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来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都是一身青衣。”
“小姐,绑我们的那个人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无名指好像还是新伤。”娃娃脸的小武边擦着衣服上的污渍边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是新伤?”霆贝勒警惕起来。
“他绑我的时候用了些力,无名指的断处还渗了血出来呢!看样子是被利器切的,断处很齐。你看,我衣服上还有血迹呢!”小武扯起衣襟让我们看那块血污。
真的可惜这个时代没有DNA鉴定,要不然这个人一下子就能找到,可是现在茫茫人海,纵然有了线索又从何找起呀。
“这些人看样子是知道园子里的武生今天都会随我们去徐府演出,算准了时间来打劫的。要不然也太过巧合了吧!”我猜测。
“恐怕不止这样,可能和劫走冷夫人的是同伙也未可知。”
“我娘一个弱女子能和这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值得他们将行动布署得这么周密?”
“我看今天那个刺客根本无心刺杀巡抚,只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而故意兵行险着,他嘴里早噙了巨毒的丸药,看来是准备好一死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竟然动用了死士?恐怕不止是你我在观音寺里听到的那些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不是我能够想像的了,冥冥之中一张大网已经张开,不论什么结果也只能勇敢面对了。
嫣娘被云裳掳走,不用说李璧君也是同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嘴上说得多么痴情,心中却暗藏了这样的鬼胎。一想到嫣娘现在生死未卜,我就心如刀割,却只能控制着情绪,一府上下的仆妇还拿我当主心骨呢!这个时候决对不能软弱。
翠影一会儿也回来了,看见满院的狼籍也呆住了。我没有心情安慰她,急于去乐坊稳定混乱的局面。萨绅霆看我也很忙就告辞去了州府衙门。
第二天,传来消息,舒云乐坊被查封了,玉流川暂停了营业。杨彩龄和云裳都不知所踪,被抓的乐伶都被暂押起来,待查清真相再官媒发卖。
第三十章 等待
发生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大案,扬州府很快就全城戒严,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派了重兵把守,街上贴满了嫌犯的画像,花街的妓馆全部勒令停业,舒云的乐伶一个个的过堂提审,可是五天过去了,一无所获,根本就没抓到那伙人的影子。因为萨绅霆贝勒的一力担保,升平的人没有被抓,却也被告知不能离开扬州半步。
静宜园被闯的事我并没有报官,实在事出蹊跷,嫣娘沁芳又都身世成谜,我不敢轻举妄动,怕逼急了对方会对嫣娘不利。倒是徐老爷自认为寿宴的事连累了嫣娘被劫,很是过意不去,送了好多银子过来,又承诺会悬赏捉拿凶犯。
对方的目的和行动现在我根本一无所知,嫣娘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半点也无,我虽然猜想此事和那个吕大官人一定有莫大的关系,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算是道听途说。心急如焚却没办法可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堂审上。贺大夫听说此事,恐我体弱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亲自上门替我诊脉,见我不但没有病倒,还成了大家的心理支柱,也就稍稍放心。
格格前日偶感风寒,正在休养调息,其实我知道她是受够了先生的严苛才装病的,现在的情况下我也无心去伴读,倒是恰遂了我的意。绅霆每日到府衙协助审理案犯,傍晚都会到静宜园找我商量案情,时时提供给我第一手资料,总是要研究到夜深才离开,晚餐也常常就在园里用了。
听说今天提审了天地会的小头目,直到新月初升绅霆才到园子里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一看见他就急切的问。
“天地会的组织非 常(炫…书…网)严密,帮规也很严谨,被捕的这些人没有在审讯里透露关于他们组织和这次行动的一点消息,其实也受了不少严刑逼供,可是没有人吭一声,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连绅霆也这样慨叹。
听绅霆这样讲,我在失望之余心里面也不好过。他们和我无怨无仇,要不是因为牵连到了乐坊,我不会管这种闲事。在电视里看的天地会都是些侠义的英雄,虽然和朝廷作对,但也都不是坏人,可是现实面对了就不能用那样的逻辑了。正义的法律掌握在统治阶级的手里,他们反对当权者还用武力对抗,当然就是反贼,任何一个政权也不能容忍这种行为。走私贩私影响了整个国家的税收稳定,也就间接影响了国家的建设发展,国库空虚,就只能加大税收额度,人民只会越过越苦。这些他们是想不到的,只凭着所谓大汉民族意识高喊‘反清复明’,难道明王朝真的比大清好吗?汉人当权可曾写过“永不加赋”的遗旨?若是皇帝励精图治又怎么会让别的政权入主中原?为了追求社会倒退还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实在是狭隘、愚昧,只不过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已。
在翠影她们的眼里,这个英俊潇洒的贵公子一定是我情深意重的爱侣,不然在别人惟恐避之不及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天天来这里安慰我呢?凭空多了这样一个靠山,我看出她们不再人心惶惶,渐渐也都平静了下来,既然这种关系能带给大家心理安慰,我也没有必要戳穿这个虚假的表像,任由她们茶余饭后天马行空吧。
老达什伍德也来看过我几次,他对于我现在的境遇深表遗憾。当日他按照我提的方法去做,果然得到了官府的支持,免去了无妄之灾。
“那天密斯卓告诉了我那个秘密,我一夜没有睡,虽然事关重大但是你清澈的眼睛和真诚的心让我可以相信你。第二天我就借北京总会的名义求见了知府大人。我反映在作忏悔的时候听到了天地会准备刺杀巡抚大人的消息,不敢隐瞒马上来禀报。知府大人立既重视起来,上报到州府衙门,案发的前天夜里就在外围布置了兵力,按照你教我的联络暗语,一早就将*众人全部捕获了。为了证明所言不虚,我自已要求陪同巡抚大人一起去徐府,果然发生了那件事,但是巡抚大人并没有受伤,他很感激我。说要写信给皇帝禀报这件事,还要写信给京城总会致谢。”
听了老达什伍德眉飞色舞的讲述,我要求他要守口如瓶,无论对什么人都不能说他的消息是从我这得来的,那样我会永无宁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能再留在扬州了。”
“为什么?现在官府也都支持我,我做得是好事呀!”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的行为已经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容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开始是你说的不这样做就会被牵连的。”他一脸的茫然。
“就算私盐的事我没发现,时间一长你也会发现他们的勾当的,如果你不这样做,官府发现了会逐你出境,那些私盐贩子也会将你灭口。所以我要你去衙门报案。但是如今事发,那些*的同伙又怎么会放过你呢?你现在要借着这件事,要求巡抚大人给总会写信荐你去京城。那里天子脚下,*还不敢妄动,各方面条件也比扬州好,何乐而不为呀?”
通过我耐心的解释,老达什伍德终于想通了,决定再去找巡抚大人,虽然京城总会让他向往,却仍然遗憾在扬州刚有所建树就要离开。
我虽然也舍不得这个忘年交的朋友,可是必须在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和他有交往之前让他离开,不但保障了他的生命安全,也可以让我在平凡的身份中探索回去的路,这个时代和一个外国人过从甚密不是一件好事,和他结交的时候没有考虑过那么周全。
过不几日京城的总会果然发来信褒奖了老达什伍德一番,末尾又调他去通县传教,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美景如画的扬州。
为了掩人耳目,我再上街的时候都会戴上面具,这一日路过客栈掌柜的跑出来叫住了我。
“客官可是前些日子救了个婆婆在小店养病的莫大官人吗?”这老板真可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了。
“老板有事?可是帐目未曾结清?”想起曾经用莫非文的名字订过房间。
“不是,帐早清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