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如此，不知这大军发往关外可是有什么用意？我正在寻思其中的关系，乌老先生眉头早就皱了起来。
“店家，不知这官兵驻扎在哪里，有多少人？”
“唉哟，老先生，多少人我可说不准，三千人是有的，个个年轻英武，就驻扎在镇子西头，军令严明不许扰民。这样的队伍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呢！”
用过了饭，乌老先生提议改道而行。
“不知道这队清兵去回部有什么用意，可是平常我们受朝廷的狗官的欺负也受得多了，我看我们还是绕点路离他们远些，清兵个个如狼似虎，这队又能好到哪里去？要是被他们瞧见，咱们这些货物恐怕带不回去呢。”听他这样讲，回胞们个个都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以前也都曾被清兵欺侮过。商量的结果就是改道向南从亚武山脚绕过去前往潼关。
行了大概一个时辰，亚武山遥遥在望，远看诸峰如凤凰展翅，雄、险、奇、秀，不由得顿生赞叹之心，只是看到李璧君苍白的脸色，我的诗兴就全然消失了，只有心疼。
忽然听到前面传来马嘶人吼、重物倒地的声音。我擎着窗帘一缝，向车外张望，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霍阿伊大哥和他的棕色马摔倒在地上，马背上托的行李散了一地。队伍停了下来，回胞们纷纷下马前去看察霍大哥伤势，帮他将行李拾回来。就在此时，左面坡上烟尘飞扬冲下来一队人马。
有三十来个人勒马停在我们五步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每人手里都亮着明晃晃的兵刃，连我这没有江湖经验的人都看出这是遇上强盗了。刚才霍大哥也是着了绊马索的道了。
乌老先生上前一步拱手做揖。“各位好汉，是哪里来路还请亮个名号。”
“这位是我们伏牛山的二当家，秦二爷。”一个刀疤脸的冲着为首的那名短粗胖子谄媚的说。
“原来是伏牛山的好汉，老头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久闻伏牛山的当家们侠风义骨，专门劫富济贫，从来不欺负百姓，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我们自回疆来中原，为族人采办点琐碎杂物，身上的银子只够回程，货物又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可否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也好让老头子回家乡为众好汉扬名。”
“老家伙场面话说得挺圆吗！看得出是老江湖了。不错伏牛山的规矩是不碰百姓，可是兄弟们早已不耐烦那些什么烂规矩，强盗就是强盗干嘛假惺惺的做什么仁义道德的姿态？我们秦二爷带我们来亚武山自立山头了，那一套管不着老子们了，你最好废话少说，将银子和东西留下，还是一定要我们动手？”
“等等，咱们山寨还没建完，正缺些劳工苦力，这些个回子个个身强体壮，一并给我带到山上去筑防工事。免得让自家弟兄们受累。”那个矮胖子命令一下，那些匪徒就上来缴了回胞们的械，其中有个人掀开车帘探头进来看见我们一个病人，两个少年也就没有在意，将我们从车上赶下来，一并押着上山。
“好汉，我大哥病久体虚，本已病得不轻，恐受不了上山跋涉之苦，求您发发慈悲让他躺回车里吧！”
“啰嗦！阶下囚还敢那么多要求，给我好好走！”他们根本不理我的诉求。
可是李璧君本就病骨支离，在这寒气逼人的山里哪里撑得了一时半刻，眼看他就要倒地，我也豁出去了。
“你们不就是要劳工吗？我做两人份行不行！你们让他上车休息吧，只不过图个财用得着害命这么损阴德吗！”
也许是听我喊的凄然，这些强盗也动了恻隐之心，反正那个黑胖子吩咐手下将李璧君扶回车上去了。
第二十六章 苦工
天寒地冻，我们一行十几人都被囚禁在比马厩还简陋的草棚里。货物、随身物品都被掠走了，连铺盖也没有剩下。大家挤在一起，相互取暖抵御寒风。可是山风又冷又硬，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根本不能入睡。白天回胞兄弟都被拉去搬石头修建山寨，我、翠影、李璧君因为病弱干不了粗重的活，就被指派给劳工做饭。几天下来辛苦劳作，又休息不好，大家的脸色又青又白，都快支持不住了。
这怎么行？这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别说是李璧君的病不能延误，就是我和翠影的小命再过几天也要交待在这了。我不断寻找着逃离的办法，可还是毫无头绪。
李璧君看到我站在柴堆旁发愁，就想接过斧头替我劈柴。
“大哥，你快去一边歇着吧，要不然你帮翠影把粥搅一搅。这木柴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说是粥其实不过是刷锅水而已，浑浊的汤里哪有几粒米。
“那怎么行，你哪里做过这么粗重的工作？仔细磨粗了你的手。我没关系，你以为我身体弱就不能劈柴了吗？从前我在别人府上做奴才的时候什么活没干过，这不算什么，还是我来。”
“你们两个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想偷懒呀，不想让那些人吃饭了是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非得爷们鞭子招呼着是不是？”监管我们的瘦猴抹着嘴角的油渍，打着饱嗝醉醺醺的晃过来冲我们喊。
“瘦大哥，你别生气，我大哥身体不好，这些活当然是由我来干，我们怎么敢偷懒呢？只是商量要怎么孝敬瘦大哥，多照顾我们哥俩呢！”我怕这瘦猴心情一不好再像前几次那样举鞭子就抽，所以违心的陪着笑脸。
“算你小子是个识像的，看你话说的清楚，只要好好干活，爷一高兴说不定跟当家的说句好话，让你少干点重活。”其实这小子只不过是山寨里最下等的寨众，连出去打家劫舍都没他的份才派来管我们这些俘虏，现在又在我们面前吹牛，没准他和寨主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呢。
“那敢情好了，只要不做这粗重的活，让我哥俩有个好点的差使，绝不忘哥哥的恩情。”明知是吹牛，可是还得应承着，这时的最基本需求就不再是尊严而是生命安全了。
“听我管帐的兄弟说，你们马车上有不少好东西。银票就不用说了，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你说你一个文弱书生，没事带着把剑做什么用？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瘦哥说的是，有道是宝剑配英雄，这东西当然应该瘦哥这样的大剑客带着才是。”我明知车上所有的家当都被这伙人掠了去，可是当听他提宝剑，还是心中一紧，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如果这东西可以让这瘦子对我们松泛一点，总是聊胜于无。
“少拍马屁，你瘦爷爷我是惯使刀的，这剑再好我也不希罕，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哈哈，你看我这壶好酒。就是我那库房的哥哥用你那剑去镇上偷换回来的，赏你几口尝尝吧。听说还有一枝通体碧绿的竹笛，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总够我们哥儿几个喝一顿了。可巧当家的这几日没在山上，不然就没这好酒可尝了。”说着从腰上解下个葫芦递过来。
听说他将我的宝剑换了酒，又要打我海闹饕猓翟谑侨馔吹慕簟２还庑∽雍孟癖任蚁氲母屑壑敌蠢次业媒枳潘淼妹院煤美谜飧鋈肆私馇榭霾判小?br />
“原来瘦大哥如此神通广大，有这么多过命的兄弟帮衬，我们哥俩在寨里还都得仰仗大哥呢！这酒虽是大哥赏的，可我们也不能领，只是想打听一下，这山寨要建成什么规模？我们这劳工的差使到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规模？你小子讲话别给我文绉绉的，想是不能比伏牛山的大寨寒酸吧，要不当家的这口气怎么争回来呢？不过你们修完山寨之后的去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免得你们胆小吓尿了裤子。”听他遮遮掩掩的口气我的心就凉了半截，然不能放弃，只好兵行险着再激他一将。
“瘦哥你不知道也属平常，必竟这种事也不是人人都清楚的，兄弟再向别人打听就是，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