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可是不知不觉中竟然麻烦了这么多人。
那种窒息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我开始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但是重楼的那个角度似乎只能看见我的头顶,所以并未察觉。
我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身在云端梦里。重楼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了许久,没人和我说话,我的意志力逐渐薄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冷汗。
最后实在有些支撑不住,额头靠在了重楼的胸膛前。隔着一层皮肤。我能清晰的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原来鬼也是有心的,只是我从来不在意。
恍惚间我想起了季陆,想起了他身上清冷的味道。他习惯抱着我的时候搓搓我的头发,然后满脸宠溺的看着我笑。哪怕他对全世界冷若冰霜,对我也依旧温暖的像是五月的太阳。
我仿佛能听见季陆在我头顶,喃喃的责备我又不听话。几天不见而已。为什么我已经想他想到快要出现幻觉。
季陆,你不在的时候我过的很累,看天的时候天上都是你。看云的时候云里都是你。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这些我无力说出口的话,不知道哪句被我呢喃出了声。头顶已经卸下了心防的人,重新筑起围墙。本就冷漠的表情在浮上一丝暖色之后,再次沉入冰海。
三生纠葛几多苦楚,我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让谁的心永堕了轮回。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厄煞疆域的寝宫床上。不过不是我之前住过的那间。这里的色调明显要沉重许多,也宽敞一些。不过从外面连绵不断下起的鹅毛大雪来看,我应该是回到了厄煞疆域没错。
只不过我上次从幻境中挣脱了之后。总担心自己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还记得昏倒之前我在蛮荒的那张兽皮中,重楼和我一起被困住了。不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正纳闷的时候,重楼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走了进来。虽然都是黑色。但却和我之前见他穿过的每一身都不太一样。袖子上和前胸都绣着银色的巨兽,斗篷的肩部团着一周灰色的狐皮,看起来气场十足。
“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咱们俩是怎么从蛮荒离开的了?”我说着想要下床,到对面椅子上去坐。
可这么一动我才发现,自己的右脚上竟然已经被套上了一条,足有我手腕粗细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连着船尾。被钉在了地上。
我连忙爬过去拽了两下,发现铁链纹丝不动“这是什么意思?在给我疗伤怕我乱动吗?”
重楼束手站在窗前,眼中极尽淡漠与冰冷。看我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样。
“我反悔了。”他冷冷的说。
“啊?”
重楼没回答,自顾的说道“兽皮灯笼已经制成,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它在你弟弟的冰棺前点亮。”
“什么条件?”
“我要你嫁给我。”
我愣了足足几分钟都没能说出话来,脑子里飞快的想着重楼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态度会突然转变的这么剧烈。
可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只好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重楼朝外面招招手,侍卫手里提着一盏土黄色的八角灯笼走了进来。重楼右手掌心向上,里面突然窜起了一簇火苗。紧接着把手放在兽皮灯笼旁,抬眼看着我“鬼火一点,这灯笼可就灰飞烟灭了,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
我有些纳闷的走下床,再抬腿的时候脚上的锁链已经不容我向前。我站在原地,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重楼,你喜欢我吗?”
似乎没料到我会问的这么直白,他顿了一下冷笑道“呵,我只是觉得如果娶了你,这件事情肯定会变得很有趣。”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这突然间他的转变是为何。
“那你恨我吗?”
“你凭什么让我恨你?”
“但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毁了我!”我对眼前情况的不明瞬间转变为了暴怒,却没想到重楼的怒火似乎比我更多。
他收回掌中的火焰,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床上“对!我想毁了你,毁得你无人问津,全世界只有我还要你!”
第211章 嫉妒还是恨?
他手中的力量毫无收敛,好像要把我置之死地一样。我被他掐的喘不过气,脸也随之涨红。
“你放开我。”我两手试图扳开他,但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声音嘶哑的对他道。
重楼的身子慢慢逼近我,最后靠在我耳边狠厉的说“那你嫁,还是不嫁?”
我犹豫了一下没说话,他把手掐的更紧了一些“嫁,还是不嫁?”
现在服软,也许日后我还有机会脱身,但如果现在死在他的手里,可就什么后路都没了。
“我答应你。”我说出口的一瞬间。重楼松开手从我身上站了起来。我捂着脖子猛吸了一口气,趴在床上咳嗽起来。
重楼侧头对身边人到“灯笼拿到地下室,在冰棺前面点燃。”
身旁那侍卫应了一声之后,掌着灯笼倒退着走了出去。
重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暴怒而变得凌乱的衣服“大婚定在三日后,成婚当天你弟弟的魂魄会彻底养好,这几天我要向六界广发请帖。”他说完靠近我,一字一字说的仔细“包括地府。”
他说完之后表情依旧冷漠,撇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剩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喉咙被他掐的生疼,脚腕上还被那手腕粗细的铁索磨得通红。
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从蛮荒回来之后重楼就变成了这样?我到底说错了什么。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
重楼说的那句他反悔了,指的应该是之前如沁找到他的时候,说好的条件。至于那个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时间去猜测,更应该好好想想的是到底怎么才能带着易烊从这里脱身。
可我现在不是自由身,又有什么办法能带走易烊呢。
我坐在床上心如死灰,难道两千年前的事还会再次上演?一想到季陆,我就万万不敢让这件事发生。我抬头,发现床上挂着藏蓝色的窗幔,窗幔中间被金色雕花的铜钩子给勾住。
我站到床上,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那钩子摘下来握在手心。三日之后,易烊的魂魄养好,如果重楼不肯放了我我就只能以死相逼。
到时候是生是死,全凭我的造化。但是想起他刚才狠厉的眼神,我就知道和他赌,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我早就应该猜到,重楼这种人,不可能与任何人为伍。当初答应季陆去地府救我,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理由。而我几乎可以确定他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否则不会一次一次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一头砸在床上,手里的钩子被我紧紧的攥在手心。
重楼离开之后,果然就再也没来过。厄煞疆域计算时间的方法和阳世不同,一天的时间要长很多,所以让我更加感觉度日如年。
可就在当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到访了重楼的寝宫。
这人穿着一身红裙,一脸不问世事的表情,端庄,眼神中又带着点狡黠的走了进来。
重媚。鬼族的长公主,也是重楼的姐姐。这人我在逍遥岛的时候,曾经见过的。
她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锁链,脸上都是了然的表情。
“想不到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她看着我脸上的笑意不减。
我分不清来人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但心里觉得她是重楼的姐姐,所以就多少有了一些抵触。
“你来干什么?”
听我语气不善,她也没在意,还是笑意盈盈的说“来看看你,顺便道个歉。”
“你跟我道歉?为什么?”
她动了动眼“没什么,那些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