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些资料是她伪造的?”
“那到不至于。只是同样一份资料,如果我来处理,也会变成完全相反的一种说法。你信吗?”
宁远昔愣了愣,慢慢地点头。
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宁可是小孩子,自己不是。
怎么一牵扯到厉剑的身上,就如此六神无主了呢?
“小昔,如果厉剑在天有灵,他也是希望你幸福的。”
“可是,叶大哥,我不能……”
“我知道。”姓叶的男人抬手阻止了宁远昔的话,“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如果严家人真的做了什么,我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我们也要当心被尚雅慧那个女人给耍了。据我所知,她现在跟严振国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严振国因为严肃和宁可的事情已经不再完全相信她。”
“会这样?”宁远昔有些诧异。
“夫妻反目的事情不是很常见吗?哦,对了。我有个老兄弟是二十年前从华夏转到这边来的。他提出想要见见你和宁可,正好他人现在在伦敦。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把宁可带出来见见。”
“这……合适吗?”宁远昔犹豫的问,“宁可还小,一些事情……”
“放心,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什么都不会有。”
“那好吧,那就明天晚上,请二位去我家里。可可做饭的手艺不错,你也一起来尝尝。”
“好。”姓叶的男人温和的笑了,“小昔,是不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啊?”
“喜悦什么啊,女儿长大了,就要嫁人,心里装了别人,就没有我这个妈妈了。”
“话不能这么说,她也会给你带回半个儿子来嘛。而且,这半个儿子还那么优秀,前途无量啊!”
“什么前途无量啊?只要他能陪我女儿平安到老,我就知足了。你说我们这些人什么没见过?大起大落之后,惟愿平安到老。”
“嗯,你放心,放心吧。”男人呵呵笑着,“他们会平安到老的。”
京城,严老爷子的四合院里。
严肃坐在鬼脸花梨木茶海跟前,认真的泡茶。
严老爷子威严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落在额头那一到半寸长的浅色伤疤上,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不是说好了要保护自己的吗?怎么还伤到了脑袋?!”
严肃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这是一片榴弹片划伤的,又不是炸药包炸的。爷爷您什么没见过,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放屁!”严老爷子立刻开骂:“你当老子是傻瓜?!榴弹片划的?这都过去多久了?若是榴弹片划的,早他妈没什么痕迹了。就你这道疤痕,当时若没有见着骨头,老子这‘严’字倒过来写!”
“哟,哟!行了啊爷爷。”严肃无奈的笑,“您那个‘严’字倒过来写的话,我不也得跟着嘛?”
“哼!”严老爷子被噎了一下,生气的哼了一声,专心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忽的一下又吐出去——这混蛋臭小子,泡的茶还是那么难喝!
“怎么啦?烫着了?您倒是慢点喝啊。”严肃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有模有样的端起来,闻茶香,喝茶,回味。然后咧了咧嘴,叹道:“这什么破茶叶啊,这么难喝?”
“这是他们专门给我送来的大红袍!”严老爷子冷声哼道:“都被你给糟蹋了!”
“茶不好,还赖我?”
“你磨磨蹭蹭的,泡的时间太久啦!茶叶又给糟蹋了那么多?!”严老爷子大为不满,“泡茶跟打仗一样,也是要掌握时机的!错过了好时机,美味就没有了!”
“多谢爷爷教诲。”严肃收起那股痞气,正经呃给了严老爷子一个微笑。
严老爷子还要说什么,就听屋子外边警卫员的劝说声:“夫人,老爷子跟大少爷说话儿呢,不叫人进去。”
“让开。”尚雅慧一肚子邪火,原来的架子也端不住了。
严明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当时尚雅慧接到电话一听车祸俩字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后来才听清楚,是别人车祸,高速公路堵车。
严明在车上坐不住下来转悠的时候遇到了从对面方向慢慢开过来的一辆卡宴,卡宴的车窗降了下来,速度也不快。慕云的侧脸那么清楚的出现在他面前。
于是严少义无反顾的跨越了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拦住了卡宴,然后不分青红皂白钻进了车里,跟慕云一起被凌墨带去了Q市。
当然,这只是一场戏而已,从车祸到堵车,然后是凌墨从对方开着车载着慕云从严明跟前路过,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好的。凌墨甚至还打算好了如果当时严明是坐在车里的,他还打算停车,拉着慕云下来尿个尿什么的,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严少给弄到手再说。
你尚雅慧不是牛嘛?你不是有个章含壁嘛?你不是敢欺负我们家宁宝嘛?
那我就把你儿子给牵走。
急死你急死你,看我不急死你!
尚雅慧知道自己儿子被Q市混黑道的给接走之后,恨不得把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掀翻。
不过愤怒之后她用仅存不多的理智分析了一番,断定此事定然是严肃的报复。单凭那个凌墨,根本没有这样的胆量。但如今她是投鼠忌器,为了儿子的安全,一点也不敢妄动。
听说严肃回了京城,她立刻急匆匆的赶过来,当着老爷子的面问个清楚,这到底算不算是手足相残!
严老爷子听见尚雅慧的声音时心里就开始不痛快,等她进来时,老头子的脸色已经拉的比驴脸还长。
“爸爸。”尚雅慧进来后先跟老爷子问好。
“嗯。”严老爷子手里的青玉烟斗往茶海上磕了磕,眯着眼,不看任何人。
“我找严肃有点事儿。”尚雅慧说着,目光锁定了严肃,也不等老爷子开口,直接问:“你把严明弄到哪里去了?”
严肃莫名其妙的笑了:“我哪里有见过严明?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Q市那个叫凌墨的混混不是你的朋友嘛?他带走了严明你会不知道吗?”
“你说凌墨?”严肃抬头看着尚雅慧,无辜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跟他不熟。”
“当着你爷爷的面,你还敢装?”
“当着我的面,你不也敢这样说话了吗?”严老爷子冷冷的笑着,犀利的目光看着尚雅慧,“这些年你装贤惠装累了吧?竟然敢在背后搞严家的小动作?振华倒霉了,与你有什么好处?”
尚雅慧愣了愣,继而无辜的反问:“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严老爷子连冷笑都懒得给了,“你自己做的事情,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你自以为那点侦察手段很了不起?殊不知你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手法了!东西也不够先进,过时了!”严老爷子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纽扣样的东西朝着尚雅慧丢过去。
尚雅慧的脸色白了白,却强自镇定的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您这话什么意思?您什么时候对这种窃听设备感兴趣了?”
“哼!”严老爷子冷声道:“我对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从来就不感兴趣,但也不准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动严家的心思!尚雅慧,我真是不明白了,严振国是你的丈夫,你再给他用这种东西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这怎么可能呢……您这是听了谁的谣言,我……”
“够了!”严老爷子手中的烟斗啪的一声摔到茶海上,上等青玉质地坚硬,跟花梨木一碰,发出金石般的声音,转调到地上,因为地毯尚厚,烟斗居然没有摔碎,落在尚雅慧的脚边还打了个滚儿。
尚雅慧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稳了稳心神弯腰把烟斗捡起来,看了看里面早就灭了的烟丝,转身交给旁边的保姆。
“我不是说过,不叫你不要来这里吗?出去。”严老爷子是真的厌了,缓缓地站起身来扶着严肃的手往后面走,看都不堪尚雅慧一眼。在穿过后门屏风的时候,嘟囔了一句:“我听说张硕媳妇已经怀孕了?你这混蛋什么时候把媳妇领进门啊?!你们三个从小到大你都是头儿,这会儿落到别人后面了吧?老子若是你,早他妈无地自容了。”
严肃笑了笑,低声说道:“爷爷,我也想早点领媳妇进门啊,可我媳妇被人给气跑了,我这还得想办法哄回来。再说了,这婚嫁之事,你们这些长辈不出面,只让我一个人厚着脸皮上门人家也不答应啊,是不是?”
“你这混小子……”严老爷子叹了口气,从后廊走远,后面又说了什么尚雅慧再也没听清楚。
终究还是败了?!尚雅慧的手攥紧,抹过指甲油的长指甲掐入手心的肉里,疼的那么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