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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留下来!”是他的声音,温和有力,也是他心中最炙热的声音。霜合感到心中浮起了层层暖意,抑制不住的喜悦爬上了面顾,她蓦地起身撩开了车帘,帘外,正是他如火一般的目光
她笑着跳下了马车,朗声问道:“你是真的舍不得我走?”
贺日新凝视着她的眼睛里漾起笑意点头道:“为我留下来可以吗?哪怕是几天!你问我,为何偏要要回那幅画,那是因为,我画那幅画时想的是你,念的是你,眼里心里都是你,那一刻是我醉梦人生里遇到的最美的时刻,我害怕,我再也画不出那一刻。”
两人相互凝视的刹那,彭子谦已经僵硬着脸色撇开了脸,向刚刚走出马车的伊璧如道:“回客栈,今日停留一天!”不再停留,匆匆进了客栈。
“你……终于说出来了!我好开心!”霜合看着他,心想等来这句话真是不容易。只是不知为何他迟迟都不敢表白心意,在她的心中,他是除了子谦哥哥外带给她同样温暖的一个男子,这个男子他出众,他不凡,他是个可以爱上的男子。
如果说曹璨是一头勇往直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狮子,那么,贺日新就是一只温润内敛沉默等待的玉蝉,她与曹璨之间横亘着太多,他已如昨日之日不可留,而她也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明天,而贺日新就是那样一个可以让她依靠,让她值得用心去爱上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自己就不要后悔。兴许是她眼里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贺日新的脚步动了动,再也克制不住的冲了过去,将霜合紧紧地抱在怀中,“霜合……不要走!”
霜合靠在他的怀中,轻笑道:“我不会走!”
“你们走吧!”彭子谦关上窗户,走到桌前坐下,他的脸色波澜不兴地有些僵硬。
“帮主!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此时不走,后患无穷啊!”陈宇墨瞟了一眼窗外,眉心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彭子谦淡淡道:“不能留下霜合一人!”
陈宇墨道:“她现在心里装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她的柔情蜜意,她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我们留在这里又有何用?该她走的路我们总该放手!”
彭子谦没有说话,陈宇墨太了解他了,每当他这个样子便是说明他所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陈宇墨求教的看向伊璧如,不想伊璧如并未抬头,只是目光涣散的盯着桌面,她在琢磨些什么,彭子谦也可以猜出一二。这两人都是固执之人,谁劝谁都没有,陈宇墨干脆把心一横道:“罢了!看来我也是走不成了!”
彭子谦忽道:“不!你们要走。”
伊璧如目光惊诧,凝望着他的眼睛,盈盈如水,口中喃喃道“没想到,你已为她至此!看来我留在这里倒真是多余了,你这个多余再加上我这个多余,汴京恐怕要装不下了,宇墨!你还不走吗?等着在这里被人赶,被人厌弃吗?”她恶狠狠地盯着彭子谦,转头瞪了一眼陈宇墨,负起起身离去。
陈宇墨一脸无辜地当了一回出气筒,但见劝解彭子谦无效,他也只好郁郁地走出了房间。
彭子谦转头看向门口,口中叫了一声“璧如!”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回头叹了口气。
“子谦哥哥,对不起!”在彭子谦的门口绯徊了许久,她方推开了他的门。他坐在窗前,背影有些落寞,回头时仍是一掩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霜合愧疚地不敢抬起头,只呐呐地说:“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回去给你一个交代!”
彭子谦点点头,伸手轻抚了下她的长发,“早些回来!我……和如姐、红姨,都会念着你!”
霜合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他此时答应得有些快,但实在怕他不放心留下而不敢多做它想,只承诺了又承诺,匆匆地退出了房间。她坐上了贺日新的马车,再次奔进了城,奔向她自已选择的未来。
“我送你们一程!”彭子谦像坐在马背上的陈宇墨轻声交代了几句,钻进了伊璧如的马车里。
伊璧如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对于他的出现视而不见,甚至不闻不问,马车出发了,彭子谦凝视了她片刻,道:“路上一切小心,遇到事情多与宇墨商议,不要独自逞强。”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伊璧如陡然间伸手打向他的胸膛,几乎是胡乱的敲打,她眼中含泪,声音有些哽咽,“让我恨不得,抢不得,霸占不得。明明……却还是要看着你为了另一个女子付出!而这个女子还是我最亲最疼的妹妹!我恨你,彭子谦,我恨你!”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八十一章 抢夺
彭子谦身上吃痛,却丝毫不敢挣扎,其实伊璧如的出手也不是很重,可他却任感到心中绞痛万分,伸手将她的手臂牢牢握住,看着她的眼睛道:“答应我,照顾好自已!”
伊璧如眼中的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凝望他半响,低头埋首于他的怀里,无声的饮泣着,“到底……我要等你到几时?”
彭子谦鼻中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仿佛又回到了那夜,他的身子僵硬着,手臂缓缓的搂紧了她的腰。
陈宇墨听着车厢里的响动,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少爷!是他们!”一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身劲装的侍卫,他骑到车厢边,带着一丝惊诧道。
窗帘被掀开,从里伸出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车厢内露出一张同样苍白无血色的俊脸,他如虎般锐利的眼睛一眼就瞟见了前方缓缓走来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吩咐道:“驶入小巷内!”
少女的脸皎若明月,一双眸子里全是笑意,她的右手正抚在身边男子的臂弯里,男子亦是一脸笑意,两人没有太多的言语,可让人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他们的快乐。
躲在巷内的曹璨觉得自已的心越来越痛,他躲得那么匆忙,明明刚刚他们离得那样近,她竟然对此一无察觉!不过是一别数日,外间一切仿佛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刚刚那名近侍,他满脸不解的看着前方缓缓走近,沉浸在欢乐里旁若无人的两人,低声道.“少爷!这其中定有误会,那位姑娘或许不知道……要不要属下去……”
曹璨一扬手,撇开了眼,不再去看他们,道.“不必了。我们从后巷离去!”
近侍诧异地看了看曹璨也不敢违背他的话,道:“是!”
贺日新亲自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做起了春卷,只因霜合偶然说起还没试过这里的春卷,霜合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动作生疏僵硬却有条不紊,每一个步骤都力图做到位,她倚着门看了一会儿,挽起袖子走来进去,“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贺日新抬头笑了笑,道:“好!你帮我把油盐递过来!”霜合动作利索的依言而做,又问:“还有什么?”贺日新想了一瞬,道:“帮我把那一盆大葱洗好!”霜合笑着转身忙活起来。贺日新瞧着她的背影,唇边浮起一丝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低头忙碌起来。
霜合觉得今日自已一定是超脱了,她第一次在厨房里帮忙这么顺利,又或者是说贺日新安绯指挥得当?她瞧着盘子里一条条裹成桶状的面皮子,真心觉得自已很能干,当然最能干的是贺日新,她将这盘成果摆上了桌子,由衷费道:“想不到你做生意能干,做菜还有天赋!”
贺日新道:“这些东西只要是用心做,谁都能做好!”
霜合笑睨着他,一副你太谦虚了的样子,如果是曹璨,此时铁定是自负地说“那当然!”笑容有些僵硬在脸上,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他,对于一个持续失踪的人来说,已经没有想起他的意义了。她掩饰着低下头去尝菜,希望不被察觉她突然的异样,贺日新将一根春卷放进她的碗里,道:“不是说吵着要吃吗?看你夹了半天的菜,怎么也不尝这个?”
霜合忙抬头笑了笑,“是啊一时太高兴,都舍不得吃!”她将春卷放入嘴中,大嚼了一口,发现味道并不如想象中好吃,至少这种味道不是她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