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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1 / 2)

>  “我们这一路要经过千山万水,所到之处也是战乱频繁的回部,你能吃得了苦吗?”

“恩公葬了我姆妈,又救了我,只要能跟着恩公,不论什么地方我也一起去。”

“好孩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把关于你的事说给我听听好吗?”

“我姆妈曾嘱咐我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讲,但是恩公是好人,我愿意告诉你,你不会害我的。

我叫郑启坤,本来和姆妈住在台南的乡下,可是去年秋天一伙官兵闯到我们村子里见到男孩就绑起来带走,我当时病了说想吃鱼,正巧姆妈背我上镇上买鱼才逃过一劫。过了几天姆妈就带我从台湾偷偷坐船到福建找一位姓万的叔叔,可是他家人告诉我们万叔叔去了江南,江南那么大上哪去找呢?姆妈记得她有一位亲戚住在凤阳,就带着我来投奔,到了这才知道那门亲戚早就搬走了。”

“那你们怎么不去江南碰碰运气呢?也许能找到你万叔叔也说不定,为什么会在这留下呢?”

“本来我们也想离开这再去找的,可是一天我姆妈在饭馆里听别人谈起关于万叔叔的事,说他冬月的时候会来这里办事。上前详细打听,那些人却又闭口不谈了,于是我们就留了下来。哪知未到冬月因为我水土不服不断的生病,银子都花光了,姆妈听人说从江南到凤阳,这是必经的城门,就将我安顿到废都,每天走好远的路到这里乞讨也是希望可以捱到冬月能够见到万叔叔。哪知道冬月过了也没见到他,不知道是他没来还是错过了。”

“你见过你的万叔叔吗?”

“没有。”

“那你们怎么相认呢?”

“听姆妈讲万叔叔的腰上所系的玉牌和我这一块正是一对。”说着启坤将脖子上的细绳拉了出来,绳端系着一块美玉。我拿到手里借着月光细看,玉上正面龙形凤纹,刻着两个篆字“之合”,背面雕着祥云如意,整块玉牌线条圆润,雕工精美,玉质无暇,是块上等的温玉,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玉牌的工艺、启坤的姓氏、官兵抓男孩弗疑所思的行为、小二口中那只刻着‘延平’二字的金钗,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台湾郑氏。这孩子定然与延平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办?若带着他上路一定会惹上无限的麻烦,可是如今之际又不能坐视不管。好吧!”我脑中迅速有了计较。

“启坤,今天你的这番话切记不可再讲与旁人知道,就是咱们同行的人也决不能透露半句,否则你的处境将非 常(炫…书…网)危险。再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小表弟,也不可再叫我恩公,要叫表哥,记住了吗?”

“恩!我记住了,可是与你同来的爷爷、哥哥,知道我的来历该怎么办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的。你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启坤懂事的躺下睡了,我却平添了无限心事,更加难以入眠了。

第八章 温情

正月十六日一早,驴车就到客栈来接清音了,嘱咐了几句将他送走,我们也该打点上路了。万幸的是启坤脸上的红斑竟消了,看来性命是无碍了。

当卯正初刻我们的马车到达城西门时,陈若澜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翠影掀起门帘,我跳下车迎了过去“陈兄,好早!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们的向导乌木重老先生,这位是表弟郑启坤。”早上我已把要启坤扮我表弟的事照会了同行的各位,只说他跟了我的姓路上照应方便些,谁也没有多问,就这样叫下来了。

“启坤快来见过陈大哥。”

“小弟启坤,见过陈大哥。”启坤在车里躬身为礼。

“不敢当,李兄的玉树临风已羡煞陈某,本以为斐弟俊秀出尘,定是无人比肩,没想到令弟更似潘安在世、宋玉重生,竟不输于你。这一路行去,旁人都要黯然失色了。”陈若澜有些惊异。

“陈兄谬赞了,区区皮像又何足挂齿,佛语有云: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我们兄弟怎比得上陈兄你满腹诗书、一身武艺。”

“哈哈!斐弟的口才恐怕比容貌还要更出类拔萃呢!若澜早已领教了。”

一路急行,只在中饭时候在驿外茶馆打了个尖,傍晚时分已到蚌埠。投了栈乌老先生就出去寻同路的族人去了,我吩咐翠影到厨房去多给李璧君和启坤煎几副药。

明天离开这里就要和回胞们一路同行,他们归心似箭急着赶路,风餐露宿的情况定会时有发生,健康的人可以辛苦,可以少吃少睡,可是病人却不能断药,何况他们一个要用解药续命,一个要调息将养,照顾起来都是半点马虎不得。还是预先准备好,用皮袋装了,路上也不至于没得吃。

“启坤,今晚你和我们睡一房,让你表兄好好休息一下。”李璧君唤住正准备和我回房的少年。我明白他的心意,在他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和这年龄相仿的男孩同处一室实在不妥。

“还是李兄心思慎密,照顾病人很是辛苦,尤其自己兄弟更是殚精竭虑,应该歇歇,那我和斐弟一房吧!今晚就有劳李兄了。”

“陈贤弟,我们难得如此投契,本想秉烛夜谈,你不是嫌我谈吐庸俗吧!”

“也好!那今夜就让乌先生和书僮陪小兄弟,咱们哥仨好好痛饮一场。”陈若澜一副善解人意的神气,听得李璧君差点没吐血。

见状我赶紧接过话头:“大哥,陈兄,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哥的身子虚弱还是要好好休息,夜里也得有人在身边以防突发qing况,陈兄在侧我就放心多了。启坤还是和我一房,我和翠影两人照顾他并不十分辛苦。”听我如此说,李璧君没有再生异议,和启坤这小孩子共处一室总比与一个事事精明的大男人更让人放心。启坤听我这么说,开心的过来拉着我的手,一附依恋的样子,陈若澜刮鼻子羞他,李璧君只得叹口气进房了。

坐了一日的马车说不累是假的,我劝启坤先休息一会,他听话的躺下了,却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不睡呢,不觉得累吗?”我奇 怪{炫;书;网的问。

“累!哥哥也很累了吧!这屋子挺冷的,咱们睡在一处吧!能暖些。”看样子他是冷得睡不着。

其实也难怪,南方的冬天本就阴湿,这间客栈的墙又只一砖的厚薄,房里的火盆也烧得不好,他身子又虚弱。看他那期望的眼神,我心里明白,冷也只是一方面,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很想和我亲近。

也许有人可以对这双眸子的渴切予以冷静的拒绝,但是我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在有着二十七岁心理年龄和生活经验的我眼中他不过只是一个需要照顾和温暖的十二岁小男孩,其余的并没多想,所以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就脱鞋钻进被里。

启坤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在和我还有一拳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轻轻扯着我的衣摆,慢慢的闭上眼睛。看他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心一下变得非 常(炫…书…网)柔软,母性的情绪开始主导我的思想,不由自主伸开右臂,将他揽在怀里,想借肢体的语言表达关怀,希望可以温暖这个受到创伤的小小心灵。开始时他身子僵直,动也不敢动,见他那个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更心痛起来,轻柔地哼着歌,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渐渐他的眉头展开了,身体放松下来,额角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见他睡熟了,我才舒了一口气,小心的起身,准备独自到院子里走走舒舒筋骨,没想到一抬头看见陈若澜站在门口笑着看我。跟他走了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陈兄,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没有听见。”

“站了一会儿了,门本来开着,看令弟睡着了就没出声敲门打扰。”

“启坤累了,这房又冷,我哄他睡觉,让陈兄见笑了。”

“你们表兄弟感情真好,没想到你年纪虽然不大却很有做兄长的样子。”

“旅途劳顿,启坤又生了病,做哥哥的该当多照顾他些。”

“李兄得的是什么病?刚才我搭他的脉竟若强若息?”

“我们贩药之人,到山中寻得草药,因物形相似往往不易分辨,只有嘴尝身试才能知道哪株是药材哪株是野草。很多药草是有毒的,久而久之身子就会受损,脉息也异于常人。”

“原来如此,那就没有办法根治了吗?”

“听说维族大夫擅治此症,回疆的饮食习惯对此病有宜,又有大量的珍异药草,所以才陪大哥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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