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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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说,贤妃是她的妹妹呢。

不免回眸,瞧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后的宫倾月,同样的姐妹,我与姐姐就不会如此。她也恰巧朝我看来,不觉微微一笑,久违的笑容,让我刹那间怔住了。

菱香端了茶水过来,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我只见她的身子往前一扑,恰巧将宫倾月推了出去。我吃了一惊,见皇后的脸色骤然一变!

回眸,见宫倾月已经一头撞入元承灏的怀中。

他笑个不止,大叫着:“让朕看看究竟是谁!”一手,扯下了蒙住眼睛的帕子,睁开眼的时候,那笑容就那么僵在脸上。

众嫔妃的脸色都变了。

皇后猛地站了起来,怒道:“来人,还不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奴婢给拉下去?”皇后动了怒,可,到底是皇上在此,身后的宫人们竟也只怔住,没有上前。

倒是贤妃不紧不慢地看看:“瞧娘娘急的,有什么要紧的,皇上可也没说各宫主子身边儿的宫女不能玩这游戏的。”她又转向元承灏,笑道,“皇上倒是说说,会怎么罚啊。”

他说要重罚被他抓到的人,因为是嫔妃,那重罚也不过就说说。可,如今却是一个宫女,还是他恨不得杀之的姐姐。

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过是叶家姐妹之间的斗争,却要赔上我的姐姐。

菱香已经从容地换了一杯茶过来,递至贤妃的手中。她若无其事地轻呷了一口,脸上的笑容不减。

元承灏回了神,垂眉看了眼依旧被他抱在怀中的宫倾月,浅笑着看看:“贤妃说的也有理,朕既然没说宫女不能玩,如今被朕抓住了,倒也罢了。你说,想朕如何罚你?”

宫倾月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僵直地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皇后的脸色亦不好,她不玩,她的宫女倒是出去了,贤妃让她丢脸。

坐了下来,她倒是开了口:“这宫女上回是手犯了错,臣妾让人打了三十戒尺,这次既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脚,依臣妾看,皇上就罚她的脚三十戒尺吧。”

心猛地一沉,皇后就算明知道这是贤妃算计的,她要罚的,也只能是姐姐。

后头的棠婕妤轻笑着:“才三十戒尺?会不会太少了点儿?”

倒是元承灏突然开口:“依朕看,这么个罚法无趣得很。”

“皇上有更好的想法?”郑贵嫔笑问道。

他松开了抱着宫倾月的手臂,低咳了声道:“今儿这么多人在呢,独罚她不如众乐。朕看,就给你主子们跳曲《凌波》吧。”

他的话音才落,众人都惊讶起来。

而我更是震惊无比,他以为会跳《凌波》的是姐姐,我却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叫姐姐跳!

一旁的贤妃瞧了我一眼,皱了黛眉道:“本宫倒是惊讶了,原来会《凌波》的,不止姡妹靡桓雒矗俊?br />

“若是跳不好,朕再罚不迟。”他望着她,浅浅地说道。

宫倾月却是在众人的讶然中跪下了,低了头道:“那奴婢宁愿领了那三十戒尺。”好拒绝得很决绝,没有半分迟疑。

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05】

他大笑起来,伸手狠狠地扼住她的下颚,开口道:“真有骨气,莫不是朕和她们,都不配看你跳舞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只怕辱了皇上的眼。”她被他扼住下颚,头低不下去,只得垂一了眼睑说着。

周围的议论声大起来,都骂着她不知好歹。只有我知道,她不是不愿跳,她是不会。可是姐姐,你为何不告诉他,你根本不会?

“很好。”他直起了身子,“顶撞朕,三十戒尺可算不得什么,朕会打断你的腿。既然不跳,那就永远也别跳。”

宫倾月的身子颤抖着,却始终不发一言。

我终是忍不住冲出去,大声道:“她不跳,臣妾跳!”

众嫔妃都不说话了,都笑着看这一场好戏。

元承灏的目光朝我看来,我分明瞧见他眼底的怒意。面上,依旧掩饰得很好,笑道:“你跳?”

“皇上糊涂了?只臣妾会跳呢。”众人看来,不正是这样么?

他沉了声音:“跳不出来,朕会要你好看。”

走上前,姐姐抱住我的腿:“奴婢轻贱,可不敢劳娘娘相助。”她抱着我的双臂狠狠地用力,我明白,她是要告诉我,我若承认了,那宫府便是欺君。

可她哪里知道,如今谁还在乎这个呢?

推开她的身子,大叔朝内湖边走去。原本围成了圈的宫人们忙让开一条道。

此刻的内湖上,倒还留着残荷。

原本,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不过眼下,倒是觉得残酷起来。

“这荷叶上,真的能跳舞么?”有人疑惑地问着。

另一人道:“可真玄乎呢,谁知道呢?或许真能叫我们大开眼界的。”

嘴角微动,我没有停下脚步。

身后的宫倾月却突然大声叫着:“皇上,皇上您让人拦住她!皇上您知道,她根本不会!皇上……”

她没有追上来,不必回头,必然是有人拦住了她。

咬着唇,我没有回头的路了。

面前,已经是内湖的边缘了,周围的人都露出期待的眼神,他们都想看看神秘的《凌波》究竟是何等的惊艳。嘴角微动,足下轻点,越过湖面,足尖触及底下的残荷。我闭了眼睛,湖水浸湿了丝屡,冰冷的感觉瞬间窜上来。

然后,我听见岸边传来惊恐的叫声,还有脚步声。

身子急速下沉,湖水一下子将我整个人包裹进去。浅绿的颜色,睁眼,还能瞧见岸边竟相奔走的人影。沉下去,那些人影越来越模糊了,眼睛好疼,闭上了,冰冷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席卷上来。其实,我的水性是极好的,可是太冷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然后,“扑通”地一声,好像是谁跳了下来。

谁拉住了我,然后狠狠地攥我上去。

从水面上送出去,满脸的水,加上外头的风,竟跟刀削的感觉一样疼。

我听见那些惊叫声,他们都叫着“皇上”,接着,更多的人跳下来。

震惊了,抱着我的人,是元承灏么?靠在他的怀里,我只能装作失去了知觉。

他紧紧地抱着我,大叫着:“还不快把她给朕弄上去!”

听见了划水的声音,有侍卫过来了,推着我们走。

也不知是谁拖了我上岸,好多的脚步声从我的身边跑过去。常公公惊恐地开口:“皇上……皇上如何?”

“公公,把本宫的裘貉给皇上披上。”我听出来了,是贤妃的声音。今日天气比前几日稍暖一些,也只贤妃因为怀孕才穿了裘貉。

“皇上!宣太医,快宣太医!”皇后也焦急地叫着。

什么东西压下来,很重,触及了,方知是裘貉。

贤妃的裘貉……

我听见姐姐的哭声,隔得好远,可我依然听见了。

汀雨跑过来,哭着叫我。

元承灏大叫着让人送我回馨禾宫,这一场游戏,也该不欢而散了。

皇上浑身都湿了,也没人有空去管宫倾月了。

汀雨帮我换了衣服,太医匆匆地来了。寝宫里的暖炉置得越发地多了。

“大人,娘娘如何?”汀雨焦急地问着。

太医的指腹搭在我的脉搏上,沉吟了片刻,才道:“娘娘倒是没有呛水,不过水寒,还是多喝些姜汤为好。”

忽听得床边之人起身的声音,接着他和汀雨都行了礼,我才知是元承灏来了。

“都下去。”他的语气森然。

他该是回宫去换衣服的,速度倒是快。

坐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似乎是怔住了,脸色有些苍白。半晌,突然骂道:“不知死活!”

“皇上想要我姐姐的腿,臣妾的命却是臣妾自个儿的。”

他嗤笑:“朕不过量要她跳支舞,并不过分。”

是,不过分。可他不知道,姐姐根本不会跳!他还说,跳不好要罚她,于宫倾月来说,还能逃得过那责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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