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是回来了。」
蓦地,一道苍老嗓音这样说道。
奈何背脊一阵发麻,一瞬间脑袋内轰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畏惧情绪直接迸发,闪过很多片段,不是血、就是尖叫,都是他自己的。
就算是这样,还是伸出手,将h泉拉到自己旁边。
h泉茫然一脸,他怎麽没有听见脚步声?不过他没提问,乖乖的站到奈何身後。
h泉不可能听到的……奈何想着,人的脚步声总是随着魂魄重量深深重重,命途走到日暮,早就该烟消云散,脚步总是轻浅,就怕重了,会惊扰地下的阎王来g魂。
「冬仔。」突然出现的老人从另一头出现,也就是奈何他们来的方向,「本来要你像冬天一样过去就不要再回来,没想到轮过四季之後,你还是回来了。」
冬仔、冬仔……
叫什麽冬仔!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叫你春秋!
两个亲昵的字在脑袋里炸开,奈何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回控制自己发声的权力,「你哪位?」眯起眼睛,还在颤抖,守桥人再度把自己武装起来,冷眼看着出现的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发苍苍,佝偻着背脊,脸上有斑,半Si不活的模样,两颗眼珠子混浊灰白,理应看不见,却能独自走到这里,不是还能看见,就是对这地方熟悉至极。
「好久不见啊……冬仔,都长这麽大啦。」慈祥的嗓音这样说,语气里一点欢快都没有,只有表面上的慈祥,内里的Y冷让奈何直接连接上很久远之前的记忆。
冬仔、冬仔,让爷爷看看,你又长高多少啦?
呦!冬仔,打断脚骨再重长是不是很有用啊?你又长高了三公分呢!
冬仔,要爷爷怎麽杀Si你呢?爷爷正烦恼呢!
唉呦,爷爷的心肝冬仔啊——
「爷爷」的心肝,就真的是他的心还有肝。备用的。替换的。养着预备起来的。
「喔,都忘了你不记得爷爷了。」看奈何没有回应,老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看爷爷这记X,真是对不住啊。」
不,一点都不用对不住。
奈何把h泉拉到自己身後。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模样不同,语气与气质却如同他熟悉的那人的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弯起眉眼,露出无牙的笑容,枯槁的毛发、乾瘪松弛的皮肤,「我是阿活爷爷啊、冬仔、忘记了吗?」
咱的名是夏独活。三个字,他狠狠地默念着,是他亲人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什麽,念出口中却连一点牵挂也没有。
他曾经求着这人快Si,却换来一句嘲笑,傻春秋,你要他不Si,他才能生不如Si啊。
於是他改了愿望,拜托,不要让这人Si,要让他生不如Si。
所以,忘记?怎麽可能忘记?
奈何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逐渐变了。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给你名字,还教你唱歌跳舞的啊。」老人的语气欢快,好似真的有这麽快乐的童年。
要是真有这麽开心就好了。
奈何有时候也不禁这麽想。但很可惜,事实就是这麽残酷,奈何的童年不存在。
「还记得爷爷教你拉琴吗?」老人微笑说道,称赞小孩子不遗余力,就是要称赞,那些囝仔才会卖命努力,「冬仔,你的琴拉的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什麽?全都是些人类哭号,也只有这些垃圾会觉得好。
「对啦,你还不知道爷爷现在的名字吧?」老人和蔼说道,「爷爷现在叫做夏独活,还是阿活爷爷喔。」
又是这个名字,彷佛这人从头到尾都应该独自活着。
奈何皱起眉头,「你为什麽……你强占他的R0UT?」他算是Ga0清楚怎麽回事了。
他本身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是更早更早以前,可以回溯到五百年前那个时代的人。
这个时代的「夏独活」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夏冬就是他。
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贪恋生命的夏家人,夺了自己後代的身子,继续活下去,至於身T原本的主人?不用说,应该早就散尽了。
思考至此,奈何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丢到冰水中一样全身发麻,为了夏家对自家人野心狠而怕,为了另一件事更怕。
会不会、现在所有的夏家人,都还是原本那些?
「冬仔,你在想什麽,爷爷都知道喔。」夏独活呵呵笑了,捻着白须,「看在当初你乖乖的让爷爷剥皮做成娃娃,那麽乖巧听话的份上,爷爷就告诉你吧。」教导自己的子孙,夏独活的嗓音慈祥和缓,听在奈何耳中只想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剥皮做成娃娃……这也难怪了,他下地狱时这麽寒冷,还以为是不给衣服穿,没想到是连皮都没有。
「很久很久以前啊……」慈祥老人说起古时候的故事,不过奈何很清楚,对眼前的老人来说,那个很久很久以前,即是属於他的时代。
「仙仔给了夏家一把大锁,锁住了咱的魂魄。」老人说,「咱可以Si,但是不得投胎。咱可以修行,却上不了天。」
说着说着,老人得意地大笑起来,乾瘪的笑声在空气中扭曲,乾燥沙哑。
「天上仙人以为这样就可以罚到咱,愚钝的神明,就没想过咱可以拿走身T,活落去。」
不、不是。
奈何可以很肯定的说,天上神只不是没想过,而是打从心底想要相信一次眼前的老人,信他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只要眼前的老人不要去抢夺後代子孙的身T,选择安分的成为无法散去的魂魄飘摇在天地之间,或许哪天神只垂怜,会将大锁拿去。
可没想到,人类的思维难解,缠缠绕绕的万千思绪神也无法可解,就这样放着个无心冷血的家伙在人世,本就混沌的地方更添上了无常世事。
是该拿了锁呢?还是继续锁着那条无法无天的命?
要是拿了锁,让这罪大恶极的人入了轮回,哪日要是这个恶人修了仙、成了神,搅乱了天界、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彷佛听见了来自天界的挣扎犹豫,神只不是万能,祂们学着人类又哭又笑有情有Ai,纵使无心,也不可能对幼崽做出惨绝人寰的事。
而眼前这个心口正跳动着滚烫热血的老人,才是天地之间最无情义的人。如同他的名字夏独活,他独活,其余皆得Si。
「所以啊、冬仔。」夏独活温声笑道,「爷爷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想要活下去?
奈何全身都在发抖,不是气的,是怕的,h泉在他背後明显感觉到,只能更加用力把发冷cH0U蓄的掌心攒在手里。
「你……」既然只是想活下去,为什麽,要把他也跟着毁去?
「我做错什麽了。」奈何知道问这个也没什麽意义,但是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做错什麽了?他们做错什麽了?Si这麽多人?
「冬仔做错什麽了?」夏独活的表情露出了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喔了声,「喔——冬仔、冬仔——」他拄着拐杖,叩叩叩的敲打石面。
「差点忘啦,那时候,恁阿母不是破病吗?」老人家说的「阿母」,是奈何的母亲——实质上的母亲,由奈何来说,应该是哺育他九个月的母亲,再之後便没什麽印象,只知道曾经他阿母会抱着他唱婴婴啊困,一暝大一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恁系伊囝仔,理应救恁阿母。」混浊的眼神,夏独活叹着,「要是你早点同意,让咱剜去你的目珠,贡献你的耳朵,也许你阿母就不会Si。」
骗鬼。
奈何虽然看不见,但明明在被褪去一层皮之前有听见那nV人的声音。
甘Si了?
还没。
连个目珠耳朵都不给,真是不孝子。
不孝吗……?
奈何没有回答,孝不孝,他不管,他只知道,他什麽都没错。乍听之下夏独活想要活下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他想活下去,他们不想吗?
「不过没关系,冬仔。」夏独活说,「就算你不愿贡献你目珠,有那麽一点不孝,咱也愿意原谅。」宽宏的度量,夏家人的宽容建立在对象对自己有利的份上,奈何很清楚这一点,在夏独活开口的一瞬间就开始想着要怎麽才能把身後的傻子平安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他对於夏家,已经没有什麽可以给,不管是眼睛鼻子嘴巴还是心,全都是被剜出又再捡回来用的废品,这样的东西,夏家不会要。
也就是说,夏独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理由,不是他,而是後面的h泉。
「为着赎罪。」夏独活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怜惜,怜惜眼前已经无路可退的守桥人,凄惨的模样,果然当初将这囝仔坏了送走,是正确的决定。
只可惜了,没将他连着魂魄抹去,否则也不会有谁来将从他身上剜下来的东西抢回去。
g,这都是那小傻子的,不还来你试试!
可惜了那副心肝,YAn红YAn红的,拿在手里还能烫手,果然是年轻囝仔。
「把你後面的囝仔——」
「你想g什麽?」还没等到夏独活说完,奈何先一步打断他,冷着一张脸问。h泉身上也是什麽都没有,他到底想要什麽?
夏独活咧嘴一笑,「不要什麽,只要让你後面的孩子给我奏一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奏曲……当初他也是这麽说。
奈何眉头皱的Si紧。
冬仔、来,给爷爷拉琴。他饿了好多天,还以为爷爷忘记他,年幼如他,怎麽能想到慈祥和蔼的爷爷一直都在门後看着他哭、看着他笑,哭是因为痛,笑是因为终於不痛了,麻木了。好开心,终於不痛了。
他拖着脚步走向那个华美的大房间,真是厉害,原来像爷爷这样,就可以住大房间,不像他,因为太笨了、太傻了、太没用了,所以只能缩在报纸堆。
他每一个步伐都提心吊胆,自己这麽脏,还是个坏小孩,怎麽能踏在这麽柔软的地面?
要是能住那麽大的房子、能吃饱,他长大也要像爷爷一样。他开开心心的让爷爷打断他的腿脚,只因为爷爷说这样子才能长高,会吃苦的孩子,才会有好未来。
他开开心心的学爷爷要他学的所有东西,唱歌跳舞,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他都学过,学的满身是血满脸是泪,也没有停止。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因为爷爷这样子告诉他,还m0m0他的脑袋,语气很温柔,冬仔以後,要变成可以吃饱睡饱的人啊。
所以,就算苦痛,也是为了未来。
他进去房间,发现爷爷正端坐在一头,手边有三把琴,琴上有着斑驳的花纹,奇异的美。
冬仔,听说你喜欢弹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问他。
他点头,说对,他喜欢。不只是琴,只要是音乐,他都喜欢。
b起奏曲,他更Ai唱歌。
那,来吧,奏给爷爷听。爷爷伸手b划了旁边的三把琴,他上前去,挑了其中一把,跪下来,深x1一口气,凭着印象,拉出自己最擅长的曲子。
不过很奇怪,那琴声听起来,似乎是个nV人在哭泣,cH0UcH0U噎噎,痛哭失声,他尽可能的想温柔的拉琴,好让那nV人不要再哭了。
但是那哭声,还是一直持续到一曲结束。
真好、真好。爷爷拍着手,表情似乎很开心,很久很久之後,奈何才明白,那个一点都不是开心的表情,那只是赐予年幼的他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奖赏——也只是唇角g起弧度罢了,就能让他觉得得到了所有。
傻子,蠢的要Si。
冬仔果然很厉害。夏家的帝王慈祥说着,看着孙子也跟着露出笑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跪到双腿发麻无知觉的脚。
那麽,再换一把吧。帝王指着身旁剩下的两把琴。於是他跪着爬去,因为站不起身,又再挑了一把琴。
这把琴b较大点,也b较重一点,拿在手心沉甸甸的,跟刚刚的琴b起来,多了点血气方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开始拉曲子,一拉,就听见了男人低低啜泣的声音,与nV人的悲恸嚎啕不同,男人的哭声含蓄。
只是听了,还是很让人难过。
又是一首曲子拉完,又是爷爷抚掌称好,他有一瞬间有种错觉,自己是最受人疼Ai的孩子,有慈祥的爷爷愿意给他笑容。
冬仔,你奏的曲子真是太bAng了。毫不吝惜称赞的话语,夏家帝王和蔼的形象深植人心。
来、再一曲,就用这把吧。爷爷将剩下的一把、最娇小的琴推向他。
他毫不犹豫,马上接过,端坐在至亲的爷爷面前,等着爷爷说开始,他就开始奏。
很奇怪。
这次的琴声又不像前两个了。
就像是囝仔在哇哇啼哭,嘶哑的嗓音不叫阿爸、也不叫阿妈,只口口声声呼唤着阿兄。
说很疼、说想Si,说想离开。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因为他有时候也觉得疼,也觉得想Si,也觉得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爷爷说,苦过之後,他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所以他也照样安抚那个不知道在那里的孩子。
没事、没事。这里有爷爷,这里有阿兄,没事、没事。
他没有当过别人的哥哥,但是他总觉得囝仔就是要安抚,m0m0囝仔的头,要乖乖、要听话,哥哥给你秀秀。
他一边拉着曲子,一边给不知道存在在哪里的孩子说着话。
乖啊、乖啊。
你看,哥哥就是乖乖地,所以爷爷才会笑。
爷爷笑了,就可以吃饱啦。
然後,孩子渐渐不哭了。他没注意到面前的老人表情有异,只是在曲子结束之後仰起头来看着夏家帝王,等一个称赞。
只是这次爷爷似乎愣了b较久一点,才回过神来给夏冬m0m0头。
冬仔知道有一首歌怎麽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问什麽?爷爷装作神秘的样子,给了他一本破旧的谱子,上面没写名字,他翻开来,很复杂,没学过。
这首曲子,爷爷好想听啊。
复杂的琴谱,没关系,他想着,只要爷爷开心,他也开心,为了让爷爷开心,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像上次,他看见爷爷因为他跌跤了大笑。
所以他就从一楼跑到三楼,一次跌三楼,爷爷果然笑得很开心,说冬仔真是聪明,最喜欢冬仔这样的孩子。
他抱着琴谱,跪下来,磕头三个,谢谢爷爷,愿意给他这麽bAng的琴谱,他好喜欢。
说着说着,爷爷站起身,要琴的话,就来跟爷爷说。爷爷给你。
慈祥的老人这样说道,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去。
大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他有点失望,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练好了这本谱子,他就可以再看到爷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在一个礼拜之後。
他再也不想看见那个人。
奈何想着,那一天,他被叫去,夏独活问他是不是学会了那本曲子?
他说是,很开心的要让夏独活给他一把琴。
夏独活也不说话,笑眯眯地,带着他到一个房间。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样的景象,甚至第一次看见地狱血池而毫无惊讶,也都要归功於那一眼。
真真正正的一眼千年,看去了,就忘不掉了。
那些流着血的人们,眼中的绝望、看向他的冀求,还有夏家帝王的满眼玩兴。
那个房间里,关着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nV人、一个小孩。
他们哭着,似乎是一家人,nV人疯了Si的想要扑向自己可怜的孩子,孩子一边哭着,一边对着他喊,阿兄、阿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他才认出来,那是他身边曾经有过的玩伴。他叫他阿弟,他叫他阿兄,两个人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只是後来,夏独活说他阿弟有病得治,要带走,所以他们分了开,直到现在才见面。
他不敢置信看向旁边的爷爷,却只见到夏独活用愉悦的语气告诉他,等等、再等等,琴就快要做好了。
什麽琴?为什麽快要做好了?
他很茫然。呆滞着看着夏独活指着nV人的笼子,冬仔,我记得,你那时候第一把选的就是nV人琴吧?
什麽?什麽nV人琴?
他还是没有回神,不过夏独活也没有在意,招了手,旁边跑来两个壮丁。一人一把刀。
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孩子的哭嚎,男人的啜泣,还有nV人一声久久无法消散的尖声苦喊嘎然而止。
他看着nV人的眼睛瞠大,没Si,只是痛不yu生,痛的发不出声音来。
他看着nV人的骨头被一根一根cH0U出,做成了琴的模样,然後cH0U出了筋,张成了弦,剥下来的皮做成琴面。
nV人喘息,大口的想x1取空气,刺耳的尖叫没有止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他看着那把nV人做成的琴头被雕刻上囚牛。
上面有斑驳的花纹。
全都是血迹。
要是在七天前,他会说,真是把好琴,好bAng的琴、好美的琴。
但现在,他什麽也说不出来。
夏家帝王看着他微笑,要他拉琴。
他的手在发抖,但是他看着爷爷的眼神,突然开始惧怕自己也会成为下一把琴。
於是就算在发抖,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拉起了似乎还温热着的琴。
nV人还在那边哀号,身上的骨头被cH0U、身上的筋被拔,T无完肤的人类跪爬在地上,泪流满面,听着自己做成的琴声永远沉睡。
一首曲子短短的,他奏起来却彷若隔世,好不容易结束了,他再也没有胆子抬头去看爷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独活叫他回去,等明天再来。
於是他整个晚上都坐在自己的报纸堆上,满脑子都是那个哭泣的nV人,还有手上的温热触感,明明就应该是人T的温暖,但他却觉得,滚烫的吓人,似乎nV人Si前所有的怨恨,全都被他背负到身上。
第二天,他又被叫回去了,他知道这次是谁会变成那把琴。
他再度呆愣着看着那个男人被cH0U出骨头做成琴,还是一样,在琴头上,一条囚牛盘踞着,张狂威武。
琴声,依旧发出了男人的怒吼、男人的啜泣。
那个被剩下来的孩子、那个他的阿弟,已经放弃了哭泣,只是口型,还是一遍一遍,呼唤着阿兄。双亲在自己身旁变成了他手中的乐器。那个傻阿弟,还是叫着他。
希冀他可以放过他。
他的手上越来越烫了。
是血、全都是血。琴拿在手里的感觉很沉重,有一条命那麽重。
夏独活说着他真乖、他真好,他却什麽都感觉不到。夏独活把他的房间移到了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有大床、有暖气,还有大浴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什麽都没用。
他不配,所以他睡在地上。蜷缩在一起,想过去八年来,每年没月的自己。
接着是最後一天。
他拖着脚步,跟着夏独活,来到那个关着他阿弟的房间。
冬仔,看,今天拉完琴,你就会变成了不起的人。
他已经不想去相信了。这个人说的话,还有哪里可以信?
他什麽也不能做,看着孩子沉默着被支解开来,张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口里喃喃念着阿兄、阿兄,同时看着自己做成的琴被交到他手中。
娇小的琴,娇小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的掌心好像快烧起来了。
一个人的T温是三十六度,他的手上,有超过百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麽滚烫,要怎麽样,才能拉琴?
他的双眼开始模糊,手脚颤抖,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错误。
夏独活看起来很不开心。
你太让我失望了。夏独活的眼神一下子没有了温度,看着他就像看着路边的垃圾。
他没有反驳,他让爷爷失望了,是他的问题。
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再用这样子的琴。
拉琴?夏独活冷笑,跟当初慈祥的模样完全无异,只是周身的气场、周身的温度正在下降,降到最低点,咱系王家,王家人不奏曲奏乐,只要会做王就好。
他被带离开那座g0ng殿,到了远离g0ng殿的地牢。没有谁会再过来。
一直到地牢的门被关起,四周一片黑暗,他才真正哭出声来。
好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可怕。
好可怕。
他知道了,当初夏独活拿给他的,究竟是什麽东西。
难怪、难怪会有哭声。
琴,是真的在哭。
他跪在那个只有一张椅子的地牢里,手心灼热的像要烧起,四肢百骸皆是错误。
他就是错误,他是个大罪人。
琴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
他也跟着哭了。哭到沙哑嗓子坏去,也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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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季看着满屋子的木箱人偶。散发着一GU难闻的味道。
她走近几步,发现那些人偶不太对劲,她弯腰,去看离自己最近一个的人偶。
有毛发、有毛细孔,就差在这些人偶里头没有血r0U,要不然,它们的皮肤b真的像是塞入两颗眼珠就能活过来。
「……是人?」再度抬起头来看着那些悬挂在房梁上的「人偶」,尧季意会过来。
虽然有些乾瘪,颜sE也不太对劲,但是,这些全都是真人制成的人偶,皮肤被用某种方式完整褪下,底下的r0U身不知道跑去哪里,留下这些空壳子在这边晃荡。
一意识到自己面前的都是些什麽东西,尧季的脸上一片惨白,往後跌坐到地上,一GU反胃感涌上,乾呕却也呕不出什麽来。
那些人偶全身光lU0,皮囊里面不知道被塞了什麽东西而鼓起,肿胀成奇怪的形状,大张的口里塞着乾草一类的东西。眼窝空洞,眼珠子不知道跑去哪里。
几十具、几百具,从天花板垂挂下来,在无风的室内轻轻晃动,也许是错觉,尧季总觉得自己听见了它们在哀嚎的声音。
这面人墙,窸窣窸窣地说着它们自己的话。
阿弃陛下说她要知道她父母,就要来这里,意思就是,这里难道也有她阿爸阿母?她阿爸阿母是这些人皮偶?
她其实不怎麽记得自己Si前是什麽样子,她只知道自己Si了,然後记忆一片空白,接着就看见了尧岁。尧岁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把她带回了天g0ng,告诉她:「以後,都是你的。」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她才回过神,对了,她的爸妈呢?那些妖崽都有父母,为什麽她什麽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尧季的脑袋还是转不过来,她看着随自己过来的小囝仔一个一个钻进人皮偶之间,各自停在一个偶旁,满眼悲怆。似乎是想钻入T内,却毫无办法,最後莫可奈何,只能轻轻趴伏在自己的皮囊上,小心翼翼的,怕弄坏了。
蓦地,一只冰凉小手拍了拍尧季的肩膀。尧季小朋友身子一僵,以为是有什麽要抓她,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什、什麽?」她连忙回头去看,发现是个只剩下半身的囝仔,那囝仔看不出来模样,张着嘴哑哑两声,扯了扯尧季的衣袖。一副要她跟上去的样子。
尧季腿还是软着的,看这囝仔着急,四肢并用好不容易站起来,马上被那剩下半身的囝仔拉着往前。一路上经过了许多悬挂着的人皮偶,尧季全都小心翼翼地躲过了。
最後她被带到一个大木箱前。木箱上还坐着另一具塞着东西的人皮偶,皮偶没了四肢,只有空洞的眼窝跟身T,破洞的部分被用红线缝的Si紧,颈上挂了个牌子,写着「夏豸」两个字,旁边还有个缺少四肢的囝仔爬在上面。
尧季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伸出手,拿起那具人偶,「对不起。」她低声道歉,尽量不去想人皮在她手上留下的触感。
这只是具小孩皮偶,重量很轻,但也没有一般孩子的重量,里面可能真的只是塞了什麽很轻的东西填充……到底要做这些娃娃做什麽?
尧季想不透,她也不可能想透。
把那具人皮偶放到地上,皮偶旁边的囝仔又爬回自己身T上,安静蜷伏着。
「别哭、别哭……」尧季忍不住小声说,「鬼哭伤魂……会魂飞魄散的。」
也不知道那个囝仔有没有听懂,囝仔的魂身颤了两下。
尧季转回脑袋去看前面这个木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不是木箱。
尧季现在才看清楚那些她以为是木箱的东西是什麽。
一个一个,都是棺木,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那是木棺。小小的,尺寸应该只装的下小孩。
囝魂趴在那个棺木上面,拍了拍棺盖,见尧季没有反应,又多拍了几下,催促前面这个时不时就发呆的人快点帮它开棺。
「你……要我打开吗?」尧季不懂鬼话,想办法Ga0清楚这个囝仔要告诉她什麽。
囝魂点点头,往後退开一点,明显就是要让出空间来给尧季。
开、开棺吗……
天上的小公主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盗墓人才会做的事。颤抖着手伸出去,碰上冰冷棺盖,本以为应该很难打开,没想到这里的棺木早就破烂老旧,一扳就碎了一角。尧季看了看满手木屑,心一横,直接拉开了棺盖。
里面是下半身……应该是下半身,只剩下腿骨,其他的残皮碎r0U已经化作黑sE粉末。
很奇怪,本来应该只有装着屍T的棺木里面还有几根生锈了的长铁钉,散在一旁。
「……你的另一半呢?」愣愣地开口,尧季忍不住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囝魂哇哇两声,又往旁边爬去,拍了拍另一个棺木。同样也是个小孩棺。
……在那里?
尧季愣了愣,躲过几个在无风的室内自己摆动的人皮偶,到另一个棺目前,这一个也同样的破烂,这次就不用做什麽心理准备了,尧季伸出手,将棺盖揭开。
掀开来,里面是几个半身骸骨。
「……这些都是你吗?」想也知道不可能。
尧季转头去看那囝魂,囝魂点点头,又摇摇头,指着棺木外头要尧季看。
尧季低下头,发现棺木角落有刻字,是三个名字。
夏残、夏怨、夏殁。
也就是说,是三个人的骸骨。
「那,你是哪个?」尧季分不出来哪一半边是哪一半边,每个人的头颅都只剩下白骨,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只是这三个头骨,一个碎了一半,一个颈上有麻绳,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该不会是这个吧……」
尧季看向最後一个,脑袋上有六七根长铁钉,全都生锈变成黑褐sE,左右眼各一根,耳朵的位置各一根,鼻子那里也有两根,嘴里再cHa一根,再往下一点,喉管的位置也有,钉子的样子跟刚刚看到棺木里面的一模一样。
Si的破破烂烂的,这样子的cHa法,很痛吧。
尧季忍不住m0了m0自己的脸,要是被这样cHa着,说不定还不能马上Si,就这样看着自己流血,什麽都看不见听不到,空气也没有……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还真的希望能早点Si去。
反正活着也没什麽意思。
囝魂似乎很开心,点点头,安稳的躺到自己的屍T旁边。
尧季看的鼻酸,这里的都是囝仔,会Si在这边,代表他们跟她一样,都没有阿爸阿母,要是有的话,肯定会护着他们不让他们Si在这种鬼地方。
「那些人,都把杀掉的小孩丢在这里吗?」
尧季问。囝魂给了肯定的答案,咿咿呀呀的b画着,说这边一直都是夏家收藏品待着的地方,夏家千百年来都一直在这里实验,也许是实验防腐技术,或只是单纯的想看他们哭,在这里断气的孩子很多,在地下室的孩子更多,夏家人将他们盖棺,没有入殓,堆放在这里让它们就这样存在,人的皮囊里塞着木屑乾草,棺木里的则是太过破烂没办法缝成娃娃。
缝成娃娃的那些,通常都是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拔出来然後才Si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知道我阿爸阿母在哪吗?」尧季问,想也知道在这里找到的不会是活人,不过就算是Si人,她也想证明自己有父母。
也许还抱着一点希望,说不定她的父母就是为了护她而Si。
囝仔指着另一头的棺木。
「那边?」
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皮偶,尧季走过去,发现了几个b较新的棺木,散发出诡异的味道。
她弯下腰,想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夏妓……?」好难听。会是她阿母的名字吗?
但是这个棺木这麽小,会是一个大人的棺木?
她皱皱眉头,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到她旁边的半身囝仔又再度趴到上棺木上面拍了拍,这个姿势尧季很熟悉,就是要她开棺的意思。
「这个是谁?」尧季好奇问,「连这个也要打开吗?」她伸出手,可能新封没多久的棺,盖的很紧,她花了点时间才终於推开棺木一角。
臭味扑鼻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尧季撑在棺盖上喘了几口气,再度使力将棺盖整个打开。
「欸?」
尧季一愣。
棺里面躺了个nV孩,大概十几岁的年龄,不知道怎麽保存的,只有一点。
nV孩全身上下都是裂口,有的缝起来有的没缝,有缝的都是用红线,没有缝的可以看见里头的肌r0U组织。
「夏妓?」
囝魂点头。
「她是夏妓?」尧季指着脸皮被掰开的nV孩,看着怵目惊心,眼珠子被挖空——这里的囝仔眼珠子都被挖空,就像是夏家人作贼心虚,害怕这些孩子将所见所闻带到下一世说给世人听,不管是用红线还是直接拔去眼珠,都执意要阻断这些囝仔的生路。
「如果她是夏妓。」尧季看着眼前Si的难看,一点尊严也无的nV孩。声音在颤抖,脚步往後退了几步。
为什麽,长的跟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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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那天,尧岁用他恍惚的眼神看着她沉默很久,然後才给她两个字。
没有。
她不信邪,所以她离开天g0ng,离开城墙,离开那个她有记忆以来一直都安和平定的地方。
她在四方街遇上了不会再对她低头鞠躬的人们,第一次睡了沙发,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活的够惨,连个父母也不知道。
然後她才明白为什麽h泉对她说,她以为所有人都过得很好。
这些囝仔没了命,连身T也没有,她却在旁边担心着她没有父母会被嘲笑,也许还有点怜悯同情吧。
同情这些孩子还未活过就Si去,怜悯这些孩子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愿意保护。
悲悯的眼神假装成同情,看着这些没有骨r0U的孩子。
然後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夏妓、尧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听的名字、有她的模样,就连x口处她一直想问尧岁的、那个疤痕怎麽来的,现在也有了答案。
那是她Si的原因、是她上天的原因、是她成为天界公主的原因、也是她下来的原因。
这个疤是哪来的?她这样子问。
……尧岁没有回答,看表情,应该是在发呆,不然就是放空,总之心思已经在大千世界游走,暂时回不到天界。
为什麽我身上有很多疤?总不可能是自己跌出来的吧?一道一道很难看,尧岁虽然说没关系,但在她吵着说这样真的不行不能出去见人的时候,拎着医官回到她面前,一语不发,但意思很明显,有问题就去找医生,不要找天帝。
如果有父母,是不是不会身上满身伤?听说父母会为囝仔撑起一个家,做屋檐、做城墙,为囝仔挡去风雨,在幼崽远走高飞之前,将孩子捧在掌心,当作这世界的珍宝去看待。
……尧岁还是很恍惚,Ga0不清楚这样子的傻子为什麽可以成为天帝,上一届天帝明明脑子不错,怎麽会挑到这麽一个傻子。
她等半天等不到答案,正想放弃,就看见天帝缓慢的摇摇头。
她那时笃信所有父母都会为了囝仔无条件付出,所以只当天帝又在发疯。
尧岁。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咁有父母?迟疑了很久,她才终於问出这句话,她虽然满身伤疤,但她是有父母的吧?会疼她Ai她,把她当成心肝。
会把她捧上天顶,会将她当成公主。
天帝这次终於回答了,还是在顿了很久之後终於开口,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尧岁从来不说谎,他说什麽就是什麽,不想说他就不开口,不能说他就不说话,能说的,他一字不漏全都毫无保留。
所以她下界了。
在天顶往底下看,所有的父母对那些孩子都很好,抱着他们嘻笑打闹。不管往哪里看,父母都很好。
所以,她也许也能在那样的地方找到可以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父母。
现在,她找到了,在棺材里,找到自己的身T。
她该哭该笑还是该绝望?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问,就像以往无数次,当她一个人坐在河岸看着水面想着自己到底是来自哪里,又应该去到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背後就是会出现这样的嗓音。很低、很迟缓。
「嗯。」尧季不想回答太多,她不想要让那个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感觉会被笑。
天帝尧岁眯着眼睛,纡尊降贵到达夏家仓库。壮硕的身躯挤在一堆囝魂中间,很别扭,尤其是尧岁还一直小心着不要踩到那些小棺材。
「我没父母。」尧季说,终於还是抬起头来看着高大的天帝,後者没说话,小心翼翼坐下来,身边趴着很多囝魂。知道这个高大的男人一点都不凶恶。
「还Si在这里。」她说,指着自己那口棺材,「Si的好丑。」一点都不像是公主、也不像是谁的掌上明珠。
「跟垃圾一样。」
尧岁的眉头终於挑起一边,「……」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但还是什麽都没说。
「……我就是个垃圾。」尧季认清现实,没有谁会对她好,没有谁应该要对她好,所以她活该躺在这里。
「不是。」尧岁简短开口。尧季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天帝想要回应的是她前几句话,大概是她说自己是垃圾那句吧。天帝的脑袋不灵光,总是要一下子才能搭上线。
「我是。」尧季自己有种古怪的执着,很坚持,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破破烂烂的被丢在这里,她就是垃圾。
「……」尧岁乾脆不说话了,往自己怀里掏,掏出了一个小王冠。作工JiNg细,出自前面这个天帝的手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尧季一愣,那是什麽,她很清楚,在之前她吵着要当公主,尧岁什麽话都没有说,直接把自己头上那顶天帝冕摘下来放到她头上,不过被她嫌丑。
不要!这个不好!
现在想想,真是暴殄天物,天帝冕被自己说得一文不值,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大概是要遭天谴的吧?天打雷劈不为过。
只是因为她是天帝最疼宠的小囝仔,天雷也不敢放肆。
「你的。」尧岁的手指小心捧着那顶脆弱的皇冠,轻轻放到尧季脑袋上,天帝亲自为天界的小公主加冕。
这顶王冠本来天g0ng并没有,是在她吵着说要王冠之後,尧岁趁着上班审判罪人的时候偷偷在桌子底下刻的,照着小公主的喜好,有漂亮的雕花,还有钻石珠宝,天帝尧岁不要拿天g0ng宝库里的东西来充数,乾脆直接摘了天帝冕上的玉石作为缀饰。
太奢侈。
现在就连尧季也会这麽觉得。头上戴的冠一点都不重,跟尧岁头上那顶天帝冕b起来,她这顶有着天帝冕上玉石做妆点的王冠,轻如鸿毛。
於是尧季意识到究竟是谁把自己当成掌上明珠在看待,是谁帮她撑了一片天,天底下愿意将她当成公主的,也只有这一个。虽然脑袋痴傻,但是所作所为却温柔。
「尧岁……」天界来的小公主哭出声音来,哭的很难看、哭的很丑,不过天帝依旧不介意,把小朋友抱在怀里,捧在掌心,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Ai,不过有时候连条件也不用,他就会对她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天帝尧岁嗯了声,看看这个小公主,跟着那个地狱的守桥人下来这几天,好像长大不少,b较不会吵、也b较不会闹。虽然有多半是被人世险恶吓出来的,但尧岁总觉得自己来说她的父母就是把她变成这副破烂模样的元凶,这个小朋友也不会信,於是他让她自己亲眼看看。
虽然难受,但这就是事实。
「……尧岁。」抱着天帝哭了好一会儿,尧季才终於停止哭声,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嗯?」尧岁应声。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难怪她总觉得哪里奇怪,这里是人界,不是天g0ng。
尧岁眨眨眼,沉默。
尧季叹口气,这一个沉默,就要再等五分钟,等到天帝缓过来,才会回答她的问题。
於是在几分钟安静的停顿之後,尧季终於从天帝尧岁的口中听到两个字。
「找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帝落凡,只为寻找自己离家出走的小孩,这种事情说出来,任谁都不会相信。
「阿弃说,你们在这里,会遇到麻烦。」那个聪明的帝王从来没有出错过,「不殇虽然很想来,但是他出了点事。」好像被第一辅佐官强制禁足,不能离开阎王殿。
「对、奈何、还有……还有h泉……」尧季想起来,跟自己同行的两个人,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尧岁沉Y着,往四处看了看,「……那个守桥人,可能有点危险。」
「咦?」尧季愣了愣,有点不能理解,「为什麽?」奈何不是什麽被人随便一打就会Si的人,除了旁边的h泉眼睛瞎了b较危险之外,奈何应该是他们三个人之中最安全的。
「……你知道、奈何是夏家人吗?」
尧季沉默了片刻,然後点头,隐隐约约听他们在说话就知道了,只是不怎麽确定。
「守桥人是夏家很古早的Si人。」尧岁说,全都是阿弃告诉他的,阿弃陛下为了跟他解释好所有事情,都讲得很直白,譬如说,守桥人其实是古早古早之前的Si人,剩下来的烂r0U还被丢在夏家。
「很古早……」尧季一瞬间不能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
「对,很古早。」尧岁点点头,「h泉水、会洗净魂魄,除非有五百年以上的道行。那个守桥人,来去酆都从来不走桥,也不搭船,涉水而过也只是魂魄微微散掉。」
不殇阎王说起自家的守桥人,语气很好奇、也有点得意,毕竟道行五百年的家伙不好找,愿意去工作的更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是说,奈何已经是五百多岁的老人家,恬不知耻装成一副年轻的模样。
「他……他的身T也在这里。」尧岁转了转脑袋,小心翼翼地往角落b了b,「……在那里,你要看吗?」
奈何的身T?
尧季突然好奇了起来,跟着尧岁指的方向过去,在最里面的地方找到一具石棺,也是这里唯一一具石棺。
石棺上雕了两个字,「……夏冬?」尧季忍不住想,这个名字真是她在这里看过最漂亮的名字。
「要开棺吗?」尧岁随着小公主小心爬来,天帝跪地,四周尘土也愿温柔以待,「天地不能妄管人间世,只能你来开。」
天帝地君都是同等难受,他们看着自己在意的孩子在人世闯荡,受了伤也不能cHa手。幸好人世间还有个温柔的阿弃陛下愿意帮忙,不然两个天地界的大人都会被紧张Si。
「这个棺材打开,里面会有什麽?」尧季问了一个自己也觉得很蠢的问题。
尧岁沉默了几秒钟,「……碎成齑粉的屍T?」不过看这个棺木封的这麽好,说不定还有点可能是完好的屍T。
尧季吞了口口水,「你是不是知道他Si成甚麽样子?」
尧岁摇头,怎麽可以这麽想?他一个堂堂天帝,才不会随便来开棺,再说了,他的年龄b守桥人还要小,守桥人Si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出生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殇说,我们要去找屍T,就能找到我们想找的东西。」
尧季清楚,尧岁说的那个「我们」指的是他们三个王,不是她。
她深x1一口气,站到棺材前,花了好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将沉重棺盖推开一角,没有原先以为的臭味。尧季回头去找尧岁求助,这麽大一个棺盖,她整个人都使力上去了才推开这一点点。
尧岁僵持三分钟,说服自己开棺的不是他,他只是不小心挥到棺材,棺盖就自己打开了。
一看见棺内内容物,尧季直接往後退了两步。
这明明就是真人躺在这里。
屍T非常完整,双眼没有闭上,穿着大红的袍子,像是嫁衣,双手交叠在x腹处,与奈何一头短发不同,躺在这里的奈何长发及腰,结成辫绕在身侧。
仔细一看,屍身保存完好,眼珠子不见踪影,七窍各用了物品堵上,眼睛用两枚翠绿玉石作替代,口含白玉蝉,鼻上有两颗红sE珠子,耳朵则有金针。
一开棺接触到空气,奈何身上那件大红袍子很快就氧化碎掉,不过屍T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尧岁凑到尧季旁边,低身去看那具这间房间里唯一保存完好的屍T。
「这个……下葬的规模……」尧岁有点疑惑。
「什麽?」尧季更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他指着棺材里头要尧季看,「全身上下都是陪葬……还保存的这麽好。这个不是弃子的葬式……」
如果真要说的话,应该b较接近帝王。
「帝王?为什麽要用帝王的葬法……」
「守桥人……天生帝王命。」尧岁开口,有些人生来就是当帝王的命,但运就不一定,要是生在一个好家庭,估计守桥人会成为当代枭雄,只可惜是在夏家,整个夏家镇着他的天生命格,於是成为弃子。
而Si後……
「被拿来镇守这些小孩?」
这个夏家真的太垃圾,不管是哪里,都走不了也去不了,留着这些孩子,到底要做什麽。
尧季整个人都快栽进棺材里,认真看着这个躺着的奈何,「尧岁!」她突然发现什麽,连忙要尧岁看。
「他没有脚!」她指着红sE袍子化成的灰sE粉末下露出的一只右脚。不是r0U身,是金子打造,要是放到现在的人世间会引起轰动的东西。
「……」尧岁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脚、奈何很危险……
「季。」
「嗯?」
「天地之间、有个传闻,夏家有把大锁,锁着夏家的一条魂魄,那条魂魄不知道几百年前入了人世间,就再也没有回到酆都,也没有升天,一直一直待在人间没有走。」
照本宣科,这些故事,阿弃陛下都跟他说过,他只是一字一字说出来。
「阿弃说、我会找到我们要的东西。」尧岁伸出手,轻轻触碰奈何手腕上的黑玉镯子。
「对,所以那是什麽意思?」尧季还是Ga0不懂,她的智商难道已经退化到听不懂尧岁说话了吗?
「奈何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尧岁说,「然後……他很危险。」
奈何是夏家人,还是被像这样保存起来的夏家人,夏家人有一个不Si的魂魄,从以前到现在都待在这里。
也就是说,要是夏家那个不Si的魂魄就是奈何的敌人,那麽那个不Si的魂魄,也同样很可能就是让奈何Si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说……」尧季恍然大悟。
「夏家里面,有个知道守桥人没有右脚、还有身上所有缺陷的人。」
尧岁轻点着棺内彷佛睡去的少年。
尧季自己也觉得神奇,她明明跟在奈何旁边这麽久,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身上什麽都没有。
她自己也Si过,也看过别人Si,知道生前缺了什麽,就会一并带着到天上或地下,除非转生投胎,否则那些缺陷会永远都在身上,想要治还不一定能治好。
「打他左脚。」
奈何听着眼前老人发号司令,只想要一把掐Si他。
「h泉,你自己躲好。」他在狭窄的石室里面,要躲很难,灯光昏暗,他的眼睛本来就不怎麽好,这下子几乎什麽都看不清。
他原本以为已经走到底的通道後面还有扇门,就在他拒绝之後,一个剽悍的大汉直接站出来,前後都被挡住,眼镜被一巴掌连着链子打掉。
那大汉蒙着头,看不清模样,也不说话,只听夏独活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还没反应过来,左脚膝窝处被重击,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跪下,h泉连忙抓住奈何,「奈何!」
「没事。」奈何扶着墙,回过身就是一拳,他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要抓着h泉不让後面的老人得手。
「喔,说错啦。」老人家有些抱歉地笑了,「是右脚。」
什麽?
三个字一出,奈何整个人都呆滞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这麽直白的点出自己的缺陷。
他还没来得及回神,那大汉马上又是一脚,对着他的右膝处重击。
奈何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痛觉——也不可能有痛觉,因为他的右脚直接落地,清脆的声响。
「没事。」还没等h泉出声叫他,他自己先说,同时感觉重心不稳,得扶着墙才能站好,「我只是没有右脚。」
他是没了右脚Si的,Si了之後也只能接上义肢,有人给他做了最适合他的木脚,他这几百年,走的都像个正常人,没人知道他没了脚,这次连阎王也没发现。这麽久,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忘记自己没有脚。
「你……」形势完全不利,这个老人知道他身上哪里缺了什麽,光这一脚,他没了右脚,就足够他Si在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冬仔,要好好说话了吗?」老人笑眯了眼,很开心,小孩子不乖,就是要打,不打不成材,看看这个孩子,不过几百年没见,多麽叛逆,私底下养着小宠物,连他要拿去也不给。
「你只是,想杀了他吧。」奈何只能靠着左脚站立,语气很不屑,老人这种面sE枯槁,满身Si气的样子,跟当初他要成为老人「心肝孙子」是一样的。出现这个模样
「缺肝是吗?」h泉无心可给,也只剩肝。
夏独活沙哑笑了,「冬仔,很聪明啊。」
背後的大汉往前站了一步,伸出脚来,踩着奈何的背。
「奈何……」h泉倚着墙,还抓着奈何的手,不想放。
「你们两个小朋友,感情很好啊。」夏独活看着两人还交握的掌心,g起笑容,「太bAng了,爷爷最喜欢看到小朋友感情好。难怪你不想把小朋友交给我。」
「就算感情烂,我也不会给你。」奈何笑,「这什麽垃圾地方。」h泉那个傻小子,来了会Si就算了,还会Si得特别惨。
夏独活眨眨眼,大笑出声,「垃圾地方!哈哈哈!垃圾地方!」太同意这句话,垃圾地方,充满垃圾的地方。
「冬仔,爷爷很疼你的。」夏独活负着手,踱到他面前,「爷爷还记得,那时候给了你漂亮的手链跟脚环,你都好好的戴着嘛。」他看着眼前青年手腕上的黑sE玉镯,「可见冬仔还是很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taMadE想什麽。」奈何的声音哑着,气得双眼发红,抬起头来瞪着夏独活,「我只在乎你可以活多久,可不可以等到我从地狱爬上来让你Si。」
他不是个有大善大Ai的人,他会恨的,就会一恨到底。
手上的玉镯子是他就算砍了手也想留着的东西。
春秋,你只是不想原谅你自己。可是有人这样告诉他。
该Si的,就因为这句话,他再也没有机会把这副玉镯的错怪到别人身上。
「喔?」夏独活笑了,「爷爷等着。冬仔要特地为爷爷从地狱爬上来,爷爷很开心。」
开心的P。
背脊被踩的发痛,奈何看着自己的脚在遥远的那边,影像很模糊。
「冬仔。」夏独活蹲下来,酸腐的臭味迎面而来,奈何眼前几乎什麽都没有,只知道这GU恶臭来自与自己有同血脉的人……想到就觉得反胃想吐。
「爷爷的身T就快要Si啦。」夏独活说,「这具身T跟你一样,都是帝王命呢。」意思是天打雷劈也打不到他身上,「为了让爷爷的身T活久一点,我要跟你要这个小朋友给我拉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g了嘴角,听见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冬仔啊,那首曲子你很清楚吧?你拉了三次,三次都很好听啊。」夏独活轻声说道。
三次,那三次,足够奈何把琴谱牢牢记在心里,怎麽忘也忘不掉,琴声里全是哭声。
「我要、请这位小朋友来给我拉一曲<长生>啊。」
长生、长生个P,都已经有不散的魂魄,他到底还要长生到什麽时候?
「不可以。」奈何低吼,一曲<长生>拉出,用的是人做的琴,渡的是拉琴人的命,听者受益,听一曲长生半载,听二曲长生一年,听三曲,保证百世无忧。而奏琴人一曲拉完,从此後寿命减半。
「喔?不可以?」夏独活往旁一伸手,有人递来了个小木匣子。约莫一个巴掌大。夏独活将匣子拿到奈何面前,靠近他的脸,知道他看不清事物,故意这麽做的。
「来,爷爷今天很讲道理,不会b你做不想做的事。」说着好笑的话,夏独活打开匣子,「看看,这是什麽啊?」
奈何睁大眼,匣子里面是一对眼珠子,晶莹剔透,琥珀sE,如同玉石般,安静躺在红丝绒布,没有破损,也没有混浊,似乎还能看见所有东西。
「漂亮吧。」像在炫耀自己有的东西,夏独活得意说着,「爷爷知道你看不见,给你找来这对漂亮的眼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你愿意把那小朋友借给我,我就让你再看见。」
蛊惑一般,能再清楚看见这世界是多好一件事,奈何不知道向往多久。
「奈何……」h泉遵着奈何的嘱咐,从来不多说话,抓着奈何的手蹲下来,知道奈何还在发抖,只是强撑着y要说话,绝对不低头。
「……」奈何没有回答,低下脑袋,认真看着匣子内的眼珠。
交出那个傻子,就能看见?
夏独活温柔笑了,很慈祥和蔼,「没关系,冬仔,你好好想想,爷爷给你三天时间。」他看出了眼前青年目光中的旁徨犹豫。
只要再三天,那个眼瞎的小子就会是他的。
为他奏曲。只有他能听见的<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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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房间也不算,就只是一格一格铁条隔出的间隔,现今人皇治理有方,连夏家人也很难找到机会把人关进来,好不容易来了个新的玩具。好多人模人样的夏家人跑来观摩,看看老族长怎麽玩玩具,他们也要上进、好好学习。
「有一只没有脚的。」一个男孩这样说,声音大概小学。
「没有脚要怎麽玩啊。」一个nV孩这样说,年纪不大,国中差不多。
「不是有那间火房吗?丢那里?」这应该是个大点的孩子,也许有十八。
「可是族长说不要玩Si。」
「不会玩Si,看他们,一只没有眼睛还破破烂烂的,肯定很耐打。」
他们的聊天内容很猎奇,没有童年的光辉璀璨,自幼开始训练怎麽nVe杀同族,果真是有前途的夏家小朋友。
虽然如此,他们之间的语气却有个共通点,无论几岁,都带着满满稚气,永远也长不大。就跟那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夏家族长一样,提到自己心Ai的宝物就想要炫耀,不管那是抢来的还是杀了人得来的,反正夏家人的宗旨就是最後活下来的人就是赢家,Si人一文不值。
「h泉,过来。」倚着冰冷墙面,奈何招手,他知道h泉听声音分辨方向的能力b他好多了,就这点距离,对h泉来说应该不困难。
没多久,掌心被搭上另一只粗糙的手。奈何一个使力把人拉过来。把h泉按进怀里,摀住他的耳朵,「少听一点,小心耳朵烂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h泉乖顺点头,没有反抗。心里其实啧啧称奇,这些小孩子,真是了解怎麽杀人放火,要不是出生在夏家的壁垒当中,出去肯定马上被围剿。
「小声点说话。」附在h泉耳边,依照他对夏家那个疯子的了解,现在应该也是在某处看着他们什麽时候会疯掉吧,这边这些夏家的年轻後辈他看着应该也很有前途,往坏的那方面,看上去都是人的样子,内里却是什麽都没有。
「你把我的眼镜捡回来了没有?」没了视力,他就是个b瞎子好点的人,两个眼瞎残废在一起,那还真是半点希望也没有。
「捡了。」h泉看不见牢房四周,把手里紧紧攒着的东西交到奈何手里。
眼镜戴上,总算看清四周是什麽模样……「嗤。」
「奈何?」h泉不知道守桥人怎麽突然笑了。
「这里是我以前的房间。」说是房间应该也算不上,就只是个隔间而已,左右两边当时还住着其他人,都不会说话,张嘴一看,舌头都少一截,只能b手画脚。地下铺着旧报纸,吃喝拉撒睡都在这地方,b畜生好了一点,起码身上有几块布当衣衫。
「……好破。」h泉四处一m0就知道了,气味、触感、房间的氛围,他没修饰,反正说出来最多奈何也只会叫他去Si。
不过说回来,这样糟糕的环境,奈何到底要怎麽样才能活下来?他想着奈何身上缺了口子的腿,还有他怕夏家的发抖。
「废话。」奈何笑笑,左右看看h泉,到处都有擦伤,手腕还被自己抓出一圈瘀青红痕,他抓这麽大力,也没听见h泉哀。
这里四周到处都是发臭的屍T,h泉没看到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
「g嘛?」还是奈何一句不耐烦的应答。
「九传说,你最害怕的地方,就是夏家。」
奈何整个人僵了。最害怕的东西就这样被泄漏出去,幸好h泉看不到,不然大概会看到他满脸扭曲的表情,「……对。」奈何承认。
「可是为什麽会怕,还是要来?」h泉问,奈何可以一开始就把他丢掉。
「这是工作。」奈何y挤出这几个字,「h泉,你最好不要再问了喔。」
可是看奈何对待阎王的态度,就算拒绝工作,说不定阎王也只会满脸可惜。
「好……」h泉明白,这就是奈何逃避问题的方式,直接拒绝、直白的说自己并不想回答。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外头隔着栏杆讨论要怎麽把他们当成玩具玩的围观夏家垃圾们因为什麽聚会,所以被叫走,整个牢房就剩他们两个,周围终於安静下来。
「h泉,我现在没脚。」奈何突然开口。
「嗯。」h泉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h泉能把眼镜拿回来他已经很感谢人品了,脚这麽大的东西就暂时不奢望,「两个人都残废,应该很难活下来。」
他说的是大实话,一个没脚一个没眼睛。
「要一起Si了吗。」h泉问,其实也不怎麽怕,只是觉得不太开心,奈何居然要Si了?真是难想像。
「说什麽傻话。」奈何失笑,「在人间Si了就要回地狱再爬上来一次……再说了,你不是不想要我Si吗。」难得一次h泉生气,他记得太清楚了。
「那我只能去拉琴了吗?」h泉皱起眉头,奈何的语气听起来不是想要他去拉琴的样子,他也不想帮那种人拉琴。
「不准。」奈何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你不许拉<长生>给那个废物。」说什麽都不可以,会减寿、还是减这个破烂小子的寿命,怎麽想都不对,当初他拉了三天的曲子,拉完之後彷佛陷入地狱……他敢说地狱也没有这麽可怕。後来到了阎王面前,阎王直接告诉他,他本来该活到七十,不过命都被消磨殆尽,罪刑被过度到他身上,所以,年纪轻轻就Si了。
「……好。」h泉说,「可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