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
「你好,我叫做弃,你可以叫我阿契。」h泉看不见,不过听见了好听的声音。就在他踏出那扇可能是门的门之後,接续着这道声音马上传来。
「……」h泉没有回答。
「你……」那个好听的声音似乎有点迟疑了,「说的也是、你没见过我。」
「你怎麽证明你是人皇?」h泉问。
「……你要怎麽得到我的证明?」
h泉想了想,伸出手。
意思是用m0的吗?
站在盲眼孩子前的人沉Y一会儿,「琴借我一用可好?」他说,待到h泉将龙首琴拿在手里,便小心抓着h泉的手,拿着弓弦。
随着手牵引着移动弓弦,h泉也感知出来了。
眼前的人,正在演奏奈何。虽然无声,奏不成曲,但是弓弦移动的方式,就是在奏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麽会知道?」
好听的嗓音轻轻笑了,「人间地下各记载着这一曲,但是可以奏出完整的也只有天上谪仙。」
「不……你怎麽会学得到?」
「王家人自有办法。」那嗓音继续笑,「再说一次吧,我名弃,弃子的弃,是人皇。」
「……」h泉沉Y片刻,「不伤奈何?」
「不会。」弃保证。
「你伤了他我会杀了你。」
「我明白。」弃说。他看着眼前的盲眼青年缓缓放下手中的包袱,像是卸了重担,双肩被压出血丝。伤的不轻。
「走吧。」弃说,接手过那个昏厥过去的男人,小心摘下眼镜放到男人口袋里,跟不殇阎王差不多,弃的臂膀也不壮硕。
就同很多人都曾疑惑过的,为什麽在上位者,明明就没有宽厚的肩膀,却可以撑起一个国家。可谓世界七大不可思议。
「你受伤了,虽然应该没什麽用,不过我先帮你包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只有奈何可以缝起他那些裂口。
「就当是满足一下人皇无处可去的Ai心吧。」人皇轻笑出声,「好吗?」
h泉没说话,被弃领着往前走。
没有走多久,一路上安安静静,应该是在室内,地面上铺了毯子,一整路上都没有脚步声,前面的人皇脚步、呼x1都很浅。
最後人皇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弃领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後把奈何放到他腿上,「等等,我先安置这个孩子。你自便吧。」
他指的应该是尧季。h泉点点头,躺在旁边的奈何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你们怎麽经过鬼路的?」过没多久,阿弃又坐回他旁边,轻轻拉过他的手重新包过一遍,技巧纯熟,很有经验。
这位人皇的手很粗糙,不像是个王家子弟。
「……阎王先生。」h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啊……」阿弃陛下点点头,「不殇看着不在意,其实还是很照顾你们……别担心,既然是不殇疼Ai的地狱孩子,我也会好好照顾。」
「睡饱了就应该该醒了。」
尧季现在有点茫,耳边隐约传来这样的声音,温声细语的、让人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什麽模样。
她在哪里?
尧季在脑袋里跟自己天人交战了三十秒,最後终於还是大胆面对未知的温柔嗓音。
才刚睁开眼睛,前面就一个微笑的美人,戴着单边眼镜告诉她:「你好,醒了吗?」
怎麽可能不醒!眼前突然多出一张美人的脸,尧季根本是马上跳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这个大美人的腿上,而美人好整以暇自我介绍:「你好,我无姓、单名一字弃。你可以叫我阿契。」
「……阿契?」尧季的脑袋还没有转过来,怎麽也想不通,怎麽才睡一觉就到了这地方——一个大房间里,只有一张大桌子、一张办公椅还有一组沙发,剩下的什麽都没有。
「什麽事?」叫做阿契的美人回应。
尧季的目光在房间内转了两圈,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那个叫做奈何的男人、还有旁边破破烂烂的瞎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怎麽了?」尧季问。
「昏了。」破破烂烂的瞎子h泉简短回答,窝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同样破破烂烂的册子,这大概是这个办公室内唯一可以当作消遣的东西,上面用娟秀字T写着霸王别姬、内容却不是霸王别虞姬,而是霸王别霸王。
……不过他不是看不到吗?
「怎麽昏了?」尧季再问,「这地方怎麽这麽寒酸?」
「咦?会吗?」h泉愣了愣,会寒酸吗?奈何家的东西也差不多就这样啊。
「对不起。」旁边的房间主人马上低头道歉,温润如水的眸子映上歉意,「我只需要这些。」
「没、没关系……」看着美人的表情,尧季有种感觉,要是她说了半句有关系,前面的美人就会扑籔数地掉眼泪。
……虽然很想看看美人哭泣,但想必会招来天怒人怨,还是算了。
尧季m0m0鼻子,打消念头。
「那个……这里是……?」尧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看到眼前这个叫做阿契的奇怪大美人就结巴,好像这人天生有种气质,可以让人为之倾倒,为其倾城亦在所不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是人间。」阿契微笑说道,「人间、总统府、总统办公室。」
总统……总统府?
尧季的脑袋飞快运转,她记得尧岁那个大笨蛋有跟她说过,天上的王叫做天帝,地下的王尊称地君,而人间的王被称作人皇,不过人世有自己的另一个叫法,叫做总统。总统不像天帝地君那样至高无上,要人民共同推选出来,一上任就要立志成为人民的仆人,一个人服侍全天下。
虽然听起来像个屎缺,不过尧岁大笨蛋说,现在人间的总统,大概是历代以来接近最初人皇的一个。
阿契只有一个缺点。尧岁这样说,伊的心埕太狭窄。
「你就是、人皇?」
「是的。」人皇阿契微笑点头,「人民都叫我阿弃陛下……只有店长会叫我阿契。」
店长?谁?
总统也需要店长?
「你……就是那个统领人界的?」尧季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大美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没有,要说统领人界,也还不到那个地步。」
阿弃陛下温声表示,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让家里的宝贝安好无忧。
「当王,才能站在前所未有的高度,黑心黑肝做我想做的事。」
欸?
尧季愣了愣,怎麽天界地狱主张的跟人界的差不多?
该不会大家真的全都是小肚J肠的王?
「你们饿了吗?」尧季还没有震惊完,那边据说是总统的大美人已经站起来,走到桌前拨了电话,「喂喂喂?」
我们是小卫卫!电话另一头传来一致的nVX嗓音,声音成熟、语气幼稚,有可能是智障。
「这边有三个小朋友要吃饭。」阿弃陛下温声说道,「小卫卫有没有外送服务?」
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於是三十分钟後,办公桌前的地毯上,摆满了附近速食店买来的油炸食物。满满一整地板,原本还飘着淡香的办公室内弥漫着垃圾食物的味道。
「好神奇!」h泉哇了一声,「小卫卫是负责煮饭的吗!」
「不是。」阿弃陛下微微一笑,就算吃的是汉堡,也能看起来像在吃高级餐厅。优雅的无懈可击,尧季严重怀疑这位人皇是从哪个王公贵族家族里逃跑出来当总统的逃家子。
「小卫卫她们是警察。」
好整以暇,阿弃陛下把警察当成外送服务员。就算尧季是天上来的小公主,也知道不能把天使当成厨师用。
「那……」
「她们今天休假。」阿弃陛下看着小nV娃紧张,冲着她来个温暖的笑容,「别担心,我不用不是自己的东西。」
h泉就算是吃东西,也坚持要在昏过去的奈何旁边吃,还一边编理由,说是这样油炸食物的味道会把奈何薰醒。
「我记得那个是鬼路吧?」阿弃陛下食量不大,很快解决完半个汉堡,把剩下的食物端端正正地放到办公桌上,说了声等等饿了吃。足以看出这位人皇有多麽贤妻良母。
「你怎麽知道?」h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界的王都知道啊。」阿弃陛下笑说,「鬼路里面的东西、应该都可以算是可怜的孤子……啊,对了,我来说个故事!」阿弃陛下灵光一闪。
尧季皱起眉头,感觉有点不妙,直觉告诉她又是那个来自天上的故事。
「据说,所有天帝、都是孤子……」
果然!
「到底为什麽!」尧季还是想不透。
阿弃陛下嗯了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据说,所有天帝都是孤子。」想一想,阿弃陛下继续说下去,「地君都是孤子。」
「欸?」尧季一愣。
「人皇,还是孤子。」阿弃陛下的故事版本有点不一样,从原本的只有天帝被弃到现在三届都是被抛弃的小朋友。
「……为什麽?」这次轮到h泉问为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弃陛下回答:「无论帝、君、皇,都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所有自己的地方,也只有站在这麽高的地方,可以撑起一个地方,给自己最在意的宝贝一处可安眠的家。」这麽高的地方,没办法人挤人,到最後能到顶峰的,只有最强大的那个,也就是王,举目望去无亲无故,不是孤子、还能是什麽?
「不是都说君王小肚J肠?怎麽可以连着其他的人一起保护?」h泉问,「难不成全天下都是宝贝?」
阿弃陛下摇摇头,「不是。」陛下取下单边眼镜,尧季这才注意到,阿契的右眼有些混浊不清。
「对咱来说,咱的宝贝会去Ai的地方,就是咱也Ai的地方。」柔和的嗓音轻声说,自私自利的人类、又是人类当中的君王,可见阿弃陛下的自私自利达到巅峰。
「要若是他Ai这世界、我就为他一起Ai着这世界。」无论他Ai的是有多破烂不堪的土地。
「要若是他厌倦了,我会倾尽全力为他覆了这地方。」
看着阿弃陛下的语调温柔、眼神毫无对这世界的怜惜,她突然想起尧岁大笨蛋对她说过:帝王家无情。
大概就是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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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他的名字叫做什麽?
这就是你的名字、咱咙希望你可以赶紧去Si。
嗯,他已经Si了,Si过一次、然後又一次、第三次第四次……
你说你奏乐?
嗯,他会,他真的会、也真的想。
咱系王家,王家不奏乐。
嗯,他不是王,所以、可不可以,让他奏乐?
请你好Si。
嗯,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
不想Si。
「奈何。」
不要叫他去Si。他罪大恶极,那麽长的奈何桥,他怎麽走得过去?
「奈何、醒醒。」
他不想、也不敢走奈何桥,所以他守在桥边。不用过桥到酆都,只要在桥边就好了。
「奈何!」
睁开眼睛,眨了两下,眼前的视线很模糊,「……眼镜……」出口的声音沙哑,奈何皱起眉头咳了两声。
下一秒,眼镜被轻柔戴上,水杯递到唇边。
……是谁家阿母这麽会照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模模糊糊被照顾了,喝了口水润喉,然後才看清是谁在自己面前。
「h泉?」他看见h泉手上还有那条红线,没断,「你是……」接着他转头,愣愣地发现旁边有个拿着水杯的家伙。气质很好、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是一般人,「……人皇大人?」
阿契微笑点头,「是,可以叫我阿契喔。」
「你睡太久了!」尧季cHa话进来,「你知道现在什麽时候了吗?」往前一凑,差点撞到奈何。阿弃陛下微微笑,然後把小朋友往後拉了一点,「要不要吃糖?」熟门熟路哄着炸毛的小孩。
怎麽可能知道。
「我想,要是再不将你叫醒,可能会耽误到。所以就擅自做了决定。」那个叫做阿契的人皇说。
奈何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地君与天帝告知过我了,我会负责把你们带到夏家去。」
「夏家……?」奈何愣了一下,夏家是这麽简单说能进去就能进去的吗?
只见美人阿契婉好一笑,「是的,很刚好,我跟夏家有点关系,对那里很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怎麽样才可以跟一个可以猎杀囚牛的家族很熟?
奈何想一想,想起眼前这个人好歹也是个人间人皇,在上位者与底下臣民有所互动好像也不是多麽反常的事……
只是奈何觉得有些奇怪,就他所知,夏家自己以王家自居,怎麽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夏家外子弟坐上人皇的位置?
「你在想什麽?」阿弃陛下柔声问道,无条件的温柔、无条件的关心,奈何有点不习惯,「因为我不是夏家人的关系吗?」
……他怎麽知道?
阿弃陛下微笑看着他,「太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想知道原因吗?」
奈何点点头,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
「因为我可Ai。」满脸正经,阿弃陛下认真说道。
Ga0什麽东西。
奈何翻了个大白眼,果断把注意力从阿弃陛下身上转到自己身上,他抬起手来去看自己的掌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昏过去之前他依稀记得自己怀里还有几个孩子,它们在他x口蠕动,把他的手脚还有身上都染成一片黑。
……可是他的掌心乾乾净净、没有恶意留下来的东西。
「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麽吗?」h泉问。
「……」奈何没回答,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出了问题,他不应该抱着要将那些孩子带走的心情去走鬼路,是他给他们惹了麻烦。
「你差点Si掉。」h泉说,拉着奈何的手去碰自己掌心又裂开的口子,虽然阿弃陛下拿过伤药给他包紮过了,还包紮的很漂亮,但毕竟是人间的帝王,没有办法医治恶意浸染的伤口,所以到现在还在流血。
「……你……」奈何刚刚没看到,现在一m0上,触电似地马上抓过h泉的手,「你为什麽抓着红线?」
「我说想跟你一起Si,你不信?」h泉g起嘴角,「我抓着红线,然後才发现我不想要你Si。」
「h泉、你……」h泉有点奇怪,「你生气了?」想来想去,奈何只想到这个可能。
「对。」h泉大方承认,「我生气了……奈何觉得你自己的心埕足够广阔可以纳下那些孩子吗?」在奈何眼里,有点像一头龇牙咧嘴的幼兽。
「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是Si了,你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吗?」h泉没有眼珠,奈何却好似感觉到了凌厉目光。
「我会Si掉。」h泉轻声说,「你以为我会把红线剪断吗?我不会。」他咧嘴一笑,「我会让线留着,然後把你叫醒,让你看着我跟你一起Si的样子。」
「h泉……」一GU寒意自背脊爬上,奈何终於明白为什麽有时候会觉得h泉不是h泉。
他张了嘴想道歉。h泉却彷佛看穿了他的动作,先一步摀住他的嘴。
「把我修好。」h泉说,「把我修好,就原谅你。」
「原谅我……?」
「你做过什麽,全部都原谅你。」h泉说,表情严肃,声音放低,像在轻声叹息。
奈何愣愣看着h泉绷带之下的空洞眼窝,不由自主地点了两下头。
h泉这才满意的放开奈何。
「那麽、现在我们知道的,就是夏家可能带走了囚牛。」阿弃陛下微笑说道,亲手沏一壶茶,给在场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尧季闻了闻味道,喝了一口,不甜不想喝,才刚想开口抱怨,面前就多了一碟方糖。抬头,那个凡事亲力亲为的阿弃陛下对她笑了笑,一下子让天上来的小公主失了神。
「……你们该不会也没证据吧?」奈何连头都没有抬,低着头,拿着跟阿弃陛下要来的红线将h泉掌心的裂口缝回去。
「对。」阿弃陛下大方承认,「我们没有证据就是夏家拿的,全都只是我们的推测。」
奈何笑了声,「推测的真合理。有想过要是不小心栽赃了怎麽办吗?」
「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阿弃陛下与其他的王一样无理,「他们所做所为,将他们自己推到这个地步。」夏家带走囚牛的证据并不存在,不过对他们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们就可以怀疑夏家将囚牛带走。只因为他们是夏家,没有什麽1UN1I道德,也没有什麽情理。
「如果你对做这些事情有些不安的话。」阿弃陛下柔声说道,「那麽就怪到我们头上吧,就说你只是个职员,听上面的话办事,剩下的什麽都不知道。」
奈何眯了眯眼,说来说去,总是要有个可以怪罪的人,就算怪到了这些三界领首的人身上,之於整个大局也没什麽变动。
「还真是任X。」奈何哼笑了声。
阿弃陛下依旧不否认,「是的,因为任X,所以才可以放手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陛下唇sE配上白瓷杯缘,似乎会留下印子,但又没有。
「你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是他们将囚牛带走的,要怎麽办吗?」抬起头来看了奈何一眼,奈何注意到陛下的一边眼珠子混浊不清,不过那一眼可以深刻嵌入人眼中,产生被看穿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感觉跟在阎王殿一样,所有大小事皆无所遁形。
奈何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感觉。可又跟上次不太一样,上一次他是在阎王上而他位居下的相对位置被看穿的。
而这一次,眼前的人皇像友人之间闲谈一样,衬着茶香将他整个人都看了个透彻。
「……人间真不是好地方。」
「在这里打滚久了,总是会染上一身尘灰。」阿弃陛下淡道,嘴角微微g起一抹弧度,「也稍微的、多看了一点。」伸出大拇指跟食指b出了一个极小的距离,阿弃陛下的语气隐约有点得意,像在炫耀什麽一样的小孩。
……真是够了,怎麽连这里的都是小孩。
奈何头痛了。
「最近夏家举办了聚会。」阿弃陛下玩笑开完了,说起正事,「那天有很多人会来,我会趁着那天将你们带进去。」
奈何挑眉,「怎麽是你来做这种事?」阿弃陛下是人皇,奈何还没忘了这件事。
「被发现了怎麽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真是温柔。」阿弃陛下呵呵笑着说着奈何耳中的鬼话,什麽温柔?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用担心,他们恨不得我把那地方当作家回去。」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位人皇真的不是那个专出帝王的夏家人。
「那天人多,我们这边b较好混人进去。」阿弃陛下微笑说道,「夏家人喜欢排场,他们做什麽都喜欢让人知道——假设他们带走了囚牛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吧?」
奈何随即意会过来阿弃陛下说的是那天囚牛啼哭。
「你的意思是,哭声是故意弄出来的?」
「我们在猜,有可能。」阿弃陛下点头,「囚牛对人世间的很多家族来说是妖物的一种,有些b较传统一些的家族,会觉得应该要将妖物赶尽杀绝……夏家一直很想在这一块也占一席之地。」
意思是,要是夏家真的猎到了龙王长子,在一些以除妖作为职志的家族眼中地位自然会有所提升。
「但是,夏家并不是那种方面的家族。」到底要怎麽样才能抓到囚牛?囚牛又为什麽会被抓住?
「是的。」阿弃点头,「夏家说到底也是人类,他们当然借助了其他的力量,只要他们给的起东西,就会有他们需要的人追随他们。」
「夏家的人自私自利、想要什麽就是什麽。」语气间像在描述个什麽不懂事的孩子,阿弃陛下这样说,还顺带看了尧季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啦,知道为什麽夏家不是帝王吗?」
下意识的,尧季摇摇头。
「因为夏家的人就算站在最高的地方,也会一个不小心被底下的事物x1引的掉下去。」阿弃陛下说,「就是这样。」
把一个家族登不上王位的理由说的简简单单,阿弃陛下话题一转又回到了眼前的问题。
「总之,两天後,我会带你们进到夏家,你们的目标是找到囚牛,然後将他带回来。」
奈何点点头。
「这几天,你们可以待在这里、好好休息。」阿弃陛下说。
「你不会一起留在这里?」奈何怀疑问道。
就见阿弃陛下g起了不同於方才的温柔微笑,b起对他们,多了点柔和,望穿秋水、一双眼睛纳入整片深潭,倒映着星空闪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奈何突然想起来,那个孟婆总是会把报纸塞给他,叫他认真看看上面那个又上头条版面的人间帝王。
看!奈何!是当今被誉为最美帝王的阿弃陛下!孟婆根本是把报纸塞到他脸前,根本就看不清楚。
到底哪个王会取这什麽鸟名字!奈何总是莫可奈何的大声喝止,光看名字就知道是个没人要的王!
奈何你关心一下人间事物啊!阿弃陛下的人气从天上地下到妖界都很高的!孟婆哼声,一副他不识货的模样,如水帝王,全天下还没有几个人做得到呢。
……也许就是看了这副模样?
奈何想着,现在的阿弃陛下看起来就像是哪里的出水美人,气质如水,不是仙人,也非凡人,跟在报纸上看见的略有不同,报纸上的人眉目谴卷不会闪烁,亲眼所见,阿弃陛下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
有人称其为阿弃陛下、也有人称阿弃nV皇,无论何者,都是大家的阿弃。
如果孟婆有看到这一幕,应该就不会再大言不惭的说眼前这个人是大家的阿弃。
明明就是个心有所属的帝王,照顾那些人民,也只是顺便。
「对不起、没办法呢。」阿弃陛下微微笑,说他要回家,家里有个囝仔等着阿弃陛下回去,要一起吃晚餐、然後看电影,一起ShAnG睡觉。要是不准时回家,家里的小朋友不只会生气、会哭、还会闹分手。
……闹分手是什麽东西……还有,这个阿弃陛下是在养小孩吗?
不回家就要生气就要哭就要分手,这绝对是个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弃陛下轻声笑了,「不是、他不是孩子,不过对我来说就像囝仔。」
在人世的日子其实不是太难过。
奈何三个换上了b较符合人世的衣物,天天近距离观看阿弃陛下柔情似水将贿络或是来暗杀的小朋友们通通塞进垃圾桶,被另一个顶着好笑西瓜皮的保镳拎着去垃圾场,阿弃陛下还会温柔的要他们不要误入歧途,要好好做人。
看着尧季无聊,阿弃陛下会带着他们上街,没有君王出巡的样子,就算路上有人认出了阿弃陛下,也只是友好的挥挥手,不会扑上来要签名。
「你说谎。」尧季跑来跟奈何投诉。
奈何满脸莫名其妙,这个天上来的小公主又在发什麽疯?
「人世间明明就没有你说的那样险恶。」尧季哼声,她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平和,想像中的烧杀掳掠根本不存在。
奈何会意过来,g了嘴角冷笑,「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真的险恶的地方。」阿弃陛下有种自来的天生温柔,把小孩带到大街上玩,当然不会看到那些人心黑暗。
只是小朋友抱着一袋糖果饼乾走远了,完全被人皇收买。
「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夏家。」奈何看向罪魁祸首,後者耸肩告诉他,「在那里,想要感受人心险恶不困难。」
说的也是。
奈何被说服了,然後那个据说是休息时间到了的君王兴致B0B0地问奈何可不可以帮忙拉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什麽曲子?」奈何觉得不太妙。就发现那把龙首琴已经被放在手里。
「这个。」阿弃陛下将手上写着霸王别姬的册子给奈何看,里面有一页是手写的曲子。
「……你写的?」看不出来这个王还这麽多才多艺。
阿弃陛下微微笑,「不是。很久没听了,请你拉给我听。」
奈何叹口气,「是不是你说出去的?」他瞪向旁边的h泉。後者一点都不隐瞒,直接点头,「我跟阿契说你会拉琴,阿契说要是你拉琴了,就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惊喜?」
「对。」人皇陛下点头,「是特别优待喔!」
「……老实说,是不是你自己也想听?」奈何觉得有Y谋。
h泉点头。
搭弓拉弦,奈何只看一遍就能把短短的调子记起来,翻过几页去看这本破破烂烂的霸王别姬,「这是……剧本?」
他不用问也能看出来了,抬起头来,人皇陛下已经站到办公室前的那块地毯上。整个人已经不是原先的气质。
动了动手腕,奈何拉出第一个音节。那边人皇跟着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我随大王——」
阿弃陛下柔媚一笑,眼神中三分娇柔、七分深邃,融合成一身美YAn,明晃如同当今太yAn,但又柔和的似乎是月光。
阿弃陛下的身形柔软若无骨,一举一动带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妩媚。
妩媚的可怕。
一瞬间,王又不是王了,只是个街头戏子,气质一变、人跟着变了。
奈何脑子里已经轮过了几回谱,调子低低的,原本只应该是陪衬的调,不过配着阿弃陛下的嗓音,一搭一和的,阿弃陛下是霸王、正与他手里琴声互相诀别。
h泉注意到奈何愣了愣,因为他手底的琴音不自然的顿了顿,而後似乎是回过神了,将剩下的音符拉出。
h泉看不见,不知道阿弃陛下的身形与动作,但他听得见,从那边传来的嗓音,轻柔缓慢,却在说一个让人想哭的故事。
直到最後一踏结束,阿弃陛下轻柔的收回脚步。启唇唱曲的每字每句都和那本破烂册子上如出一辙,完全没有差异。光看着那本子的破烂,就能知道阿弃陛下有多频繁的在翻阅这本册子,再看看它的完好程度,就能看出阿弃陛下有多宝贝这本册子。
「谢谢。」帝王认真道谢,用一身白衣跳出了台上戏子的模样,很不实际,不过奈何就是这麽认为的。
什麽霸王别姬,这一场,明明就是霸王别霸王,没有什麽邬江诀别,只有一个心系家国的霸王,和一个心系霸王的霸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一个人皇……居然会唱戏?」奈何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对。」阿弃陛下微笑回应,说是他家里的那个宝贝喜欢听,所以他一遍一遍唱给他听,「怎麽了吗?」
「……不是说,王家的孩子,只能专心成王?」奈何问,声音有些茫然。那些声音在耳边围绕。
因为王家的孩子不能有二心,所以不能去做其他事。
因为成王之後要关心自己的子民,所以不能奏曲。
到哪里都是枉然。
阿弃陛下轻声笑笑,「哪个傻子跟你这麽说的?」
奈何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什麽。
「成王就是任X,我们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阿弃陛下说,「只要能担起自己造成的结果,就什麽都没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弃陛下拍拍手,召集几个要去夏家观光的小朋友,宣导注意事项。
「介绍一下,这里是夏家的私人土地。」他指着一片树林,深不可测杳无人烟,也没有守卫,就像荒废的树林。
「我们可以直接走进去?」尧季不敢置信。
阿弃陛下微笑:「不行。」说的理所当然,「所以我们要快点,也要安静点。」
「等等我会带你们从地下室走。」阿弃陛下表示那是他最熟悉的道路。这里的地下室被夏家当成wUhuI不堪的地方,平时不会靠近,所以他们能放心走。不过总会有意外,巡守的守卫走来要是看到他们,阿弃陛下就会有小把柄握在夏家手中。
「要是被他们抓住弱点,我会生气。」阿弃陛下承认自己的脾气在对待自己不在乎的人时特别暴躁。
「……走吧。」奈何的脸sE铁青一片,自从踏进夏家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就连h泉一直抓着他的手一路不放也没有计较。
「接着会去到他们的宝库。」
「他们有这种东西?」尧季皱眉头,人间不是应该把所有东西都代换成纸币储存在叫做银行的地方吗?
「是的。」阿弃陛下点头,「夏家有签订过协议,他们的土地范围内都是他们自己的法。」
意思是无法可管,在他们的土地内就是他们的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思是被抓到的话你们是夏法伺候。」简称私刑。而且对象只限不是王的几个人。
「夏法会怎麽样?」尧季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害怕的要Si。
「他们开心怎麽玩,就怎麽玩。」奈何脸sE苍白开口,「反正最後不会Si。」
「只是会生不如Si。」阿弃陛下接下奈何的话,心有戚戚焉,两人对看一眼,什麽话都没有说。
阿弃陛下带头往林中走,Y暗无光的林子,却像是在走自家厨房,熟门熟路。
「你今天不用回家吗?」h泉问,没有忘记阿弃陛下曾经说过家中还有珍宝。
阿弃陛下露出困扰的微笑,「这也没办法。」为了带他们进去夏家王g0ng,只好牺牲自己与家中宝物的相处时间。
「没问题,明天我会把整天的时间都还给他。」阿弃陛下直言不讳,说出明天准备翘班的计画。
奈何不予置评,人间地界的王都喜欢翘班,似乎也不怎麽稀奇。
林子小路走了半个小时,弯弯绕绕,奈何眉头深锁,下意识的把两GU孩子挡在自己背後,而阿弃陛下的纤细背影始终在他们眼前,脚步平稳一致,安静无声。
「到了。」阿弃陛下终於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一片黑茫茫的,尧季看不出什麽,奈何却知道那是一扇门。
阿弃陛下蹲下身子,直接m0上了金属把手。一把拉开了门。
扑鼻而来的是一GU血腥味,还有Y冷气息。阿弃陛下面不改sE,微笑欢迎,「欢迎光临夏家。」
h泉注意到自己抓住的手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
出乎奈何意料之外,眼前的帝王身手矫健,自口袋内掏了绳子出来,往旁边一绑,就是个能下的楼梯。
「来吧。」阿弃陛下在最底张手,等着尧季下去,「h泉需要吗?」帝王亲自当垫背的服务,一生可能就这麽一次。
h泉摇头,他虽然放弃了帝王当成垫背的服务,不过身边有个奈何会抱他下去。
「你真的没关系吗?」h泉有点担心,奈何这一路过来都跟平常不一样,安静很多。
「没事。」奈何回应,弯腰负起h泉,拉着绳子往下滑去。
那些血腥气味几乎要他窒息。
这是座地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弃陛下等到所有人都下来了,一拉收了绳子,而上面那扇门乓的一声盖上。
「走吧。」熟练的点起冷烟火,阿弃陛下手上多了道给所有人引路的光,「这里可以通往夏家偏房。」
似乎有水流的声音,滴滴答答。h泉侧耳倾听,感觉奈何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正在害怕什麽。
「别担心。」h泉小声安慰他,「我不会不见。」
「嗯。」奈何低应了声。
走着几步,阿弃陛下的脚步突然停下,同时奈何身子一僵。
「有哭声。」h泉说,扯着奈何衣袖,以免有人一听见囝仔哭就想冲出去,「是孩子。」
不用h泉说,奈何也听见了,是哭声,很多很多的哭声。
「……这是当然的。」走在前头的阿弃陛下嗓音清浅,侧过身子让後面的几个人都能看清楚前面。
尧季倒x1了一口气。
只有h泉看不见,不过耳边传来了阵阵哭声,哭的他心里发寒,「奈何、那里,有什麽?」h泉只好求助旁边的奈何。光听哭声,他会以为前面有一堆孩子正在哭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看了h泉一眼,似乎是犹豫了才回答,「一张椅子。」
只有一张椅子。但奈何和尧季里的眼里可不只有这样。
无数的屍T烂r0U堆叠,有些是婴儿、有些是幼童,有些是青年。扭曲的肢T用不同的方式分割开,有的扭断、有的砍断,还有些烧灼过的痕迹。
很痛、非常痛。奈何拳头握紧,要自己不去为了这些孩子哭。
「椅子……?」h泉很茫然,「明明就有很多孩子哭……」怎麽可能只有一张椅子?
「这里是夏家的摇篮。」阿契温声回答,看不见奈何他们眼中的屍骨成山,但阿契有感知到有冰凉小手正抓着K管,都是素昧平生的兄姊。
「摇篮?」
「……夏家,有个传统。」奈何开口,抱下爬上肩颈的孩子,这里的孩子鬼路上的不同,没有恶意,只是想要点温暖。
「以九作为一个循环,第九代的长子,必须Si。」
阿弃陛下点头,「九代无道、弃子成王。他们相信第九代的孩子会逆夏道而称王,将他们抓在手心千百年的王家宝座夺去,所以必须Si。」
神经病,h泉只想这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个九代长子都是在这里Si的。」奈何说,一张小木椅子不知道换过几把,「这里因为地域关系,魂魄走不了,就只能待在这里。」
这就是夏家心狠,连Si也不得好Si。
他抚m0孩子破碎的头颅,发现所有孩子目光转向地牢某处。
它们有脑袋的就转脑袋,有手的就用手指,有脚就走、有眼就看。它们支离破碎的想指出什麽东西要来者看。
「……奈何。」h泉突然开口,「有哭声。」
很细小的声音。
奈何也听见了,「在哪?」他直接看向旁边的婴孩脑袋。
无数只手同时举起,对着某个方向。
他在这里很不舒服,有种晕眩感,没来由的,对这个地方感到害怕。
奈何咬咬牙,往那个方向踏出一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没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h泉第一个发现他的异样,往他身旁一靠,「没事吗?」
哭声越来越大了。
奈何摇摇头。
「你也是在这里Si过的吧?」走上前的阿契轻描淡写地开口。
「……」没回答,奈何重新站稳,跟着孩子们指的方向去。
在一处角落,一个孩子被绑在里头,头下脚上悬在梁上。
坠入地狱的标准姿势。
孩子低声啜泣,张着被拔光牙齿的嘴,想呼x1,鼻腔内却是血块淤积,眼珠子少了一颗,落在地面混浊。
奈何心一滞,冲上前,抱下孩子,然後随即明白,没救了。
「……啊……」孩子看起来四、五岁,转动脑袋,茫然无措。
奈何挽起衣袖,搂住孩子,「在这里。」他低声说,用尽一身温度去暖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我是你阿兄啊……」他抱着冰冷的孩子说着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孩子发出几个音节,枯槁的发丝连接稀烂的头皮,「阿兄……」他有点想缩起,看的出来,一点都不习惯滚烫的活人怀抱。
「对、我是你阿兄。」奈何恨不得再早点来,说不定,可以救回一个孩子。
「阿兄……」似乎是感应到了什麽,孩子转向後方的阿弃陛下,後者温柔微笑,纵使知道不该,还是想给无依囝仔一点温柔,阿弃陛下一个如水帝王,也只有满身温柔可以无条件奉送。
奈何跟着往後看去,愣了愣,「你……」
「我也是喔。」阿弃陛下笑着,看着孩子也觉得心好痛,「有幸存活下来的。」
几个人都愣了,谁也看不出来,原来这个美人也曾经在这种地方活过……应该说,在这种地方存在过。
听到活着,孩子本来气息奄奄,现在却吱哇着想爬去,也想跟着一起活着。
但是没救了。
奈何抓住孩子,抱回怀里,「来、囝仔,来。」他说,「伊还是活人,来咱这里。」
他一下一下,m0着孩子外露的头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系奈何桥的守桥人,你来,咱抱着你去投胎,忘却今生,来世,咱做你阿兄。」
奈何小声承诺,他现在什麽都做不到,但也许,不负责任的寄望到来世可以。
孩子安分下来,身旁已Si的囝仔不像将Si的孩子那样听见活着就躁动,它们安安静静待着,彼此之间曾经有过血缘,虽然血缘牵成的亲缘遥远,而今也生Si两隔,但就是有种熟悉。
h泉远远的听,想起还在四方街时九传说过的话。
你甘知奈何为何总是挽起衣袖?
——是为着抱囝仔过h泉。
「你叫什麽名?」低声问,就奈何所知,夏家弃子的名,多半不是什麽好名。
那孩子张了张嘴,「……夏亡……」
注定要Si的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後方的阿弃陛下收起笑容摇摇头。就连名字也咒着自己Si,这样的感觉,他再清楚不过。
「没关系。」奈何满眼心疼,「阿兄把名字借给你。」他说,以指代笔,在孩子手心描摩自己的名字,「以後出门在外,就说自己是春秋,夏尽冬藏,春秋就是你的名字。」奈何小声说着,珍而重之的将名字写在掌心,一遍一遍念着对他们来说最珍贵的名字。
你原本的名字真是烂透了,夏尽冬藏,春秋就当你的名字吧……不许反驳啊!
每个囝仔生来都该有的名字,他们却最想丢掉,每当旁人念起名字,就觉得自己是该Si的那个。
有了新名字,奈何怀中的小春秋放松下来,倚到奈何怀中。昏昏yu睡,似乎很久没有睡好觉。
「别迷路啦。」像要哄着孩子入眠,奈何轻轻摇晃手里的小春秋,不唱一暝大一寸。因为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下一个天明。
「等阿兄,去渡你。」奈何轻声承诺。
「阿……兄啊……」小春秋在与自己同名的兄长怀中,特别安稳。
「一路走好。」奈何低下头,额头与囝仔相抵。
一口气出,而下一口再未进。
冷去的孩子被奈何小心的放回地面,睡姿安详,有旁边的阿兄为其引路,就算这里因为地域关系出不去,奈何也会想办法让阎王注意到这片b化外之地还要更化外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麽回事?」奈何站起身,回头去看那个刚刚才表态自己是夏家人的阿弃陛下。
说到底,还是一个夏家人登上了王位。怎麽想都不开心。
既然知道了夏家会g出这种事,为什麽还是让孩子Si去的事情发生了?
阿弃陛下明显看得出奈何在气什麽,微微低头。
「奈何……我的确是这里出来的孩子。」阿弃陛下轻声说,「我也知道这边会有孩子Si去,但是我并没有权限可以管理到夏家里头。」阿弃陛下承认,「你知道吧,夏家是天生的帝王命,能这麽做而不遭天谴,就因为他们的命。」
有时候,命可以抵过一切。
「我是有幸得以存活的那个。」阿弃陛下说,「我无姓,其实在再之前,我被称作夏弃。」
夏家的弃子。
奈何皱了眉头,果真,夏家弃子的名字没有一个是好的。
说自己无姓,就是因为不再把这里当成家。
「无论如何,无家总b无命好。」阿弃陛下的嗓音带着点笑意,是苦笑。也有点如释重负,要是当初没有从这个地方活着出去,现在的人世,会是什麽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阿弃陛下突然抬起头,「红线抹嘴?」没头没尾的,阿弃陛下说。
「……不泄天机。」自然而然,奈何接了下去,注意到阿弃陛下漂亮的脸上,秀丽的面容有淡淡的疤,是缝痕,显示出这个人也是被缝过七窍的孩子。
「红线、七窍、七天。」
「……红线,七窍,三天。」奈何Y沉着一张脸回应。
「太好了。」一点都没有太好了。阿弃陛下微笑,看起来很高兴,「奈何,你果然是在这里Si过的孩子。」
奈何满脸不开心,就是这样,他才说夏姓是一群垃圾,「叫你不要跟着姓,你偏不听。」他对着身旁的h泉说,後者继续抓着他的手抓的很开心,反正奈何也甩不掉。
「我只是想跟你一样。」
「那你还是改名J1Ao秋吧。」奈何附在h泉耳边不耐烦。
「不要。」h泉扮了个鬼脸,「h泉是你给的,我不改。」
真是笨蛋。
奈何翻了个白眼,反正h泉看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弃陛下重新带队,把旁边瑟瑟发抖的尧季抓回队伍内。
「季,怕吗?」阿弃陛下柔声问,後者点点头。
「跟在街上看见的,怎麽样?」继续问,奈何看得出来阿弃陛下除了口头温柔,眼底只有冷光。
尧季继续摇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第一次看见这样子Si的到处都是的孩子,吓的不轻。
「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关Ai。」阿弃陛下微笑,「但有有条件的Ai。」
而这边Si的一乾二净的,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你总是以为大家都过得很好。h泉的嗓音又再耳边响起。
「走了。」奈何脸sE更不舒服了。阿弃陛下点了头,尧季走在阿弃背後,奈何跟h泉殿後。阿弃陛下兴致B0B0说着当初还在这里时的故事。
譬如说,Si狗放水流、Si猫挂树头。
「奈何,你知道Si婴怎麽办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桥人面sE不善,「Si婴丢竹篓。」
正确答案,阿弃陛下看奈何虽然不耐烦,但还是会回答他的问题,更喜欢打探奈何的耐X。
要不是在h泉身边已经训练好自己只有三秒钟的耐心,光是阿弃陛下这样频频戳到奈何底线,早就被猫一拳。
「奈何,你果然是在这里Si过的人。」
「闭嘴。」
最後阿弃陛下在一扇门前面停了下来,四周逐渐有了灯光,看出来是有人在活动,但是空气里面没有一丝热度。
也就是说,这里平时不会有人进出。
「这里,只有巡守的人会经过。」阿弃陛下微笑,要奈何站左边、尧季跟着自己站在右边,「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
「奈何,有脚步声。」h泉小声提醒,光线对瞎子来说可有可无,他什麽都看不见,但是听得很清楚。
奈何点点头,有点明白了阿弃陛下要他们做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数到三。」阿弃陛下双手负在身後,安然自得,眼角还带着笑意。
「三!」连一二的时间都没有,阿弃陛下直接喊出三,然後身手敏捷扑出去。
喀嚓。清脆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室。
阿弃陛下用温柔的笑容把守卫的手脚拗断了。像是在扭断什麽树枝或是小玩具,眨眼间就让一个成年男X失去活动能力。
卸了下巴,守卫无法说话,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惊恐,莫非眼前这个,就是所谓的蛇蠍美人?
奈何在另一边看着与脸上温柔笑容有所出入的阿弃陛下,突然觉得自己只是让人昏倒是不是真的很温柔?
……一个人真的有办法这样子一点感情也没有的将另一个人全部折断吗?不觉得痛吗?
「你……」
「奈何真的很温柔。」阿弃陛下微笑说道,「这里的守卫都有经过训练,被打晕了很快就会爬起来……」说着走过来,将奈何手底的守卫手脚一下一下全都拗了。
「再说了,因为自己大意失去意识而无法通报,或是因为入侵者太强而无法抵抗并且通报。」阿弃陛下温声说道,「哪一个罚的b较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愣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夏家不容许失败。」阿弃陛下蹲下身子,捏住还没昏去的守卫脖颈,几秒钟之後,守卫脑袋一歪没了意识。
「因为大意而失败,是Si刑论罪。而因抗敌不力而失败,只是水牢而已。」
尧季和奈何突然分不清楚什麽才是狠心、什麽才是温柔。
「你们都是温柔的孩子。」阿弃陛下笑出声来,从守卫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到奈何手中。
「不过有时候就是要心很才能在世界上活下来。」阿弃陛下说,间接承认了为了活下来,当初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现在依旧同样。
反正他是王,可以站在最高的地方黑心黑肝做自己想做的事。
「来,钥匙拿着。」阿弃陛下微笑告诉他,「我应该没有办法再跟你们走下去了。」
「什麽?」奈何一愣,就看见阿弃陛下的手握了又放,掉下几根沾血银针。
「h泉……?」h泉没听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没有回头,知道自己的手还是被h泉牢牢握紧,h泉在他掌心写字。
不要回头。
「晚安。」阿弃陛下有礼貌的打招呼。安然自得的转过身子去看後方出现的不速之客。
黑衣人手上刀刃架着满脸惊恐的尧季,沉默以对。
「把那个盲眼的孩子放开。」阿弃陛下说,闲聊似的语气。好看的眼眸眯起。
奈何听见自己身後传来几声声响,然後h泉又握了握他的手。
奈何不敢妄动,但是表情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五感烂的差不多,所以他一向习惯将自己武装成完好无缺的人,才不会让人看轻自己。
只可惜这些障眼法在阎王的眼中一点用都没有,一看到他,马上满脸怜惜看着他,「我可怜的宝贝奈何,居然看不见我吗?」
鬼才想要看见那张脸。
「做的好。」阿弃陛下轻声笑笑,称赞一个孩子不遗余力。小朋友做对了就是要给称赞,这样小朋友才会更加努力,「回去之後带你去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有种错觉,自己可能不是面对生Si交关。
「想要谈什麽条件呢?」阿弃陛下开口,不过想也知道前面的黑衣人不会开口。
阿弃陛下耸肩,「不说也没关系……奈何。」陛下出口唤道。
奈何应了声,拳头握紧,随时都想冲上前去把那个还在发抖的天界小公主救下来。
「请你们继续前进吧。」阿弃陛下说,「宝库应该就在直走右转的尽头……奈何,你应该记得的?」
嗯?
「我会把季完整的带回去喔。」阿弃陛下说,「夏家跟当初你在的时候已经相差很多了,现在的夏家,只是苟延残喘,你不用太害怕。」
奈何沉默了,发现果然帝王都有自己杰出的地方,阎王一眼看穿他的缺陷,人皇一眼看穿他在害怕的东西。
「相信我吧。」阿弃陛下说,「人在做,岁在看。天帝的孩子在这里,怎麽样也不会让季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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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经常出入在办公室内、顶着一颗Ga0笑西瓜头的保镳,叫做卫锦衣。
奈何认得他,他会跟他聊天,说些有关自己两个姊姊的事情,虽然话不多,不过很尽责在当阿契的保镳。
卫锦衣背後躺了两三个同样的黑衣人,h泉正咧着嘴对他露出傻笑,「锦衣帮我挡掉了喔。」
奈何眯起眼睛,发现h泉颈上有道细小伤口,「你受伤了?」
「没什麽,小伤口。」h泉无所谓的摆摆手,对他其他地方来说,的确是小伤。
奈何左右看看,扯住h泉,「走吧。」
「我听不清楚、看不清楚,你自己跟好。」事到如今,奈何也没再藏自己其实缺东缺西的事。h泉似乎也不在意,「我走丢了你会来找我?」
「没跟好你就自己自生自灭。」
「你才不会做这种事。」h泉微笑,m0透了奈何那点心思。
「路上小心。」阿弃陛下在後头挥手道别,有点希望在这之後可以再看到他们两个。介绍给家里的孩子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阿弃陛下还是保持着贵为人皇的优雅,面对黑暗中一群黑衣人,还有从远处往这里烧过来的大火一点都不畏惧。
并不是不怕Si,相反的,快要怕Si了。不过就是因为怕,所以才能冷静下来,让自己活下去。
这一条小命好不容易保下来了,阿弃陛下怎麽也不可能让命不见。
「想要什麽?」阿弃陛下好声好气询问条件。
「……滚。」带头的黑衣人这样说,声音听不出是男是nV。手上的枪口对着尧季的颈子,一个不小心就会一枪下去让这个孩子Si。
「不要。」阿弃陛下没动,「季啊,等等找机会,就往里面跑,不要回头,知道吗?」阿契教导害怕得要Si的人质小朋友,「听懂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尧季抖着抖着,好不容易听懂了阿契的意思,眨了两下眼睛。
阿弃陛下看起来很开心,说了声孩子你真bAng。
黑衣人认真看着眼前人皇,所有谣言、所有传闻都指向现今帝王不是人。因为眼前的人皇太神出鬼没,思维、行动模式,甚至是长相、气质,都不是人类可及。光是在他们背後看着人皇毫不犹豫扭断守卫的手脚,就一阵心寒。
说是心狠也不是多心狠,说温柔,却也不像是温柔。
「你是夏家的人,应该知道他们有多怕我。」阿弃陛下的嗓音柔和,「我数到三,要是你不放人,我就只好让你放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吞了口口水,身後还有与他相同为夏家卖命的Si士。一个不好,他们都会Si。夏家的心狠,只Si他们几个根本不痛不痒。
「要是你担心Si,我想我还是有办法保住你的。」阿弃陛下眼中有属於王家才有的自信。
要保住几个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他们想活,说一声就是了。
「……滚,要不就是Si。」沉默了几秒,黑衣人还是重复这个字,就像阿弃陛下自己说的,这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关Ai。阿弃陛下这样子释出善意,本来就无理可循。
「……好吧。」阿弃陛下目光温柔,「锦衣。」
尧季只看见面前一道黑影前一盖,接着是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往方才奈何他们离开的地方拉。等稳住身形,才发现是从一团混乱之中把自己扯出来的人皇大大。
「小季,沿着这条路往前,不要回头。」阿弃陛下指着前方往上的楼梯,两旁有灯光,看得清楚前方的路途,没记错的话,上面出去就是很偏殿很偏殿的地方,离今天举行监赏会的场所相隔遥远,地下室的SaO动会引来大半的守卫,屋内就不会有人在,就算是小朋友也可以靠着双脚的力量奋勇前进。
一切多亏了夏家的衰颓。
「我……」尧季开口似乎想说话,不过被阿弃陛下强y地阻止,「嘘。」陛下笑了笑。
阿弃陛下背後有火光,热气直冲过来。
「岁跟我说了,你是为了找到你的父母才来的,往上直走到底,就可以知道答案。」阿弃陛下背後的卫锦衣正在一个人处理所有黑衣人,大火的黑烟不断漫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尧季愣了愣,看着阿弃陛下反手一折,偷袭者的手肘被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快走吧,记得不要回头喔。」人皇安然自得。不像大难临头。
天界来的小朋友全身发抖,跌跌撞撞往楼上跑,「锦衣。」阿弃陛下双手负在身後,看着自家保镳将所有倒地不起的黑衣人拖到靠近门口的位置。
「很久很久以前,夏家曾经兴旺。」外头雷声隆隆,似乎就要降雨。阿弃陛下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大火,因为天命难违,他就是不会在这里Si去。
「……」锦衣沉默,听着上司讲古。
「兴旺的夏家靠着自己走上王座,无须担心有九代长子夺权篡位。」
「然後有一天,来了个算命的仙仔,仙仔控诉夏家才是篡位的叛者。」
故事离奇曲折,阿弃陛下的三言两语说不完全部。
「仙仔给了夏家一把大锁,一锁就是千年,夏家再也上不了天。」
故事三句话就算结束,所有重点阿弃陛下一个字都没讲到。
不过已经昭示出夏家本就不凡的天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轰隆!雷声作响,应该已经下起了大雨,阿弃陛下招招手,要锦衣过来,「走吧,我们上去了。」
锦衣沉默不语,往陛下肩上披上王袍,把邀请函拿在手里,要去参加今晚夏家主办的监赏会。
「对了,你们。」走前,阿弃陛下回眸去看照一群扭断手脚卸了下巴的黑衣人,「别担心,等等就会下雨,不会烧到你们。」
是福是祸?阿弃陛下并不知道,只明白这场大雨是龙王发怒的前兆。
一声哀号响彻天际,然後一声、又一声。
阿弃陛下身边的锦衣皱起眉头,不敢伸手去捂,无论如何,陛下才是第一。
「锦衣,不要听。」阿弃陛下眯了眯眼,率先去盖锦衣的双耳,「人间听不起囚牛哭号。别听。」
锦衣回过神,也想捂牢上司耳朵。不过被阿弃陛下微笑拒绝,「来,锦衣,我没关系,你照顾好自己。」他将锦衣的手捂上他自己的耳朵,「走吧,囚牛再这样哭下去可不得了。」
「幸好我们对上的不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家。」阿弃陛下语气轻快,走上楼梯,雨声变大了,水流很快就会灌进这个地下室,既然有办法让火这麽烧,那就有办法让水一起流进来。
「不然我可能保不住他们。」
「阿契,不会。」锦衣的小声帮自己的上司辩解,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对阿弃陛下有种难以明说的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吗?」阿弃陛下安然自得,不知道这些自信都是从哪里生出来的,真是无法理解。
那声囚牛哭号,让正往上跑的尧季踉跄了一下,她听过囚牛的声音,不过那时候的囚牛是在唱歌,歌声悦耳动听,囚牛X格温顺,从未有过发怒或是哭泣的时候。
这也是她第二次听见囚牛哭,哭的这麽凄厉,这麽难过,到底是为什麽?
感觉很痛。
尧季一抹脸,发现自己脸上有泪水,憋了好几天的眼泪被囚牛哭声哭的溃堤,想止住泪却一点用也没有。只好一边x1着鼻涕一边往上爬。
找什麽爸妈,她现在只想要回去天上跟尧岁告状,说人间有这麽一块地方没有人管,很恐怖,小孩子都随便乱杀随便乱丢,连名字也取的一蹋糊涂。
囚牛还在哭。声音不断传来,忽远忽近,哭的很凄厉。
尧季被哭的心里发凉,甩了甩脑袋转移注意力,她纵使是天界下一任接班人,稍稍能抵挡住哭声杀伤力,但依旧不能久听,否则离七窍流血就不远了。
她依着阿弃陛下的话往前跑,旁边有什麽都不管,反正就是埋头向前,最後在一扇小门前停下来。
四周的灯光昏暗,尧季只能看清前方是一扇木门,金漆装饰,富丽堂皇,而在光鲜外表之下,藏着满满Si寂,门上还用暗褐sE的YeT画着看不懂的符咒。
尧季吞了口口水,深x1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回去吧?
她想着,对於想知道父母是谁的渴望已经没有那麽严重了,她现在只想回去天上,不要待在人间。
奈何说的没错,人世险恶,人类这种生物连自己的幼崽都可以轻易毁去,还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可待她一回头,心脏却差点被吓得停止。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她的身後就跟上了一大堆的小囝仔,有些是在地下室那里就看过的,它们抓着她的肩膀,牵成一线,从地下室到这里来被拖行了一路。
尧季背脊发麻,她不知道这些魂魄要跟着她g什麽。
但想也知道,现在要回头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群囝仔有眼睛的就用眼睛看,它们全盯着後面那片门板。
……看起来,没有商量的可能。
尧季深x1一口气,握住门把。
门把很冰,冷气瞬间贯穿尧季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瞬尧季似乎听见了背後的囝仔同声哭泣,痛的哭了。
「别、别哭啦……」学着印象中奈何的模样,尧季安抚着,她见过h泉做恶梦的样子,才刚开始哭,奈何就爬起身,要她继续睡,然後奈何抱着h泉裹着棉被到另一边,直到她听不见哭声,不知道是想要藏起h泉哭泣,或只是单纯怕吵到她。
别哭了。奈何轻声说,与白日时凶狠的模样大相迳庭,别哭、别哭。
要不是亲眼看见,任谁也不会相信,那个奈何居然也有这种时候。
只是一到早上,h泉不哭了,奈何又是那个原本的模样,恶声恶气的,不把h泉当成盲人。
囝仔们还是在哭……虽然它们有的没有嘴,或是嘴已经缝上,但那是魂魄在哭的声音,都说鬼哭伤魂,每一滴眼泪都是魂魄。
它们却不惜以哭泣来表达它们的念想。
相b之下,尧季总觉得自己连流眼泪都是奢侈。
起码她不会哭一哭就魂魄散去啊。
「别哭了、别哭……」尧季轻声安抚,一边打开门。迎面而来的除了凉冷气息,还有一GU古怪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感觉到身边的囝仔一阵躁动,往前奔涌而去,鬼魂通过身T的感觉其实有些奇妙,像是突然被丢进一坨冰水当中,发麻刺痛。
她眨眨眼,被冰冷魂魄聚集而成的cHa0水推入门内,沉重的木门吱呀着关上了。
应该是个恨大的空间,只有一点点光线来自门旁的一颗发出微光的石子。
等到适应了眼前的昏暗光线。尧季再度呆滞。
……那是什麽?
她想着。脚步怎麽样也离不开原地,千斤重似的,只能卡在原处。
在她面前的,是一具一具,或坐或站或卧在那些木箱子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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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泉双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咦?」连他自己也觉得茫然。
奈何啧了声,伸出手将h泉拉起,「咦什麽?能走吗……不要去挖你的眼睛!」他将h泉整个人压进自己怀里,抵住他的手,然後空出自己的手掌去捂h泉的耳朵。
可能是离囚牛近了的关系,囚牛的哭声很大,大的连奈何掌心也盖不住,h泉痛的全身痉挛,咬着牙没发出声音。
「奈、奈何……」h泉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这几个字。囚牛的哭声还在持续,没有停止的迹象,几滴红sE血Ye从空洞眼窝中淌出,奈何皱起眉头,四处看了看,不远处有道门。拐个弯就到了。
那个地方是哪里?
奈何眯起眼睛,往脑袋内挖掘所剩无几的记忆。
印象中,那只是个空房间,被拿来当作牢房使用,被打造的四面皆是石块。夏家人取乐的方法很多,他们不介意石板烤r0U。
「过来。」奈何一把抱起h泉往那地方去。
那边隔音很好,就算脚底被烫成焦黑、或是冷的全身发抖,嘶吼哭号到要接近发疯,外面也能安然自得的招待客人、举办音乐会,没有人会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h泉频频掉着血泪。用力抓着奈何身上衣物布料。
「痛就咬下去。」奈何不耐烦,往後扔出一句,「跟你说我神经坏的差不多了,不会痛。」
不过h泉宁愿咬着牙也不想咬奈何。事後奈何问他是在坚持什麽,h泉只说了一句他舍不得。
扯开门的一瞬间,奈何还先是警戒了一会儿,就怕等等里面会有什麽人冲出来。
结果没有,里头的样子跟奈何记忆中差不多,就像是一条四面八方都是石材的长廊。
说的更贴切一点,是石棺。
厚重的门一关上,囚牛的哭声马上变得沉闷,几乎听不见了。
隔音还是跟当初一样好。整个空间里能听见的就是奈何与h泉的呼x1声。
奈何想着,把h泉放下,查看他身上是不是又有什麽其他地方破洞。
「还痛吗?」奈何问。
「有点。」h泉老实承认,坚信奈何会给他一个安抚的呼呼。而奈何果然也这麽做了,伸出手来r0ur0uh泉的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喘口气,奈何往旁靠到墙壁上,m0到烛台跟一旁矮柜上的几根火柴,随手一划点燃烛火。
昏h的灯光在狭窄的空间里亮起。奈何往对面墙上望去,呼x1微微一滞。
h泉马上感觉到了,「奈何,怎麽了?」
「没事。」奈何摇头,「没什麽。」他在h泉旁边倚着墙壁坐下。
「这里以前是做什麽的?」h泉问,「这里的地板很热。」
奈何愣了愣,接着忍不住苦笑出声。
做什麽的?还不就是拿来玩的?夏家人乃是王家,治理天下事之余,还Ai好吃喝玩乐,普通的方法娱乐不了他们,非要凌nVe与自己同种的人类才能欢欣。
「你感觉得到?」奈何b较好奇的是这件事,h泉的感知能力超越他所认知。
「嗯。」h泉m0着地板,「不是现在、是以前的事情,这里的地板好像会很烫,有很多小脚印在这里跳。」他从刚开始进来,就觉得有什麽东西在震动,原本以为是地震,但看奈何没反应,接着才会意过来,这种震动,只有自己知道。
震动没什麽规律,不过感觉很着急,很旁徨,原本还奋力的跳着,到最後渐渐止息。
奈何回想起来,他滑稽的跳着舞,然後他们在另一头不热的地方大笑,要他再多跳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跳得真好!
别学乐了,改跳舞吧!
张狂刺耳的笑声,现在奈何想来也只想跟着笑。所以他才这麽讨厌跳舞。
「这里的地板下面会生火。」想一想,奈何还是告诉h泉,「然後在上面抹油,把脱光了的人放上来,看他们跳舞。」
轻描淡写说着话,奈何没有发觉自己一边说着一边m0着自己的脚踝,彷佛感觉到当初小腿的皮r0U焦黑的痛楚……其实跟烤r0U的味道也满接近的,虽然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不知道几百年,但记忆犹新,果然苦痛的回忆很难随着时间被洗掉,就连去忘川泡个几百回也没有用,痛就是痛,该恨的也还是悄悄恨在心里。
奈何不是什麽慈善家,他没有大Ai,只有满满的自私自利。
「等到舞者饿了,就让他们吃自己掉下来的皮r0U。」奈何回想起当时的味道,饿极了的时候,就连自己的皮r0U都觉得美味至极,连畜生都不会做的事,夏家的孩子却一个一个都做了,还一做就是几百年,想想,奈何也为夏家感到羞耻。
自尊不存在,连畜生也当不成,大口吃着焦h的r0U块,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却为了活下去得吞食自己。
也许某些部分也觉得自己不会Si吧?作为玩具的价值,夏家人总喜欢让孩子多活久一点,多尝一点人世间的苦辣。
奈何突然感觉到小腿有另一只手m0上,那只手上满是缝痕,残缺不全。
「你g嘛?」奈何挑眉,h泉的手准确的m0在那个明显凹陷的口子上,奈何还记得,那是第一口咬下的地方,边咬边哭……说实在的,也没什麽好哭,不过就是烂r0U一块而已,没什麽重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h泉摇头,一遍又一遍轻轻抚触那处凹陷,彷佛能触碰到当时这里从会痛到没有知觉,从r0U块变成白骨,然後又被新长出来的皮r0U覆盖,却怎麽也缝补不全,受伤的部分,再也长不完整了。
奈何平时还不觉得有什麽,被这只手m0了,彷佛又找回了当初痛得要Si的感觉。
「奈何,这个地方……我不喜欢。」h泉总觉得旁边的奈何一踏进夏家就开始瑟瑟发抖,就跟九传说的一样,这里,是奈何最害怕的地方。奈何不喜欢,他就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奈何说。
谁敢跟他说喜欢,他第一个猫下去。这什麽奇形怪状的地方,鬼才喜欢……不对,连鬼都不喜欢!
「夏家取的名字,都是像那样吗?」h泉想起了地下室的时候听见的,那个破烂孩子的名字。
很难想像,一个小孩出生,没有人要祝福,只有满满的恶意。从刚开始,就不懂何谓亲情。
「哪样?」奈何看着对面墙面,若有所思。
「就是要你们Si的样子。」
h泉说的明白,没有修饰,奈何也听得明白,没有想躲避问题的意思。
他叹口气,站起身,m0到对面墙上,「h泉,过来。」他一边伸出手一边把人叫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h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m0索着站起身,搭上奈何的手。接着被一把拉过去,手被引着放到冰冷的墙面,凹凸不平,不过……有刻痕。
「这是……」
墙面上有字。
一个一个,都是单一个Y刻上去的字。h泉m0出来了。
「这就是名字。」奈何低声说,「一个字是一个孩子。」都是已经Si去的孩子,也是他素未谋面的弟妹。
「Si、妓、杂、废……」h泉一个一个m0下来,都没有什麽好的涵义。
「没有亡……?」
「那孩子叫做春秋。」奈何耸肩,很坚持刚刚那个Si去的囝仔是春秋,才不是什麽不得好Si的名字。「刚Si,还没刻上。」
h泉问:「夏家人已经这麽多代了吗?」这边的名字m0下来一片,要是每一个都是九代长子。这样是要有多少个九代?
「你在天真几点的?」奈何忍不住笑出来,h泉还真是个傻子,「真以为只有夏家九代长子才会被杀掉吗?」
所有夏家看不顺眼、八字不合、只要有缺陷,就会被抹杀掉。夏家不在意出身、不在意来历,他们什麽都不管不顾,只要自己一个家族可以无限存活下去。所以孩子可以生、与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给的名分,谁都可以是接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
「g嘛?」
「你的名字也在里面吗?」h泉整个人趴在墙壁上,双手去m0索,怎麽m0都是一个字,「全部都是一个字、为什麽?」
看着小朋友在旁边努力的m0每个字,指尖抚触过每一个凹陷的刻痕,就像是轻轻在m0那些孩子的脑袋,很温柔。
「因为夏家老祖给了八个字做为字辈,第九代没有,後来就变成所有要Si的孩子都是单名。」那八个字说穿了也没什麽,说出来总是会被天地嘲笑无法无天。
奈何解释,有点好笑的看着h泉努力想m0出两个字的名字,心里知道,不管h泉怎麽m0,就算m0到指尖破皮、磨去血r0U,也m0不到那两个字。
仔细想想就知道,春秋两个字没恶意,怎麽可能出现在这块石墙上?
「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h泉大力点头:「想。」
「过来。」奈何眯起眼睛,细数大约的人数,走了几步。昏暗的灯光让他很难看清楚上面的字,就某种方面来说,跟h泉的状况也差不了多少。
h泉被奈何带着,奈何抓住他的手往墙上m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奈何抓着h泉的手停在一个字上。那个字在边缘的地方,往旁m0应该是石板的边缘,往上m0也m0到了边。
h泉突然意识到什麽,「奈何……」
「闭嘴m0字!」奈何啧了声,「不m0我们就走了。」
h泉一手抓着奈何,一手m0着墙上的字,一个很简单的字,代表最寒冷的天。
「……冬。」
h泉似乎明白了夏尽冬藏的春秋是怎麽一回事。
「你的名字……是夏冬……?」
奈何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不然也没有夏尽冬藏。」他看着被刻在石板上第一列第一个的字,跟後面的b起来,还算是最好的一个名字。
「夏冬,他们要我像冬天一样,过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是你还是回来了。」
蓦地,一道苍老嗓音这样说道。
奈何背脊一阵发麻,一瞬间脑袋内轰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畏惧情绪直接迸发,闪过很多片段,不是血、就是尖叫,都是他自己的。
就算是这样,还是伸出手,将h泉拉到自己旁边。
h泉茫然一脸,他怎麽没有听见脚步声?不过他没提问,乖乖的站到奈何身後。
h泉不可能听到的……奈何想着,人的脚步声总是随着魂魄重量深深重重,命途走到日暮,早就该烟消云散,脚步总是轻浅,就怕重了,会惊扰地下的阎王来g魂。
「冬仔。」突然出现的老人从另一头出现,也就是奈何他们来的方向,「本来要你像冬天一样过去就不要再回来,没想到轮过四季之後,你还是回来了。」
冬仔、冬仔……
叫什麽冬仔!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叫你春秋!
两个亲昵的字在脑袋里炸开,奈何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回控制自己发声的权力,「你哪位?」眯起眼睛,还在颤抖,守桥人再度把自己武装起来,冷眼看着出现的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发苍苍,佝偻着背脊,脸上有斑,半Si不活的模样,两颗眼珠子混浊灰白,理应看不见,却能独自走到这里,不是还能看见,就是对这地方熟悉至极。
「好久不见啊……冬仔,都长这麽大啦。」慈祥的嗓音这样说,语气里一点欢快都没有,只有表面上的慈祥,内里的Y冷让奈何直接连接上很久远之前的记忆。
冬仔、冬仔,让爷爷看看,你又长高多少啦?
呦!冬仔,打断脚骨再重长是不是很有用啊?你又长高了三公分呢!
冬仔,要爷爷怎麽杀Si你呢?爷爷正烦恼呢!
唉呦,爷爷的心肝冬仔啊——
「爷爷」的心肝,就真的是他的心还有肝。备用的。替换的。养着预备起来的。
「喔,都忘了你不记得爷爷了。」看奈何没有回应,老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看爷爷这记X,真是对不住啊。」
不,一点都不用对不住。
奈何把h泉拉到自己身後。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模样不同,语气与气质却如同他熟悉的那人的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弯起眉眼,露出无牙的笑容,枯槁的毛发、乾瘪松弛的皮肤,「我是阿活爷爷啊、冬仔、忘记了吗?」
咱的名是夏独活。三个字,他狠狠地默念着,是他亲人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什麽,念出口中却连一点牵挂也没有。
他曾经求着这人快Si,却换来一句嘲笑,傻春秋,你要他不Si,他才能生不如Si啊。
於是他改了愿望,拜托,不要让这人Si,要让他生不如Si。
所以,忘记?怎麽可能忘记?
奈何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逐渐变了。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给你名字,还教你唱歌跳舞的啊。」老人的语气欢快,好似真的有这麽快乐的童年。
要是真有这麽开心就好了。
奈何有时候也不禁这麽想。但很可惜,事实就是这麽残酷,奈何的童年不存在。
「还记得爷爷教你拉琴吗?」老人微笑说道,称赞小孩子不遗余力,就是要称赞,那些囝仔才会卖命努力,「冬仔,你的琴拉的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什麽?全都是些人类哭号,也只有这些垃圾会觉得好。
「对啦,你还不知道爷爷现在的名字吧?」老人和蔼说道,「爷爷现在叫做夏独活,还是阿活爷爷喔。」
又是这个名字,彷佛这人从头到尾都应该独自活着。
奈何皱起眉头,「你为什麽……你强占他的R0UT?」他算是Ga0清楚怎麽回事了。
他本身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是更早更早以前,可以回溯到五百年前那个时代的人。
这个时代的「夏独活」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夏冬就是他。
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贪恋生命的夏家人,夺了自己後代的身子,继续活下去,至於身T原本的主人?不用说,应该早就散尽了。
思考至此,奈何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丢到冰水中一样全身发麻,为了夏家对自家人野心狠而怕,为了另一件事更怕。
会不会、现在所有的夏家人,都还是原本那些?
「冬仔,你在想什麽,爷爷都知道喔。」夏独活呵呵笑了,捻着白须,「看在当初你乖乖的让爷爷剥皮做成娃娃,那麽乖巧听话的份上,爷爷就告诉你吧。」教导自己的子孙,夏独活的嗓音慈祥和缓,听在奈何耳中只想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剥皮做成娃娃……这也难怪了,他下地狱时这麽寒冷,还以为是不给衣服穿,没想到是连皮都没有。
「很久很久以前啊……」慈祥老人说起古时候的故事,不过奈何很清楚,对眼前的老人来说,那个很久很久以前,即是属於他的时代。
「仙仔给了夏家一把大锁,锁住了咱的魂魄。」老人说,「咱可以Si,但是不得投胎。咱可以修行,却上不了天。」
说着说着,老人得意地大笑起来,乾瘪的笑声在空气中扭曲,乾燥沙哑。
「天上仙人以为这样就可以罚到咱,愚钝的神明,就没想过咱可以拿走身T,活落去。」
不、不是。
奈何可以很肯定的说,天上神只不是没想过,而是打从心底想要相信一次眼前的老人,信他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只要眼前的老人不要去抢夺後代子孙的身T,选择安分的成为无法散去的魂魄飘摇在天地之间,或许哪天神只垂怜,会将大锁拿去。
可没想到,人类的思维难解,缠缠绕绕的万千思绪神也无法可解,就这样放着个无心冷血的家伙在人世,本就混沌的地方更添上了无常世事。
是该拿了锁呢?还是继续锁着那条无法无天的命?
要是拿了锁,让这罪大恶极的人入了轮回,哪日要是这个恶人修了仙、成了神,搅乱了天界、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彷佛听见了来自天界的挣扎犹豫,神只不是万能,祂们学着人类又哭又笑有情有Ai,纵使无心,也不可能对幼崽做出惨绝人寰的事。
而眼前这个心口正跳动着滚烫热血的老人,才是天地之间最无情义的人。如同他的名字夏独活,他独活,其余皆得Si。
「所以啊、冬仔。」夏独活温声笑道,「爷爷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想要活下去?
奈何全身都在发抖,不是气的,是怕的,h泉在他背後明显感觉到,只能更加用力把发冷cH0U蓄的掌心攒在手里。
「你……」既然只是想活下去,为什麽,要把他也跟着毁去?
「我做错什麽了。」奈何知道问这个也没什麽意义,但是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做错什麽了?他们做错什麽了?Si这麽多人?
「冬仔做错什麽了?」夏独活的表情露出了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喔了声,「喔——冬仔、冬仔——」他拄着拐杖,叩叩叩的敲打石面。
「差点忘啦,那时候,恁阿母不是破病吗?」老人家说的「阿母」,是奈何的母亲——实质上的母亲,由奈何来说,应该是哺育他九个月的母亲,再之後便没什麽印象,只知道曾经他阿母会抱着他唱婴婴啊困,一暝大一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恁系伊囝仔,理应救恁阿母。」混浊的眼神,夏独活叹着,「要是你早点同意,让咱剜去你的目珠,贡献你的耳朵,也许你阿母就不会Si。」
骗鬼。
奈何虽然看不见,但明明在被褪去一层皮之前有听见那nV人的声音。
甘Si了?
还没。
连个目珠耳朵都不给,真是不孝子。
不孝吗……?
奈何没有回答,孝不孝,他不管,他只知道,他什麽都没错。乍听之下夏独活想要活下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他想活下去,他们不想吗?
「不过没关系,冬仔。」夏独活说,「就算你不愿贡献你目珠,有那麽一点不孝,咱也愿意原谅。」宽宏的度量,夏家人的宽容建立在对象对自己有利的份上,奈何很清楚这一点,在夏独活开口的一瞬间就开始想着要怎麽才能把身後的傻子平安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他对於夏家,已经没有什麽可以给,不管是眼睛鼻子嘴巴还是心,全都是被剜出又再捡回来用的废品,这样的东西,夏家不会要。
也就是说,夏独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理由,不是他,而是後面的h泉。
「为着赎罪。」夏独活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怜惜,怜惜眼前已经无路可退的守桥人,凄惨的模样,果然当初将这囝仔坏了送走,是正确的决定。
只可惜了,没将他连着魂魄抹去,否则也不会有谁来将从他身上剜下来的东西抢回去。
g,这都是那小傻子的,不还来你试试!
可惜了那副心肝,YAn红YAn红的,拿在手里还能烫手,果然是年轻囝仔。
「把你後面的囝仔——」
「你想g什麽?」还没等到夏独活说完,奈何先一步打断他,冷着一张脸问。h泉身上也是什麽都没有,他到底想要什麽?
夏独活咧嘴一笑,「不要什麽,只要让你後面的孩子给我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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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眉头皱的Si紧。
冬仔、来,给爷爷拉琴。他饿了好多天,还以为爷爷忘记他,年幼如他,怎麽能想到慈祥和蔼的爷爷一直都在门後看着他哭、看着他笑,哭是因为痛,笑是因为终於不痛了,麻木了。好开心,终於不痛了。
他拖着脚步走向那个华美的大房间,真是厉害,原来像爷爷这样,就可以住大房间,不像他,因为太笨了、太傻了、太没用了,所以只能缩在报纸堆。
他每一个步伐都提心吊胆,自己这麽脏,还是个坏小孩,怎麽能踏在这麽柔软的地面?
要是能住那麽大的房子、能吃饱,他长大也要像爷爷一样。他开开心心的让爷爷打断他的腿脚,只因为爷爷说这样子才能长高,会吃苦的孩子,才会有好未来。
他开开心心的学爷爷要他学的所有东西,唱歌跳舞,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他都学过,学的满身是血满脸是泪,也没有停止。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因为爷爷这样子告诉他,还m0m0他的脑袋,语气很温柔,冬仔以後,要变成可以吃饱睡饱的人啊。
所以,就算苦痛,也是为了未来。
他进去房间,发现爷爷正端坐在一头,手边有三把琴,琴上有着斑驳的花纹,奇异的美。
冬仔,听说你喜欢弹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问他。
他点头,说对,他喜欢。不只是琴,只要是音乐,他都喜欢。
b起奏曲,他更Ai唱歌。
那,来吧,奏给爷爷听。爷爷伸手b划了旁边的三把琴,他上前去,挑了其中一把,跪下来,深x1一口气,凭着印象,拉出自己最擅长的曲子。
不过很奇怪,那琴声听起来,似乎是个nV人在哭泣,cH0UcH0U噎噎,痛哭失声,他尽可能的想温柔的拉琴,好让那nV人不要再哭了。
但是那哭声,还是一直持续到一曲结束。
真好、真好。爷爷拍着手,表情似乎很开心,很久很久之後,奈何才明白,那个一点都不是开心的表情,那只是赐予年幼的他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奖赏——也只是唇角g起弧度罢了,就能让他觉得得到了所有。
傻子,蠢的要Si。
冬仔果然很厉害。夏家的帝王慈祥说着,看着孙子也跟着露出笑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跪到双腿发麻无知觉的脚。
那麽,再换一把吧。帝王指着身旁剩下的两把琴。於是他跪着爬去,因为站不起身,又再挑了一把琴。
这把琴b较大点,也b较重一点,拿在手心沉甸甸的,跟刚刚的琴b起来,多了点血气方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开始拉曲子,一拉,就听见了男人低低啜泣的声音,与nV人的悲恸嚎啕不同,男人的哭声含蓄。
只是听了,还是很让人难过。
又是一首曲子拉完,又是爷爷抚掌称好,他有一瞬间有种错觉,自己是最受人疼Ai的孩子,有慈祥的爷爷愿意给他笑容。
冬仔,你奏的曲子真是太bAng了。毫不吝惜称赞的话语,夏家帝王和蔼的形象深植人心。
来、再一曲,就用这把吧。爷爷将剩下的一把、最娇小的琴推向他。
他毫不犹豫,马上接过,端坐在至亲的爷爷面前,等着爷爷说开始,他就开始奏。
很奇怪。
这次的琴声又不像前两个了。
就像是囝仔在哇哇啼哭,嘶哑的嗓音不叫阿爸、也不叫阿妈,只口口声声呼唤着阿兄。
说很疼、说想Si,说想离开。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因为他有时候也觉得疼,也觉得想Si,也觉得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爷爷说,苦过之後,他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所以他也照样安抚那个不知道在那里的孩子。
没事、没事。这里有爷爷,这里有阿兄,没事、没事。
他没有当过别人的哥哥,但是他总觉得囝仔就是要安抚,m0m0囝仔的头,要乖乖、要听话,哥哥给你秀秀。
他一边拉着曲子,一边给不知道存在在哪里的孩子说着话。
乖啊、乖啊。
你看,哥哥就是乖乖地,所以爷爷才会笑。
爷爷笑了,就可以吃饱啦。
然後,孩子渐渐不哭了。他没注意到面前的老人表情有异,只是在曲子结束之後仰起头来看着夏家帝王,等一个称赞。
只是这次爷爷似乎愣了b较久一点,才回过神来给夏冬m0m0头。
冬仔知道有一首歌怎麽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问什麽?爷爷装作神秘的样子,给了他一本破旧的谱子,上面没写名字,他翻开来,很复杂,没学过。
这首曲子,爷爷好想听啊。
复杂的琴谱,没关系,他想着,只要爷爷开心,他也开心,为了让爷爷开心,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像上次,他看见爷爷因为他跌跤了大笑。
所以他就从一楼跑到三楼,一次跌三楼,爷爷果然笑得很开心,说冬仔真是聪明,最喜欢冬仔这样的孩子。
他抱着琴谱,跪下来,磕头三个,谢谢爷爷,愿意给他这麽bAng的琴谱,他好喜欢。
说着说着,爷爷站起身,要琴的话,就来跟爷爷说。爷爷给你。
慈祥的老人这样说道,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去。
大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他有点失望,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练好了这本谱子,他就可以再看到爷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在一个礼拜之後。
他再也不想看见那个人。
奈何想着,那一天,他被叫去,夏独活问他是不是学会了那本曲子?
他说是,很开心的要让夏独活给他一把琴。
夏独活也不说话,笑眯眯地,带着他到一个房间。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样的景象,甚至第一次看见地狱血池而毫无惊讶,也都要归功於那一眼。
真真正正的一眼千年,看去了,就忘不掉了。
那些流着血的人们,眼中的绝望、看向他的冀求,还有夏家帝王的满眼玩兴。
那个房间里,关着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nV人、一个小孩。
他们哭着,似乎是一家人,nV人疯了Si的想要扑向自己可怜的孩子,孩子一边哭着,一边对着他喊,阿兄、阿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他才认出来,那是他身边曾经有过的玩伴。他叫他阿弟,他叫他阿兄,两个人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只是後来,夏独活说他阿弟有病得治,要带走,所以他们分了开,直到现在才见面。
他不敢置信看向旁边的爷爷,却只见到夏独活用愉悦的语气告诉他,等等、再等等,琴就快要做好了。
什麽琴?为什麽快要做好了?
他很茫然。呆滞着看着夏独活指着nV人的笼子,冬仔,我记得,你那时候第一把选的就是nV人琴吧?
什麽?什麽nV人琴?
他还是没有回神,不过夏独活也没有在意,招了手,旁边跑来两个壮丁。一人一把刀。
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孩子的哭嚎,男人的啜泣,还有nV人一声久久无法消散的尖声苦喊嘎然而止。
他看着nV人的眼睛瞠大,没Si,只是痛不yu生,痛的发不出声音来。
他看着nV人的骨头被一根一根cH0U出,做成了琴的模样,然後cH0U出了筋,张成了弦,剥下来的皮做成琴面。
nV人喘息,大口的想x1取空气,刺耳的尖叫没有止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他看着那把nV人做成的琴头被雕刻上囚牛。
上面有斑驳的花纹。
全都是血迹。
要是在七天前,他会说,真是把好琴,好bAng的琴、好美的琴。
但现在,他什麽也说不出来。
夏家帝王看着他微笑,要他拉琴。
他的手在发抖,但是他看着爷爷的眼神,突然开始惧怕自己也会成为下一把琴。
於是就算在发抖,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拉起了似乎还温热着的琴。
nV人还在那边哀号,身上的骨头被cH0U、身上的筋被拔,T无完肤的人类跪爬在地上,泪流满面,听着自己做成的琴声永远沉睡。
一首曲子短短的,他奏起来却彷若隔世,好不容易结束了,他再也没有胆子抬头去看爷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独活叫他回去,等明天再来。
於是他整个晚上都坐在自己的报纸堆上,满脑子都是那个哭泣的nV人,还有手上的温热触感,明明就应该是人T的温暖,但他却觉得,滚烫的吓人,似乎nV人Si前所有的怨恨,全都被他背负到身上。
第二天,他又被叫回去了,他知道这次是谁会变成那把琴。
他再度呆愣着看着那个男人被cH0U出骨头做成琴,还是一样,在琴头上,一条囚牛盘踞着,张狂威武。
琴声,依旧发出了男人的怒吼、男人的啜泣。
那个被剩下来的孩子、那个他的阿弟,已经放弃了哭泣,只是口型,还是一遍一遍,呼唤着阿兄。双亲在自己身旁变成了他手中的乐器。那个傻阿弟,还是叫着他。
希冀他可以放过他。
他的手上越来越烫了。
是血、全都是血。琴拿在手里的感觉很沉重,有一条命那麽重。
夏独活说着他真乖、他真好,他却什麽都感觉不到。夏独活把他的房间移到了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有大床、有暖气,还有大浴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什麽都没用。
他不配,所以他睡在地上。蜷缩在一起,想过去八年来,每年没月的自己。
接着是最後一天。
他拖着脚步,跟着夏独活,来到那个关着他阿弟的房间。
冬仔,看,今天拉完琴,你就会变成了不起的人。
他已经不想去相信了。这个人说的话,还有哪里可以信?
他什麽也不能做,看着孩子沉默着被支解开来,张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口里喃喃念着阿兄、阿兄,同时看着自己做成的琴被交到他手中。
娇小的琴,娇小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的掌心好像快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