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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1 / 2)

>  就算她破案厉害,就算她出身寒门读书好值得赞赏,但她不是上江人啊!怎么能是她考上了解元!有本事他来我眼前给我仔细看看,认真考一考!

可惜,许青珂跟往日那些得了解元就四处招摇的人不一样,她竟没来上江!

一次都没来!走个过场都不行?帖子都跟雪花似得飘向致定府了,却是一封都没回!简直太高傲了!

这种情绪达到顶峰,直到他们看到许青珂的画像。

没错,小三元还好,但解元开始从州城到县城都必须将得解元功名的人画画像供奉当地学祠。

许青珂的画像挂在上江历朝历代诸多解元里面……堪称一群狗尾巴花中的仙秀灵株。

于是纷纷去学祠堂准备怼下许青珂的上江人进去的时候一脸挑剔,出来的时候一脸满足跟遗憾——真是赏心悦目啊,怎么就不是我们上江人呢!

不过何止是上江人渴求再见这位新任解元一面,就是致定府内部也多的是人对许青珂这三个名字反应热泪。

李申这些人就不说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个都保持了十分的复杂,后来又变成释然的苦笑。

比不得,果真比不得,这天与地的差别啊。

李申看着自己书架上满满的书籍,可桌子上不知何时起只放着一本手稿。

他落选了,连举人都算不得,可那人……解元啊,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进士之身,毕竟历朝历代就没听说过解元还落选进士的。

“日后就真的是天与地的差别了,恐怕连见一面都是无望。”李申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酸,不由看向窗外……

致定府学的藏书馆窗子也全部打开,没有帘子,只有凉爽的风,那些风吹拂过致定府数百年来文化沉淀下来的藏书,一本本都藏着隽永的香。

那香此时并不为韩枫几人注意。

“真是可煞作怪,竟是她拿了解元!常日里也不见她来听过几次学,连老师们都对她不甚待见,怎的……”

“就是,真是奇怪啊。”

韩枫听着这些同窗的埋怨,却是很少发话,他也发现自己的弟弟也没插过话,长进了啊,他垂眸,眼底笑意却是不急眼底。

那人是解元,他却是只位列第七。

这些人还提及拿解元的应是他,是想让刺激他去跟许青珂作对吧。

韩枫心中冷笑,第二是谢临云,第三是启风,第四方子衡……

真拿这些人是摆设?

“诶,你们这样说就不对了,许兄是难得的人才,上次就靠了第一,你们不信也就算了,怎的第二次还不信!”

张生在应成安阻止不及的情况下冒了出来,且梗着脖子反驳这些人。

被反驳的人自然恼怒,刚要说话,却认出这人是张生。

“要说名不副实,你们说我还差不多,怎就盯着许兄不放,真是太过分了!”

应成安表情有些阴沉——你说这话才叫过分吧。

没错,张生这话硬生生怼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韩枫,因为张生这个堪称解试中的最大黑马是第六名。

就在几人对峙的时候,忽听见琴音,空灵入世,幽转入心,几人不自觉顺着琴音看去,透过那大大的窗子,看进临水小畔对面小阁中的琴室,那室更空旷,因没有密集的书架,只有琴,还有两个人。

一个人盘坐抚琴,指尖抹复挑,眉眼间尽是风华,直到琴曲罢,对面听曲的人才回了神,喝了一口手中已经凉掉的茶,静默半响,说:“你要走了。”

许青珂指尖轻按琴弦,拂袖起身,衣袍曳地,赤足踩在干净整洁可倒映人脸的地板上,她走到边上倒了一杯茶,这茶是温着的,她贴靠着窗子。

“担心失我这个徒弟,再无人让你炫耀琴技么?”许青珂觉得这茶好喝,无关茶叶,端是泡茶的技术。

府学之中技艺最好的琴师却是沉吟片刻,看着她道:“为什么不觉得是我舍不得你?”

许青珂看了燕青衣一眼,“那就是我不够自信了。”

“你是解元,我是区区一教琴的先生,不敢。”燕青衣长得不算特别俊美,但十分清秀,身高腿长,又有几分琴艺入骨的剔透,那种气质是无法言喻的。

一个干净的人,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许青珂看着他半响,转过脸,侧头看着那小河畔上的流水。

“不敢……权势是驾驭,也是退避,我的朋友本就不多,希望多年后你还能像今日这般听我弹琴。”许青珂放下茶杯的时候,刚有风从水上来,吹起了她的发,让她略一低头的侧颜落入韩枫等人的眼底,仿若梦幻。

可谁也落不入她的心里。

她的眼里是潺潺的流水,风来,水不止。

第44章 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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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令奇听过一些风声; 说这一届江东的解元许青珂有嵇康之貌,但想想每年总有这儿那儿的人号称谁谁有嵇康之容貌,身处邯炀; 什么般的精彩人儿没见过,因而也只是一笑了之。可真当他见了许青珂; 在那个微凉的午后,一杯香茗,三盘茶点; 徐徐的微风; 他失神了。

半响; 许令奇回神,垂眸却是难掩黯然; 在场没有他人; 只有江金云跟许青珂。

倒也是江金云真的人脉不俗,这一运作,在许令奇到江东不到十天就搭上了路子; 但用江金云的话来说; 便是借了许青珂的脸面。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年轻也显得有几分清秀的新任知州竟会看呆了自家公子; 他一时心里忍不住警戒——商场跟官场一样,多的是富豪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怪癖爱好; 龙阳之好不算什么。

难道这许令奇也……

但许令奇也不说话; 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不知为何; 在商场上屡屡观察人心的江金云觉得这新任知州似乎在忧思什么人; 以至于身上有莫大的悲伤。

这什么情况啊,这大官儿还这么感性呢?

他忍不住看向许青珂,却见许青珂在垂眸喝茶,哎呦我的公子,你可真够淡定的,果然这就是聪明绝顶的人才有的涵养?

未免显得自己太不更事儿,江金云也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片刻后,许令奇恢复了正常,只是略有些尴尬,“让你们见笑了,委实是我想到了一位长辈,一时有些难过。”

这许令奇都三十多了,这长辈估计也就爹娘了,两人也都没问。

就是江金云心里嘀咕:公子长得绝色风华跟仙人似的,这许大人能联想到爹娘那个年纪的长辈也是让人醉醉的。

很快他们就谈起了正事儿,谈了许久,大多数是江金云跟许令奇在谈,许青珂偶尔插一句,但让许令奇对她观感极好。

“青珂,你若是去邯炀,才学必然会震惊世人。”

但他也隐晦告诫:“但你要留心,机遇与危险并存,如今我们蜀国朝廷……”

他顿了下,终究没说全,但是意思也很明显。

官场无情也多龌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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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疆城果然有烨国军队进犯,一时才闹了饥荒的蜀国又多了一项沉重的负荷,国内人心惶惶,尤以疆城守护的那些城池最为忧心,蜀王震怒之下,朝野又是一片哀嚎,百官们心急如焚,却没有一个能提出合适建议的。

主战派被反驳——钱呢?钱从哪里来?粮食等军姿哪个不需要钱?

主和派被反驳——求和什么的必要割舍什么,赔地赔钱?还丢了战略之地,岂不更糟糕。

朝野内一片混乱,蜀王问太子,太子的回答很中肯——还需谨慎。

谨慎?都到家门口了,不打也不行了,于是蜀王问户部拿钱,户部哭穷了……顺便说下,户部是□□的人,一查之下,户部原来已经亏空了,蜀王将户部侍郎给摘了帽子,又不轻不重得让太子回门思考几日……

可根本问题没有解决——没钱。

就这么拖了一个月,疆城那边战事吃紧,终于缺吃少穿了,紧急公文八百里加急到了蜀王的案上,蜀王大怒,直接扫了桌案上的所有奏折。

直到新任江东知州许令奇上达天厅……

这时候,许青珂已经在去邯炀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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