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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里面突然传来陆佑劫气急败坏的骂声“好你个女人,老子昨夜救你的事你都忘了?现在竟然这么对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大哥,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我很不满意你求救的态度啊。你这种行为在我们这边都是怎么定义的呢,强奸犯知道吧,你这行为跟他差不多。我把水给你倒出来都是小事,真把我惹毛了,我把这瓶子给你摔了!”我拍拍瓶身,以示威胁。

正说着话,月姐和棍儿哥就拉开卷闸门进来了。我笑着迎上去,却发现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棍儿哥进来之后直接去后面找东西,月姐愁眉苦脸的坐在我旁边。

“咋了?出啥事了?”

月姐神情疲惫的看了我一眼,一把抱住我“咋整啊小谷,我奶昨天晚上又住院了。”

我之前听月姐提过她奶奶,今年已经七十六了。月姐是老太太捡回来的,一老一小这么多年不容易。月姐长大结了婚,便把老太太从东北老家接到了四川。本以为能让老太太过两天好日子,可没想到老太太就在前些日子被查出了癌症,整天靠着高昂的药费吊命。

月姐平日里是个极其刚强的女人,不到最后阶段她定是不会露出这么无助的表情。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显得有些无力,我只能拍拍月姐的后背。

“会好的,会好的。”我说着没用的废话。

“你棍儿哥家里人在西藏那边又出了点事,现在都等着我们俩过去。”

“很要紧的事吗?”

月姐点点头“要了命了都是,怎么事儿赶事都赶到一块了。”

我把她身子扳起来“要不这样吧,你和棍儿哥先去西藏,早点把事情解决完早点回来。医院那边我去照顾两天,你不用担心。”

月姐摇头“你还是老实在店里呆着吧,万一你男朋友回来该找不见你了。”

“他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就让我去吧。”

月姐和棍儿哥商量了一下,两口子感激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道要谢也是我谢他们,要不然我这几日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他们两个赶中午的火车就急匆匆的走了,给我留了医院的地址和他们的联系电话,说自己尽快回来。

我下午关了店门就打算直奔医院,临了还听那瓶子里的陆佑劫咒骂道“蠢货,你等老子出去了不会放过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哗啦一声关上了卷闸门。

月姐奶奶住在市里还挺不错的一家医院,我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老太太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都有些困难。我蹑手蹑脚的没敢吵醒她,叫来了一边的护士小声打听“老太太做手术了吗?”

护士摇摇头说老太太得的是淋巴癌,我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淋巴遍布全身,根本没办法切除,只能靠保守的药物治疗。况且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也没必要做手术冒那个风险。

护士给我指了一下病房里老太太身边的那张床,告诉我晚上陪护的话就住在那。病房不大,里面只有四张病号床。那两张床上都有东西,应该是主人出去干什么了还没回来。

我按照护士说的,时刻观察留意着老太太的药瓶滴流速度,时不时的喊人进来换药。老太太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觉没醒过,我也一直没来得及打个招呼。

对面那张床的主人一个下午了都没回来,我在床上靠了一会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

迷迷糊糊的时候,对面好像回来人了。

他是孤身一人回来的,屋子里有些昏暗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看身影应该是个男人。我虽然还有些不清不楚,但也坐起来打了个招呼。

那人听见我的声音之后没有马上回头,脊梁骨像是被人吊了一根绳子,直挺挺的转过身看我。我还纳闷这人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奇怪,却没想到这人在看向我的瞬间竟然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动作决绝又坚定,不容分说的跪在我床前。

这人是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两颊塌陷,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我找不到他眼中的焦点,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

病房中的气氛诡异又阴森,我只能听见月姐奶奶呼吸机时不时发出的滴答声。我赶紧穿上鞋走到他面前,想要搀起他。

可还没等我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两手搭在面前,砰的一声将头叩在地上。

十分虔诚的喊了一句……

娘娘万世永载,恩泽玄冥。

第32章 不情之请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喊吓得缩回了手,心想这人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吧?

我二姨就是个护士,她跟我讲她们被分配到精神科的小姑娘平时都戴着头盔上班,要不然很容易被发起狂来的精神病人伤到。还有的精神病人对护士头上的钢盔不满,拿着饭勺在脑袋上敲“外星人,你是外星人。”

我心里警惕,赶紧后退了几步。

他猛地一下直起身子,双眼无神的看着我。我被他眼神中的空洞吓到,赶紧溜到了门边,却发现门把手怎么都拧不开。

他慢慢转向我的方向,再次叩首,把身子埋得低低的。

我反手拼命的压着门锁,哆哆嗦嗦的冲他说说“大爷你咋了,要不我去帮你叫护士吧?”

身后的门锁突然咔哒一声,被人压开。走廊内的光线照进屋子,我像是获救了一样,转身把外面的人迎进来。

是几个眼睛哭肿的中年人,进屋之后连招呼都没跟我打,就直奔着对面那张床走过去。我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个老头,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正回头回脑的找,对面床那边突然传来啜泣声。那几个眼睛红肿的中年人,有的弯腰整理床上的衣物,有的站在一边抹眼泪,听说话的口音好像都是重庆本地人。

女人声音嘶哑的问“是不是打电话让小德回来一趟?”

“就说家里有事让他回来,其他的别说。娃离得远,心急了路上不安全。”男人埋头打包着床上床下的东西,眼睛通红的说。

女人点点头,转身出去打电话。

男人找了一会抬头问身后的人“老二的照片洗出来没得,过后遗照上要用。”

身后那人从里怀拿出一板一寸照“这还是小德结婚时候拍的,我拿去让师傅单洗了二哥的大头照。”

两人正说着话,护士推门进来“门口昏倒的那位女士是谁的家属?”

俩人二话没说,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到了走廊。外面乱作一团,护士医生拉着担架匆匆赶过来。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我和月姐的奶奶,我看见那张被放在床上的一寸照,犹豫的凑了过去。

在看清那上面人的一瞬间,我把照片扔的老远。

上面的,分明就是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刚才那俩人说遗照,原来这人已经死了?

我多半猜出来这人应该也是个亡魂,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他刚才跪在地上给我磕的那个头算是怎么回事?

病房的窗户我没关,外面起风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赶紧两步上前去把窗户拉上。

这一伸手,却正好看见窗帘里面好像正躲着一个人。脸色铁青,七窍都渗出了血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吓得汗毛倒立,但是稍微镇定了一会想到这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便问道“你,你怎么还没走?”

听我这么问,他从窗帘后悠悠的飘出来,我这才注意到原来他走路双脚不沾地。他站在自己的床边,愣愣的看着床上那张一寸照片。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舍,还是留恋?

下一瞬,他手一挥,把那张一寸照片给扔在地上。他心有不甘的转头看向门外,下一秒又转过来看着我,好像在对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他刚才明明可以说话,为什么现在一言不发?

他慢慢抬手,指着门外。我试图理解他的意思“你有话让我带给他们?”他幽幽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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