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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梨园祖师爷(1 / 2)

望着蒋学谕的背影,乐天一脸哂笑,这便是穷酸文人性子,既要面子的假清高,暗地里还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蒋学谕除了有想捞取好处的想法外,平日里也被那程学长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眼下难得寻这么一个渲泄的机会,也想看看那程学长吃瘪的表情。

随即乐天心中又是一叹,宋朝的读书人若都是这么一个德行,被异族欺负了这么多年也便不奇怪了。

傍晚时分下差,尺七、涂四、张彪三人在衙外向乐天复命,综合三人所述,这县学的程学长除了收受生员的赂贿外真还没有其他什么劣行,令自己拿不到拿捏程学长的把柄。收受生员赂贿的把柄,乐天自然是不能拿的,想想只好做罢。

只要那程学长不再为难自己,自己也犯不到与其撕破脸皮。

有看官要问,尺七三人不过是些没有公职如闲汉般的帮伇,为何打听消息的动做会这般迅速,乐天早上吩咐下去的事,晚上就有了结果?

帮伇这个群体极为特殊,既依附于官府,又游离于府衙体系之外,帮伇们为了彼此间行事方便,彼此间常常互通消息有无,时间久了便形成本地的一张情报网,眼下乐天是平舆的风云人物,诸多帮伇自是巴望着,尺七几人打听起事情来也就方便的很。

回到家门前,乐天敲门,菱子开门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然而仅仅是片刻后,一张小脸便变的有些不高兴起来。

见菱子这副模样,乐天不由的有些纳闷,心中猜测在家里菱子怕是与梅红吵嘴拌架了。

吃饭时,乐天越发的感觉家里的气氛怪异起来,屋子里只有自己说话,除非自己问到了谁,谁才开口应了一句,随即又陷入到了寂静之中。

这家倒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环视了一番,不止是菱子不高兴,便是自己的两个小妾也是面带不愉,连带着梅红瞅自己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难道自己不在家,家里的这两房小妾间由原本的暗中较劲上升到了冷暴力,抑或是言语间有了冲突?乐天开始发挥想像力。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想到这里,乐天不由的有些头痛。

家庭合睦最重要,协调好两个小妾关系是重中之重,眼下自己还未娶正妻,若娶了正妻家里又会是什么模样。乐天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圣贤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合万事兴……”

梅红冷冷一笑,口中带着几分嘲意:“姑父还是先修己身,端正行为再来说甚么齐家治平天下罢!”

秦小妾看了自家婢女,斥道:“梅红不得多嘴!”

“小姐,奴婢说错了么?”梅红罕见的反了嘴,向乐天投来一个大大的不满眼神:“我家小姐进乐家的门才过两天,姑父就出去与那风尘女子厮混,置我家小姐与何境地!”

这……是怎么回事?乐天的目光诧异,怎么将矛头对向自己了。

梅红这般与自己说话,秦小妾也不开口斥责,一双眼睛只是不住的流泪。

“老爷是有些过了,秦姨娘刚刚过门,老爷却去那烟花之地,实是不该!”就连那一向不多说话的曲小妾也开了口,道起了乐天的不是。

曲小妾也与秦小妾说话,这说明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冷战,乐天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等等,她们几个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风月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菱子也是投来一个大大的不满眼神,开口说道:“奴婢闻过了,老爷的身上有三种香气,其中两种很浓,还有一种淡些,这些脂粉气奴婢很熟悉,想来这三个不要脸的坏女人早前就与老爷勾搭过的!”

菱子不止是揭发,还有推理,顺带说起了乐天的前科。

终于知道为什么家里人都对自己不满了,这也能闻的出来,这菱子的鼻子难不成是狗鼻子。

总之家里没发生内部矛盾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乐天只得解释道:“今日老爷我有些公事要谈,应酬时难免不会有伎家在旁侍酒!”

对于乐天的解释,梅红显示出极大的不屑:“我家少东家出去鬼混后,回来后也常是这么个说词!”

乐天彻底无语了,自己说实话也没有人相信,只得扯起虎皮做大旗:“便是县尊迎来送往,也免不了有女伎坐陪,如何老爷出去应酬,便成了鬼混?”

梅红依旧神色不屑:“那是因为老爷行止向来不端!”

“与你们这些妇道人家说不明白!”乐天无奈,只好猛往嘴中扒饭。

夫纲不振啊,乐天在心里苦叹。

吃过饭,乐天吩咐梅红磨墨,自己要赶着写词话。趁这空又与秦小妾说道:“我今日见了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身体好的很,只要他老人家不再犯什么失心疯的话,这两日就会出狱了!”

“多谢夫君!”秦小妾屈膝一礼,神色倒没有之前那般委屈了,只是张了张口又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秦小妾这般模样,乐天开口问道:“你心里有事便说出来,莫要憋坏了身子,在我家没有太过的规矩,我也不会甚拘束你们言行的。”

见秦芷依旧是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乐天又安慰道:“你且放心,今日我去船上吃酒,实是为了公事,不要想的偏了!”

犹豫了片刻,秦芷开口道:“妾身不是为了此事,妾身兄长今日来寻妾身!”

“我那舅兄来寻你是为了何事?”乐天问道。

长于闺阁中的秦姨娘向来养尊处优,也只对乐天开口求过情,便是眼下乐天成了自己的夫君,说起话来也是惴惴不安,一边说话一边看乐天眼色:“夫君也知道,这次火灾使我家产业损失极大,我家兄长听说夫君总管本城重建更负责采办事务,所以想做些土石建材的生意!”

秦放眼下无事可做,又不能做吃山空,只好想到了这个主意。

又一个寻自己要做生意的,还是自己的大舅哥,乐天想了想问道:“你家向来经营的是酒楼产业,我那舅兄做过土石建材生意么,就敢插手?”

秦芷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行礼道:“还望夫君成全!”

“既然舅兄托你开口了,我也不好驳了面子,明日百花酒楼,本城几个要做土石建材生意的商户做东与我相聚,叫上你那哥哥与我一起去!”

听乐天答应,秦芷送上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夫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笔蘸墨汁,乐天开始构思酝酿故事情节,其它几章且先放后一些,眼下平舆火灾重建,建好后朝廷必然是要视察的,这才是这词话中的重头戏。

灾情、事实,加上春秋笔法的戏说揉合在一起。陈知县火海舍身救百姓,一个公正无私的父母官跃于纸上,伇吏灭火、邻居互救,平舆火灾百姓的悲情都要凸显出来,配合平舆灾后重建,朝廷赈济,沐浴天恩,无疑是后世的一场官场主旋律超前九百年出现。

仅仅十数息间,一个个情节出现在乐天的脑海里。这个年代没有戏剧,自己这词话再排练成戏剧公演下来不知会何等的震撼。

想到这里,乐天不禁血脉贲张起来,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兴奋劲,立时间笔走龙蛇。

至于怎样具体排练这幕平舆火患,乐天己经想好了,今日庄员外资助自己五十贯银钱用来排练,乐天打算用这些钱来购置道具服装,至于不够的再向陈知县申请便是了,陈知县见了这等歌功颂德的剧目,自然会舍的拨些银钱,哪个官员不喜欢属下拍自己的马屁,彰显自己的政绩,而且乐天这个马屁拍的是如此清新脱俗。

上溯三千年无人可比,连同九百年后的风|骚都独领了。

后世有人评云:乐公不止于戏剧鼻祖,亦是后世主旋律剧目之鼻祖也!

以至于后世的梨园弟子供奉的祖师爷不是唐明皇,而是宋代一代婉约、豪放派词人乐天,甚至那些道教神乐观中,供奉的主管声乐的神祇也是乐天。此事后话,暂且不表。

今夜秦小妾与曲小妾二人也不再对弈手谈,纷纷挨在乐天身边,一个为乐天素手研墨,一个为乐天校勘谬误,连菱子与梅红也是候在一旁,竖着听着词话里的故事,望着自家老爷的眼里尽是崇拜的目光,同时也说着一些在街上道听途说来的灾后故事,乐天也是择其间较为真实而感人的故事录入其中。

隔行如隔山,乐天动起笔来才发现,虽说自己笔走龙蛇洋洋洒洒的写了足有近万字,看起来煞是情节生动、感人肺腑,但发现若是排成戏剧,心里却没有多少的谱。毕竟文字表达方式,与肢体语言表达方式有着太多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止是乐天心中的不足,也是后世改编为电视剧为人所诟病的地方。

“天不早了,夫君明日还要操劳公事,早些休息罢!”不觉间到了三更时分,曲姨娘极贴心的说道。

乐天依旧笔耕不辍,口中答道:“赶稿要紧,排练更要紧,必须要在平舆重建前完成此剧的排练!”

秦姨娘无奈,想了想说道:“夫君不若先写出词话的主要枝干,妾身姐妹俩也是会写字的,在家中闲来也是无事,不如在夫君的词话中润色,待老爷夜晚下差时再做审校!”

“此意甚好,就这样办了!”听秦小妾这样说,乐天眼前一亮,放笔叫道,又叭的在秦姨娘脸上亲了一口,只羞的秦姨娘躲回屋里,曲小妾与两个丫头掩着嘴儿不停的笑。

有了这么一个偷懒的办法,乐天如何的不高兴。

“你们两个丫头洗漱下也去睡罢!”乐天吩咐梅红与菱子,又在曲小妾耳边说道:“今夜去你房里休息!”

“尚未过了三日,老爷如何去的妾身房里!”曲姨娘笑道,伸手指了指秦姨娘居住的西屋。

想想也是,乐天伸手在自家曲小妾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低笑道:“明晚,老爷我定饶不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夜无话,第二日乐天上了衙,差尺七与那庄喜庄员外传话,今日午时与自己同去百花楼赴宴。秦姨娘那里自是有人与舅兄秦放传话,便无需乐天多问了。

上差点过卯,陈知县与严主簿出了县衙视查重建的工程进度了,乐天寻个由头留在了县衙。昨夜赶稿子赶的太晚,上了榻没忍住,与秦小妾又胡天胡地了半个时辰,现在睡眠严得不足,感到头晕眼花,雾眼迷离的,借着二位老爷不在衙中的光景,偷懒补上一觉。

眼下平舆重建正在大兴土木,县衙里除了留下维持运转的几个吏员外,大多数吏员都被抽调了出去,除了几个门房与皂伇外,整个县衙如同空了一般。

就在乐天打着瞌睡,迷迷糊糊间,只听得有门子来报:“先生,有个伎家婆子来寻!”

半睡半醒间被吵醒了,乐天心中非常不耐烦,摆手道:“不见!”

这个时候有伎家婆子来找自己,被陈知县撞见免不得挨些训斥责罚,再者说自己如今是县学的生员,做为读书人也开始要些体面名声了。

“先生……”那传话的门子只是不走。

“拿了人家的门规钱了罢!”看门子这副表情,乐天没有气的问道。

那门子嘿嘿的笑,显然是默认了。

都是在衙门里混饭吃的人,乐天自是知道规矩,也不难为这门子,说道:“与那婆子说,衙中有令办公之时概不会客,若有事情下了差再说!”

这话说的很官方化,不过也很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趴在桌案上打盹补觉,在乐天又似睡未睡间,只听那门子再次来报:“先生,门外又有有伎家婆子来寻!”

“不是己经说过了么,办公之时概不会客,难道你耳朵聋了不成!”打盹被吵醒的乐天心中不耐烦到了极点,说话也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那门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乐先生,这次不是一两个伎家婆子,小人看了下足有十多个,正聚在县衙外候着呢!”

“这是什么情况?”乐天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前些时日县衙收了伎家捐献的善款,眼下这些伎家若有什么事情,还真不能袖手旁边,若不然不止是损了官府的威望,还折了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里,乐天睡意全消,起身道:“且看看去!”

出了县衙大门,乐天便看到十多个伎家老|鸨立在那里,见了自己如同狼群见了羊一般围了过来。

这些伎家老|鸨中的大部分,乐天自是认识的,倒也没在意。

只听得一个个老|鸨纷纷开口问道:“听说先生最近要排演什么戏剧词话,是真的么?”

虽然各说各的,但都是这么个意思。

这一个个老|鸨问完后,纷纷望着乐天,等待答案。

“你怎知道此事……”话只说到一半,乐天便闭上嘴来,心中想了起来昨日在花船上,是自己与兰姐儿三人说起的。只不过没想到事情会传的这么快,不过一日的光景,整个平舆的伎家都知晓此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事正在酝酿之中!”乐天大大方方的承认。

王老|鸨望着乐天,说道:“听说先生有意请兰姐儿、沈蝉儿还有那绿浓姑娘出演这词话?”

乐天与平舆这三名女伎交好,是所有伎家妈妈都知道的。

“你们就是从她三人口中听来的消息罢?”乐天反问道。

王老|鸨点头承认,目光期期艾艾的说道:“婆子我斗胆求先生个人情,先生排演词话戏剧,能不能将我家小桃红也加进去?”

就在王老|鸨话音落下后,其余的婆子也是纷纷叫道:“是啊,是啊,我家姑娘相貌也是生的甚是端庄,先生能不能将我家姑娘加进去?”

果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昨日自己一时兴起与兰姐儿说起排演词话之事,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语,便引来这么多的女伎与伎家婆子关注,却也是一件好事,倒省了自己四下奔走寻找演员的麻烦。

见乐天有些犹豫,那王老|鸨最先开口道:“若先生肯答应我家姑娘参演戏剧词话,不仅不要银钱,婆子我愿出钱二十贯!”

“婆子我愿出!”

“我也愿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先生允我家姑娘参演加入,婆子我不在乎花些银钱!”

……

看到这般场面,乐天不由的愕然,不过一想后世有不少小演员为了一个角色争的死去活来的,其情形与今日是多么的相像。只是这些伎家老|鸨连自己思路都没有弄清,就开始争先恐后的来凑热闹,倒是有些让人无语了。

之前乐天还为排练经费不足而发愁,看眼下情形,不止是排练经费不用发愁,便是演员也不需要自己四下张罗了。

双手示意这些婆子住声,乐天罕见的拱手作揖道:“多谢各家妈妈抬举,既然各家妈妈抬举乐某,有意让自家女儿参与,乐某自然欢迎,只不过要凭借各自演技,逐一进行筛选!”

有伎家婆子不明所以,纷纷开口问道:“演技?先生所说的演技是为何物?”

演技是什么,这倒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其实乐天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演员,一个披着古代皮囊的演员,只是说不出口罢了。清理了一下思路,乐天给的解也很简单:“演技就是让你笑,你马上就可以笑的出来;让你哭,你马上就能落下泪来;欢喜、悲伤、忧郁、兴奋等等各种表情随心所欲的在脸上达露!”

听得乐天这般解,一众伎家婆子齐齐的笑出声来:“乐先生,你说的演技原来是这般简单,先生又打算何时筛选啊?”

“待乐某写好词话之后便开始筛选,俱体时间乐某会通知的诸位妈妈的!”乐天说道,只是心中不解,看样子这些伎家妈妈似乎对自己所说的演技无所谓一般。

见乐天这般说话,一众伎家老|鸨与乐天道别,各自散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一众婆子散了去,乐天转身正欲回衙补觉,只听门子对自己说道:“先生所说的演技原来这般简单!”

“演技简单么?”乐天不解,向那门子问道。

那门子很认真的说道:“先生方才所说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是伎家妈妈调|教自家女儿的基本功……”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乐天点了点头,却突然争那门子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这是为何?

微微侧身,乐天顺着门子的目光向自己身后望去,正见一身官服的陈知县眼中正饱含怒意的望着自己,旁边站着严主簿。原来这二位老爷视察工程回来了,因为县衙南面都被火焚,二位老爷并没有坐轿而行。

“见过大老爷!”乐天忙施礼道。

“你倒是越发的长本事了!”陈知县冷哼了一声:“前些时日,那熊二诬告与你,诸多女伎来县衙围观,本官同情于你,没治你个有伤风化之罪也便罢了,今日为何在衙前聚焦十多个伎家老|鸨,把这平舆县衙门前当成了什么地方?”

说完陈知县又是一声冷哼,甩袖向县衙走去。

“让本官如何说你!”严主簿来到乐天身边也是一声轻叹,又说道:“县尊推举你进县学学习,又想助你熬个资历充官,你这般做,岂不是给县尊脸上抹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自己又被误会了。

乐天忙道:“主簿老爷莫要责怪,常言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属下这般做,全是为了县尊与主簿老爷的前程着想!”

“呵呵……”被乐天一番气的笑了起来,随即严主簿极罕见的挑起了眉头:“县衙门前聚了一群伎家老|鸨,居然说是为了本官前程,当真是荒唐可笑之至!”

说话间,严主簿也是一甩衣袖口中冷哼,进得衙去。

在县衙一众同僚的眼中,乐天接连被二位老爷斥责,行情立时直下。

穿堂而过,乐天追到了签押房,只见严主簿也坐在签押房中,为二位老爷见过礼后,开口将处自己的想法解说番了一遍

就在乐天闭口,准备接受二位老解表扬自己之际,只见得陈知县眉头一挑,开口斥道:“你这杀才,尽做投机取巧之事,本官又岂是卖直邀名之人!”

见陈知县依旧还是原来那副高冷模样,乐天心中略有不满,这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如何要这般做做。

“让本官说你这厮什么好,又惹县尊大人生气!”严主簿看了一眼乐天,又开口斥道:“你且先退下去,在主簿廨所等我!”

乐天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多时,严主簿来到了自己的廨所,开口道:“你这想法很不错,但要将重点放在君恩褒奖上!”

听严主簿这般说,乐天知道陈知县心里是同意了,忙回道:“属下明白!”又问道:“这词话稿件近两日便要完成了,属下拿与大老爷过目!”

严主簿点了点头,显然很有这个必要。在严主簿看来,乐天将写好的这个词话排练出来,既彰显君恩浩荡,又可以为陈知县与自己表功扬名,自然要把把关了。

想了想,乐天又说道:“主簿老爷,熊二诬陷属下一案,属下不打算追究秦员外责任,还望主簿老爷在县尊面前美言,放了那秦员外!”

严主簿有些意外:“那秦员外两次三番的附在黄家身边与县尊做对,与你又势为水火……”说到一半时,严主簿停了下来,瞅着乐天问道:“何意?本官知道你不是个心胸狭宽阔之人。”

“我纳了秦小娘子做小!”乐天实话实说。

严主簿瞥了眼乐天,教训道:“年轻人要求学上进,不要只想着贪慕美|色!”

“主簿老爷教训的是!”乐天规规矩矩的庆道。

嘴上虽如是说,乐天心里却不断的腹诽,暗骂道你这老色|棍还好意思说我,你快四十了不也是纳了个小么,而且还是厚着脸皮托的小爷我去给你保媒拉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这事情,本官这便去与县尊计议,只是你要看好那岳父,免的他出了狱再发失心疯,胡乱搅闹!”严主簿叮嘱道。

自己这个岳父还真不省心,不止是自己觉的头疼,连县衙的二位老爷也感到无奈。

对此乐天心中早便有了计较,上前说道:“属下己经替老爷想好了定计,熊二诬陷属下的案子暂且脱延不审,我那岳父可以用年老多病为理由申请保外就医,且先放出来,属下这岳父出了县衙大牢,若还执迷不悟,那便借口案子重审,再捉来关入大牢便是!”

“可!”严主簿点了点头,又说道:“明日便让秦家人来县衙接这秦老万,若这秦老万再敢胡闹生事,本官就让他在县衙大牢蹲到寿终正寝。”

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狠。

“是,属下定会好生约束属下那岳父的!”乐天忙应道,心中又想起了几家商户的事,说道:“主簿老爷,眼下有四家商户与属下接洽,要承下重建平舆建材土方的生意!”

头上戴着工房押司的帽子,但乐天心中清楚,自己不过是一跑腿的角色,真正主事的还是县衙里二位老爷,这样的事情必须如实禀报。

“哪四家?”严主簿问道。

乐天回道:“除了那庄喜外,昨日县学蒋学谕又为本县林姓与谢姓两家商户牵线搭桥!”

“县学是清水衙门,蒋学谕日子过的清苦,赚些腿脚钱也在情理当中!”严主簿知道蒋学谕的情况,这般说话也便是准了的意思,顿了顿又追问道:“这最后一家来寻你的商户是谁?”

“是属下的舅兄,秦员外的儿子秦放!”眼下纳了秦小妾,秦放是自己的舅兄,乐天说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此,严主簿神色清淡,不置可否。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赴任平舆以来,县尊与本官为公事四下操劳,便没有轻松过!”

这是给自己暗示,想要弄些好处的意思么?乐天心中揣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簿老爷的意思是……”

“重建平舆,上沐皇恩,下抚百姓,银钱账目一定要干净,不容有半点马虎!”乐天没有等来严主簿的具体指示,只是得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严主簿前面说的那句,意思明显是为自己叫苦叫屈的,后面的话,又突然间要清廉如水,究竟是什么意思,乐天有些摸不清脉。

“与他四人商谈的事就交与你了,本官与县尊便不参与了!”严主簿说道,随即又摆了摆手:“你且下去罢!”

施了一礼,乐天刚要转身退去,只听得严主簿又说道:“县尊吩咐了,你那词话快些写完,尽早呈到县尊那里批注!”

看样子县尊比自己还心急,乐天心道。

走出主簿廨所,己经时近正午,想起昨日与蒋学谕的约定,乐天出了县衙直奔百花楼行走。

不多时,乐天来到百花楼近前,远远便看到蒋学谕候在那里,旁边还立着两位中年人,想来是委托蒋学谕牵桥搭线的林、谢二位商户。

“多谢乐先生给我这份面子!”未待乐天开口,那蒋学谕先开口说道。

乐天心中不由暗暗鄙视了蒋学谕一番,以自己县学生员的身份倒要开口喊蒋学谕一声老师,现下却反了过来,这蒋学谕为了求财,也便没了什么风骨。乐天依旧施礼望着那二人,说道:“这二位莫非便是老师为学生引荐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林谢二位人也是客气异常,与乐天拱手问候,说些久迎久迎蓬荜生辉的场面话。

就在乐天与林、谢二人客套间,得到乐天邀请的秦放与庄喜二人也看到了乐天,忙走了过来,看到乐天身边的林、谢二人昌,眼中现出几分思虑之色,立时明白些什么。

都是平舆商户,寻常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自是不大陌生,彼此间相互施礼问候,又客套了一番。

“林、谢二位朋友,这庄员外与秦兄是乐某请来的,二位不会介意罢?”见过礼后,乐天笑着说道。

“来者为客,乐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二人的朋友!”林、谢二人都是在场上厮混之人,说起话来自然得体。虽说心中所些疑问,却不敢表现出来。

说话间,一众人进了百花楼,由店内伙计领到一处雅静通风的小厅内。

众人分宾主落座,一众人口上客气,心中却是各有算计。

上了酒菜,六人都是老油条般的人物,没有人谈论生意上的事情,都只吃吃喝喝聊聊劝劝,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气氛也变的轻松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蒋学谕最先忍不住了,忽然猛的一拍脑门,切入正题说道:“诸位投缘,闲话说的高兴,连正事都忘记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等由谁最先开这个口了。

自己是事情的主角,乐天也愿意捧这个哏:“蒋老师,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学谕目光扫过众人一笑,对乐天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是俗不可耐之事,听闻乐先生主持平舆重建之事,我这两位亲戚想从里面找几口饭吃,不知道此事与乐先生为难么?”

终于说到正事,乐天轻轻一笑:“不为难!”目光又投向秦放与庄喜二人,说道:“这二位也是想在工程中找些饭吃,所以今日被乐某也唤来了!”

那林、谢二人,还有庄员外与秦放皆不知乐天是什么意思。

但众人都知道,这平舆重建的工程,两、三个人分头做起木料、石料、砖瓦,还都有些赚头,若是四、五个人一齐做,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众人的表情,乐天都看在眼中,淡淡一笑:“诸位只看中平舆工程中的这块鱼肉,却没看到后边的熊掌!”

除了庄喜事先被乐天透过底外,其余四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乐天开始说起了大道理:“重建平舆不仅是个政绩工程,更是做给州府、路府诸位老大人、甚至是给朝廷与当今官家看的,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所有的东西都要保质保量,账目开支要明白准确无误,用的都是朝廷赈济与百姓捐助,赚这等银钱太过引人注目。”

随即乐天的目光又扫过在座的几人,说道:“在座的诸位的面子,乐某都要给,但乐某也要劝诸位将目光放的长些,不要只盯着眼前的这点小利!”

乐天这一通大道理说的不清不楚,那林员外心中不解:“在下不明白乐先生的意思!”

“乐某的意思很简单,诸位接了重建平舆供料的差事,将木料、石料、砖瓦尽以平价卖与县衙,除了些许运费成本外,不得赚取利润!”乐天认真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让我等白忙一场么,有谁会做这赚吆喝,不赚钱的生意?”那谢员外摇头说道。

乐天一笑:“谢朋友若想不做这生意也可以,但恕乐某将丑话说在前头,秋后修堤建桥铺路的生意,谢朋友恐怕就休想再染指了!”

谢员外心中一惊,原来县衙还要修堤建桥铺路,直到这时,心中才明白乐天口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意思。

事情办的很妥当,一众人很快接受了乐天的建议。

不过乐天最后还是决定让各家少许的赚上一些,中间乐天自然有自己的算计,好从中间提点些好处,与衙中二位老爷交差。反正账目清晰,重建平舆所需的石料建材比市面上便宜,这清廉的名声也便有了。

酒酣耳热间,乐天碰了碰庄喜的杯酒,压低了声音说道:“庄兄,在下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抢生意,而且都要顾及到面子!”

“庄某有自知之明,恁大的生意又岂是庄某一个人可以独揽的,便是独揽了,背后也免不得遭人嫉妒暗算!”庄喜说话也是识趣,随即二人一饮而尽。

借出门小解之际,乐天又缠上了蒋学谕,说道:“最近学生忙于公事,实无时间钻研学习,先生既然将考题泄与学生,不如好事做到底,将答案也写与学生罢!”

蒋学谕吃惊,没想到乐天是这般惫懒模样,不过自己从中间拿到了好处,自然得点头答应。

县衙里的二位老爷有意回避经手平舆重建财务之事,乐天这个工房押司,就成了名义上的大总管,当下拍板这平舆重建所需的材料由四家供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散了酒席,乐天与秦放并排下楼,低声道:“明日早上,你可以去县衙接老泰山出狱了!”

“多谢妹婿搭救我家父亲!”秦放欣喜非常,忙拱手说道。

“你我郎舅莫要客气!”乐天摆手,随即将话音一转说道:“老泰山出狱后,还望舅兄与老泰山传话,此案一日未结,老泰山一日便未曾摆脱嫌疑,只是县尊怜老泰山年老体弱,不忍见其在狱中受苦,特许保外就医,倘若日后案情有了什么变化,免不得再将老泰山羁押狱中审查!”

秦放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乐天话音里的意思,敢闹事的话,就抓回到县衙大牢,忙说道:“我定会将话传到父亲那里,让他老人家修心养性的!”

乐天正与秦放说话间,忽见那蒋学谕又折了回来,看模样是直奔自己而来。

“蒋老师何事?”见蒋学谕寻来,乐天问道。

蒋学谕说道:“方才有事忘了告知与你,程学长唤你明日去县学补试!”

“有劳蒋老师了!”乐天连忙拱手,向蒋学谕递了一个你明白的意思。

蒋学谕自是明白乐天的意思,心中又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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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鸡肋来形容乐天头顶这个县学生员光环,再为形像不过了。

乐天知道自己还不得不考下去,若不然平舆的那些读书人会嗤笑说,那个做出什么言怀、桃花庵歌的乐郎君不过尔尔,连县学生学员都过不了之类的风凉话。

下午上差,与衙中告假一天,理由很简单,自己要去县学补试。

在一众吏员的恭喜中,乐天不知是高兴还是无奈,还了还礼。

一夜无话,第二日乐天早早的到了县学,只见县学门前聚拢了几十个人,都是唐巾斕衫,读书人的装扮,想来是县学里的生员。

这些些县学生员看自己到来,齐齐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有人目光闪烁,有人窃窃私语。瞬间乐天明白过来,估计这些人也知道自己是来补试的,心中起了看热闹的想法。

在一众县学生员的注视中,乐天进了县学官舍,见到程学长,乐天一揖到地:“见过老师!”

县学官员与其他官佐不同,清高又清贵,连县尊也要唤这程学长一声老师,乐天自然也要恭恭敬敬。

“这是你的试题!”程学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从桌案上拿出一张试卷递与旁边的蒋学谕,又吩咐道:“蒋学谕且带他去做!”

应了一声,蒋学谕却先走到乐天的近前,令乐天张开双臂站好,一双手向乐天的身上摸索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蒋学谕这般举动,乐天心惊的同时,身形连连后退:“蒋老师,这是何意?”

蒋学谕面无表情:“我朝有令,但凡参加考试,皆要搜检!”

乐天明白过来,原来是防止考生作弊,只是这般搜身的手段,比起后世着实有辱斯文。

朝廷立下的规矩,乐天自然要遵守,任由蒋学谕搜身。搜检过乐天,蒋学谕又打量了乐天一番,语气中有些惊讶:“你只身而来?”

不明白蒋学谕话语中的意思,乐天茫然的点了点头。

“本学谕问你,既然明知前来补试,竟然加考篮也未带来么?”蒋学谕显然对乐天的态度不大满意。

直到这时,乐天才想了起来,这个年代的读书人但凡参加考试,都要提着一个篮子,便是俗称的考篮,里面除了装着笔墨纸砚外,还要装吃食若干,都是考场中必备的物品。

古时候,一场考试短则一日,长则数天,这考篮乃是考生必备之物,乐天两手空空连同笔墨纸砚也未带来便参加补试,这在大宋也是破了天荒的。

乐天只好替自己寻找借口,“学生这些时日一直忙于公务,一时心急便忘了!”随即又说道:“学生这便回去取来!”

“如此态度,还敢妄称自己为读书人!”程学长轻哼了一声:“不必了,且先用县学的!”

备齐了笔墨纸砚,蒋学谕带着乐天出了程学长办公的官舍,领入到隔壁一间房舍门口,说道:“你在这间屋里安生考试,待答题完成后唤门交卷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学谕又压低了嗓音说道:“交卷的时间不要过早,以三到四个时辰为宜,莫要露出了马脚!”说完后依旧不放心,又叮嘱道:“一定写张草稿,切不可让程学长看出纰漏!”

见蒋学谕只是叮嘱自己,却没见那事先说好的答案,乐天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就在乐天心中焦虑之际,手中被蒋学谕塞了个纸团,乐天心中会意,不动声色的藏好。

进了做为考场的屋舍,乐天尚未来及打量,只听得门外传来喀咔一道声响,这间做为考场的屋舍居然被蒋学谕上了锁。

屋内只有几张落满了灰尘的桌凳,乐天拭去桌凳上的灰尘,展开程学长给的试卷,又展开蒋学谕暗中塞给自己的试题答案。

试卷上经义、论、策各一道,乐天自是一窍不通,展开蒋学谕传来的答案,乐天一连抄了两遍,一张故意抄的潦草混乱,特地涂涂抹抹了的一番用来当做草稿,考卷上则是一笔一划的写起了正楷。

莫说是答题了,这试卷上的三道试题乐天连抄了两遍,也是觉的手腕酸累,全部抄完后也时至正午,腹中也觉的有些饥饿。直到这时,乐天才明白过来,为何古代考生考篮中还要带些吃食的原因了,眼下自己只好忍忍了。

又忍了个把时辰,乐天收拾好笔墨纸砚,走到门前大声说道:“学生交卷!”

不多时,那蒋学谕前来开门,眼中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显然是埋怨的乐天交卷的时间过早了。

乐天眼中的神色也是无奈,自己的肚子也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拿试卷草稿,乐天来到程学长面前:“请老师批评!”

程学长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手持朱笔,审阅着乐天的试卷,眼中闪出几分吃惊之色。程学长知道乐天只在私塾中读过几年书,就那样的水平,能做出眼前这样的试卷,程学长立时便知端倪。

心中本还想整治乐天一番的,又想起乐天在平舆的能力,揣测了半响,程学长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犹豫半响,程学长手执朱笔在试卷上三道题上各点了个圈,表示通过,继续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本卷经义、论、策三题,你的作答只能算做平庸,本官念于忙于公事荒废了学业,故而取你,但若季考三场不过,这生员功名还会被黜去的!”

话虽说的苛刻,但毕竟是通过了。从现在起乐天彻底摘掉自己半个读书人的帽子,成为正八经儿的读书人。

谢过程学长与蒋学谕,乐天出了县学公舍。

就在乐天刚刚出了县学公舍,只见两个士子装扮的人物走了过来,开中一人拱手道:“这位可是乐先生?”

拦住乐天的二人,看年纪都二十多岁的模样,想来都是县学里的生员,乐天回礼:“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姓李,名成东!”为首的生员倒也不见外,又笑了笑说道:“说来你我也不见外,你家姐丈李都头还是李某的本族兄长!”

“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乐天连忙拱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舆地界不大,本乡本土相互联姻,要是攀起亲来,谁和谁家都有些亲属关系。

李成东旁边这一位冲乐天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庄名贤,本县庙湾人氏!”

乐天拱手回礼,突然间想起庄喜庄员外似乎也是庙湾人,说道:“本县庙湾庄喜庄员外,是你何人?”

“那是家中叔父!”庄贤回道。

竟然没有外人。

“乐先生补试通过了没有?”李成东小声的向乐天问道。

“通过了!”乐天点头。

至于是如何通过的,毋需乐天必多说。事实上县学里的这些破事大家都明白,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庄贤家中富裕,又有结交乐天的心思,拱手道:“虽说在下与乐先生初识,却是一见如故,我见先生补试连考篮也未带来,想来还未用过午膳,庄某做东,还望先生赏光!”

“是啊!”李成东在一旁也是点头,说道:“今日先生补试通过,也算是我二人摆酒为先生庆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县学生员的身份,就可以罢除官府征发的劳伇,这对寻常百姓来说是桩喜事,但对乐天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真谈不上是什么喜事,除了有一日乐天不做这押司,才有些用处。

李、庄二人存心结交,乐天自然不好驳二人的面子,随即又唤了几个交好的县学生员,去寻了家酒楼。

吃酒聊天,乐天很快与一众县学生员相熟了。

酒酣耳热间,有一生员喝的兴奋,“过些时日,听说在蔡州的最为著名的春苑楼,有场集会!”

“什么集会?”有人问道。

“是场雅事!”那生员说话间两眼冒光:“这集会是蔡州天中诗舍举办的,据说是要集诗出本集子!”

乐天问道:“这天中诗社很有名气?居然有出诗集的底气?”

坐在旁边的李成东低声与乐天说道:“在蔡州自古号称天中之地,这诗社敢以天中冠名,当然也是颇有些名气,甚至在京西北路也是排在前几位的诗舍!”

之前那口若悬河的生员说的犹不过瘾,继续说道:“这一次听说他们要尽地主之谊,邀请路府内其他州县士子一齐做场雅集,也有共襄盛举的意思!”

“这天中诗舍如此出名,更打算出本诗集,那参加的人岂不是要挤破头?”乐天喝了口酒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上的!”那生员接着说道:“据说这次雅集是天中书舍几个舍首发起的,分别向路府各个府县递了请柬!”

目光投向庄贤,乐天问道:“这么说,我平舆也会有人物参加?”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庄贤摇了摇头,又是羡慕又是无奈的说道:“府城的那班人物都是鼻孔朝天的货色,这天中书舍中的成员更都是府学的生员,自是瞧不起县学生员,办这雅集四下送了请柬,也不会邀请我们的!”

听庄贤这般说话,就连方才那提起雅集的生员也没了声音。

酒足饭饱,一众生员又发了一通牢骚,也便散了。

县学生员补试通过,乐天也便松了口气,自己有着大把的事情要去忙,至于以后县学季考什么的,就交给蒋学谕去做了,自己到时走走过场就罢了。

除了忙平舆重建之事外,将那词话也写的完整了,乐天拿去给陈知县与严主薄批改校注了一番,才正式定了稿。

另外陈知县又给这词话取了名字,唤做烈火苍生。

定稿之后,乐天正式进入筹备状态,从本县挑选了几十个伎家女子做为演员,来排练这部唤做烈火苍生,有史以来的第一部戏剧,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部主旋律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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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差,与衙中告假一天,理由很简单,自己要去县学补试。

在一众吏员的恭喜中,乐天不知是高兴还是无奈,还了还礼。

一夜无话,第二日乐天早早的到了县学,只见县学门前聚拢了几十个人,都是唐巾斕衫,读书人的装扮,想来是县学里的生员。

这些些县学生员看自己到来,齐齐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有人目光闪烁,有人窃窃私语。瞬间乐天明白过来,估计这些人也知道自己是来补试的,心中起了看热闹的想法。

在一众县学生员的注视中,乐天进了县学官舍,见到程学长,乐天一揖到地:“见过老师!”

县学官员与其他官佐不同,清高又清贵,连县尊也要唤这程学长一声老师,乐天自然也要恭恭敬敬。

“这是你的试题!”程学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从桌案上拿出一张试卷递与旁边的蒋学谕,又吩咐道:“蒋学谕且带他去做!”

应了一声,蒋学谕却先走到乐天的近前,令乐天张开双臂站好,一双手向乐天的身上摸索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蒋学谕这般举动,乐天心惊的同时,身形连连后退:“蒋老师,这是何意?”

蒋学谕面无表情:“我朝有令,但凡参加考试,皆要搜检!”

乐天明白过来,原来是防止考生作弊,只是这般搜身的手段,比起后世着实有辱斯文。

朝廷立下的规矩,乐天自然要遵守,任由蒋学谕搜身。搜检过乐天,蒋学谕又打量了乐天一番,语气中有些惊讶:“你只身而来?”

不明白蒋学谕话语中的意思,乐天茫然的点了点头。

“本学谕问你,既然明知前来补试,竟然加考篮也未带来么?”蒋学谕显然对乐天的态度不大满意。

直到这时,乐天才想了起来,这个年代的读书人但凡参加考试,都要提着一个篮子,便是俗称的考篮,里面除了装着笔墨纸砚外,还要装吃食若干,都是考场中必备的物品。

古时候,一场考试短则一日,长则数天,这考篮乃是考生必备之物,乐天两手空空连同笔墨纸砚也未带来便参加补试,这在大宋也是破了天荒的。

乐天只好替自己寻找借口,“学生这些时日一直忙于公务,一时心急便忘了!”随即又说道:“学生这便回去取来!”

“如此态度,还敢妄称自己为读书人!”程学长轻哼了一声:“不必了,且先用县学的!”

备齐了笔墨纸砚,蒋学谕带着乐天出了程学长办公的官舍,领入到隔壁一间房舍门口,说道:“你在这间屋里安生考试,待答题完成后唤门交卷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学谕又压低了嗓音说道:“交卷的时间不要过早,以三到四个时辰为宜,莫要露出了马脚!”说完后依旧不放心,又叮嘱道:“一定写张草稿,切不可让程学长看出纰漏!”

见蒋学谕只是叮嘱自己,却没见那事先说好的答案,乐天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就在乐天心中焦虑之际,手中被蒋学谕塞了个纸团,乐天心中会意,不动声色的藏好。

进了做为考场的屋舍,乐天尚未来及打量,只听得门外传来喀咔一道声响,这间做为考场的屋舍居然被蒋学谕上了锁。

屋内只有几张落满了灰尘的桌凳,乐天拭去桌凳上的灰尘,展开程学长给的试卷,又展开蒋学谕暗中塞给自己的试题答案。

试卷上经义、论、策各一道,乐天自是一窍不通,展开蒋学谕传来的答案,乐天一连抄了两遍,一张故意抄的潦草混乱,特地涂涂抹抹了的一番用来当做草稿,考卷上则是一笔一划的写起了正楷。

莫说是答题了,这试卷上的三道试题乐天连抄了两遍,也是觉的手腕酸累,全部抄完后也时至正午,腹中也觉的有些饥饿。直到这时,乐天才明白过来,为何古代考生考篮中还要带些吃食的原因了,眼下自己只好忍忍了。

又忍了个把时辰,乐天收拾好笔墨纸砚,走到门前大声说道:“学生交卷!”

不多时,那蒋学谕前来开门,眼中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显然是埋怨的乐天交卷的时间过早了。

乐天眼中的神色也是无奈,自己的肚子也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拿试卷草稿,乐天来到程学长面前:“请老师批评!”

程学长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手持朱笔,审阅着乐天的试卷,眼中闪出几分吃惊之色。程学长知道乐天只在私塾中读过几年书,就那样的水平,能做出眼前这样的试卷,程学长立时便知端倪。

心中本还想整治乐天一番的,又想起乐天在平舆的能力,揣测了半响,程学长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犹豫半响,程学长手执朱笔在试卷上三道题上各点了个圈,表示通过,继续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本卷经义、论、策三题,你的作答只能算做平庸,本官念于忙于公事荒废了学业,故而取你,但若季考三场不过,这生员功名还会被黜去的!”

话虽说的苛刻,但毕竟是通过了。从现在起乐天彻底摘掉自己半个读书人的帽子,成为正八经儿的读书人。

谢过程学长与蒋学谕,乐天出了县学公舍。

就在乐天刚刚出了县学公舍,只见两个士子装扮的人物走了过来,开中一人拱手道:“这位可是乐先生?”

拦住乐天的二人,看年纪都二十多岁的模样,想来都是县学里的生员,乐天回礼:“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姓李,名成东!”为首的生员倒也不见外,又笑了笑说道:“说来你我也不见外,你家姐丈李都头还是李某的本族兄长!”

“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乐天连忙拱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舆地界不大,本乡本土相互联姻,要是攀起亲来,谁和谁家都有些亲属关系。

李成东旁边这一位冲乐天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庄名贤,本县庙湾人氏!”

乐天拱手回礼,突然间想起庄喜庄员外似乎也是庙湾人,说道:“本县庙湾庄喜庄员外,是你何人?”

“那是家中叔父!”庄贤回道。

竟然没有外人。

“乐先生补试通过了没有?”李成东小声的向乐天问道。

“通过了!”乐天点头。

至于是如何通过的,毋需乐天必多说。事实上县学里的这些破事大家都明白,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庄贤家中富裕,又有结交乐天的心思,拱手道:“虽说在下与乐先生初识,却是一见如故,我见先生补试连考篮也未带来,想来还未用过午膳,庄某做东,还望先生赏光!”

“是啊!”李成东在一旁也是点头,说道:“今日先生补试通过,也算是我二人摆酒为先生庆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县学生员的身份,就可以罢除官府征发的劳伇,这对寻常百姓来说是桩喜事,但对乐天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真谈不上是什么喜事,除了有一日乐天不做这押司,才有些用处。

李、庄二人存心结交,乐天自然不好驳二人的面子,随即又唤了几个交好的县学生员,去寻了家酒楼。

吃酒聊天,乐天很快与一众县学生员相熟了。

酒酣耳热间,有一生员喝的兴奋,“过些时日,听说在蔡州的最为著名的春苑楼,有场集会!”

“什么集会?”有人问道。

“是场雅事!”那生员说话间两眼冒光:“这集会是蔡州天中诗舍举办的,据说是要集诗出本集子!”

乐天问道:“这天中诗社很有名气?居然有出诗集的底气?”

坐在旁边的李成东低声与乐天说道:“在蔡州自古号称天中之地,这诗社敢以天中冠名,当然也是颇有些名气,甚至在京西北路也是排在前几位的诗舍!”

之前那口若悬河的生员说的犹不过瘾,继续说道:“这一次听说他们要尽地主之谊,邀请路府内其他州县士子一齐做场雅集,也有共襄盛举的意思!”

“这天中诗舍如此出名,更打算出本诗集,那参加的人岂不是要挤破头?”乐天喝了口酒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上的!”那生员接着说道:“据说这次雅集是天中书舍几个舍首发起的,分别向路府各个府县递了请柬!”

目光投向庄贤,乐天问道:“这么说,我平舆也会有人物参加?”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庄贤摇了摇头,又是羡慕又是无奈的说道:“府城的那班人物都是鼻孔朝天的货色,这天中书舍中的成员更都是府学的生员,自是瞧不起县学生员,办这雅集四下送了请柬,也不会邀请我们的!”

听庄贤这般说话,就连方才那提起雅集的生员也没了声音。

酒足饭饱,一众生员又发了一通牢骚,也便散了。

县学生员补试通过,乐天也便松了口气,自己有着大把的事情要去忙,至于以后县学季考什么的,就交给蒋学谕去做了,自己到时走走过场就罢了。

除了忙平舆重建之事外,将那词话也写的完整了,乐天拿去给陈知县与严主薄批改校注了一番,才正式定了稿。

另外陈知县又给这词话取了名字,唤做烈火苍生。

定稿之后,乐天正式进入筹备状态,从本县挑选了几十个伎家女子做为演员,来排练这部唤做烈火苍生,有史以来的第一部戏剧,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部主旋律剧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县尊唤属下何事?”

这一日,乐天上差刚刚点过卯,便被陈知县着人唤到了签押房。

陈知县吩咐道:“本县解往淮康军的军粮,你跟着走一趟罢!”

蔡州府是南方通向京师汴梁的必经之地,更是军事要地,故而设淮康军驻以军队。

听到陈知县的安排,乐天有些不解,迟疑的问道:“大老爷,解送军粮是户房押司的事务,属下……”

见乐天发问,陈知县说道:“前些时日叶知州派人巡视平舆重建,对重建的进程很是满意,特别是对你提出的城市规划方案赞不绝口,所以叶老大人有调你去身边当差的意思!”

说到这里,陈知县眼中有不舍之意,接着说道:“叶老大人抬举于你,或许你将来可以博个好前程,本官不好阻你前途,故让你借解送军粮之机,好去蔡州探探路。”

陈知县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八品知县,在平舆的地界上虽说是一言九鼎,乐天帮助自己甚多,但自己却帮不了乐天博个好前程。眼下乐天得了叶梦得叶知州的青眼,自己就应当放行,时下平舆重建工程的框架己经完成,事务没有以前那忙碌,正好让乐天去探探路。

“叶老大人调小的去身边听用,小的能不去么?”乐天壮着胆子问道。

“不成器的杀才!”听到乐天如是说话,陈知县勃然怒道:“难道你是井里的虾蟆,只能看到井口大的天?”

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通训斥,待陈知县住口后,乐天才说道:“县尊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小的实不忍心离大老爷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天话说的甚是好听,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平舆重建自己花费了大量心血,眼下自己惦记的是那些将来建好的门面房,还有秋后建桥修堤铺路的工程,自己忙活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点好处,眼下快到关键时刻,又怎么舍得弃这些好处离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听乐天这般说话,陈知县心中也有些怆然,又语气深长的说道:“你若经营的好,将来或许你我有同殿为臣的机会!”

这日清晨,乐天与那户房押司带着一队征来的乡丁劳伇,押着供给淮康军的军粮,乘船向蔡州府航去。正午时分,船队到达蔡州城外,待船靠了岸,乐天将这解送军粮的事情全部抛与户房押司,自己便跳下船向蔡州城行去。

事实上,陈知县让乐天来蔡州走一趟,实则有着自己的打算用意,眼下平舆重建的工程刚刚进行到一半,正是需要乐天的时候。做为州府下属陈知县又方便开口拒绝顶头上司的要求,只好让乐天自己来与叶知州说了,容宽限些时日待平舆重建完成后,再来州府听用。

进了蔡州城,乐天也没心情来欣赏蔡州的景致,边走边问,向蔡州府衙走来。

古时大部分衙署都设在城南的位置,蔡州也不例外,只是蔡州的州衙规制远比平舆要更加高大敞峻。州衙大门朝南开,两旁是墨黑的八字墙。

州衙大门外的街道两旁热闹无比,除了做生意的商家外,那些写讼状的枪手、挑词架讼的讼师、替人办事的掮客都成为州衙外的一道风景线。

刚来到县衙大门门前,那前门门子见乐天一身衙门吏员的打扮,也不阻拦任由乐天进去了。

进了州衙大门,又过了仪门,到了正堂前院,那守门的差衙见乐天眼生,又见乐天是吏员打扮,只是上下打量了几眼,让乐天进得前院。

进得前院只见大堂居中,左右各有通判、户蓸等诸多官员廨所,大堂外沿一排房府便是州衙的六房所在。

但凡是吃朝廷俸禄的人,都知道天下间所有衙门的布局基本一致,便是到了本朝任何一个衙门都不会寻错地方迷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后院,终有门子拦住了乐天,开口道:“府衙重地,闲人免进!”

乐天知道这里是后衙,这般说话更是门子讨要好处的惯有手段,从腰间慎袋摸出一吊钱递了过去,问道:“知府老大人可在?”

一介县衙小吏来寻一州长官,落在寻常人耳里定会笑掉大牙。

但这门子迎来送往,场面经验自然是十足,心中清楚能来寻知州老爷的人要么身负重要公务,要么便是非寻常人物。这门子拿了好处,如实说道:“老大人前日去了上蔡,估计明日才能回衙,不如稍后再来!”

扑了个空,这叶知州明日才能回来,乐天只好出了府衙,反正今日回不了平舆,便在府衙附近寻了一家客栈落脚。

舟车劳顿了一上午,此时乐天也是饥肠辘辘,在店中楼下大堂叫了些吃食。

就在乐天自斟自饮间,只得听邻边座位上一个读书人说道:“那艺博苑今日开园,你可知道么?”

“人家开园子,与你我何干?”邻座另外一人吃着酒菜回道。

丝毫不在意同桌之人的冷淡,最先说话的读书人依旧谈兴十足,继续说道:“听说芤博苑今天要办文会来庆贺,蔡州的文人名士云集,便是那天中诗社的人也全部到齐了,据说今日一众才子各自吟诗做赋,要汇整成集的!”

那同桌之人依旧是一脸的冷淡,开口道:“三郎,大兄我劝你还是省省罢,眼下赚钱养家糊口开是才是正事,做那些诗词又不能当饭吃当钱花!”

听话音,这同桌吃饭是兄弟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中诗社?这名字听着耳熟,片刻后乐天记了起来,自己在县学补试那天,听县学的一个生员在酒桌上提起过的,似乎天中诗舍这些人个个自命不凡,都是一副才高八斗鼻孔朝天的模样。

就在内心嗤笑间,乐天忽又想到自己早晚要来蔡州府衙做事,倒不如借这个时机扬扬名声。

心中有了计较,乐天向那跑堂的小二问道:“店家,这艺博苑在何处?”

方才那喋喋不休的读书人听到乐天开口问话,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说道:“出了南城渡河,便是那艺博苑!”

乐天点头谢过,付了酒账,上楼回到房间,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士子装扮出城而去。

出了蔡州南门渡河上岸,便是偌大的一处园林。

乐天转入其中,只见入眼之处树木森密,每一株树木都是经花匠精气修剪过;巨石横亘,每一块都是千奇百怪,流水潺潺,鸟语花香,身处其间,有步入仙境忘俗之感。

见这般景像,乐天也不得不叹服,眼前这座园林与后世江南园林相比也毫不逊色,不知这园主是花了多少银钱才建造的这般美仑美奂。

北宋年间,关内腹地比江南还要富庶几分,只是经过战乱之后,中原才衰落下来。

古时的园林与后世不同,后世的园林是向游人卖票的,古时的园林是向百姓开放的,乐天进入其中并无人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在欣赏这园林美景时,乐天耳中忽闻的园中有人吟诗做赋的声音,便循声而去,绕过几块花石,顺小径穿过一片树林,乐天只见眼前景像突然开阔起来。

原来眼前是片半大不大与河流相联的池塘,水面之上建着几个亭榭,亭榭间摆放着十数张案台,案台之上或是放着笔墨纸砚,或是放着饮食茶水瓜果。其间有人浅吟低诵,还有人意气风发的笔走龙蛇,一派吟风弄月的模样。

乐天再向远处望去,只见那边还有一众女伎伺陪,手中或拿琴瑟琵琶,或持丝竹管弦,有人吟诵一词,随即这些女伎弹唱出来,一派热热闹闹的模样。

在岸边稍稍绕行几步,乐天顺着那台阶向那水上亭榭间走去,那守在两边的家奴仆伇见乐天一副士子的装扮,还以为乐天是来迟的人物,俱不敢上前阻拦。

这些吟诗做对的士子书生自顾得自己快活,哪里在意突然闯进来的乐天,还只道是别人请来的,依然各自行其事的耍乐着。

虽说乐天不通经义,但吟诗做赋还是听得出好坏的,每有人吟完一首,乐天或是听人品评,或是插嘴发表几句高论,浑然忘我的置身其中。

就在乐天听人品评词句时,突然感觉有人向自己走来,转身一看,却是一位身披羽身,面若新月的美貌陌生女伎立在自己身边,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自己,似认的自己一般。

“姑娘是……”见这女伎颇有几分眼熟,一时间乐天又想不起这女伎的姓名来。

见乐天竟然不识得自己,那女伎眼中溢满失望之色:“乐先生竟记不得奴家了!”

乐天神色不免有些尴尬,只好为自己辩解道:“乐某有酒后失忆的怪症,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乐天这般辩解,那女伎觉得有趣,扑哧的笑了出来,盈盈一礼说道:“奴家是上蔡玲珑阁齐柳月!”

乐天立时记了起来,这齐柳月是平舆花魁大比中的头榜探花,说道:“数月一别,姑娘更胜往昔了!”

齐柳月轻轻一笑,似报复乐天方才不记的自己一般,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的说道:“这几月只闻的先生做了一首言怀,不见先生有其它佳做传诵,莫非先生江郎才尽!”

“平舆火灾,乐某吟风弄月,岂不为人诟病!”乐天回道。

听得乐天这般说话,齐柳月忙道:“是奴家不是了!”

“不怪你!”乐天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今平舆重建尚未完成,且忽声张!”

齐柳月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在乐天身边,不时的为乐天喂些吃食,又有意无意的卖弄下风情。

这齐柳月在风尘中也是有名号的,与乐天说说笑笑早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更引来一些仰慕齐柳月之人的嫉妒,只是这些人都以为乐天是主人请来的朋友,顾及主人面子与斯文不敢上前挑衅。

终于有倾慕齐柳月的士子忍受不住,走到乐天的近前,用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说道:“这位朋友眼生的很,今日聚会我等的诗词做俱己完成,似乎还没有听到阁下的大作,还请朋友不吝赐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园中人各自结伴说笑,或是讨论诗词,或是观景浅|吟|低唱,忽听有人高声出言挑衅,纷纷将目光向乐天这里投了过来。

“黄公子……”齐柳月看了眼向乐天出言挑衅之人,想要阻挡,却又欲言又止,想来这黄公子也是颇有来头之人。

“怎么?”听这齐柳月有偏袒乐天的意思,那黄公子眼中的神色越发的不满起来,显然是在吃醋。

一众人看了看乐天,又看了看乐天身边的齐柳月,再看了看那向乐天出言挑衅的黄公子,不少人心中立时明白过来。

士子书生在风月场中耍乐,为了能成为名伎的入幕之宾,相互间争风吃醋,斗诗斗词定输赢,己是寻常之事。

何况传扬出来更是一桩雅事美谈,某某某公子与某某哪个才子,二人文斗眠花魁什么的小道消息一传,可想有多么的吸人眼球,更何况胜了的不仅有名伎相陪,在士子中也是炫耀的资本。

寻常人僄伎那叫龌龊下践,人人为之不齿;读书人僄伎那叫品花韵味,乃是人人称道的风流雅事。君不见不论是后世的词话还是民间的传说,士子花魁的爱情戏是相当有市场的。

看到这般模样,园子里一众人也来了兴致,弄不好还能成为一段佳花。

“宾之!”有位年近三旬一身华服士子装扮之人上的前来,示意那出言向乐天挑衅的黄公子不要多语,随后向着乐天微笑拱手道:“这位朋友面生的很,不知是来自本路哪里的士子?”

乐天笑着回礼:“今日在下恰巧路过,见这艺博苑开园风景秀美,又听闻诸位吟风弄月,一时听得痴迷便闯了进来,倒是唐突了!”

听乐天这般说话,那人点头笑道:“如此说来,先生也是个雅人!”

“蹭吃蹭喝也说的这般冠冕堂皇!”那唤做黄宾之的年青士子开口嘲弄乐天,又说道:“杨兄,与他这等蹭吃骗喝之人啰嗦什么,赶将出去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那黄宾之说话,这人未多做理会,与乐天说道:“在下姓杨名颂,正是这园子的主人,不知先生是哪里人氏?”

原来是个土豪,乐天道了声久仰,拱手回礼:“在下平舆县学生员,贱名便不值一提了!”

“平舆?”听乐天说话,远处亭子里有人说道:“若纯论诗词,平舆的那位桃花郎君可为一号人物,可与本朝晏小相公、东坡居士、周邦彦周老大人,还有李易安相提并论!”

听有人议论自己,而且褒扬颇高,乐天心中也是升起几分醺然。

见乐天如此,那杨颂杨员外道:“朋友与那桃花乐郎君是否相识?”

“平舆偏僻小县,地狭人稀,自是认识的!”乐天回道。

“不过一身着黑袍的乡间小吏,做了几首词,如何能与本朝诸位相家相比!”那黄宾之听人提起乐天,眼中竟然现出几分怒气,又道:“前几月那乐天还有诗词传出,这几月却再未曾有过新作,怕是江郎才尽!”

宋朝有制,县衙中的书吏并不算是真正的读书人,依照国家制度只能穿黑色长衫,如今乐天有了县学生员的名份,自然有了读书人的身份,便是上差时穿其他颜色长衫,也不违反朝廷的制度。

为了讨好乐天,齐柳月从旁轻声道:“妾身听闻因平舆火灾百姓流离失所,那乐郎君于心不忍,便罢了浅吟低唱、吟弄风月!”

听到齐柳月为乐天辩解,又抬高自己的名声,黄宾之冷哼一声:“什么不忍低|吟浅唱,吟弄风月,分明是因为江郎才尽,而沽名钓誉罢了!”

“宾之,言辞有些过了!”那边有人道:“江某平日思量品酌这乐郎君的诗,尽是愤懑诛心之作,而词风里尽是春花秋月的缠|绵之作……”

这人分明是个剖析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有人轻笑道:“县衙黑衫小吏博不得前程功名,心中岂不尽是愤懑,只能眠|花宿|柳聊以自|慰了!”

“虽说此人是衙中小吏,但诗词中的意境、气象、寓意、遣词、韵律,还有速度,实是我辈能比的!”最先开口追捧乐天之人,显会是乐天的忠实粉丝,有些不服气开口反驳道,又言:“听闻平舆花魁大比时,那乐郎君一个多时辰内做词十首赠与花榜头甲前十,当惊世词才也!”

黄宾之闻言,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一个时辰作十首,难不成这乐天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成?依黄某来看,那十首词定是事先写好了,临到场上卖弄罢了!”

这黄宾之为何要处处针对自己,乐天有些纳闷起来。

“那平舆花魁大比,奴家也是参加过的,侥幸得了个探花!”这也是自己一生的亮点,齐柳月面容上带着些许得意,又说道:“那花魁大比原本定下只有三甲之名,乐郎君才以词相赠,只是后来乐郎君怜惜头甲另外七人,临时又作了七首,奴家是在一旁亲眼所见的!”

“齐探花说的有理,江某事后也揣测了浪久,这后七首词作明显不如前三首的意境优美,临场发挥的痕迹太重,应做不得假的!”那江姓剖析家点头说道。

议论到这里也便罢了,那黄宾之将目光投向乐天,说道:“我说这位朋友,你是不是应留下大作,让我等品评一番?”

“罢了,罢了!”有人听黄宾之说话摇了摇头,开口道:“宾之,我天中诗社出集,岂能将寻常人的诗作录入,莫要为难人家,也莫辱没了我等!”

“天中诗社?”被人轻慢,乐天挑了挑眉头,眼中散出几分怒气。

那人嗤笑起来,与乐天说道:“你一县学生员,难道连蔡州赫赫有名的天中诗社也没听说过么?”

乐天丝毫不以为意:“在下入县学较晚,实不曾听说过天中诗舍,难道这天中书舍很有名么,更不知天中诗社有何大作传诵于天下?”

这新进县学的生员难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有意说这有意拉仇恨的话,一众人在心中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天中诗社的州学生员们闻言,立时眼中蓄满了怒意,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乐天。

“你且睁大眼睛看看,这亭子间的笔墨诗词,如何算不得佳作?”那说之人显然是天中书社中的人物,闻言立时大怒,瞅着乐天,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展下风采了!”

“那在下便献丑了!”乐天一笑,侧身对旁边的齐柳月,说道:“姑娘可会写字?”

“奴家会写!”齐柳月应道。

乐天轻笑道:“在下说,姑娘写可好?”

齐柳月轻轻点头。

这时有小厮忙将笔墨纸砚送了过来。

黄宾之本是齐柳月的倾慕着,见乐天让齐柳月动笔写字,心中挫败感油然而生,冷声道:“我天中书舍都是自吟自写,阁下何不自己动笔?”

乐天淡然回道:“这些时日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向来只是动动嘴,这些研墨动笔的事情由小妾们代劳了,也算的上是红袖|添香了!”

小妾们……纳了小妾,还不止是一个!

众人听乐天说话,不禁挑了挑眉头,此人口气狂妄自大,难不成是平舆哪个土财主家的纨绔子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铺好宣纸,齐柳月执笔道:“先生说罢,妾身都准备好了!”

乐天点了点头,望着齐柳月的一双眼眸瞬间变的深情起来:“平舆花魁大比时与姑娘一面之缘,别离至今,姑娘未忘在下,在下也未忘的姑娘,吾梦中常常思念姑娘,数月来竟落得夜中难眠的难医痼疾!”

闻言,齐柳月若不是顾及形像,定会笑的前仰后合,掩口笑道:“先生真会说话!”

同时齐柳月心中一喜,乐天这般做作,定然有佳作出口,又想到这首词不是花魁大比的应景之作,是真正作给自己的,眼神立时变的期期艾艾起来。

“为表思念之情,在下拈诗一首,望诸位不要笑话!”乐天接着说道,随即望着齐柳月的眼神突然变的迷离起来,嗓音瞬间也变的忧伤低哑,浅浅吟道:“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逢场做戏本是女伎的拿手本领,听得乐天吟诗,齐柳月手捋衣袖开始落笔,当写第三句,听到第四句时,手中笔倏然停了下来,望着乐天一时有些迷离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园子里的不少人跟着吟道,不由的点头,口中称妙。

痴了片刻,齐柳月从迷离中醒转过来,轻轻一笑,这位桃花乐郎君,方才连自己是谁都识不得,又怎会对自己一往情深。乐郎君这逢场做戏的手段,便是自己这风尘女伎也甘拜下风。

心中哪里知道齐柳月的想法,乐天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展现自己影帝级别的演技,再度开口吟道:“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好!”

待乐天吟罢,那杨颂抚掌叫了声好,又言:“先生对这位齐姑娘一往情深,何不为纳为妾室,也好一解相思之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天继续飙起演技,面色做无奈状:“家有骄妻悍妾,乐某若将柳月姑娘纳入家中,柳月姑娘不知怕是会吃多少的苦!”

受苦未必,乐天心里首要想的是自己养的起么?

顿了一了顿,乐天拱手对杨颂说道:“今日在下冒昧闯入杨兄园子,又搅扰了半响,实是不该,这便退去了!”

见乐天要走,杨颂说道:“先生留下这诗作为何不留下大名?”

乐天拱手告辞,一边走一边说道:“乐府诗集多为无名氏所作,又何尝不是流传千古!”

随着离去的声音,乐天的背影渐行渐远,当声音完全落下时,身影己然完全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荫丛中。

这词当为今日之最也,有人连连回味着诗句,不由的开口叹道。

平舆文风向来不胜,在京西北路更是藉藉无名,难道平舆如今风水变了么,尽出这等才华卓绝之辈,有人想。

那自命才高八斗,天中诗舍的才子们更是咬牙切齿,莫说自己这一众人今日做的诗词,便是历年来所做诗词也没有一首比得上乐天这首的,而且乐天做的是诗,这明显是在打天中诗社的脸。

此时不止是一众士子聚集过来,便是那些被邀请来的女伎也聚拢过来,将目光落在齐柳月手写的这首诗上,有女伎问道:“柳月姐姐,这位相公是何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人是谁?这平舆何时出了这等狂放不羁的才子,杨颂目光环顾左右,最后落在齐柳月的身上:“齐姑娘,此人是谁?”

齐柳月嫣然一笑:“奴家将这落款写下,杨官人便知了!”

说话间,齐柳月笔尖落于纸上。不一会的光景,只见一行比诗体正文小上一号的正楷小字落在侧边,分明写着政和七年六月辛巳,桃花庵主乐天赠词于上蔡齐柳月,柳月敬书。

此人便是蔡州最著名的才子桃花乐郎君?

注视着齐柳月在纸上的落款足足有数个呼吸,一众人才面面相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但料想齐柳月不会认错人的。

“此人不可能乐天!”黄宾之十分的不相信,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国朝有制,县衙小吏只能着着黑色长衫,若着士子长衫便为僭越!”

齐柳月轻轻一笑:“蔡州府的读书人认不得乐郎君没有什么稀奇的,妾身可是参加过平舆花魁大比的,又如何会认的错!”说到这里,齐柳月又是一笑,话音中带着几分傲然:“以乐先的才名,难道穿不起士子的衿衫么?”

天中诗社的一众才子们更是愕然,没想到被自己几人嘲弄了一番的无名士子。竟然是被蔡州读书人引以为傲的乐郎君,一个个面色羞愧难当,各寻个借口散了去,谁也不想再留在此地,被人当做笑话。

“这桃花庵主果然是格调多变,便是一向走愤懑刚毅格调的诗风,也突然变的婉约风韵起来!”别人散去,那江姓生员却依旧留在这里,仍自回味品咂着乐天留下的这首词。

看着这些四下散去的州学生员,杨颂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开园得此一诗,胜过千万矣!”

说罢,杨颂大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说乐天离了艺博苑,知道那齐柳月定会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众人的,心里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渡了河向城中租住的客栈行来,只等着明日叶知州回衙,登门拜访了。

艺博苑一来一回,又呆了些时间,乐天回到客栈时己临近傍晚,叫了些吃食填饱肚子,又吩咐店小二烧些热水送到房里。

店小二来送热水时,乐天正刷牙,那店小二将热水放下,眼睛盯着乐天手中的牙刷细细的看了一阵,好奇又讨好的说道:“客官,您手里拿的是什么家什,看上怪怪的?”

用毛巾擦了擦嘴,乐天扬了扬手中的牙刷道:“这是牙刷,用来清洁牙齿的,与用柳枝洁齿是一个道理!”

那店小二讨好的笑了笑,口中说了句客官是个贵人后,便离去了。

洗漱完毕,乐天正要上榻休息,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随即只听得这嘈杂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如流水一般涌入到了客栈楼下的的大堂里。

闹出的动静相当的不小,甚至连街上瞬间也静了下来。

客栈木质构造,隔音效果极差,只听到掌柜说道:“几位军爷大驾光临,不知来小店有何贵干?”

想来这些军卒来势汹汹,掌柜说话的声音里尽是战战兢兢的颤音。

就在那掌柜的话音落下后,只听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上来:“本官奉上司命令来你县里捉拿辽国的细作!”随即,又向属下命令道:“来人,随我冲上去,别让那细作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得楼下的军卒齐齐的应了声是,随即这些人的脚步声化成一股滚滚洪流,楼梯蹬蹬蹬的响了起来。

听到楼下传来的话语,乐天心中微惊,又一想这蔡州是驻有淮康军的军事重镇,更是京师汴梁的南方门户,有番邦的奸作潜入这里倒也不足为怪。

嘭!

就在乐天心中揣测之际,只见屋里的房门在轰然声中被一脚踹的四分五裂,五、六个兵丁闯了进来,面色凶煞的注视着自己。

随后一个巡检模样的九品武官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乐天,冷冷说道:“报出你的姓名、身份、来历!”

“见过大人!”乐天拱手施礼,随即将自己身份凭证拿了出来:“在下是平舆县衙工房押司,此次是为押送军粮,才来的蔡州!”

听乐天这般说话那九品武官扑嗤笑了出来:“你这细作连编谎都编不圆满,通事局这些年训练的细作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听这武官称自己为细作,乐天忙开口辩解:“小人不是……”

不由乐天分说,那九品武官把手一挥,吩咐手下军卒道:“上了枷镣带走!”

说话间,那几个兵丁呼啦啦的围了上来,给乐天戴上了镣铐,推攘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栈里所有住宿的客人都蜷缩在自己屋里,只将门缝开了一点看着外面的热闹。

被戴上镣铐的乐天头脑一阵发懵,不知道自己为何为落得这般田地,在下楼的时候只记得看到那曾向自己房间送过热水的店小二,畏畏缩缩的躲地角落里望着自己,似乎很是害怕,但又让自己觉的其的眼神似乎又不大害怕。

当啷!

一声门响,牢门被打开,乐天被推进昏暗的牢房里面,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令乐天将吃到肚子的饭吐了出来。

随着又是一阵锁链的声呼,身后的这扇牢门被上了锁。

“看好这个辽国细作,莫要让他自杀了!”昏暗的牢房中,那个九品武官对牢子吩咐道,随即话音又是一冷:“莫是他出了什么状况,你们这些人也别想活!”

听了那九品武官的话,州衙大牢中的节级、押狱还有一众牢子皆是吃了一惊,点头哈腰的将那九品武官送走。

那九品武官离去后,这些狱官与牢子不敢有任何大意,立时在乐天牢房的周围加了十多盏油灯,又给乐天上了道枷,防止乐天想不开自杀,又派了两个牢子时时看守,生怕乐天出了什么意外。

自己莫名的怎么就就成了辽国奸细,乐天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后,乐天不由的流下了冷汗,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在艺博苑露脸抢了别人的风头,那天中诗社中的官宦子弟,看着自己不顺眼故事来整治自己?

思虑了半响,乐天又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读书人虽然喜欢争个高下,但大多数都是有气节的,还不会小气到往自己头上栽赃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做了官之后,这些人有没有气节就难说了。

前思后想,乐天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些人将自己当做辽国细作的理由,也便不再想了。

“看到没,这位主肯定是辽国的细作!”

就在乐天心中思虑之际,只听外面看守自己,身材偏瘦的牢子说道。

旁边另一个体形偏胖的牢子接话道:“你怎么知道?”

最先说话的瘦牢子分析道:“寻常人被押到牢里的先要喊冤,你看这位气定神闲泰然自若,似没事人一般,此人不止是细作,而且在辽国定然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这是什么逻辑,进了大牢就一定要喊冤么?

自己在蔡州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似乎只有叶知州一个,如果非要说还有的话,倒是还能加上两个,只不过这两个人是黄通判与王户曹参军,只能算在仇家队伍里。

不知道是何人陷害自己进了大狱,但敌暗我明,大牢里有多黑暗,做过差伇的乐天自是知晓的,目前唯一能够使力救自己的只有陈知县了。想到这里,乐天将目光投到两个牢身上,想许给这二人些好处,求二人去给陈知县带个话,遂开口道:“二位……”

听乐天说话,惊的这两个牢子如同雷击一般,齐齐的将身形向后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两个牢子的动作表情,乐天心中也是惊异非常:“你二人这是做甚?”

那瘦牢子开口求道:“这位爷,您想说话可以去州衙的大堂上与老爷们说,小的只是混饭吃的一个贱伇,您还是放过小的罢!”

“为何?”乐天不解。

胖牢子也开口道:“听说早些年,西军曾捉到过一个西夏细作,那人策反了牢子后还未有所行动,便被皇城司发觉了,审问了一番后,那细作被放了回去,牢子倒掉了脑袋!”

“爷,您招还是不招,估计都没有生命危险,小的可还要头顶的这颗脑袋呢!”那瘦门子叫道。

听这牢子说怕受牵累,想找人向外送信的事就没指望了,乐天又不由的一阵长叹。

就在乐天满心无奈之际,只听得牢房外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片刻后,只见四名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军校立在牢门前,冷冷的说道:“我等奉通判老爷与的指派,押解辽国细作乐天前去提审!”

说话间,这为首的军卒从腰间摸出一面铜牌。

就在这四个军校跑来之际,蔡州大牢当执的节级与押狱也跑了过来,验过军卒亮出的腰牌,又打开关押乐天的牢门。

听那军卒说话,乐天不止是心中一惊,头脑里也是轰鸣做响。如果自己没听错这军卒说话,提审自己的竟然是蔡州通判,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蔡州的通判老爷不就是黄炳么,弄了个仇人来审自己,自己不是细作怕也变成细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色己经完全黑了,在州衙大牢通往通判廨所的道路上,随着乐天挪动的脚步,镣铐在哗啦啦的作响,在静寂的夜幕中显的尤为刺耳。

听闻捉了辽国细作,在蔡州府衙正无事做的黄通判,心中不免好奇了起来,想起叶知府去了上蔡,府衙内驻留的官员中属自己最大,心中不由蠢蠢欲动,动起了审理细作的念头。

道黄通判为何动起审问细作的念头?只因黄炳在蔡州己经连任了六年通判,按大宋贯制,到由通判升到知州需要九年的资历,这就意味着黄炳还要在通判的位置上至少要再熬上三年。眼下捉了个辽国细作,而且眼下恰巧叶知州又不在州衙,正是自己抢功立功的机会。

若是自己问出了什么机密,或是挖出北国潜伏在本朝更大的内线,官家高兴之下,直接让自己这个八品通判直接坐到知州的位置上,甚至连升三级,做了京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想到这里,黄通判心底越发的兴奋起来。

沉重的枷镣铐在身上相当的不舒服,自狱中一路走来,乐天也是有点纳闷,这蔡州府衙自己也是来过的,看情形审问自己的不是州衙大堂,也不是州衙二堂,那会是哪里?

就在乐天思虑间,在士卒的押解下来到一座大堂门前,乐天抬头借着堂前灯笼的灯光才看清了大堂上的匾额,通判大堂。

通判大堂远没有州衙大堂那般气派,甚至看上去比平舆县衙大堂还要寒酸许多。虽说知州大多都是四、五品的大员,但做为知州副手的通判,大多只是从七品甚至从八品的品阶,这通判大堂又能气派到哪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宋一代尚行以小制大,这种制衡之策,到了后世明朝更是被发扬光大,九府巡按制便为其代表。叶梦得虽为州衙里的最高长官签发的任何命令都需要黄通判签名,若不然没有半点法律效应。

哗啦啦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正坐于堂上的黄通判眼神渐渐火热起来,这镣铐的声响听在自己的耳中,仿佛是庆祝自己高升的锣鼓一般。

随着镣铐声的临近,一道身着囚服、戴着枷锁的身影走到到县衙大堂中。

“啪!”

看到这道身影,黄通判兴奋了起来,惊堂木在手中响起,用官威十足的语气口中厉喝道:“大胆番邦细作潜入我朝,窥我天朝机密,当真是十恶不赦,且将事情一一道来,本官定可饶你一命!”

刚进得通判大堂,乐天便听得惊堂木响与斥喝声,再然后便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台词不对!听得这斥喝声,这是乐天第一反应。乐天在县衙里厮混的久了,自然知道衙门里审案的套路,按道理官府审人先要问姓字名谁,哪里人氏,家住哪里,然后再问及案情,这位通判老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对这套路似乎不大熟啊。

拖着镣铐枷锁,乐天又踱了几步才来到县衙大堂正中,说道:“通判老爷,您这惊堂木拍的早了,小人还走到大堂中间呢!”

虽说宋朝尚行以小制大,但由古至今历朝历代,像黄通判这样做为主官助手的佐贰官员也是最为悲催的一群人,签署州府发布政令上有个署名权,但基本上还是坐冷板凳的角色,府衙里寻常审案有推官负责,管钱粮有各司参军各自主管,平常这通判老爷着实没有什么事可做。

这黄通判以前在京城的清水衙门里做个小官,使了银钱好不容易才补到蔡州通判这个缺,连一县正印都没做过,更没审过几桩案子。

一个细作居然敢出言听嘲讽自己,黄通判开口斥道:“大胆细……”

然而话音只说到了一半,看到自己面前那张熟悉的脸,竟惊的有些合不拢嘴起来,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怎么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过通判老爷!”乐天拱手作礼。

啪!

认出了乐天,黄通判的神色间也有些惊讶,双眼微眯了片刻,面色陡然一冷,手中惊堂木再次落下:“大胆细作,硊下!”

“硊下……”听到黄通判这般说话,左右几个皂伇也是齐齐喝道。

在平舆前后被人告上县衙三次,见惯了场面的乐天又怎会被吓倒,拱手说道:“小人是平舆县衙的工房押司,并不是什么细作!”

黄通判问道:“你说你是平舆县衙的工房押司,不在平舆县衙当差,为何来到蔡州?”

“小人是奉陈县尊之命,解送军粮才来的蔡州!”乐天回道。

“呵呵……”黄通判冷笑了起来:“你这细作连谎说的都没道理,清点钱粮、押送军粮本是户房押司之责,你一个工房押司如何作的,本官看你分明就是狡辩?”

乐天正色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通判老爷若不信的话,可以派人询问我县县尊大人!”随即乐天话音一转,反问道:“大人口口声声说小人是北国细作,请问大人可有根据做为凭证?”

中国号称礼仪之国,古时候在称谓上更是讲究至极,在平舆县衙时乐天称呼陈知县叫大老爷,称严主薄为主薄老爷,从不曾以大人来称呼二人。因为在官场中,大人这个称谓,就相当现在同事之间,相互以对方姓氏以小张、小王、小李来称呼对方一般。在古代,大人二字也只限于同级或是上级对下级的称呼;下级若对上级使用这个称谓,便是藐视上级,如果非要称呼的话,前面定要缀上个“老”字,以显示尊敬。

所以诸位看官,不要为古装电视剧所迷惑,大人二字真不是随便称呼的,叫了你就等着穿小鞋罢。

称呼上,从通判老爷到大人,称谓上有了变化,正说明了乐天态度的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乐天轻蔑,黄通判气的面皮发青,却惊愕的发现,自己除了只是听说捉个细作在牢中看押以外,还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乐天是辽国派来的细作。

和乐天打过交道,知道乐天滑不留手难以讯问,黄通判心中揣测,没有证据本官难道便奈何不了你了么,又是一拍手中惊堂森,喝道:“我蔡州为东京南方门户重镇,更有重兵把守,你这细作若要再为自己强言狡辩,小心本官大刑伺候于你!”

这己经是第二次与黄通判在公堂上相见了罢,乐天想到。

在县衙中当差,这样的场面乐天见的多了,自是不吃这套,乐天大声道:“黄大人是想屈打成招么?”

“好你个细作,不止是嘴硬,死到临头还这般张狂,当我大宋律法刑具是吃素的么!”听乐天说话,黄通判目光扫视左右皂伇,吩咐道:“左右与本官将这细作叉倒,先打上三十大板,杀杀他的威风再说!”

“是!”

左右皂伇齐齐应了一声,上前将乐天按倒在地。

我|靠……乐天险些骂出口来,这回自己装大发了,难道真的是要屁股开花的节奏么?

“慢着……”

就在乐天刚刚被按倒在地时,一个声音从大堂外远远的传了进来。

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但这道声音落在乐天耳中,却是如蒙大赦一般,虽说未必免的了皮肉之苦,却是可以拖延一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黄通判轻挑眉头,目光向大堂外望去:“何人在阻挡本官审案?”

在黄通判话音落下后,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中戏谑味道更是十足:“通判大人倒是好手段,在下捉个细作尚未来摸清底细审问,通判老爷倒是抢了先,这手段当真是高明的很呐!”

手脚上戴着重镣,脖子上戴个枷锁,趴在地上的乐天实不好转过头来,只听得在那道声音落下后,脚步声渐渐轻晰起来,从堂外跨到了堂内,又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乐天扬着头极力想看清此人的面目,但限于视觉角度,除了看到此人的穿着与寻常百姓一般,无法看清此人的相貌。

看到有人进来,黄通判冷哼道:“你是何人?”

那布衣百姓装扮之人,只是冷笑:“黄通判想着抢这份劳,难道就不问问这功劳是何人立下的么!”

在汴梁做过几年官,黄通判自然也是些眼力的,知道能这样说话的人定是有着依靠,声音平淡了许多,开口问道:“你一介布衣装扮,却自称本官,可有何根据?”

那人呵呵一笑,拿出一块腰牌递与身旁一个皂伇,道:“拿与你们通判老爷见识一下!”

厮混于州府衙门,这些皂伇还是有眼力的,忙双手接过那人递来的腰牌,奉与黄通判。

黄通判拿过腰牌看了其上的花纹,心中便是微惊,再看其上的一行文字,心神更是一滞,只见上面清楚的刻着,钦州防御使武功大夫带御器械田威。

很快黄通判醒过神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将腰牌奉与那人,又拱手道:“见过田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过腰牌那人点了点头,却未还礼。

黄通判在京城任过职,自然有些见识。这田威与自己二人虽说品阶上相当,而且自己还是文官,对方是武职,便事情不是这样看的,那田威官职中带御器械四字,分明是皇家近卫,岂是黄判这等人所能惹的起的。

那人收好腰牌,对黄通判微微一笑:“这正位,黄大人是不是该让让了?”

黄通判面色好不尴尬,却不敢说什么,忙道:“田大人请!”

田威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正位上,望着立在身旁的黄通判,田威懒洋洋的说道:“本官在蔡州一呆便是两年,刚立下些功劳,险些让你抢了去!”

黄通判面色尴尬,额上微微冒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在下听闻捉到了北国的细作,知州叶大人又不在州衙……”

“抢功便是抢功,不要寻那么多的借口!”田威说话毫不留情面:“若不是有人报与本官知晓,怕是这桩功劳便被你抢了去!”

话音落下,田威望着伏在地上的乐天:“地上的人且抬起头来,可识的本官否?”

趴在地上实在有辱斯文,乐天便要起身。

“趴下!”有皂伇开口喝道。

“我乃县学生员!”乐天冷哼,依旧自顾自的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身枷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乐天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向那人望去,立时认了出来,一脸惊色道:“你……你不是那客栈中的小二么?”

“正是本官!”坐在位置上的田威点了点头。

这坐于正堂之上的田威,正是乐天投宿那家客栈里的店小二,也就是给乐天房间里送热水的那个。

看着望自己发呆的乐天,田威懒洋洋的说道:“大家都是同行,你我都知道各自刑讯的看家本领与手段,说罢,通事局这几年有什么动作,派你来到蔡州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不知道田威话音里的通事局是做什么的,乐天只好回道:“大人说话,小人越发的不明白了!”

“别装糊涂!”听乐天这般说话,田威脸上的笑意不见,整个人变的阴沉起来:“前几年兴化军有人哗变,不是你们通事局的杰作?京西南路流民造反,没有你们通事局的身影?”

田威直视乐天,声音又平淡了下来:“阁下此次来到蔡州的目的是什么,还是招了罢,免的你身体受罪,田某受累!”

乐天无奈,只得再次说道“在下姓乐名天,暂任平舆县衙押司,并不是阁下口中所说的什么细作,也不知阁下为何认定在下是甚么辽国的细作?”

“阁下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么?”田威挑了挑眉头,面容上的神色变的得意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望着乐天,说道:“那本官就将你是细作的证据拿出来了!”

话音落下,这田威从腰间慎袋取出一件事物,拿在手中晃了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东京汴梁,宣佑门内东廊翰林院。

翰林院,一个后世人在戏文里听得极为耳熟的地方。在后世明清,这里是状元与进士们呆的地方,是凡从这里走出的人物,无不是满腹经纶、前途不可限量的饱学之士,将来俱有角逐宰辅实力的人物。

但在宋代,这翰林院却是归宦官们管的地方,乃是皇家宫中禁地,下辖翰林御书字院、翰林医馆院,翰林天文院和翰林图画院。

“夜深了,王爷还是早些休息罢,莫要用功累坏了身子!”小黄门弓着身子,向一位秉烛夜读的公子说道,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

“嗯!”这位年轻公子点了点头,将手中书卷放在一边,起身活动了下身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道身着宫中宦官服饰的身影推门而入,躬身来到那年轻公子面前,双手奉上一张纸条:“嘉王爷,蔡州来的飞鸽传书!”

被称做嘉王爷的年轻公子,看了眼来人问道:“史勾当,何事?”

唤做史勾当的宦官,忙回道:“蔡州府捉到了一名细作,据砚者传来的消息上写,这细作在北国应是颇有些身份的人物!”

“辽国和金国正在辽东打的如火如荼,怎会派细作去蔡州?”被称为嘉王爷的年轻人眯起了眼睛,随即眉头挑的更紧了些:“本王若没记错的话,蔡州地界上驻有淮康军!”

“蔡州是通往汴梁的南方门户重地!”史勾当官上前一步,又说道:“王爷难道忘记了,早前曾有过辽国通事局的细作,暗中挑唆军中士卒哗变与流民造反……”

“那觇者办事是否牢靠?”嘉王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勾当官回道:“王爷也是知道此人的,此人曾在辽国南院大王府邸潜藏过三年!”

闻言,这位嘉王爷点了点头,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从史勾当的手中接过纸条,细细的看了一遍。

“乐天……”看完手中的纸条,这位嘉王爷眯了眯眼睛:“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熟悉?”

身边的小黄门,忙讨好的说道:“王爷,奴婢记得,您常诵的那首人生若只是如初见,还有莫损心头一片天,作者好像就是唤做乐天的!”

“徐福子,本王就知道你记性好!”嘉王爷轻笑一声:“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转身又命令那史勾当官,道:“石勾当,你拿本王手谕,带人连夜赶往蔡州,将那辽国细作押解回京城审问!”

“是!”史勾当应了一声,施礼便要退去。

“等等!”这位嘉王爷又说道:“谭稹那里你可曾知会了?”

史勾当官停下身,神色间有几分谄媚,又有几分惴惴的说道:“属下接到这飞鸽传书便来禀报殿下,谭提点那里还未来及禀报!”

说完,史勾当注意着嘉王的神色。

嘉王点了点头,语气中有几分责怪的说道:“本王虽任皇城司提举,但谭稹提点皇城司,更是你的老上司,有事怎么能不与他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下一时糊涂,请王爷责罚!”史勾当忙施礼说道:“属下这便去禀报!”

“事出紧急,也怪不得你,且先退去罢!”嘉王挥手示意史勾当退去,唇角却是微微上扬。

“史勾当官办事一向牢靠,此次遇事先向王爷禀报,是对王爷的一片忠心啊!”小黄门一脸的讨喜相,在旁边说道。

嘉王面容恢复平常:“谭稹提点皇城司,本王提举皇城司,有事自要二人一并知道,若是违了惯制,父皇那里本王将如何交待!”

“是奴婢糊涂了,欠打,欠打!”小黄门徐福子忙说道,又是一脸笑意的说:“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歇着罢!”

这位嘉王爷名唤赵楷,虽然史书中有关赵楷的记载不多,但值得大书一笔的是,赵楷在十七岁的时候参加了重和元年的科举考试,成为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只是后来宋徽宗怕天下士子说闲话,把第二名的王昂提为状元。要知道这位王状元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比赵楷足足大了十一岁。

传说清朝的康熙皇帝也曾偷偷参加过科举,并获得殿试探花的名次。可以说的上是个趣闻,但这趣闻中却是漏洞百出,可信程度实在不高。诸位看官想一想。康熙八岁登基,天天上朝面对一群文武百官,那负责科举的考官岂有识不出康熙的道理。

况且康熙皇帝年幼时曾出过天花,落得一脸麻子,又一口京腔京韵,这些考官又岂能认不出来。如果非要说康熙曾得过探花,那就是教官故意放水了。再者说殿试最后阅卷的考官恰是皇帝本人,康熙给自己放水,也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因为一柄牙刷,自己落得辽国细作的嫌疑,更被关进了州府大牢,使乐天哭笑不得,不过庆幸的是那田威并没有严刑逼供自己,若不然一通酷刑之下,自己熬不过屈打成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自己身陷大狱,向外根本送不出半点消息,若那田威有意封闭关押自己的消息,并且打算杀良冒功,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让陈知县与叶知州知晓。

家中虽无娇妻却有美妾,想到这里,乐天不免长吁短叹神色黯然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夜未曾合眼,直到第二日黎明,再到日上三竿,乐天还是没有困意,令乐天惊讶的是,直到这个时候,那个田威丝毫没有再次提审自己的意思。

“吃饭了!”

随着狱卒一声似吆喝牲口的唤声,一个豁口的粗瓷碗被塞了牢房。乐天看了一眼,那盛在粗瓷碗里的牢饭,是两个不知用什么面和成的团子,散发着一股馊味,闻着就有想吐的感觉。

此时的乐天一点食欲也没有,又一夜未曾合眼,倦意阵阵来袭,乐天再也熬不住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牢房里传来一阵噪杂的声响,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将乐天惊醒了过来。

被吵醒的乐天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群人立在在昏暗的牢房外,那田威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半弓着身子随在一群杀气腾腾的甲卫中,簇拥着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人,站在关押自己的牢房前。再打量田威身边的中年人,只见这身着锦衣的中年人,装扮与寻常的官员完全不同。细看之下,这中年人面皮白净,脸上竟然一根胡须也没有,神色间隐隐有几分疲惫。

这进入蔡州大牢的锦衣中年人,正是昨夜向禀报嘉王消息的史勾当官,奉赵楷的命令,用了一夜的时间,从东京汴梁赶到了蔡州。

史勾当打量着乐天一番,向身边的田威问道:“此人便是那个辽国细作?”

尖细的声音落在耳中,令乐天极度的不舒服,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正是此人!”田威谄笑的答道,又说道:“只是属下无权提审人犯,故而暂且关押在大牢里!”

史勾当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咱家回去会在王爷面前为你请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田威面露喜色高呼道:“多谢史大官!”

太监?此人是个太监?乐天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自己穿越以来头一次见到太监。

只是乐天忘了,太监一词只在明清流行,而北宋时太监们被称为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内监等等。

不再理会田威,史勾当将手一挥尖着嗓子吩咐道:“带走!”

“小人冤枉,小人不是什么辽国细作!”看这宦官是田威的顶头上司,乐天忙叫了起来。

“你这细作休要狡辩!”田威面色一怒,将之前乐天用过的那只牙刷拿了出来,奉与史勾当面前:“史大官请看,这是此人用来洁齿的物件!”

接过田威双手呈上来的牙刷,史勾当左右打量了几眼,点头道:“这是辽人贵族日常用来洁齿之物,在我大宋子民是没有人用的!”

这话噎的乐天几乎说不出话来,单凭一只牙刷便断定自己是辽国细作,世上真有这般奇葩的事情,只是在心里不住的骂着死太监。

哗啦一声牢门被打开,五、六个穿戴铠甲与寻常士卒完全不同的甲士涌了进来,不容乐天分说将乐天架起,向牢房向外走去。

牢房阴暗,出了州衙大牢,阳光刺的乐天几乎睁不开眼睛,当适应外面的光线时,乐天己经被关在了囚在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乐天再度看清外面的事物时,只见蔡州府衙的一众官员正列位向那中年人行礼送别,一辆空着囚车停在州衙的大门外,显然是用来关押自己的,在囚车的周围足足立着数十个盔明甲亮的兵士,守卫煞是森严。

不知道自己将要被押在哪里,乐天知道自己如何叫喊也没有用,索性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当!当!当……

就在那史勾当官与蔡州府衙一众官员辞行完毕之际,只听得府衙外传来一阵锣声,这锣声九声为一拍,煞是有规律。

听到这突然传来的锣声,乐天忙睁开了眼睛,脸上不由的现出兴奋之色,随着那锣声的临近,有手持棍棒、钢叉、锡槊,有打着“肃静”、“回避”、“蔡州知州”等高脚牌的仪仗出现在州衙外,伞夫跟在一顶大官轿前亦步亦趋,手中的青伞罩在轿顶之上,后面是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道是为何乐天听到这九响锣声便兴奋起来,宋代官员出行规格有着严格的限制,锣敲七响是知县的规格,九响为知州的规格,十一响为一路长官的规格,听到这九响锣声,乐天立时知道这是叶梦得巡视上蔡归衙了,因为整个蔡州只有知州出行才有这个规格。

见一州正印归来,候在州衙门外的兵丁忙让在一旁。

看到州衙外出现的仪仗,史勾当官轻笑了起来:“本以为咱家与叶知州无缘相见,却还是遇到了!”

官轿在州衙大门前落了下来,侍从上前掀开轿帘,一身绯色官袍的叶梦得从官轿上走了下来,目光落在那让在路旁的囚车与一众士卒时,眼中立时现出几分惊诧之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阳光下,州衙门口叶知州那袭绯红色的官袍煞是显眼。

一瞬间,乐天感觉叶知州的身影瞬间高大了起来,脸庞上不由现出几分喜色,险些将你是人们的大救星唱出口来,与乐天相反的是另一边的黄通判,看到叶知州的到来,脸上不由现出几分阴霾。

“见过叶知府!”史勾当官快走两步,上前拱手道。

叶梦得也是做过京官的,见此人一身宫中内侍装扮,拱手还礼道:“见过中贵人!”态度不卑不亢。

“冤枉啊,叶老大人救小人一命啊!”

就在叶梦得与史勾当官见礼之际,一身镣铐的乐天开口高呼道。

见乐天叫喊,两个甲士忙将乐天摁住,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听到乐天大声叫喊,叶梦得将目光投了过来,眼中现出几分疑惑之色,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史勾当官,问道:“敢问中贵人,此人身犯何罪,要被押在哪里!”

担任皇城司提点的宦官向来品阶不高,谭稹就职时也不过是正五品,有宋一朝宦官的势力在文官面前一直处于弱势,这史勾当官也不过是区区的正七品,在叶梦得的面前又怎敢做大,忙回道:“此人是皇城司探卒近日在蔡州捕获的一个北国细作!”

乐天虽然被两个军卒牢牢摁住,却没被堵上嘴巴,听史勾当官这般说话,忙开口喊道:“叶老大人,小人不是细作,小人是平舆县押司乐天,昨日来蔡州正是奉陈县尊之命,专为为拜访老大人而来!”

乐天这般叫喊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话说在乐天心里,叶梦得肯不肯替助自己解困,还是未知之数。只要自己攀住了叶梦得这个五品知州,事情就会变的复杂起来,这个太监定然心中会有所顾忌,叶梦得想要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之事。

平舆县衙大堂上与黄通判唇枪舌战,还有重建平舆的那份城市规划书,做为一州正印的叶梦得又怎么不知道,正因为看中了乐天的才干,叶知州才有了将乐天调到身旁当差的打算。听得声音,上前来到乐天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押在大牢一日,又被上了枷锁镣铐,乐天的形像虽然有些狼狈,但与平日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

“是你……”认出了乐天,叶梦得故做惊讶道:“你如何成了北国的细作?”

叶梦得认出自己,显然就是有了替自己辩白的意思,乐天做可怜状说道:“小人来到蔡州拜望老大人,不知如何被人诬陷成了辽国的细作,更是险些受了大刑,还望老大人替小人洗脱冤情!”

叶梦得也是微惊,挑眉道:“此案事关重大,本府这几日巡视上蔡,何人敢越俎代疱设堂审问与你?”

“叶知州识的此人?”听叶梦得认的乐天,石勾当官上前问道。

叶梦得一笑,答道:“此人是平舆县衙小吏,平日做事干练,更是作的一手好诗词,在我大宋文人间颇有才名,本官正打算将这小吏调到身边使用!”

“老大人替小人做主啊!”趁势乐天又叫道:“小人自降生至今,这是头一次出了平舆来到蔡州,此前连平舆县都未踏出过半步,不知怎么就被别人诬陷,成了辽国的细作!”

听乐天说话,那田威忙上前施礼道:“二位老大人,切莫听这细作强言狡辩,此人分明是在……”

乐天为自己辩解也便罢了,连一州正印都替乐天辩解,史勾当官挑眉问道:“田威,咱家且问你,你在拘捕此人之前,可曾打听过此人的底细?”

见史勾当官这般问话,田威忙拱手回道:“小底见此人所用的洁牙用具,确是北国贵族所用之物,故而心中起疑才将此人拿下,至于此人的身份,小底正在彻查之中!”说话间,田威大凑到史勾当官在前低语了两句,那石勾当官眼中闪出几分疑虑之色。

不知道如何称呼史勾当官,乐天学叶梦得对史勾当官的称谓,有样学样的呼道:“这位中贵人,那牙刷不过是小人一时异想天开发明的,实当不得证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城司虽然没后世锦衣卫那般臭名昭著,但行事也颇为凶悍狠辣,这也是为何田威能够凭借一柄牙刷便将乐天拿入大牢的原因。

只是眼下情况有了变化,乐天有了叶知州做为依仗,石勾当官行事时也知道凭一柄牙刷,便将乐天认定是辽国细作实在是说不过去,但田威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心腹,更是在辽国潜伏数载,应当不会误判。

对乐天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叶梦得自然知乐天不是什么细作,略做思虑将话音一转:“乐天,本官且问你,本官这几日巡视上蔡不在衙中,是何人开堂审问于你?”

“回老大人的话,小人昨日傍晚在客栈被军士拿入州府大牢,是黄通判审理的小人!”乐天如实回道,又开口为自己辩解:“小人实不知道,小人发明这牙刷会与番邦人所用的洁齿之物雷同,若小人是辽国细作的话,又怎敢公然用此物来洁齿?”

说到此处时,乐天心中突然掀起报复黄通判的想法,又开口说道“再者说黄通判也曾去过平舆的,更是与小人有过过节,在这位田大人审问小人时,黄通判并未与田大人告之小人的情况,小人心中怀疑黄通判有意挟公报复,借这位田大人之手欲除小人以后快!”

这田威是皇城司的人,自己是万万不敢报复,但借皇城司之手报复一下黄通判,将责任推到黄通判的身上,还是有些可行性的。

叶知州寥寥数语虽说未直接为乐天作证,但意思上也差不多了,意识到自己因误判失职的田威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自己一封飞鸽传书,将顶头上司引到了蔡州,怎会轻易放过自己。

田威能够成为皇城司的亲从官,自然不是蠢笨之人,若不然也不会在守备森然的南院大王府上潜伏三年全身而退,立时从乐天的话语中得到了启发。

随即田威怒视着黄通判,喝道:“黄大人,田某人身为皇城司探事,只有查访之职并无审理之权,田某人将嫌犯拿入大牢,可黄大人在通判大堂夜审嫌犯竟不通知田某,田某在得到消息后,怕黄大人抢功,才去的通判大堂。

可在公堂上,阁下竟半句不提与嫌犯相识之事,只是一味叫嚣要严刑逼供嫌犯,若不是田某未曾应允,只怕是嫌犯承受不住酷刑逼供,被屈打成招了!”

听了田威的一番话,黄通判额头上立时冒出冷汗,又不敢开口反驳,自己实在是惹不起皇城司,只是身子颤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州府衙上下一众官员又怎听不出来,田威的一番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尽是推诿,同时都叹道这田威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怕被此事牵边,又怎肯开口替黄通判说话。

话音落下后,田威望了一眼乐天,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之色。

目光扫过一众人,叶梦得道:“乐天是不是辽国细作,暂且不能定论,先且软禁府衙限制出入,待中贵人查明之后再做处置也不迟!”话音落下后,叶梦得将目光投向史勾当,又说道:“中贵人意下如何?”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乐天不是细作,叶梦得这般说话也是给了皇城司个台阶下,史勾当官又怎么不知道,就势点头道:“叶知府所言极是,咱家就在蔡州多停留几日,待案子查的清了再离开也不迟!”

田威是自己的得力属下,史勾当又爱惜羽毛,眼下摆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总要弄出只替罪羊给嘉王与谭提点个交待,倘若乐天只是个寻常百姓,被石勾当官打死之后,上报下也就罢了,但偏偏乐天在大宋颇有才名,更是得叶知州的青眼,实在是动弹不得,而黄通判又是八品的朝廷命官,在朝中也是有靠山的,乱扣帽子也是不妥的,这就给史勾当官出了道难题,倒底由谁来背这个黑锅。

御去镣铐枷锁,乐天立时轻松了许多,被安置到府衙吏员居住的一处空闲官舍里,只是时刻身边有人看守,被限制了出入。

在案情没有定论之前,按惯制,也是为了避嫌,乐天这个时候是不能去见叶梦得的。

被限制在官舍里,乐天穷极无聊的呆了几日,这日忽有不速之客来到,却是那将乐天当做奸细捉起来的田威。

若不是叶梦得及时出现,自己这条性命有可能丢在此人的手里,乐天实在不想见到此人,但场面上还要做的十足,乐天将田威迎进屋里,见礼过后乐天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田威尴尬的笑了笑:“这几日田某派人去平舆查访先生根底,才知道之前全是田某刚愎自用而失职,险些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大宋文尊武卑,乐天的身份虽然只是一县衙小吏与县学生员,然而却颇有才名,再加上得叶知州青眼,这田威虽然是有品阶的武官,此时也不得不放下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田威这般姿态,乐天也不好计较,只好应付道:“将军事无巨细,忠于职守,实乃朝廷栋梁!”

田威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来,乐天明着吹捧自己,暗地里挖苦自己,田威也不计较,只是有些局促的说道:“今日来此,是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何事?”乐天有些惊讶。

“得知先生在平舆的手段,田某也是佩服的紧!”田威反常的吹捧起了乐天来。

对田威的反常,乐天心生警惕:“将军有何事,尽管直说!”

田威神色变的凝重起来:“先生也知道,因为田某误会先生之事,不仅惊动了史勾当官,还惊动了皇城司最高层的两位人物,现下田某不知如何向上司交待,今特向先生请教来了,还望先生教教我!”

乐天摇头苦笑:“田将军却是寻错了,乐某一县衙小吏如何过问的了将军的事情!”

见乐天推辞,田威也不在意:“先生在平舆足智多谋,不仅替陈知县讨还了酒债,还借转运使冯保之手坑了黄通判的胞弟,更早的时候还因一字之差,救了霍县尉的舅兄,更曾经玩了一出漂亮的仙人跳,让那开元寺的住持和尚乖乖就范!”

说到这里,田威换上一副面孔:“若田某将这些旧事翻出来,先生免不了要受些牵累!”

乐天吃惊,这皇城司果然不是吃素的,自认为自己事情做的周密无人知晓,竟然被对方打听的一清二楚,面容不由变了颜色:“你想怎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认为自己凡事小心,事事做的隐秘,没想到在皇城司探子面前,自己竟毫无隐私可言,全部赤祼祼的暴露出来,仿佛被人揭去了所有遮羞布一般,乐天心中又怎能不惊讶。

换上一副笑脸,田威说道:“眼下田某出了这等纰漏,还望先生为田某出谋划策,如何向上官交差!”

“那是你贪功愚蠢!”想起自己的遭遇,乐天毫不留情面:“仅凭一把牙刷,就将乐某定为辽国细作!”

听乐天这般评介自己,田威哼道:“先生真以为田某是贪功冒进的蠢物么?”

“难道不是么?”乐天轻蔑一笑。

田威目光盯着乐天,认真的说道;“凭一柄牙刷,田某只能是心中怀疑先生是细作,真正让田某认定先生是细作的原由是先生说话时的发音!”

“说话时的发音?”乐天惊讶,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与辽国细作有何关连。

“不错!”田威点头:“若不是叶知府间接为先生做证,田某亲自去平舆县衙查访先生出入平舆记录,证实先生所言非虚,不然直到现在田某还是会认定先生是辽国细作!”

乐天还是一副不解的神态,等待田威继续说下去。

田威接着说道:“田某曾在北国潜伏数载,自然熟悉北国官言,虽先生说话的发音是我大宋雅音雅言,但细听下来声音中竟然有几分与辽人学习语雅音雅言相似,再联想先生洁齿时所用的牙刷,田某将先生认定是辽国细作,也在情理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某说话的话音中有北国语韵?”乐天惊疑的说道。

点了点头,田威道:“雅音中并无将舌头卷起发音的词汇,而先生说话时偶尔会发出这样的词句,与北人学雅音颇为相似!”

乐天想想,还真是这种情况,自己以前还真没注意,雅音雅言中并无卷舌发音,这田威的观察力果然非常人能比。

唐宋时是雅音雅言发展的高峰,士大夫无不以学习雅音雅言为荣,便是寻常百姓也是学着雅音雅言文绉绉的说话,乐天说话自然也是学的雅音雅言,只是乐天无意识中总是将前世的普通话掺杂在话音中,虽说不大明显,被田威听在耳中留意下来也便不奇怪了。

所以说,穿越者真的不要以为到了古代就可以与古人随意交流,当你真正面对古人时,才会发现,除了写字交流外,在语言上根本无法沟通。

“田将军观察入微、洞若观火,乐某佩服!”乐天只得道。

田威摇头苦笑:“还请先生为田某出个主意,如何向官长交差!”

乐天也是无奈:“乐某连本朝皇城司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如何替田将军想得办法?”

“皇城司在太宗皇帝以前名唤武德司,除掌宫城出入、周庐宿卫,宫门启闭外,还负责探查臣民动静,缉察敌国细作与侦察外邦军情之职!”田威说道。

乐天明白过来,这皇城司的职责与明朝的锦衣卫有几分相似,对内把守宫禁与缉拿间谍,对外刺探敌国军情,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日所见的史勾当官莫非是宫中的宦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田威压低了声音介绍道:“皇城司最高的长官名义上是皇城使,但真正主事的是提点皇城司公事与提举皇城公事,在二位官长之下,设有勾当皇城司公事七人,那史勾当官恰是七人之一,而且是专事负责侦察番邦军情与缉拿细作之职,乃是七位勾当官中地位最高,最为提举信任的一位!”

说到这里,田威忧心重重起来:“现任提举皇城司公事的,乃是当今官家的三皇子嘉王殿下!”

乐天明白了田威的处境:“做的好了,一步登天,出了纰漏,便毁了前程!”

“皇城司自勾当官以上的高职大多都是内廷宦官担任,田某只是一武职官员,便是有所立功建树,也不过是迁往他处充任军职!”田威摇头,又道:“还请先生替田某出出主意,如何向上官交差!”

微眯双眼,乐天思虑了片刻后说道:“事己至此,将军不妨与上官实话实说!”

“什么?”田威有些吃惊。

“将军以为此事能瞒的过上官的眼睛么?”乐天问道,又苦笑了一声:“连乐某在平舆做过的那些事,都被将军查了出来,将军自问自己能将本次事情的经过应付过去?”

田威摇头。

“谋事可分为阳谋与阴谋,欺瞒官长与阴谋之道有何异,无异是于自寻死路!”乐天说道,略顿后又说道:“古之商鞅立木树信,司马穰苴斩监军立威皆属阳谋,将军不如自解与上官请罪,更能取得上官的信任!”

田威只是轻叹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田威犹豫不决,乐天又道:“将军认为,官长们是喜欢一个实话实说的亲信,还是喜欢一个欺下瞒上的属下?”

闻言,田威思虑了半响后,起身与乐天拱手施礼:“多谢先生!”

送走田威,乐天正闲及无聊之际,却见有个门子进来。

“你是何人?来这里做甚?”乐天问道。

那门子望着乐天,递来一张贴子,道:“小人是州衙的门子,今晚知州老爷在州公馆宴请,知州老爷特点了先生的名字叫你去的!”

没有接过那门子递来的帖子,乐天只是说道:“乐某眼下是待罪之身,又被限制了出入,怎去得州府公馆!”

“知州老爷吩咐小人送帖子,小人只是按吩咐做事,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听乐天这般说话,那门子脸色也是有几分不悦,将帖子放在案子上转身便离了去。

这门子在州衙里当差,迎来送往的官员见的多了,知道乐天不过是平舆县的一个押司,眼下却拿起了谱,心中又怎么买乐天的账。

拿起帖子乐天扫了几眼,原来这是今晚给石勾当官送行宴会的帖子,持此贴才能放得州公馆。乐天常陪陈知县迎来送往,自然明白叶知州的意思,石勾当官虽不是什么朝中大员,却是直达天听的内臣,让自己出席,无非是让自己做个应景的诗词,充充门面。

不要说叶知州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更想起叶梦得对自己的帮助,既然下了帖子,乐天自然不能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州州公馆距离蔡州府衙不过一墙之隔,占地颇为广阔,内里更是建有一处小型园林,园内引水成湖,各处建造备极精工,史勾当官来到蔡州便下榻于此处。虽说史勾当官身为宫廷内侍,品阶也底于叶知州,但叶梦得知道眼下朝中内侍得宠,自是不能轻慢。

黄昏时分,乐天大摇大摆的出了州衙,却无一人阻拦,拿着帖子进了州公馆,随即被人引向公馆深处,乐天边走边打量着州公馆,远比平舆县公馆要豪华许多,不可同日而语。

眼下己是流火的七月,傍晚时分气温也是非常炎热,当乐天走到园子里的水榭内时,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凉气逼人,仿佛置身于早春之中一般。

放眼放去,在这处水榭亭子里,摆放着十几个桌案,桌案之上己经摆放好了各色鲜果干果点心,令乐天吃惊的是,在水榭亭子的四周,放置着十几个浅口冰盆,内里放置着巨大的冰块,在每个冰盆的后边,各立着一个手拿蒲扇的仆伇扇动着,这水榭里的寒意正是由此而来。

此外,在水榭不远处的阶下,有几十个女乐伎正各自手拿着琴瑟、琵琶、笛箫等诸般乐器列队候着。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县衙的排场果然不能与州府相比,自己在平舆见惯了各色豪华的风月场,到了这州公馆也是如同进了大公园一般。

收到帖子的陪客们渐渐到来,这些人中除了黄通判与王户曹参军外,其余人乐天都不识的,想来都是州府里的杂佐官员,除了这些杂佐官员外,其他人等叶知州是一个也未邀请。

石勾当官能来蔡州还是拜乐天所赐,那日乐天披枷戴锁形象颇为不佳,蔡州一众官员倒也识的乐天,见乐天出现在这里只是稍稍感到惊讶,并未开口询问,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寒暄,只有黄通判与王户蓸参军远远的望了乐天一眼,鼻间一声轻哼,寻到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

就在乐天闲极无聊之际,州衙里的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与乐天结识,官员见的多了,乐天倒也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表现。

那官员一笑:“近日听闻乐先生在艺博苑大出风头,震了本地天中诗舍那群酸秀才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天应酬道:“大官人说笑了,不过是以讹罢了!”

那官员表情突然变的猥琐起来:“吾尝闻乐先在平舆风雅多情,在平舆更是筹办过花魁大比,吾家在青|楼间蓄养美伎若干,先生若得空闲,愿请先生品评鉴赏!”

呃……此人恭维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乐天无语了。

未待乐天回话,叶知州与田威陪着石勾当官从偏厅里走了出来,蔡州的一众杂佐官员纷纷停了寒喧,齐齐的立起身来。

石勾当官微微一笑:“咱家此为公干而来蔡州,却惊动了诸位大人,实在是心中不安!”

蔡州一众杂佐官员客套了一番,叶知州与石勾当官便宾主各自落座,众陪客也随之纷纷入席,每人身前都有一张桌子。

叶知州与石勾当官二人各自点了几只曲子,在管弦丝竹声中筵席开启。

四下扫视了一番,乐天才发现今天这筵席虽场面十足,却少了几分乐趣,仅有乐伎歌舞助兴却无女伎侍酒,当真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心中又一想,今日若是叫了女伎来助兴才是天大的笑话,这石勾当官是去了势的太监,若叫女伎来助兴,与打石勾当官的脸有何区别,叶知州这等的官场老狐狸又怎么能做这愚不可及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乐天的这个座位真称得上是敬陪末座,在座的尽是蔡州一众官佐,上官间相互攀谈自己这个县衙小吏又插不上半句话,乐天只得自斟自饮。

依次上了几道主菜、十数道次菜、羹汤相续上的齐了,仆伇们用公共勺筷分与席间众人食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有仆伇向各桌端上来几道精制醒小菜与醒酒羹汤,

依照官场筵席的惯例,开场主要还是叶知州与石勾当官二人间的叙话,石勾当官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问起了蔡州的风土民情,叶知州也是客气的应衬回答着。

似史勾当官这样的皇城司宫禁内侍与身为一州知州的叶梦德,二人之间在公事上并无什么交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气氛轻松。眼下过了开席阶段,蔡州的一众官佐也是去了拘束,场面也渐渐欢畅起来。

一曲舞罢,趁伶人休息之际,史勾当官遥遥的注目前瞻乐天片刻,问叶知州道:“近日在蔡州公干,尝听闻蔡州人人传唱那莫损心头一片天、人生若只是如初见、为谁风露立中霄等诗词,便是眼前这个险些被认做北国细作的平舆小吏所作?”

叶知州轻轻点头:“正是此人!”

听史勾当官明知故事,叶梦得嘴上不说心中却腹诽了一通,你们皇城司就是吃打听消息这行饭的,怕是半夜听床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又何必假惺惺的做态。

望着坐在最远处的乐天,史勾当官举起手中酒杯遥遥示意,对乐天说道:“前几日杂家手下多有冒犯,还望乐押司不要介意!”

史勾当官敬酒,乐天又怎敢托大,忙起身而立躬身施礼,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平舆距离蔡州不过三十余里,险些到了州县同城的地步,平舆文风不盛,便是蔡州的文风在大宋各路中也并不算出类拨萃,如今出了乐天这样在诗词上有造诣的人物,莫说是平舆读书人,便是蔡州的士子们也是与有荣焉,顺着史勾当官的话题,蔡州的一众官佐个个开始夸赞起乐天的那几首抄来的诗词。

被唤来到州公馆助兴的那些歌舞乐伎瞬间也是兴奋起来,人人望着乐天,助兴的弹起乐天所“作”的诗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曲过后,却见黄通判站了起来,对史勾当官拱手做礼:“见过中贵人!”

史勾当官遥遥点头,示意黄通判继续说下去。

听黄通判起身说话,乐天微微挑起了眉头,不知这黄通判要做什么。

黄通判也是读书人出身,停顿了一下开口为乐天点评道:“乐押司那拟古木兰词与言怀,皆是上佳之作,细品其中韵味,几可与本朝小晏相公、苏子瞻二人相提并论,还有近日流传的为谁风露立中霄,更是震了我蔡州士子一把,让人不得不佩服乐押司才华!”

闻言,乐天不禁大跌眼眶,这黄通判与如仇家一般,今日怎么替自己吹捧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蔡州府衙的一众官佐,大抵也是有所耳闻黄通判与乐天二人间不大合头。彼此间对视,不明白黄通判话音中的意思。

说到这里,黄通判面色一正,眼角目光斜睨乐天,说道:“此人才学倒也有得几分,但在平舆县衙里的所做所为,却令人有些不齿!”

什么意思?不止是叶梦得挑眉,一众官佐再次彼引间对视,史勾当官面色并无多化变化,脸上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看惯了朝中争斗的石勾当官,又岂会在意蔡州府衙这些小儿科的争斗游戏。

听到黄通判挑衅,乐天起身拱手施礼道:“通判老爷所言是为何意,学生倒是不明白了!”

听乐天自称学生,黄通判冷哼道:“你不过一县衙小吏,如得称得起学生二字!”

乐天轻笑,回答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学生得陈县尊教化,进而识书知礼尚学,月前己补入县学,如得称不上学生二字?”

眼下乐天有了县学生员的名头,见到官员也可以抛开小人的卑称,以读书人的名义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一个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黄通判冷笑道:“平舆那秦员外曾在叶知州面前告你欺男霸女,借案情关押勒索秦家父子,又借机欲强娶秦氏小娘子为妻,终使你认罪退去婚事,然近日又听闻,你居然强纳那秦家小娘子为妾,欺男霸女的本事,倒是越发的长进了!”

皇城司有探查官民动静之职,黄通判这般说话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乐某自忖年少风流,又做的几首稍能入眼的词作流传民间,秦家小娘子与乐某为妻为妾,乃是其倾慕乐某才华心甘情愿而为,哪里需要你这通判老爷学做姑婆之语搬弄事非!”乐天毫不留情面的讥讽道。

“强言狡辩!”黄通判冷哼一声,却似毫不在意一般,又说道:“四月间,你借朝廷推广各地州县修建福田院、慈幼局、安济坊与漏泽园之机,大肆邀请平舆绅宦捐献银钱财物,更是举办花魁大比来筹措善银!”

说到这里,黄通判加重了语气:“但到了最后,这修建福田院、慈幼局与漏泽园差事,却被你平舆县衙摊派与本县各个寺庙的身上,本官借机想问问你这县衙小吏,那筹措的善银最终去了哪里,难道是进了谁人的腰间慎袋不成?”

在众的官佐都是久混官场之人,瞬间明白了这黄通判意有所指,明面上是说乐天,暗地里锋芒直指陈知县。

“黄大人倒是对平舆关心的紧,乐某替平舆百姓谢过通判大人了!”乐天怎么听出不黄通判话间中的意思,言语间一丝敬意也没有,又双手抱拳朝天:“平舆本地僧道寺观肯应下朝廷的善政,自是承了官家的君恩天威,乃我平舆县官贤民善之体现,至于那些筹措而来的善银,则账面清晰的躺在县衙的库房里,未曾挪做他用,若通判老爷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县衙钱库中点校!”

史勾当官着手下去平舆探查乐天底细,自然对乐天的这些事情清清楚楚。

顿了一顿后,乐天言辞恳切的说道:“无论是推行朝廷善政,还是为了火灾后的重建,我平舆乡宦士绅与黎民百姓皆是踊跃捐献,供应砖石材料的商家更是不求利润,着实是我大宋官家施仁德之政所感化的民风耳!”说到这里,乐天目光投向黄通判,话音中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说道:“倒是黄大人的胞弟在平舆经商多年,积累财物甚丰,然在平舆遭难之际却是一毛不拨,徒落得铁公鸡的浑号!”

若是其他人被乐天这般揶揄,早己经面红耳赤,然而黄通判在官场厮混的久了,早便修炼出一张厚脸皮,被乐天这般奚落,竟没有半点赧然之色,盯着乐天说道:“你平舆县城遭遇火灾,然基础却在,既然己经筹措了善银,又如何伸手向朝廷要起了赈济,其又是为何目的!”

皇城司做为天子耳目,除了没有审判的权力外,所管之事极为繁杂,这群少了话儿的内侍们,为了在官家的面前表现邀宠,无不用其所能,只要闻到一丝腥味,恨不得挖土三尺也要弄出些什么来邀功。

蔡州的一众官佐眼下也看的明白了,黄通判句句不离银钱二字,可谓句句险恶,只要乐天一个不慎,便会落入到黄通判的圈套之中,引来皇城司官员的追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天答道:“朝廷的赈济对平舆来说重要无比,平舆一场大火满城商铺毁去一半,半年下来少收了多少银钱税赋,而且平舆水堤、桥路俱是老化不堪行走,修堤、铺路、架桥诸多事项俱是需要银钱。常言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朝廷的赈济如何不是官家爱民如子的雨露恩泽!”

随即乐天又是冷哼了一声,说道:“若依黄大人之言,朝廷不向平舆发放赈济,受灾百姓不仅仅会感到心寒,怕是对官家也会心生怨念,黄通判这般举动与离间君民何异,又将置官家于何地境?黄通判此举就不怕动了我大宋的根基?”

“你……”黄通判被乐天辩驳的哑口无言,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拿捏乐天的证据,只是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左一句官家名声,右一名黎民百姓,这顶大帽子被乐天扣的颇有些份量,黄通判虽是官场老手,也不得不败下阵来。

乐天又怎不清楚黄通判的用心险恶,只不过自己不在州府,不知道黄通判的底细,拿捏不到其的痛脚短处。

看惯了朝堂上唇枪舌剑的史勾当官,对二人的争斗自是毫不在意。待二人话音落下时,将目光投向乐天,道:“明日咱家便要回汴梁复命了,本司提举老爷也是喜好吟诗做赋的雅人,乐先生是否肯赋诗词一首让咱来带去呈与本司提举老爷品鉴?”

叶知州闻言,拿眼注视乐天。叶知州虽说也是善舞文弄墨之人,但自知若是比起诗词,自己在各方气都是不如乐天,再加上乐天善于谋划,出于这二者的原因,心中才生起了将乐天调到身边应用的想法。

乐天自是知道叶知府的意思,要自己出席这等场合就是为了装点门面的。起身自坐位上走了出来,拱手道:“既然中贵人抬爱学生,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了!”

嘴上虽说如此,但这诗词该怎么作,乐天心中却是犯了愁,之前从田威的口中得知,提举皇城司的是嘉王赵楷,虽说这位王爷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多少记载,却有着一个身份最高的状元称呼,自然不能胡乱糊弄。

那些什么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送别满基情的调调显然不大合适;小资喝花酒,老兵坐床头,知青咏古自助游,皇上宫中愁,剩女宅家里,萝莉嫁王侯,名媛丈夫死得早,妹妹在青|楼的诸多情调也是不大应景的。

乐天心中不禁犯了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史勾当官走了,蔡州一众官佐为了避嫌,并未到场送行,昨日那送行宴便权当是送行了,大家都明白官场的潜规则。

夜间拜见过叶知府,事情算是办妥了。待那史勾当官一行离开后,乐天提起收拾好的行囊,便要返回平舆。

“乐先生!”

未待乐天走出房间,只见外堂的门子奔了过来。

“何事?”乐天问道。

那门子一张嘴笑的几乎合不拢,显然是拿了好处,回道:“州衙外轿里有位小娘子着小的来寻先生!”

在这蔡州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哪里识的什么小娘子,乐天不由眯起眼来。

见乐天一脸疑惑的模样,那门子一脸艳羡的说道:“先生真是有艳福,听衙里的几位班头说,那小轿里的小娘子不是别人,是州城里有名的名伎齐柳月小姐!”

齐柳月?她寻自己来做什么?乐天心中暗忖。又见那门子一脸猥琐的模样,乐天嗤道:“齐姑娘在蔡州是青|楼行首,又岂能用小姐二字来称呼!”

那门子挨了乐天训斥,便转身离去,嘴里嘟嘟囔囔道:“读书人就是酸气,和男人上榻里外就是一个卖字,叫伎女叫小姐还不是一个意思!”

听这门子嘟囔,乐天翻了一个白眼,嗤笑道你们这些只能僄几十文一次劣质粉头的人,又哪里知道女伎与伎女之间的区别。

提着包裹出了州衙大门,乐天便见有顶小轿落在县衙大门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过乐先生!”还未待乐天向那小轿走去,一个丫鬟装扮侍女向乐天走了过来,忙敛身行礼。

“我家姑娘有事来寻先生!”那丫鬟起身,又一脸拘束的说道:“我家姑娘不宜在大庭广众下露面,还请先生移步!”

乐天点头,由那丫鬟领到小轿近前。

“妾身谢过先生以词相赠!”乐天刚走到小轿近前,轿帘拉起,齐柳月在轿内敛身一礼。

细端详齐柳月,只是薄施粉黛,想来是赶来的十分匆忙,乐天开门见山问道:“姑娘寻乐某何事?”

“先生还是早些离开蔡州罢!”齐柳月又说道:“昨夜本城天中诗社一众生员聚会,妾身被请去助兴,只听那天中诗社的几个生员商议,因先生让他们丢了面子,今日要请先生去与他们辩解经义!”

说到这里,齐柳月怕乐天误会,又忙说道:“妾身知道先生博学,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先生学识再博学渊源但面对的也是一众士子生员,天中诗社的生员甚至还请了些帮手想要辩倒先生!”

这些士子要找回场子!

听到经义二字,乐天也是一怔,这些东西自己真的是一窍不通,莫说州学生员,便县学里捐学的纨绔也比自己懂的多。便是自己懂得经义,难道要学诸葛亮那般舌战群儒不成?

这时,又听伺候在齐柳月轿前的丫鬟说道:“本来婢子要来与先生传信的,可我家姑娘却要亲自前来!”

齐柳月忙道:“妾身得先生雅词相赠,故不敢轻礼,先生还是快些离去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姑娘告之!”乐天轻笑。

就在乐天说话间,有一身着青衣家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乐天施礼道:“这位可是乐先生!”

“何事?”乐天问道。

那仆伇双手奉上一张请柬,道:“今日午时,我家公子做东请先生琼苑楼一聚,请先生务必赏光!”

乐天险些骂出口来,有齐柳月提前告之,自己还是没逃的了天中诗舍那几个生员的算计。

心中再是嘀咕,乐天的面容上不露半分怯色,将帖子收在手里:“知道了!”

自己不去,定然会被这些生员们嘲笑并大肆宣扬;若是去了,到时出丑更下不了台阶;乐天虽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打怵。

“你怎还不离去!”乐天收了请柬,见那仆伇还不离去,开口问道。

那仆伇回道:“我家公子吩咐小的,一定要将公子请来,若不然家法侍候!”

乐天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轿中的齐柳月也没想到天中诗社的人会来的这么快,见乐天挑起眉头,忙说道:“你去与你家黄公子传话,乐先生公务在身,今日便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齐姑娘!”那仆伇闻言向轿中望去,立时认了出来,又说道:“我家公子说了,若是姑娘得空也请前去助兴!”

若是抄些诗句自己是谁都不怕,可是谈论经义,自己与文盲又有什么两样。

去还是不去,乐天心底犯了难。

能被派来传话,那仆伇也是个狡猾的人,又说道:“我家公子说了,若先生今日有事,我家公子便明日相请,若先生明日有事,我家公子后日相候,总要将先生请来的!”

轻笑一声,乐天道:“也罢,今日乐某便不回平舆了,与你走上一趟!”

“先生!”齐柳月有些替乐天担心起来。

“无妨!”乐天摆手,笑道:“柳月姑娘若是无事,不妨与乐某一同前往!”

听乐天这般说话,齐柳月心中也是不胜欣喜,却终是为乐天担些心。

“乐先生请!”那仆伇话音落下,便在前面带路。

乐天跟在那仆人身后走去,齐柳月乘着小轿也是跟在一旁。

上了酒楼,乐天被那仆伇带到了楼顶一层,显然这一层己经被包了下来。来的早了些,除了乐天与齐柳月二人外,还没有其他人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仆伇让茶博士上了茶,又说道:“请二位稍做等待,小的这便去请我家公子前来!”

乐天点头。

见那仆伇退去,齐柳月望着乐天眼中尽是惊异,屈膝行礼道:“是妾身多嘴了,原来先生是胸有成竹!”

乐天苦笑,这齐柳月是太抬举自己了,但口中还不能自曝己短:“姑娘的好意,乐某心领了,便是躲过了初一,这十五也未必能躲的过去,不如顺其自然!”

说罢,乐天沉思不语,心中在想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却说过了不过小半个时辰,断断续续的来了十多个青衿士子,从年纪来看从二十多到三十多岁的都有,上来后先见到齐柳月,忙客套了几句,见到乐天时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各自相见寒暄起来,似将乐天当成了空气一般的人物。

这十几个人中,乐天也有几个眼熟的,想来是那日在艺博苑见过的。

齐柳月在一旁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州学的生员,其中大半都是天中诗舍的成员,在州学里城绩大多都在甲等!”

听这些士子相互间打招呼,乐天也不在意他们叫什么,又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这里楼道内有脚步声传来,一众士子将目光投去,齐齐说道:“黄兄来了!”

“诸位见谅,黄某来晚了!”那人上来便拱手见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见此人,乐天认了出来,此人正是自己那日在艺博苑见过的,好像是唤做黄宾之的黄公子。

齐柳月在乐天身边低声道:“这黄公子是黄通判的侄儿,虽说都是外地人,但家里却是织造大户,借着黄通判的势,几乎垄断了蔡州生丝织造的生意!”

黄宾之,乐天自然知道此人的名字,心中暗道自己难道与姓黄的犯相么?怎么在蔡州的地界,遇到的仇家都是一家人。随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出了州衙,那仆伇便跟了上来,原来人家是有眼线的。

黄宾之与众人见过礼后,却是眉头一挑:“怎么只见到柳月姑娘到来,其他的姑娘呢?”

有人笑了起来,笑声落下后道:“伎家娘子们都是日上三竿才起,眼下怕是刚从萝帐里起身,正梳妆呢!”

话音落下,一众人一起笑嘻嘻做怪。昨夜这些人聚在一起,谈论讨回脸面之事,夜深后便宿于伎家,都意领神会。

笑声落下后,那黄公子走到乐天的面前,拱手道:“那日在艺博苑与乐先生一见,在下对先生的才华仰慕非常,故今日特请先生驾临,以好请教诸多学问!”

“不敢!”乐天回礼。

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黄宾之对着一众被自己邀来的士子道:“今天给诸位同窗介绍位我蔡州地界的名士,平舆县的押司,平舆县学的生员,人唤桃花庵主桃花郎君的乐天乐先生!”

这里有人见过乐天,有人没见过,但大多数还是一副不大服气的模样,毕竟乐天只是个县学生员,而这些人都是州学生员,如同后世初中生与高中生的区别一般。

那边有茶博士上来沏茶,黄宾之要过菜单点了桌菜,吩咐下去好好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哟……诸位公子都来的齐了,是妾身姐妹失了礼,来的落后了!”

就在诸人纷纷落座之时,几个妖妖娆娆的小妇人结伴走上楼来,见得一众士子尽坐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女伎几乎是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声音里带着狐媚的韵味。

乐天将目光投了过来,只见这女伎一身妖娆,周身上下都散着一股霪浪的风月气息。想来就凭这身风月气息,一定会迷倒不少人。

“春姐儿来的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个人物!”黄宾之招呼那女伎说道:“这位是……”

没待黄宾之将话说完,那唤做春姐儿的女伎极为厌恶的看了一眼乐天,挑眉道:“这位公子怎么带着一身乡间衙门土气,黄公子是从哪寻来这般不上眼的人物!”

闻言乐天不由挑眉,自己的容貌算不上是什么花样美男,却也是硬朗刚毅,此女绝对是有意来戏弄自己的。

心中有怒,乐天却未发作,望着那女伎,脸上却是露出笑容:“这位姐姐模样生的好似天仙一般,一见之下乐某甚为倾倒,乐某不才,想送上姐姐拙作一首,还望姐姐不要拒绝!”

“乡下衙里的人儿,也会作诗?”那唤做春姐儿的女伎捂着嘴笑道。

“那姐姐便听好了!”乐天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娉娉佳人扮红妆,洞房夜夜换新郎。娇容一抹千夫赏,半点朱唇万人尝。见人便呼吾郎君,夜承胯|下婉莺唱。”

略顿一顿,乐天起身又念道:“扮做一身娇体态,装成一副假心肠,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座之人俱是蔡州州学仕子,都算是常流连风月的雅人,对于乐天的诗名一个个虽然心中不服,却又自惭不如,实在是做不出这等诗句。眼下俱都以为乐天开口是些戏谑的雅句,没想到乐天出口的,居然是这么一首不伦不类的东西。

够尖酸、够刻薄、还够浅显明白,将伎家迎来送往、又虚情假意的那几分神态刻画的惟妙惟肖。

乍听乐天吟出这几句,一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足足呆滞了数息间,忽的齐齐笑出声来。

那唤做春姐和的女伎听闻乐天弄出这么一首东西来辱骂戏弄自己,张了张嘴想要还击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目光里尽是求助之色的望着黄宾之,希望黄宾之能为自己出头。

便是与这女伎同来的姐妹,望着乐天的目光中也尽是忿意,毕竟女伎们也有自己的小圈圈,相互之间常拜做干姐妹来相互扶持,彼此介绍些恩客来拉拢生意。

在乐天的印像里,这首唤作高凉村妇盼郎归情歌的诗词,不知是作于何代,抄了过来又略加纂改,用来还击那女伎再为恰当不过了。

看这一众士子们的反应,想来在宋代这首词还没出现,自己抄袭的行为也就没有发现了。

黄宾之有了出言斥责乐天的由头,又要为相好的女伎出头,脸上立时泛起几分怒色:“乐先生如此欺凌妇道人家,心胸未免有些狭隘了!”

乐天淡然至极,端茶轻啜了一口,才淡淡说道:“乐某自命花间客,自是见惯了风月,游戏风尘之中,真没见过被伎家妈妈调|教出的女儿有这般张狂的!”

“春姐儿!”见乐天被春姐儿戏弄,齐柳月心中也是生出几分不快,却又不好与同行姐妹生隙,忙站起身来说道:“一众姐妹怕是不识得这位先生是谁罢?”

一众女伎自是识的齐柳月的,听齐柳月这般说话,眼中泛起几分好奇之色。

齐柳月笑道:“诸位姐妹口中一直念叨的桃花乐郎君,今日便坐在诸在姐妹面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那唤做春姐儿的口中一声尖叫,目光却投向那黄宾之,眼中带着几分恼意,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

与春姐儿表情不同的是与其同来的一众女伎,每人眼中原本蕴含的怒意尽是不见,反倒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移动碎步来到乐天近前,纷纷与乐天见礼。

一时间,乐天身边环绕着一群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与黄宾之同来的一众士子,岂不知道黄宾之有意着春姐儿来羞辱乐天,却没想到又让乐天出了一场风头。

见乐天环绕于一群女伎间,黄宾之更是气的面色铁青。

直到一众女伎见过礼,各自落座安静下来,黄宾之又开口道:“乐兄文才斐然,我等自叹弗如,今日将乐兄请来,是想向乐兄请教着经义文章!”

终于正式向自己发难了,乐天微微挑起了眉头。

听得黄宾之说话,显然一众人事前有了商议,一个士子起身向乐天拱手道:“近日读书,吾读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不知乐兄将此做为何解?”

待那生员落座,另一士子也是起身拱手道:“吾也读到一句‘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敢问乐兄此为何意?”

“‘致天下之民,聚天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敢问乐兄,此又当如何论辩?”又一士子起身问道。

待三个州学生员问完,乐天略做思忖,才开口道:“我等读书人的学问,无非出于《四书》、《五经》,诸位所提的这些问题,乐某在县学念书时,学长、教谕自是解说释疑过的,今让乐某再将学长、教谕的解说复述一遍,岂不多余!”

说到这里,乐天又是一笑,话音里带着几分揶揄:“乐某在县学里尝听闻,州学教授无论是地位还是学问,远非县学学长、教谕所能相比,相比之下,乐某不过在县学中厮混几日,哪如诸位那般有州学教授指正释疑,学识自然远非县学生员所能相比,诸位同学长又何必让乐某来出丑卖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的很明白,我的老师不如你们的老师,你拿你们老师解说过的题来考我,安的是什么心?

诛心!

听乐天这般说话,一众州学生员面色赧然。乐天说的自是有几分道理。这些读书人虽然节操不一定好,但脸皮还没有乐天修炼这般厚的。

乐天自曝己短,以退为进也不妨是种化解眼前危机的手段。一众州学生员也只当乐天是找个借口服软,却没想到乐天是一点经义也不通的。

见一个个府学生员面露赧然之色,乐天又说道:“想来诸位都曾听闻上月平舆遭了火灾,眼下正在重建,乐某在县中忝任工房小吏,常忙些计算统筹的公事,今日一时心中起意,想出几首有趣的题,诸位不妨解答一番,也算乐某今日与诸位相聚的一桩雅趣之事!”

一众州学生员彼此对视,既然自己一众人向乐天提了问题,人家向自己提些问题,也在情理之中,对视片刻后,一众州学生员同时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诸位应允,那乐某便将这几道说出来与众位请教!”乐天说道,停顿片刻,开口说出第一道题:“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这题出的琅琅上口,一众生员各自心头默念,开始慽眉算了起来。

那边有女伎机灵,立时向店家要来纸笔,写了下来。

说罢,乐天也不理会这些州学生员做何表情,又念起第二道题:“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问:梨果多少价几何?”

此时,乐天见得一众州学生员各自慽眉苦思,心中恶搞趣味更是大发起来,又接着吟道:“远看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倍。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

话音落下,乐天端起茶来悠然自重,望着一众州学生员眼中带着恶搞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众县学生员皱眉苦苦思索,每人都是口中念念有词,便是这些女伎也是将乐天出的三道题写在纸上,细细观看揣摩。

上一世难为初中生的三元一次方程,难死你们这些自命清高,学历又仅相当于地方大学在读的家伙,乐天心中暗笑。

唐初科举曾有算术一科,后被废黜。至宋时,州学就没有数学一科,后至清明,士子书生们也就是背背四书五经罢了,解题又岂是这些州学生员的强项,越算越是迷糊,渐渐的开始瞎猜,很快便没了兴趣。

然而这题是乐天出的,若是回答不上来,着实是有失颜面,为了顾及颜面,一个个州学生员还是咬着牙的硬撑下去。

一旁的齐柳月也是在慽眉算着纸上的三道题,忽抬起头来,看到乐天神色间一副自得的模样,口中娇嗔道:“先生真是会捉弄人,这题奴家都算的头晕!”

“这可不是乐某捉弄人!”乐天笑道:“上月乐某得县尊命令,主持平舆重建之事,常需要统筹土方石材用料,自然用得到数学!”

说到这里,乐天又是一笑:“乐某不妨将这第三道题解与你知晓!”

说话间,乐天拿过纸笔,用自己上一世所学,设了一个未知数x又乘以七个x的倍数,再用三百八十一相除,最后得三,再用逐层相乘,将每一层的数字得了出来。

一众女伎闻言好奇,尽数偎了过来。

待乐天算出结果,有女伎好奇的念道:“一层的灯为一百九十二盏,二层的灯为九十六盏,三层的灯为四十八盏,四层的灯为二十四盏,五层的灯为一十二盏,六层的灯为六盏,七层的灯为三盏!”

有州学生员不服,心中又算不出结果,只得无奈叹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术题自然是引不起女伎什么兴致,这些女伎接近乐天无非是打着乐天以词相赠的目的,便有女伎开口道:“先生不知有空否,妾身想请先生去坐坐!”

乐天回道:“眼下乐某在平舆还有公务在身,今日来此己是耽误了公事!”无奈又不想使这女伎失望,乐天又说道:“年底乐某会来州衙当差,到那时再来叨扰姑娘也不迟!”

还有其她女伎想上前相邀,见状也便闭了口。

又有一个女伎上前,好奇的问道:“前些时日听从平舆来的姐妹说,先生近来不吟弄风月,却又编排了什么词话戏剧,妾身好奇的很呢?”

这语气怎么跟前世娱乐圈那些记者那么想,恍恍间乐天有一种娱乐明星的感觉,回道:“只因平舆遭了火灾,甚多民众流离居无定所,乐某实不好再吟弄风月!”

“先生高义,妾身佩服!”那女伎回道。

乐天摇头,又叹道:“天灾无情|人有情,我平舆虽遭此大灾,然却上下一心,陈县尊以身犯险火海救人,诸多乡绅慷慨解囊,百姓为重建家园而不辞劳苦,举县上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无不被视为佳话!”

稍顿片刻,乐天叹道:“我平舆此节为人所钦,此义为人所佩。一桩美谈泯于尘烟,岂不使人嗟叹,故而乐某将此事整理编纂成词话排演成戏剧,以彰显我大宋官家之雨露恩泽、一方父母之大义美德,一县百姓之淳良朴素!”

看着一众府学生员捧着两道题在那里冥思苦想,又见乐天被围在一众女伎中间冠冕堂皇的说着大话,出尽了风头,黄宾之不由气得的咬牙切齿,心中大骂乐天狡滑,却又无可奈何。

黄宾之面容上的神色,尽数看在乐天眼中,心中冷笑数声,乐天故意说道:“黄公子,己然时至正午,想来诸位腹中己经饥肠辘辘了,可以开席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场酒席吃的沉闷无比,一众自命清高的士子觉的解不开题有些丢了面子,脑子里仍在算计着乐天给出的数学题,脸上的表情郁闷无比。

黄宾之心中气的咬牙切齿,女伎们见状,也不在调笑卖弄风情。

散了酒席,刚至未时,乐天寻了个牛车向平舆归去。

好险!坐上了牛车,乐天在心中才轻叹一句,伸手拭去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面对一众州学生员,若不是自己示敌以弱,又想起了几道数学题来打诨,险些穿了帮。

都说后世的应试教育害人,现在看来并非是百害而无一利,眼下做为穿越者的自己就受了些益处。

哄的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自己靠抄些诗句赢得些许才名终是没有什么根基的,若是被人发现自己不通经义,怕真的就成了天下间最大的笑柄,乐天心中开始盘算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好好修习经义了。

自己年纪也算不小了,若是学苏洵二十七始发奋也还学的,可是自己靠抄袭诗词赢来的名声,眼下却成了自己最大的包袱,关键是时不我待啊。

所谓的读圣贤书也不过是读孔孟之道,不过孔孟之道只是最基本的学说。

那些越是满口玄幻、越是让人听不懂的道理,才越是让人觉的高深莫测,孔孟之道是个读书人都懂,自己再是努力学习,那水平也不过是二把刀的水平,辩起经义来,连寻常的士子也辩不过,莫说是那些饱学大儒了。

这做学问也与做官一般,捡最粗的大腿来抱才是。在牛车上,乐天在心里把由宋到清诸多大儒的人头犁了个遍,终于将目标落在了王阳明身上。

心学,这个时代恐怕最多也只是有个最初的影子,知行合一,更是连影都没有的事。而心学的开端,便是程颢的理学,程颢这个人的官声向来不错,便是因为变法而水火不容的王安石与司马光对其也是甚为客气,其的学说被称为洛学,在后世也是大行其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玩玄幻,不如就将这玄幻玩的彻底一点。乐天将主意打在了心学上,虽说眼下还没有心学这个词汇,自己抄袭也抄的惯了,抄得诗词也是抄,抄门学问又有何难。

平舆与蔡州相距不过三十余里,便是步行回去也不过一个半时辰的光景。

亥时过半,乐天便到了平舆县衙。

进了县衙,人人见到乐天都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刚到签押房,未待施礼,乐天只听陈知县问道:“听说你在蔡州被下入了大牢?”

陈知县怎么知道自己被下入大牢的,乐天心中惊讶,却又不好相问,只得一五一十将自己在蔡州的遭遇说了一遍。

“本朝虽重文轻武,但去皇城司任职未必不是你的机缘,又何苦在这平舆蹉跎了岁月!”听乐天将事情经过诉说一遍后,陈知县的语气里也是充斥着对自己选择的失望。

自己能说十年后,大宋被金人灭了国,徽、钦二位皇帝,还有一众宗室宗妇被掳到了北方,受金人肆意凌辱么?那时候兵荒马乱的,自己去京城与送死有什么两样。

没别的公事,乐天出了县衙向家中行去。

敲了敲家门,菱子打开门,看到自己先是一怔,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乐天一边进屋,一边拉着在后面哭泣的菱子,问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莫不是在家里受了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进了屋,听到菱子在哭,自家两房小妾各自出了屋,见是乐天也是一并上前哭了出来,便是梅红也是跟着一起掉泪。

“老爷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们哭什么?”听到一屋子的哭声,乐天皱眉。

“姑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梅红白了眼乐天,说道:“听闻姑爷被下了蔡州大牢,我家姑娘险些哭坏了身子,几日茶饭不思的!”

自己被下入大牢的消息,怎么这么就快传扬开来。自己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好生安慰自己的两个小妾一番。

吃过了晚饭天还没黑,几日没行过房,小别胜新婚,看着自家的两个小妾,乐天心里痒痒的,心里又犯起了难为,今晚去哪一房才是。

秦姨娘与曲姨娘各自心思也是相同,建议玩起马吊,输赢自是不必多问,赢了的今晚才可以同榻共帎。

只是乐天的运气实在太差,或是打马吊的运气太好,几局下来全让乐天赢了,两个姨娘没赢上一局,这倒让乐天面色有些做恼,正寻思着是不是有意放把水,输上一局。

但放水又放给谁呢,乐天又有些犹豫不定。两个姨娘生的都是千娇百媚,真的好想将二人拉到一张大榻上没羞没骚的,却又抹不开面子,怕两个姨娘齐口拒绝。

就在乐天犹豫放水给哪房小妾之际,便听有人叩门。

菱子起身去看了看。片刻后,一张小脸黑着进来回道:“老爷,外面有几个女妖精一齐前来寻你,要不要奴婢打发她们走?”

闻言,乐天也不知如何是好,偷眼看了看秦芷与曲凌儿,只见二女面色各不相同,秦芷眼中带着几分恼意,曲凌儿眼中却是淡然,再见菱子与梅红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显然大部人都面色不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觉的尴尬。

无奈的撇了撇嘴,乐天硬着头皮说道:“待我出去看看,是哪些女妖精来寻!”

梅红冷笑道:“怕是姑爷去了,今晚便回不来了!”

“依老爷这性子,若是去了,今晚还有得好!”菱子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放肆!”乐天将眼一瞪:“这个家是老爷做主,还是你们做主,若你们想做主的话,老爷我不介意将你们打发回去,或是发卖了!”

秦姨娘神色间恢复了淡然,说道:“眼下夫君身子金贵,又怎好出门迎接,唤菱子迎进来便是!”

“你这两丫头说话也忒没大没小了!”听梅红、菱子与乐天这般说话,曲小妾也是忙说道:“还不快去迎接客人,惹让客人等的久了,人家还道是我乐家没有家法章程,落得个让人耻笑的结果!”

菱子进家这么久,也没见过乐天发过火,忙应了声一路小跑的出去。

感觉到乐天面色不善,梅红也应了些,一溜烟的随着菱子出了去。

“这个家还真没什么规矩,下人都放肆成这样!”挨了两个丫头揶揄,乐天觉的面子有些挂不过去。

这么久了,秦姨娘也是头次看到乐天瞪眼,忙道:“是妾身管束不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莫要生气!”曲姨娘却是一笑:“梅红是陪嫁丫头,将来少不了要为老爷暖床叠被的伺候着,菱子这丫头也是越来越水灵,将来妾身二人若是身子不利索不能伺候老爷,老爷舍得将她发卖?”

呃……貌似自己还真舍不得,小丫头是越长越耐看了,那梅红虽说泼辣了些,真要是弄到榻上,也是个蚀|魂的主儿。

秦姨娘也是掩口轻笑:“老爷没发现,这两个丫头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吃醋么?”

说到这里,乐天突然发现,有女客要来,自己这两房小妾丝毫没有回避的打算。

随着推门的声响乐天抬眼望去,那来登门拜访的女客却是自己多日未见的兰姐儿、沈蝉儿,还有绿柔等几个女伎,不过今日看来,这几位女伎丝毫不像平日那般浓妆艳抹,身上的衣裙素雅的如同良家一般。

秦小妾与曲小妾也在打量着进来的几位女伎,暗道自家夫君的眼光还是十分挑剔的,这进来的女伎个个都是颇有些姿色的。

乐天倒是越发的尴尬起来,自家的两个小妾与几个姘头碰面,自己倒不知说什么。

及到进了屋,几个女伎先对乐天敛身道个万福,等落得客座后,神色间也是有些尴尬起来。

秦小妾与曲小妾客气的与几个女伎打了个招呼,命梅红与菱子分别给几人倒上茶水,面容上一丝波澜也没有。

很快乐天找到了话头,拉菱子到沈蝉儿的面前:“菱子,这位就是上堂与你家兄长做证,洗清你家兄冤情的沈蝉儿沈娘子!”

说罢,乐天又将绿浓拉到自家两位小妾面前,说道:“上次你家夫君我遭人诬陷,险些蒙受不白之冤,也是这位绿浓姑娘上堂做证,才使的我得以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天这么一介绍,原本尴尬气氛立时缓解下来,毕竟绿浓姑娘与乐天有恩,秦小妾与曲小妾立时热络的打着招呼;菱子也是重感情的人,听说这位沈姑娘是自家哥哥的救命恩人,也是兴奋的叽叽喳喳。

有人说两个女人说话相当于一千只鸭子,眼下屋里足有近五千只鸭子,吵的乐天脑子都大了。

寒暄了一番过后,一众女人皆是恢复了安静,做为主人的乐天才开口向客人问道:“诸位姑娘,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今日说话的语调与称呼当真是别扭的很,往日里乐天去伎家应酬,向来是调笑不拘惯了的,似今日这般,在自家两房小妾近前中规中矩的寒暄问答,自己心里越发的感觉奇怪和别扭。

一直不得说话空的兰姐儿,最先应道:“近日妾身听到有传言先生在蔡州落难,今日又听闻先生安然无恙归来,特意来探望的!”

兰姐儿在平舆青|楼女伎间的行首,其她女伎自然不能抢了风头。

“倒让几位姑娘挂念了!”乐天轻笑,又说道:“不过是场传言误会罢了!”

说话的同时,乐天用眼角的余光望了眼自家的两个小妾,只见自家两个小妾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嘴角依旧啜着笑意,似乎与对面女伎说话的不是自家夫君一般。

顿了一顿,兰姐儿又接着说道:“来探望先生是其一,这其二是我等姐妹将先生写好的词话都背的熟了,想来可以进入到先生所说的排练阶段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人会问,前世的乐天不过是个足球运动员,懂得演技么?

足球运动员又怎么不懂演技了,君不见黑哨假球充斥在绿茵场上,做为足球运动员便是不懂,时间久了知道了其间的黑幕,便是不懂也自学了一些。

踢假球需要团体配合,假摔等一系列动作更是考验球员的演技,再者说乐天这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经过二十一世纪媒体铺盖的轰炸,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

见乐天口若悬河一般说起了剧情,兰姐儿一众女伎也是图个新鲜,自然欢喜雀跃,只当是乐天除了赠送诗词之外,又给了自己一次扬名的机会,甚至在日后以艺娱人时,又多了几分谋生的手段。

乐天排这幕戏剧,本想是为了抱陈知县的大腿,吹嘘一下平舆的政绩工程。突然间才意识到,相对于后世在北宋这个时代,什么文艺戏曲之类的简直就是荒漠时期,自己所谓是广阔天空大有做为。

排这个戏剧不仅可以搞政绩工程,而且还是出名的捷径,甚至不为一条生财之道,更还能用来恶心恶心政敌。

想到这些,乐天更加的卖力起来,不管是吃过的猪肉还是见过的猪跑,将前世的那些见识,统统的从肚子里掏了出来。

之前一众小娘子己经看过剧本,眼下心里甚至还打着看新鲜的心态。从乐天开始说戏起,一众女伎渐渐的开始意识到不对起来,这戏剧决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简单,乐天分虽是把生活搬入到了现实里面。

做为平舆火灾现场的亲身经历者,乐天眼下将剧本上的故事从纸面生生的般到了现实里,火灾现场每个人的神态、性格尽数刻划出来,有如当时火灾情景的再现一般。

特别是乐天有意将陈知县与严主簿二人,那一段火海救人的一幕表现出来,虽说这个情节是在某人刻意策划下完成的,但这在外人眼中,特别是在朝中官员的眼中,绝对是值的大书特书的一笔。

都说宋代奸官贪官多,这二人的本色出演,简直就是为官的表率啊!

说到认真之处,乐天竟然亲身示范起来,一人分饰两角,一边将陈知县大义救人的英雄形象展现出来,另一边又屈膝硊于地学着当日自己的模样,一举一动几乎是声泪俱下,甚为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还有火灾后难民无家可归后的流离失所,悲欢离合,都必须栩栩如生的展现与刻画出来。

只不过此剧是样板政绩宣传剧,那些生、旦、净、末、丑这些概念与形象,暂且不要提及,最主要的宣传概念是官家英明传大、县尊恤民如子,平舆百姓自强不息。

讲到表演细节时,乐天嘴里偶尔会冒出一些相对专业后现代词汇,这些女伎身处风尘之中,对于词汇的理解能力也是相当的强大,在乐天略做解说之下,倒也听得明白。

看着乐天神采飞扬的为一众女伎解说演技,秦姨娘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的曲小妾,说道:“你认为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盯着自家老爷,曲小妾摇了摇头:“老爷所做所为看似游戏风尘一般,但眼下这般场景,却是让人看不透了!”

秦姨娘的神色也是郑重起来:“夫君曾说过自己是一个演员,莫非这便是演员的本色!”

说的口干舌燥,乐天接过菱子递出来的茶水猛灌了几口,才算歇了口气。

一众女伎看了许久之后,神色肃然,再也不将乐天排练的戏剧当做玩耍与出名的手段,齐齐的向乐天行了一个拜师礼,一个个口称乐天为师父。

这是乐天所没意料到的,一时间乐心中颇有几分成就感。

一旁的菱子与梅红却是挑起了眉头,纷纷跑到秦姨娘与曲小妾二人身边道:“这些妖精们拜了老爷为师父,以后就有借口与老爷亲近鬼混了!”

秦姨娘与曲小妾只是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绿浓曾经成功色|诱过开元寺的住持方丈,演技与领悟力自是非常,开口问道:“乐先生,不知道那火灾现场的大火,当如何表现出来?”

乐天回道:“乐某会命人去赶做道具……”

绿浓好奇的问道:“先生口中所说的道具又是为何物?”

无奈今天从乐天嘴里吐出的后现代专业的、非专业的词汇太多,这些女伎用自己的想法来理解领会,能理解一部分,然而还有一部分根本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兰姐儿身为平舆风尘业的行首,也是读过些诗词的,说道:“曾听闻惠洪《冷斋夜话石崖僧》有云:‘师寄此山如今几年矣,道具何在?伴侣为谁?’莫非这道具是指修行者的衣物器具?”

“意思大致相近!”乐天点了点头:“唐时曾有诗云:‘道具门人捧,斋粮谷鸟衔。’与兰姐儿说的就是一个意思,道具,是指演出戏剧或拍摄电影时所用的器物。”

“乐某会寻人绘出板壁,将当日平舆火灾时的情景绘画出来,至于那火焰,乐某会以整匹红绸来加以体现!”

做为帎边人,秦姨娘与曲小妾越发的看不懂自己的这位夫君,此时的乐天说话如同滔滔江水不绝,身上洋溢着一种不同于宋人的气质,便是传说中的魏晋名士风采,也感觉比起自家夫君不如。

与女伎交流时,没有名士般狂狷孤傲轻狂,神色间没有丝毫做作,眼神里蕴含的是一种无比的自信,专注的模样令人不忍去打搅,话语神态间,根本没有一丝男尊女卑的概念。

“夫君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许久之后,秦姨娘才缓缓说道。

“妹妹也觉的老爷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曲凌儿比秦芷要小一些,二人间倒也不认为谁进门早晚,一直以姐妹相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乐天与一众女伎说戏,梅红一张小嘴噘的老高,看了眼屋外,说道:“老爷,天色不早了!”

兰姐儿才意识到耽误到乐天休息,目光扫过同来的伎家姐妹,齐齐的向乐天纳了个万福:“妾身一时大意,耽搁了先生休息,实在是罪过!”

“无妨!”乐天说戏也说的上瘾,随即心中想起了什么,说道:“今晚你们一众姐妹……”

一众女伎自是知道乐天话音中的意思,意思今日几人未曾去迎来送往,沈蝉儿笑道:“先生无恙便好,也免的我们姐妹挂念!”

乐天点头致谢,又说道:“若几位娘子不嫌弃的话,可将乐某城外桃园里的那处宅子当做排练场地!”

送走了一众女伎,菱子回到屋里,面色不悦的说道:“老爷真是没羞没臊,邀这些妖精到自家的桃园去。”

乐天笑道:“你这丫头只知道小肚鸡肠,两个姨娘都不如你这般能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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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借鉴了,也可以说是抄袭后世城市规划的成功理论与方法,其间在细节上乐天又花费了许多心血,做出了平舆城规划重建方案。有了这份规划重建方案,在乐天的监督下,平舆城重建的进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眼下半个平舆城成了巨大的工地,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己然初现平舆新城的雏形。

距离平舆城完成重建的日子越来越近,乐天排练戏剧也到了紧要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舆城中早便有了传闻,乐押司要排练戏剧,更有不少人来向乐天打听,对此乐天只是一笑,并不透露半点风声,同时也要求兰姐儿一众人要保守秘密,不得对外透露出半个消息出来。

平舆重建花费了乐天大量的心血,这排练戏剧,乐天也是同样劳心费神,虽说一众女伎聪颖伶俐,但毕竟没有接受过戏剧这等新鲜事物,再加上此剧是由真实事情改编,其间还有许多顾忌,乐天并没有让这些女伎用戏曲唱腔的方式来将剧情表达出来,而是采用对话的方式来加以表达,若不然难免不会引来些什么麻烦。

几乎每一幕台词对话,都是乐天教导反复修改出来。这一众参演的女伎终于意识到戏剧的不同,小小的舞台上演绎着另一种人生,用乐天口中惯用的后现代词汇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戏剧更是艺术升华的表达方式等等。

同样乐天身上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乐天知道自己只是二把刀的水平,不过这些伎家女子本就经过伎家妈妈的调|教,在乐天领进戏剧这道门后,这些女伎凭借着乐天指点,又有了许多创新与突破,那展现出的演技与后世的明星此比也不遑多让。

为了让剧情更加丰满与震撼,乐天特意寻来乐伎班子,根据自己的记忆,将后世影视剧中惯用的背景音乐演奏出来,来渲染剧情的气氛。

眼下乐天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就是导演的工作,只不过没有副导演、执行导演还有一众剧务来充当帮手,完全是靠自己一个人找起整部剧来。

渐渐的,一众女伎才发现,比起迎来送往,这种生活更是让人陶醉,甚至让人忘了自己诸多的烦恼,甚至发现只有步入到乐天这处桃花庵后,自己的人格才得到了尊重,自己也生活也才变的完美起来。

不论是城市建设还是戏剧,乐天都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平舆城由一个偌大的工地,渐渐展露成一个城市的模样。

平舆城一天一个变化,乐天可以感觉到,城中百姓看待自己的目光渐渐的变了,那一道道目光中充斥着感谢与尊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秋收农忙之前,重建工程彻底完工,曾受过火灾的半边平舆城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

登上城墙,陈知县走在前面,严主簿与霍县尉还有乐天随在身后。俯视平舆,平日一向不苟言笑的陈知县此刻眼中也尽是笑意。

城内如泾渭分明一般,火灾后规划重建的城区绿水环绕、道路宽阔整洁异常,相比之下未曾受过火灾的老城,则显的萧瑟破旧了许多。

回到县衙,三大老爷齐齐坐在花厅议事,眼下平舆重建己经完成并且上报到了路府,秋忙后府路诸方上官便会来平舆巡视,准备自然要做的充足些。

宋朝一路治下相当于现在的省级划分,正因为宋代冗官冗兵,治下的州县要受路府诸多司府的掣肘,可以说一个媳妇几个婆家管。眼下平舆出了这么大的政绩工程,除了路府帅司外,宪司、转运司、仓司三大衙门的官长俱都会前来巡视。

出了花厅,乐天向严主簿不解的问道:“主簿老爷,路府巡视平舆,有帅司老大人与知州老大人便可以了,为何漕司、宪司与仓司均会派员前来?”

“朝廷下令赈济,自然要从路府仓司调取粮钱,经漕司转运到平舆,除了宪司外,俱是管的到灾区的,何况宪司与仓司俱有监察路下治所的责任,同来也便不奇怪了!”严主簿说道,顿了顿又嘱咐乐天道:“招待几位老大人可要做的仔细了!”

应了声是,乐天没想到大宋官制会相互掣肘到这般复杂地步。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下旬,这日中午天气尚有几分炎热,然而乐天不得不一大早出城址里,立在清河岸边发呆。

农忙季节刚近完成尾声,路府的一众大员们便来平舆巡视了,说起来这京西北路帅府安抚吏,兼颍州知府龙图阁学士陆偕陆大人还曾任过蔡州知州,自然来过平舆的,一路统帅三品大员,虽说不上是位极人臣,在朝中却也是有几分份量的。

平舆县河城西十里的渡口岸边,全县有品级的官员都来迎接了,另外还有县学学长、教谕与巡检等杂职武官,县衙六房押司与差伇都头,几乎整个平舆的官吏都是倾巢而出,还有县学生员与父老你还表,加在一起足有四、五十人多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驿馆传来的消息,前日陆安抚司来到蔡州,昨日在蔡州巡视,今早出了蔡州,船队正向平舆驶来。

等待的众人正在闲聊等候,忽闻那负责观望的差伇突然叫了一声:“船队来了!”

众人立时停了攀谈,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在清河河面远处,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几般大船,待那大船近了些,可以清楚的看到船上打出的帅旗与牌号。

未过多久,官般停于岸边,岸上一众官吏乡绅齐齐长揖施礼。

只见几位身着紫、绯、绿各色官袍的官员,依照品阶依次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特别是立在前面那一位紫色官袍的中年人更是醒目非常,在甲板上遥遥虚扶众人道:“诸位莫要多礼,重建平舆诸位也是劳神费心了!”

乐天偷瞧了此人一眼,心道想来这位就是颍昌帅府的陆偕无疑了,旁边绯袍的正是见过两次的蔡州知州叶梦得,至于另外几位想来就是路府诸司的几位官漕。

立在一众人最前面的陈知县答道:“诸位老大人前来平舆巡视,本县官民无不翘首以盼,下官敢请老大人至县城公馆稍做休憩,略备薄酒以解诸位老大人舟车劳顿的风尘之苦!”

三言两语几句,上下官员间便是完成了对答,陆安抚使与一众路府四司官员回到船舱,官船继续向平舆方向驶去,于城南清河码头下船乘轿。

岸上平舆一众官吏乡绅士子又原路返回,无人敢有半点怨言。

望着那向平舆驶去的官船,乐天心中暗道,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莫说是陈知县,便是那身为四品大员的叶梦得,此刻也是低头顺目,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官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的诸多官吏也是加快了脚程,在城南清河边还要迎接这几位大人,毕竟进了平舆就能见到平舆新貌,陈知县等人又岂不想在一众上官老爷面前露露脸。

匆忙赶到城南清河岸边,来不及歇上一歇,平舆的一众官吏又将陆安抚使等人迎下官船。

与一众上官见过礼后,陈知县恭谨的说道:“请老大人上轿,先去县公馆休息!”

陆安抚使轻笑道:“上轿就不必了,本官安步当车,进了平舆县城正好可以看看,平舆重建后的模样!”

陈知县等人自是不敢阻拦,躬身随在陆安抚吏等一众官员身后,向平舆城走去。

乐天身为县衙小吏,自然是行在队伍最后边,正在行走间却看到一众路府上官老爷中,队尾中有一位自己相识的熟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一柄牙刷,曾将乐天拿下州衙大牢的田威。

“田将军怎也到了平舆?”乐天快走两步,上前作礼问道。

“是乐先生!”田威放慢脚步,与乐天并肩而行:“本官现下在颍州帅府任职,此行是为护卫宣抚使老大人而来!”说到这里时,田威压低了声音道:“先生莫要与人声张!”

嘴头上没说,乐天心里明白过来,田威明是淮康军的将军,暗地里还是皇城司的密探,说的再是白一点,是专为监视帅府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寒暄间,乐天又打量了一下田威的官服,显然田威并没有因为错捉自己而降职,看来这位老兄生活过的越来越有滋味了。

平舆一众杂官吏员见乐天与田威攀谈,二人间态度甚为亲近,具是心惊不己,暗道乐天交游广阔,竟然连帅府中都有相熟之人。

进了平舆县城,重建后平舆令陆安抚吏眼前一亮,与未曾重建的地方成为鲜明的对比,停下脚步手抚胡须不禁点头:“平舆重建果然是一番新气象,这般整洁错落有致,便是京师汴梁城也是比之不如!”

随即陆安抚吏脸庞上又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向身边的陈知县问道:“为何在城南入口处会留下这般大的一片空地?”

陈知县按着乐天之前所述,回道:“回经略老大人的话,此处为平舆广场,以供百姓休闲之用!”说话间,乐天指着广场上的一块巨大的石碑说道:“遭受火灾,为表达当今官家体恤我平舆百姓的敬意,特立石碑以彰显君恩及警醒百姓!”

陆安抚吏轻轻点头,领着一众官员走到那石碑近前,细细的观看起来。

陈知县在一旁为陆安抚吏解说道:“我平舆逢此大灾,除朝廷赈恤外,本县乡绅各捐银捐物以资重建,便是所需建材石料,也是诸多商户不取利益以本钱供应,为感官家恩德与百姓义举,特在石碑铭文以彰显德行!”

一边听陈知县解说,陆安抚吏捋须微微点头:“陈知县治下平舆果然是官贤民善,本官当奏表朝廷,为汝等请功!”

宋时何曾有过城市规划这个理念,眼见平舆城内小桥流水,住宅区与商业区泾渭分明,便是见过诸多世面的陆安抚使等人也是惊诧不己。

依旧是县公馆,陈知县将进城的一众路府诸司大人安顿其内,略做休息后,便被引入到公馆正厅,设官宴接风洗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时刚过,筵席开始,陈知县命人端上酒菜。简单的说过几句开场致词,筵席正式进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又是敬陪末席,一身士子装扮的乐天起身,向着在座的一众路府诸司老爷作揖道:“诸位老大人巡视我平舆,只因火患刚去未久,我县实有怠慢,还望诸位老大人恕罪!”

顿了顿,乐天接着说道:“小底曾亲历平舆火灾,更曾亲眼目睹火灾发生时的诸多感人之事,琢磨良久动笔写了幕词话,央伎家排演出来,请诸位老大人观看!”

路府的一众官佐心中明白,巡视平舆本是视查灾区,若是酒宴之上有女伎侍酒,传到风宪官的耳中,那些闲着没事正想挑刺的御使言官们,免不了抢着向官家参上自己这些人一本,人人可谓心底有数。

眼下听乐天这般说话,一众路府的官老爷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都落在了陆安抚使的身上。

安抚使陆偕轻挑眉头:“你这小子满口胡言,我路府一众官佐巡视灾区,岂能有允女伎侍酒?”

乐天忙道:“经略老大人误会了,此为戏剧不同于女伎侍酒!”

坐于陆安抚使下首的叶梦得,知道陈知县等人绝不会连官场这些惯便都不清楚,能这般说话绝非无的放矢,拱手对陆偕说道:“经略大人不妨先且看看,若不合时宜斥退便是!”

陆偕心中依旧有些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梦得又指着乐天,与陆安抚使说道:“这位小友的名子,想来老大人也是曾听说过的,那个写过临江仙与言怀的县衙小吏便是!”

“喁!”听叶梦得话音,陆安抚使眼中现出一抹惊色,向乐天问道:“你便是作出那个滚滚长江东逝水与莫损心头一寸天的县衙小吏?”

乐天忙施礼回道:“回经略老大人的话,小底作的那粗卑之作,实在入不了老大人的耳目!”

京西北路的一众官佐自是也听说过乐天作抄得这几首诗词的,一时间几位大人眼中也是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也罢!”陆偕将手一挥:“本官怜你才名,且看看你写出这词话如何,若是不好,便休怪本官斥退!”

“多谢经略老大人!”乐天忙道。

说话间,乐天道了一声开幕,便坐了下来。

在一众官佐惊异的目光中,只见一张大幕被拉了起来,十数息后,只听到幕后有人叫道:“走水了!”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那道大幕再次被拉了开来,只见一张绘着火场情景的背景幕布出现在一众官员的面前,紧接着在奔走呼叫声中,一众人扮做百姓与差伇,在火场中奔波忙碌着做救人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开始的一幕,立时吸引住路府一众官佐的目光,稍做平静一下,开始静静的观看起来。

唐宋八大家有六位出在北宋,足可见北宋文风之盛。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更是让宋代文化发展到历史上新的一个高峰。虽说宋人的娱乐生活还算不错,寻常百姓有关扑、杂戏可看,文人则有诗词吟唱酬谢,但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戏曲剧目的概念。

对于曲艺戏剧,乐天只是个二把刀。这幕词话,乐天根据回忆掺揉了话剧、戏剧诸多元素,依后世的眼光来看,给人几分不伦不类的感觉。

乐天排导经验的不足,但不破坏故事的完整与生动性,一众女伎凭借着演艺天分将其中的不足遮掩下来,特别是有了道具服饰的装扮,更是将不少缺陷摭挡了下来。

随后幕后背影的转换,一幕幕剧情在一众路府官佐面前展现出来。

类似这种宣传政绩工程的戏剧影视,在千年之后的时代里,让人看了都会感到恶俗。然而在曲艺戏剧荒漠时代的北宋时期,在这些官佐的眼中,将词话用一种新颖的方式表达出来,是一种令人感到何等惊艳的场面。

乐天排练的这幕戏剧剧情很简单,平舆发生火灾,遍地哀鸿,百姓流离失所,陈知县火场救人,朝廷发放赈济,平舆重建后灾民喜迁新居,百姓称赞当今天子仁慈圣明。

在后世人眼中看来,这不过是一部再典型不过的政绩宣传片,但落在京西北路一众官佐眼里,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虽说剧中有刻意美化以陈知县为首的平舆县衙一众官吏的形像,但中心思想却是紧紧抓住官家英明、朝廷伟大,谁又敢说出半个不字。

一众女伎走上前台齐齐敛身道福,大幕缓缓的落了下来,预示着本场演出也是大宋有史以来的第一场戏剧落幕。

“善!”

坐在主位上的陆安抚使捋须点头,口中称善不止是喝彩更是有称赞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余官佐听主官夸赞之后,也是齐齐的交口称赞。

陆安抚使又点头道:“此剧不仅可供我等欣赏,更可让黎民百姓观看,以显然当今官家之仁德!”说话间,又将目光投向陈知县,说道:“平舆能有此变,做为一县父母陈知县功不可没,本官定奏报天听,为陈知县请求嘉奖!”

巡视团在平舆巡视了一日便归去,乐天开始催促陈知县修补堤修桥,陆安抚使奏报朝廷以后,陈知县十有八、九会有升迁,此时若不动手修建些工程,恐怕囊中羞涩的一幕,迟早还会再次出现。

表面上是催促陈知县,实际上是乐天有些撑不住了,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离开平舆赴蔡州当差,眼下自己若不捞些油水,恐怕以后就人走茶凉了。

就在乐天想法办捞取油水之际,在四百里外,自己的人生轨迹正在向不可预料的方向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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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延福宫。

延福宫是相对独|立的一处宫区,在宫城之外。延福宫是帝、后游乐之所,最初规模并不大。宋徽宗即位后不满于宫苑的狭小,遂大肆扩建、营造。延福宫扩建以后,幽雅舒适,宋徽宗大部分时间是在这座宫苑中度过的。

宋徽宗耽于享受,下了朝便来到延福宫,批看奏本也选在这里。在宋徽宗的身边,嘉王赵楷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陪侍。

嘉王赵楷被宋徽宗点为提举皇城司,以至于颇得圣眷的谭稹看起来也有些失势,但却可以看为徽宗皇帝加强集权的一种表现方式。

京师内有任何风吹草动、什么流言斐语,还有官员间的一些事情,皇城司派出去的察子侦探收集到消息禀与赵楷,赵楷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来与父亲徽宗报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城司不仅仅负责向皇帝报告京师内发生的诸多事情,还负责掌管宫卫仪,这么一个重要职位委于赵楷,可见宋徽宗赵佶对三子嘉王赵楷的信任与宠爱。

赵楷聪明伶俐好学善工笔,但在赵楷却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上,那便是自己的大哥赵桓,越得父亲宠信,赵楷越对那个位置的欲|望越发的强烈。

所以赵楷极有眼色,借着每次来延福宫父亲徽宗这里奏事之机,一定要多多的停留些时间,父亲书画俱佳,自己也是喜好书画,故而父子二人也颇谈的拢。同时赵楷也知道,只要在父亲身边呆的时间,自己的宠信就与日俱加,说不定日后真的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

但赵楷知道,自己工笔书画无一不精,但自己始终落在下风,只因为坐在太子位置上的那个人比自己大了一岁,抢到先机,牢牢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眼下自己能做什么,做的是要争圣宠,只有让父亲完全的偏向宠信自己,日后自己才有可能默许自己完成夺嫡大业。

“这个平舆知县年纪轻轻便为一方父母,办事倒也算利落,手下办事的小吏也有几分才干!”正在翻看奏折的宋徽宗轻轻点头,眼中泛许的目光,笑道:“若天下间的城市都按种模式来建,走水的风险便能够降到最低了!”

赵楷身为亲王更是提举皇城司,但心中却清楚,干涉朝政是皇家大忌,便是父子关系亲切也不敢有所僭越,这也是赵楷能承徽宗宠信的原因,远远的在一旁说道:“父亲施行三舍制抡才,故朝中青年才俊渐多,一改朝堂暮朽之气!”

听了儿子这般奉承自己,徽宗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这平舆知县年纪轻轻便官居八品,若再提升难免坏了他的性子,不如让他在任上多历练几年,待将来老成一些后再调进京中做官!”

说到这里,徽宗皇帝将目乐落在奏折中一个陌生的名字上,眼中尽是赞许的目光:“这个唤做乐天的县衙小吏倒是有些意思,虽说不过是个县学生员,但这城市规划做的不错,着实有几分偏才!”

原来徽宗正在审阅的奏折,是京西北路安抚使陆偕送上来为陈知县请功的奏折,出于对乐天诗词的喜爱,加上巡视平舆时对乐天印象不错,顺带着连乐天也写了进去。

乐天?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赵楷在心中惴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楷心中正在惴测间,只听得父亲说道:“三哥儿,这世上有些人虽然读书不好,却有满腥的治世之策,似这样的人又无法通过科举纳于朕的手中任用……”

听到自家父亲这般说话,赵楷下意思的将目乐向徽宗面前的奏折上瞄了两眼,平舆县衙押司乐天几字进入到截止楷的眼中。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史勾当官去蔡州白走了一趟,就是因为一个唤乐天的平舆县衙小吏,史勾当官回来时向那唤做乐天的县衙小吏,讨要一首气势恢弘的临江仙送与自己,正是因为这首临江仙,自己才没处置石勾当与那唤做田威的查子。

不止是临江仙,那言怀还有一众吟弄风月的词俱是风雅的很,便是自己自诩书画工笔俱佳,也写不出这般时而委宛细腻时面波澜壮阔的诗句。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父亲父亲方才的轻叹,赵楷眼中闪出几分光芒,躬身禀道:“父亲,恕儿臣鲁莽,儿臣有件事必须禀报与父亲!”

“三哥,何事?”徽宗皇帝不解。

赵楷回道:“父亲方才提及的那个平舆县名为乐天的小吏,是皇城司麾下的探查,官居正九品仕勇校尉。”

宋朝对内对方情报工作,分别由兵部职方司与枢密院职方馆掌管内外,宋徽宗令赵楷提举皇城司,本身就有加强集权的意愿,皇城司向各地驻军中派遣探查,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赵楷的话,徽宗皇帝微笑间轻轻点头:“三哥果然不负为父期望,为我大宋收拢人才为国纳士,做的好,做的好!”

父亲一句做的好,说的赵楷身子都轻了几分,忙说道:“父亲谬赞了,天下是我赵家的天下,儿子为家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徽宗皇帝颔首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延福宫,赵楷加快了脚步来到左承天门内北廊。

左承天门内北廊,大名鼎鼎的皇城司就座落在这里,进了廨所,赵楷命人唤来吏勾当官。

史勾当官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廨所,施礼道:“王爷唤属下何事?”

“你派人去平舆走上一趟!”赵楷吩咐道:“还记得上次你在蔡州向人要了首词赠与本王么?”

石勾当官回道:小底记得,此人唤做乐天!“

”正是此人!“赵楷点头,命道:“你着人去寻此人,授此人正九品仕勇校尉,授予此人牙牌、官衣一应官凭告身,并在皇城司造案在册,令此人不要与任何人声张,且在平舆待命而动。”

史勾当官在皇宫中当了几十的差,自然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忙领了命令出去办事。

在史勾当官将离开之际,赵楷叮嘱道:“记住了,这名唤乐天之人是我本司按排在蔡州地界的潜伏人员,一直都是!”

有太子在前,赵楷知道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很难落到自己手里,所以赵楷心中打定了主意,任何得到父亲夸奖称赞之人,自己都要留心,能加以拉拢的一定拉拢,能收入到麾下的一定要收到手里。

废长立幼,历朝历代比比皆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叫争分夺秒,眼下的乐天就是在争分夺秒。

谁都知道搞工程可以赚大钱,一个水利工程下来,哪个商人不赚的盆满钵满,又有哪个官吏不赚的脑满肠肥。

平舆火灾,朝廷除了免去今年的税赋,还调拨了赈济,加上之前乐天三番两次巧立各种名目,更是慕集不少银钱。虽说平舆灾后重建花费不少,但乐天通过出售建好的房产,使相当一部分的银钱回流到衙门里。

建桥修堤铺路俱都是政绩工程,更是利国利民与百姓交口称赞的好事,现下时值秋日枯水季节,平舆县衙更是银钱富足,正是开工的好时候。

蔡州那边的调令己经下发到乐天的手里,乐天寻了数个理由迟迟没有动身,厚着脸皮留在平舆赖在工房押司的职位上,游|走在商人与县衙三大老爷中间,充当牵线搭桥的角色。

不过乐天寻的理由也是相当的充分,自家的两个小妾都怀孕了。

州衙里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绝对有个清水的苦差事在等着自己,守着那每月三四贯钱差事,哪有眼下从商人那里抽些分成酬劳来的实惠。

乐天得了知州老大人的青眼,要去州衙当差的消息传了出来,各路人马纷纷来向乐天祝贺兼以示好。在所有人看来,乐天从县衙调入到州衙,显然是高升了。但也有人认为,乐天不如呆到平舆,乐天是本地人而且善于出谋划策,将便是陈知县调走了,新来的大老爷也会对乐天青眼有加的。

反倒是州衙里各级上司那么多,蔡州又遍地都是些达官贵人,乐天就是得了知州老大人的青眼,行起事来依旧要处处受人掣肘,免不了看这些人的眼色。

对于这两种看见,乐天也是深以为然,眼下将要时值乱世,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多赚点银钱,带着家中两房小妾日后避的远远的,远离这将要来临的兵荒马乱时代,但上司的差遣自己能够拒绝么。

不管怎么样,在外人的眼里,乐天是上升了。

这不,县衙前任工房老吕押司下了帖子,将曲凌儿认为义女,而且杂七杂八的送了些嫁妆,吹吹打打的送到乐天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父秦老万听闻吕家收了曲小妾为义女,为了怕自家女儿在乐天那里受罪,砸了棺材品为自家女儿备下了一份丰厚的嫁妆,更是大操大办了一番。

对此乐天也是无语了,估计自己这位岳父是被吓的老实了。

这日有本县商人想在工程中找口饭吃,寻到乐天在中间牵桥搭线,乐天也愿是助其成事。通常计议这些事时,陈知县并不出面,而是由严主簿代为应酬,乐天在计议过后重到确切的答复后,闲来无事又与严主簿攀谈了起来。

闲谈间,严主簿问到了乐天何是去州府当差的事情。

乐天唉声叹气:“州衙里上官老爷众多,还有个大对头黄通判,小人的日子又怎能好过?”

“你有什么好唉声叹气的!”严主簿的神情有些不屑,说道:“你的眼光只放在这小小的平舆,未曾真正的放开过,那黄通判能在蔡州再任上几年,何况你还有叶老大人撑腰……”

对于严主簿的话,乐天也是有些不屑,说道:“叶老大人三年任期己经过了两年,待叶老大人右迁某处,小人还不是无根的浮萍!”

“在平舆为吏终是上不了台面的,便是熬到你上了年纪须发皆白,怕是连个末入流的小官也熬不上!”对于乐天的见识,严主簿再次表现出不屑来,接着说道:“当初县尊有意将你荐入县学,便是让你多些资历,县尊本想日后迁往他处为官时带上你,日好也为你觅个前程,只是没想到你得了叶老大人的青眼,只要日后你肯尽心为叶老大人出力,莫说是那些不入流的杂官,将来本官这身官袍,你也能穿得!”

乐天面现疑惑:“叶老大人有恁大的本事?”

严主簿压低声音:“听说叶老大人当初在京为官时,便与蔡京多有来往!”

这条大腿果然比陈知县粗多了,只是又和奸臣搭了边。

严主簿又安慰道:“到了蔡州,以你的才华更是大有可为,又何必恋乡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下修堤铺路等诸项生意都定了下来,今日乐天是最后一次充当牵线搭桥的说客,州衙那边又催乐天前去上差,眼下好处到了手,乐天离开严主簿廨所,去工房与新任押司交接了一番卸任。

乐天一直恋栈不去,那准备接任工房押司的吏员也是一脸的郁闷,自己这个预备押司足足候补了一个月,眼睁睁的看着工程中的好处都乐天捞了去,却又不敢有半句言语。

笑话,这新押司敢么,只要他言语中有半点不满,乐天保准去陈知县那里说说,就地让此人滚蛋,县衙里盯着这个肥缺的可是大有人在。

出了县衙,乐天回家将两房小妾婢女俱都召到正屋,宣布几日后自己将要去蔡州当差。

秦小妾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腹部,说道:“妾身姐妹二人都有孕在身,无法侍俸在夫君身边了!”

曲小妾也是点了点头,腆着比秦小妾还要大一圈的肚子,一脸的幸福相。

这时梅红开口问道:“老爷去蔡州当差,这家中应由谁来主事?”梅红这般问也是有想法的,毕竟秦姨娘之前与乐天是有过婚约的,若乐天以后不纳妾,这正妻的位置还是秦小妾的。

乐天说道:“老爷我不在家,遇事秦姨娘与曲姨娘商量着来,况且姑奶奶住的不远,实在拿不定主意,请教姑奶奶便是!”

“老爷,奴家还没去过州城!”菱子开口道:“老爷一人前去州衙,身边没有人服侍总是不成的,奴婢想去服侍老爷!”

“不必了,家里两位姨娘都有孕在身,俱需要人照顾,只留梅红一人在家,岂能忙的过来!”乐天摆手道,又说:“蔡州离家前后不过一个半时辰的路程,若是日后买个代脚的活物,怕是还要快上许多。”

听老爷一口回绝,菱子眼中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梅红又不识时务的说道:“奴婢认为菱子应当去伺候老爷!”

“为何?”乐天不解。

“有菱子在身边,老爷想要和那些女妖精勾搭多少也要顾忌一些!”梅红回道。

闻言,乐天挑眉:“说甚混账话,老爷是在你眼中就那般不堪?”

话音落下时,只听得外面传来敲门声。

菱子急忙前去开门,片刻后菱子进生屋来,说是姑奶奶着尺七来传话,让乐天去姐丈家走上一趟。

去了阿姊家,正遇姐丈李都头出门,向自己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李都头便说有事公干便离开了。

看到乐天到来,乐氏问道:“听说早便要调你去州衙当差了,你为何一直推诿不去?”

“家里的事情还没安排妥当,所以才耽误了几日!”乐天回道,能和阿姊说是为银钱好处,自己才故意拖沓的么。

乐氏清了下嗓子,说教道:“想来你的眼光只能看得到平舆,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广阔了罢?”

不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阿姊这样说,乐天心中有些愕然,记得自家阿姊对自己与姐丈二人在县衙当差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怎么今日突然转了向。

“不说话了?”乐氏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教训乐天,道:“我乐家定居平舆不过六世,直到父亲去世,咱家历代先祖都是老实本分的小生意人,你为家中独子自幼受家里宠溺,素来顽劣,阿姐本以为你这一辈子也就是混吃混喝的消磨掉了。”

没想到自家姐姐是这般看待自己的,乐天表示无语。

乐氏接着絮絮叨叨的说道:“令阿姊不明白的是,自从今春你蹴鞠险些丢了性命后,你便突然变的开窍起来,说来你做了县衙押司,阿姊也是满意非常的,谁知州衙调你前去听用,你却推三阻四的拖延,陷入在家中的温柔乡里!”

原来阿姊以为自己不去州衙当差是这个原因。

“眼下你家中两房小妾都有身孕在身,不方便随你前进蔡州,况且蔡州距离平舆不过一个半时辰的路程,阿姊会替你照看,你且安生的去罢!”乐氏说道,又语重心长道:“二郎要懂的珍惜,得了那知州大老爷的青眼实为不易,阿姊还指望你获得功名来为我乐家光宗耀祖。”

轻咳了两声,乐氏面容一正,望着乐天的眼神瞬间严厉起来:“阿姊知道你年少风流,生的一副好皮囊又能作的一手好诗词,此去蔡州定要洁身自好,切不可再流连风月浮浪不羁!”

阿姊寻自己,恐怕这才是真正的话题罢,乐天心中揣测道。

好不容易捱到阿姐数落完自己。

出了阿姊家大门,巷子里乐天正在低头行走,只见有两个人突然挡住自己的去路。

就在乐天正欲躲开之际,只见其中一人拱手道:“请问阁下可是乐押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乐天见二人容貌甚为陌生,说话的口音更不是平舆本地人,立时迟疑起来。

见乐天没有否认,那人又开口道:“有人想见先生,请乐先生随我们走一趟罢!”

乐天挑眉道:“乐某与阁下素不相识……”

“请罢……”这二人不容乐天分说,一左一右将乐天夹在中间。

被二人夹在中间,乐天暗叫不好,随即心中又是一阵冷笑,在平舆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想用强?

前世身为足球运动员,乐天也是练过些把式的,就在这二人将乐天夹在中间之际时,乐天两只手肘同发力,硬生生的顶在这二人的小腹上。

出手相当突然,二人猝不及防口中各自哎呦一声,手捂小腹蹲了下来。

就在乐天想上去补上几脚之际,却见又有一人走了过来:“原以为先生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先生还会些拳脚!”

说话间,那手捂小腹的二人也是站起身来,三人以包围之势将乐天夹在了中间。

三比一,劣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武力值上自己处于劣势,形势不妙到了极点,乐天脸上变的苍白起来。

那人想来是为首之人,却没有下一步举动:“乐先生,还是随我们走上一趟罢!”

越街过巷,三个大汉尽捡人迹稀少的道路行走,押着乐天向城东走去,最后从一间侧门进入到一座小院内。

进入到这间院子,乐天心道这不是丽人院么,这些人带自己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在平舆土生圭长,眼下大半个平舆城又都是乐天规划建造出来的,乐天又岂不清楚平舆各处街巷的布局坐标,未待乐天来得及仔细观望,便被三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待乐天进了屋未过多久,只见一个汉子拿个包裹走了过来,缓缓的在自己面前解开。

牙牌、武官袍服,官员告身凭证……一众武官凭证事物摆在乐天面前。

“这……这是……”望着眼前一堆代表官员身份的东西,乐天看的眼花缭乱,神间又有诸多不解。

“恭喜乐先生升任皇城司仁勇校尉!”那最后将乐天拦下之前一脸的笑意:“这些都是乐先生的,由皇城司所发,请乐先生好生保管,若有丢失还是很麻烦的,而且上头还会追究先生的责任!”

“等等……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乐天摆了摆手,一脸诧异的问道:“乐某与皇城司有关系么?”

“没有搞错!”为首那人摇了摇头,伸的从怀中拿出一张公文展开,说道:“这个任命乐先生的官告文书,又怎么有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间,那人将手中的官告文书简递到了乐天手里:“乐先生自己看看罢!”

目光扫过,乐天将那官告文书看了一遍,果然是任命自己为皇城司仁勇校尉的官告文书,乐天特意将目光落在结尾的落款上,上面的签名是提点皇城司谭稹,还有那大红色的皇城司官印,显的异常分明抢眼。

在公门中当差,乐天自然辨的出公文的真伪,眼前这些东西显然都假不得,只要有人敢伪造这些东西,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自己没有参军更没立过任何的功劳,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个官位,乐天越想越是不明白,从嘴里冒出一句前世的话:“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的罢?”

“乐先生此言是为何意?”显然这几人都听不懂乐天嘴里说出的忽悠二字是什么意思,不过为首那汉子面色开始不好看起来。

十年后便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做了武官就要上战场。想到这里,乐天脸上堆笑道:“在下能不能拒绝?”

“不能!”那人斩钉截铁,嘴里噙着一抹冷笑:“自太宗皇帝将名字由武德司改成皇城司起,就没人敢拒绝皇城司的招募,我劝乐先生还是不要忤逆上头意思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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