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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2 / 2)

饶是再好的修养也压不住了,闻南和听北在她心底不是亲人胜是亲人,早已没有了主仆的观念,景文昔算个什么,是非不分的伪君子,有什么资格评判她们主仆的品行。

芙子墨挑眉冷笑,音量不高却字字千斤,“我们主仆如何,不劳景君子费心,只是你们母子兄弟恋人几次三番的上门寻衅是为哪般?令堂口口声声说芙子墨是弃妇,婚约已解,我从未嫁进景家的高门,何来弃妇之说。纵是弃妇,即为弃妇又与景家何干?景君子不问青红皂白纵容其母,是怕芙子墨厚颜沾上景家,还是惧怕品香楼生意红火,阻了你景家的财源?你景文昔纵然是天甲贵胄举世无双,芙子墨也不会青睐一眼,景君子大可不必担心魅力过高。只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品香楼开门做生意凭的是实力和口碑,景君子若忧心财路,不如回家费心提高一下自己酒楼的品级,而不是一再的到我这里撒野,二罗,四喜,送客!”

说完淡漠的转身,不再理会一脸红窘的景文昔。

景文昔被芙子墨一口一个景君子堵得肺都炸了,干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自己在理,两翻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了,旁边看笑话的众人哗啦啦就鼓起了掌,他的脸赤橙黄绿青蓝紫,刹那就变成了猪肝色。

“慢着!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你是我景家的弃妇,与文昔再无关系,文昔马上就与雅玉定亲,希望你好自为之,当然,若是你有那本事登上侯爷的高枝,那是你的福气,我们景家绝不阻拦!”

花氏突然高声冒出,还一手将霍雅玉推到景文昔的面前,牵起两人的手给大伙看,急于让众人看清两人的关系。

霍雅玉粉面一红,含羞带怯的垂下眼帘,景文昔却是万分错愕,他娘这都说的是哪跟哪?这些话怎么能乱说呢?

芙子墨脚下一顿,身形未转,施施然的走进房内。

花氏自认为已灭了芙子墨的威风,不由得又来了一嗓子:“我们景家就看你有什么能耐撑下去,文昔,你和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不必再讲什么情面,将这什么劳什子品香楼击垮,让她趁早滚回老家去!”

景文昔是彻底的头大了,前一刻被芙子墨主仆气个半死,这会被他娘震个外焦里嫩,好不容易回转的脸色顷刻又变的死灰,拉着花氏的胳膊就往外走,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

花氏由四喜送回了家,景文昔亲自将霍雅玉送回霍府,一路上竟是沉默不语,这让满心欢喜的霍雅玉有些微的不满,她偷眼看看景文昔,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恩?”景文昔一下子没明白。

霍雅玉脸色一红,双目含笑,“伯母刚才说的,我们的亲事。”

“哦!”景文昔低头不语,这会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争吵画面,哪有心思考虑什么亲事,一路静下心来;他觉得他娘的确有些过份,好端端的跑“品香楼”做什么?!

景文昔的心不在焉让霍雅玉很难堪,她脚一跺扭头跑了,景文昔看看已经到了霍府门前,也没去追她,扭头回家了,他要快点找他娘问清楚今天的来龙去脉。

花氏回到了景府,手腕已经肿的老高,手腕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苏曼娘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文昔和苏曼娘女儿的婚事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憋屈了她整整十六年,今个虽然失了仪态,丢些脸面,但是只要让文昔彻底的看清芙子墨的品行,她再也不用担心芙子墨能爬进他们景家的大门。

一股胜利的喜悦让她有些忘然,翠烟轻柔的用热毛巾给她覆手,又派人请了郎中抓了活血的药,轻声对她说道:“夫人,老爷回来了,歇在了西院。”

西院是李氏的院子,原本是景老爷景世海的通房丫头,后来生了个女儿景文秀被抬了姨娘。

花氏一听,一巴掌就甩到了翠烟的脸上,“没用的东西,怎么不早说,去将老爷给我叫来,就说我有要事!”

翠烟捂着脸应了声是疾步去了西院,虽说跟着花氏每月比别的丫鬟多了一两银子,可是忍受打骂也是常有的事,花氏的脾气有多暴虐,只有她这个贴身的大丫鬟最清楚。

景世海跌跌撞撞的由李氏搀扶着到了东院,中午有应酬,喝得有点高,刚躺下就被花氏叫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含糊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咋咋呼呼的让翠烟去叫?”

花氏眯眼看着景世海半倚在李氏的怀里,脸几乎全贴着李氏丰腴高耸的胸脯,醋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当下一个青瓷碗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扣在了李氏的脑门上,嘴里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生意、儿子都不要了,天天和狐媚子鬼混!”

李氏“惊呼”一声,额头便滴下了血珠,景世海的酒醉咯噔就清醒了,他看看李氏的额头,呼啦捞过花氏,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这么多年他们夫妻没少吵嘴,可是当着下人、外人的面撕破脸还是第一次,花氏捂着脸就嚎开了,“景世海,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过河拆桥,你竟敢打我,为了这么个贱人你还真下的了手,好啊,有种你就打死我!”

哭着就往景世海的身上撞去,双手拼命的挠抓,景世海的脸上、脖子上登时就起了几道红痕,血丝都冒了出来。

“你个妒妇,我今个就休了你!”景世海推开花氏就要去写休书,抬脚就看到一脸铁青站在院门外的景文昔。

景世海看了一眼景文昔,径直走出了东院,父子俩连句问候都没有,景文昔的心当下就凉了。

这么多年,父亲给他最好的,却唯独没有一个笑脸,他们之间始终隔了一层东西,有亲情却很陌生,父亲在大哥和文秀身上付出的爱远比他多,一切皆因他不爱娘,不但不爱,还很排斥。

景文昔吩咐翠烟快点去给李氏找个大夫,扶着伤心欲绝的花氏进了卧房,花氏扑到景文昔的怀里就哭开了,如今她什么也指望不上了,只有这个儿子了。

“娘,你今个是怎么了?”景文昔无耐的问道。

他一直知道爹娘感情不好,娘一直隐忍着,爹一年四季的各州跑生意,多半是为了躲避娘,这些年一直是娘支撑着这个家,娘的脾气不好,但是在家里居功至伟,他心疼娘又佩服娘。

“为什么奶奶和爹一直对你有偏见?究竟是为了什么?”

任儿子怎么追问,花氏就是嘤嘤只哭不开口,末了忽然想到景世海要休她,抓着儿子的手哭道:“昔儿,你爹要休了娘,他要休了娘啊!”

“你放心,我会去劝爹的!”景文昔轻轻揽住花氏的肩膀,柔声安慰,只得将品香楼发生的事暂时搁下。

第032章 商战开始

芙子墨进了卧房,已是气的不行,嘴唇都青紫了,攥紧的帕子一片湿濡。

闻南赶紧将小姐的手指掰开,掌心已被指甲戳的斑斑深痕,心疼的抱住小姐气道:“堂堂的商贾夫人,竟是如此的鄙俗,真让人不耻!小姐莫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还有那个是非不分的景文昔,真是个绣花枕头,这种人白给小姐我也不会答应,下次他要再敢进门,我见一次打一次,你们都不许拦住我,今个真是憋屈死人哩!”听北掐腰直吹气。

最后几个看热闹的还在探头探脑有些意犹未尽的往里瞄,听北捞个木板就砸了出去。

芙子墨站在窗格前,秋日午后的阳光温和的很,她却感不到一丝温暖,心底的失望比气愤更甚,那丝被一直压制的希冀彻底的被她掐灭,景文昔这个名字是时候从她心底彻底的抽出了。

十六年来知书识礼、乖巧柔顺、严谨律己、宽容待人只是因为爹娘一直告诉她,在燕京有一个身世才情不凡的夫君,七岁作诗,十岁做文章,十三岁一手丹青竹名震燕京,她迟早会是景家的媳妇,只有加倍的自律才能不被人挑剔,才能堂堂正正的配得上他,站在他的身边。

一抹清泪扑湿了长密的眼睫,如一株洁白的茉莉,静雅又忧伤。

闻南慌了神,“小姐,不要忍着,想哭就哭一场,以后咱再也不为这样的混蛋伤心了!”

盈盈泪珠下芙子墨却绽放了一个最舒心的笑容,她紧紧的拥住闻南,深深舒了一口气,轻语呢喃:“我终于解放了,我再也不会做不喜欢的自己了,我再也不会做那个可笑的无止境的梦了,闻南,真好,我真开心!”

闻南簌簌的泪水直落,轻轻的拍着小姐的后背,“嗯!小姐,闻南也开心!”

主仆两人虽泪水泛滥,却是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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