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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钱博远便是借着酒劲又一次拉拢何道东,“贤弟,愚兄我年长你五岁,却是没见过你这般死脑筋的人,愚兄不笨,看的出来自从那日谈后,你对愚兄疏远了许多,愚兄实在不明白,为何你有享受荣华富贵,光祖耀祖的机会却视而不见反而多有抵触。”
“实不相瞒,愚弟性子太过耿直,只求活的简单、自在,保全家大小平平安安即可,凭医术养家糊口倒也自在,愚弟没有钱兄的理想抱负,这大概就是人各有志吧。还请钱兄莫要嫌弃愚弟,日后还能这般畅饮。”
“贤弟此言差矣,若是到时候天下大乱岂不是百姓遭殃,到时候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愚兄就讨贤弟一句话,若是到生活贤弟能出小小的力便能避免一场乱战,贤弟可愿出手?”
“钱兄太看得起愚弟了,来喝酒喝酒,这些话还是不说好了,圣上自有定夺,若是强行扭转只怕得不偿失,伤及无辜啊。”
态度已是十分明确,钱博远十分愤怒,若不是秦王下令,他真不愿与这迂腐之人迂回,还不如直接用强来的痛快。
话说到这,两人相对无语,此刻也没有心情相互恭维,左右不到半个时辰,钱博远便称家里有事,带着夫人回去。
钱博远夫妇离去,何道东便自行喝起了闷酒,他这次拒绝了秦王的拉拢,不知秦王会不会放过他,若执意让他效命,他能拒绝得了吗?
何付氏却是一脸喜色,见丈夫如此,忍不住问道,“老爷,果儿若能跟着钱家敏丫头学习,不论如何对她的将来总是好的,而且。。。妾身觉得钱老爷一家怪怪的,若是果儿能去钱府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说到后面神色带着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妾身多想,若是老爷不爱听就别放在心上。”
“夫人!看看孩子们有没有吃好,让他们洗漱好了到我们房间,我有话和他们说,你且弄些醒酒唐来,让老何给我准备洗漱水,我去房间等你们。”何付氏见丈夫神色严肃中带着担忧,知晓丈夫有大事和大家说,点头同意。
“妾身先扶夫君进房吧。”
“不用,你去安排吧。”何道东却是摆摆手,自己撑起身子往屋内走去,何付氏看着丈夫一下子老了十岁的背影,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还有自己的猜疑,不禁担忧。按照丈夫的交代,叫来长子,将刚才丈夫说的话重复一遍,“家欢,你照顾弟弟,让何妈给妹妹洗漱,她脚伤了行动不便。等收拾妥当了,就来娘房间。”
“大哥,你说娘他们是不是已经决定了让我更绍敏姐姐一起上学?”
“不知道,一会就知道了。”何家欢已经懂事,看父目脸色知道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简单,背着何家果心事重重。
“爹,娘,我们到了。”
“爹,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何家果见父亲竟是靠在床上,很是诧异。
“没事,你们都坐下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
如是何道东靠在床上,何付氏及三个孩子坐在床对面,何道东这才接着说道,“夫人,孩子们,有件事我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如今这局势却是不得不说,否则那日招来杀身之祸,你们却丝毫不知。”
四人均是面面相觑,何家果想到前世的经历,不禁开口问,“爹,是不是钱伯伯要你去京城?”
何道东摇摇头,“不是去京城,但却与京城有关。夫人,其实当今太后对我祖父有知遇之恩,更甚是救命之恩,当年祖父只是个小小的大夫,却也想光耀门楣,去京城竞选太医,几次下来都被人顶替了名额,正在祖父心灰意冷离京路上遇到护国公的二小姐在回京路上感染风寒,也就是当今太后,便自告奋勇为其诊脉,将其治愈,随后便跟着二小姐回京,经由护国公推荐,祖父很顺利的进了太医院。后二小姐嫁给先皇为后,祖父便成为太后指定的太医,祖父一时风光无限。一直到当今圣上,当时的太子大婚,娶了右丞相长孙家的嫡长女为太子妃,一年后太子妃没有消息,太后便将娘家的侄女嫁给太子,并封了良娣,于是便引发了长孙家和王家的明争暗斗。
太后有自己的私心,让祖父给太子妃当时下了药,让太子妃三年之内不能有孕,让王良娣抢先生下了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的景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妃知晓了祖父下药之事,便向先皇告状,要杀了祖父,幸亏太后得到消息,连夜让人送祖父及家人出京,全家该行改名。全家才来到杭州,祖父也放弃了医术,过着平民百姓的日子。
只是祖父做了一辈子的大夫,老了却是越发想让自己的医术得到传承,十年过去了,祖父也已经五十多岁,当年之事无人再提,祖父便决定让父亲从医,为了掩人耳目给父亲找了老大夫,自己则在家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父亲。临死之前,定下祖训,子孙后代,学医只为救人谋生,不得入朝为官,不可用药害人!
钱博远是秦王的人,想让我为秦王所用,不管做什么,我都会违背祖训。秦王能找到我,就怕他已经知道当年的事。”
第一卷 第八章 同意(已修改)
何道东说完,其余四人早已惊呆,何付氏上前握住丈夫的手,手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夫君,若秦王知晓,告知皇后,那咱们岂不只有死路一条?咱们这把年纪倒不怕,可咱们这三个孩子,老爷,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夫人别担心,就目前来说还不到那一步,既然秦王找我,主要目的是制衡太后,对付景王,如今局势未定,我还有用,所以我们目前是安全的,只希望圣上能里秦王为太子。怕就怕我这次拒绝了秦王,他记恨在心。”何道东思前想后,却发现除了先答应秦王,目前倒别无他选。
何付氏、何家欢以及何家乐均是一筹莫展,何付氏更是一咬牙劝丈夫,“夫君,要不咱们先答应钱博远,表明支持秦王的态度,也表明不进太医院的立场。至于是否要对付太后,得等以后才能知道,说不定圣上真的立秦王为太子,那咱们还可以继续这般过日子,若真要你对付太后和景王,那咱们就投靠他们,太后能保住祖父,说不定景王也能保住咱们一家老小。您看如何?”
何道东看着面前三个孩子,他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却不能不顾他们!就算做小人,违背道义,他也只能点头同意妻子的建议。
何家果却是脑子一片混乱,如父亲所说的话,父亲并不希望大哥、二哥有好前程,对东京更是避之不及,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前途进京,难道秦王明年便会有所动作?是了,记得上一世秦王明年会立为太子,定是有了许多准备,自己加投靠秦王也许才是正确的选择,可秦王行事太狠毒。不管怎么说,按照父亲所言的话钱博远是不会加害父亲的,父母遇难后,钱博远对她和二哥也多有照顾,大概是因为愧疚,知道愧疚就说明钱博远本性倒也不坏。
只是!如果是秦王叫父亲进京,秦王也必然不会半路将他们杀了,那杀她全家、羞辱母亲的人会是谁派的?真是的是山匪吗?一切都是谜,不管如何她都要阻止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
“爹,娘既然决定了接收秦王的拉拢,明天您就和钱伯伯说,同意女儿去上学吧。女儿在钱府,也好打探消息,早些打算。另外,女儿觉得我们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女儿并不是说曾祖父定的祖训不对,只是觉得不论是秦王还是景王,甚至是太后,他们凭什么可以想杀就杀了咱们,还是不是因为我们是最底层的小百姓,若果二哥能好好读书,将来成为一代奇才,女儿能嫁个好人家,那可能又是一种情况,如果我们自身都不努力强大自己,只靠别人帮助,我们若只是一只蚂蚁,丝毫没有用处,别人凭什么要帮助咱们?”何家果听完扶父母还有兄长们的话,忍不住出口说道,前世她看过了太多的例子,而她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若她是知州之女,还会给人做妾吗?在权势面前,老百姓的命根本不值一文。这一世,若不自强、自立,只怕还会如前世一般,任人欺凌。
何道东和何付氏听了女儿的话,甚是震惊,不曾想他们八岁的女儿竟然有这种见识,深感欣慰。
“妹妹,你真的觉得我可以成为一代奇才吗?”何家乐听了妹妹的话,深深自责,妹妹尚有如此觉悟,大哥也有了继承,只有自己还如懵懂少年,不求上进。
“只要二哥想做,没有二哥达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