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2)

>  是呢,老天也在帮我,今日,我必能成我所愿。想到这,溪兰脚步轻快起来,表哥,但愿天从我愿!

溪兰眼见巯正落下一子,平平而已,也打起精神思考起来,她行棋往往比巯正慢些,巯正也很耐心等待,他正优雅的拂去衣服上粘着的细碎花瓣,那是从窗外飘过来的。风正好。溪兰觉得连那残花飞絮粘了他的身,也变得出尘起来。

棋盘上条条白的线与黑色交杂着,纠结着,从这里伸向哪里,好象触手般四处延展,眼睛疲惫着模糊,仿佛那黑白两色化作了青丝两束,又或者是交缠的藕臂。巯正的心思也飞出了棋盘,到了很远的地方。

可他还是离不开这里,溪兰的身边对他就有如此魔力,他不明白,为什么越来越离不开溪兰,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觉到那种舒坦和愉悦,魂飞天外的妙处。那种妙不可言的香味,时时让他记挂在心,有时离得远了,半日不见,就让他如同天晚急欲归巢的鸟儿般急切,心头犹如爬满了远出找食却不得回归的蚂蚁那样满是杂乱焦急。

这,该不是喜欢上她了,他对自己说。

然,什么才是喜欢的?他问自己。

他又想起来那些夜,那些销魂的时刻里,那美丽的肉体,如此的新鲜,如此的快活。在他的怀里反复吟唱如美梦的呓语那般迷醉,那唇舌冰凉如夏日的甘冽泉水,溺毙了他一次次,那身体如冬日里滚烫的火碳,将他从遥远的黑暗中拉出来,烤炙他所有神经,又唤醒他一次次。

他总是闭上眼,用所以的感官去触摸那些美丽的存在。他喜欢用最细致的吻感受那柔美的唇,享受那最柔的触感;也喜欢用手描摹出那令人感慨的形体,感受着最神奇的轮廓;更喜欢在无边的黑暗中享受着那难以形容的快乐。

那是他一个人的盛宴,在最隐蔽的地方,继续织造着他的秘密,然后带着他快活地飞到无边际欢愉的神殿里。他喜欢用最柔的话语诱惑着那些肉体向他绽放,由身至心毫无保留。他的动作冷酷无情,判若两人,如同魔鬼般毫无怜悯的掠夺殆尽。他喜欢把美丽的肉体如鱼肉般放倒在那青玉石板上,任人宰割的姿态在他眼中无疑是美妙之极,哀绝中透出哀艳,哀艳中生出极致的快乐。

他不顾那哀哀破碎的呻吟声,柔弱孤零的眼神,任由柔弱的肢体飘摇如落叶。呻吟声如魔咒般唤起他的狂躁和残忍,肢体的火热让他极力的寻找着甘甜的水源。他探索,他进取。他揉搓着如花的身体,有意无意将其半裸,让温热的肌肤骤然碰触着冰冷的空气,在冰与火的交织侵袭里变得敏感而无力。他将她剥开呈现无遗,如同去壳的虾,美味诱惑。她隔着舒服的衣料背贴着冰凉的青玉石,冷得一颤,而胸前的柔弱中却埋伏下火热的结实的躯体却烤得她仿佛就要如同火化的灰烬飘舞在空中,退后或是前进都要沦丧到底,于是她丢弃了一切,只愿记取当前……

…………………………

溪兰又走了神。

几乎就不知道原来在花园中还有这样的地方,极偏僻,周围的景致更与府里天差地别,这样的地方就是白日里也难找。

“去!”溪兰示意她过去,那声音如坚硬的刺扎得人生疼,毫无反抗之力。紧张又小心的一步一挪,向那窄小仅容一人的小道深处走去,两旁是矮小的花草,再旁边是黝黑高大的树木,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连月亮也被遮住了,虫子的声音细微却断断续续的令人惊惧,而前方更是弯弯曲曲,看不清是哪个方向要到哪里。有什么正等着自己,那人想是心中不宁起来,是有什么在前面等着呢。

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堂堂的将军府第里竟然有这样诡异的东西。入眼的是这片四周都是大树遮掩,中间尽是细碎乱石的十尺空地上竟长着碗口大的藤蔓,盘曲着整片地方上密密麻麻,而中间,中间的那是——花?红色的,还是暗红得发亮的,大大的足足有一口缸那样大,且大半都在藤蔓中心的地底下,只半尺在地上。

这,哪里是人世间该有的东西,这,难道就是小姐的香露来源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就那样提这灯笼僵直在藤蔓前。看着四散在暗红的巨大花朵四周的东西,只觉得寒遍全身,这是要天谴的啊,那是鹦鹉毛,那仿佛是鹿角,还有那绿色的几缕不是孔雀毛吗?小姐,她,竟然与这些扯上了关系,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吞下一口唾沫,强压下那抹惊疑,看向溪兰,直盯着她的眼,生怕错漏了什么。

然而,溪兰一瞬不停的,只看着那花儿,温柔无比,眼中尽是柔柳般的情意,好象看的是令她极惊喜的东西。“看见了?”她说。

没有回话,她有些抖。

“这是我种下的,我那香露就取自这里。”溪兰抬手指着那花,手上的袖子呼啦一声响,“那花瓣上!”她顺着看过去,好容易才看到十几片花瓣尖上都结着一个黑色的球实,若不是在风里微微的摇动着,在黑夜里实在难以分辨。

“去,用这个把那果里的香露给我取来。”溪兰递出一个小瓶子和一根长长的银针,看着她一脸迟疑,溪兰微微一嗤,“那些事,今日想必你也知了,不管我做了多少孽,那些也到底是些畜生,没什么打紧的,说出去可没你多少好处。”话里是一股凌厉之色,她不禁一僵。

看了她一眼,溪兰又道:“这东西你且不管我怎样得来的,你只要记住了,这东西于我,是极有用的。”溪兰顿了一下,似自语般轻轻的说“你自小跟着我,我,想要在这府里扎根。我若留不得,你们,终究也要跟我走的,那,就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了。”

一惊,那人抬起头来,昏暗的一团光从提着的灯笼中射出来,照映这她的脸,清秀柔和,赫然是秀叶。

秀叶!

溪兰的手紧紧握着,仿佛掐着的不是她美丽的手掌,而是狰狞的怪兽,她就紧紧掐着它的脖子,一直等到它死去……

藤蔓上疙疙瘩瘩的东西硌着脚有些疼,越来越逼近那花,四散的凌乱的东西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死了多少活物,恐怖的感觉犹然而生。那花有十几瓣花瓣,若不是暗红色的必定会很美丽,花瓣上结出悬吊的黑果,还有那鲜红的花蕊中间那小小一个空洞样的花心,秀叶倒吸一口气,哪里象是人种出来的东西。

秀叶回过神来看向那果,桃子大小,轻轻的晃动着,表皮黝黑光滑,倒似毫无害处,于是她蹲下去,小心着将瓶口凑过去再用银针一刺,顿时,一滴滴油脂般淡淡的粉红液体流了出来,那香味一瞬陶醉了秀叶,是小姐用的那味道,自己闻过后是一日不曾忘,只怕少爷近身闻着会更着迷了。

溪兰看着她忙碌,笑意浮现又凝固,多年来,她,却也是忠心的。手握紧了又放开,就如放开了这多年来的情分。

可现在她又想起来了,怎么也放不开掐着手掌的手。很痛,很疼啊!自己是怎么了,这样重要的时刻,连眼前的表哥都无法阻止自己,竟想起这些?溪兰懊恼着轻轻拂去发上的花瓣。

溪兰抬眼看了看巯正,如玉的身姿,他那股温润之气,却让人如同夏日里遇着千年古树般,清凉一身。

“大家子的,谁家没有几个人服侍?我不要如姨母一般,更不能让将来进的人欺了去。秀叶,若是你,我是放心的。”

“而你,也喜欢表哥的。”

“你如何为我筹划牵线,难道就真为自己打算过?没想过将来与表哥多些缘分?”

“我……我……”秀叶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我不怪你,不会的。”溪兰温柔的说:“若是你我一同服侍表哥,到底比外人强些,而你对我也是极忠心的。”

“小姐,不可……”秀叶支吾着脸早烧红。溪兰一笑走过去拿过那瓶子,“你若得了表哥的宠,自然,就是帮我。”她将瓶子对着她的嘴,“来,喝下去。”秀叶看着她,“喝下去,为我服侍他,”“让他离不开你我,”“让他娶我,让他收了你,”“秀叶,你,也是喜欢表哥的。”那种诱惑的声音如蛇,钻入她脑中死死纠缠,秀叶心里迷乱着。终于她就着溪兰小巧的手将瓶子里的一切都喝了下去,虔诚地接受了一切,仿佛里面除了香露,还有自己所有愿望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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