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约削好梨子,也凑了过来,把梨子往她嘴里一塞,笑道,“难得你这几天闲得下来,就好生休养着罢,你缺的课我和梨芷都可以帮你补上,大不了到时候不找你要代课钱,这下放心了吧!”
伊十七也附和道,“南哥哥可是嘱咐过的,不让你这几天下床走动,要是钰姑娘你不听劝,我只好叫南哥哥来治你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把我跟他扯到一块儿去了。”钰儿别过头去。
花妈妈笑着坐到她床边,“你妈妈是过来人,我瞧着桑大少这人确实不错,等你及笄了,就跟了他吧,桑大少这人定然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钰儿无可奈何地瞧着他们,花妈妈与陈老板,哥哥与梨芷,婉约与十七少,甚至还有一旁侍奉的小颜和杨小倌……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难道自己真的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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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听了他们的劝,由着他们帮忙打点瘦身坊的生意,钰儿便彻底清闲了下来。
闲下来便会无聊,无聊就想找事情做,钰儿于是让小颜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细细翻阅起来。
正值黄昏,阳光慵懒,霞光投影到帐帘里,光线陆离,偶有几丛夏蝉窝在窗外的树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愈发显得这日子闲散。
这满满一柜子书,还是早前桑少差人送来给钰儿打发时间看的,后来钰儿接二连三地有事情忙,一直抽不出空来。今儿终于静下心来,便从第一页翻起,打算仔细地读下来。
这本诗经,开头第一篇便是《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耳熟能详的句子,如今读起来,竟有几分脸红。
真是中了邪了,钰儿暗暗为自己感到害臊,抬手翻到第二页——
这一看,才真的是脸红了!
在《关雎》结尾处的第二页,竟夹了一页画笺,寥寥出尘的几笔,勾勒的竟是一个在河边挑水的小女子,那熟悉的眉眼,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了,至于这幅画的寓意,钰儿怎会不明白——
第一次与桑晋南相见,她便是挑着这样一担子水,吃力地穿过竹林往俏红楼走。他的华轿,刚好从旁经过,无意中听到她哼的那段歌谣……
“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你可是这俏红楼里的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他问自己的三个问题,为何如今仍记得如此清楚?还有他把玩的那柄短剑,银光闪闪的,尤其配他冷傲孤绝的气质……
哎呀羞死了,怎么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_=,一定是这些天周围的人老是拿他说事,害自己多想了罢!
恰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响,一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钰儿傻眼了——桑晋南,他迟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钰儿赶紧拿书遮住脸颊,天知道她这时候脸有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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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这些天好一点没有?”桑晋南踱到她床边。
“嗯,好多了。”钰儿隔着书册回答他。
“在看什么书呢?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桑晋南微怒,伸手,拂开她的书。
钰儿的力气当然挡不住他,红红的脸颊露出来,桑晋南便噗地一下笑出声来,“脸怎么这么红?别告诉我,你在看什么见不得光的书。”
“才没有呢。”钰儿无力辩解。
“少唬弄我了,我知道你们青楼里看的书,封面看着正经,其实里面都是活色生香的,对不?”桑晋南说着便要来夺她的书,二人推推搡搡,那幅画笺便飘飘然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下,轮到桑晋南傻眼了。这幅画,他记得是自己画的,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见了,难道是送她书册的时候不小心被夹到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