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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一副有些厚脸皮的形象只是他戴上的一张面具。
两人穿过庭院,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曲径上,古谦的行为倒是变的无比绅士,没有再见缝插针去占那些该占或者不该占的便宜。苍舒御剑则是兴趣缺缺,仅仅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才不得不进行这一场意兴阑珊的游览。
就在那些不经意看见的几眼中,已足够令苍舒御剑心惊肉跳。但是要具体的说明,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引发的恐惧。青瓦白墙,古朴至极的建筑,从格局上也看也与苍舒家的宅院相差不大,说不定还是同一时期的建筑。本来应该是见惯了的景象,偏偏让穿梭其中的人品味出无处不在的萧索与肃杀。
那种血一般的气息,隐匿在每一道门廊的阴影中,隐匿在每一条描绘的彩纹间,隐匿在每一枝繁茂的枝叶上。甚至,静谧之中的鸟鸣,都像是吟唱着一曲血洗的曲调。
“到了,我说的奇景就是这里。”古谦指着某一处。
“你确定是这里?”苍舒御剑也指着同样的一处。
大爷的,大费周章将他骗来这里,原来就是为了让他看一面大白墙!
☆、第八十九章…梦境成真,还真吓人 (1682字)
也不知这座宅院存在何种巧妙的设计,也不知那面粉白的墙壁上藏有什么古怪,就在黄昏的光线映照而上的一刻,粉白就如同被点着一般,吞吐出火舌。
奇景。
古谦说的半点儿不错,当真是奇之又奇的奇景!
对于苍舒御剑满脸的惊骇与叹服,古谦只觉得意料之中,站在他的身后,柔缓的喃喃出迷人心魂的调子,“别惊讶的太早,后面还有更稀奇的。再仔细看看。”
也不知是古谦的说服起了作用,还是本就被眼见的不可思议所震撼,苍舒御剑转回身子,继续面对着光影幻化交织出的景致。
虚幻,而又真实。
一瞬间,光芒划破倒影,梦境重重坠入深渊——
看不真切,火舌中央是两道人影,抑或,仅仅只是另一簇火舌……
正是因为这分不真切,才不由的想要睁大眼睛,捕捉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界线的影子……
应该是人影吧?
不错,是人影。
交叠纠缠的人影,他们之间是那样紧密,密的竟找不出一丝缝隙。或许缝隙也是有的,可是周遭燃烧的火焰早就将每一处空洞填的饱满。只剩下,缠绕在一切的手,缠绕在一起的足,再也分辨不清的手指,再也分离不了的发丝,以及——
黏腻在一起的唇舌。
那……是一个吻吗?
充满了绝望的颜色,想要活生生将另一人拆吃入腹的狠戾与欲…望。
浑身冰冷,明明是火焰凝结的亲吻,明明是血脉贲张的相争相夺,明明已经完全分不出你我之间的区别,可偏偏……就是冷的……
冷的疼痛,冷的疯狂,冷的像是一种蚀骨的剧毒。
冷毒弥漫侵染了天地间的一切。
有一只手掌拍在肩头,驱散了光影织就的幻觉,同时引起的还有几分心惊肉跳。
苍舒御剑愤愤的回头,恨透了身为此间主人的那个疯子,竟然让他看到这些。火红的画面,说不定就此成了心头的一颗毒瘤,从今往后害他夜夜噩梦缠身。
刚想开口去骂,陡然忘了该怎样使用语言,怔怔的盯着古谦沉浸在黄昏中的脸庞。许是光线在作怪吧,现实中的人物就此和虚像中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成了一幅再也撕裂不开的画面。
如若幻觉与真实相对应,那么拥吻中的另一人,在现实中的折射又该是谁?
“好看吗?”古谦如是问道。问的得意洋洋,也问的不怀好意。
三个字灌进耳朵,引发了一阵嗡嗡的鸣响。苍舒御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身处幻觉,整个过程中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儿声音。激流的画面,却像是一出默剧,凝刻在本该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还是说,原本是有声音的,只是因为拒绝去凝听,所以才什么都听不到。
苍舒御剑迷惑了,到底那是无声无息的戏码,还是嘶声呐喊的发…泄,到底是哪一种?自己希望看到的是哪一种?还是说,根本什么都不想看见?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古谦的问话适时插了进来——对苍舒御剑而言,最为可恨的一个时机。
“你搞了什么鬼?”所受熏陶与教育的不同,苍舒御剑并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人那样排斥充斥着光怪陆离的世界。既然自家的聚奎塔中能够封印着剑灵,那自然古谦家的某一面墙壁上也可能存在某种机关,而将之启动的就是古谦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想要知道,除非你先说搞了什么鬼。”
双方不依不饶,谁也不肯做出半分让步,令对话陷入毫无实际意义的往复怪圈之中。
蓦的,古谦笑了,了然的笑容,似乎刚才孩子气争执的对话中足以令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古谦长的不错,即使依旧墨镜不离身,还是露出了下颌近乎完美的线条。尤其是此刻的笑容,使那些线条中又多了几分柔亮的光彩。
不得不说,这笑容相当迷人。
只是,唯一的观众却只想着冲上去撕烂这张笑的万分可恶的脸。
苍舒御剑还来不及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他的念头就改变了。依旧还是暴力的,不过这一次想要撕烂的却是对方的嘴,顺便再将他满口白牙给一颗颗的拔下来,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信口开河。
“阿剑,你现在是不是相信了,终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
☆、第九十章…有了撑腰的,态度立刻大转弯 (1686字)
“阿剑,别理那个疯子的话。”
近乎威胁的告白被近乎玩笑的温柔所取代。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绝不该出现的地方,听到声音的一刻,苍舒御剑已是热泪盈眶。是了,只有这个声线,才会说出他最希望听到的话语;而只有这道正逆光走来的身影,才使他见到了最渴望见到的那个人。
“乖。”捧着他的脸,阻止了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荒木那只完好的绿眸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会盛满温柔。“就算你想哭,也不用挑在这个时候。男人的眼泪多么珍贵,怎么看能够让别的疯子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