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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  小小的一团躺在炕上,莫名让人觉得心酸,春花摸了摸他毛毛的头发温声哄劝:“你病了要乖,奴婢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事就……”

春花左右看看,捡了一只茶碗放在周清贞手边。

“有事你就把这个拨到炕下,奴婢听到声音就马上过来,乖啊。”

周清贞动了动手指碰到凉凉的茶碗,他侧过头无限依恋的看着春花离开屋子,点点烛光映见病容憔悴。

春花急匆匆烧了一碗开水端到正屋,刚好碰到周清远站在炕头,手从周清贞额上抬起:“烧的这么厉害!”

他转身对奶娘说:“妈妈快去请母亲过来。”

“别……”周清贞挣扎着制止。

奶娘也是为难的样子:“这事儿应该回报二夫人才是。”

春花走过去把碗里的水倒了一茶杯坐到炕头,一只胳膊把小孩揽到怀里:“这水奴婢在灶房用碗倒了几次,不烫。”

一茶碗温水周清贞喝的一滴不剩,他觉得嗓子里那把火似乎没那么旺了。

“大哥……大伯母也不是大夫……来了也不过多一个人着急……”周清贞躺平闭上眼睛“麻烦大哥已经过意不去了。”

低微嘶哑的声音里说不出的疲累凄凉,有长辈在自然最好,可是该守在这里的,是周清贞自己的爹娘。黄氏来担心受累也罢了,只怕钱氏更有一河滩的话等着她。

静静的烛光驱不尽屋里的黑暗,春花默默的在盆里浸透毛巾拧干,给周清贞换上。照顾好少爷,她站起来对周清远福了福。

“谢谢”

周清远苦笑反问:“谢什么?他是我堂弟,更何况是清玉的过失。”

周清远坐在炕尾,春花坐在炕头时不时帮周清贞换毛巾,时间一点点煎熬,当蜡烛燃到尽头的时候,周管事请来了程大夫。

春花激动地不行,把剩下的四根蜡烛全部点亮。因为去的时候周清远交代的很清楚,所以程大夫查完病人情况后,先给周清贞喂了一丸退烧药。

“烧的太过凶险,再晚些时候不说烧坏脑子,铁定要烧坏肺。”程大夫留下药草,被周管事送走了。

小院里没有药罐子金桔拿来春晖院的,等熬好药喂周清贞喝下,天上的星子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再过一会天就该亮了。

春晖院里几个下人都回去睡觉,周清远不放心,金桔搬来铺盖伺候他睡在春花屋里。

程大夫的退烧药很管用,周清贞的鼻息变得平稳正常。春花还是很不放心,大夫说那药只退烧不治病,药效过了恐怕还会烧起来。

这一天一夜太累,春花坐着椅子,趴在炕头守着周清贞睡着了。

当明亮的朝阳照亮白窗纸,周清贞慢慢睁开眼睛,侧过头看见小丫鬟趴在自己枕边睡得正沉。她好狼狈,湿了又干的头发板成一缕一缕,最刺目是额上一片擦伤,结成一道道血痂,衣裳皱巴巴还有些泥土。

周清贞伸出手,想要拨开春花额前的乱发,却听到小院里有人进来。

“奴婢给三少爷请安。”一个俏丽的丫鬟对周清贞福了福。

春花被惊醒差点跳起来,第一反应是周清贞:“少爷,你好些没?”

“好多了”周清贞虚弱的笑笑,用眼光示意春花“这个是老夫人屋里的大丫鬟冬青姐姐。”

“冬青姐姐好。”周清贞把目光转到冬青身上。

冬青客气的笑笑:“大夫人一早禀了老夫人,三少爷昨晚高烧,连夜让周管事请大夫来看。老夫人听了很是挂心,只因为暑热老夫人身上正不自在,所以遣奴婢来探望。”

“劳祖母忧心,还带累冬青姐姐跑一趟。”

冬青继续客气的笑笑:“老夫人给厨房放了二两银子,嘱咐厨房给三少爷熬些进补的粥水。”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元宝看向春花。

“老夫人听大少爷说你十分不易拼尽气力,才请来大夫。因此特赏你五两银子,奖你忠心为主。”

春花扯扯嘴角福了福:“谢老夫人赏。”

“你们这里的事情完了,我还要去一趟二夫人院子。昨天春花在二夫人院子外狼哭鬼嚎,惊了二夫人的胎,这会儿在床上不能动。老夫人赏下五十两银子,让二夫人想吃什吃什么好好养养。”

五十两银子……春花捏着手里的小元宝,有些凉。

周清远说到老夫人面前是一片好心,春花从柴房逃出来等于违逆了二老爷。周清远请安的时候说了周清贞昨夜的凶险,又说了春花的不易,是为免她被二老爷责罚。

这一通下来周怀婴确实没法责罚,可他一个多月没在家,今早被钱氏早早推来请安恰好碰到一起。周清远为了夺得先机,硬着头皮在周怀婴面前说了那些事。

当时周怀婴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发青是气的,发红是羞的。好在钱氏说她昨夜受了惊吓没来请安,总算以此为借口挽回点脸皮。

天亮后,夜里看不清的,现在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一夜时间,周清贞憔悴消瘦许多,本就尖瘦的脸蛋双颊塌陷,白纸般的脸上颧骨和嘴唇艳红惊人。

春花伸手一摸又烧起来了,她抿唇向上弯出笑模样:“大夫说还会烧,只要不厉害,继续吃药就好。”

“嗯”周清贞乖巧的应道。

“你等会儿我去煎药,待会儿喝了药好吃饭。”

周清贞眨眨眼:“你先去梳洗下,精神了才好照看我。”为什么腰上的衣服被划破了,还有血迹?

“好”春花不疑有他,答应的很干脆。

“把药炉拿到炕边来煎吧。”

“药味不好闻,还是放外边好。”春花站起来活动下僵硬的肩背。

周清贞垂下眼“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长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称着雪白的脸色,让人怜惜不已。

“好”

喝完药周清贞难得怯懦的暗示春花喂他吃饭:“园子里蒜头病了,他娘喂他吃饭。”

蒜头是谁春花不知道,但也能猜出大概,小孩病了都爱撒娇缠人。可怜周清贞却没处撒娇,春花摸摸他的头笑的温暖:“你病了,吃饭不利索,还是我来喂你。”

抽抽鼻子,周清贞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是你要喂的。”

“嗯”春花一手碗一手勺子坐在炕头“来,张嘴,啊~”

“啊~”乖巧的孩子,其实很讨人喜欢。

一小碗粥见底,周清贞摇摇头,春花正要扶他起来漱口,屋外传来一道声音:“听说你昨晚闹得半夜请大夫,真是不得了!”

周清贞眼神一黯,挣扎坐起来:“父亲”

这就是周怀婴?春花一边行礼一边瞄了一眼,看着挺年轻的一个男人。

周怀婴先是皱眉嫌弃满屋子药味,瞄见吃完的粥碗,冷嗤:“昨晚不是要死要活吗?今天就能吃饭坐起来了?”

“哼!所以说祸害遗千年,哪就容易死了。”

第18章 开解

春花暗道幸好行过礼之后自己低头站着,要是看人,她怕自己能直接顶回去。

周怀婴不知道春花心里想的什么,嘲讽完周清贞,冷眼转向春花:“上次就听说你一个丫鬟,跟两个小厮在学堂里大打出手,这次又半夜到主子门前撒野。”

春花低头垂眼,心里接了句:撒你娘的野,管生不管养,咋不去死呢?

“要是再有下次犯到老爷手里,一顿板子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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