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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飘荡开去,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让宫倾月做最下等的宫女?呵,棠婕妤真是疯了。
“二小姐。”云眉小心翼翼地叫着我。
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来,我猛地收住了脚步。
云眉吃了一惊,见我掉转了方向。她忙问:“二小姐去哪里?”
“我去找皇上!”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收回成命!不,也许不必如此。只要他肯放过宫倾月,只要他点一下头,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想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尽管,我知道他故意下这样的命令,也许大部分的因素还是为了宫倾月。
可,为了姐姐,为了我已经进宫的事实,我必须去。不试试,我不会死心。
云眉吓得脸色都变了,忙拉住我:“二小姐替大小姐进宫的事情皇上开恩没有怪罪,这会儿您再去,皇上动怒了可如何是好?”
“云眉你松手!”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元承灏会不会动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愤怒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第廿二章 鲁莽
储钰宫的宫女忙拦住了我,开口道:“小主请等等,容奴婢们进去禀报一声。”
我等不及了,只问:“皇上在么?”
那宫女怔了怔,她大约想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婕妤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欺负到修容娘娘的头上来。
“何事?”她的身后,传来女子淡然的声音。
本能地抬眸,瞧见姚修容拉紧了衣衫从里头出来。
我忙朝她行了礼:“给娘娘请安。”
宫女似乎瞧见了救星,忙回身道:“娘娘,姡≈魑驶噬显诓辉谀亍!彼纳袈晕⑿×讼氯ィ晌姨隼戳耍苁遣宦难印?br />
果然,姚修容的脸色略微一变,却是很快,又漾开了笑,朝我道:“不曾想妹妹过皇后娘娘宫里去,竟这么早就散了?既是来了,进来先坐。”语毕,她已经转身往前。
我跟了上去,咬咬牙,又问:“嫔妾斗胆,请问娘娘,皇上可还在您宫里?”如果不在,我也不必进去坐了,我会径直过御书房去。
只因,我不找他,怕是永远见不着他。我不会忘记那晚他的话,他过水烟阁,只那一晚。
姚修容没有回眸,只低声道:“皇上陪着玉儿睡觉呢,妹妹当真要进去?”
我一愣,她倒是贤惠地一笑,开口:“妹妹若是实在有重要的事,那本宫进去告诉皇上一声。玉儿睡的浅,怕是有生人进去,又醒了。”她朝一旁的宫女瞧了一眼,“在这里好生伺候着姡≈鳌!?br />
眼见她要走,我忙道:“娘娘……嫔妾还是在此等皇上出来。”
谁不知道姝玉帝姬是他的心肝宝贝,我今日来为的,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是来求他的,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胸膛里满满的怒意,此刻都需要忍着。
必须忍着。
他是皇上,我不能和他来硬的。谁都不能和他来硬的。
姚修容不动声色的一笑,回身坐了,才又道:“本宫还以为妹妹很急,既如此,不如陪着本宫坐坐。来人,上茶。”她吩咐着。
深吸了口气,只得跟着她坐了。
方才从关雎宫出来,此刻来了储钰宫,才觉得似乎哪里不对起来。坐下了,才想起来,是了,是墙上的字画。姚修容身后挂着的,只是简单的一副“紫气东来”,除了花,并不曾瞧见任何诗句之类的东西。
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顺着我的目光瞧过去,继而轻笑起来:“本宫出身低微,不像这宫里其他的人,个个才高八斗。你是知道的,本宫之前,不过一个殿侍宫女,哪里识得什么字?”
她的话,说得我心头一震,她不知道,其实我与她一样。
她自顾摇着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看妹妹也是明白人,怎的方才如此莽撞?在本宫这里也罢了,可万不能在别处也如此。”她顿了顿,淡声开口,“皇上,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皇上。”
她在提醒我,再喜欢皇上,在这宫里,也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要见他。她是误会了,不过,方才的情形,谁都会误会的。
我也,无法向她解释。
第廿三章 哭声
却不知为何,轻启了菱唇,朝她道了句:“谢娘娘。”
是的,我该谢谢她。这几句话,不问为何,但终究,是为了我好的。也许,是类似的身世,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曾给我厌恶感。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
又是觉得。
忽而,想起在御驾里的时候,对元承灏说的话。原来,我的直觉,还是很准的。想到此,竟然不自觉地一笑。
姚修容抬眸瞧了我一眼,却是这时,帝姬的哭声突然从寝宫内传了出来。
我与姚修容皆是一愣,然后都猛地站了起来。
帝姬哭得厉害,可,房中元承灏在。
出了什么事?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我的脑中一晃而过那夜在水烟阁他犯病的样子来。十指紧扣,姚修容已经匆匆往寝宫的方向赶去,她急走了几步,小跑起来。
储钰宫的宫女们个个带着惊慌跟在她的身后。
“二小姐。”云眉上前小声地唤着我。我迟疑了下,也抬步跟了上去。我来,本就是为了见他的,此刻怎的倒又胆怯了呢?
离得寝宫越近,帝姬的哭声越刺耳了。
姚修容冲了进去,急着道:“玉儿!皇上……”
跟着入内,隔着屏风,瞧见男子坐在床边,帝姬在他的怀里哭得厉害。他甚至都不曾抬眸,只沉了声道了句:“宣太医!”
短短的几个字,他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懊悔。
姚修容跑上前,似乎是倒吸了口冷气,捂着嘴愣了片刻,才又猛地大步上前,只颤声道:“玉儿乖,玉儿不哭,母妃在这里,玉儿,母妃在这里。”她说着,俯身下去从他的怀中接过孩子。
我的目光已经绕过了屏风,身后的云眉“嗬”了声,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瞧见,帝姬的额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不长,流出的鲜血却不少。
太医很快来了,姚修容抱了帝姬过外头的软榻上让太医诊治。
我依旧站着,他没有起身,一手上全是殷红的血。他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密密的汗水沿着脸颊流淌下来,我不免皱眉,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姚修容说他与帝姬睡着,睡着,如何会这般?
吸了口气,我抬步上前。云眉原是想拦我,只是伸了手,到底是作罢了。行至他的面前,试了试,抬手将帕子递过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皇上……还好么?”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太好。
他这才回过神来,略抬了眼眸,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盯着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手腕上的伤还未好,他的力气真大,我皱了眉,没有叫痛。只道:“臣妾与修容娘娘在外头说着话,听得帝姬的哭声,才进来……”我本该说姐姐的事情的,只是,此刻的情形似乎并不是很有利。
他看上去有些乱,是以,不会再问我为何会在储钰宫与姚修容说话的问题。
果然,他缓缓松开了扼住我的手,怔了片刻,突然起身,大步朝外头走去。
“皇上!”我跟了上去,他没有停下脚步,我以为他是想去看帝姬,却不想,他并没有,而是径直出了储钰宫。我没有停下脚步,咬着牙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廿亖章 景致
常公公侯在外头,他叫着回宫,口气很是不好。谁都不敢上前,谁都不敢拦着他。
我没有上前,只远远地跟着。常公公瞧见了我,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二小姐。”云眉从后面拉住了我,摇着头,“我们回去可好?”我知道,她是怕了,怕此刻的元承灏会迁怒到我的头上。
可是,我无法停下脚步来。
我也说不清楚为何,只是,停不下来。
御驾在前面行了一段路,又突然停住了。我吃了一惊,见常公公靠近那窗口,点着头,又转身往回跑去。而御驾,再次行进。
“常公公。”我叫住了他。
他只急着擦了把汗,朝我道:“小主什么也别问了,奴才赶着回储钰宫问问帝姬的情况,还得回皇上的话呢。”他说着,加快了步子跑去。
元承灏,是关心帝姬的。可,又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亲手伤了帝姬?
我咬着唇,目光顺着御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