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许诺了弘暻,所以在被允许坐下之后,弘晶直接跟皇祖母请求道,“皇祖母,我和弘暻弟弟都想吃额娘拿过来的米糕。”
“怎么,老五媳妇还往宫里送糕点?御膳房什么糕点做不出来。”康熙犯不着为这样的小事生气,就是觉得奇怪而已,天底下最好的厨子都在御膳房,宜妃手里头又有宫权,不会被宫人苛待了去,想吃什么都能有,没必要从宫外往里送。
“都是老五媳妇亲手做的糕点,她向来喜欢亲手做这些,之前没少往翊坤宫送。”她虽然没有女儿,但如今也跟得了个女儿差不多,皇上那么多公主,也未必享受过这种待遇。
除了米糕之外,胤祺送弘晶过来时带的牛肉干、枣泥糕、玫瑰酥、桂花糖蒸栗粉糕也都端了出来。
光是看卖相,康熙就知道老五媳妇儿没有糊弄人,正经的厨子要是做出来的糕点这么不规则,也就干不了厨子这一行了。
看在宜妃和弘晶的面子上,康熙勉为其难的拿了一块枣泥糕,口感比想象中要好一些,最起码比它的卖相要好,但是跟御膳房做出来的枣泥糕相比,还差着呢。
但是瞧着宜妃和两个孙子吃的挺香,康熙也觉得有了胃口,挨个把这些糕点尝了一遍,还吃了好几块牛肉干,这才舒舒服服的侧躺在榻上。
也难怪宜妃这些年容颜依旧,这小日子过得的确舒心。
弘暻虽然小,但毕竟是七贝勒的儿子,跟翊坤宫没多大关系,所以吃饱喝足之后,宜妃便命人将弘暻送回阿哥所。
只是没想到,小家伙一听到要把他送走,二话不说就开始掉眼泪,跟在演武场时的嚎啕大哭不一样,一声不吭的掉眼泪才更让人心疼。
这事儿宜妃不能做主,不是她得罪不起戴佳氏,而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再说她也活了一把年纪了,心肠硬的很,不会为了小孩子的几个眼泪就多管闲事。
倒是康熙看不下去了,但他看不下去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恼怒,都已经四岁了,而且还是老七的嫡长子,动不动哭就哭像什么样子。
“把人抱到阿哥所去,要是还哭,就让人把七贝勒叫进来,好好哄哄他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弘暻这么娇气,就是因为老七的不作为,整日被女色迷了眼,不光对差事不上心,怕是对儿子也不上心。
宜妃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合适,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揽事上身的人。
弘暻确实被养的娇气了,在亲阿玛不管的情况下,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从小到大的教育,基本上都是七福晋负责管的,就是因为觉得儿子委屈,七福晋对弘暻几乎是有求必应,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日子长了,孩子的性子自然也就养娇了。
出了翊坤宫,弘暻可能是觉得自己比刚才更委屈了,也可能是因为离了皇祖父,没那么害怕了,从默默垂泪模式,又变回了嚎啕大哭的模式,小孩子的声音本来就尖锐,扯着嗓子哭的时候更是难听。
身体好的人,肺活量都会比普通人大,弘暻哭了一路,一路上被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围观,但是中间都没有要停止哭泣的意思,连声音都没有降低半分,而且还一直哭进了阿哥所。
得,按照皇上的意思,负责的人立马差遣了个小太监去请七贝勒进宫哄儿子。
第87章
被传召进宫哄儿子的七贝勒,原本正在舒舒服服的享受按Ⅰ摩,格格郎氏特意为了他特意跟女医学了几手,虽然力道上跟男子没有办法相比,但这毕竟是佳人的一番心意,光是从心理上,七贝勒就觉得无比享受了。
只不过皇阿玛传诏,哪怕是传召他进宫哄儿子,七贝勒也不得不去,把舒舒服服的常服换下来,还要净面梳头,七贝勒心里的火气真不是一星半点。
就算是弘暻在宫里头哭闹不止,那也应该让福晋进宫去哄孩子,而不是让他去,指不定弘暻看见他之后,会哭闹得更厉害。
七贝勒越想越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大概也是不想自己来回奔波,福晋却可以舒服的在府里头呆着,特意吩咐人,“去把福晋也叫来,跟爷一起进宫哄儿子。”
最后那三个字,七贝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这都什么破事儿,他头一次觉得弘暻年龄太小了,若是跟长子一般的年纪,或者比长子的年纪更大,哪还会在宫里头哭闹,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事儿了。
跟七贝勒的满心不愿不一样,七福晋巴不得进宫了,自从弘暻早上去了宫里之后,她就没静下心来过,连用膳的胃口都没有。
要不是规矩不允许,她都想跟着儿子搬进阿哥所里住,可惜了,紫禁城中还没这个规矩,贝勒爷虽然整日一副体虚病弱的鬼样子,但毕竟还好好的活着呢,出嫁从夫,夫死才从子。
七福晋几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换衣打扮完毕,提前坐进马车里等着姗姗来迟的七贝勒,说他体虚还真不是假的,走路的步伐比六七十岁的老人都要慢。
七福晋把自己的视线移开,心里头别提有多厌恶了这个人了,实在不想跟其多说一句话。
七贝勒上了马车之后,大大咧咧的坐在最中间,瞧也不瞧自家福晋,态度也是很明显了。
夫妻能做成这样,七贝勒和七福晋在众多已经大婚的皇子阿哥里,也算得上是独树一帜了。
也就是因为七贝勒这个态度,不管是七福晋二品大员的阿玛,还是族中在朝廷任职的族人,对七贝勒都不怎么亲近,顶多也就是个面子情而已,这几年七贝勒的做法越发过分了,于是连仅有的面子情也没了。
虽然两边是差不多彻底闹掰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七福晋在府里的地位,娘家给力,自己手里头不差钱,又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嫡福晋,最重要的是有嫡子傍身,七贝勒也不是那等能让人死心塌地跟随的主子,府里头的奴才都是从内务府出来的,机灵人可是不少。
从府上到宫里,夫妻二人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一直到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宫门口之后,七福晋着急要见儿子,因此实在受不了七贝勒慢吞吞的脚步,偏这还是在宫里,她不能走在贝勒爷前面,并排走都不行。
“爷,能不能走快一些,弘暻还等着咱们呢。”步子迈大一些,速度快一些,别跟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一样,太后娘娘平时走路也就是这个速度了。
七贝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再说了有那么多奴才在,总有会哄小孩儿的,再说等弘暻自己哭累了,也就不哭了,多大点儿事儿,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皇阿玛会因为这事儿让人传召他进宫。
七福晋眼睛都急红了,偏这人步子慢悠悠的,跟没事人一样,“爷,好歹也是做阿玛的,就不能为弘暻多想想,孩子正哭着呢,咱们用蜗牛一样的速度走过去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七贝勒没觉得哪儿不合适,甚至连句回话都没有,依旧慢悠悠的走着,神情和状态更像是在逛后花园。
果不其然,等到这两个人走到阿哥所的时候,弘暻早就已经不哭了,而且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还……流着哈喇子。
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七贝勒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头,七福晋却是拿出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嘴角,又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瓜和颈部,怕孩子会发烧,不过还好,脑门和脖子摸起来并不烫,跟平时差不多,七福晋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是在阿哥所里,七贝勒又一直坚持要走,七福晋也没能在这儿呆多久,算起来连半个时辰的功夫都没有,这笔账自然要记在七贝勒头上。
七福晋向来是奉行‘有仇报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