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为何不再博我开心了?”
“我……”琼花迟疑下了神色,眼中泛过丝丝复杂。这时,柳忆同端着药送了进来,琼花偏过脸看来柳忆同一眼,微微一笑表示见过。而后,她收起剑,对秦梦与恭敬说道,“既然柳公子来了,琼花便不做打扰。望请楼主好生歇息。明日琼花再来看你。”说罢,那清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柳忆同放下端盘,将药拿给秦梦与。秦梦与拿起药,一口饮尽。皱了皱眉后,看着门外,半响叹了一口气:“琼花长大了。”
“那是当然的。她刚来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如今,她已经长成亭亭女子了。”柳忆同答道。
“再也不能将她当孩子看待了呀。毕竟,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太多思想都要附和她。”
“譬如你对她的态度吗?”
秦梦与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琼花在你身边呆了四年。四年前你兴许能将她抱着放到你的膝盖上。而现在,你却要跟她以礼相对了。”
“我不明白。”
“看来也只有你不明白。琼花对你有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什么!”秦梦与险些咬到自己舌头,“我只是当她妹妹来看罢了。”
“只是你这么想而已。否则,琼花为何再也不在我们面前叫你哥哥了。”
“可,可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呀。与其默默念着,不如让她早日寻到一个能够真正对她好的人更好。”
柳忆同不说话,而是吃吃地笑着。
秦梦与眉头一凝:“你笑什么?”
“我在想,倘若没有我。怕是,你跟琼花早就是一对恩爱夫妻。说不定,你也早有了继承位置的正统之人。这样,你跟大公子也可以和好如初。”
只见秦梦与绾下了眉,眼睛一颤一把抓住柳忆同的下巴:“你明知我有喜欢的人,你还拿我开玩笑?”
“你不也经常拿我开玩笑吗。”
“不许,你不能开我这样的玩笑。”
柳忆同脸上一阵笑意,他打掉秦梦与的手,反手将他下巴抓起:“哪有你这样霸道的人?只准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呐?”
“是,你想怎么样?”
柳忆同脸上划过一丝坏意,霍然将身子向前压去,把秦梦与压倒在身下。他趴在秦梦与胸上,与他近在咫尺。半响,柳忆同对着秦梦与的脸便倾了下去。在他那如玉柔软的脸上亲吻着。秦梦与闭上眼睛,任由柳忆同在他脸上乱点。
半响,秦梦与将柳忆同的腰身揽住,在他颈上轻轻吻着,轻轻咬着。
门外霍然传来一阵叩响。两人一紧,霍然坐起身来,整理好衣衫,柳忆同更是从躺椅上跳下地,站在秦梦与身边。
“谁?”
“是我,琼花。”
“进来吧。”
琼花推开门,剪瞳就如叶落秋池,微微一颤。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刚刚收到探子的来信,楼主想找的半夕玦,已有了下落。”
“快说。”
“就在西南的花遗山庄。”
“花遗山庄?岂不是近来才盛起的组织。琼花,你可能胜任。”
琼花脸上淡淡一笑:“当然。”
秦梦与脸上满是赞许,他点点头,说道:“我就派给你十名精英级的白衣卫,皆乔装分布在花遗山庄一带。只要你需要帮助,便可发出讯号求救。”
“多谢楼主。”
“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琼花点点头,欲要转身离开,霍然看见了什么,却住了脚步,双眼怔怔看着秦梦与颈上那快快鲜红色的印记。这个印记柳忆同颈上也有。她蹙了蹙眉。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还有事情吗?”
琼花恍然一顿,垂下眼帘,眸里一晃散碎涟漪。半响,她道:“没有了。琼花先告退。”说罢,琼花离开了房间。
天明时分,琼花褪下了秦楼的衣衫,换上了素白一身的衣裙。仅配了一把剑便出了门。
花遗山庄不好对付。也不知道她这一去,会有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又也许……
琼花抿了抿嘴。总之,她不把半夕玦拿到手,就绝不会回扬州。
扬州下西南,琼花仅仅用了十天。步入西南那一瞬,那满城怒开的紫薇花让琼花心中不住颤了颤。她下了马,牵着走进了西南的小镇里。这个小镇倚靠着花遗山庄得以日渐兴盛起来。
如果,花遗山庄能够早一点建立起来的话,怕是……就不会发生那个事情了吧。琼花仰起脸看着天空。白云素白,间隙着天蓝色。这个地方离天很近,仿佛一抬手便可把星云摘下。在西南这一代,曾流传过一个童谣……
爱情是什么?抬手,君摘星辰,卿采云。
琼花淡淡一笑,记忆就如隔空了千秋万代。那个稚嫩的小女孩追在一群哥哥身后,闹着要哥哥将她高高抬起,去把天上的云采下来。
一片鼎沸从耳畔掠来,琼花一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仰起脸,却见街上聚满了人。她蹙了蹙眉。牵着马绕过了道走。
要换做她小的时候定会挤进去凑个热闹,跟在秦梦与身边四年……她也渐渐习惯了寂静。因为,这样可以令她安静下来,去考虑着某些事情。
一件摆在她心头,难相伯仲的事情。
投下客栈后,琼花坐在客栈靠窗的地方,剪瞳看着窗子底下,今天应该是举行什么盛典,才得以如此热闹。小二提着个茶壶走了过来笑问道:“姑娘要喝什么茶。”
“普洱。”
“哎,好咧。姑娘,你是远道而来的吧?”
“怎么。”琼花转过脸,看着小二。小二那黝黑的脸上泛着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那就不要错过花遗山庄今晚的庆典了!”
“花遗山庄?”
“对啊,今天正是花遗山庄庄主花遗梦娶亲的大喜日子。不过,听说他娶的只是一位农家姑娘。也怪了,花遗山庄堂堂名门望族,怎会跟乡野丫头扯上关系呢。”
琼花眉头一拧:“姻缘本就不由身份注定。小二你这番话好生势力。”
小二脸上顿了顿,见琼花将脸别开,冰冷地看着窗外景色。小二暗暗不悦地走了。小二刚走不久,琼花却沉思了起来。
“大婚?农家姑娘?兴许,是我绝不可错过的机会。”
四月天,似乎又进入了天空悲伤的季节。淅淅沥沥,似有诉不尽的衷肠。化作那声声沉闷的悲鸣,把泪散在了那朵朵招摇的琼花之上。雨打枝叶,叶叶声声,声声叶叶。更胜那难息的咏叹。
秦梦与坐在窗边,苍白的脸上带了点点沉思。他那双清澈的眼怔怔看着那雨景,将他的琼花打得四处流离。他轻轻蹙起了眉头。转身却是柳忆同那英挺却又隐藏着淡淡忧愁的的眉宇。他将药放下,坐到秦梦与身边:“你在想什么。”
“我竟然连续多看了四次琼花开。你说,我是不是很侥幸。”
“你本来就命不该绝。谈何来侥幸之说?”
秦梦与垂下了那浓厚的长睫毛,看着自己的手,苍瘦的手指,每个关节都凸显了起。他又瘦了。全靠一些皮肤来包裹着。
“我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批我活不过三十岁。而十九岁时,余医师又说我活不过一年了。我总是在这种侥幸中,一次又一次地逃开。”
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将那冰冷呵在掌心里,轻轻揉着。
“可你不也活下来了吗?”
秦梦与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一个常人,兴许我不会这么害怕。因为我现在还年轻。可偏偏将我寿命终结在了三十岁。余下七年……让我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我好怕今夜闭上眼睛之后,明天就……”
一只手指突然伸手了过来,按在了他的唇上。
“我不允许你说这些东西。”
“忆同……”秦梦与拨开柳忆同的手,看着他的双眼继续说着,“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