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我是疯了,疯了……

有的时候,好的愿望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坏的愿望也不一定有坏的结果,如今连我也分辨不了,我给你们的是好开始坏的结果,还是坏的开始好的结果。

言若,我要的已经在我手中,可戏台上,还少了那人的痛苦陪衬,叫我好不懊恼。

各起心谋

对了,用力去做你们想做的,跟着那妄念走,哪管他人死活,我会帮你们——拾掇好死的那一个。

言若,从前是谁拾掇好你,让我如今好好地来将他们也拾掇拾掇!

……

“阿和”,巯正坐在榻前,房里浓烈的药香掩盖住往日的清香淡雅,“为何才好了些日子,怎就又病成这般?”

不病这样重,你,难道还会来么?顺和心里暗自苦涩。

床上深色碎花万福锦被掩映住瘦小的身体,就连那小脸也隐藏在帐子的阴影中,只有那双眼发着两点亮光,一闪一闪,充满了希冀,在一片苍白中死死盯住了巯正的脸,贪婪而急切。

“阿和,你在听吗?”良久等不到回答的巯正不由唉叹着长出一口气,只怕就要误了嫁期了。

“表哥,不必再劝我,我自己知晓的,我不会有事。”顺和仿佛咬着舌头挤出这几个字,却字字清晰。“表哥不必太放在心上,阿和自然是有分寸,只是命中福薄才这般久病。”

顺和脸上突然悲苦莫名,眼中却盈盈有光华流转着,随即又是一叹“也不知我嫁去那边又能多活几多时日……”越到话尾声音越轻,几乎不可闻的湮没在无边的寂静中,这话说的令人不由神伤,巯正也恻然无语。

良久,顺和深深呼吸一下,锦被起伏得厉害,看着巯正一脸不忍却自顾自轻笑起来,“表哥何必如此,阿和我自是有自家的命数,表哥前程远大,贵不可言,自当保重些。”

“我已看开了,若我到那边只安心夫婿儿女,定要叫那边满意,不当误了两府相交好。”

巯正一愣,直看着顺和突然间盈盈若水的姿态,一下子明媚起来的脸,双眼里流泻出无尽的清明,哪里还有病中积弱,一回神已有几分凛然之感。一瞬间,巯正仿佛觉得眼前的人竟是从不认得的,眼前清明决然的人,巯正怅然,如此是好,还是不好?巯正的不安感始终不能停歇,他只感到有快石头压着胸,沉闷的搬不去,压得他快死去。

这,已经不是那个柔柔的乖巧的阿和了,再不会与从前一般细声的叫自己表哥。就如从前的她就死去一般。巯正突然有种不舍。

表哥,最后一次吧,你躲我,我知,我不忍你在舅舅、舅母与我之间为难,你怜我到底也还有几分。表哥,我到底也不是个物件,我是人啊,于家怎能如此待我?顺和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被子里的手紧紧握住胸前衣襟,用力。仿佛借了这力气才能说出话似的,对着巯正轻轻一笑,“表哥,阿和会早日好起来的。”

“劳烦表哥今日来看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前日里我亲手摘了些花朵儿制花糕,恰好今日做下了,表哥正好尝尝。”

“阿和你还病着,不必如此费心,你好好歇着,我也不多坐了,这就去了不扰你。”

巯正正要起身,不料顺和一只手飞快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握住他的衣角,“表哥,”她仰着头看着他,还是柔柔的眼神,还是那个弱弱的阿和,她用甜软的声音道“我若嫁过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给表哥你再做一回花糕呢,表哥怎的不吃吗?”

“也许,”顺和强自扯出一抹笑“也许,这是阿和最后一次做花糕了呢。”

这句话说得十足的真心,说得她自己也动了红泪,巯正见她说得不祥,又是尴尬兼不忍,一时僵住。顺和眼里一闪,立即娇笑道,“大湘,还不把那新蒸的花糕拿来表哥尝尝。”巯正只好坐下。

大湘出现在房门口,进来了,一步一步走过来,手捧着一盘花糕,忐忑不安,一步又一步,走过来。顺和的眼只在那花糕最上头那块,红艳如血的颜色,一步步走了过来,很慢,有那么一瞬间,顺和的心脏也仿佛停了,怎的那样慢?

大湘低下头,巯正伸出手……

“表哥吃了。”顺和坐在床头恍惚着陷入了迷惘。

“是,小姐,你是亲见的,表少爷吃的那块可是小姐亲做的啊。”大湘正要撤下那碗残剩药汁。

“小姐,那,是什么?”大湘心中始终放不下那块花糕的古怪,终究是问出口了。

呵呵,顺和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望着窗扇外远去的云朵,说不出是悲是喜:“那是我最后的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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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恩……”

菱花樱草帐子里,那人正满脸绯红,辗转不安。然而屋子外间陪侍的卉珍并一个小丫鬟却睡得毫无知觉,仿若梦正香甜难醒来,喃喃细语中又翻身沉睡。

一个男子正拈花一笑,走过来,细看眼前那人,轻将花置于那人发间,又上下打量一下,旋即笑如秋月朗朗。“溪兰,”他执起那柔细的小手,轻放在嘴边,似有还无的擦过他饱满的唇,一下就暧昧非常,魂也丢去十万里。

溪兰,溪兰,他的声音如山间泉水般清越,他的手掌那样温热有力,紧紧的包住了她的手,也牢牢包住了她的心。我是在做梦么?是梦么?帐子中的溪兰不觉皱起眉头,手不由握起——要是真的,多好,多好……

窗外,隐没在黑雾中的那双眼睛炫亮如雪,一下扑灭,那嘴角清晰的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笑。想要他么?想要他么……遥远的声音穿透了一切,飘忽着传来。溪兰只觉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的感觉都麻痹,不能思考,只剩下恐惧。

一个人,一个女人,或者只是一双极其特别的眼睛,就那样从黑暗中走出来,直到她面前。她觉得她发抖了,可是没有,帐中的她僵挺着身子青白着脸不能动弹。那双眼睛,是多么的令人畏惧,一个女人的眼睛如何能够有那样的神采和危险的气息。

“还不够嗬,”一个声音幽幽的传入她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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