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胡说,我可告诉你,在这里和我说笑玩玩也就罢了,回到扬州可不能乱说知道吗?要是让我娘伤了心,我可不饶你。”
“我知道了,再不说了。”
此时我突然闻到空气中有股不寻常的气味,按照义母所教的江湖常识向窗缝、门缝望去,就看到门帘一角正微微掀起,一根竹管探进帐来。我对翠影做了个掩住口鼻的手势,闭住气息从枕头下面摸出镖来直射过去。一声闷哼,竹管落地,门帘迅速的垂了下去,脚步声响起有人向远处逃走了。
第三十六章 投毒
我提着宝剑急追,一边大声喊人,李璧君只着中衣就冲了出来,几个巡营的卫兵听到喊声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可惜我的轻功不灵,那人又好像很熟悉地形似的,眼看他就在我身前十步,我就是追不上他。忽然他回身掷出一枚暗器,我闪身躲过,就这一下子耽搁了。眼看着那人逃出了营门消失在东北方向的暗夜里了,我返身折回马厩想骑马去追,可是眼前的景像却让我大吃一惊。
马厩里臭气熏天,战马纷纷在圈里哀鸣、打转,几十匹已经软倒在地,剩下的也都打着摆子。忙去看我的黑马,它站在那里正惊恐的看着其它的同伴,仔细看了两圈,除了我的黑马和李璧君的棕色马以外其它的好像都病了。这可不是小事,成百上千的军马一起生病这太不寻常了,我回来也就一个时辰不到,刚才还没这样子呢?耽搁了这么久估计那人早就跑没影了,眼前的情况比那个诡异的人更严重。
“这些马是拉稀了,可能有人往草料里下巴豆。”李璧君站在我身后分析着。经他提醒我也看到除了我们两骑前的料槽是空的以外,其它的料槽里都有少半槽的草料。
“这事咱可不能耽误,走!告诉兆惠去!”
“这个时间太晚了吧?”李璧君提醒我现在已是子时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是敌军的奸细趁咱们不备给军马下了药,再来个奇袭那就太可怕了。事不宜迟,你和我一起去找兆惠吧。”
“李公子,你的外衫。”翠影跟在身后跑了出来,大概是看到李璧君的狼狈样子,将他的外衣给取了出来。
将军帐前几个卫兵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有紧急情况要见将军,速去通传。”
“这个……”
“磨蹭什么?耽误的军情,你们哪个能担带得起?”我一急,声音也提高了。
“回禀圣使,将军的确不在寝帐之中!”为首的卫兵为难的告诉我。
“不行!你现在去找将军,就是把军营翻过来也得把他找到,我有急事。”
“什么事?”只见兆惠赤脚拖着鞋披着衣服从后面齐典仪的帐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头发凌乱的齐大人。我早知道他们的关系倒也没有吃惊,李璧君和翠影却好像吓住了一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大批军马被下了药,现在都有拉稀的症状,我一发现不敢隐瞒,马上来通报将军了。”一听叙述,将军也是神色一凛,顾不上穿长衣服就和我们一同到马厩查看。
“把喂马的军曹给我叫来。”将军面色铁青。一会儿功夫几个马夫被带了来,个个睡眼惺松的,显然是从被窝里给挖起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快点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全部军法从事。”看到眼前的情景,这几个马夫都吓傻了,知道兆惠军法严苛都吓的瑟瑟发抖,支吾着谁也说不出话来。
“都关到刑房里面去,你们当中一定有奸细,说出来的就没他事了,如果不说,你们就一起死吧!”卫兵拖着几个惊慌失措的马夫就要离开。
“且慢!大营之中饲喂军马的就只有这几个人吗?不是还有一个老兵吗?”
“哪来的老兵?这次出征都是我精选的青壮兵士,包括伙夫和马夫。个个年轻力壮以一当十,军中最年长者就是我兆惠了。”
“不对啊!一个时辰之前,我和大哥给托伦泰扫墓回来,看到一个老兵给马添料呢!不是这几个啊!”
“那人一定就是奸细!战马岂可喂夜草?快传我命令,全营列队出来让圣使辨认。”
“你们几个赶紧想办法把马的病给治好,治不好就提头来见。”兆惠下了死命令就放了那几个马夫。
随着急促的鼓点,几千兵士在约十分钟之内集结完毕。穿行在行列之中,仔细辨别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真的没有。
又搜了整个营区的寝帐,仍是一无所获,一直折腾到天亮,也没有那个老兵的踪影,我都有些不自信起来。“大哥,你说咱们会不会看错了呀?”
“决计不会看错,那确乎是个老兵无疑,我问他话他没理我,我就多看了他两眼还留意到那人的下颌上有道很长很深的疤痕,从发际线一直到脖子。”
“那么明显的特征我怎么没发现呢?”
“你在他正面,天又黑,看不到也正常,我在他侧面所以看的很清楚。”
“从发际线到脖子?我明白了。不用找了,咱们回去吧!”看着李璧君疑惑的眼神,我感觉说也说不清楚,就让他随我回帐里来演示给他看。我找出贺大夫给我的那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转过身来吓了李璧君一跳。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那人也是易容的?”
“应该是吧,很可能下药的人和昨晚咱们追丢的那个是同一个人。他不答话也许是怕声音露底。此人虽有面具可易容术还没有学到家,这人皮面具若想戴得混然天成就得在边缘用粉蜜匀匀的压上,擦得和脖子皮肤同一个颜色。这面具难得、保养也很不易,平时还得经常用特殊配方的油脂清洗、养护。你昨夜看到他的那道疤痕应该是面具缺乏保养边缘变硬有点外翻与皮肤没有紧密贴合之故了。”
“真是闻所未闻,原来还有这种东西。真可谓奇技了,可是你是如何想到的呢?”李璧君新奇的拿着我那张面具往自己脸上戴,然后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很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