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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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不掉一滴眼泪?如果可以,她乔津亭何尝不愿意?但从今以后,几度东风,几度飞花,无人为伍,独自伤怀,又怎能不泪湿前襟?飞泪化雨?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26)

昔日静雅清幽的“飞鸾静轩”不复灯火朦胧,不见流萤旋舞,不闻“绿牡丹”含蕊吐芳,更不见佳人袅娜的身影,在绿水边,在柳荫下,药香伴着墨香静度华年。唯有焦石黑土,断垣残壁,压碎了宇文川远的心。

耳边秋声,满目残景,宇文川远手握玉珏,呆坐在静轩的角落中,魂灵离了躯体。

有迟缓的步履传入耳中,是谁与他一般黯然销魂,满腹情伤?

“她,真的……真的不在了吗?”轻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从口中吐出,竟是无比艰辛!

宇文川远慢慢地回过头去,与宇文景微四目相对,但都被彼此的憔悴容颜吓了一大跳!

宇文景微骇然,往日里风华夺目的太子殿下此刻眸中红丝交错,眼眶下陷,神采尽失,下巴胡茬凌乱,愁态倦态恨态在几日之间竟暗换了朱颜!此刻的他,宛若失却爱侣而孤苦无依的一名鳏夫!

天际,云破月来,但已无名花弄影!一种凄凉,两腔的愁绪使得往日里两名水火难容的暗敌竟然坐在了一起,暗悼年华随逝水,伊人如玉破碎。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宇文景微突然发难,猛地用力揪住宇文川远的前襟,咬牙切齿,撕心裂肺!乔津亭,他生命中唯一的亮光和温暖,她怎么就不在了?他心底至善至美的洛神,怎么就不明不白地灰飞烟灭?

宇文川远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在心灰意冷之下,谁又会顾得什么太子的威仪,兄长的尊严?

“告诉我,为什么?她怎么就死了?”宇文景微在陡然之间似乎生出了无穷的力气,摇晃着宇文川远的身体如一片残叶在旋风中轻舞。

一个“死”字像一把钢刀深深插进宇文川远的心里,让宇文川远从一只了无生气的病猫霍然变成暴怒的雄狮!猛力甩落宇文景微紧抓在前襟的手,暴喝一声:“不!她没死!没死!”喝声在静轩的上空旋舞,震碎了流云月色,惊落银河低垂!

宇文景微一呆,跌坐一旁,双手掩住了苍凉的脸庞,破碎的话语从指缝里无力地流淌出来,“她没死?那你来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是啊,她在哪里?宇文川远仰望苍穹,只见月华如练却照不见前途渺茫!玉珏、软剑无一不在昭示她已然遇害,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存了万般的希冀时时在提醒着自己她还活着!真的是还活着!

脚步细碎,又是何人踏破了月色?惊扰了哀梦如斯?

有人在宇文川远的身前蹲下,伸手去握他冰凉的大手!“大哥!”呼声悲切,柔弱不堪。

宇文川远抬起柔来,眼前俏脸无比熟稔,是铭刻在心的深刻印记!惊喜莫名,伸手抚上了清水芙蓉的花瓣,“乔,你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乔含晚难堪中又带着恼怒和心酸,别过脸去,哽咽连声,“大哥,是我,是晚儿!”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27)

“晚儿!”是晚儿!宇文川远的手滑落,是的,是晚儿,不是乔!

“大哥,姐姐已去,你切莫伤心太过,伤了身体!”乔含晚哀哀切切,如惨绿愁红一抹,让人心生怜惜。

“胡说!”宇文川远气极,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断在他面前提起乔已然不在的冷酷?冷冷的看了乔含晚一眼,吩咐一旁默默垂泪的白蘋,“白蘋,带三姑娘回去歇着,不然,你家少主会担心的!”

白蘋一听,更是泪如泉涌,低声应了一声“是!”搀扶着乔含晚,“三姑娘回去吧!夜里越发凉了!”

宇文川远的话刺痛了乔含晚的心,“你家少主会担心的”!是的,是姐姐会担心,而他是因为姐姐的担心而担心!不是为她担心!一甩白蘋的手,直视着宇文川远,她必须让宇文川远认清乔姐姐已然过世的事实!“大哥,我想替姐姐求你一件事!”姐姐,就是宇文川远的软肋,不是吗?

果然,宇文川远的心一软,和缓了语气,“你说吧!”

乔含晚见宇文川远的脸色稍稍放晴,胆气一盛,“姐姐是流云山庄的庄主,如今遭逢不幸,晚儿理当带着姐姐的遗物回归家园,让姐姐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乔含晚,你何其残忍!何其残忍!宇文川远怒不可遏,拂然转身,逼视着乔含晚,一把抓起含晚纤细的手腕,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腕骨,“乔含晚,你给我听着!你姐姐没死!懂了没有?你姐姐没死!”说完一甩开乔含晚,“带下去!

白蘋目睹宇文川远与乔津亭一路走来,百般艰辛,如今少主蒙难,宇文川远自然是伤心不已,难怪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会一再的失常!含泪向宇文川远施了一礼,轻声说:“太子殿下,无论少主生死与否,都不会愿意看到殿下如此伤心难过,望殿下节哀,还我少主一个公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的,公道!唯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方能摸清原委,查清事实的真相!

宇文川远感激地望了一眼向来善解人意的白蘋,点点头,“你放心,白蘋!”

白蘋一笑,泪雨复又滴满桃腮,转身扶着乔含晚,“三姑娘,我们回去了!”

人尚未走出静轩,迎面走来成别思和萧珉,萧珉一见含晚和白蘋如雨湿了桃红,意欲张口,却又忍住。

这一幕恰好落入宇文川远的眼中,待到萧珉行至面前,他不由仔细地审视起萧珉来,不着痕迹地,无来由地。

“太子殿下!”萧珉见礼完毕,见宇文川远憔悴不堪,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殿下节哀!”

萧珉话虽不多,但语气分明是平静的,宇文川远心生疑窦,萧珉对乔津亭情有独钟,是不争的事实,论情分未必就输与了宇文景微,为何他可以冷静如斯?不见哀戚?

除成别思远远站着之外,三个男人呈“品”字形站立,宇文川远下意识地将萧珉和宇文景微做了一个比较,一个静潭无波,微澜不起;一个是牵愁照恨,如了三秋枯草,萎靡不振!他二人均不是善于掩饰之人,为何对于倾慕之人的不幸竟有此天差地别的反应?

炯炯目光之下,萧珉不由打了个寒颤,抬头见宇文川远正打量着自己,神色莫测高深!心一慌,暗恼自己为何无端进宫走这一趟,终是不忍心拒绝乔津亭的缘故!太子殿下对他生疑了么?

宇文川远将目光从萧珉的脸上移开,淡淡地开言,“夜深了,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宇文景微和萧珉离开,宇文川远复又在焦石上坐下,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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