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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我也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了下来,满怀崇敬之情地看着那张人民币正面的毛主席头像。

“捡到钱是什么感觉呀?”王影问。

“啊!敬爱的毛主席!”

开心之后,我又回到了现实。

“我们怎么处理这钱?”

“你想交给警察叔叔,还是想留在这里等失主?”王影的口吻一点也不像在出主意。

我也觉得这两种方法都有些神经,我又不是真的捡到了五百万。

“这样吧。”我说:“我带你去买东西吃,用捡来的钱买东西吃,感觉一定很爽。”

“买东西?花了不就没了吗?多可惜。”王影眼珠一转,说;“来,我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吧。”她拉着我的手向公交站台跑去,只是在离开“圆明园遗址”之前,还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我问:“你还想捡到钱吗?”

我们坐着公交车去了古董一条街。

“你准备干什么?”我觉得五块钱收些破烂可以,想要买旧古董可就不够了。

“你猜。”王影边说边拉着我钻进了一家字画行。

“老师傅,裱一下。”王影将那张人民币放到了柜台上。

“裱?”我说这个字的时候,甩了一个花腔。

柜台上的老师傅大约有六、七十岁,也许是因为一生之中见惯了大风大浪,倒显得气定神闲,一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眼不眨的神情。

“小姑娘,不用急。”他轻声细语地说:“想裱什么宝贝呀?裱好之后,再付钱也不迟呀。”

“就裱这五块钱。”王影开心地说:“裱得漂亮点。”

王影的一句话,让老师傅六、七十年的大风大浪算是白见了。

“什么?裱这五块钱?”老师傅嘴张得比眼睛大,眼睛张得比鼻孔大,鼻孔张得也很大,满脸的皱纹一下子被撑平了,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十岁。

“小姑娘,你是有病,还是吃饱了没事干来耍我老头玩?”老师傅说的全是真心话。

“怎么会耍您玩呢?真的就是裱这五块钱。”王影说的也是真心话。

我觉得倒是老师傅多想了,谁会大冬天没事坐几路公交车,就只为了耍他玩呢?何况这里是字画行,又不是游乐场。

老师傅定了定神,满脸的皱纹又回来了。

“真的就裱这……”他拿起人民币反复地看了看,问:“那你是想裱正面,还是反面?”

“正面,干吗要裱反面?又不是见不得人。”

“噢,裱正面,可是……”老师傅有意地停住了。

“可是什么?”

“嗯……这裱的价钱嘛,可不止是五块钱。”

“放心,钱不会少您的,不过……”王影也有意地停住了。

“不过什么?”

“不过您现在就裱,裱好我就拿走。”

“放心,当然是现裱现取。”老师傅说:“否则等我裱好了,你要是不来取了,那我岂不是亏了?”

老师傅喊来了一个年轻人,和他耳语了几句后,拿着五块钱转身进了里屋。那年轻人站在门边警惕地盯着我和王影,似乎随时准备着阻止我们逃窜。

“这个生日礼物喜欢吗?”王影问。

“喜欢倒是喜欢,就是太麻烦了。”我说:“另外,还有一些……”

“有一些什么?”王影问:“神经吗?”

王影猜对了,可我却不能承认。我想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道:“有一些超出正常思维模式。”

“那不还是神经吗?”王影不满地说。

“不是神经。”我说:“是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

王影笑得灿烂极了。

“知道吗?这不是五块钱的事。”她解释道:“这是你转运的证据,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幸运币了。”

“幸运币?”这张人民币顿时在我心中升值了。

“你真是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呀。”我由衷地赞叹道。

老师傅的装裱手艺真是一流,五块钱再回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焕然一旧”,变得古色古香了。虽然离远猛一看,有些前朝遗物价值不菲的感觉,可走近猛一看,上面明码标价:伍圆。

王影高兴的喜上眉梢,却为此付出了二十倍于明码标价的代价。

我们又一起去吃了晚餐,王影还为我献上了一首脍炙人口的生日歌,只是她在唱“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把第四声的“祝”,唱得像第一声的“猪”。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因为她总是把这个字拖得特别长,并且语气特别重,甚至不顾节奏与音准。

吹蜡烛之前,我贪心地许下了一个生日愿望。

“许的什么愿呀?”王影眨着眼问。

“我希望我能捡……”

“嘘。”王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别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等以后实现了,你再告诉我吧。”

我想,难怪世界和平总也实现不了呢。

回到了家,我将幸运币挂在了书桌的正上方,家人看见后,一致认为我想钱想疯了。

事后,我仔细算了笔账,觉得这次捡钱的经历,我是赚了,可王影却亏大了。我不知道这代表着我的运气变好了,还是代表着王影被我牵连的倒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只捡到了五块钱。

25

快到春节了。

对于中国人来说,春节才代表着真正的过年,真正的辞旧迎新。

广告公司的门口也挂上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灯笼里装的是灯泡,而不是蜡烛,因为物业担心失火。

我觉得他真是杞人忧天,其实就算里面放的是炸弹,只要不定时,也就没有什么危害,毕竟那只是个摆设。灯笼自挂上以后,还从来没有亮过,因为白天用不着,晚上没人看。

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双休日,我把星期六给了妈,陪她满街采购,把星期天给了王影,陪她满街闲遛。

王影依然没有戴手套,一双手冻得通红,她却一脸得意的笑容。

“送你一件礼物。”我笑着说。

“什么?”王影让我给她暖着手,说:“你也去做长颈鹿了吗?”

“差不多。”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副手套,说:“喜欢吗?”

米黄色的手套很漂亮,关键是每只手套上还各锈了一只长颈鹿。

“哇!”王影惊喜地反复看着,爱不释手地说:“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陪妈买年货的时候。”我替她戴上,说:“漂亮吧?我可是一眼就看中了。”

“好暖呀。”王影看着我,问:“你在怀里焐了很久吗?”

“知道就好。”我说:“你看看这上面锈的,一看就知道是长颈鹿。”

“嗯。”王影应着,接着斜眼看了看我,问:“你什么意思?我做的长颈鹿看不出来吗?”

“哪里,哪里。”我干咳了两声,说:“我是说你做的长颈鹿更耐看,对,更耐看。”

“这还差不多。”王影立刻又眉飞色舞起来,她摘下右手的手套,拉着我说:“你和长颈鹿都替我暖着。”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长颈鹿呀?”我觉得一般喜欢猫呀狗呀的更普遍一些。

“说了让你猜嘛。”

“嗯……”我看着她,说:“是不是因为你的脖子也很长,所以才喜欢长颈鹿的?”

“我的脖子长吗?”王影开心地说,她虽然围着围巾,但明显可以看出脖子不短。

“长,反正比我脖子长。”

“谢谢。”王影高兴地说:“但我喜欢长颈鹿,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会用诗的眼光去看吗?”

“诗的眼光?”我想破了脑袋,也只在记忆中搜索出一首与脖子有关的诗,可那首诗说的是鹅,与长颈鹿实在难有什么联系。

“你喜欢诗吗?”

“喜欢。”我紧接着说:“古诗。”

“不喜欢现代诗吗?”

我惨痛地摇了摇头,关于看现代诗,我曾受过两次打击。

一次是在某本杂志上,刊登了一首现代诗,诗的前两句是:“你是一棵树,我是在你头顶上筑巢的鸟。”我没有看下去,我觉得写这首诗的人不是卖燕窝的,就是卖雀巢的。

另一次是在某人的一本诗集上,其中有一首现代诗的开头就是:“沙漠、电梯、锅、锅勺。”我看不下去了,我觉得写这诗的人一定沙漠的一家饭店里二十八楼的大厨。

“告诉你,其实我还有一只长颈鹿。”

“也是陶做的吗?”我问。

王影摇摇头,说:“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只长颈鹿,我所有的心里话都会跟它说,它还有名字呢。”

“叫什么?”

“叫……”王影掩嘴一笑,说:“就不告诉你。”

“它是阿拉伯鹿吗?”

“什么?”王影不解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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