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来的路上,吕亭云一直在回味老者的话,他说的是本月内,今天已经八月六号了,那等于说劫难会在剩下的二十四天内发生。
而且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所谓命中注定,就是避无可避,防不胜防,那谨言慎行有用吗?
吕亭云信命,不然这个世界同一时间段出生的人,为何命运会云泥之别。但吕亭云不相信有人可以预测命运,也就是算命。
信命和信算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信命是一种消极的认命;信算命却是一种幼稚的奢求。
因为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推算命运,能够提前预测干预命运,那这个世界的自然走向岂不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了;如果真的有人干涉了时空,那岂不会把历史进程带入一片完全陌生混乱的世界中去。
所以,即使德高望重的洪老先生的话也值得怀疑。
事实上,吕亭云的家乡是湘西一个叫沅陵县的小城市。沅陵县古名辰州府,相当于现在的市,一直是湘黔咽喉,湘西门户战略要地。
所以古代辰州府是茶马古道必经之地,现在还有马底驿,界亭驿,上节驿,郑家驿,山塘驿等古地名沿用至今。在古代,客死异乡死在辰州府的商旅比比皆是,所以,自然而然的,辰州府催生出一个神秘的行当——湘西赶尸。
说到湘西赶尸,读者诸君头脑里肯定会不由自主想到林正英主演的道士赶僵尸经典片断,其实林正英赶尸片的素材几乎完全来自于辰州府赶尸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吕亭云不信算命就是因为从小耳闻目染太浓郁的神鬼文化氛围。这和屠夫讨厌吃猪肉,婊子厌恶小情调一个道理,什么事情见多了,就会自然而然产生排斥。
吕亭云的阿娘就是个特别虔诚的鬼神徒,她虔诚的对所有的鬼,神,佛,道,游方算命先生深信不疑,恭敬不已。
小时候一个被阿娘隆重招待的游方算命先生曾经神秘兮兮的给小吕亭云卜过一卦,先生道:这孩子不得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贵不可言之相,这孩子你们的屋场留不住,他以后拿起算盘算得,提起笔头写得····
成年后的吕亭云才想通,这他娘就是个神棍,因为九十年代已经开始轰轰烈烈的南下打工,有几个人还留在家里守祖屋讨生活的,九十年代早已经普及义务教育,哪个孩子不是能写会算。
八月九号星期天,吕亭云刚下工就接到张佑武的电话,他说宋路来了,约在湘春路的夜雨江南茶馆聚一下。
宋路又来省城,难道谢琴帮他走通了路子,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真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赶到出租房洗个澡,吕亭云胡乱在张朝阳送的纸袋里抽了一件衬衣,反正张朝阳说是抵代驾费,所以吕亭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他以为张朝阳还没下班,谁知道提着电瓶车刚走出房门,就看见隔壁张朝阳房门也打开了。
“大叔,你又去跑代驾吗?”张朝阳看着吕亭云合身的白衬衣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穿条谈蓝色七分裤,内衬一条露肚脐的素色紧身背心,外搭一条薄如蝉翼的宽松长衬衣,露出的粉白脚踝下是一双白色板鞋。
挺邻家小妹的感觉,朝气蓬勃,清纯干净。
吕亭云赶忙道:“我今晚来了几个发小约了聚会,村小认识那种老朋友。”
吕亭云的意思是,不是我今晚不愿意代驾,是真有事。
张朝阳明显露出一丝失望道:“哦!那你要去哪里?”
“湘春路那边。”吕亭云如实回答。
“湘春路,靠江边是吧!我也去那边有事,大叔,我顺你。”张朝阳道。
吕亭云想起宋路那坏坏的眼神就禁不住哆嗦,更不要说今晚谢琴可能也会过来,因为关系是谢琴帮忙走动的,按理宋路肯定会隆重感谢她。
中年男人的悲哀是,既想沾花惹草,又特别爱惜羽毛,特别是朋友妻子眼中的形象,因为谁都害怕去串门落个横眉冷眼招待。
“走啰,你开车稳当一点,那边人多车多的。”张朝阳递过来车钥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朝阳那个车技也确实不咋的,行吧,到时把车停远一点就是了。
一路上吕亭云接到几个宋路催促的电话,听得出来,他今天意气风发的,事情应该是有眉目了。
到了目的地附近,远远的看见张佑武和宋路站在茶馆门口在闲谈等人,吕亭云看准了茶馆前转弯路口,可车刚到茶馆门口,前面就开始堵车。
吕亭云内心不自觉的一慌,他赶忙偏头看路对面想躲一下,就听见有人在敲副驾玻璃。
宋路拉着张佑武一脸坏笑的看着车里,他还刻意拉了一下张佑武衣袖努嘴示意。
“你们找谁?”张朝阳打开副驾玻璃问道。
张佑武尴尬的指指吕亭云,宋路则嬉笑着道:“小妹,不认识我啦,上次在你们家楼下。”
张朝阳摇了摇头,那天人太多,她确实记不清了。于是她扭头求助似的看着吕亭云,看得吕亭云真的想敲一下她脑壳,她那眼神不是不打自招吗!这孩子,她哪里明了几个中年大叔的想法有多龌龊无耻。
“我帮她开一段,正准备找个地方下。”吕亭云强自镇定解释道。
宋路没理会吕亭云,而是看着张朝阳道:“小妹,你吃饭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朝阳摇头道:“还没有?”
宋路道:“那把车开进茶馆停车场一起吃饭去,前面堵死了你过不去的。”
吕亭云刚想拒绝,张朝阳欢快的道:“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吃饭。”
吕亭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他真的不明白,宋路今晚肯定要见谢琴她大伯,那可是省教育局有实权的人物,他身边带个小女孩如何介绍,人家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和他的朋友。
把车停到茶馆停车场后,吕亭云看着跟在身边的张朝阳道:“你不是说要去江边吗?你没事闲的乱搅局干嘛?”
张朝阳不高兴的道:“我怎么乱搅局,可是你发小特意邀请我的。”
吕亭云停住脚步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没好气的道:“人家客气一下你真答应啊!人家今晚要请大人物吃饭,省教育局的,到时怎么介绍你,说你是我女儿吗?”
“你不会说我是你朋友啊!反正你离婚了怕什么?”张朝阳怼道。
吕亭云气的直哆嗦道:“那是关系到人家仕途的大事,人家会怎么评价他,一丘之貉吗?”
“吕亭云,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丢你脸了···”张朝阳气结的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后,她转身向停车场的小门走去,小门是方便停车进出的捷径。
“你去哪里?”吕亭云尴尬的询问道。
“我自个吃饭总行了了吧!”张朝阳头也不回的向小门走去。
这小孩,脾气还不小。
宋路看见吕亭云一个人出来急切的问道:“人呢?”
“什么人?”
“装傻是吧!”
“走了。”
“你骗鬼去,这里只有一个出口。”
“真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忍不住道:“不会就是她上次挠伤了你吧?”
宋路立马来了精神打听道:“佑武,什么情况,他被小娇娘挠了,吕亭云,你不会是霸王强上弓被人挠吧!”
吕亭云窘迫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谢琴来了吗?”
“她家里带孩子,宋路怕见她来着。”张佑武道。
“张佑武,我哪有,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宋路连忙辩解道。
吕亭云终于安心了一些,他其实就是担心谢琴看见,因为马小云以前眼里非黑即白,她只要发现那个朋友乱来,就会特别反感吕亭云和他交往。
张佑武正色道:“谢琴要带孩子,再说是她大伯,她躲都来不及。亭云,我真的服你,你不累的慌吗,哄女儿似的。”
吕亭云百口莫辩,只能选择沉默。
路终于通了,没多久路边来了辆奥迪a6,谢琴大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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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径直开进了停车场,看得出来,谢琴大伯对这里很熟。
待宋路想追进去的时候,谢琴大伯已经走出来了,吕亭云打量了一下传说中人物,那人五十大几年纪,中等身材,身形敦实,一脸宽厚,鼻高嘴方,双目有神。
“谢局,欢迎欢迎!”宋路抢先一步握住那人手热情的道。
“小宋是吧,我早听说过你。”那人认真的握住宋路的人道。
“惭愧,真的惭愧,让领导失望了。”宋路加了一只手握住他手道。
“家乡人不玩虚的,你们可是后起之秀。”谢琴大伯抽开手道。
而后他打量着张佑武和吕亭云,宋路赶忙道:“谢局,我来给你介绍····”
“你不要说,我来猜一下。”谢琴大伯走近了道:“佑武身边这位,我要是没猜错,那肯定是覃老校长跟我提过几次的九二届坪乡三杰之首是吧!叫吕···”
“吕亭云,谢局这眼光真的不简单,谢局···”宋路抢答般介绍道。
谢琴大伯打断宋路话道:“对,吕亭云,老校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惋惜,说句得罪你们的话,吕亭云的智商其实在你俩之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一瞬间窘迫的面红耳赤,没这样打脸的,他今天要不是换了件人送的新衬衣,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光鲜亮丽的俩同学站一排。
谢琴大伯却诚恳的伸出手道:“荣幸见到你,真的荣幸,想不到今天有幸目睹三杰风采,吕亭云,你在何方高就?”
宋路和张佑武尴尬的一言不发,吕亭云镇定了下思绪道:“感谢谢大伯惦记,给大伯丢脸了,我在工地做民工。”
窘迫既已窘迫,尴尬无所谓尴尬了,没什么好隐瞒遮羞的,反正自己几斤几两他随便打听就一清二楚。
谢琴大伯迟疑了一下,而后他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吕亭云手背上道:“年轻人,劳动光荣,劳动也踏实,没什么好气馁的。你还年轻,人生路有千万条,可条条大道通罗马,只要你不忘初心,假以时日你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这场面话说的,吕亭云差一点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夜雨江南很低调,夜雨江南也很奢华,他古色古香的装潢,从进门就与众不同。四人从穿着俩穿古旗袍的妖娆美女打开的玻璃门走进去,一进门是宽约八米的前厅,厅两边的墙上挂着各名家的字画,再走数步是一个散发着雾气的小水池,水池内有各色大锦鲤在游荡,水池的中间,有两条弯弯曲曲的踏步石小径。
走过踏步石小径,里面是一个大天井,天井的左边是一个半弧形楼梯,楼梯起步处放一宽大的古案几,案几上摆放着一沓熟宣纸和笔墨,楼梯的右边是一个小门,此门直通停车场。
几人视线的正前方,是一座假山,假山下放一架古筝,古筝前盘坐着一宫装绝色美女在忘情抚琴。
宋路一边带路一边不时回头和谢家大伯热情攀谈,谢家大伯一直很淡然,但却不时和身后的吕亭云和张佑武交谈几句。
到了大包厢后,酒菜早已经上齐,但还散发着热气,看得出来,宋路是真的用了心,他不但把控住上菜的时间,而且点的菜品,多而不乱,丰而不盛,油而不腻,可谓色香味俱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且很多道菜都是纯正湘西做法,像油炸小河鱼,爆炒小公鸡,红烧猪蹄,红辣椒炒豆瓣酱,以及酸菜豆腐汤。
不知道是此茶馆本来有这些特色菜,还是宋路花心思特意嘱咐。
宋路从桌底下拿出一瓶三升装矿泉水瓶道:“谢局,这可是我找了很多地方的家乡米酒,绝对的草曲粉发酵,你尝尝口味。”
谢大伯笑了笑,但并没有端杯。
宋路用手在桌下拉扯了一下吕亭云,吕亭云坐在宋路的左侧,吕亭云明白宋路在求助,但他星期五晚上刚刚打狂犬疫苗,所以他扭头向身边的张佑武求助。
张佑武站起来道:“大伯,我敬你一杯。”
谢家大伯慈祥的笑了笑,而后他看着吕亭云道:“我倒是想和吕亭云喝一杯,看得出来,他是个实在人。”
张佑武赶忙道:“大伯,吕亭云确实实在,但今天他真喝不得,两天前他被狗咬跑我医院打狂犬疫苗。”
宋路急切的道:“亭云,那不行,难得谢局今天高兴,你无论如何得端杯,今天我们仨都是小辈,谢局对你可是另眼相看,你可不能辜负了长辈的期盼。”
吕亭云一个乡下人,莫说是被人挠了一下,就是真被狗咬了也没太当回事,他小时候不是没被狗咬过,他内心根本没太在意,再说,上次宋路对他是真的仗义,就这么个小忙,他怎么会推却。
吕亭云端起杯刚想说几句客套话,身边的张佑武一把抢了吕亭云酒杯道:“大伯,我替他喝,我是医生我知道轻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家大伯像看热闹一般道:“我没强劝酒啊!佑武,你放下酒杯,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
宋路站起来道:“谢局,我替亭云喝,我是不知道这情况,你多包涵,我们仨的感情,那真的经得起岁月考验的,亭云你说是吧?”
吕亭云笑笑,他是真的不会说场面话,更不习惯体制内的场面话。
谢家大伯终于端起酒杯,他喝的很慢,吃的也很斯文,所以宋路一直想方设法的活跃场面,一直到谢家大伯几杯酒下肚后场面才活跃起来。
宋路酒有一点喝高了,喝高酒的宋路风趣幽默,妙语连珠,逗的谢家大伯频频点头。
谢家大伯端起酒杯对吕亭云道:“我敬吕亭云一杯,你以茶代酒就行,人生啊!一眨眼就老了,真的羡慕你们年轻,想当年我比你们还年轻,红旗大队支援凤滩水电站建设那年,我是激情四射,真的是不知疲倦,当年劳模是我,生产标兵是我,我认识你阿嗲吕孟和,他比我还要积极肯干,真的,就是那个脾气,牛脾气,结果,这就是人生,我要是早知道你辍学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孟和兄的子女埋没。”
吕亭云站起来恭恭敬敬道:“谢大伯,我听我阿嗲从小就念叨你,我一顽皮捣蛋他一边抽我一边说你当年的事迹,他要我向你老学习,真的。谢大伯,现在八面山水泥公路也通了,下次你回乡一定要去我家坐坐。”
谢家大伯把酒一饮而尽道:“我肯定去,等我退休我闲得无事我天天陪你阿嗲去山上砍柴,看得出来,你是个厚道的孩子。”
宋路摇头晃脑道:“谢局,他吕亭云厚道,谢局是不知道,他今天喝不得酒就是被小娇娘挠了一把,刚刚小娇娘还跟过来了,现在估计还在附近。”
张佑武急切的道:“大伯,亭云离婚了。他人品是过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家大伯放下酒杯,他先看了看尴尬的吕亭云,而后又看了看兴奋的宋路道:“怎么不叫过来一起吃饭呢?”
吕亭云十分尴尬的道:“不是的,她就是隔壁邻居,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我顺他一程来着。”
宋路满嘴酒气的道:“可怜巴巴小女孩,你知道她今天那身衣服多少钱吗?我告诉你,李雅兰和我闹过多少回要那个牌子,那是普拉达今年最新款,你个傻缺。”
吕亭云傻呵呵的挠着头皮,他对穿着真的不讲究,他倒是佩服宋路一个乡下人消息灵通。
谢大伯站起身道:“年纪大了,我上个厕所。”
宋路立马站起来道:“我也急,酒喝多了。”
宋路是不放过一丝亲近机会。
俩人回来时候,宋路在门口探进头道:“吕亭云,看看你有多厚道,幸好被我抓现行了。”
随后,一脸不悦的谢大伯走进门,他的身后,跟着怯生生的张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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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尴尬的瞬间,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淡然了,自己又不是体制内人,对谢家人无欲无求,自己又未曾做道德败坏的事,所以,宋路为了活跃气氛要牺牲自己就牺牲吧,反正自己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宋路虽然探头在前,但走在最后,他一脸亢奋的道:“吕亭云,看看你有多厚道,哈哈,抛妻弃子寻新欢,兄弟仗义来捉奸,哈哈···”
“宋路--”张佑武压低声道,而后向一脸不悦的谢家大伯挤眉弄眼。
宋路听见张佑武的提醒,回头向谢局扫视了一眼,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立马意识到什么,而后川剧变脸般换了张笑脸用普通话对张朝阳道:“小妹,一眨眼就没看见你身影,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你看看我点了多少菜,你坐我位置,我换张教授那边。”
宋路很绅士的把椅子拉开请张朝阳坐,再快速把自己碗筷换到张佑武右侧,也就是谢局的左侧,然后才一脸郑重道:“小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张佑武是湘雅胸外科专家教授,我们发小,这位是省教育局的谢局,他可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就我混的差,现在还在乡中学可怜巴巴的混日子。”
张朝阳看了看众人,而后怯生生的看了眼身边的吕亭云道:“你还没介绍我身边这位呢!”
宋路露出忍着开玩笑的冲动道:“好,我来介绍,你身边这位可是当年坪乡三杰之首吕亭云,妥妥的学霸,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下得一手好象棋,读初中那会,连当年坪乡棋王覃老校长都甘拜下风。”
张朝阳打趣道:“现在是工地搬砖小能手。”
张朝阳的话引得谢家大伯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这本来压抑的宴席一瞬间的活跃起来。
谢家大伯兴致突然高了起来,他话匣子一打开,那湘楚文圈,省城风云,各路轶事趣闻如数家珍,引得宋路忍不住站起身鼓掌助兴。
宋路犹嫌不足,嚷着要张朝阳代替吕亭云喝酒,吕亭云在桌底拉了几下张朝阳衣袖提醒,但她好像未喝先醉,竟然一副要和人拼酒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端杯,听到了没。”吕亭云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那个家伙喝醉了,我痛打落水狗整一下他。”张朝阳道。
好家伙,她还想乘人之危整别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老男人的深浅。
“说什么呢吕亭云,你自己拉稀可不能扫兴啊!”宋路不高兴的道。
“也不能勉强,小张自己倒一点助个兴就行。”谢家大伯笑着发话。
既然谢家大伯发了话,吕亭云真不好再啰嗦,再说,张朝阳和她毛关系没有,她想喝好像自己管不着。
张朝阳倒了半杯酒站起来冲宋路道:“我喝半杯,你喝一杯怎么样?”
说完她还回头给了吕亭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思是,看我怎么占他便宜。
宋路二话不说端杯一口干,而后他晃着酒杯挑衅道:“还喝不喝?”
张朝阳自以为得计,待她端杯喝了口酒后才知道上当了,她连吐舌头像热晕了的哈巴狗对吕亭云嚷嚷道:“怎么是苦的,这··这··酒不是甜的吗?”
宋路乐的哈哈大笑道:“酒还有甜的,可不能耍赖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朝阳道:“我爸酒窖的酒怎么都是甜的。”
宋路道:“你爸还有酒窖,下次你偷几瓶甜酒给我们尝尝。”
谢家大伯淡然道:“可能是白兰地葡萄酒红酒之类洋酒。”
吕亭云一阵鄙夷,都说吹牛不上税,最怕有人知底细。吕亭云没见过真正的豪门千金,但他真没见过住城中村,开比亚迪f0的豪门千金,问题是,她的牛逼竟然连见多识广的谢家大伯都被唬住了。
宋路一脸恭维的道:“还是领导见多识广。”
张朝阳虽然吐槽,但还是坚持把酒喝了,吕亭云看着她,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红。
张朝阳喝口茶压压酒后道:“也不过如此,再来,我就不信了。”
宋路坏笑着对吕亭云道:“可不是我杠你家那口子啊!”
吕亭云知道坏了,喝酒段位有个段子说的最贴切,说第一重是未经人事,严防死守誓死不从;第二重是少妇出轨半推半就;第三重是中年寡妇,来者不拒。
果然,干完第二杯后张朝阳开始来者不拒了,而且站起身向宋路发起挑战。吕亭云拉了张朝阳几次拉不住,于是向右手的张佑武求助,张佑武看了眼谢琴大伯后道:“大伯今晚喝尽兴没,要不散了去我家坐坐,小丁闹了几次,说你答应送他个机器人。”
谢局道:“今晚算了,醉醺醺去不好,估计这会小丁都睡了,你告诉他,机器人你伯妈已经买了,等有空我送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酒席就这样散了,等宋路结完账,几人起身向楼梯口走去,吕亭云走在最后面,她得护着张朝阳。
张朝阳勉强能够站起来,但已经脚步虚浮了,这孩子,发的什么神经,幸好是遇见自己在。也好,让她醉一回,不然她往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你扶着我点,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张朝阳死死拉着吕亭云手臂道。
吕亭云只感觉一阵酸麻,他不知道怎么扶她,更不知道扶那个位置,好像触碰哪里都生出罪孽感。
张朝阳身上有一股女孩子天然的体香,像当年的马小云,除此,吕亭云还能感觉她的手臂肌肤有女孩子特有的绒毛,和泛着红晕的毛孔。
走完楼梯到转弯处的大案几前,宋路突然站住了,他一脸崇拜的对谢家大伯道:“谢局,早听说你工于书法,上次还获得爱晚亭杯书法大赛冠军,能不能赐副宝墨供我们研习临摹。”
谢家大伯摆手道:“瞎传的,都是业内恭维承让,”
宋路挽起袖子道:“谢局,机会难得,今晚无论如何留副墨宝给我回去炫耀一番,怎么说我也见到了谢局,我来研磨。”
谢家大伯一副高人不愿意轻易出手般打量众人道:“我倒想看看当年的坪乡三杰功底,我可是听说佑武没事也喜欢练习几笔。”
张佑武红着脸道:“大伯,我那是附庸风雅,倒是吕亭云一直写得一笔好字。”
吕亭云尴尬的道:“都多少年事情了,我哪有你们闲情逸致。叫宋路写,我上次去他家看见他挂墙上的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路抑制不住兴奋道:“那我们仨都写,我先献个丑。”
宋路这么多年就没停止过练字,他其实巴不得在谢家大伯面前表现一番。
正在几人相互推让的时候,突然身后‘蹦咚’一声,几人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还脚步虚浮的张朝阳竟然坐在闲置的古筝前拨弄了一下。
张朝阳停止了拨弄动作道:“你们写字,我弹一曲给你们助兴。”
谢家大伯双手环抱道:“红袖添香,小张抚琴助兴,今天这酒宴意境挺高。”
吕亭云瞪了张朝阳一眼道:“她在瞎胡闹,她会弹什么。”而后他黑着脸对张朝阳道:“快回来,莫弄坏了人家的琴扯麻烦。”
吕亭云是知道这地方的,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看起来黑不溜秋老气横秋,其实都是四处搜寻而来的老物件,随便一个风灯都贵的离谱。按吕亭云一个山里人认知,他去乡中学读书才第一次看见水龙头,他断定像张朝阳这样的平民女孩不可能摸过这样昂贵的古筝。
张朝阳不理吕亭云愠怒的目光,她轻轻调拨了几下音调,突然大手一挥,一阵如金戈铁马似的急促声音响起来,而后是一声急似一声,一拍追赶一拍向众人压抑而来。
安宁的茶馆突然间冒出好多人,他们静悄悄的向天井靠拢,包括刚才演奏古筝的宫装女子也静悄悄的站在人群中。
“十面埋伏,这水平不低。”谢家大伯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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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痴呆了般看着张朝阳自嗨似的弹古筝,不知道她是因为喝醉了酒,还是进入忘我之境,她激情四射的演奏着,竟然丝毫不顾忌围观的人群。
说实话,她弹奏水平真的不低,至少比茶馆聘请的专业琴师高好多个等级。可这被人像看耍猴场面莫名其妙的让吕亭云郁悒。
男人是种特别奇怪的动物,不管哪个年纪段的男人,都天生自带占有欲,好像什么女人,只要谁先搭上线就理所当然属于谁,或者是提前宣誓了主权。
当意识到自己的主权地受到侵犯的时候,男人的内心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及其复杂的郁闷感,纠结感,甚至于愤怒感。
从宋路色色的看着车里的张朝阳开始,到谢家大伯看见张朝阳那种隐晦的老树怀春神色,再到现在被人围观,天知道他们是看演奏还是看不该看的地方,张朝阳的紧身小背心能掩盖什么。
可吕亭云有权利干涉吗?
演奏在热烈的鼓掌欢呼声中结束,而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手握折叠扇子的矮墩墩的中年男人走到谢家大伯面前热情拉着他的手道:“我说怎么有这么动听的琴声,原来是谢局的人。”
谢家大伯道:“家乡小辈,年轻人弹着玩,纯粹胡闹来着。”
胖子道:“今晚真的怠慢了,你来都不打个招呼,真的抱歉。”而后他回头对跟在身边的旗袍女子道:“上去看看,把单退了。”
谢家大伯连忙道:“使不得,我是赴宴,哪里要你免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胖子一副此事我懂的意思道:“那谢局下次来提前打招呼,我一定用心安排。”
正在此时,张朝阳走了过来,她酒似乎醒了很多,至少脚步稳多了。
胖子眼尖,立马看着张朝阳笑眯眯道:“谢局,你身边可真的是藏龙卧虎啊!王小琴,你过来一下,你见识一下人家水平,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家可比你年纪小得多。”
那个琴师一脸敌视的走过来,她一身盛装,气质高雅,身材高挑,但一站在张朝阳面前,立马自惭形秽。
张朝阳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喝了酒,她不自觉拉着吕亭云手臂低头不语,那粉扑子脸上红彤彤的。
胖子冲吕亭云伸出手道:“这位小兄弟好福气,认识一下,我是夜雨江南的总经理老郭,下次过来一定先打个招呼,今天真的慢待了。”
吕亭云客套的握住他的胖手道:“吕亭云,下次肯定叨扰。”
胖子热情的道:“一定,报老郭就行。吕先生在哪里高就,这位是尊夫人还是朋友?”
胖子漫不经心的又向张朝阳胸前扫视了一眼。
吕亭云冷淡的道:“朋友。”
胖子眼珠子一转道:“你朋友在何方高就,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待遇包她满意,我这地雅致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胖子身边的琴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朝阳,她是生怕张朝阳抢了她饭碗。
吕亭云看了眼张朝阳,他哪里敢做张朝阳的主,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张朝阳拒绝。
张朝阳道:“我不换工作,我打小最讨厌弹琴了。”
谢家大伯哈哈大笑道:“你讨厌弹琴还弹这么好,你让喜欢弹琴的人怎么活。”
胖子也笑了起来道:“可不是吗?谢局,我这小地请不动大神了。谢局,能不能赏脸留副宝墨给鄙店,我都求了你这么多回了。”
谢家大伯摆手道:“我可不敢献丑,我今天想看这几个小辈功底,你忙你的去。”
胖子一听立马道:“谢局的小辈肯定出手不凡,王小琴,你去研磨伺候。”
好好地一下子隆重起来,宋路本来想在谢家大伯面前露一手,现在看见王小琴天仙一般的气质和围观的男女,他忽然紧张起来,他再没见过世面也清楚,能来这里的客人绝非泛泛之辈,特别是留下来观赏书法的一批人,这可是省城,卧虎藏龙之地。
“要不吕亭云写,我这水平,真的见不得人。”宋路红着脸道。
吕亭云连忙推却,开玩笑,又不是自己求人办事,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那佑武先写,”宋路把笔往张佑武面前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接过笔,他倒是气定神闲的很,他站在案几前龙飞凤舞写道:淡泊明志。
张佑武写的是行草,这几个字有板有眼,动静合韵,灵动稳重。
“好字,真的好字,能否落个款,我挂到前厅去。”胖子拍手叫好道。
谢家大伯摇摇头道:“还得练练,底蕴不足,提个款倒可以。”
张佑武估计没少挨谢琴大伯批评,他淡然的提了行小字道:乙未年八月张佑武与三两好友酒酣后题。
众人一阵叫好后,笔又回到了宋路手中,宋路看着吕亭云道:“亭云,你先写,”
吕亭云轻声道:“我写什么,我一个搬砖工人的。”
吕亭云意思很明了,我写不写无所谓,你想赢得好感,就得抓住机会表现了。宋路意会后无奈的把靠墙的太师椅子拉近了些,他习惯坐着写字,悬腕他还没练过。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提笔蘸墨,眼睛不自觉的抬了一下,这一看就看见漂亮琴师那双顾盼生姿的大眼睛。
他收回的手不自觉发抖,宋路知道坏了,他从读书起就知道自己这毛病,既心理素质特别差,这众目睽睽之下,各路大神,各美女,主要还有谢局这如山一般审视着自己,他现在真的后悔不该让给张佑武写字,可谁能想到,张佑武这么些年不声不响的竟然练到这个程度了。
可火是自己点起来的,自己不写能行吗?他闭眼沉思了一下,他其实在压制紧张情绪,这让人误以为他在思索提什么字,其实他老早准备好了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睁开眼的宋路终于决定要写下去,自己参加工作后怎么说也一直不间断练习,这千载难逢机会,他不能错过。
沉吟一下,宋路正襟危坐开始下笔,第一笔,挺好,第二笔,挺周正,他一直练习正楷来着,所以写字一板一眼的很有章法。
待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隐约间听见谢局叹了口气,他一想完了,谢局不喜欢自己的正楷字。
思绪一乱,笔头就控制不住了,这聚精会神的意识就散了,表现在字上,最后那笔竖钩有一点飘。
胖子连声叫好,很真诚的叫好,他估计经常在此叫好,那声音达到了专业喝彩师水准,所以感染了众人连连称赞。
胖子念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好一笔欧体字。”
谢局尴尬的笑笑,因为这句子正是他参加爱晚亭杯的作品内容。
谢家大伯对吕亭云道:“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吕亭云连忙摆手道:“我多少年没写过字了,他们俩有正经周末,我比不了。”
张朝阳拉了拉吕亭云手臂道:“你写几个嘛!我想看看你写的字。”
这声音带着一点撒娇似的哀求,她平时和自己没这样亲昵的,所以引得众人一阵白眼,这恩爱秀的,有卖弄老树新芽嫌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佑武看吕亭云不理她,于心不忍的道:“亭云,哄一下,随便写几笔。”
吕亭云道:“我哄什么哄,”
他哪里敢写,要真依言写了在张佑武眼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宋路一直等别人要他提款,看着众人对他直接无视后,他脸上先白一阵后红一阵的,但总归是压了下去,中年人就是这样,再大的委屈又能怎么样,再不痛快的时刻又如何。
宋路道:“吕亭云,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写就写怕什么。”
宋路其实真以为吕亭云这么多年生活不如意没时间没心思练字,所以才这样心虚不敢动笔,这两个人出糗总好于他一个人出糗。
吕亭云道:“我真不想写,我一个民工附庸风雅干嘛!”
是呀!他一个社会底层,字好字坏有关系吗?他是真的顾忌宋路,他知道他的性格的。
“这性子,和你阿嗲很像。”谢家大伯叹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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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间的,吕亭云差一点爆发,他阿嗲性格怎么了,要不是当年你姓谢的耍了手段,他阿嗲会在乡下耕田,现在你占了便宜还在他儿子面前卖乖,这他娘算什么。
吕亭云抽开张朝阳拉扯的胳膊,他缓步走到宋路身边,宋路坏笑着把笔递给吕亭云道:“早应该这样吗?害我一个人出糗。”
吕亭云暗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想给宋路留点面子的。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吕亭云本来家学渊源,吕家祖上前清那会曾经一门九秀才,七文俩武,这在湘西大山里可谓文武双全的世家大族,只是后来没落了。但吕家几乎代代有文脉,他爷爷的哥哥,也就是吕亭云的大爷,解放前考入武汉大学;吕亭云的叔叔在恢复高考那会两次离大学一分之差;吕亭云当年的读书条件如此艰难,他在县一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的侄子吕子杰现在在县一中也是稳定在五十名内的尖子生。
所以说,富贵有种,读书有根。这读书的根,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一笔字上,练字是工多艺熟,也可以勤能补拙。但练字真的有慧根,有慧根的人,看一遍领悟人家十几遍,更不说吕亭云这么多年也没闲着,虽说不上日日用功,但兴之所至,隔三差五会写几笔,这二十年来日积月累,功力还是有一点的。
吕亭云略微思索,就开始动手折叠宣纸,就这细微的动作,胖子和谢家大伯止不住点头,吕亭云虽然干了几天体力活,但手指还未曾僵化。他的手指如竹节一般,细细的,长长的,灵活中带着稳重,文雅中带着力量。
吕亭云提笔蘸墨,他先在砚台里轻轻的转一圈,而后顺着砚台边际轻轻的收墨,笔像有了生命力般弹跳起来。
这是支羊狼毫混杂湖笔,说不上一流,但也不差,吕亭云在砚台里轻轻的滑了一下,笔弹性不错。
检查完毕,吕亭云终于动笔了,这笔一到纸面,宋路脸色大变,因为这破笔,起势,运笔,收笔一气呵成,又余韵犹存,那笔像有生命力般在纸上跳动。
再看他用笔的力道,那和自己理解的力道完全不同,宋路一直坚持手上吊物练字,他理解的力道是力度,力量。所以,他经常要堂客李雅兰时不时抽他毛笔,一直到笔已经稳如泰山在手上生根了般他才觉得有了力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吕亭云那笔特别的轻松,捏笔动作是中空,悬腕,腕动手不动,腕动带手动,那种力量感是一种暗力内力,就像武侠里描写的内功一般。
再看他的行笔,吕亭云的笔可以在手指转动,特别是勾画间转动,那笔始终保持中锋行笔,表现在字上就特别的有立体感和稳重感。
一直到吕亭云写完,众人还痴痴呆呆的看着,随后,胖子发出一声震天的‘好,好字’才唤醒众人。
谢家大伯走近了把宣纸慢慢的换了个边细细的看着,边看边点头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好气魄的东坡词,好气魄的字,这气势,和小张的《十面埋伏》不相上下了,你这年纪能有此修为,真让我大开眼界。”
胖子欢笑着道:“吕先生,提个款,我装裱了挂前厅替你扬名。”
张朝阳一把护住字道:“那不行,我的,他写给我的。”
胖子尴尬的道:“小丫头,让给我,我给你们张金卡,往后来这不但打五折,而且这里经常有文会,有金卡才能参加。”
张朝阳道:“反正不行,要他重新写。”
吕亭云摇摇头道:“不写了,灵感没了。”
胖子哭丧着脸道:“写个字又不是写文章,要什么灵感嘛,吕先生,行行好再写一副。”
吕亭云摇摇头,只是把字拉回来补足了提款便丢下了笔,因为他已经看见宋路胸腔起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粗鄙,当年王羲之酒后写《兰亭序》,酒醒后再也写不出,你以为书法是印刷机可以随便写。”谢家大伯不悦的道。
“谢局说得对,我是真的惜才,一时糊涂了。”胖子哭丧着脸道。
“我写一个,我看见这字突然来了兴致。”谢家大伯挽起袖口道。
“谢局,你真愿意写,那我换笔墨去。”胖子喜从天降道。
谢家大伯摆摆手道:“就用这笔墨,挺好,挺好。”
他是想和吕亭云pk一番了,也是,文人雅士见猎心喜一时手痒很正常。
谢家大伯提起笔先掂量了一下,而后开始蘸墨,那派头,那气势,真的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胖子率先开始鼓掌,引得众人一阵的欢呼,谢家大伯扫视了一下众人,他看着紧紧抱着宣纸的张朝阳笑了笑,而后又打量了一下伺立一旁研磨的琴师王小琴。
红袖添香,美人在侧,这让他心满意足的开始动笔,那字,行云流水,如庄子的《逍遥游》般空旷高远。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好字,真的好字,这字龙飞凤舞,行云流水,苍劲有力,笔酣墨饱,群鸿戏海,舞鹤游天,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笔银勾····”胖子止不住连声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恭维了,我再写一副。”谢家大伯郁结的道。
吕亭云看着那副字,公平评价,这字比吕亭云的字功底深厚,字形敦实稳重。但变成书法,就略逊一筹,这不足主要在气势上,他缺乏吕亭云刚才那口憋屈之气。
谢家大伯一连写了三四副,最后终于在一副自认为满意的作品上签了个悬孤瘦人酒后涂鸦。
宋路眼疾手快的抢了一副未题字的宣纸抱在怀里,剩下的字都被胖子一股脑收走。谢家大伯神情冷漠的转身而去,宋路追上去道:“谢局,我开车送你回去。”
谢家大伯回头看了眼宋路道:“你喝酒送什么送,我司机早过来了。”
宋路忐忑不安的道:“那就好,那就好,谢局,我那个事···”
“你急什么,你呀!缺点稳重。”谢家大伯道。
“谢局,我···我··不急啊,我就是···”宋路都差一点哭了起来。
而后他求助似的看着身后的张佑武,又憎恨的看了吕亭云一眼。
谢琴大伯走了后,宋路蹲在停车场沉默了半天,而后他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弄得张佑武和吕亭云面面相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正想劝一下,张朝阳突然惊慌失措的跑到停车场边的水沟狂吐起来。
吕亭云无奈的跑过去拍着张朝阳的背,张佑武跑出去买了几瓶矿泉水递过来道:“亭云,你先送她回去,宋路有我呢!”
吕亭云看着哭泣的宋路道:“只怕是我坏了宋路的好事,我真的不应该过来的。”
张佑武道:“你想多了,和你有什么相关,宋路今晚是太急躁了。”
吕亭云道:“那怎么办?如果错过,那位置又不知要等多少年。”
乡中学校长可没有任期限制,如果能力足,几乎可以在那个位置熬到退休。
张佑武道:“没事的,她大伯又没说不帮忙,放心吧,我求一下谢琴明天再走动走动,她大伯都是要退休的人了,他会在退休前提拔一批人,不然往后回去怎么见人。”
吕亭云把张朝阳扶到车后座,再去和宋路告别,宋路有气无力道:“亭云,事情搞砸了,但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你知道我的情况,你那边看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这跑关系,真心不容易。”
张佑武去隔壁开房去了,寂静的停车场只有吕亭云和宋路,吕亭云如石化了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坏人前途的报复,可目前自己的状况,他去哪里想办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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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路上次是说过他只有十五万积蓄的,李雅兰贪便宜放十万高息血本无归,剩下的五万借给了自己。
吕亭云看着沮丧的宋路,那一刻,他宁愿相信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这么多年老朋友,不是危急关头他犯不着逼穷途末路的自己。
可自己去求谁呢,张佑武那边绝对开不了口了,自己还欠他二十多万。剩下的,父母那几万块也被自己搜刮干净了,大哥那边不要想,小妹那边开过口,也借了自己几万,可小妹夫已经讨要过几次了,为这事两口子还闹过离婚。
剩下的,亲戚朋友,都被自己借遍了,剩上次归还那几人,谁愿意再回借给自己,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脸面。
目前唯一的希望只有老李。
自己是七月末上班,到今晚才干了十来天,总共只做了两个大层,按一层三千二百平米计算,三块钱一个平方两万工资不到,再加个把星期带班,按一万块一个月计算,也才两千多。
可自己不开口,怎么打发宋路,宋路可是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吕亭云无奈的掏出电话拨给老李,他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后,那边估计在ktv,电话里一片鬼哭狼嚎。
“老吕,你在哪里,你快点过来,公司几个年轻施工员颠的很,我背不住了。”老李吼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你有点事,你找个安静地方去。”吕亭云也吼道,他知道太温柔那边听不见。
电话咔咔了一段时间终于安静了,老李问道:“老吕,你说。”
“你身上有钱不,”吕亭云直截了当。
“你他娘才干了几天就要钱。”老李骂道。
“我知道,但遇急事,被人逼债,”吕亭云红着脸道。
“要我送刀过来不,问问他,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问他剁你还是你剁他。”老李骂骂咧咧道。
“说什么浑话,被兄弟逼债来着。”吕亭云解释道。
电话沉默了半天道:“你要多少?”
吕亭云急切的道:“五万,你要是能帮我,我月底还你十万,我有来钱路子。”
“我有你妈,你过来卖了我算了。”老李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的,吕亭云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回头看着宋路,只见他眉眼间不经意的露出一丝鄙夷的笑。
“最多一万五,不然今晚我没办法出门了。”老李突然道。
“好。”吕亭云松了一口气道。
而后,微信很快转账过来一万五,吕亭云想,有这一万五,总归可以解一下宋路的燃眉之急。
吕亭云解脱了似的道:“宋路,我先给你一万五,你再缓我几天,最多月底,我一定还了你,我有个来钱路子。”
宋路不假思索道:“我要你一万五干嘛,光今天一顿饭就是三千,我那是跑关系,仨瓜俩枣能干卵事,吕亭云,我可是整钱借给你的,你回去问问,哪里不是三分两分的利息,我提过一分钱利息没。”
一瞬间的,吕亭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还有刚才,谁逼你了,你这电话打的,好像我故意为难你似的,都说你做人差点味,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混的,”宋路黑着脸道。
“给我三天时间,我想办法,可以吗?”吕亭云红着脸道。
宋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他。幸好张佑武开好了房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在停车场沉默的站了一会,而后张佑武掏出烟一人发了根,吕亭云接了放入口中,等眼前一晃他才看清楚佑武点了火靠过来。
他真的想抽一口缓一缓的,但总归,吕亭云吐了口中的烟道:“戒了,你们抽,我先走了。”
张佑武看着吕亭云萧索的背影,而后看见那台火红色的卡丁车一个转弯向路口驶去。
“没和亭云说什么吧?”佑武吐口烟圈道。
“没,他现在娇妻美妾的要伺候,怎么了?”宋路道。
“总感觉他今天情绪不高。”
“我更焦躁呢!佑武,你说怎么办,谢局好像对我……”
“不是和你说了吗?大伯到了临退休年纪,他有提携一批家乡人意思,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学校传言板上钉钉,我……”
“宋路,不是大伯说你,你今晚真的太失分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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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随着轮胎颠簸,张朝阳又狂吐了几回,那臭味,真的和颜值无关。
到了楼下,郁结的吕亭云杀猪般把她从车里拽出来,而后想扶着她上楼,谁知道她浑身软绵绵的往下缩,吕亭云烦躁的像扛死猪般扛她上楼。
到了张朝阳门口,吕亭云问她钥匙在哪里,张朝阳神志不清的问东答西。
吕亭云也没看见她身上有口袋,没办法,只能把她先丢自己床上,而后下楼去车上翻,手扶箱没有,眼镜盒没有,座椅下没有,脚垫下也没有,后备箱更没有。
郁闷的吕亭云黑着脸上楼,张朝阳已经呼呼大睡了,吕亭云抽了她几个耳刮子问了三四遍,可看着那抽红的小脸,吕亭云只能作罢。
可怎么睡,孤男寡女的,自己只有一张床,一张凉席和一条薄毛毯。
能胡闹的女人是宝贝,不能触碰的女人是受罪。吕亭云真的有一种日了狗的憋屈感。
他还生不出趁人之危的非分之想,莫说那方面不知道有没有回归,就是回归也不会,他老感觉有一种负罪感,罪孽感,因为他突然记起初恋流产那血淋淋的孩子,当年他十八岁,现在三十六,如果生下来,那孩子或许有张朝阳这般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漱完吕亭云只能把阳台瓷砖拖一下,而后仰头睡地板砖上,正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张朝阳神志不清的喊喝水。
吕亭云烦躁的爬起来,他没时间烧水喝,平时都是买三块的大瓶矿泉水,现在床下只剩下喝过的半瓶矿泉水。
管他呢!吕亭云把矿泉水嘴对准她张开待哺的小嘴,张朝阳像沙漠遇见清泉般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水。
待吕亭云迷迷糊糊准备入睡时候,张朝阳又闹起来,这一次她喊热。
吕亭云空调很少开,主要是心疼电费,可又不能看着张朝阳满头大汗不管不顾,于是只能把空调开了。
阳台和房间只隔半堵墙,连张玻璃门都没有,可空调一开,气温很快就下来了,吕亭云可是睡地板砖上,他身上空空如也,那冷飕飕滋味,让吕亭云只能蜷缩着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吕亭云连晨跑也免了,直接提起电瓶车就往工地赶,一路上他不停的打哈欠,这一晚上,他哪里入睡。
八月十号星期一,上证3786.03点高开,比八月七号星期五3744.21点收盘指数高开41.82点。
随后大盘一浪接一浪的上冲,一时间,盘面像开了红染坊,到处红彤彤一片。
梅雁吉祥开盘价6.65元,比上个星期五高开一毛四,等于涨百分之2.4%,然并卵,大卖单蜂拥而至,如滚滚长江东逝水般滔滔不绝,延绵不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仰天长叹,可能自己只有这个命,能够遇见一个涨停已经是平生奇遇,哪里还有再多的狗屎运。
要是再来一个涨停还得了,那是十四万多日收益,六十多万总盈利,一百六十多万总资产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行情,真的可惜了。
在清仓前,吕亭云最后看了眼梅雁吉祥,一瞬间吕亭云呆住了,只见梅雁吉祥此时价格到了星期五收盘价5.51元后下方出现一个百万手的大买单,而后源源不断买单加入进来,任凭大卖单狂砸不休,好像定海神针一般。
这不是和上个星期五走势一样吗?
果然,大卖单渐渐的少了,大买单却越来越多,股价反转了,一瞬间的,分时线如喷泉般向上飙,五分钟不到,梅雁吉祥再一次涨停。
“天不亡我!”
吕亭云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嗓子。
惊的在角落干活的云哥儿丢了工具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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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钟收盘,上证收3928.42点,大涨184.21点,涨幅4.92%,日成交资金6526亿多,两市成交量突破一万二千亿,一时间,突破六千点,重归大牛市新闻开始甚嚣尘上。
梅雁吉祥6.07元涨停板收盘,换手率24.12%,虽然中间数度被打开涨停,但一直有惊无险。
因为吕亭云已经麻木啦,或者习惯了。什么事,如果重复几次,连马戏团猴子都习惯骑单车。
可再好的预期都抵不住现实的煎熬,去哪里腾挪五万块还宋路的债务才是当务之急,可哪里还有办法呢?
更不要说遇见雪上加霜的事情。
下班前,小黑红着脸走过来道:“哥,晚上一起去吃饭,李叔也来。”
“吃饭,好好的吃什么饭,你请客?”吕亭云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黑道。
“嗯!”
“有事。”
“他小子好事成了,摆结婚酒,这都看不出来,榆木脑袋。”云哥儿忍不住数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快摆结婚酒,不过也正常,底层人物,哪有那么多规矩,不过是宣布他们从此是合法同居。
饭店定在上次小高请客的那家,在工地外不远的万家丽路边山湾处,说是农庄,其实就真的是个农庄,竹篱笆破木门,加一点现代化洗漱设备而已!
来的人不多,二十来人,客人中年轻人居多,估计都是小黑两口子同乡工友,要说份量,就自己和老李两人,自己是带班,老李是老板,这在道义上比他们高一个阶层。
可满房间就自己最肮脏邋遢,因为所有工人都提前换洗了一番,老李又不下工地自然干干净净。
“哥,你坐李叔旁边。”杏芳红着脸道。
老李黑着脸坐在上首主位,不知道是从此以后断了念想不痛快还是工地其他呕心事烦躁了他。
“我随便找地方坐就行,那个位置轮不到我。”吕亭云摆手拒绝,他知道客人中肯定有小黑两口子长辈,自己一个外人岂不是自取其辱。
“哪那么多废话,罗里吧嗦的烦躁。”老李不耐烦的道。
吕亭云瞪着他,这家伙,今天吃枪药了。
果不其然,菜上齐后,有人敬老李也仰头一杯,没人敬也自己干一杯,隔三差五的,还要吕亭云陪着喝一杯,这家伙,左一杯右一杯的,很快老李就开始黑着脸骂娘,他先喋喋不休骂公司没来钱,然后骂施工员刁难,最后开始指名道姓骂一帮侄辈偷工减料,偷奸耍滑,不替他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好好的酒席立马压抑了起来,老李酒足饭饱后拉开小挎包拉链掏出一沓钱分成大小不等两份道:“狗日的,摆个酒要了我两份礼,那,这是你狗日的,好好的对杏芳。”
然后,老李郁闷的把那沓厚的丢给一言不发的杏芳,再叹口长气摇摇头转身而去。
吕亭云更郁闷,这狗日的装什么逼,他这样玩叫别人情何以堪。
吕亭云原打算送个三五百算了,现在只能摸着干瘪的口袋,自己可是被两口子奉为上宾的主,再说他们俩都是自己工友,似乎好像是应该送两份人情。
雪上加霜,日了狗的憋屈着掏出仅剩下的一千块钱,脸上还得装出真诚的,笑眯眯的表情。
回到出租房,手还未来得及扣门门自动开了,张朝阳红着脸看着吕亭云道:“你怎么才回来?”
那表情,新媳妇房内人的样子,扭扭捏捏,欲说还休的。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吕亭云不解的看着她道。
“不是你带我回来的吗?我…给你…做了饭,一直等…你…回来。”张朝阳语无伦次道。
“不是,我找不到你房门钥匙,你让我怎么办?”吕亭云一阵眩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车上啊!”张朝阳红着脸轻声道。
“你瞎说,我只差没拆了你那破车。”
“就后座,座套缝里。”
大意了,就后座没靠近。吕亭云真的想跪下喊冤,可后座吐的一塌糊涂谁敢靠近呢!
走进房,吕亭云恍惚间以为走错了地方,地板砖发亮,座椅发亮,席子散发出晒干后的香味,被子直接换了套卡通图案的蚕丝被,不知道自己的毛毯被丢弃了还是收入衣柜。
书桌上整齐的放了几个菜,有鱼有肉有清脆的蔬菜,还特意做了个紫菜蛋汤,说色香味俱全一点不为过。
“你做的。”吕亭云忍不住问道。
“嗯,你尝尝。”张朝阳手足无措道。
“你不是罗马公主吗?你还会下厨。”
“公主不会做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假公主会。”吕亭云打趣道。
张朝阳一阵窘迫道:“我等你回来吃饭。”
吕亭云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道:“可惜我吃了,酒饱饭足,额…”
“你吃了,你怎么能吃了呢!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给男人做饭。”张朝阳哀怨的道。
“啊!第一次,这么严重。”吕亭云忍不住被她逗乐了。
“千真万确。”
“那我无论如何应该吃一点啦!你不是有我电话吗?”
“我想给你个惊喜。”
“你莫吓我就成。”
“我哪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晚就够惊吓的。”
“昨晚,我怎么了?”
“你忘了。”
“断片了,”
“知道喝醉后感觉吧?下次可注意了,米酒后劲足的很。”吕亭云教训她道。
“难受,醉后没给你丢脸吧?”
“我现在有什么脸不脸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知道轻重就行。”
“大叔,你为什么老是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男人的脸面可不是自尊自信就有的。”吕亭云突然又记起宋路那笔债务来。
“总应该振作起来,你很好,很优秀,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忽悠,你先吃饭吧!”
“我没胃口,你吃,我看着你吃。”
“我饱了。真吃不下了。”
张朝阳一脸失望的低头不语,也许是伤心吧!
吕亭云没办法只能夹了几筷子试了试,而后点头道:“味道不错,留着我明天当早餐。”
“真的,那我明早给你做。”
“做什么做,你闲的是吧?你先回去,我要洗澡睡觉了,喝了酒头晕。”
“回去,昨晚我们不是…”
吕亭云真的像看外星人般看着她,这孩子,只怕真的是火星来的。
“你,我,昨晚我,我可是睡一晚阳台,”吕亭云急忙辩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动我,怎么可能?”
“你自己不知道。”
“什么?”
“傻蛋,想什么呢你,走吧!”吕亭云只感觉喉咙一热,一口老血差一点喷出来。
“大叔,为什么啊!我很丑吗?”
“滚蛋。”吕亭云急切的把张朝阳推出门。
换洗时候吕亭云才发现,张朝阳把自己衣柜里所有衣服都洗了折叠好,艺术品似的,豆腐块似的。
这是个有强迫症的孩子,不过挺早熟的,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吕亭云忍不住浑身一紧,他不敢想象那种生涩的青苹果,哄女儿似的,他真没有那份心思给自己找罪受。
也许是男根丧失,男人都应该阉割,特别是坏坏的老男人,可自己明明有晨勃的,也许是自己心真的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妈的异想天开什么呢?怎么可能,自己还有那自作多情想法,真的应该被债主逼死算了。
想到宋路的债务,吕亭云又开始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了,虽然他真的很累很累了。
去哪里想办法呢?
八月十一号星期二,上证3928.81点开盘,比昨天微涨,而后开始跳水,很快大盘跌破3900点整数关口。
灌肠催肥的鹅,涨太快了,吕亭云知道的。
梅雁吉祥6.20元开盘高开,而后重复套路向下狂砸,一直砸到昨天收盘价6.07元后稳住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吕亭云自言自语道:要不了多久就会涨停。
果然,十几分钟后,多方开始发力,梅雁吉祥迅速涨停,涨停价6.68元。
吕亭云日收益近十六万,总盈利七十五万多,总资产一百七十五万多。
有什么用呢?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知道那老头愿不愿意认账,因为那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的游戏,一组鲜红的数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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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宋路又发来催债的微信语音询问,语气已经相当的刻薄了。
焦虑,焦躁,焦急,心急如焚,夜不能寐,从来没有一笔债务能把吕亭云逼到这般难受的地步。
因为这里面夹杂着一份多年的友情,和友情破碎后试图挽回的尊严。这复杂的滋味如破碎的骨瓷茶壶,那泛着白光的碎片刺入指腹,变成一种刻骨铭心的钻心疼痛。
吕亭云不知道牟其中负债上亿元是怎么过日子的,但他绝对做不了老赖,即使死也做不了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的无所谓乐观心态。
人是有段位的,有十万家财和百万家财是两个境界,有百万和千万又是两个境界。反过来说,能负债几十万是庸人,能负债百万千万才是生意人,能负债千万亿万那是胆大包天之徒。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心胸和眼界,更是一个人的精神境界,吕亭云的悲哀就是,他永远成不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
下午上证3927.91点收盘,微跌0.51%,日成交量5389亿元。
梅雁吉祥6.68元涨停价收盘,换手率降到15.67%,说明它后劲十足,可没人知道他的顶部在何方。
从3.9元开始到6.67元,已经五个涨停加一个百分之七点七大阳,他到底要涨到何方。
网上开始传言国家队大笔资金扫货了梅雁吉祥救市,不管传言如何,吕亭云内心始终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所谓高处不胜寒。
谁知道它哪天到顶,谁知道到顶后是软着陆还是硬着陆,所谓妖股,就是出人意料,不可捉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垂头丧气到出租房时候,张朝阳又从门缝伸出小脑袋望穿秋水的看着自己。
“你闲的是吧,哪里来的钥匙?”吕亭云生气的道。
“房东大妈给我配的。”张朝阳吐着舌头道。
吕亭云浑身一寒,他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副彪悍的身材和审视一切的怀疑眼神。
“真是大妈给我配的。”张朝阳道。
“你到底想干嘛?”
“我做了饭等你回来吃,我今天有了胃口。”
“你天天就没正事。”
“我今天卖了一台xc60,你喜欢的雷神之锤那款。”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理想,梦想,你跑省城不至于就为了给人做饭,卖车吃的可是青春饭。”吕亭云看见书桌上三菜一汤总不忍心太刻薄赶人。
“对,我理想就是给我男人做饭。”张朝阳脱口而出。
“你理想是给男人做饭,你没毛病吧!”吕亭云打量着她,没看出她智商有问题啊!
可这世界有这样的理想吗?
“不是给男人做饭,是给我男人做饭。”张朝阳纠正道。
“有区别吗?”吕亭云被她绕晕了。
“有,区别很大。”
“所以,你先拿我练手是吧!”吕亭云叹息道。
“啊!练手…”
既然她敢做,吕亭云也不怕她下毒,那就放开肚子吃,反正自己挺饿的。
吃完饭,吕亭云准备去跑代驾了,张朝阳磨磨唧唧在收拾,她好像真的很乐于享受收拾碗筷的过程,因为她一边细细的洗碗,一边止不住还在哼唱《女驸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叔,下个星期你送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好不好?”张朝阳追到房门口看着下楼的吕亭云问道。
“酒会,什么酒会。”
“沃尔沃亚太总部在湘南省举办的酒会,我是销售冠军。”张朝阳喜上眉梢道。
“就你还是冠军,你们店,还是东区。”
“看不起人大叔,我是省冠军。”张朝阳得意洋洋道。
“到时再说。”吕亭云真看不出她有做省冠军的任何潜质。
“大叔,刚刚你那个朋友来家里找你。”张朝阳忽然道。
“我朋友,哪个朋友,小胖子。”
“不是,上次吃喝醉那个。”
“宋路,他来干嘛?”吕亭云紧张道。
“不知道,我说给你打电话他说不用,然后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没多说什么?”
“没什么,”
吕亭云知道他来干嘛了,他不会以为自己搬家跑路了吧!吕亭云到了楼下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钱还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急匆匆到了酒吧街,夜幕早已经降临,满街震耳欲聋的狂躁音乐,熙熙攘攘的俊男靓女,拥堵不堪的宝马香车,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等活的间隙,吕亭云呆呆的看着一辆辆名贵的汽车,几十万,上百万,上千万,拉风的,摩登的,内敛的,尊贵的,低调的,张扬的,可没有一辆名车是工地干活能够买的起的。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同样的道理,赚钱的不辛苦,辛苦的人不赚钱。这个世界,所谓的人人平等,只是法理上的空话,事实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划分成一个个阶级,一个个泾渭分明的阶级。
所有的人,都消尖了脑袋想突破现有的阶级攀附上一个阶级,来享受高阶级的资源和人脉,而自己,却滑落到下一个阶级,或者叫回到他原来的阶级。
十几年的努力和奋斗啊!
一瞬间的,吕亭云萌生出一种悲凉的气馁感,靠这仨瓜俩枣,他怎么可能还宋路的五万块债务,他怎么可能还五十万的巨额债务。
可不干又能如何,又不是没走过绝路,也许,自己真的在赎罪,用余生的汗水和心血去赎罪。
跑了五六单,挣到三百三十块,吕亭云准备回去了,他这几天一直失眠,他感觉熬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准备收车走人,那个上次警告自己的铁汉刚刚好碰见他。
“你娘的,你还敢来。”铁汉挑衅道。
吕亭云愤怒的拿起电瓶车锁追上去,他真的有了杀人的心思。
铁汉吓了一跳,待看见吕亭云杀人的眼神和动作,立马启动电瓶车飞快的离去。
吕亭云也没追,只是气喘吁吁的看着远处回头观望的铁汉,都说怒火伤肝,他倒是真的希望打死个人一了百了。
八月十二号星期三,上证3881.23点低开,网上扬言死守3900冲击六千点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被活生生的打脸了。
梅雁吉祥还是重复老套路,它先是6.95元开盘,比昨天收盘价高开两毛七,等于高开四个点。而后一路砸盘到6.79元开始反弹,最后以7.35元收涨停。
吕亭云看着账号,今日收益十七万五,总盈利九十二万五千,总资产一百九十二万五。
好像离老头小目标不远了,明天如果高开,那铁定可以冲上一百万总盈利了。
拜师啊!可比拜干爹光明正大,而且还承诺给一百万真金白银,敢想象吗?天下好事都砸自己脑壳上了,自己长的漂亮些。
刚在白日做梦,电话不合时宜响了,宋路打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战战兢兢接了,今天可是到日子了。
“亭云,在忙吗?”宋路温柔的询问道。
“在忙,楼面上。”吕亭云等着狂风暴雨。
“哦!那就好。”宋路道。
吕亭云短路了般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宋路确实没按套路出牌。
两人沉默了半晌,宋路终于问道:“那个事想到办法了吗?”
“还在想办法。”吕亭云忐忑不安道。
“如果确实想不到办法那就缓缓。”宋路道。
“啊!”
“缓缓,也不能逼死你是吧。”宋路一副宽宏大量口气道。
“最多月底,我月底真的有办法。”吕亭云松了口气保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亭云,我还不相信你吗?没事,真没事。”
“我不会食言的,我保证。”
宋路似乎难以启齿的沉默了一下后道:“亭云,问你个事,你和那个女孩到底什么关系?”
“谁?”
“上次那个小张。”
“不是说了吗,就是邻居。”
“真的,那她怎么在你房里,你们真没那个。”
“真没有。”
“亭云,我遇见难事了,我今天又去求了谢局,他好像对小张印象深刻,我真的,亭云,你说实话,如果你对她真没心思,你能不能把她微信推荐给我,就推荐个微信就行,算我求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1章
吕亭云没听清楚宋路后面的话,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向自己胸腔锤来,像胸口碎大石般剧烈的锤动,而自己,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承受。
老话说无能莫娶美娇娘,不信你看武大郎。
吕亭云刚带马小云回去开店后就深有体会,每当镇上有身份的体面客人带着戏谑的眼神打量着剃头匠娘子时候,吕亭云就经常感觉到那种屈辱感。
吕亭云一气之下关了店去了娘家生活,他以为情况会改观。
可吕亭云错的离谱,人在异乡,又寄人篱下,有些客人竟然当他面言语调戏马小云,这让他醋意更浓,日子更难过,他更觉得剃头匠这个伺候人的职业卑微下贱。
再加上回到娘家的马小云少了背井离乡的孤寂,渐渐的也疏忽了吕亭云那颗脆弱的心。
马小云本来爱打扮,生儿子后衣服越穿越短,胸襟越开越低,吕亭云看着流口水的男人就忍不住憋屈,难受时候他经常用烟头烫那些受不了的衣服,然后谎称不小心。
两人开始了无穷无尽的争吵,而后冷战,吕亭云出去搞工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受不了折磨,所以选择眼不见为净。
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幻想着和爱的人去天涯海角隐居到白头偕老。
无能莫娶美娇娘,现在,又一出即将上映的老戏重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怎能不感觉屈辱!
“亭云,亭云,你答应了吗?我真的是没办法开口,我………”宋路急切的道。
吕亭云打断他的话道:“你等我一下,我一会打给你。”
挂掉电话后,吕亭云思索片刻后打开微信向老先生发了行字道:“洪爷,我遇见难事了,我不是万不得已真的羞于启齿,我被人逼债,走投无路了。我想卖了股票,用今天九十二万五的盈利换你一个援助,只要五万块就可以了,你能帮助我一次吗?”
而后,吕亭云石化了般看着洪爷的头像,他希望他看见,又害怕他看见,老先生不欠自己任何东西,他凭什么帮助自己。
一分钟,两分钟,一直到五分钟,似乎每一分钟都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漫长。
突然,老先生微信正在输入,吕亭云心跳加速,他不敢看,又急切的想看。
终于,一排文字发了过来道:“钱我已经转账到你账号,但凭本心,无视搅扰。”
但凭本心,无视搅扰,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要自己坚持判断,不要因为缺钱清仓吗?
吕亭云急切的退出微信,果然,有转账信息提示,一个一,五个零,那是十万块,自己想借五万块,洪爷给了十万块。
吕亭云发了个泪目表情包感谢,而后他回拨了宋路的电话,都说钱是男人的胆,这有钱和没钱真的完全是两种心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挂了,你什么意思?”宋路不高兴的道。
“什么什么意思?”吕亭云反问道。
“吕亭云,几十年老同学,没必要装糊涂,一句话,要不立马还钱,要不答应我的条件。”宋路动了怒气。
吕亭云强压怒火道:“你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什么?”
“要小姑娘微信。”
“当然是,当然是我的意思,人家大人物怎么会。”
“哦!你倒是会察言观色,那要是人家喜欢你学生你也安排,要是他喜欢你堂客你也安排。”吕亭云反唇相讥道。
“吕亭云,你这话什么意思?”宋路歇斯底里道。
“你急什么,我不是好奇吗?”
“我为人师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一个为人师表,受教了,”
“还钱,立马,马上,我和你以后绝交了。”宋路气急败坏道。
“钱已经转账到你微信了。”
“吕亭云,你玩我是吧!都说你是白眼狼,我今天算领教了。”宋路咬着牙道。
“你以前没问我借过钱,我催过你没有。”吕亭云平静的道。
“你…你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
不相干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总有道义,有些事,即使不相干也是一种冒犯与侮辱。
下午收盘,上证收3886.32点,跌1.06%,日成交资金5870.5亿。
梅雁吉祥7.35元涨停收盘,当然,他还是重复老套路,中间数度被砸开涨停,而后被强行封住,换手率达到惊人的33.88%,成交量达到46.23亿元。
吕亭云看着梅雁吉祥的分时走势和日k线图,他在想,庄家到底想干嘛,是击鼓传花,还是庄家在吸引跟风盘,不然,好好的涨停为什么天天重复砸开,如果换位思考,他的目的无非两点:一是吸引跟风盘快点上车;二是告诉小散户们,安心持股,涨停被砸开很正常,我会封死的。
吕亭云突然明白,股市原来就是心市,它在无限扩大你的贪婪和恐惧,难怪洪爷告诫说:但凭本心,无视搅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自己一个小散户有什么值得庄家恐惧的呢!
好像除了船小好调头外。
这就对了,其实股市就是一场纸牌游戏,游戏的名字叫——跑得快。
散户永远比庄家跑得快,所以,这才是散户的终极武器。
哼着歌到出租房时候,张朝阳早做好了饭菜等着自己。
吕亭云真的想捏捏她那张粉脸蛋,这死孩子,怎么越看越顺眼呢!
“你看我吃饭干嘛?”吕亭云趴完饭好奇的道。
“大叔,你吃饭样子让人胃口大开,我多看看增加食欲。”张朝阳笑着道。
“怎么说?”
“就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爱好挺特别的,我第一次听说有把做饭当成自己理想的,这要是几个月前,我估计都会鄙视你。”吕亭云认真的道。
“我淑女课老师教的,她说一个女人最幸福时刻就是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的吃完自己亲手做的饭。”张朝阳振振有词道。
“你还上淑女课?”
“嗯啦!十二岁开始上。”
“我还上过绅士班。”吕亭云鄙夷道。
“大叔,”张朝阳撅嘴道:“我看了她相片,真的挺漂亮的,你真的狠心离开她?”
“谁?”
“大姐,你微信空间有她相片。”
“哦!我等一下删了。”
“别,你何必,总有个念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多了,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
“真舍得?”张朝阳道。
“小孩子家家的,多话。”
“我22了。”
“你看起来像12。”
“我哪里像12。”张朝阳不自觉低头看了眼胸围。
“心智。”
“大叔,你在说我傻啦!”
“反正不聪明。”
随后两天,上证连收两个小阳线,八月十三号星期四涨1.76%,八月十四号涨0.27%,但上证指数数次冲击4000点都不成功,最后上证3965.33收周阳k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网上倒是一片乐观,各路专家和股神一致认为,大盘冲上四千点,冲击六千点板上钉钉,有如此多波折,是因为需要释放压力盘,夯实基础。
吕亭云一直很悲观,因为股灾留给他的记忆太深刻了,他老是觉得股市如拦坝,既然拦不住那只能溃堤,莫说四千点上不去了,搞不好又会是一泄千里的另一场股灾。
幸好梅雁吉祥涨势不错,星期四梅雁吉祥7.37元开盘,而后一路稳步向上,十点钟以8.09元收涨停。
星期五8.78元开盘,而后被砸到8.45元后反攻到8.90元涨停,虽然略有波折,但全天换手率降到22.22%。
吕亭云时刻想着清仓离场,但总归忍住了,仿佛不卖在最高点他觉得对不起洪爷的信任和帮助,因为他明白,洪爷选择无条件信任他,是因为自己每一次精准的操作。
而自己,除了赌一把,他没有任何让他老人家满意的地方。再说,根据《中国新股民必读全书》对股票顶部的描写,股票到顶最重要标志是成交量放大数倍,而股价不涨反跌。
梅雁吉祥这几天成交量不升反降,他凭什么不敢赌一把。
可看着模拟账户红彤彤数字,总资产232.9万,总盈利132.9万,他创造了股灾中的奇迹,排名已经进入牛股王第十名,他现在名正言顺可以拜入老先生门下了。
往后余生,不为别的,就为了以弟子礼名正言顺孝敬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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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吕亭云急切的赶到船型平台,老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老先生给予他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吕亭云说不出肉麻的感谢之词,他真的准备行跪拜大礼表达感谢的,但到了目的地后,吕亭云愣住了。
老先生早到了,但他身边坐了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女人看不出具体年纪,但肯定比自己小得多,她剪一头清爽的短发,眉眼清秀,嘴唇两角微微上扬,一副欲笑不笑的样子。
“你就是吕亭云?”女子兴奋的站起来打量起拘谨的吕亭云。
吕亭云一门心思欲行跪拜大礼的,可被这冒失的女人打断了思绪。
“你好!我叫马晓旭,”女人嘴角终于露出笑容。
马晓旭,和马小云一字之差,吕亭云胡乱的还以为是马小云姊妹。
吕亭云打量了她一眼,这女人个子和马小云个头相差无几,但却不同于马小云丰腴的身形,她是那种瘦骨身材,凹凸分明,皮肤白净,神态很干练,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虽然很动人,但有一种千帆过尽风云淡的洒脱和不羁。
“你好,我是吕亭云。”吕亭云疑惑道,他不知道这人是老先生孙女,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坐这边来。”老先生淡然指着左侧道。
吕亭云安然坐了下来,老者坐中间,马晓旭坐右侧。
“马晓旭是我最小的弟子,她闹着要来看看便跟来了。”老先生解释道。
原来如此,吕亭云向马晓旭点点头算认识了。
“吕亭云,我还以为我会是关门弟子,往后你得叫我师姐啊,你上面还有好多师兄师姐。”马晓旭道。
“多话,”老者打断马晓旭话道。
马晓旭冲老者做个鬼脸,看得出来,这女人和老者很亲昵。
很多师兄师姐,难不成他们是什么秘密组织,吕亭云担心的看了老先生一眼,可怎么看也不像坏人样子啊!
“洪爷,上次事情真的感谢你,我……”吕亭云酝酿了一下嚅嗫道。
老先生摆手打断他的感谢道:“我是基于你的盈利做出的估量,没什么好感谢的。”
基于盈利估量,吕亭云预测是另一场股灾即将来临,假如真的又是一场雪崩,吕亭云那二百三十几万模拟数字能经得起几个跌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亭云感动的道:“洪爷,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上德不德,你是有德高人,所以…”
“所以你想感恩戴德?”老者问道。
“我想一辈子孝敬先生,这个世界除了父母之恩,再没有人比先生更慈悲的人了。”吕亭云终于说出心底的肺腑之言。
“吕亭云,你真有趣,孝敬先生可得看你本事。”马晓旭忍不住插嘴道。
没本事还没资格孝敬老人家吗?吕亭云疑惑的看了眼马晓旭。
“说说你对股市走向判断,你觉得下个星期能持续上涨吗?”老者换了话题道。
说到股市,吕亭云轻松起来道:“洪爷,我说不清,但感觉不好。”
“怎么说?”
“我总感觉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控制大盘,每一次指数只要冲上四千点立马就被当头一棒打下来。”吕亭云字斟句酌道。
“你是说,大盘上不了四千点。”老者道。
“不确定,我感觉上不了,也许,又是一场雪崩。”吕亭云犹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人真是的,你不是很厉害吗?每一次精准操作,我还以为你真是穿越来的。”马晓旭气恼的道。
老者扭头瞥了眼马晓旭而后回头好奇询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清仓呢?你已经获利翻番了。”
“我感觉,梅雁吉祥还没有到顶部,因为成交量不增反降。”吕亭云红着脸道。
他那点可怜的股市理论和经验,在这样的大神面前,吕亭云真的羞于启齿。
“个股走势离不开大盘起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真的有把握卖到最高点。”老者道。
“没把握,但我想试试。”吕亭云道。
老者再没有多问,而是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老者身边马晓旭也立马正襟危坐闭眼不语。
吕亭云看着江枫渔火,听着船鸣车啸,再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一轮明月,胸中那些压抑的,焦躁的,失意的,苦闷的前尘往事通通都慢慢远去了。
那是一片空灵的世界,安详,宁静,无思,无欲,如抟气至柔复归的婴儿。
被唤醒的时候,老者已经起身,他很专注的看了眼吕亭云道:“你刚才进入冥想的最高境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什么都没想?”吕亭云赶忙道。
“我知道,一个人想什么很容易,无思无欲却很难,你刚才头顶隐隐有光。”老者道。
“我不是有意识的,我…”吕亭云理屈词穷想分辨道。
“看你假惺惺样子,先生很少表扬人的。”马晓旭不屑的道。
“晓旭,你送一下他。”老者转身道。
“我有电瓶车,先生…”吕亭云看着远去的老者。
马晓旭一副不知好歹的样子翻着白眼鄙视着吕亭云,待先生走远后,马晓旭盯着吕亭云道:“你刚才真的进入无思无欲物我两忘的境界。”
吕亭云如实道:“瞎碰到的。”
马晓旭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我怎么就做不到呢!没道理啊!”
而后马晓旭突然问道:“那你真的是穿越来的吗?”
“穿越,什么穿越?”吕亭云狐疑的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晓旭不耐烦道:“你这人,真的虚假,有什么呢!我就是穿越来的,先生也是。”
“你说什么?”吕亭云惊愕道,穿越还能成群结队的搞批发。
“你大呼小叫什么,我从2012年穿越到2009年,2012年后我又迷糊了。”马晓旭淡然道。
“迷糊了?”
“就是不知道未来走向了,先生从2013年穿越到1970年,他一直急着找看得到未来的接班人。”马晓旭解释道。
吕亭云愕然的看着这个习以为常的女人,好像在她嘴里,这个世界穿越比坐高铁还要寻常。
“你看我干嘛!待你入了重生门你就清楚了,你上头加我还有八位师兄师姐,都是穿越重生的人。”马晓旭道。
“重生门,还有八位师兄师姐?”吕亭云脑袋有一点短路了。
“你不知道啊!先生创立了重生门,他一生都在寻找穿越重生的人,你星期一只要卖了股票,你板上钉钉是我师弟,”马晓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