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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太虚看了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沈寒血说道:“她会相信吗?”
“会!”
“你就这么肯定?”纪太虚看着沈寒血笑道。
“我肯定。”沈寒血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此时的沈寒血竟然喝的面色微红。
沈寒血伸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玉牌跟一个豹皮囊放在了桌子上,推给纪太虚。
“什么意思?”纪太虚眉头一皱。
“我也算对得起朝廷了。”沈寒血长叹一声,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对着滔滔而流的嵴河,清风将沈寒血的长发吹起。
纪太虚伸手拿起豹皮囊,看来一下里面:“呵!好大的几颗头颅。”
“你真的决定归隐了?”纪太虚问道。
“劳烦侯爷回去告诉左大人,边说沈某被朵奔巴延的三阴手所伤,已然救治无效,死了!”沈寒血猛然回头,对着纪太虚开心一笑:“侯爷不觉得在这里陪着三娘钓鱼卖酒很是惬意吗?再没有了那些贪官恶吏欺男霸女的烦心事,再没有勾心斗角的争缠,再没有无穷无尽的厮杀。以后静候春风,默送冬雪。”
“只是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纪太虚沉吟道。
“我已对朝廷尽忠尽职。”沈寒血寒声说道:“再说,呵呵,我在靺鞨的这一趟,也确实见识了靺鞨的兵马强盛。侯爷,不是我沈寒血说话不好听。这一仗不同于寻常,别看大魏在边境陈兵百万,根本挡不住靺鞨的铁蹄。而且北方的夫余、渤海等国也跟随着靺鞨入侵大魏。别的地方我是不知道——”沈寒血看了纪太虚一眼:“反正玄州是不保了。”
纪太虚端详着手中的白瓷杯,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岂不知?”
“我未曾受伤以前也不过堪堪渡过了二次天劫。”沈寒血回到座位上说道:“只是仗着修炼的刺杀之道,才能够在皇城司立足。既不是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的料子,也没有读过兵法之属,不会战场厮杀之道。如今更是被废了修行,就算是拉到战场上,也不过是个摇旗呐喊的货色罢了。再说,多年的杀戮,我早已厌倦,不如趁此机会归隐的好。”
纪太虚长叹一声:“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我会把东西带到的。”纪太虚伸手将豹皮囊跟玉牌收下。
“这附近应该也有皇城司的人。”纪太虚忽然说道:“你就不想查查那个良人是谁?”
“管他是谁?”沈寒血轻蔑的笑道:“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回来了,也不配饮下三娘酿的良人归。”
正在二人对视之际,二人忽然听到外面有锣鼓喧闹之声,并有人高喊:“回避。”
“恩?”纪太虚心中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官员路过?”
“侯爷可是在疑惑?”沈寒血笑道:“若是你在这几日,便会见怪不怪,昭君渡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紧要处。每日里差不多都会有官员路过,听着架势,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儿。”
纪太虚走到那边的窗户上向外看了看,却见人群簇拥之中,一个身穿绿袍的从五品官员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脸色甚是倨傲得意。
“呵呵!”纪太虚回来对沈寒血说道:“这人我知道,叫刘禄,是翰林学士萧攸之的女婿,只是个礼部的小官儿,也不是个什么多了不得的人。”
就在纪太虚正要坐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下面“啪”的一声脆响。
“三娘!”沈寒血轻呼了一声,便立刻跑下楼了,纪太虚也摇摇头,跟着下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谁家姑娘,如花似玉为谁留
小酒楼外的刘禄正好听见罗三娘摔破碗碟的声音,不由的扭头一看。恰巧看见了正从楼上下来的沈寒血、纪太虚二人。
刘禄怎么会不认识这两个新进显贵?连忙从马上跳下来,跑到小酒家之中,对纪太虚二人拱手笑着说道:“纪侯爷,沈大人,下官刘禄见过。”那些为刘禄鸣锣开道的小吏一看如此,纷纷停了下来,站在小客栈之外静静的等候。
“三娘!”沈寒血捡起地上的碎片说道:“你没事儿吧。”
罗三娘看着刘禄惊恐的摇摇头说道:“劳烦沈公子,奴家自己来。”
纪太虚一看恰要冷场,便对着刘禄说道:“礼部刘大人,呵呵,没想到竟然在此处遇见。”
刘禄一看纪太虚还礼,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去甘凉道公干回来,早年之时曾经在昭君渡呆过几年,正好此时故地重游一番。不想在这个小地方却碰见了二位大人。”
沈寒血见身上也有些修炼过的痕迹,只是修为甚是低,连元神都未曾炼出,又看见刘禄一脸谄媚,心中不由的先是有了几分不喜,便随便敷衍了几句。
纪太虚引着刘禄来到二楼,三人在窗户边坐定,而后罗三娘端着几个小菜,拿着个白瓷盏来到了三人的坐的地方。
“三娘!”沈寒血接过罗三娘手中的东西说道:“我来吧。”
刘禄看着英气逼人,俊朗无双的沈寒血,又看看荆钗布裙,年弛色衰的罗三娘心中不由的嘀咕:“难道沈大人专门喜欢这些年纪大的?看着这个女的,虽然是年纪大了,怎生还是处子之身?”
刘禄便戏言道:“不知这小娘子姓甚名谁?如花似玉的年华为谁留了?这位沈大人正当壮年,我看与小娘子正是良配。”
罗三娘猛然听见刘禄这话,身上一震,几欲晕倒,心若死灰,身若槁木,讷讷的转过身去,慢慢的踱下楼去。
沈寒血愤恨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跟着罗三娘下楼去了。
刘禄不由的一颤,心中不断打鼓:“我也是一番好意,怎么就惹到了沈寒血了?定是沈寒血有这癖好,不好意思使人知道。哎!我怎么就如此糊涂呢?看来,如今只有求救与纪侯爷了。”
随后苦笑着对纪太虚说道:“纪侯爷,你看这——”
纪太虚呵呵一笑:“不妨事的!沈大人这几天不甚爽利,刘大人莫要放在心上。”不过纪太虚心中却想到:“罗三娘会如此?其中定有什么缘故。”
“不知纪侯爷与沈大人为何会在此间啊?”刘禄给纪太虚添了一杯酒问道。
“刘禄是去甘凉道公干回来,看来是不知道我那日被魔教之人擒走之事。”纪太虚心中想到。
“我也是到这里有事儿而已。”纪太虚淡淡的说道,抿了一口良人归。
刘禄这时“呸”的一声,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便骂道:“这是什么酒?怎么是苦的?”然后对纪太虚赔笑:“侯爷,你看这,下官不知道这酒水如此不堪,妄自给侯爷上酒,还望侯爷切莫怪罪。我随身带的还有好酒,下官马上给侯爷去取。”
纪太虚浅尝一口酒说道:“不用了,这就还不错,颇有些回味。”
刘禄一听,脸上也有几分尴尬,又猛然灌了一口说道:“侯爷说的不错,却是有几分回味,侯爷果真是酒中高人,如若不然,下官今日就错过一尝佳酿的好机会了。”
纪太虚心中冷笑连连。
“不瞒侯爷。”刘禄说道:“早年下官也曾流落到这昭君渡几年。”
“哦?”纪太虚眉毛一挑:“刘大人早年就来过昭君渡?”
“那是。”刘禄张口说道:“早年家父母仙去之后,下官恐在家乡触景生情,便来到了这昭君渡住了几年。而后便进入京城,在京城中落了户。”
纪太虚心思一转:“不会这么巧吧。”
“不知道刘大人在这里住了几年?”纪太虚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