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很难受吧?”回去的车上张朝阳突然问道。
“什么?”吕亭云愕然道。
“小胖子说她很漂亮?”
“谁?”
“小胖子啊!”
“小胖子?”
“你兄弟啊!”张朝阳解释道。
“他还胡说了什么?”吕亭云不快的道。
“你前妻真很漂亮?”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我比谁更漂亮?”张朝阳指指自己的脸道。
吕亭云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你那是化妆出来的好吧!”
“我没有,我真没化妆。”张朝阳失声辩解道:“我只是略施粉黛,一点点。”
吕亭云道:“怎么说她呢!在我们那个年代还不流行化妆。”
“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哪个年代女孩子都喜欢化妆好吧!”张朝阳纠正道。
吕亭云似乎回到那个幸福的年代道:“不一样的,她和我当年在东莞一个台资工业园里打工,十几万人的工业园,当然,大部分都是女工,穿着统一蓝厂服的她即使挤在熙熙攘攘下班人流中,所有的人看见她都会目瞪口呆。”
“女工人也目瞪口呆?”
“当然,所有人。”
张朝阳不服气的道:“你在炫耀你自己吧!”
“何至于!”
“可你总归失去了她。大叔,我觉得你今晚需要喝酒。”张朝阳断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需要。”
“真的不痛苦。”
“怎么会。”
“可我想喝一杯,我心情不好。”
“为什么?”
“大姐骂我小妖精。”张朝阳委屈的道。
“谁?”
“大姐,你前妻啊!”
吕亭云看了一眼这可怜巴巴的孩子,自己今晚竟然拿她当枪使了。
“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她今晚心情不好,平时她是个挺有涵养的人。”
“我知道。吕大叔,我看你们不至于走到这步,为什么啊?”张朝阳打破沙锅问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为什么。”
“可总该有原因吧?”
“患难夫妻百事哀。”
“没有幸福可言吗?”
“问你妈去。”
“……”
八月五号星期三,吕亭云清早赶到工地时候,云哥儿已经干了半天活了,他目光游离道:“哥,昨天我酒后没发疯吧!”
吕亭云道:“没有。”
“真没有?我总感觉我发了酒疯,哥,你说也怪了,我那铁哥们高兴也这样认为。”云哥儿满嘴鬼话道。
“我也老感觉暴打过你一餐,你不是好好的吗?”吕亭云正经道。
“可不是嘛,有时候干多了活人就迷糊了,估计是劳累过度。哥,我俩得多休息,要不今晚开你电瓶车请我去嫖一个。”云哥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猛然间冲过去压住他骂道:“我锤死你信不信?”
云哥儿吓的缩成一团求饶道:“哥,我下次再不敢了,哥,你松手。”
“什么不敢了?”
“喝酒发疯,真不敢了。”
“还有呢?”
“还有,没了啊!”
“好好想想,不然我捶死你。”
“哥,我发誓再没有了。”
“手机给我。”吕亭云松开一只手抢云哥儿裤兜里手机。
云哥儿拼命挣扎着护住手机道:“哥,不带你这样的啊!你答应等你玩不转转让给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气疯了骂道:“我日你娘,你和她天天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吕亭云对着他屁股来了一脚道:“你还什么都没说,连我小时候尿床你都抖落出来了,你这个混蛋。”
云哥儿趁机开溜道:“那我以后不打她主意,可你得补偿我,高兴他大姐你得松口,没你这样到处占坑不拉屎的。”
吕亭云骂道:“我占你婆,有本事你自己去弄,聊天莫扯我就行。”
“可人家打听你怎么办?”
“一个字不许说。”
“那人家就不理我了。”
九点半开盘后,吕亭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股票行情。
大盘低开十几个点,然后开始惯性上冲,个股一片红彤彤的,十几分钟后,大盘冲到了3782点高位止步不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原重工6.71元开盘,比昨天收盘价低开一分钱,随后跟着大盘迅速冲高,一直冲到7.18元后便再也冲不动了。
吕亭云看了眼云中君大神买的梅雁吉祥,好家伙,开盘一字涨停,大神不愧为大神。
那就跟着他操作算了,吕亭云从来不相信权威,但他是真的没时间天天盯盘和选股,他如果现在卖了,这个星期盈利已经达到十几万,他以后就是不操作,到了月底加上个月盈利二三十万到手,那就真正的解脱债务了。
可这样的空仓操作,吕亭云总感觉占人便宜胜之不武。
说干就干,吕亭云选择实时成交清仓,成交价格7.16元,太原重工已经随着大盘开始回调。
这一票操作,吕亭云星期一6.04元买进百分之五十仓位,星期三7.16元卖出,每股盈利1.12元。上个月模拟盘账户总资产一百一十二万多,百分之五十仓位盈利103965元,加昨天短线收入47028元,三天时间合计盈利15万多。
这复利真的如滚雪球一般,吕亭云呆呆的看着模拟账户,那是一百二十七万多红彤彤的数字,有可能变成二十七万多现金。
天下还有比这更爽的游戏吗?他吕亭云何德何能竟然碰到了,而且一路狗屎运的连赢数把。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当命运就像开了挂般出现一个前程似锦的希望时,吕亭云到此时还不能相信那是真事。
赢他一百万,拜入老先生门下,有可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生每一次遇见都不是偶然,吕亭云弄不清楚是前世善缘,还是今生福报。
无仓一身轻,吕亭云悠闲的翻看云中君操作记录,他发现云中君操作股票就一个字:‘快’!
他近一年操作的股票,一般是下午两点半后买入,次日十点钟之前卖出,全仓操作,快进快出。最长持股时间半个月,一般不超过一个星期,大部分都是今日进明日出。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完美的避开了股灾。
可梅雁吉祥今日开盘一字涨停,吕亭云想坐娇子也做不了。
收了手机,吕亭云决定去板面上逛逛,怎么说拿了老李一份工资,反正牛股王软件会发信息提示关注人每一步操作。
工人都在板面上做反边反坎,今晚倒混凝土,楼层下只看见杏芳在艰难的上加固贝隆。那贝隆七八十斤重,三米多长,弯弯绕绕的,她要上到剪力墙最顶区,所以努力了两次都没成功。
吕亭云快步帮他托起一角,再帮着她把贝隆上到剪力墙最顶区的螺杆内放好。
杏芳已经前衫贴后背了,那汗水像雨一样流,她气喘吁吁的投来感谢目光道:“谢谢你帮忙。”
“是昨天帮我做事影响了你们进度吧!”吕亭云歉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的,我一个女人入伙,怎么比得了他们男人快。”杏芳红着脸道。
“能坚持吗?”
“不坚持怎么办,老大读鹤鸣山中学,老二读荷花池小学,县城还有房贷。”杏芳淡然道。
“都在县里读书,谁照看呢!”吕亭云问道。
“老大看着老二。”
“做饭呢?他们也会?”
“会,不会饿死他们。”
“乡里不能读书吗?”
“能,怕耽误他们。”杏芳道。
一瞬间的,吕亭云满脸赤红,他的儿子可从来没想过送城里去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买了房子,就为了读书?”
“嗯,没房子不能报名。”
“房贷怎么办?工地收入可不稳定。”吕亭云好奇的问。
“自己生活费省一点,然后问李叔……”杏芳声音越来越低。
吕亭云懂,吕亭云内心生不出任何鄙视或者指责,他只感觉一种深深的压抑和同情!
吕亭云脑壳一热又飙出那句好多次想剁手指的话道:“下次有困难你说话,”
吕亭云混到要跳江,其实他外账小账还是有五六万拉不下脸去收回来的。
“你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怎么和那些臭男人一丘之貉!”杏芳愠怒的道。
“我是真心想帮你,我··我··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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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比马小云在离婚后坦白男朋友还要残酷!
是因为自己软弱好欺,还是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她一直明白自己介意什么的,为什么还要在离婚后告诉自己那个不可逾越的人物。
当年他曾见过韩公子视察工业园,也听闻过韩公子在追求工业园女工的轶事,可吕亭云何曾想到,那个女工竟然会是马小云。
难怪,马小云会轻而易举的接受追求;难怪,马小云义无反顾的急切嫁入了深山。吕亭云应该想到的,当年的马小云拥有这样的气质和外貌,他怎么就不多留意一眼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愚蠢,怪自己天真,怪自己性急!
这样急躁的性格,人家不阴你阴谁呢!才几秒钟的时间就等不及追进去了,也许云中君就是开个无关大雅的小玩笑呢!
唯一让吕亭云慰藉的是,梅雁吉祥并没有因为云中君的清仓而下跌,它反而开启了及其激烈的多空拉锯战,从盘面上看,多方还略占上风,只是,那成交量和换手率高的吓人,高的离谱。
小韭菜的觉悟就是引颈待戮,就是安于被套,就是洗白了等死,担心有卵用,焦虑有卵用,痛苦有卵用,欢喜有卵用,自信更没卵用,任何时候,任何时候它都不会按照你一个小韭菜的奢望发展。
干活,拼命的干活,把自己累瘫,累麻木,累到无暇顾及,累到没有思维和闲心,有意识的屏蔽,选择性的遗忘。幸好,那只是一场游戏,亏的也不会是口袋里的真金白银,可干着干着,头脑里不由自主会后悔,会懊恼,会遗憾,那可是二十七万多现金,只要自己空仓不动,月底什么坎坷劫难都过去了。
而现在,却需要用汗水和心血,以及漫长的岁月苦熬来为自己的负债赎罪买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吕亭云敢百分百保证,在牛市崩盘后的股灾面前,什么国家队参与救市,什么修改规则和提高交易税,甚至于越表态越发文件大盘会越狂跌暴跌。
吕亭云保证,今日收盘大盘必定狂跌,梅雁吉祥保证跌停,并且会连收几个跌停。
这真他娘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终于熬到下午三点,吕亭云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大盘3661点收盘,微跌0.89%,阿弥陀佛,圣路玛利亚,无量寿佛,大盘没跌破3600点,而且它还反弹收复了大半失地。
梅雁吉祥五块钱整数收盘,不多一分钱,也不少一分钱,就五块钱整数收盘,涨7.07%,吕亭云4.8元的建仓价格,每股赚两毛钱,等于今天盈利四个点,净赚五万块模拟数字,相当于赚五万块现金。
只是这货27%的换手率着实吓人!
这神反转的感觉真的酸爽,比喝了冰镇柠檬汁还要酸爽。
云中君不是活神仙吗,他不是诸葛亮吗,吕亭云不服气的翻看他今天操作记录,苍天呀大地,真的有天使帮自己出了口恶气,他竟然亏损十七个点,追涨后遭遇跌停,一天时间套牢十七个点,等于他今天亏损了一百八十多万,因为他的本金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十七个点的亏损,排名第一的牛散,现在退到了第七的位置。
这就是股票,哪怕你九十九次走狗屎运,只要一次失误,就全军覆没了。所以有人把炒股比喻成鱼塘抓鱼,你左手抓到一条抱到怀里,右手抓到一条又抱到怀里,很快你怀里全部是鱼,可只要你脚底一滑摔一跤,你的怀里就空空如也。
哼着小曲回到家,这次张朝阳终于没再开口麻烦自己,也许是昨晚自己的话说重了,其实张朝阳人真的不错,热情,善良,有慈悲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的收入,吕亭云除了想到透支信用卡和借网贷外,他想不出她有其它来钱路子,行吧,等自己解决了面包问题后再扮演几天司机加保镖,来满足一下她奢望的公主虚荣心。
每一个人都有虚荣心,都在拼命的维护心底深处的人设和形象,而自己,坍塌了便任由它坍塌下去,就像暗夜里小心翼翼上毛厕的人,只要一不小心踩到了屎尿,便再不会疼惜那双鞋。
幸好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跑到酒吧一条街后就没闲过,一单接一单的分锺而至,仿佛要把最近的缺勤损失补给自己似的。
准备收工时候,停车场摇摇晃晃走来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女孩的头发故意染成不好招惹的金黄色,吕亭云不用看就知道这女孩是个跑夜场野模,在酒吧街混久了后吕亭云明白,没有谁可以谴责谁,更没有谁可以鄙视谁,大家都是芸芸众生中的可怜虫,只是我们扮演的角色不同而已。
众人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群把那个摇摇晃晃的女孩团团围住,这样的孤身弱女子,喝到这样五六不分的傻逼,不宰她宰谁。
“美女,要代驾吗?”
“美女,你要去哪里?”
“美女,你找我,我收费便宜,还可保护你安全。”那个粗汉子挤到女孩面前扬起自己的肱二头肌炫耀道。
“走开啦!丑八怪,”女孩骂道。
“你他妈的骂谁?”粗汉子脸一黑回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他妈的,丑八怪,有娘生没娘教的混蛋,走开。”女孩不甘示弱的扬起头。
“你个野鸡,千人锤的破鼓,信不信老子一巴拍死你个破货···”粗汉子扬起巴掌做势要打人。
众人连忙拉起他,他恼羞成怒,众人却很清醒,这要是一巴掌下去,少不得报警处理,弄不好会来一场行业整顿,到时倒霉的可不是粗汉子一人。
女孩挤出人群掏出手机做势要打电话喊人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打一个试试,老娘我让你今晚全活就白混了。”
上次告诫吕亭云那中年人立马拉住女孩手半劝解半威胁起来,这一手软硬兼施轻车熟路的很,看来他们这个团伙够专业的。
“瞎了他的狗眼,敢动我试试,他个丑八怪也不打听打听我赛金花的实力,老娘只要一个电话,分分钟我灭了他。”女孩毫不示弱道。
“是,你和他一个混人计较什么,这狗东西刚从里面放出来,脾气燥的很,听说上次就因为一个女的骂他丑八怪他毁了别人容,不值得的,听我的,我送你回去,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说是吧!”男人劝解道。
“谁怕谁,老娘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女孩语气明显冷静了下来,而后她指着不远处的吕亭云道:“那个谁,你,就是你,你送我回去。”
吕亭云面面相觑的指了指自己确认。
“我操你娘,又他妈的是你,你今天敢送一个试试。”那粗男人操起电瓶车锁暴跳起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停下脚步回瞪了他一个冰冷的目光,都说钱是男人的胆,其实力气更是男人的胆,吕亭云干了十来天体力活后,他明显感觉胆气十足起来。
“铁汉,听我的,行规,今天有客人在,下次哥给你做主,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中年人拉住粗汉子叮嘱道。
“那个谁,你下次得小心啦!”女孩看着开车的吕亭云告诫道。
“你往后小心点就行,这些人可不是善茬。”吕亭云无所谓的道。
“老娘会怕他们几个瘪犊子,瞎了他们的狗眼睛。”女孩踢掉高跟鞋骂道。
吕亭云选择无视,他早看出她的心虚。
“我说,你不信是吧,这样,明晚十点,你去老地方看热闹,我喊几个人收拾他们给你出气。”女孩掏出手机道。
而后,她一个个拨通电话开始嗲声嗲气要大哥哥干爹爹们替自己出这口恶气,然后她沉默不语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一盏盏路灯。
“我操,想哄老娘脱裤子时候赌咒发誓,我操···我··操···。”女孩突然摔了手机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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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住在开福区西的一栋公寓楼,吕亭云把车停到楼下的时候,两个一脸惨白打着耳钉的人正急切的等在楼下。
直到关了车灯,吕亭云还没看出那两货是男是女。
两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吕亭云骂道:“妈妈瘪的你还敢来送死?”
吕亭云莫名其妙的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人,不过总算听出来这两人是男性,虽然声音也很阴柔。
其中一人看见吕亭云没屌他,所以很生气的把手从车窗伸进来撕扯吕亭云,像泼妇骂街升级后的撕扯。
吕亭云偏头躲过他的九阴白骨爪,他急忙抽回手想再次攻击,一瞬间的,吕亭云只感觉脖子处火辣辣的疼,这龟孙子竟然留了尖锐的长指甲,还涂了猩红的指甲油。
吕亭云条件反射的推了一下主驾门,他虽然知道他们搞错了人,但看他们愤怒的表情,吕亭云怕冤死在这局促的驾驶室,这是台两箱版的高尔夫,车内空间狭窄的很。
当然,怪不得吕亭云推门的力气重,他无辜挨挠挨骂,他心里肯定有火气。但这阴人竟然被门撞击得一跤摔倒,也让吕亭云无语。
“你,我和你拼了。”站在旁边的家伙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待看见走出驾驶室的吕亭云比他高大壮实得多后不自觉的停止了脚步。
而后他扶起地上哼哼唧唧的同伴,那人带着哭腔道:“秦明,我好像流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叫秦明的低头看了看惊呼道:“吖耶,你手肘破皮出血了,肯定会破相。”
“我和他拼了,我要杀了他··”爬起那人尖声道。
那个叫秦明的掏出一把小折叠刀道:“给你,扎了他。”
那人看了眼折叠刀,又看了看自己手臂破皮处道:“我受伤了,你替我扎死他,你不是口口声声要为我两肋插刀吗?”
那个叫秦明的家伙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那人鄙夷道:“早知道你靠不住的,把刀给我,我和他拼了。”
然后他扬起折叠刀摆出一幅拼命三郎的架势,幸好副驾的醉酒女孩拉住他道:“不是他欺负我,你发什么宝气。”
“我管是谁,反正他也是开车的。”那人看见女朋友拉扯突然疯狂挣扎起来。
“秦明,你拉住他,你他娘的发什么呆。”女孩急切的骂道。
那人更大声骂道:“他一个破鸡儿代驾敢欺负我马子,我和他没完,放开我,不然我捅你们了啊!”
“我操你妈,你他娘嗑了什么药。”女孩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被推得踉踉跄跄后退两步,而后他怒不可遏的用折叠刀指着吕亭云骂道:“你娘瘪的莫跑,你今天死定了。”
女孩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道:“我操你妈的有完没完,有本事你去酒吧街和人干去,老娘我卖屁股供你吃供你玩还治不了你个窝囊废了。”
那人呆呆的看着吕亭云,像被人点了穴位般一动不动的保持着持刀冲锋的姿势。
吕亭云摸了摸后颈火辣辣处,流血了,这狗娘的阴路子,看来自己得打狂犬疫苗去了。
待吕亭云把电瓶车拿下车后,那女孩没有一丝给钱的意思。
“把代驾费给了。”吕亭云没好气的道。
那石化般的家伙听见吕亭云开口要钱,他像被人启动了开关般又跳起来骂道:“你他娘的打伤我了还想要钱,你他娘的也不在附近打听打听。”
那女的冲吕亭云吼道:“给你钱,买药去,他妈的下次莫让老娘在酒吧街看见你们。”
说完她掏出几张红票子揉成一团丢到吕亭云脚下。
吕亭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几个神经病,他不知道是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怎么像进了精神病医院般尽遇见神经病了。
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这女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认倒霉的弯腰捡了钱,自己一个成年人没必要和几个小年轻一般见识。
“你他娘有种你别走···”那个家伙看见吕亭云跨上电瓶车,猛然间拿刀追了上来。
一瞬间的,吕亭云爆发了,他是善良,不是软弱,从小在红旗小学打架长大的野孩子能怕这几个瘪犊子。
跳下车,两步跨到那目瞪口呆家伙面前,提腿对着他肚子就是一脚,然后扯起弯成虾米的家伙照着那张惨白的脸面就是几拳,而后那人满嘴是血的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吕亭云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男女,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倒地的小年轻拍了几张相片,他得把掉落在他手边的折叠刀拍下来。
洪老爷子说他今年有本命年牢狱之灾的,他得留足了自卫还击的证据。
一直到吕亭云跨上电瓶车走人,三人都不敢再出言挑衅,连满脸是血的家伙都不敢大声哼唧。
从芙蓉北路往南开,到了湘雅医学院附近,吕亭云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半了,估计张佑武早睡觉了。
发了个信息给张佑武,看看他睡了没有,如果没睡,那只能麻烦他找个熟人安排一下,不然按程序挂号,不知道要拖到几点。
张佑武很快打来了电话,他要吕亭云直接去急诊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吕亭云慢悠悠把电瓶车骑进医院,张佑武早已经等在急诊室门口,他的身旁,站着一天仙级别的美女医生。
“怎么回事?”张佑武问道。
吕亭云背过身指指伤口道:“被个神经病挠了一把,你看看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上次那个女人,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哄个小娇娘,你累不累。”
“男的,一神经病。”
“骗鬼,还有红色的指甲油印,王露,你看看要不要打疫苗。”张佑武嗤之以鼻道。
“骗你干嘛,代驾遇见的神经病,这女人是谁,和你关系匪浅吧!”
“少他妈的东拉西扯啊!交代你的问题,我抽个时间陪你找找马小云看看能不能转圜。”
吕亭云只感觉脖子一麻,那天仙级别的绕指柔在检查自己的后颈处。
“说人话佑武,叽叽咕咕的一句听不懂。”王露不客气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偷瞄了一眼王露,真是冷若寒冰,肤白如雪,气质高雅,主要是喊佑武那亲昵神态,吕亭云秒懂。
“我发小,你偷听个什么劲,尽快处理,看看等一下能不能喝杯酒去。”张佑武随口道。
“你想他死,三天内不能喝酒啊!”王露开始开药。
朝中有人好做官,从进急诊室到打完针出门,尽然没耽误一分钟。
张佑武送吕亭云到电瓶车旁道:“和你说的事记住了没,马小云不是转圜不了的人,过几天我陪你走一趟。”
吕亭云低着头沉吟了一下道:“佑武,算了吧!”
“你莫告诉我那个黄毛丫头真和你有一腿。”张佑武带着怒气道。
“佑武,”吕亭云停顿了一下而后组织语言道:“很多事你不知道,怎么说呢!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什么事,如果难以启齿就算了。”
“也不是,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容易带马小云回来?我们认识几天就确定了关系,她急匆匆的跟着我到了八面山,她其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一言不发的看着吕亭云。
“其实她在逃避一个人,她前男友。那个男人其实我见过,他是台资工业园的唯一继承人,十几万工人的工业园,听说广东那样规模的工业园他们家还有几个。问题是···”
“什么?”
“那男人年纪和我们相仿,而且长得文质彬彬的。”
“所以你退缩了?”
“不是,我是前天晚上才知道的,马小云亲口告诉我的,那人委托了律师找到了家里。”
“那又如何?”
“佑武,谢琴没跟过你受苦,所以你不懂。马小云这么多年跟着我,一分钱一分钱省吃俭用的想挣份家业,可结果你清楚,她如果有好归宿,我怎能忍心···”吕亭云声音突然悲呛起来。
张佑武故作轻松道:“那得带你儿子做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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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房后吕亭云怎么样也睡不着,他其实真的很累了。可他一闭眼,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情联袂而至,他刻意遗忘马小云,那会让他失眠,但梅雁吉祥今天百分之二十七的换手率真的让他如坐针毡,百分之二十七是什么概念,那是近三分之一的人选择离开或者进入,梅雁吉祥要变天了,都到了这样的高价,他还能往哪里变,难道他还敢继续冲高,就这样的行情下,谁能相信呢!
信手拿起床头的《道德经》,老先生明天晚上估计会考较他,所以最近吕亭云临睡前会翻看几页。
翻到五十八章写道: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一瞬间的,吕亭云焦躁不安的心情猛然间安静了下来,是呀!人生事是你想如何就会如何的吗?有些人奋斗一生负债累累,有些人屁事不做荣华富贵。很多事你急一时碰壁而归,慢一时空手而回;你多一分则显贪婪,少一分则显不足。
好的事情往往隐藏着灾祸,坏的事情又经常蕴含着幸运,谁他娘的能够知道终点在何方呢!
再用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来形容股票的涨跌就更加贴切了,上涨的股票瞬间可以下跌,下跌的股票也可能瞬间上涨,谁能够肯定高价位股一定会下跌,而低价位股一定会上涨呢!
因为高和低是相对而言的,就如长和短是相互比对出来的,前和后是相互跟随出来的,有和无是相互依存出来的一样。
既如此,那自己还杞人忧天个什么劲呢!
第二天清早赶到工地的时候,刚上楼看见小黑推着他嫂子杏芳在爬楼梯,杏芳一幅慵懒的样子,小黑则一脸亢奋的用手很自然的推着她的后背。
吕亭云不自觉的想到十几年前第一次和马小云面红耳赤的住小宾馆的情景,他们是第一次回湘西在广州火车站买不到当天的票无奈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经人事的马小云那种恐惧感,羞涩感,陌生感让吕亭云手足无措。
但女人就是这样神奇的动物,一旦把身体给你了,她就会变成一种顺其自然的亲昵,一种毫无顾忌的随意,就像杏芳此时很随意由着小黑胡闹一样。
“哥,你,今天这么早啊!”小黑看见身后的吕亭云窘迫的抽回手道。
“你们也早。”吕亭云笑眯眯的道。
杏芳看见吕亭云尴尬的加快脚步向楼上走去,很快连她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小黑面红耳赤的抓耳挠腮,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和吕亭云保持原来的距离。
“小黑,办酒给个信啊!”吕亭云忍不住恭喜道。
小黑回头看了吕亭云一眼,他像没反应过来似的道:“什么酒?”
“和杏芳结婚宴啊!”吕亭云直截了当道。
“没有,真没有哥,我们···”小黑结结巴巴道。
而后,他一溜烟向楼上跑去。
等吕亭云爬到楼面时候,云哥儿正在指挥高兴干活,那神气,一副高级工程师的派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你咋才来呢!你看看都几点了?”云哥儿数落道。
“刚六点,你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吕亭云道。
“不要以为你是老板就嬉皮笑脸,要说调平我还是你师傅。”云哥儿严肃的道,然后他扭头冲高兴喊道:“上错了,你姐的比猪还要蠢,难怪小高烦躁你。”
吕亭云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情况,他不要上班了?”
云哥儿摇头晃脑道:“怎么不上班,没看见我加班教他个吃饭营生。高兴,不是看你姐面子我才懒得教你,学会了调平,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这可是拿月薪加分红的轻松活,学会了就是高科技人才,知道月薪不,就是铁饭碗,记得等下把你姐微信推荐给我啊!”
“不是推荐给你了吗?”高兴摸着脑壳道。
“我日你姐,准是你偷偷说了我坏话来着。”
“我真没有?”
“不说那个事,烦死了,你说你姐也真是的,我这样有真本事的高科技人才去哪里找去,铁饭碗呢!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往后还低声下气跑什么业务。”云哥儿嘟囔道。
吕亭云真的想一脚把他从飘窗踹到十层楼下去,这狗日的,把一个破营生吹上了天了。
“哥,告诉你个劲爆消息,你听了保证会气死。”云哥儿忽然神秘兮兮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屁快放。”吕亭云凶巴巴的道。
云哥儿扭头看了眼老实巴交学调平的高兴,待看见他没留意后向那边努努嘴,而后又挤眉弄眼的拼命使眼色。
吕亭云早知道他想摆师傅谱的小心思,但吕亭云就不想给他面子道:“你他娘牙疼还是眯眼了。”
云哥儿尴尬的道:“哥,你这人真是的,亏你也是混过场面的人,难怪你混到跟着我讨生活。”
吕亭云气的就准备动手打人,云哥儿跑开了道:“吕亭云,你再这样我不告诉你劲爆内幕了啊!”
吕亭云扭头去找钢管,云哥儿看满脸怒气的吕亭云赶忙道:“那小矮子把杏芳睡了,昨晚的事,就宿舍架子床上办了。妈的,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哥,你说气人不,就那矮子,黑猩猩模样,上次我就不该手下留情。”云哥儿叹息道。
今天是八月七号星期五,也是这个星期最后一个交易日。
上证3692.61点高开31个点,而后快速的冲上3700点。
梅雁吉祥开盘价4.9元低开一毛钱,而后大单如冰雹般连绵不断的砸入盘面,黑压压的砸盘大单,股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跌,4.89元··4.88元,···4.85元···4.80元··4.79元··4.78元··4.77元。
吕亭云平生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密集的巨额砸盘单,成十数百万的巨额砸单连绵不绝的砸,比当时的中国中车还要巨大密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是小盘股,总流通盘还没上一百个亿的小盘股,他们这是要干嘛,大盘明明大涨的,他们难道非要砸跌停一拍两散才肯罢休吗?
吕亭云无奈的闭上眼睛思索起来,不行,他得清仓,趁自己亏损不大,他的小心肝受不了这样巨大的震荡起伏,这不是小韭菜能够参和的地方。
睁开眼,梅雁吉祥在4.77元稳住了,怎么回事,难道有游资敢死队入场了,吕亭云一拍脑门想道:是呀,这样的巨额砸单,小散户哪里接得住,所谓鸡大窝大,没有巨额买单接盘,梅雁吉祥早他娘跌停了,自己一个外围小散户怕个卵。
富贵险中求!该死卵朝天,不该死万万年,赌一把了。
几分钟后,盘面反转了,眼见的绿色巨额卖单少了,红彤彤的巨额买单多了,股价开始快速攀升,如一条直线般迅速攀升,五分钟不到,梅雁吉祥涨停了,它真的涨停了。
吕亭云丢下手机跑过去抱住喋喋不休抱怨的云哥儿就是一个熊抱,而后他顾不得云哥儿恶心的油垢狂亲了一口。
云哥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后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吕亭云,你·你··疯了,你恶心不恶心。”
吕亭云压抑住狂跳的心脏笑咪咪的盯着气急败坏的云哥儿。
“哦!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难怪,难怪你到处占茅坑不拉屎,难怪你被嫂子扫地出门,你他娘是有龙阳之好,我呸,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啊!不行,我得去东单元做事去。”云哥儿立马收拾起工具道。
云哥儿边走边对着手机发语音道:“小高,我告诉你个劲爆内幕,吕亭云他有毛病,很恶心的毛病,你晚上有空来工地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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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雁吉祥终于涨停收盘,涨停价5.51元。可这一天恐怖的心路历程,用风声鹤唳,一日数惊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因为梅雁吉祥虽然十点钟前收了涨停,可一天数次被巨额砸单打开涨停,看着一次次像溃坝般打开的缺口,看着一个个砸开的深坑,再被更大的巨额买单修补回来,吕亭云不自觉的心脏狂跳,血压升高,呼吸窒息。
25.15%的换手率,24.56亿的成交量,这可是一只小盘股,可这方寸间激烈的多空对决,竟比斯大林格勒战役还要残酷血腥。
吕亭云从来没买到过涨停股,一次也未曾遇见。他从五月末进入股市刚刚好在股灾前夕,他的记忆只有跌停股,一支又一支的跌停股,卖无可卖,欲哭无泪的跌停股像绞刑架上的套索一次次的套在他的脖子上拉扯。
倒霉的人有千万种倒霉,而自己绝对是最倒霉人之一。
那是一场什么样经历呢!
6月15号,5176的上证突然间像被扎破的气球,一天时间,大跌2.00%指数缩水103点。6月16号上证大跌3.47%,6月18号上证大跌3.67%,6月19号上证大跌6.42%,6月25号上证大跌3.46%,6月26号上证大跌7.40%,6月·····一直到吕亭云跳江后的7月27号星期一上证大跌8.48%,无穷无尽,连绵不绝的崩塌,数不胜数的千股跌停煎熬。
所以,这样恐怖的经历给吕亭云留下了病态的恐惧症,以及恐高症。
吕亭云看着模拟账户,今日收益132080元,总资产1452887元,红彤彤数字,如自己胸腔内燥热的鲜血般殷红,那可是一百四十五万总资产,有可能变成四十五万真金白银。
好像赢洪老先生一百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真的会认账吗?毕竟那可是一大笔真金白银。
吕亭云已经不年轻了,再有两个月他就满36了,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人生阅历,他还有什么天真的幻想可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道德经》把创造支配天地万物运行的源头称为道,其实支配这个世界运行的是财富。
富贵富贵,富在贵前,因为有富才可能有贵。往深层次,或者宏观高度看这个世界运行规则,其实国的产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财富,正如军队和法律甚至于制度都是为财富服务一样。
所以,祸乱的根源是因为财富的极度缺乏,犯罪的本质也是因为个人对于财富的极度渴望。
如何在相同的时间维度和有限资源内更快更多的创作财富获取财富,没人会告诉你,没人会把赚大钱的秘密和渠道分享给你。
当所有人都意识到财富的重要时,规则便产生了。
在规则内,是正当收入,但竞争激烈;规则外,是出卖能出卖的一切,良心,身体,灵魂,或者生命。
这个世界,天上不会掉馅饼,不会飞来横财,不会不劳而获,因为财富的价值观注定了它的稀缺性。
老先生如果真的创造出那样惊天的财富,他会老糊涂到拱手送人,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呢?
可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正如他所劝导,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带着满腹狐疑到了船型台时候,老先生又早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来我身边坐。”老者招了招手。
这一次他没闭目养神,更没有故作高深,而是面带慈祥的微笑,好像专门在等候吕亭云似的。
一米五长度的铁架木板椅不长也不短,吕亭云恭恭敬敬的坐在一侧,他还生不出毫无距离的亲切感。
“先说说你这个星期操作的股票,这次可是真正的大丰收,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赢我一百万拜入我门下。”老者十分随和的看着拘谨的吕亭云道。
“没信心。”
“哦!为何?”
“洪爷,我觉得股票盈亏和个人信心无关。”吕亭云如实道。
“那和什么相关?”
“运气。”
“又是运气,能让人信服吗?”老者笑眯眯的打量着吕亭云道。
“是,因为上个月底你要求我清仓,所以我躲过了这个星期一的暴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为何敢于在星期一建仓。”
“暴跌过后必有反弹,上次我也是基于这个理论才侥幸赢你一把。”
“那星期三的清仓呢,那可是最高点,好像你提前知道他的走向一般。”
“暴涨过后必会暴跌,反向思维。”
“好一个反向思维,那星期四你建仓梅雁吉祥呢?你要知道,梅雁吉祥涨幅已经很大了,你不害怕恐惧。”
吕亭云红着脸道:“我被人阴了,我原想着跟庄牛股王排名第一的云中君坐轿子,可他在我进去后清仓了。”
老者扬天看了半天,而后他低头打量着吕亭云的脸道:“不,天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吕亭云急切的道:“我真的没骗你,我···”
老者摆手打断吕亭云的话道:“年轻人,我为你的成就感到高兴,你能够醒悟股市和个人信心没关联,这是不低的境界,说明你最近看了《道德经》。”
“翻看过几页,”
“有什么感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多大感悟,好像和《增广贤文》差不多。”吕亭云轻声道。
“哈··哈··哈·,年轻人,你是第一个敢把《道德经》和《增广贤文》相提并论的人。”老者爽朗的哈哈大笑道。
说的不对吗?吕亭云被笑的面红耳赤。
老者忍住笑道:“那你说说你的高见,你要知道,古今中外,有多少人穷尽一生心血在研读他,它可是道家开山之作。”
“它通篇都在教人做事,最多比《增广贤文》深奥一点而已。”吕亭云鼓起勇气道。
“那你说说治国第三章?”老者问道。
吕亭云不假思索的道:“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这不就是教统治者怎么样治理老百姓吗?只是它的理念难实行而已。”
“那修身三十三章呢?”
吕亭云想了想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忘则寿。这和《增广贤文》里的人贵有自知之明,强中更有强中手差别不大啊!”
老者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他在思索吕亭云的话,其实这段话的意思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能识人的人有智慧,能了解自己的人才是聪明;能战胜对手的人有力量,能战胜自己内心的人才算刚强;知足常乐的人才算富裕,坚韧不拔的人才算有志向;不忘初心的人才能长久,人死了能够被历史铭记的人才算长寿。
按本意说,这段话确实和《增广贤文》里的警世通言没有本质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者抚摸着白须又忍不住问道:“那治国六十章呢?”
吕亭云不好意思的道:“我只看到五十八章。”
“你看过的都能背诵,”老者好奇的问道。
“用心多看几次差不多,这章节不长。”吕亭云老老实实回答道。
事实上,吕亭云随着年纪增大,记忆力已经下降了很多,当年的他,可是妥妥的学霸级别人物。
老者慈爱的道:“年轻人,你真的是难得的奇才,我越来越看好你,真希望你就是我要寻找的接班人,不要有心理负担,只要你能够赢我,多少钱我都会如数给你。”
这老先生真的会读心术,他是怎么看出自己忧虑的。
分别时老先生要了吕亭云银行卡账号道:“年轻人,你的面相有变,这个月你需谨言慎行。”
吕亭云惊愕道:“洪爷,那怎么办?”
老者又细细打量着吕亭云半天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是你的命,你切记,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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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吕亭云一直在回味老者的话,他说的是本月内,今天已经八月六号了,那等于说劫难会在剩下的二十四天内发生。
而且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所谓命中注定,就是避无可避,防不胜防,那谨言慎行有用吗?
吕亭云信命,不然这个世界同一时间段出生的人,为何命运会云泥之别。但吕亭云不相信有人可以预测命运,也就是算命。
信命和信算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信命是一种消极的认命;信算命却是一种幼稚的奢求。
因为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推算命运,能够提前预测干预命运,那这个世界的自然走向岂不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了;如果真的有人干涉了时空,那岂不会把历史进程带入一片完全陌生混乱的世界中去。
所以,即使德高望重的洪老先生的话也值得怀疑。
事实上,吕亭云的家乡是湘西一个叫沅陵县的小城市。沅陵县古名辰州府,相当于现在的市,一直是湘黔咽喉,湘西门户战略要地。
所以古代辰州府是茶马古道必经之地,现在还有马底驿,界亭驿,上节驿,郑家驿,山塘驿等古地名沿用至今。在古代,客死异乡死在辰州府的商旅比比皆是,所以,自然而然的,辰州府催生出一个神秘的行当——湘西赶尸。
说到湘西赶尸,读者诸君头脑里肯定会不由自主想到林正英主演的道士赶僵尸经典片断,其实林正英赶尸片的素材几乎完全来自于辰州府赶尸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吕亭云不信算命就是因为从小耳闻目染太浓郁的神鬼文化氛围。这和屠夫讨厌吃猪肉,婊子厌恶小情调一个道理,什么事情见多了,就会自然而然产生排斥。
吕亭云的阿娘就是个特别虔诚的鬼神徒,她虔诚的对所有的鬼,神,佛,道,游方算命先生深信不疑,恭敬不已。
小时候一个被阿娘隆重招待的游方算命先生曾经神秘兮兮的给小吕亭云卜过一卦,先生道:这孩子不得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贵不可言之相,这孩子你们的屋场留不住,他以后拿起算盘算得,提起笔头写得····
成年后的吕亭云才想通,这他娘就是个神棍,因为九十年代已经开始轰轰烈烈的南下打工,有几个人还留在家里守祖屋讨生活的,九十年代早已经普及义务教育,哪个孩子不是能写会算。
八月九号星期天,吕亭云刚下工就接到张佑武的电话,他说宋路来了,约在湘春路的夜雨江南茶馆聚一下。
宋路又来省城,难道谢琴帮他走通了路子,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真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赶到出租房洗个澡,吕亭云胡乱在张朝阳送的纸袋里抽了一件衬衣,反正张朝阳说是抵代驾费,所以吕亭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他以为张朝阳还没下班,谁知道提着电瓶车刚走出房门,就看见隔壁张朝阳房门也打开了。
“大叔,你又去跑代驾吗?”张朝阳看着吕亭云合身的白衬衣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穿条谈蓝色七分裤,内衬一条露肚脐的素色紧身背心,外搭一条薄如蝉翼的宽松长衬衣,露出的粉白脚踝下是一双白色板鞋。
挺邻家小妹的感觉,朝气蓬勃,清纯干净。
吕亭云赶忙道:“我今晚来了几个发小约了聚会,村小认识那种老朋友。”
吕亭云的意思是,不是我今晚不愿意代驾,是真有事。
张朝阳明显露出一丝失望道:“哦!那你要去哪里?”
“湘春路那边。”吕亭云如实回答。
“湘春路,靠江边是吧!我也去那边有事,大叔,我顺你。”张朝阳道。
吕亭云想起宋路那坏坏的眼神就禁不住哆嗦,更不要说今晚谢琴可能也会过来,因为关系是谢琴帮忙走动的,按理宋路肯定会隆重感谢她。
中年男人的悲哀是,既想沾花惹草,又特别爱惜羽毛,特别是朋友妻子眼中的形象,因为谁都害怕去串门落个横眉冷眼招待。
“走啰,你开车稳当一点,那边人多车多的。”张朝阳递过来车钥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朝阳那个车技也确实不咋的,行吧,到时把车停远一点就是了。
一路上吕亭云接到几个宋路催促的电话,听得出来,他今天意气风发的,事情应该是有眉目了。
到了目的地附近,远远的看见张佑武和宋路站在茶馆门口在闲谈等人,吕亭云看准了茶馆前转弯路口,可车刚到茶馆门口,前面就开始堵车。
吕亭云内心不自觉的一慌,他赶忙偏头看路对面想躲一下,就听见有人在敲副驾玻璃。
宋路拉着张佑武一脸坏笑的看着车里,他还刻意拉了一下张佑武衣袖努嘴示意。
“你们找谁?”张朝阳打开副驾玻璃问道。
张佑武尴尬的指指吕亭云,宋路则嬉笑着道:“小妹,不认识我啦,上次在你们家楼下。”
张朝阳摇了摇头,那天人太多,她确实记不清了。于是她扭头求助似的看着吕亭云,看得吕亭云真的想敲一下她脑壳,她那眼神不是不打自招吗!这孩子,她哪里明了几个中年大叔的想法有多龌龊无耻。
“我帮她开一段,正准备找个地方下。”吕亭云强自镇定解释道。
宋路没理会吕亭云,而是看着张朝阳道:“小妹,你吃饭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朝阳摇头道:“还没有?”
宋路道:“那把车开进茶馆停车场一起吃饭去,前面堵死了你过不去的。”
吕亭云刚想拒绝,张朝阳欢快的道:“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吃饭。”
吕亭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他真的不明白,宋路今晚肯定要见谢琴她大伯,那可是省教育局有实权的人物,他身边带个小女孩如何介绍,人家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和他的朋友。
把车停到茶馆停车场后,吕亭云看着跟在身边的张朝阳道:“你不是说要去江边吗?你没事闲的乱搅局干嘛?”
张朝阳不高兴的道:“我怎么乱搅局,可是你发小特意邀请我的。”
吕亭云停住脚步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没好气的道:“人家客气一下你真答应啊!人家今晚要请大人物吃饭,省教育局的,到时怎么介绍你,说你是我女儿吗?”
“你不会说我是你朋友啊!反正你离婚了怕什么?”张朝阳怼道。
吕亭云气的直哆嗦道:“那是关系到人家仕途的大事,人家会怎么评价他,一丘之貉吗?”
“吕亭云,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丢你脸了···”张朝阳气结的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后,她转身向停车场的小门走去,小门是方便停车进出的捷径。
“你去哪里?”吕亭云尴尬的询问道。
“我自个吃饭总行了了吧!”张朝阳头也不回的向小门走去。
这小孩,脾气还不小。
宋路看见吕亭云一个人出来急切的问道:“人呢?”
“什么人?”
“装傻是吧!”
“走了。”
“你骗鬼去,这里只有一个出口。”
“真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忍不住道:“不会就是她上次挠伤了你吧?”
宋路立马来了精神打听道:“佑武,什么情况,他被小娇娘挠了,吕亭云,你不会是霸王强上弓被人挠吧!”
吕亭云窘迫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谢琴来了吗?”
“她家里带孩子,宋路怕见她来着。”张佑武道。
“张佑武,我哪有,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宋路连忙辩解道。
吕亭云终于安心了一些,他其实就是担心谢琴看见,因为马小云以前眼里非黑即白,她只要发现那个朋友乱来,就会特别反感吕亭云和他交往。
张佑武正色道:“谢琴要带孩子,再说是她大伯,她躲都来不及。亭云,我真的服你,你不累的慌吗,哄女儿似的。”
吕亭云百口莫辩,只能选择沉默。
路终于通了,没多久路边来了辆奥迪a6,谢琴大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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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径直开进了停车场,看得出来,谢琴大伯对这里很熟。
待宋路想追进去的时候,谢琴大伯已经走出来了,吕亭云打量了一下传说中人物,那人五十大几年纪,中等身材,身形敦实,一脸宽厚,鼻高嘴方,双目有神。
“谢局,欢迎欢迎!”宋路抢先一步握住那人手热情的道。
“小宋是吧,我早听说过你。”那人认真的握住宋路的人道。
“惭愧,真的惭愧,让领导失望了。”宋路加了一只手握住他手道。
“家乡人不玩虚的,你们可是后起之秀。”谢琴大伯抽开手道。
而后他打量着张佑武和吕亭云,宋路赶忙道:“谢局,我来给你介绍····”
“你不要说,我来猜一下。”谢琴大伯走近了道:“佑武身边这位,我要是没猜错,那肯定是覃老校长跟我提过几次的九二届坪乡三杰之首是吧!叫吕···”
“吕亭云,谢局这眼光真的不简单,谢局···”宋路抢答般介绍道。
谢琴大伯打断宋路话道:“对,吕亭云,老校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惋惜,说句得罪你们的话,吕亭云的智商其实在你俩之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一瞬间窘迫的面红耳赤,没这样打脸的,他今天要不是换了件人送的新衬衣,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光鲜亮丽的俩同学站一排。
谢琴大伯却诚恳的伸出手道:“荣幸见到你,真的荣幸,想不到今天有幸目睹三杰风采,吕亭云,你在何方高就?”
宋路和张佑武尴尬的一言不发,吕亭云镇定了下思绪道:“感谢谢大伯惦记,给大伯丢脸了,我在工地做民工。”
窘迫既已窘迫,尴尬无所谓尴尬了,没什么好隐瞒遮羞的,反正自己几斤几两他随便打听就一清二楚。
谢琴大伯迟疑了一下,而后他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吕亭云手背上道:“年轻人,劳动光荣,劳动也踏实,没什么好气馁的。你还年轻,人生路有千万条,可条条大道通罗马,只要你不忘初心,假以时日你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这场面话说的,吕亭云差一点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夜雨江南很低调,夜雨江南也很奢华,他古色古香的装潢,从进门就与众不同。四人从穿着俩穿古旗袍的妖娆美女打开的玻璃门走进去,一进门是宽约八米的前厅,厅两边的墙上挂着各名家的字画,再走数步是一个散发着雾气的小水池,水池内有各色大锦鲤在游荡,水池的中间,有两条弯弯曲曲的踏步石小径。
走过踏步石小径,里面是一个大天井,天井的左边是一个半弧形楼梯,楼梯起步处放一宽大的古案几,案几上摆放着一沓熟宣纸和笔墨,楼梯的右边是一个小门,此门直通停车场。
几人视线的正前方,是一座假山,假山下放一架古筝,古筝前盘坐着一宫装绝色美女在忘情抚琴。
宋路一边带路一边不时回头和谢家大伯热情攀谈,谢家大伯一直很淡然,但却不时和身后的吕亭云和张佑武交谈几句。
到了大包厢后,酒菜早已经上齐,但还散发着热气,看得出来,宋路是真的用了心,他不但把控住上菜的时间,而且点的菜品,多而不乱,丰而不盛,油而不腻,可谓色香味俱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且很多道菜都是纯正湘西做法,像油炸小河鱼,爆炒小公鸡,红烧猪蹄,红辣椒炒豆瓣酱,以及酸菜豆腐汤。
不知道是此茶馆本来有这些特色菜,还是宋路花心思特意嘱咐。
宋路从桌底下拿出一瓶三升装矿泉水瓶道:“谢局,这可是我找了很多地方的家乡米酒,绝对的草曲粉发酵,你尝尝口味。”
谢大伯笑了笑,但并没有端杯。
宋路用手在桌下拉扯了一下吕亭云,吕亭云坐在宋路的左侧,吕亭云明白宋路在求助,但他星期五晚上刚刚打狂犬疫苗,所以他扭头向身边的张佑武求助。
张佑武站起来道:“大伯,我敬你一杯。”
谢家大伯慈祥的笑了笑,而后他看着吕亭云道:“我倒是想和吕亭云喝一杯,看得出来,他是个实在人。”
张佑武赶忙道:“大伯,吕亭云确实实在,但今天他真喝不得,两天前他被狗咬跑我医院打狂犬疫苗。”
宋路急切的道:“亭云,那不行,难得谢局今天高兴,你无论如何得端杯,今天我们仨都是小辈,谢局对你可是另眼相看,你可不能辜负了长辈的期盼。”
吕亭云一个乡下人,莫说是被人挠了一下,就是真被狗咬了也没太当回事,他小时候不是没被狗咬过,他内心根本没太在意,再说,上次宋路对他是真的仗义,就这么个小忙,他怎么会推却。
吕亭云端起杯刚想说几句客套话,身边的张佑武一把抢了吕亭云酒杯道:“大伯,我替他喝,我是医生我知道轻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家大伯像看热闹一般道:“我没强劝酒啊!佑武,你放下酒杯,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
宋路站起来道:“谢局,我替亭云喝,我是不知道这情况,你多包涵,我们仨的感情,那真的经得起岁月考验的,亭云你说是吧?”
吕亭云笑笑,他是真的不会说场面话,更不习惯体制内的场面话。
谢家大伯终于端起酒杯,他喝的很慢,吃的也很斯文,所以宋路一直想方设法的活跃场面,一直到谢家大伯几杯酒下肚后场面才活跃起来。
宋路酒有一点喝高了,喝高酒的宋路风趣幽默,妙语连珠,逗的谢家大伯频频点头。
谢家大伯端起酒杯对吕亭云道:“我敬吕亭云一杯,你以茶代酒就行,人生啊!一眨眼就老了,真的羡慕你们年轻,想当年我比你们还年轻,红旗大队支援凤滩水电站建设那年,我是激情四射,真的是不知疲倦,当年劳模是我,生产标兵是我,我认识你阿嗲吕孟和,他比我还要积极肯干,真的,就是那个脾气,牛脾气,结果,这就是人生,我要是早知道你辍学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孟和兄的子女埋没。”
吕亭云站起来恭恭敬敬道:“谢大伯,我听我阿嗲从小就念叨你,我一顽皮捣蛋他一边抽我一边说你当年的事迹,他要我向你老学习,真的。谢大伯,现在八面山水泥公路也通了,下次你回乡一定要去我家坐坐。”
谢家大伯把酒一饮而尽道:“我肯定去,等我退休我闲得无事我天天陪你阿嗲去山上砍柴,看得出来,你是个厚道的孩子。”
宋路摇头晃脑道:“谢局,他吕亭云厚道,谢局是不知道,他今天喝不得酒就是被小娇娘挠了一把,刚刚小娇娘还跟过来了,现在估计还在附近。”
张佑武急切的道:“大伯,亭云离婚了。他人品是过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家大伯放下酒杯,他先看了看尴尬的吕亭云,而后又看了看兴奋的宋路道:“怎么不叫过来一起吃饭呢?”
吕亭云十分尴尬的道:“不是的,她就是隔壁邻居,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我顺他一程来着。”
宋路满嘴酒气的道:“可怜巴巴小女孩,你知道她今天那身衣服多少钱吗?我告诉你,李雅兰和我闹过多少回要那个牌子,那是普拉达今年最新款,你个傻缺。”
吕亭云傻呵呵的挠着头皮,他对穿着真的不讲究,他倒是佩服宋路一个乡下人消息灵通。
谢大伯站起身道:“年纪大了,我上个厕所。”
宋路立马站起来道:“我也急,酒喝多了。”
宋路是不放过一丝亲近机会。
俩人回来时候,宋路在门口探进头道:“吕亭云,看看你有多厚道,幸好被我抓现行了。”
随后,一脸不悦的谢大伯走进门,他的身后,跟着怯生生的张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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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尴尬的瞬间,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淡然了,自己又不是体制内人,对谢家人无欲无求,自己又未曾做道德败坏的事,所以,宋路为了活跃气氛要牺牲自己就牺牲吧,反正自己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宋路虽然探头在前,但走在最后,他一脸亢奋的道:“吕亭云,看看你有多厚道,哈哈,抛妻弃子寻新欢,兄弟仗义来捉奸,哈哈···”
“宋路--”张佑武压低声道,而后向一脸不悦的谢家大伯挤眉弄眼。
宋路听见张佑武的提醒,回头向谢局扫视了一眼,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立马意识到什么,而后川剧变脸般换了张笑脸用普通话对张朝阳道:“小妹,一眨眼就没看见你身影,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你看看我点了多少菜,你坐我位置,我换张教授那边。”
宋路很绅士的把椅子拉开请张朝阳坐,再快速把自己碗筷换到张佑武右侧,也就是谢局的左侧,然后才一脸郑重道:“小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张佑武是湘雅胸外科专家教授,我们发小,这位是省教育局的谢局,他可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就我混的差,现在还在乡中学可怜巴巴的混日子。”
张朝阳看了看众人,而后怯生生的看了眼身边的吕亭云道:“你还没介绍我身边这位呢!”
宋路露出忍着开玩笑的冲动道:“好,我来介绍,你身边这位可是当年坪乡三杰之首吕亭云,妥妥的学霸,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下得一手好象棋,读初中那会,连当年坪乡棋王覃老校长都甘拜下风。”
张朝阳打趣道:“现在是工地搬砖小能手。”
张朝阳的话引得谢家大伯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这本来压抑的宴席一瞬间的活跃起来。
谢家大伯兴致突然高了起来,他话匣子一打开,那湘楚文圈,省城风云,各路轶事趣闻如数家珍,引得宋路忍不住站起身鼓掌助兴。
宋路犹嫌不足,嚷着要张朝阳代替吕亭云喝酒,吕亭云在桌底拉了几下张朝阳衣袖提醒,但她好像未喝先醉,竟然一副要和人拼酒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端杯,听到了没。”吕亭云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那个家伙喝醉了,我痛打落水狗整一下他。”张朝阳道。
好家伙,她还想乘人之危整别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老男人的深浅。
“说什么呢吕亭云,你自己拉稀可不能扫兴啊!”宋路不高兴的道。
“也不能勉强,小张自己倒一点助个兴就行。”谢家大伯笑着发话。
既然谢家大伯发了话,吕亭云真不好再啰嗦,再说,张朝阳和她毛关系没有,她想喝好像自己管不着。
张朝阳倒了半杯酒站起来冲宋路道:“我喝半杯,你喝一杯怎么样?”
说完她还回头给了吕亭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思是,看我怎么占他便宜。
宋路二话不说端杯一口干,而后他晃着酒杯挑衅道:“还喝不喝?”
张朝阳自以为得计,待她端杯喝了口酒后才知道上当了,她连吐舌头像热晕了的哈巴狗对吕亭云嚷嚷道:“怎么是苦的,这··这··酒不是甜的吗?”
宋路乐的哈哈大笑道:“酒还有甜的,可不能耍赖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朝阳道:“我爸酒窖的酒怎么都是甜的。”
宋路道:“你爸还有酒窖,下次你偷几瓶甜酒给我们尝尝。”
谢家大伯淡然道:“可能是白兰地葡萄酒红酒之类洋酒。”
吕亭云一阵鄙夷,都说吹牛不上税,最怕有人知底细。吕亭云没见过真正的豪门千金,但他真没见过住城中村,开比亚迪f0的豪门千金,问题是,她的牛逼竟然连见多识广的谢家大伯都被唬住了。
宋路一脸恭维的道:“还是领导见多识广。”
张朝阳虽然吐槽,但还是坚持把酒喝了,吕亭云看着她,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红。
张朝阳喝口茶压压酒后道:“也不过如此,再来,我就不信了。”
宋路坏笑着对吕亭云道:“可不是我杠你家那口子啊!”
吕亭云知道坏了,喝酒段位有个段子说的最贴切,说第一重是未经人事,严防死守誓死不从;第二重是少妇出轨半推半就;第三重是中年寡妇,来者不拒。
果然,干完第二杯后张朝阳开始来者不拒了,而且站起身向宋路发起挑战。吕亭云拉了张朝阳几次拉不住,于是向右手的张佑武求助,张佑武看了眼谢琴大伯后道:“大伯今晚喝尽兴没,要不散了去我家坐坐,小丁闹了几次,说你答应送他个机器人。”
谢局道:“今晚算了,醉醺醺去不好,估计这会小丁都睡了,你告诉他,机器人你伯妈已经买了,等有空我送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酒席就这样散了,等宋路结完账,几人起身向楼梯口走去,吕亭云走在最后面,她得护着张朝阳。
张朝阳勉强能够站起来,但已经脚步虚浮了,这孩子,发的什么神经,幸好是遇见自己在。也好,让她醉一回,不然她往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你扶着我点,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张朝阳死死拉着吕亭云手臂道。
吕亭云只感觉一阵酸麻,他不知道怎么扶她,更不知道扶那个位置,好像触碰哪里都生出罪孽感。
张朝阳身上有一股女孩子天然的体香,像当年的马小云,除此,吕亭云还能感觉她的手臂肌肤有女孩子特有的绒毛,和泛着红晕的毛孔。
走完楼梯到转弯处的大案几前,宋路突然站住了,他一脸崇拜的对谢家大伯道:“谢局,早听说你工于书法,上次还获得爱晚亭杯书法大赛冠军,能不能赐副宝墨供我们研习临摹。”
谢家大伯摆手道:“瞎传的,都是业内恭维承让,”
宋路挽起袖子道:“谢局,机会难得,今晚无论如何留副墨宝给我回去炫耀一番,怎么说我也见到了谢局,我来研磨。”
谢家大伯一副高人不愿意轻易出手般打量众人道:“我倒想看看当年的坪乡三杰功底,我可是听说佑武没事也喜欢练习几笔。”
张佑武红着脸道:“大伯,我那是附庸风雅,倒是吕亭云一直写得一笔好字。”
吕亭云尴尬的道:“都多少年事情了,我哪有你们闲情逸致。叫宋路写,我上次去他家看见他挂墙上的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路抑制不住兴奋道:“那我们仨都写,我先献个丑。”
宋路这么多年就没停止过练字,他其实巴不得在谢家大伯面前表现一番。
正在几人相互推让的时候,突然身后‘蹦咚’一声,几人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还脚步虚浮的张朝阳竟然坐在闲置的古筝前拨弄了一下。
张朝阳停止了拨弄动作道:“你们写字,我弹一曲给你们助兴。”
谢家大伯双手环抱道:“红袖添香,小张抚琴助兴,今天这酒宴意境挺高。”
吕亭云瞪了张朝阳一眼道:“她在瞎胡闹,她会弹什么。”而后他黑着脸对张朝阳道:“快回来,莫弄坏了人家的琴扯麻烦。”
吕亭云是知道这地方的,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看起来黑不溜秋老气横秋,其实都是四处搜寻而来的老物件,随便一个风灯都贵的离谱。按吕亭云一个山里人认知,他去乡中学读书才第一次看见水龙头,他断定像张朝阳这样的平民女孩不可能摸过这样昂贵的古筝。
张朝阳不理吕亭云愠怒的目光,她轻轻调拨了几下音调,突然大手一挥,一阵如金戈铁马似的急促声音响起来,而后是一声急似一声,一拍追赶一拍向众人压抑而来。
安宁的茶馆突然间冒出好多人,他们静悄悄的向天井靠拢,包括刚才演奏古筝的宫装女子也静悄悄的站在人群中。
“十面埋伏,这水平不低。”谢家大伯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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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痴呆了般看着张朝阳自嗨似的弹古筝,不知道她是因为喝醉了酒,还是进入忘我之境,她激情四射的演奏着,竟然丝毫不顾忌围观的人群。
说实话,她弹奏水平真的不低,至少比茶馆聘请的专业琴师高好多个等级。可这被人像看耍猴场面莫名其妙的让吕亭云郁悒。
男人是种特别奇怪的动物,不管哪个年纪段的男人,都天生自带占有欲,好像什么女人,只要谁先搭上线就理所当然属于谁,或者是提前宣誓了主权。
当意识到自己的主权地受到侵犯的时候,男人的内心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及其复杂的郁闷感,纠结感,甚至于愤怒感。
从宋路色色的看着车里的张朝阳开始,到谢家大伯看见张朝阳那种隐晦的老树怀春神色,再到现在被人围观,天知道他们是看演奏还是看不该看的地方,张朝阳的紧身小背心能掩盖什么。
可吕亭云有权利干涉吗?
演奏在热烈的鼓掌欢呼声中结束,而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手握折叠扇子的矮墩墩的中年男人走到谢家大伯面前热情拉着他的手道:“我说怎么有这么动听的琴声,原来是谢局的人。”
谢家大伯道:“家乡小辈,年轻人弹着玩,纯粹胡闹来着。”
胖子道:“今晚真的怠慢了,你来都不打个招呼,真的抱歉。”而后他回头对跟在身边的旗袍女子道:“上去看看,把单退了。”
谢家大伯连忙道:“使不得,我是赴宴,哪里要你免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胖子一副此事我懂的意思道:“那谢局下次来提前打招呼,我一定用心安排。”
正在此时,张朝阳走了过来,她酒似乎醒了很多,至少脚步稳多了。
胖子眼尖,立马看着张朝阳笑眯眯道:“谢局,你身边可真的是藏龙卧虎啊!王小琴,你过来一下,你见识一下人家水平,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家可比你年纪小得多。”
那个琴师一脸敌视的走过来,她一身盛装,气质高雅,身材高挑,但一站在张朝阳面前,立马自惭形秽。
张朝阳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喝了酒,她不自觉拉着吕亭云手臂低头不语,那粉扑子脸上红彤彤的。
胖子冲吕亭云伸出手道:“这位小兄弟好福气,认识一下,我是夜雨江南的总经理老郭,下次过来一定先打个招呼,今天真的慢待了。”
吕亭云客套的握住他的胖手道:“吕亭云,下次肯定叨扰。”
胖子热情的道:“一定,报老郭就行。吕先生在哪里高就,这位是尊夫人还是朋友?”
胖子漫不经心的又向张朝阳胸前扫视了一眼。
吕亭云冷淡的道:“朋友。”
胖子眼珠子一转道:“你朋友在何方高就,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待遇包她满意,我这地雅致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胖子身边的琴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朝阳,她是生怕张朝阳抢了她饭碗。
吕亭云看了眼张朝阳,他哪里敢做张朝阳的主,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张朝阳拒绝。
张朝阳道:“我不换工作,我打小最讨厌弹琴了。”
谢家大伯哈哈大笑道:“你讨厌弹琴还弹这么好,你让喜欢弹琴的人怎么活。”
胖子也笑了起来道:“可不是吗?谢局,我这小地请不动大神了。谢局,能不能赏脸留副宝墨给鄙店,我都求了你这么多回了。”
谢家大伯摆手道:“我可不敢献丑,我今天想看这几个小辈功底,你忙你的去。”
胖子一听立马道:“谢局的小辈肯定出手不凡,王小琴,你去研磨伺候。”
好好地一下子隆重起来,宋路本来想在谢家大伯面前露一手,现在看见王小琴天仙一般的气质和围观的男女,他忽然紧张起来,他再没见过世面也清楚,能来这里的客人绝非泛泛之辈,特别是留下来观赏书法的一批人,这可是省城,卧虎藏龙之地。
“要不吕亭云写,我这水平,真的见不得人。”宋路红着脸道。
吕亭云连忙推却,开玩笑,又不是自己求人办事,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那佑武先写,”宋路把笔往张佑武面前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接过笔,他倒是气定神闲的很,他站在案几前龙飞凤舞写道:淡泊明志。
张佑武写的是行草,这几个字有板有眼,动静合韵,灵动稳重。
“好字,真的好字,能否落个款,我挂到前厅去。”胖子拍手叫好道。
谢家大伯摇摇头道:“还得练练,底蕴不足,提个款倒可以。”
张佑武估计没少挨谢琴大伯批评,他淡然的提了行小字道:乙未年八月张佑武与三两好友酒酣后题。
众人一阵叫好后,笔又回到了宋路手中,宋路看着吕亭云道:“亭云,你先写,”
吕亭云轻声道:“我写什么,我一个搬砖工人的。”
吕亭云意思很明了,我写不写无所谓,你想赢得好感,就得抓住机会表现了。宋路意会后无奈的把靠墙的太师椅子拉近了些,他习惯坐着写字,悬腕他还没练过。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提笔蘸墨,眼睛不自觉的抬了一下,这一看就看见漂亮琴师那双顾盼生姿的大眼睛。
他收回的手不自觉发抖,宋路知道坏了,他从读书起就知道自己这毛病,既心理素质特别差,这众目睽睽之下,各路大神,各美女,主要还有谢局这如山一般审视着自己,他现在真的后悔不该让给张佑武写字,可谁能想到,张佑武这么些年不声不响的竟然练到这个程度了。
可火是自己点起来的,自己不写能行吗?他闭眼沉思了一下,他其实在压制紧张情绪,这让人误以为他在思索提什么字,其实他老早准备好了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睁开眼的宋路终于决定要写下去,自己参加工作后怎么说也一直不间断练习,这千载难逢机会,他不能错过。
沉吟一下,宋路正襟危坐开始下笔,第一笔,挺好,第二笔,挺周正,他一直练习正楷来着,所以写字一板一眼的很有章法。
待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隐约间听见谢局叹了口气,他一想完了,谢局不喜欢自己的正楷字。
思绪一乱,笔头就控制不住了,这聚精会神的意识就散了,表现在字上,最后那笔竖钩有一点飘。
胖子连声叫好,很真诚的叫好,他估计经常在此叫好,那声音达到了专业喝彩师水准,所以感染了众人连连称赞。
胖子念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好一笔欧体字。”
谢局尴尬的笑笑,因为这句子正是他参加爱晚亭杯的作品内容。
谢家大伯对吕亭云道:“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吕亭云连忙摆手道:“我多少年没写过字了,他们俩有正经周末,我比不了。”
张朝阳拉了拉吕亭云手臂道:“你写几个嘛!我想看看你写的字。”
这声音带着一点撒娇似的哀求,她平时和自己没这样亲昵的,所以引得众人一阵白眼,这恩爱秀的,有卖弄老树新芽嫌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看吕亭云不理她,于心不忍的道:“亭云,哄一下,随便写几笔。”
吕亭云道:“我哄什么哄,”
他哪里敢写,要真依言写了在张佑武眼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宋路一直等别人要他提款,看着众人对他直接无视后,他脸上先白一阵后红一阵的,但总归是压了下去,中年人就是这样,再大的委屈又能怎么样,再不痛快的时刻又如何。
宋路道:“吕亭云,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写就写怕什么。”
宋路其实真以为吕亭云这么多年生活不如意没时间没心思练字,所以才这样心虚不敢动笔,这两个人出糗总好于他一个人出糗。
吕亭云道:“我真不想写,我一个民工附庸风雅干嘛!”
是呀!他一个社会底层,字好字坏有关系吗?他是真的顾忌宋路,他知道他的性格的。
“这性子,和你阿嗲很像。”谢家大伯叹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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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间的,吕亭云差一点爆发,他阿嗲性格怎么了,要不是当年你姓谢的耍了手段,他阿嗲会在乡下耕田,现在你占了便宜还在他儿子面前卖乖,这他娘算什么。
吕亭云抽开张朝阳拉扯的胳膊,他缓步走到宋路身边,宋路坏笑着把笔递给吕亭云道:“早应该这样吗?害我一个人出糗。”
吕亭云暗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想给宋路留点面子的。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吕亭云本来家学渊源,吕家祖上前清那会曾经一门九秀才,七文俩武,这在湘西大山里可谓文武双全的世家大族,只是后来没落了。但吕家几乎代代有文脉,他爷爷的哥哥,也就是吕亭云的大爷,解放前考入武汉大学;吕亭云的叔叔在恢复高考那会两次离大学一分之差;吕亭云当年的读书条件如此艰难,他在县一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的侄子吕子杰现在在县一中也是稳定在五十名内的尖子生。
所以说,富贵有种,读书有根。这读书的根,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一笔字上,练字是工多艺熟,也可以勤能补拙。但练字真的有慧根,有慧根的人,看一遍领悟人家十几遍,更不说吕亭云这么多年也没闲着,虽说不上日日用功,但兴之所至,隔三差五会写几笔,这二十年来日积月累,功力还是有一点的。
吕亭云略微思索,就开始动手折叠宣纸,就这细微的动作,胖子和谢家大伯止不住点头,吕亭云虽然干了几天体力活,但手指还未曾僵化。他的手指如竹节一般,细细的,长长的,灵活中带着稳重,文雅中带着力量。
吕亭云提笔蘸墨,他先在砚台里轻轻的转一圈,而后顺着砚台边际轻轻的收墨,笔像有了生命力般弹跳起来。
这是支羊狼毫混杂湖笔,说不上一流,但也不差,吕亭云在砚台里轻轻的滑了一下,笔弹性不错。
检查完毕,吕亭云终于动笔了,这笔一到纸面,宋路脸色大变,因为这破笔,起势,运笔,收笔一气呵成,又余韵犹存,那笔像有生命力般在纸上跳动。
再看他用笔的力道,那和自己理解的力道完全不同,宋路一直坚持手上吊物练字,他理解的力道是力度,力量。所以,他经常要堂客李雅兰时不时抽他毛笔,一直到笔已经稳如泰山在手上生根了般他才觉得有了力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吕亭云那笔特别的轻松,捏笔动作是中空,悬腕,腕动手不动,腕动带手动,那种力量感是一种暗力内力,就像武侠里描写的内功一般。
再看他的行笔,吕亭云的笔可以在手指转动,特别是勾画间转动,那笔始终保持中锋行笔,表现在字上就特别的有立体感和稳重感。
一直到吕亭云写完,众人还痴痴呆呆的看着,随后,胖子发出一声震天的‘好,好字’才唤醒众人。
谢家大伯走近了把宣纸慢慢的换了个边细细的看着,边看边点头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好气魄的东坡词,好气魄的字,这气势,和小张的《十面埋伏》不相上下了,你这年纪能有此修为,真让我大开眼界。”
胖子欢笑着道:“吕先生,提个款,我装裱了挂前厅替你扬名。”
张朝阳一把护住字道:“那不行,我的,他写给我的。”
胖子尴尬的道:“小丫头,让给我,我给你们张金卡,往后来这不但打五折,而且这里经常有文会,有金卡才能参加。”
张朝阳道:“反正不行,要他重新写。”
吕亭云摇摇头道:“不写了,灵感没了。”
胖子哭丧着脸道:“写个字又不是写文章,要什么灵感嘛,吕先生,行行好再写一副。”
吕亭云摇摇头,只是把字拉回来补足了提款便丢下了笔,因为他已经看见宋路胸腔起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粗鄙,当年王羲之酒后写《兰亭序》,酒醒后再也写不出,你以为书法是印刷机可以随便写。”谢家大伯不悦的道。
“谢局说得对,我是真的惜才,一时糊涂了。”胖子哭丧着脸道。
“我写一个,我看见这字突然来了兴致。”谢家大伯挽起袖口道。
“谢局,你真愿意写,那我换笔墨去。”胖子喜从天降道。
谢家大伯摆摆手道:“就用这笔墨,挺好,挺好。”
他是想和吕亭云pk一番了,也是,文人雅士见猎心喜一时手痒很正常。
谢家大伯提起笔先掂量了一下,而后开始蘸墨,那派头,那气势,真的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胖子率先开始鼓掌,引得众人一阵的欢呼,谢家大伯扫视了一下众人,他看着紧紧抱着宣纸的张朝阳笑了笑,而后又打量了一下伺立一旁研磨的琴师王小琴。
红袖添香,美人在侧,这让他心满意足的开始动笔,那字,行云流水,如庄子的《逍遥游》般空旷高远。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好字,真的好字,这字龙飞凤舞,行云流水,苍劲有力,笔酣墨饱,群鸿戏海,舞鹤游天,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笔银勾····”胖子止不住连声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恭维了,我再写一副。”谢家大伯郁结的道。
吕亭云看着那副字,公平评价,这字比吕亭云的字功底深厚,字形敦实稳重。但变成书法,就略逊一筹,这不足主要在气势上,他缺乏吕亭云刚才那口憋屈之气。
谢家大伯一连写了三四副,最后终于在一副自认为满意的作品上签了个悬孤瘦人酒后涂鸦。
宋路眼疾手快的抢了一副未题字的宣纸抱在怀里,剩下的字都被胖子一股脑收走。谢家大伯神情冷漠的转身而去,宋路追上去道:“谢局,我开车送你回去。”
谢家大伯回头看了眼宋路道:“你喝酒送什么送,我司机早过来了。”
宋路忐忑不安的道:“那就好,那就好,谢局,我那个事···”
“你急什么,你呀!缺点稳重。”谢家大伯道。
“谢局,我···我··不急啊,我就是···”宋路都差一点哭了起来。
而后他求助似的看着身后的张佑武,又憎恨的看了吕亭云一眼。
谢琴大伯走了后,宋路蹲在停车场沉默了半天,而后他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弄得张佑武和吕亭云面面相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正想劝一下,张朝阳突然惊慌失措的跑到停车场边的水沟狂吐起来。
吕亭云无奈的跑过去拍着张朝阳的背,张佑武跑出去买了几瓶矿泉水递过来道:“亭云,你先送她回去,宋路有我呢!”
吕亭云看着哭泣的宋路道:“只怕是我坏了宋路的好事,我真的不应该过来的。”
张佑武道:“你想多了,和你有什么相关,宋路今晚是太急躁了。”
吕亭云道:“那怎么办?如果错过,那位置又不知要等多少年。”
乡中学校长可没有任期限制,如果能力足,几乎可以在那个位置熬到退休。
张佑武道:“没事的,她大伯又没说不帮忙,放心吧,我求一下谢琴明天再走动走动,她大伯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他会在退休前提拔一批人,不然往后回去怎么见人。”
吕亭云把张朝阳扶到车后座,再去和宋路告别,宋路有气无力道:“亭云,事情搞砸了,但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你知道我的情况,你那边看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这跑关系,真心不容易。”
张佑武去隔壁开房去了,寂静的停车场只有吕亭云和宋路,吕亭云如石化了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坏人前途的报复,可目前自己的状况,他去哪里想办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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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路上次是说过他只有十五万积蓄的,李雅兰贪便宜放十万高息血本无归,剩下的五万借给了自己。
吕亭云看着沮丧的宋路,那一刻,他宁愿相信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这么多年老朋友,不是危急关头他犯不着逼穷途末路的自己。
可自己去求谁呢,张佑武那边绝对开不了口了,自己还欠他二十多万。剩下的,父母那几万块也被自己搜刮干净了,大哥那边不要想,小妹那边开过口,也借了自己几万,可小妹夫已经讨要过几次了,为这事两口子还闹过离婚。
剩下的,亲戚朋友,都被自己借遍了,剩上次归还那几人,谁愿意再回借给自己,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脸面。
目前唯一的希望只有老李。
自己是七月末上班,到今晚才干了十来天,总共只做了两个大层,按一层三千二百平米计算,三块钱一个平方两万工资不到,再加个把星期带班,按一万块一个月计算,也才两千多。
可自己不开口,怎么打发宋路,宋路可是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吕亭云无奈的掏出电话拨给老李,他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后,那边估计在ktv,电话里一片鬼哭狼嚎。
“老吕,你在哪里,你快点过来,公司几个年轻施工员颠的很,我背不住了。”老李吼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你有点事,你找个安静地方去。”吕亭云也吼道,他知道太温柔那边听不见。
电话咔咔了一段时间终于安静了,老李问道:“老吕,你说。”
“你身上有钱不,”吕亭云直截了当。
“你他娘才干了几天就要钱。”老李骂道。
“我知道,但遇急事,被人逼债,”吕亭云红着脸道。
“要我送刀过来不,问问他,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问他剁你还是你剁他。”老李骂骂咧咧道。
“说什么浑话,被兄弟逼债来着。”吕亭云解释道。
电话沉默了半天道:“你要多少?”
吕亭云急切的道:“五万,你要是能帮我,我月底还你十万,我有来钱路子。”
“我有你妈,你过来卖了我算了。”老李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的,吕亭云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回头看着宋路,只见他眉眼间不经意的露出一丝鄙夷的笑。
“最多一万五,不然今晚我没办法出门了。”老李突然道。
“好。”吕亭云松了一口气道。
而后,微信很快转账过来一万五,吕亭云想,有这一万五,总归可以解一下宋路的燃眉之急。
吕亭云解脱了似的道:“宋路,我先给你一万五,你再缓我几天,最多月底,我一定还了你,我有个来钱路子。”
宋路不假思索道:“我要你一万五干嘛,光今天一顿饭就是三千,我那是跑关系,仨瓜俩枣能干卵事,吕亭云,我可是整钱借给你的,你回去问问,哪里不是三分两分的利息,我提过一分钱利息没。”
一瞬间的,吕亭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还有刚才,谁逼你了,你这电话打的,好像我故意为难你似的,都说你做人差点味,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混的,”宋路黑着脸道。
“给我三天时间,我想办法,可以吗?”吕亭云红着脸道。
宋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他。幸好张佑武开好了房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在停车场沉默的站了一会,而后张佑武掏出烟一人发了根,吕亭云接了放入口中,等眼前一晃他才看清楚佑武点了火靠过来。
他真的想抽一口缓一缓的,但总归,吕亭云吐了口中的烟道:“戒了,你们抽,我先走了。”
张佑武看着吕亭云萧索的背影,而后看见那台火红色的卡丁车一个转弯向路口驶去。
“没和亭云说什么吧?”佑武吐口烟圈道。
“没,他现在娇妻美妾的要伺候,怎么了?”宋路道。
“总感觉他今天情绪不高。”
“我更焦躁呢!佑武,你说怎么办,谢局好像对我……”
“不是和你说了吗?大伯到了临退休年纪,他有提携一批家乡人意思,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学校传言板上钉钉,我……”
“宋路,不是大伯说你,你今晚真的太失分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一路上随着轮胎颠簸,张朝阳又狂吐了几回,那臭味,真的和颜值无关。
到了楼下,郁结的吕亭云杀猪般把她从车里拽出来,而后想扶着她上楼,谁知道她浑身软绵绵的往下缩,吕亭云烦躁的像扛死猪般扛她上楼。
到了张朝阳门口,吕亭云问她钥匙在哪里,张朝阳神志不清的问东答西。
吕亭云也没看见她身上有口袋,没办法,只能把她先丢自己床上,而后下楼去车上翻,手扶箱没有,眼镜盒没有,座椅下没有,脚垫下也没有,后备箱更没有。
郁闷的吕亭云黑着脸上楼,张朝阳已经呼呼大睡了,吕亭云抽了她几个耳刮子问了三四遍,可看着那抽红的小脸,吕亭云只能作罢。
可怎么睡,孤男寡女的,自己只有一张床,一张凉席和一条薄毛毯。
能胡闹的女人是宝贝,不能触碰的女人是受罪。吕亭云真的有一种日了狗的憋屈感。
他还生不出趁人之危的非分之想,莫说那方面不知道有没有回归,就是回归也不会,他老感觉有一种负罪感,罪孽感,因为他突然记起初恋流产那血淋淋的孩子,当年他十八岁,现在三十六,如果生下来,那孩子或许有张朝阳这般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漱完吕亭云只能把阳台瓷砖拖一下,而后仰头睡地板砖上,正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张朝阳神志不清的喊喝水。
吕亭云烦躁的爬起来,他没时间烧水喝,平时都是买三块的大瓶矿泉水,现在床下只剩下喝过的半瓶矿泉水。
管他呢!吕亭云把矿泉水嘴对准她张开待哺的小嘴,张朝阳像沙漠遇见清泉般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水。
待吕亭云迷迷糊糊准备入睡时候,张朝阳又闹起来,这一次她喊热。
吕亭云空调很少开,主要是心疼电费,可又不能看着张朝阳满头大汗不管不顾,于是只能把空调开了。
阳台和房间只隔半堵墙,连张玻璃门都没有,可空调一开,气温很快就下来了,吕亭云可是睡地板砖上,他身上空空如也,那冷飕飕滋味,让吕亭云只能蜷缩着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吕亭云连晨跑也免了,直接提起电瓶车就往工地赶,一路上他不停的打哈欠,这一晚上,他哪里入睡。
八月十号星期一,上证3786.03点高开,比八月七号星期五3744.21点收盘指数高开41.82点。
随后大盘一浪接一浪的上冲,一时间,盘面像开了红染坊,到处红彤彤一片。
梅雁吉祥开盘价6.65元,比上个星期五高开一毛四,等于涨百分之2.4%,然并卵,大卖单蜂拥而至,如滚滚长江东逝水般滔滔不绝,延绵不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仰天长叹,可能自己只有这个命,能够遇见一个涨停已经是平生奇遇,哪里还有再多的狗屎运。
要是再来一个涨停还得了,那是十四万多日收益,六十多万总盈利,一百六十多万总资产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行情,真的可惜了。
在清仓前,吕亭云最后看了眼梅雁吉祥,一瞬间吕亭云呆住了,只见梅雁吉祥此时价格到了星期五收盘价5.51元后下方出现一个百万手的大买单,而后源源不断买单加入进来,任凭大卖单狂砸不休,好像定海神针一般。
这不是和上个星期五走势一样吗?
果然,大卖单渐渐的少了,大买单却越来越多,股价反转了,一瞬间的,分时线如喷泉般向上飙,五分钟不到,梅雁吉祥再一次涨停。
“天不亡我!”
吕亭云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嗓子。
惊的在角落干活的云哥儿丢了工具拔腿就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49章
三点钟收盘,上证收3928.42点,大涨184.21点,涨幅4.92%,日成交资金6526亿多,两市成交量突破一万二千亿,一时间,突破六千点,重归大牛市新闻开始甚嚣尘上。
梅雁吉祥6.07元涨停板收盘,换手率24.12%,虽然中间数度被打开涨停,但一直有惊无险。
因为吕亭云已经麻木啦,或者习惯了。什么事,如果重复几次,连马戏团猴子都习惯骑单车。
可再好的预期都抵不住现实的煎熬,去哪里腾挪五万块还宋路的债务才是当务之急,可哪里还有办法呢?
更不要说遇见雪上加霜的事情。
下班前,小黑红着脸走过来道:“哥,晚上一起去吃饭,李叔也来。”
“吃饭,好好的吃什么饭,你请客?”吕亭云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黑道。
“嗯!”
“有事。”
“他小子好事成了,摆结婚酒,这都看不出来,榆木脑袋。”云哥儿忍不住数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快摆结婚酒,不过也正常,底层人物,哪有那么多规矩,不过是宣布他们从此是合法同居。
饭店定在上次小高请客的那家,在工地外不远的万家丽路边山湾处,说是农庄,其实就真的是个农庄,竹篱笆破木门,加一点现代化洗漱设备而已!
来的人不多,二十来人,客人中年轻人居多,估计都是小黑两口子同乡工友,要说份量,就自己和老李两人,自己是带班,老李是老板,这在道义上比他们高一个阶层。
可满房间就自己最肮脏邋遢,因为所有工人都提前换洗了一番,老李又不下工地自然干干净净。
“哥,你坐李叔旁边。”杏芳红着脸道。
老李黑着脸坐在上首主位,不知道是从此以后断了念想不痛快还是工地其他呕心事烦躁了他。
“我随便找地方坐就行,那个位置轮不到我。”吕亭云摆手拒绝,他知道客人中肯定有小黑两口子长辈,自己一个外人岂不是自取其辱。
“哪那么多废话,罗里吧嗦的烦躁。”老李不耐烦的道。
吕亭云瞪着他,这家伙,今天吃枪药了。
果不其然,菜上齐后,有人敬老李也仰头一杯,没人敬也自己干一杯,隔三差五的,还要吕亭云陪着喝一杯,这家伙,左一杯右一杯的,很快老李就开始黑着脸骂娘,他先喋喋不休骂公司没来钱,然后骂施工员刁难,最后开始指名道姓骂一帮侄辈偷工减料,偷奸耍滑,不替他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好好的酒席立马压抑了起来,老李酒足饭饱后拉开小挎包拉链掏出一沓钱分成大小不等两份道:“狗日的,摆个酒要了我两份礼,那,这是你狗日的,好好的对杏芳。”
然后,老李郁闷的把那沓厚的丢给一言不发的杏芳,再叹口长气摇摇头转身而去。
吕亭云更郁闷,这狗日的装什么逼,他这样玩叫别人情何以堪。
吕亭云原打算送个三五百算了,现在只能摸着干瘪的口袋,自己可是被两口子奉为上宾的主,再说他们俩都是自己工友,似乎好像是应该送两份人情。
雪上加霜,日了狗的憋屈着掏出仅剩下的一千块钱,脸上还得装出真诚的,笑眯眯的表情。
回到出租房,手还未来得及扣门门自动开了,张朝阳红着脸看着吕亭云道:“你怎么才回来?”
那表情,新媳妇房内人的样子,扭扭捏捏,欲说还休的。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吕亭云不解的看着她道。
“不是你带我回来的吗?我…给你…做了饭,一直等…你…回来。”张朝阳语无伦次道。
“不是,我找不到你房门钥匙,你让我怎么办?”吕亭云一阵眩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车上啊!”张朝阳红着脸轻声道。
“你瞎说,我只差没拆了你那破车。”
“就后座,座套缝里。”
大意了,就后座没靠近。吕亭云真的想跪下喊冤,可后座吐的一塌糊涂谁敢靠近呢!
走进房,吕亭云恍惚间以为走错了地方,地板砖发亮,座椅发亮,席子散发出晒干后的香味,被子直接换了套卡通图案的蚕丝被,不知道自己的毛毯被丢弃了还是收入衣柜。
书桌上整齐的放了几个菜,有鱼有肉有清脆的蔬菜,还特意做了个紫菜蛋汤,说色香味俱全一点不为过。
“你做的。”吕亭云忍不住问道。
“嗯,你尝尝。”张朝阳手足无措道。
“你不是罗马公主吗?你还会下厨。”
“公主不会做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假公主会。”吕亭云打趣道。
张朝阳一阵窘迫道:“我等你回来吃饭。”
吕亭云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道:“可惜我吃了,酒饱饭足,额…”
“你吃了,你怎么能吃了呢!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给男人做饭。”张朝阳哀怨的道。
“啊!第一次,这么严重。”吕亭云忍不住被她逗乐了。
“千真万确。”
“那我无论如何应该吃一点啦!你不是有我电话吗?”
“我想给你个惊喜。”
“你莫吓我就成。”
“我哪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晚就够惊吓的。”
“昨晚,我怎么了?”
“你忘了。”
“断片了,”
“知道喝醉后感觉吧?下次可注意了,米酒后劲足的很。”吕亭云教训她道。
“难受,醉后没给你丢脸吧?”
“我现在有什么脸不脸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知道轻重就行。”
“大叔,你为什么老是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男人的脸面可不是自尊自信就有的。”吕亭云突然又记起宋路那笔债务来。
“总应该振作起来,你很好,很优秀,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忽悠,你先吃饭吧!”
“我没胃口,你吃,我看着你吃。”
“我饱了。真吃不下了。”
张朝阳一脸失望的低头不语,也许是伤心吧!
吕亭云没办法只能夹了几筷子试了试,而后点头道:“味道不错,留着我明天当早餐。”
“真的,那我明早给你做。”
“做什么做,你闲的是吧?你先回去,我要洗澡睡觉了,喝了酒头晕。”
“回去,昨晚我们不是…”
吕亭云真的像看外星人般看着她,这孩子,只怕真的是火星来的。
“你,我,昨晚我,我可是睡一晚阳台,”吕亭云急忙辩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动我,怎么可能?”
“你自己不知道。”
“什么?”
“傻蛋,想什么呢你,走吧!”吕亭云只感觉喉咙一热,一口老血差一点喷出来。
“大叔,为什么啊!我很丑吗?”
“滚蛋。”吕亭云急切的把张朝阳推出门。
换洗时候吕亭云才发现,张朝阳把自己衣柜里所有衣服都洗了折叠好,艺术品似的,豆腐块似的。
这是个有强迫症的孩子,不过挺早熟的,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吕亭云忍不住浑身一紧,他不敢想象那种生涩的青苹果,哄女儿似的,他真没有那份心思给自己找罪受。
也许是男根丧失,男人都应该阉割,特别是坏坏的老男人,可自己明明有晨勃的,也许是自己心真的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妈的异想天开什么呢?怎么可能,自己还有那自作多情想法,真的应该被债主逼死算了。
想到宋路的债务,吕亭云又开始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了,虽然他真的很累很累了。
去哪里想办法呢?
八月十一号星期二,上证3928.81点开盘,比昨天微涨,而后开始跳水,很快大盘跌破3900点整数关口。
灌肠催肥的鹅,涨太快了,吕亭云知道的。
梅雁吉祥6.20元开盘高开,而后重复套路向下狂砸,一直砸到昨天收盘价6.07元后稳住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吕亭云自言自语道:要不了多久就会涨停。
果然,十几分钟后,多方开始发力,梅雁吉祥迅速涨停,涨停价6.68元。
吕亭云日收益近十六万,总盈利七十五万多,总资产一百七十五万多。
有什么用呢?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知道那老头愿不愿意认账,因为那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的游戏,一组鲜红的数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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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宋路又发来催债的微信语音询问,语气已经相当的刻薄了。
焦虑,焦躁,焦急,心急如焚,夜不能寐,从来没有一笔债务能把吕亭云逼到这般难受的地步。
因为这里面夹杂着一份多年的友情,和友情破碎后试图挽回的尊严。这复杂的滋味如破碎的骨瓷茶壶,那泛着白光的碎片刺入指腹,变成一种刻骨铭心的钻心疼痛。
吕亭云不知道牟其中负债上亿元是怎么过日子的,但他绝对做不了老赖,即使死也做不了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的无所谓乐观心态。
人是有段位的,有十万家财和百万家财是两个境界,有百万和千万又是两个境界。反过来说,能负债几十万是庸人,能负债百万千万才是生意人,能负债千万亿万那是胆大包天之徒。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心胸和眼界,更是一个人的精神境界,吕亭云的悲哀就是,他永远成不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
下午上证3927.91点收盘,微跌0.51%,日成交量5389亿元。
梅雁吉祥6.68元涨停价收盘,换手率降到15.67%,说明它后劲十足,可没人知道他的顶部在何方。
从3.9元开始到6.67元,已经五个涨停加一个百分之七点七大阳,他到底要涨到何方。
网上开始传言国家队大笔资金扫货了梅雁吉祥救市,不管传言如何,吕亭云内心始终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所谓高处不胜寒。
谁知道它哪天到顶,谁知道到顶后是软着陆还是硬着陆,所谓妖股,就是出人意料,不可捉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垂头丧气到出租房时候,张朝阳又从门缝伸出小脑袋望穿秋水的看着自己。
“你闲的是吧,哪里来的钥匙?”吕亭云生气的道。
“房东大妈给我配的。”张朝阳吐着舌头道。
吕亭云浑身一寒,他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副彪悍的身材和审视一切的怀疑眼神。
“真是大妈给我配的。”张朝阳道。
“你到底想干嘛?”
“我做了饭等你回来吃,我今天有了胃口。”
“你天天就没正事。”
“我今天卖了一台xc60,你喜欢的雷神之锤那款。”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理想,梦想,你跑省城不至于就为了给人做饭,卖车吃的可是青春饭。”吕亭云看见书桌上三菜一汤总不忍心太刻薄赶人。
“对,我理想就是给我男人做饭。”张朝阳脱口而出。
“你理想是给男人做饭,你没毛病吧!”吕亭云打量着她,没看出她智商有问题啊!
可这世界有这样的理想吗?
“不是给男人做饭,是给我男人做饭。”张朝阳纠正道。
“有区别吗?”吕亭云被她绕晕了。
“有,区别很大。”
“所以,你先拿我练手是吧!”吕亭云叹息道。
“啊!练手…”
既然她敢做,吕亭云也不怕她下毒,那就放开肚子吃,反正自己挺饿的。
吃完饭,吕亭云准备去跑代驾了,张朝阳磨磨唧唧在收拾,她好像真的很乐于享受收拾碗筷的过程,因为她一边细细的洗碗,一边止不住还在哼唱《女驸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叔,下个星期你送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好不好?”张朝阳追到房门口看着下楼的吕亭云问道。
“酒会,什么酒会。”
“沃尔沃亚太总部在湘南省举办的酒会,我是销售冠军。”张朝阳喜上眉梢道。
“就你还是冠军,你们店,还是东区。”
“看不起人大叔,我是省冠军。”张朝阳得意洋洋道。
“到时再说。”吕亭云真看不出她有做省冠军的任何潜质。
“大叔,刚刚你那个朋友来家里找你。”张朝阳忽然道。
“我朋友,哪个朋友,小胖子。”
“不是,上次吃喝醉那个。”
“宋路,他来干嘛?”吕亭云紧张道。
“不知道,我说给你打电话他说不用,然后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没多说什么?”
“没什么,”
吕亭云知道他来干嘛了,他不会以为自己搬家跑路了吧!吕亭云到了楼下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钱还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急匆匆到了酒吧街,夜幕早已经降临,满街震耳欲聋的狂躁音乐,熙熙攘攘的俊男靓女,拥堵不堪的宝马香车,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等活的间隙,吕亭云呆呆的看着一辆辆名贵的汽车,几十万,上百万,上千万,拉风的,摩登的,内敛的,尊贵的,低调的,张扬的,可没有一辆名车是工地干活能够买的起的。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同样的道理,赚钱的不辛苦,辛苦的人不赚钱。这个世界,所谓的人人平等,只是法理上的空话,事实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划分成一个个阶级,一个个泾渭分明的阶级。
所有的人,都消尖了脑袋想突破现有的阶级攀附上一个阶级,来享受高阶级的资源和人脉,而自己,却滑落到下一个阶级,或者叫回到他原来的阶级。
十几年的努力和奋斗啊!
一瞬间的,吕亭云萌生出一种悲凉的气馁感,靠这仨瓜俩枣,他怎么可能还宋路的五万块债务,他怎么可能还五十万的巨额债务。
可不干又能如何,又不是没走过绝路,也许,自己真的在赎罪,用余生的汗水和心血去赎罪。
跑了五六单,挣到三百三十块,吕亭云准备回去了,他这几天一直失眠,他感觉熬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准备收车走人,那个上次警告自己的铁汉刚刚好碰见他。
“你娘的,你还敢来。”铁汉挑衅道。
吕亭云愤怒的拿起电瓶车锁追上去,他真的有了杀人的心思。
铁汉吓了一跳,待看见吕亭云杀人的眼神和动作,立马启动电瓶车飞快的离去。
吕亭云也没追,只是气喘吁吁的看着远处回头观望的铁汉,都说怒火伤肝,他倒是真的希望打死个人一了百了。
八月十二号星期三,上证3881.23点低开,网上扬言死守3900冲击六千点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被活生生的打脸了。
梅雁吉祥还是重复老套路,它先是6.95元开盘,比昨天收盘价高开两毛七,等于高开四个点。而后一路砸盘到6.79元开始反弹,最后以7.35元收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