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最需要的,是什么……”苏铭自问,但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浮现出了那道目光,与那一句话语。
“你让我……很失望……”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我……那么我想知道,那道目光,属于谁……他为何说出这句话……还有我失去的记忆,是什么。
甚至……若我真的消失了一些记忆,那么有没有可能,我的记忆也被人改过了……我想知道,有没有……”苏铭闭上眼,他的心在刺痛,还有害怕,他害怕的是乌山的一幕幕记忆,是不是被改动了,是不是也消失了一些,是不是,那是假的……
他走过这条血路,有种被洗礼之感,仿佛一次蜕变与升华,这种感觉他还模糊,可却真实的存在。
时间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东方华不再哈哈大笑,而是整个人在一震之后,愣了半晌,默默地坐在了苏铭的身旁,低着头,神色茫然。
丑怒也停止了低吼咆哮,愤怒的神色消失,化作了空洞,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天身子颤抖,慢慢睁开了眼,他的目中一片茫然,许久之后茫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骇然与震惊,他深吸口气,猛的看向苏铭,他毕竟修为开尘,此刻恢复后,隐隐有了对之前的一些记忆。
在他的记忆里,他模糊的感受到,这些人里,苏铭仿佛与自己不太一样,似乎在记忆中,苏铭曾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南天心神震动,他不知道是否这是错觉,他宁愿想象这一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不是真的,但当他看向苏铭时,看到了睁开眼,平静的望着自己的苏铭的双目,南天身子一抖。
“他变了……”南天呼吸略有急促,他说不清苏铭什么地方变了,但却有种强烈的感觉,此刻的苏铭,很可怕!
这种可怕不是修为上的,也不是心机上的,只是目光,在南天看去,苏铭的目光里蕴含了一种居高临下,这不是刻意蕴含,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具备。
他从未想象过,会有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只是一道目光,就让自己心跳加速,有种口干舌燥的紧张。
“有事么?”苏铭轻声开口。
“没……没事……”南天第一次,在苏铭的话语下有了局促,连忙开口。
苏铭不再说话,闭上了眼。
玄轮复杂的看着苏铭,他是与南天同时清醒过来,甚至在感受上都极为相似,他也感受到了在之前自己沉浸在那种状态时,苏铭曾平静的看向自己。
甚至方才苏铭望着南天的目光,玄轮也同样在看到后心神震动,呼吸有了急促。但他与南天还是有些区别,他觉得这一切是自己刚刚从方才的状态里苏醒才造成,不是苏铭变了,而是自己出了问题。
但无论怎样,玄轮还是选择了沉默,盘膝坐下,一语不发。
时间渐渐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这通道尽头,始终寂静,东方华与丑怒也完全恢复过来,只是那如梦一般的记忆,在脑中却很难散去。
直至十多个时辰流逝后,突然,整个通道猛的一震,闷闷的轰鸣声从上方遥遥传来,尘土飘落,仿佛这通道要坍塌了一样。
众人身旁这通道尽头的石壁,此刻幽光剧烈的闪烁,似出现了强烈的不稳,仿佛随时可以崩溃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立刻让玄轮精神一震,凝神看去。一旁的南天也同样神色凝重,望着那石壁,内心有了渴望。
这石壁,是一扇门,一扇通往邯山老祖或闭关或坐化之地的门,这门数百年甚至更久,从未打开过。
禁制的存在,断绝了外人的一切脚步,但如今,颜池部的大举到来,在外面不知以何种方法,显然此刻正尝试破开这禁制,冲入邯山老祖所在的地方。
闷闷的轰鸣从上方不断地传来,这石壁上的幽光闪动更加剧烈,映照的众人面孔,也都忽明忽暗。
丑怒、东方华、玄轮、南天,全部都把目光凝在石壁上,等待外面颜池部破开禁制,此地的禁制也会随之散去的一刹那。
唯有苏铭,还是闭着眼,不是他不想睁开,而是此时他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沧桑的沙哑声音。
“来……来……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宿命……”
第二卷 风起天寒 第159章 传送破禁
天空一片雾朦朦的,陌生的星辰闪烁昏暗的光芒,数道巨大的裂缝撕扯着,告诉所有抬头望天的人,这片星空,是虚假的,是不存在的。
星空下,无数山谷环绕的中心平原,有一个巨大的建筑,此建筑远看难以清晰,有雾气缭绕四周,阻挡了视线。
但若是距离近了,便可以看到,这建筑,是一个剑形的巨物,此物如斜着刺入在了大地上,露出的那部分足有数百丈之高。
通体一片漆黑,不知以何物制成,上面密密麻麻有诸多如鳞片之物,说它是剑,它像剑,说它是船,它也与船有几分相似。
在这剑船之物的四周,其中三个方向,存在了三个高耸的塔形祭坛,这祭坛颜色白黑红,分别不同。
与此剑船巨物上给人的沧桑感不同,这三个塔形祭坛,明显是后修建出来。
此刻,白色祭坛上空无一人,那黑色祭坛也是如此,唯有红色祭坛,如今红光滔天,那强烈的光芒可以穿透雾气,笼罩四周,使人距离很远,目光看来也会被染成红色。
在那红色的祭坛四周,漂浮着数十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颜鸾,她穿着红色的衣衫,青丝飘动,双目炯炯,望着剑船巨物。
在她身后,寒菲子安静的伴随,被面纱遮盖的容颜,外人看不到变化,只能看到她的双眼,在闪闪发亮。
四周一片寂静,但也有闷闷的轰鸣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若循着声音去寻找,可以在距离这里颇远的两个地方,看到正在交战的安东、普羌与颜池族人。
“安东与普羌,无法瞒过他们太久,如今他们也应已经察觉了此地的变化……我们的时间,不多……”寒菲子轻声开口。
“尽管寒沧子与普羌族的强者在此地已被部落里上一代族长与蛮公相互牵制……但她毕竟是天寒宗之人,不能杀,不可杀。”寒菲子双眸在身前的颜鸾身上扫过。
“我自有分寸,不会耽误你进入天寒宗的事情。”颜鸾轻笑,回头看了寒菲子一眼。
“我倒是很好奇,那位安东部的新客家,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你,让你以最后一个要求,让我放弃对他的兴趣。”颜鸾尽管笑容娇艳欲滴,但双眸内蕴含的冷,却是唯有了解她的人,才能看到。
“你不缺一个入幕之宾,但我缺一个同伴。”寒菲子平静开口,声音尽管动听,可还是有冰雪之感。
“同伴?莫非你是想……”颜鸾掩口一笑,没有继续说完,而是大有深意的看了寒菲子一眼。
“时间到了,你快些打开这禁制吧,破了奴族之印,也好让我安心离开。”寒菲子闭上眼,轻声说道。
颜鸾微笑,转头看向那剑船巨物,双目内露出了奇异之芒,她右手抬起,按在心口,整个人跪在半空,神色不再娇艳,而是充满了虔诚。
“布阵!”颜鸾轻声道。
在其话语传出的刹那,半空中有雷霆轰轰而起,却见无数红色的闪电凭空而出,交错之下,弥漫在天空不断地游走。
与此同时,颜鸾身后的那数十个颜池族人,一个个神色恭敬,身子似被天空的闪电吸撤,一一飘升而起,盘膝坐在了半空。
那些游走的闪电原本出现时有些凌乱,四下闪动,可当这数十个颜池族人飘升在半空后,却是以这些人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