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向电梯跑去。
“坏了!”萧英突然停住了脚步,说:“我约了雅静去医院检查的,我……”他看了看时间,说:“怎么办?我要等她……”
“我一个人去!”我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
“你一个人去?”萧英摇摇头,说:“不行,我也去,大不了让雅静多等一会儿。”
“你怎么这样?”我说:“你要对雅静好一些,特别又是在这种时候,她去做检查你都不陪着,如果雅静不高兴了,对小宝宝也不好呀。”
“对,对,对,你说得对!”萧英的表情有些奇怪,说:“我手机一直都开着,你一见到郑炎,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冲进了电梯。
“别忘了给我打电话!”萧英喊道。
当我心情失落的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打了萧英的手机,说了不关机的他,把手机关得用万能钥匙也打不开。
那一刻,我过节了。
过完节,王影终于相信了萧英和雅静要结婚的消息,她显得兴奋无比,在婚纱店里一见到雅静,就抱着她又哭又笑,又蹦又跳。
“喂,小心点。”萧英笑道:“现在我们雅静可是国宝了。”
“国宝?”王影问:“怎么啦?”
“你不知道吗?”萧英看着我,问:“你没告诉她吗?”
我摇摇头,说:“你又没让我说,我怎么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萧英幸福地说:“雅静有小宝宝了。”
“小宝宝?”王影呆住了,然后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雅静,问:“真的吗?”
雅静羞涩地点点头。
“哇!”王影盯着雅静的肚子,说:“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早着呢。”雅静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你们喜欢儿子还是女儿?”王影兴奋地问。
“女儿,我喜欢女儿。”萧英说:“不过要是能生一对龙凤胎,那我就高兴死了。”
“不管生男生女,我都要做干妈。”王影高兴地叫道。
“那……那我要做干爸。”我不甘人后地说。
“什么干妈干爸的?”萧英说:“你们不会自己弄一个吗?”
广告公司副总的工作并不复杂,反而出乎我意料的简单。我一天到晚几乎只有一件事,就是开会。开客户见面会、开业务策划会、开筛选文案会、开样片试看会……虽然我不太懂行,但我却很会倾听,几次的拍板决定后,眼见公司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损失,于是我慢慢的明白,就算成心想要搞垮一个公司,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所谓炼钢难,可钢炼成了,要想折断,岂非更难?
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后,胆子和信心都大了许多。
萧英偶尔会过来转转,但并不参与意见,有一次,他意气风发地对我说:“真没看错,你果然有当老板的天赋。”
我隐隐觉得他在给我下套。
经过了几次的试穿,礼服终于在四月二十三日给做好了。伴娘伴郎服很简单,只有两套,尽管如此,看到王影穿上洁白的晚礼服时,我依然心跳不已。
“我们也结婚吧。”我情不自禁地说。
“想得美。”
雅静一脸幸福的笑容,衬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看上去就像个公主,而萧英穿着笔挺的西服,配上他英俊的面容,倒也勉强能像个王子。我和王影分别陪着王子和公主换装,而他们双方的家人则坐在客厅里,一个个高兴地合不拢嘴。
新郎新娘的礼服很多,从古到今、从中到西。当我和王影帮着他俩穿上最后的一套中国传统婚衣时,他俩已经被累得从王子公主变成了讨债的地主和被抢的媳妇了。
“亲家母,瞧瞧雅静,多漂亮呀。”林姨拉着陆伯母的手,不停地夸赞着。
张姨乐呵呵地说:“你家的云动阳也不错。”
婚期越是临近,萧英和雅静也就越忙碌,特别是萧英,除了要做一些跟婚礼有关的事情之外,他还专门抽出时间去找张姨喝了一顿。据事后雅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我说,萧英每喝一杯,就说一声:“我叫萧英。”最终张姨倒真是记住了他,临醉之前佩服地说:“萧英,你比云动阳还能喝。”
40:伴郎
妈接到请柬后,唏嘘不已地看了我半天。
“我知道。”我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说:“时机还未到。”
“上次要跟她家人说清楚,你就说时机未到,那你说什么时候时机才到?”妈问:“你和小影提过吗?”
“没正式提,只是随便提了一下。”
“那小影怎么说?”妈凑了过来。
“她说想得美。”
“想得美?”妈兴奋地说:“那就是同意了。”
“想得美就是同意吗?”
妈又说起了绕口令:“想得美不是同意,那什么是同意?难道非要说同意才是同意吗?只要没说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要是想得美不是同意,难道想得丑才是同意吗?”
我看着妈,觉得她应该去主编《魔鬼辞典》。
婚期终于到了。
伴郎伴娘的第一个解释就是伴着新郎和新娘,这跟《魔鬼辞典》没有关系。
五月一号一大早,接新娘的车就出发了。车队很长,前车后车相距几百米,广告公司的同事和萧英的一些朋友都坐在车里,一路上浩浩荡荡地向雅静家进发。我沾身份的光,伴着新郎坐在头车里,怀里抱满了林姨给我准备的喜烟和喜糖,一遇上截道的,就扔烟扔糖忙得不亦乐乎,可截道的实在太多了,原本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居然走了两个多小时。
“喂,快到了,快到了。”我不停地用手机向王影报告着行程。
“一会儿……坏了,又遇上截道……噢,不是,也是结婚的……”
到了雅静家,天色已经不早了,王影显然也知道珍惜时间的重要性,所以并没有多加阻拦,就将我们放了进去。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张姨明显很不适应,她不停地问着:“你叫什么名字?”最后却一个也没记住。
雅静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浅浅地坐在那里,萧英一时竟看呆了,过了半天,才走过去轻轻拉起了她。
“抱一个……亲一个……再抱一个……再亲一个……”四周乱作一团,纷纷提着在平时看起来有些欠扁的要求。
嘻笑过后,萧英拉着雅静恭恭敬敬地给陆伯母鞠了三个躬。
“妈。”萧英改口喊道。
“哎!”陆伯母高兴地应着,泪水涟涟地给他们发着红包。
萧英接过红包,转身又走到了雅静爸爸的相框前,他对着相框磕了三个头,喊道:“爸!”
雅静看着他,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接了雅静,我失去了坐头车的资格,不过这样更好,我终于有机会伴一会儿伴娘了。
“唉!结婚真好啊!”我暗有所指地感慨着。
王影没理我。
“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结婚呀!”
王影还是没理我,看来感慨的作用不大,我决定主动出击。
“喂,你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结婚吗?”
“你猜。”王影笑吟吟地说。
“嗯……”我想了一下,笑道:“一定跟我是同一天。”
到了宾馆,已经是中午了,我们穿过了抛洒礼花的人群来到了大厅。大厅里贴满了鲜红的“喜”字,正中的圆台上挂着一条横幅,红底金字的写着:萧英雅静百年好合。横幅下面的一张偌大的结婚照,被包裹在一片花的海洋中。
萧英和雅静被人群簇拥着走到了萧伯父和林姨的面前,雅静给萧伯父敬了杯茶,羞涩地轻声喊道:“爸。”
我见到萧伯父以来,他的气色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接过茶杯,好象喝酒一样的一饮而尽,甚至还下意识地亮了亮杯底。
“叫我林姨就行了。”林姨坐在那里,喜气洋洋地说。
萧英和雅静对看了一眼,两个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地喊道:“妈!”
林姨愣了一下,满面泪水的笑着。
中午开席了,首桌上坐的是萧伯父住院时接触过的一些医生和护士,其中当然不包括梁博士。
“来,来,这第一杯酒一定要敬陈医生。”林姨张罗道:“他可是老萧的救命恩人呀。”
陈医生站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我……我不喝酒的。”
“不喝酒?”
“对,对,不喝酒。”陈医生说:“我做手术的,酒沾多了,影响大得很。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这个理由虽然很敬业,但却并不够充分。只是一杯酒而已,又不是让坐在他身边的麻醉师给他打上一针。可是很奇怪,林姨却很轻易地放过了他,也许是因为想到了梁博士打的那个酒嗝了吧。
“好,陈医生不喝可以,为了病人嘛,但……”林姨扫眼一看,跳过了恐怕有海量的麻醉师和另外的几个医生,说:“但小袁护士一定要喝了这杯,老萧住院,你可也帮了不少忙。”
“我……我也不能喝的。”小袁说:“我喝酒过敏的。”
这个理由很充分,可不知为何,林姨却没有了刚才的大度。
“那不行,第一杯酒都倒好了,问一问二可不能再问第三个人了,来,小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