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是在他近乎崩溃的控制中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像个物件一样被漠视所有需求。
他想起了燃舟在刚给他穿上拘束衣时说过的话,“哥哥如果想要,就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就好了”。
池浔挣了挣,想要按照内心所想付诸行动。只要能讨好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燃舟是他的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燃舟是他的主人……
……
“各位,祝我们一切顺利。”
会议结束了。
显示屏一个接一个变成黑幕,季燃舟收回假面,言笑晏晏俯视身边的人。他把脚移开有一会儿了,池浔却早就因为脱力而侧躺着蜷缩在一旁,脖子上锁链凌乱地落在地毯上,嘴里一直低频率呜咽着。
季燃舟忽然道:“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池浔一僵,但显然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你跟你哥怎么样了?”
一个全程黑着的显示屏中传出清泠泠的声音,竟然是薛鸾。八个显示屏里只有这个是单向通话,一直没有露脸。
“他呀——”
季燃舟语调拖得很长,随后修长的腿轻轻抬起一脚推开办公桌,拎起伏在地上的黑色身影,揪着他的项圈展示在镜头前作了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鸾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可以说根本不是池浔。而是一个浑身裹在拘束衣里、侧着身子依靠气味在身边人腿侧蹭动、阴茎高高翘起正在发情的生物,并且浑身上下都被堵住不见一丝一毫光,而他的臀缝中——居然插着一个他最恶心的尾巴!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在缓慢扭动臀部,顺从淫荡地小幅度摇晃尾巴。
他要吐了。
恶心的感觉沿着后背的疤痕爬上来,他震惊无比,几乎冷声叱道:“你居然把他变成了这样?……你把他当人吗?!”
“人?”季燃舟重复了一遍,慢条斯理解开了池浔的手铐,连同他嘴上的口塞盖子。池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逡巡着缠了上来,全然兽性地伸出舌头,黏糊糊舔舐他的手指。这根本没法让人把昔日温和沉静的池浔和他联系起来……
季燃舟微微低着头,分辨不清眼中的情绪,抚摸着池浔的下颌,柔声道:“不把哥哥当人又怎样呢,反正他没有意识,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痛苦。”
他坦诚地默认了。
空气中明明无时无刻不响动着从池浔身上传来的声音,却又沉默得令人窒息。
薛鸾过了很久才一字一顿道:“他骂得很对,你确实是一个疯子,被你喜欢上简直是不幸中的不幸。”
季燃舟闻言轻轻抬眼,“别装了小少主,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计划吗?”
一瞬间他的眼神陡然扭转,生出一种嗜血的冷意来,“还是说,你,也对他产生了什么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鸾笑了,“呵,真他妈恶心,没必要跟我宣示你那愚蠢的所有权,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正事。”
同时,对面传来拳头重击和玻璃碎裂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响亮声音传来,分明是少年特有的含笑嗓音,却吓得正在专心舔吮的池浔猛然一抖。
视频切断。
池浔很快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双手撑在地上继续卖力舔弄。他很难受,他太想释放了,正不停地摇着尾巴和铃铛求欢。
季燃舟长久地打量着他,嘴角仿佛被爱意浸染,情不自禁地赞叹。
“哥哥,你好美。”
他见过池浔成百上千个面孔,唯独这副模样的他是一个畸形的隐秘,不被世人所认同,包括池浔自己。而偏偏是这副模样的他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面前,且只被他一个人独享。他所有的欲望,终于都被这个独一无二的人满足了。
他的人生中,没有一个人能取代并超越池浔对他的意义。并且,他和池浔余生都会绑定在一起,哥哥永远逃不开,他因哥哥的存在而得到幸福。
他捧着池浔的后脑勺,隔着头套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浮毛般的一吻,落在密不透光的地方,却荡开了层层涟漪。
只是,这一吻如同消耗了他所有温柔一样。
吻一结束,他便冷漠地站起来,牵动池浔脖子上的项圈带得他往前爬了好几步。像一个阴晴不定的猎人,全凭自己的心情选择以何种方式对待猎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啦哥哥,不,从今以后应该叫你小狗了,也该带你去见一个人了。”
季询深接通视频的刹那,就惊愕暴怒着痛骂出声。
“混账!季燃舟你这个畜生!你在做什么!那是你哥……!”
季燃舟坐在餐桌上,而脖子以下穿着胶衣、戴着金属乳夹和项圈的池浔则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桌沿,他的眼睛毫无焦距地集中在虚空中,正对着镜头半张着嘴小声呻吟,面上却露出极致欢愉的表情。
“可是他很享受啊。”
季燃舟抬起怀里人的下巴,冷漠强调,“还有,父亲,他可不是我哥,他现在只是我的一条狗,是被我洗脑调教后的下贱性奴而已。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哥哥。”
季询深一听这话当即暴跳如雷,恨不得冲过屏幕把他千刀万剐。
“你这个残杀继母、和自己哥哥乱伦的畜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类……你!你赶紧把他给我放了!”
季燃舟啧了一声,突然发难,把怀里的池浔粗暴地掀倒地毯上,在他啊呃叫着爬过来伸出手臂的时候一脚踢开他的手腕,一脚踩在他的头脑勺上。
“我知道你对我失手杀了阿姨怀恨在心,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就非常讨厌,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我实在没法喜欢阿姨,更是讨厌池浔这条贱狗,不过哥哥长得倒是很合我心意,非常好操,我对他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询深一直知道季燃舟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无比讨厌池浔母子,没有人比他和莫思棠更清楚。
莫思棠精通暗示术,在他第一次对池浔表露厌恶时就稍稍对他施加了“和池浔友好相处”“喜欢哥哥”之类的暗示。没想到这种畸形的感情居然和憎恨一起衍生出巨大恶果,竟在池浔18岁生日的时候强奸了他,扭转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季询深看着屏幕里面目全非的两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父亲先冷静。”季燃舟微笑着傲慢道,“我今天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和黑烬首脑一直想要得到的生物编码,我提取成功了。”
丁零一声,银铃晃动。
“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被池逸藏在亲身儿子身体里的秘密,是唯一能打开他毕生研究成果库的‘钥匙’。我想以您儿子的身份把它送给黑烬,但我要求加入联盟终生保护计划,”
季燃舟拽过池浔脖子上的链子,看着季询深,笑吟吟道,“以及,把黑烬的奴隶岛给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烬是大洋周边最大的灰色组织,性、军火、生物制药是其只手遮天的源泉。和黑烬沾上关系,要么意味着余生可以在黑白两道横着走,要么就是在横死之前逃命至死。
“你怎么知道的。”
季询深不再显出愤怒,而是变了个人般眸光幽深地审视面前和自己离心已久的儿子,思考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被你赶到国外那几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恨我强奸了池浔。你是个精明的商人,平时不可能没有发现我对池浔的心思,排除他才是你亲儿子的可能,那一定是他本身对你很重要。而你和池逸曾是同学,你曾经参与过他的研究,但他后来突然终止一切研究改行做了老师。因为那个研究成果稍加运用变换就可以成为威力巨大的武器,被黑烬看中了。池逸把成果封存起来,只留了一把重要的‘钥匙’作为20年后打开研究库的密码交给了某个人,他的妻子莫思棠是你的初恋,她不知道的话,那只能在池浔身上了。”
季询深也不装了,眯眼看着季燃舟。这个小子竟然知道这么多。
池逸的研究是一个紊乱的库,他花了几年时间找出钥匙是一个隐藏人体内的生物编码,又花了几年确定它在池浔身上——在此之前,他和莫思棠从小就从未停止对池浔的催眠暗示,一无所获。
季询深问:“你是怎么提取出来的。”
季燃舟回答说:“性兴奋剂的舒张,你也知道池逸的生物编码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在机体成年后才会稳定,错误的编码在每一次测试中都会有部分不吻合,正确的编码却是稳定的,而且你也知道池逸留下的二十年之约,今年池浔24岁,刚好是他死后的20年,编码彻底稳定了。”
季询深打量着池浔,他的脚后跟有两条明显的缝合线,他确实和收集到的信息一样被打断了腿无法站立。季燃舟从桌上夹了一块肉,丢到地上,命令池浔吃了。池浔又瞎又哑,真得爬过去依靠气味找到了食物,然后像狗一样用嘴叼起来吃了进去。
以他的性格和性取向是绝对不可能装出来的。
“我把编码给你,只要给我想要的就可以了。”季燃舟完全不把季询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不耐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询深也毫不在意父子情这种虚幻的东西,但他职权不够,说:“我只能引荐你去见他,你亲自和他谈,但是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好说了。”
他不再以慈父的假面虚与委蛇,挂断视频前看着那个被踩着皮套里的阴茎却还是兴奋地流口水的熟悉面孔,嗤笑一声点评,“跟他母亲一副骚样。”
……
谈判初步达成。
指针逼近最后一格,快晚上十一点了。
池浔脱下了胶衣,跪趴在沙发上被季燃舟操了进去。
“啊……啊……啊……”
毫无神志的池浔爽到拳头张开又缩紧,单调而浪荡地放声大叫着。
季燃舟在他身体里射了一次,还没拔出来就又硬了把他翻过身重新插。池浔的股缝间全是花白的浓稠精液,季燃舟觉得怎么都像不够似的,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地填满他软烂的肉穴。
季燃舟射在池浔的屁股里,看着他身上的糜烂词语,忽然俯身一寸寸吻了上去,吻变成啃咬。
指针在十二点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2点了,我们该结婚了。”季燃舟拿出一枚戒指,牵过池浔的手,将它套在无名指上,“过了今天,哥哥就不再是哥哥了。”
季燃舟又用池浔的手给自己戴上戒指,“明天过后,我就带你去岛上度蜜月。”
他戴着戒指的手炫耀般在他身上游走,银光闪烁,最后落在他的心口处,问身下这个被肏到双腿合不拢的性奴,“哥哥永远做我的奴隶好吗?”
这次是池浔可以听懂的话,他立刻用力点头,铃铛丁零当啷作响。
“哥哥真乖,生日快乐。”
“要许个愿吗?”
可惜池浔听不懂,他只能听懂性交、奴隶、贱狗之类的词语和指令。茫然等了一会儿后,又怕在他身上寻着味道去找可以舔舐的东西。
“那这次我来替哥哥许吧。”季燃舟打开了一瓶红酒,慢条斯理为他们各自斟上,“哥哥实现了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哥哥的所有愿望今后都能实现。”
杯中的红酒液仰头流入喉肠。
余下的,陷在唾液交织的吻里,以及像泼墨般自锁骨向下游走点缀的肌肤纹理中……
脚步声在空旷的破旧长廊中响起,季燃舟在来人的指引下走过一扇门,来到一个残垣断壁般的大殿,颇有18世纪的哥特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没人可以找到这里,没人会料到黑烬的老巢居然是一个这么不起眼甚至残破的基地。
热情招待他喝茶的和蔼管家却有一只常年持枪的手,昏暗灯光下摇曳的黑暗背后不知道潜伏着多少杀机。
管家退下,一个身材高挺、颇为优雅的男人笑着坐在了殿内台阶高处的主人座椅上。
“你就是季询深的另一个儿子,终于见面了。”他自然地交叠着双腿,坐在远处声音却如洪钟般洪亮低沉,“坐,我姓厉。”
“厉先生,久仰大名。”
“听说你找到了池逸的钥匙,你想要什么。”男人问。
季燃舟说出了奴隶岛和终生保护计划的要求,男人笑了,“有趣,不过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季燃舟道:“您说。”
“把你的那位哥哥交给我。”
“……当然可以。”季燃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怔,“只是您要他做什么,他已经傻了,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发情的奴隶,对您没有任何。”
男人幽幽道,“从你那年偷听到父母谈话后决定强奸你哥哥到现在,7年过去,你该把7年前就本应到我手上的东西还给我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燃舟紧皱着眉头眨了眨眼,再睁眼时时间却像过了很久,原本坐在远处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他的对面。
他对上一双碧色的幽灵眸子,男人问他:“对吗?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季燃舟失神般,表情一变瞬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不可能,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伤害他!”
他的反应完全在男人意料之中,男人很有耐心地引导,“那你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情?你们感情明明很好。”
季燃舟完全陷在暗示中,仇视地瞪着这个毁掉他们生活的元凶,语调却透出物是人非无可挽回的平静。
“——因为季询深和莫思棠要在哥哥成年时把他交给你,而你喜欢强行夺走非同性恋者的第一次,再把他变成实验体或者被拍卖的性奴。一旦被你带走,他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男人审视着他,优雅地评价道:“真是妙计。”
他有洁癖,确实只喜欢干净的处子。
“——季燃舟!!!!动手!”
空气中传来一声暴喝,一个黑色身影从二楼像流星一样旋身落下,与此同时,季燃舟接过被抛下来的枪和匕首,利落地上膛扣动扳机向男人击去,丝毫不见刚才被暗示的混沌。薛鸾精巧地把双腿绞在男人的脖子上,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头,直到子弹没入血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鸾在男人耳边轻声说,“好久不见啊爸爸,我来送你上西天了。”说罢拿出匕首,狠戾地滑过他的喉咙补刀。
一系列动作飞快,血飞溅在大殿,男人仅在薛鸾出现的10秒钟内倒下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厉元煦真得死了。
薛鸾跌坐在地上。
激动得手不停颤抖,低笑起来,进而变成放声大笑。
整个寂静的大殿都因为少年的嗓音而更加瘆人。
“醒醒……”
一滴血落在薛鸾肩上。
他抬头,季燃舟染血的手掰过他的肩。
“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哗——画面碎裂。
“年轻人,冲动啊。”令他头皮发麻的嗓音沉沉传来,“我的小兔子,你再看看我在哪里。”
眼前不再是那个男人的尸体,而是一个普通的陌生守卫,面容痛苦地睁大眼睛。周围的火光幽暗地闪烁,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士兵训练有素地站在大殿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季燃舟半跪在他面前,手掌流了血。
而他最想杀的那个人依然在高处的座椅上,正优雅冲他微笑。
“身为黑烬的少主,我给了你一半职权,你就是这样用叛逃和联合外人刺杀我来感恩自己的父亲的。”
男人终于离开座位,薛鸾明显很害怕他,整个人被抽干了血一样,随着他的逼近开始大幅度地剧烈颤抖。
季燃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强烈的压迫感,从高压的精神暗示里醒来后,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了大半,而且,他腿上中了一枪。
季燃舟竭力撑在地上,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年没有让池浔落在这个人手里。
响动传来,季燃舟抬头,眼睁睁看着薛鸾突然暴起捡起匕首朝对方跃去。
“你才不是我父亲!”颤抖着嗓音怒吼:“你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厉元煦仅用瞬间就夺了他的匕首,手腕优雅一翻,利刃的尖端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手心,把他钉在了地上。
幽魅低冷的嗓音优雅落下,四目沉沉相对。
“迷路的小兔子该回家了。”
安静了瞬间后,薛鸾就像被丢进一个极其恐怖的场景中一般,顷刻间就呼吸急促起来,他的一只手明明被面前的人钉在地上,他却伸出另一只手去拥抱对方,扯着嗓子不停哭喊,“爸爸……兔子!好多兔子!救我!救……救救我!兔子咬我!……爸爸救我!”
在强权和私欲下,处处都是弱者被迫屈从的意志。在黑烬这种人间炼狱,更是如此。
厉元煦这才把匕首拔下来,匕首一离开,薛鸾就像溺水的人触碰到稻草一样全身缠了上去,厉元煦轻松地把他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季燃舟:“我对池逸的研究半点兴趣都没有,倒要多谢你把薛鸾引出来,只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不杀你了。”
季燃舟看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
“是吗……”
厉元煦抱着薛鸾,打算离开,忽然脚下一阵剧烈的冲击传来,轰隆一声,火光和爆炸的威力猛烈飞溅上来,想再躲开已经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爆炸的余威蔓延过来。
季燃舟倒在地上,想,季询深应该也已经死了吧,他给的编码有病毒,就算他没被气死,他也会在转身的时候死在阿山的刀下。从把池浔季询深那里抓回来并且在他身体里查出一种极为隐蔽的慢性毒素开始,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这个逼死妻子,利用狼狈为奸的情人来控制孩子人生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着。
他有很多真相没有告诉池浔,不,应该说他一点也没有告诉池浔。
他不想让他知道。就好像只要他说了自己所谓的“苦衷”,他的暴行就值得原谅一样。他从犯下那件事情开始,就不奢望被原谅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不能辩驳的事实。
何况,他满心私欲地发泄了自己的私欲,满足了他畸形的占有欲不是吗。
池浔会在明天之后清醒,他给他注射的那些药,大部分是解毒剂,只是刚好需要通过持续的性兴奋来缓解毒素,正好可以掩人耳目,满足他的同时帮他达到目的。
池逸答案的解全部写在他给莫思棠和池浔的明信片背面,他发些这些后仿照着字迹写下了新的公式,那不是池逸给莫思棠的,而是他写给池浔看的。他耍了小把戏,尽管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有很多秘密他会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比如,池浔不会知道他们第一次相逢是在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池浔不会知道身体里的一半编码,也不会知道另一般编码在自己的身体里。
比如,池浔甚至不会再记得他,他会让人洗掉关于他的那些肮脏记忆。
季燃舟常常觉得浪漫,池逸将另一半钥匙交给他,就好像把他们两个的人生锁在了一起。
他从池浔那里得到温暖,在知道池浔的母亲是小三时痛恨过他,又在莫思棠的暗示下依赖喜欢对方,最后又挣脱了暗示,把它变成了一种情欲和爱交织的复杂感情。
作为和薛鸾合作的交换,薛鸾用自己的权力把池浔加入了终生保护计划,那是一个黑白两道公认的联盟契约,就算是厉元煦想出尔反尔也不能了。
从18岁到24岁,他偷走了池浔平静的七年。
他会还给他的。
……
物体在巨大的威力中飞溅,他被撞击到墙边,火舌缠上来,火光吞噬了手中的戒指。
落地窗边,穿着睡袍的人蜷缩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外面的轰鸣声一阵惊颤,茫茫然望向窗外。
yule走过去,咬着下唇对着床上清瘦的人说:“池浔少爷,燃舟少爷为您准备了七场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嘭——!”
并不是新年,盛大的烟火绽放声却在傍晚的空中响起,池浔拖着锁链跌跌撞撞爬到落地窗边扒着玻璃观赏。
他的眼睛显然是能看到了,大约也能听见了。
他的眸中闪烁着耀眼的晶莹光亮。
yule终于明白了这一场盛大烟火的寓意:万象更迭,辞旧迎新——陈旧的过往将化作跌落的烟尘,这一场绚烂后,会迎来新的人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一停下,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团团堵住。
保镖们礼貌疏散了密集的人群,车上走下来一个清俊沉稳的人,穿着高定的西装大衣,带着温和的笑意对记者们淡淡点头后,疾步穿越了人群。
尾随在后面的yule在池浔的吩咐下派人善后。
他们是来采访身价上亿的季氏集团新任董事兼大股东的。这位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了整整两年又死而复生的季氏长子,为何一回来就全权继承了季氏所有家业,包括他的异父异母的弟弟的产业在内。
相比于这位新决策人是以何种温和手段在商战中游刃有余,人们更关心他背后的秘密。
记者不止一次对他盘根问底。
池浔的回答一概是沉默良久后一个平淡的答复:“记不清了。”
有许多传闻,说他是弑父弑弟的恶鬼,说他是暗地里做着黑色勾当的伪君子,说他仗着权势和背后的商业帝国只手遮天。
池浔总是不闻不问,任流言蜚语发酵,像一个局外人。
……
池浔是个工作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yule把今天的日程递给池浔,池浔简单地做了一些调整,继续投身于工作。
工作结束,池浔约了人打球爬山,天黑后洗个澡小酌一杯,然后浅眠。
池浔睡眠很浅,经常被惊醒,好在他保持运动的习惯,让他的生活作息规律而健康。
周末时池浔会选一个地方徒步,结识不同的人,他认识了一个姓顾的律师。
池浔遇见了很多追求者,许多来自商业伙伴,他保持着黄金单身汉不解风情的作风,直接微笑拒绝:“我是不婚主义者。”
年底时池浔订了婚。对方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事业女性,是商业伙伴之一,有一个秘密相恋多年的女朋友。订婚仪式后,池浔的手上日常戴有一枚订婚戒指,也再没有试图与他联姻的邀约。
“未婚妻”有一回问起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池浔抿了一口酒,淡淡苦笑:“我缺失了一段记忆,在找到真相之前,不打算恋爱结婚。”
……
yule按照季燃舟的吩咐,把有关黑烬的一切都销毁。
季燃舟给他安排了一场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所有关于那段时间遭受非人虐待的记忆,和以往跟季燃舟的点滴都像大雪一样被埋葬。
季燃舟做的决定决绝而没有退路。
理应如此。
……
又是深秋了。
屋里屋外都有些冷意。
池浔正在会议上听着下属挨个陈述工作汇报,忽然电话响了,他们从未见过池浔在工作时接他的电话。
“好,我一会儿过来。”
于是,员工们头一次见到头号工作狂上司突然中断这次会议,简单安排后迅速离开,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池浔摘下戒指,穿上了消毒完毕的的白色大褂,和yule一同进入了一个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医疗室,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全身插着仪器的人。
——是季燃舟。
池浔温和地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10分钟前有了苏醒的迹象。”胖胖的医生回答道,“但现在又睡过去了,预计10个小时内会完全苏醒过来。”
yule站在池浔身后,池浔仅仅往季燃舟身上看了一眼,就略一沉了嗓音嗓音道:“好,等他彻底醒过来再叫我吧。”
胖医生讪讪应声,求救似的往yule这边看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池浔脾气出了名的好,一年以来终于摸清了池浔的情绪,池浔微沉的语调表示他难得地,生气了。
yule摇头表示无奈,他不可能让池浔留下来等着季燃舟苏醒的。
池浔是一个温柔爱憎分明的人,他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公司的大局,既有季燃舟的授意,更多的是池浔自己的决断,温和绵密又雷厉风行,他是主动攫取了公司大权。
yule小的时候跟季燃舟更近,对小时候的池浔的印象是一个温柔却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哥哥。再见池浔时,那几次会面都不太契合他平日的冷静,面对自己的弟弟不是深深厌恶就是恐惧,以及在那种情形下迷乱的神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没有忘记,那他应该是痛恨对方的。yule还记得池浔清醒时拒绝手术的清冷果决,以及自己对池浔准确救回季燃舟的震惊。
如果说季燃舟很容易看透,那池浔则完全难以看透。
或许有些人唯一的爱恨只会给少数人,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皆一视同仁的温柔,尽管无关爱欲。而对于背叛者,只有决绝的温柔,冷漠的怜悯。
池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季燃舟其实一直醒着。
准确来说,是在7个月之前,在那之前他昏迷了多久无法推算,但根据后来医生的谈话,他只知道池浔在把自己救回来后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他身上有严重的烧伤,医生重新为他做修复时他被痛醒。那之后医生应该告诉过池浔自己是个清醒的植物人,但他不会来看他、和他说话。
季燃舟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可以动了,他想挪动手臂,但他身上插着太多仪器,他一旦苏醒就会立刻有人通知池浔。
很显然,他一直在等他醒来,等着和他谈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声传来。
有人坐在他床边,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清冷的嗓音传来:“燃舟。”
季燃舟听着这熟悉的呼唤,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是那声音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又变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了。
床上的人沉默着。
池浔声音平静:“我知道你醒了,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季燃舟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清冷疏离的眼眸,那是他的哥哥。
他穿着白色大褂,清俊雅洁,遥远地俯视他。
季燃舟几乎是瞬间弹起来想要拥抱他,然而池浔单手就把躺了一年多的他轻易按住,温和克制的力道,在他没有力气后便毫无留恋地松开。
“你刚醒,不要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燃舟伸出手去抓握池浔的手,池浔不着痕迹地避开,池浔没有失忆,他完了。
他伸出去的手空落落悬在床沿,哑声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薛鸾把炸弹掉了包,那些威力并不足以波及到你的范围,他是一个混乱中立的人,他和你合作的同时把一部分真相告诉了我。”
季燃舟颤抖着睫毛,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池浔批评作业不认真的时候。他被迫面对一种最不想面对的可能:“所以……哥哥其实一直都清醒着?”
“原来你认为那种状态是能装出来的。”池浔低头闭上眼笑了,表情在一瞬间有了深深的裂缝,他呼吸几乎要急促起来。最后长长的叹息过后,才冷静道:“是在你和你父亲视频的时候。”
季燃舟咬紧下唇,脸色煞白。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会后悔,但真到当前,面对池浔决绝的双眼,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哥哥,我错了……”季燃舟看见池浔起身要走,虚弱地伸手抓住了他,“我只是……”
“只是什么?”池浔没有掰开他的手,静静说,“你不尊重我,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从最开始,你就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而我理所应当成为你恶行的附庸,对吗。”
季燃舟握着他的手,像是如遭雷击,半晌后才喃喃问,“戒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这才轻轻抽出手,冷冷道:“扔掉了。”
“我一直等你醒过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池浔起身。
他的声音尽量温和平静,和面对其他人的温柔如出一辙,在季燃舟看来是连愤怒也吝于施舍给他了:“你的公司我会还给你,我有了新的身份,我不恨你,但也不会见你,你我两不相欠了。”
说完,池浔转身便走。
哐当一声,玻璃容器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季燃舟绝望的声音。
“你把我救活却让我眼睁睁看你离开,还不如让我死……!”
季燃舟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掀开被子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跌在了地上,扯动身上的线摔得七零八落。
然而池浔的背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的声音很淡,近乎虚无:“死是不能求得原谅的。我从前是你的哥哥,现在更无法接受这种感情,这不是爱。”
季燃舟撑在地上哭了出来:“哥哥……你不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走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真得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季燃舟悲痛欲绝,在地上毫不顾忌尊严地挣扎着,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个清冷的背影上,池浔站在门边,沉默不语,他又变得遥远,他触碰不到了。
“那可不可以抱一下我……呃!”
季燃舟低声啜泣,忽然好像挣到了那里的伤口似的痛呼出声,池浔也在这个间隙转过身来。于是他看到昔日嚣张跋扈、百般恶劣的季燃舟狼狈地趴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的额发垂下阴影洒在沾湿的眼睫上,他身形消瘦了很多,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轻减瘦弱的小跟屁虫。
他当年何尝没有察觉到他别样的心思,他只当季燃舟是青春懵懂无处安放,作为兄长,他极尽所能地对他好,保护弱小可可怜的他。
可换来了什么,一场强暴,他唯一的护犊之情也破散了。尽管理由令他深感复杂,但他无法原谅,他做不到。他既不能原谅季燃舟,更不能原谅经历过那种事情的自己。他可以亏欠或怜悯,却绝对无法接受这种欲望,这不是爱。
何况,太多的真相让人内心千疮百孔。
“哥哥,抱抱我……可不可以。”
池浔终究转身,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双臂伸出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地环抱着他。他真的瘦了好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抱一抱吧,敬最后的相逢。
他把季燃舟抱起来,放在床上,但突然便被猝不及防的巨力压着胸口推倒在了床上。季燃舟的吻砸上来。池浔没有抗拒,任他亲吻,很快,季燃舟便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消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滑落下来。
季燃舟被平整地放进被子里,眼睛始终强撑着钉在池浔身上,“哥哥……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我不会……放弃……”
池浔平静的看着他,抚上他的双眼:“燃舟,好好睡一觉吧。”
门关上。
池浔离开了。
房间里的季燃舟毫无意识地沉睡着,他做着梦,梦中哥哥和他在很小的时候相遇,哥哥不记得他,梦中他出现在篮球场,梦中哥哥满足了他所有欲望,梦中他在耳边说“好,我等你。”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很快!”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滴在他的枕边,一旁放着的是两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巴塞罗那有一条鲜花拥簇的小路,里面有一家藏得很深的酒馆,夜里门口的黄色灯光洒在五颜六色的花上,暖洋洋的。
周冷很喜欢在结束一天的实验后,循着花香,直奔小酒馆一觉酣睡到天亮的感觉。
他吹着口哨,一只手插在兜里,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风流雅痞气质。
他推开了门。
酒馆内是有些喧嚣的,但琴键流淌下的音符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一颗一颗缓慢跃动着砸进了灵魂深处。
他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边的白衬衫年轻人,正手指优雅地抚摸琴键,修长的手指每划过一处地方,就淌下一个沉重又灵动的音符。
“哎呀,老板,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只手掰过他的脸,浓郁的女人香味凑上来,他的女伴勾着他的肩带他坐下,热烈地吻了上去。
周冷听着音符里组成的重击灵魂的旋律,自然而然地接纳了那个香吻。
“菲安娜,你今天格外迷人嘛。”
双唇交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琴键舒缓,从夏日惊雷滚滚,变成淅淅沥沥的冷雨。
周冷余光瞥了一眼那个中国男人,微暗的光影里他始终微微垂眸,神情专注,透着温和的冷静。
周冷漫不经心地一笑,微微按住菲安娜的后颈,扭转攻势。
这一夜格外酣畅,客房里的云雨声被冷切又激烈地琴声和人声掩盖。
周冷靠在床头抽了一支事后烟。问:“外面弹琴的那个,叫什么名儿?”
菲安娜一脸难以置信地揶揄:“哦上帝,你不是酒馆的老板吗,连自己的员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周冷朝床外掸了掸烟灰:“他来面试那天我在中国,尼克说缺人,我让他随便面了面。”
菲安娜懒得数落他对酒馆的浑不在意,扯了被子打了个哈欠:“叫XunChi来着,是你们中国人呢……”
周冷默念了一遍。
chixun。
chi是哪个?迟还是池?xun又是哪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冷那晚之后再没见过他。这人就像他的琴声一样,惊鸿而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意外地知道池浔这个名字是在一年后。
他还真没想过能再见的。
他回国任教,在同一批进校的同事名单里看到了这个名字,确认是同一个人是因为他博士毕业的学校和自己同校。
生物系的。
周冷掐灭烟头,来到琴房,繁复的琴曲在手指下倾泻而出,他记得那晚的每一首曲子,他竭力复刻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但怎么也到不了那样的感觉。
周冷鬼使神差记下了池浔的课表。
他去听了一节课。
开学第一节,人坐满了,他坐在教室最后排,清楚地看到了那个酷爱穿白色衬衫的修长青年。
沉着的眉眼,温和冷淡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错不了,就是一个人。
周冷心情愉悦起来,见他打开PPT,他的声音和琴声一样平静而有穿透力,他念了自己的名字和邮箱,学生们纷纷拍照。
周冷把邮箱记了下来。
池浔的讲课风格是缜密的,像一场需要配合的科学演讲,语气神情温和但是流程严苛。
最开始学生们很聒噪,但到后面就安静下来,意识到这并不是随便水一水就能通过的课程,有人开始举手提问。
池浔会耐心细致地解答,周冷将他与坐在钢琴前的人对比,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冷漠”。他不厌其烦地重复这项流程并不是因为对教学的热爱,耐心也只是因为个人习惯特质,他做这件事只是因为这是义务,不参杂任何感情,是应该的。
但第一次在酒馆见到的那个人,是情绪激烈的。就好像突然揭开了面具,释放了所有压抑的欲望,极具充满冲突的生命力。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复刻那些曲子。
因为少了情绪。
周冷在他下课时拦住他。
他是个十分懒散的人,用西班牙语说话时也散散漫漫,透出一种古老电影里围炉夜话的韵味:“校友,我曾经在OATH酒馆听过你的钢琴曲,特意问了你的名字,没想到现在可以有机会成为同事,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先是略感讶异,随后轻轻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向,便冲他点头露出淡淡微笑,默契地用西班牙语回应说“好”。
周冷承认,刹那间他有一种惊心的错觉。
他用中文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并行着和池浔朝外走,谈到自己研究物理时他脚步顿了顿,颇有些佩服似的称赞起来。谈到钢琴曲时,他才暴露了更多微表情,尽管他掩饰的很好。
周冷就明白,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无妨,他脸皮厚,只要对方没有明确拒绝,他就有机会。一路上,直到走到停车场,他们的交谈就没停过,他们都聊得很投机。
只是上车的时候,周冷转身,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有人在盯着自己。
池浔清澈的声音淡淡响起:“怎么了。”
“没事,就是总觉得天要下雨似的。”周冷利索关上车门,随便挑了一首爵士,毫不遮掩目的般提议道,“我们去空中餐厅吧。”
当不局限于饥饱与美味时,吃饭吃的就是氛围。
餐厅的氛围宁静优雅,落座的大多都是情侣。
周冷和池浔在最贵最难订但视角最佳的位置坐下,俯瞰城市的夜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点好的晚餐还没来时,就有侍者推着999朵玫瑰过来,并带来了和他们点的不一样的晚餐。
侍者熟练地恭敬解释道:“刚才坐在你们邻座的先生伴侣失约了,所以决定把预订好的晚餐随即赠予二位,二位可以自行选择是否接受。”
周冷当然是打算拒绝,但他尚未开口,便听池浔斩钉截铁地说:“倒掉吧,谢谢。”
“好的,请问花呢。”
“麻烦扔掉。”语气里难得有了真实的情绪。
周冷全程神色不动地看着。最后眉梢一挑,话里有话地笑着说:“这叫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
……
周冷平时也很忙,但每周都会约池浔吃饭,或者去音乐会。
还是那句话。
只要不被明确拒绝,那么就可以继续。
每周五下午三四节他会去听池浔上课,下课后一起走,重复了一个学期后他发现——池浔在躲着某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人就在教室里,所以池浔总是上课打铃才来,下课一打铃就走,但他们默契地不产生任何对话和接触,周冷并不能找出那个人是谁。
有一天,周冷破天荒地忙,没有能按时来接池浔下课,等他到的时候池浔的教室已经空了。
他拨了电话过去,电话一直没挂断。
天色很阴沉,看起来要下暴雨。
周冷又一次打了过去。
接了。
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和唇齿纠缠着的磕碰舔吮声,他听到池浔在压抑愤怒。
正好下雨了。
他透过暴雨听见他愤怒的挣扎,就像那天晚上酒馆里激越的琴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响起,手机落在了地上,原本清晰的声音变得遥远起来。
他听见一个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
手机挂断。
雨骤停。
周冷接到一条短信:[我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周冷想,真有意思。
……
周冷来到琴房。
他重复了几个月前的曲子,指尖的琴键燃烧般响起,想要的音乐终于成型。
他明白池浔琴音里的情绪了。
是一种混乱。
一种愤怒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是个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者。
他伪装,他孤独,他觉得人生无趣,他很空洞很扁平很单一,所以才会弹奏出那样平静又压抑的混乱的曲子。
这个空白的人,不靠一些事物发泄自我就无法存在。就像他自己,是个风流成性的“烂人”,需要炮友,需要性来释放那种虚无感。
他和池浔可以高度共情。
而会在电话里叫着“哥哥”通过强吻宣示占有欲的小孩子,搞不定池浔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被拒绝,就有希望。
不过是游戏人间罢了。
……
一年过去。
周冷在池浔的生日晚宴上对池浔表白,他没有隐藏自己双性恋的身份,求爱热烈而大胆,池浔没有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在周冷意料之中。
他为池浔定制了一架钢琴做礼物,他在客人散去后从背后亲吻池浔。池浔没有拒绝。
周冷停下来这个吻:“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告白。”
池浔反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向我告白。”
周冷听了回答,大笑出了声,去洗澡了。洗完后池浔去洗澡的时候,周冷看到池浔手机上在23点59分收到两封短信。
[哥,我们分开已经7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再躲着我了。]
[生日快乐。]
池浔洗完澡后,周冷把短信的内容给池浔看。
“是上次抢了你的电话在那边强吻你放给我听的人吗?”
“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冷吐了一口烟,笑了笑没说话,叼着烟坐在钢琴边弹了一首曲子。
“你好虚假。”
周冷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把语言切换成一句法语歌词,从背后圈住池浔,低头敲了敲他的胸口:“你的这儿,空荡荡。”
“不过没关系,我也一样。”
“要来做爱吗?”
……
三年后,周冷去了国外任教。
池浔亲自去机场送他。
周冷说:“亲爱的,记得以后来巴黎找我。”
池浔笑得很温柔,“好,你以后也多回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冷便不再说话了。他们谁都知道这段不算恋情的感情,结束了就不会再见了。
池浔是他打发时间的对象,他是池浔打发别人的帮凶。
这三年里,秉持着开放式恋爱的关系,他和池浔没有性爱,他换过许多男伴女伴,但始终没有和池浔分手。
他知道了池浔的往事,他有一个弟弟,叫季燃舟,在他们学校读硕士,和他同个专业但不同课题组,他见过他几次。
是个乖驯皮相和内在截然不同的野兽,看到自己就会忍不住露出恨意,他越不爽,周冷心里就越快意。他不喜欢探查别人的过去,万事只凭感觉,池浔为什么这么讨厌季燃舟他无所谓,池浔喜不喜欢季燃舟或者喜不喜欢自己他也不在乎。
反倒是季燃舟,曾经扯着他的衣领让他别乱来。
周冷嗤笑着反问:“我不跟他们上床跟谁上,跟你哥吗?”
“你哥知道一切,但他依然愿意跟我在一起,却连看都不想看到你。”
季燃舟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最终他在拳头快落下的一瞬间放下,恶狠狠道:“你等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把他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他在那一刹那有些嫉妒。
因为有执念的人是幸福的,季燃舟对池浔近乎偏执的爱体现出强烈的生命力,他渴望得到池浔,他渴望生命能够美好的延续。即便病态、窒息、绝望、痛苦,但是并不孤独和无聊,那是一种虚无主义者最需要的强烈的羁绊的建立。
而池浔和他,缺乏那种强烈的求生欲。他不在乎很多东西,池浔亦然。
但对他们来说,最能引起他们强烈情绪的,就是他们最缺乏的。
……
哎呀哎呀。
真没意思。
……
飞机起航,周冷戴上耳机,播放了一首热烈地摇滚,里面有若隐若现的钢琴声,但最悦耳的却是控制节奏旋律的架子鼓。
——哒哒哒哒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鼓手用力敲响,好像所有的生命都在这被严密控制的振奋中无限存续。
他想到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whipsh》,直译为鞭打,中文电影名译为《爆裂鼓手》。居于上位的导师给予学生无情的精神攻讦,一个疯子,用鞭子浇灌了另一个具有执念的疯子。就如同另类的斯德哥尔摩,男主人公天生就等待着魔鬼导师的诞生,就像受虐者天然地等待着适合他的施虐者,他们会有磨合,从不合适,到合适,再到疯狂契合……
听说季燃舟留校读博了,这样的话,季燃舟和池浔将迎来他们“分别”后的第十年。他们会怎么样呢?
疯子会不会再度露出本性,当他迫切想要得到目标的时候,是会隐忍,等待猎物自己送入口中,还是迫不及待张开被他人唤醒的饥饿已久的獠牙呢。
他忽然开始好奇池浔从前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对他回避这么多年,而季燃舟也巧妙乖驯地保持着野兽背后的平衡。
算了。
无法决绝地斩断一段关系的人,是无法开启新生活的。那就让他来打破这个平衡,他先走一步了。
祝他们好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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