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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1 / 2)

>  “君上是想让属下领血牙出动?但即便抓到他,也会暴露血牙在三司跟廷狱眼皮底下。”

“是啊,自从十二年前之后,寡人可从未用过血牙,就怕那些老东西又抓住不放,好不容易等他们死得差不多了,如今枫阳侯府又坐大了。”蜀王清点自己的局势,眉头越来越紧,忽又幽幽来了一句,“那归宁府也藏得颇深,不过幸好秦森归了寡人,论军权,寡人并不完全忌惮枫阳侯府,如今要做的就是断了言士郎威胁寡人的路……一个弟弟还不够。”

下面的人明白了,这是要抓言士郎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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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荡的也不止是三司跟廷狱,百官们心思潮涌,三皇子府内也是有异动,霍允彻连夜召见妖灵,也顾不得看夜下的妖灵有多么妖魅动人,只关心今夜这波折会引来官场多大的变化。

妖灵似有倦意,只淡淡道:“殿下何须着急,对这件事,越着急的人越让君上忌惮,至于君上为何对言士郎如此在意,是否有什么把柄在手,您也千万别好奇太重,万一让君上察觉到,莫说那位置离你多远,就是性命都难说。”

霍允彻似有狐疑,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把柄,若是被他抓在手中,那也是极大的优势,让他放弃还真是艰难,但他嘴上还是答应了。

妖灵似乎也不在意,只看着霍允彻离去,但……有人似乎在看她。

是那姓方的。

“妖灵姑娘。”方子衡如今也是三皇子一脉的人,但能这么肆无忌惮得归于三皇子麾下,也不忌人言,也是此人的魄力之一。

大概是觉得未来的皇位总归是二选一的,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与其摇摆,不如归于三皇子麾下,让三皇子彻底放心进而重用。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凭他之前并不拔剑的科考成绩,如今仕途却未必弱谢临云等少数几人。

但……野心也不小。

“这么晚还不睡,忧思很重啊。”妖灵跟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自然认得方子衡。

方子衡看到此人妖魅姿态的时候,瞳孔锁了下,清雅而笑:“倒不是忧思,只是在思念一个人。”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月下公子,花下美人么?妖灵垂眸妩媚而笑,眼里却有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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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怎还不睡。”许念悠被外面的兵马动静惊醒,在丫鬟们安抚之下也没法睡去,便出了阁楼,恰看见不远处的那栋阁楼之前站着一个人,她仔细一看才看清是老侯爷。

她走过去询问,老侯爷转头看她,“是悠丫头啊,可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

许念悠摇头,“只是被惊醒了,并未被吓,毕竟是他人的浮沉。”

“他人?这世上的祸患很难说,一朝风云得意,朝夕之间便是家破人亡。”年迈的老者说这样的话,大概也是满腹沧桑的,可许念悠还听出了莫大的痛苦。

她不再说话,老侯爷也收了情绪,只淡淡道:“夜深了,回去睡吧,养好精神,毕竟你父亲还希望从你身上得到尊荣。”

许念悠脸色微微一变,“阿公……”

“罢了,你父亲羽翼已丰,也不听我劝,倒是你,女儿家,可以不必卷这风雨,配了人自行安生去吧。”

许念悠忽有有种执念,“大房有公主庇护,我们二房无前途,恐那时候,父母也不会将我匹一良人,以家世权重为要,跟如今也没什么区别,还不若选了最厉害的那一家。”

这世间女子有这般野望的有多少?

多,很多。

老侯爷忽自嘲了下,走了。

许念悠留在原地表情晦涩,她知祖父对她莫名有几分爱护之心,可她也知道这种爱护之心抵不过对整个家族前途的把握,用资源来替族中一女孩儿谋一世安生,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祖父不能,公主不许,她的父母也不甘。

“若我是男子……”她喃喃,又止住了,正要走的时候,转头看到这封门闭死的楼阁。

听说这里是她那位大伯的居所,也是传说般的人物,他的妻子也是传说,但最终成为禁忌。

——也被举家逐出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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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言的跑了?跑得好,跑了才能让这些牛鬼蛇神都出来动动身子。”饮酒作乐宿醉的霍云延醒来,满面讥诮,似乎骨子里的戾气更重了。

但他也问自己在宫中的眼线,“那许青珂如今在做什么?”

做什么?宫人还真的很难回答,毕竟他们能探听到的消息也是来自宫中,但此时宫中的人也不知此时许青珂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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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之中兵马司跟三司全员皆动,搜索范围从全程延伸到沿河流域。

虽然找对了方向,但如许青珂所说,时间差很关键,人家跑远了,你追对了方向也没辙,但许青珂也知道,姜信肯定也找对了方向。

廷狱的人马早已追上了护城河,延伸往下……忽然全员停下。

姜信下面,走到河边,手指在草叶上抹了下,指尖摸索,在鼻下闻了闻,眯起眼,“死人了啊。”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将人劫走了。

这是最凶残的黑吃黑,一人不留,尸体全扔了河底一了百了,只带走言士郎。

是谁呢?

第115章 河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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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明月; 皓辉星辰,水泽之地,波澜不惊。

那一栋小屋临着水边; 边上水中水草泛起涟漪; 因为水下有鱼儿在休憩中不安得摇摆鱼尾;

这么偏远的地方,这么山高水清鱼游的地方,那小屋里却有人; 否则怎么会有烛光。

若是有人靠近; 扒了那窗口看; 便会发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浑身血肉模糊,四肢都已经被打断; 苟延残喘。

一个则是坐在对面; 桌子上有一壶茶,那芊芊玉手握着紫砂小杯,温润如玉; 也可面容璇玑,只是眼似海不见底。

“你……到底是谁。”言士郎**着; 吊着一口气。

“言阁老贵人多忘事; 恐是记不住我这样的小人物吧。”

言士郎直勾勾盯着她。“我知道你是许青珂,可不知道许青珂又是谁。”

“阶下囚而已; 还未等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倒是话多了。”许青珂单手撑着头; 眉目俊艳,没有半点讥诮跟愤怒,哪怕在不久前,她亲手用四根琵琶钩刺穿了他的身体。

桌子上的手帕就是她用来擦拭手上血迹的。

“你问,但我未必会答。”言士郎反而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许青珂其实就一个问题。

“白家那些小孩在哪里?”许青珂就一个问题就让言士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

许青珂靠着椅背,没有说话,那张脸,那眼神,都让言士郎似曾相似,有些恍惚得喃喃:“是了,其实你是有些像的,像他,也像她……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人会知道白家,会知道这件事,会这么不依不饶得杀了这么多人还不肯罢休,也只有你,只有你……”

他看着许青珂,又忽然问:“可你当年明明是女娃,而且跳下了悬崖,连尸体都找到了,怎么会……”

许青珂眼帘微动,“不怀疑我是白家其他人,却一定要怀疑我是许致远跟白星河的女儿,看来你心中也不是全无惧怕。”

“惧怕?死人而已,我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活下来,还能时隔这么多年找上门来。”

“这世上有太多让人没想到的事情了。”许青珂语气还是那般平淡,言士郎忽而咧嘴笑:“比如你父亲也没想到他亲手从难民堆里救出来还金尽心培养的我会反水,也没想到他会被家族舍弃,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觉得可笑,含着金汤勺的人总是比较天真,天真多了也就显得愚蠢。”

他这些话会激怒许青珂——他以为会这样。

可许青珂很淡然,仿佛她并不是许致远的女儿一样。

“胜者为王败者寇的事情而已,我今天能让你趴在这里,就已经无需听你炫耀当年的胜利。”

言士郎脸色一沉,聪明人总怕遇上更聪明而且心志更加强悍的人。

看起来像是没有弱点。

许青珂转着茶杯,吹着热气,轻缓说:“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是在等景霄的人在救你?我能黑吃黑吃了两拨人,就不怕第三拨人来送死,倒是你……其实心中对生还有期待,那就别装出无所畏惧的姿态。”

一个脏字都没有,却是从言士郎最引以为傲的方面碾压。

言士郎不肯屈服:“可你也有弱点,就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白家那些孩子的去向,你已经家破人亡了,他们是你最后的亲人。”

这话一说,他果然看到许青珂脸色微微变换,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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