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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赢不禁心道,凤冠玉玺如此利器,若然运用的好,整个大秦会落入西楚版图。如今在西楚重现,外面还有魔煞宫和其他势力,焉知福祸?
商知浅见他不语,摸了摸儿子的头,眨眼示意,眸中尽显锋芒,抱着凤冠玉玺缓缓走向神牌位,白衣墨发飞扬,姿态优雅,夜风卷起她的衣袂,宛如夜下女魅,清冷难言:“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傻子和骗子,傻子偏重情感,骗子拥有智慧。情感之所以愚蠢是因为它真实、善良、不会装模作样,可是人生不装模作样又怎么生活下去?西楚历代国主等了这么多年,装模作样怎么多年,也该累了。不要当别人是傻子,西楚先祖是千韶,但是你们可不是千韶的后人。应该说你们是一群骗子,你们骗到了西楚国主之位,却看不透西楚真正的秘密。金箔铁画、翡翠玉盒,你们无人能解开。”
“西楚国主,你说你没有理由算计,你不觉得羞愧吗?西楚先祖千韶作为大秦开国皇后贴身侍婢,怎么不会知道金箔铁画和翡翠玉盒的秘密?大秦立国五百多年,西楚立国只有三百年,期间两百年哪里去了?若古籍属实,西楚真正只存在两百年便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诛杀。而那群人鸠占鹊巢,成为西楚国主,成为人上人。你如此对我儿子,便是推算好时机,想要参与天下争夺的一幕好戏。”
商知浅步步紧逼,目视着楚赢,唇角微扬,声音淡静冷漠:“楚国主,应该早发现金箔的秘密,只是无法相信罢。金箔铁画不仅隐藏大秦帝后、忠勇侯,还有血城的秘密,还揭露西楚的丑闻。三百年前,你的先祖诛杀了西楚国主,并取代西楚国主的身份和财力,开创属于西楚的时代。这段秘闻,若被人揭发出来,楚国主便坐不稳国主之位。何况西楚历来受世家影响,这些世家全部是五百年前跟随故主千韶。更有野心甚大的北洛虎视眈眈,楚国主岂能让三百年前的丑闻揭露在世人前?楚国主倾国相送,不过是想借蜀山之主的名义,名正言顺!”
楚赢黑沉的眸中流光纷乱,棱角分明嵌在刀刻上的俊脸此刻冷肃而威严,带着无从探究的慑人气势和阴沉,脸部深邃的线条每一处都透着怒意,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悄然升起,意味不明的看着商知浅,见她有股指点江上的沉稳气息,望着供奉的神牌位,面色恢复如常,沉声道:“当日解开金箔铁画的秘密后,我就知道有些事早已注定。五百年前,世家在皇权打压下,不复昔日光辉。然而,五大氏族却崛起,百匠慕容、天机诸葛、忠勇赫连、暗魅澹台、文臣宗政,五大氏族仿佛一夕之间出现在世人眼前,他们取代第一等世家,甚至取代当时的所有名门。”
“因果循环,西楚因世家起复,也因世家国主权利受到威胁。三百年前的真相如何,已经成为历史。城主该知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西楚立国,历经三百年,先后有十二位国主,才有我继承,依祖而治。关于三百年的事,如今被一股势力散播,战乱再起,六国纷争。即便我先祖手段并不光明磊落,无法否认的是西楚历十三朝,治世兴盛,是近几百年间统治最平和的朝代。”
楚赢唇形坚韧的唇瓣勾起,瞳眸若隐若现的坚定之光,连同整个人的气势似乎藏着一股魔力,迎上商知浅的目光,反而有种傲骨,杀伐果决:“五百年前,秦帝君昊胤一统山河,其间兵戈残忍,历时数十年,死伤无数,百姓凋敝,屠城,血洗山河,才有大秦盛世。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与真相,只有实力、权势才是真理。不过是各凭本事罢!”
商知浅见楚赢目光透着沉肃和萧杀,知道这个年轻的国主意欲统一天下的决心和大志,正一步一步的迅速成长。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性格,却与赫连劲有着不同的人生。扩疆开土是上位者莫大的荣耀,楚赢想要建立宏图伟业的决心和睿智,早已摆在她面前。崭新的人生昭示着他不是赫连劲,他今生是一位有着统一山河魄力的年轻国主。
“我可以帮你。”
楚赢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惊奇。
君沐谦笔直的立于商知浅身后,笼罩在沉冷的暗影里,冷眼旁观的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一个睥睨天下、风华绝代、绝世无双的淡泊女子,一个王者天下、铁血峥嵘、睿智果伐的风神男子。此刻的她,神情不似以往的寡淡平静,唇角洋溢的笑容意气风华,满眼智慧。
潋滟妖娆的红光里,一人黑袍肃峻,一人白衣清淡,一人身形暗冷,一人懵懂无邪,整个祝安殿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君沐谦只觉心中酝酿了一杯醇苦的酒,呼吸一口都是钻心的疼痛,对上商少主挥舞的小手和清澈的目光,想起前段时间在谦王府的对话。
“王爷爹,敢不敢在我娘亲发脾气骂你滚开时紧紧抱着她?敢不敢在我娘亲让你放下所有拥有的一切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她、爱她?敢不敢在我娘亲孤独无助时给她安全感?敢不敢在从我娘亲神态中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敢不敢不欺骗我娘亲?敢不敢一生只爱她一个人,哪怕她生命只是短暂的一天?”
……
你敢不敢……
君沐谦惨然一笑,不是敢不敢,而是永远失去拥有她的资格。每个人的心生来就是残缺和孤独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和孤独度过一生,只因与另一半相遇时,不是错过疏忽,就是已经失去。她的心停留在五百年前,即便停留在现在也是在追寻五百年前的真相。蓦然转身,消失在祝安殿。
悄无声息的退出,并未引起楚赢的注意。
在商知浅说出那样一句话后,整个祝安殿传来一阵震动。
“千百年前我来过,是为了等你来的。你没来,我不肯走。我从黑发等到白发,从壮年等成一堆荒冢。可是我心不死!我痴等。我从荒冢等成了古墓,等到连碑文都风化难辨,你终于来了。可是,这次你来,也许是来悼墓。”楚赢看着由凤冠玉玺透射出来的彩光照射在左鼎右炉上,简单古朴的纹路映射在墙壁,露出一串跳跃的文字,方方正正,气势恢宏。龙首凤凰正镶嵌在文字正中,形成奇异的图案。
“传闻居然是真的。”楚赢手指轻轻拂过墙壁上的那一排字迹,指尖红光闪动,岿然不动的墙壁轻微的移动,啪嗒一声,一个龙首从墙壁内移动出来,龙口一张,露出狭窄的入口,随即传来一阵阵连响,很想机关转动的咔嚓咔嚓声,一阵响动过后,神牌位后的墙壁上市整个玄武大陆的江山图,舆图的线条在光芒下莫名的活了起来,形成一个偌大的‘君’字。
“过去前来祝安殿的人,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永远消失。想来是因为西楚历代国主陵墓里机关阵法无数。但是这三百年来,十二位国主曾试图进去过,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历代守陵的人竟然是消失的天机诸葛的后人,并发现一个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共同点。三百年前西楚每一位国主,都不是生老病死才退位,他们都是在壮年的时候,让位给儿子、孙子。让位后,就消失在世上,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今晚之前,祝安殿几乎每夜都有人无声潜入。这些人实不是西楚一国可掌控,西楚虽兵力在六国占据地位,但若有人敢在西楚皇宫出入自由,且不惧怕重兵把守的祝安殿,可见来此的人除了魔煞宫,便是其他五国的人。真若有什么秘密,那也是与秦太祖君昊胤有关。传闻大秦皇陵有无数宝藏,然皇陵设有无数假陵。表面上祝安殿是西楚历代国主的神位牌,实则是西楚历代国主的墓室,里面陈放着西楚历代国主的遗体。”
楚赢边说边看向商知浅,对上她乌黑清冷的眼睛,虽然美丽灵动到极致,内里蕴着冰冷渗骨的寒气,楚赢仿佛被那双沉积了千年寒冰,散发着深幽冷气的那股力量吸进去,血液在她毫无表情的注视下迅速凝结,昏暗的光线点点倾洒在她娇柔精瘦的身躯,如月光流动,勾画着完美的线条,并且掩不住她周身的冷硬和坚强,楚赢臆断的从中读出嘲讽,于是不在开口。
商知浅心里疑惑,龙口甬道里光线有些暗,地上铺着暗纹石板,石板光滑没有一丝瑕疵,铮亮几近照人影。从龙口入口到甬道呈‘L’型,目测甬道大概长百米,以螺旋形阶梯向下延伸,从上到下的长度不超过五十米,两面的墙壁上人工开凿痕迹明显,显然是一处山谷被人挖空出一部分,而祝安殿就是依靠原来的山谷建造。
“长泰,你乖乖在外面等着。”商知浅想要一探究竟,示意暗卫好好看着商少主。
商少主一听,望着龙口方向,在看着自家娘亲,嘟囔着嘴表示抗议:“我不同意,我表示抗议!娘亲去哪,长泰就去哪。”
“不可以!”
“霸道、……”商少主泛着水雾朦胧的双眼,数落自家娘亲的种种‘恶行’。
商知浅蹲下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泰,长大了,不听娘亲的话了!”
商君纯净无邪,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嗯哼!长泰长大了,要承担保护娘亲的重任,娘亲去哪,长泰必须陪同!”
商知浅语塞,儿子越大越不可爱,心里腹诽,这孩子执拗的性格到底像谁,只好强硬道:“商君小朋友,你才四岁,是凤华城娇娇嫩嫩的花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早上出门怕晒,晚上睡觉怕冷怕黑,还怕打雷。你这小身子板怎么能保护娘亲?”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可是娘亲说的。娘亲不能小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