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唯我马上坐回床边,掀开下半身的被子,掌控着力道揉捏着她的双腿。觉得差不多了,又转移到手臂。这样做果然有效,床上的人虽然还没醒来,但是已经不哭了。眼角还留着泪痕,楚楚可怜。
苍唯我在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湿润。
累!难受!
幸若水脑子里不停地钻进来这个两个字,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她眉头紧紧地锁着,下意识地动着身体,想要醒过来,看看为什么这么难受。
挣扎了一会,幸若水终于幽幽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蒙,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在窗前坐着眯一会的苍唯我听到声音,倏地睁眼,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了,惊喜掠过心头。“若水,你醒了!”
幸若水缓缓地转动视线,怔怔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她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一直盯着他看。又好像是还没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
“若水?”苍唯我怕吓到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难道那个药还会影响记忆吗?心里掠过一抹希望的光芒,如果……
幸若水眨眨眼,总算是认出了眼前的人。“苍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缓缓地转动视线,发现这个地方她不认识。“这是哪里?”
苍唯我心里的那抹火光像是被一盆水当头泼下,一下子就灭了。眼里,浮起黯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改而问她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
幸若水觉得喉咙干哑,身体还软绵绵的,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会这样?过了一会,又想起来,她被古筝绑架了。“不知道怎么说,软绵绵的,手脚无力,特别难受。能不能给我一点水,我喉咙好干。”
“好。”水壶早就在旁边放着,他倒了一杯水,用勺子舀起来吹凉了,才送到她的嘴边。
幸若水虽然觉得不妥,但现在难受极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嘴,把水含了进去。液体渗过干渴的喉咙,那种很难受的感觉顿时就减轻了。
苍唯我一勺一勺地喂她,直到把一杯水给喝完了。“还要不要?”这种温馨的感觉,他还不想让它消失。
幸若水砸吧咋办嘴唇。“再要一点吧。”这喉咙就跟许久未见半点雨的沙漠似的,这一杯水下去还找不到滋润的感觉。
苍唯我又喂她喝了半杯水,她这才觉得够了。
“谢谢你。”幸若水对他笑笑,因为身体绵软无力的缘故,笑得有些虚弱。她转过头去,微微地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的绿色。
苍唯我看着她的笑容,突然间想,如果不记得以前的一切,她会不会就一直这样亲近自己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拥有她温暖的笑容,一辈子?
“这个地方……”幸若水愕然发现,这个地方怎么跟古筝绑她来的地方那么相似?她猛打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苍唯我。“苍唯我,是你救了我吗?”
还是说,他跟古筝是一伙的?不会的,苍唯我如果跟古筝是一伙的,他不会任由古筝这么对自己。这一点,幸若水还是相信他的。
她眼里的东西随只是一闪而过,苍唯我却看清楚了。他觉得像是有一把钝刀,在自己的心尖上拉割。他忍不住苦笑。“若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堪吗?”
是不是做错过,就再也不能让她相信自己是真的想对她好?她就把过去的事情记得那么牢固么?是不是只有把过去的一切从她脑海里清掉,她才会有可能正视自己的存在?
无数个问号,在苍唯我的脑海里闪过,传递着一个让人惊心的信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这里好像跟古筝绑架我之后带我来的地方一样的。”看到他脸上的痛苦,幸若水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厚道。
苍唯我敛去神色,笑了笑。“这本来就是同一个地方。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幸若水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又问:“是你救了我吗?”
她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苍唯我。她记得药效发作,那些人染指于她。突然就有另外一拨人来跟那些人打了起来,然后她就被劈晕了。
苍唯我嗯了一声,对这件事不想多说。他不想告诉她,鹰长空拼死来救她了。“你刚刚醒过来,好好休息吧,别急着问这些。医生说你被注射了JRSR药剂,三天之内都会这样浑身绵软,需要好好休息。”
幸若水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她顿时尴尬地低下头,脸很快就红了。
苍唯我低低地笑,笑声愉悦。“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问问医生关于食物方面是否有忌讳,然后给你带吃的上来。”
“嗯。”幸若水应了一声,到他离开了才敢抬起头。这也不怪她,自从昨天中午被古筝绑架之后,她到现在还没有进过一粒米。要是孩子,早就饿晕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幸若水也有些怔忪。军事演习结束了吗?长空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如果知道了,他会退出演习来救自己吗?可如果他退出演习,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会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如果他不退出,心里又觉得他不够在乎自己似的……
幸若水矛盾地想着,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希望他来救自己还是继续坚持到演习结束。或许,这就是嫁给一个军人尤其是一个特种兵的烦恼。妻子的需要和国家的需要很多时候是矛盾的,偏偏对他来说,国家的需要比什么都重要!
幸若水越想,只觉得心里越乱成一团。
“来,喝点瘦肉粥。”苍唯我端着东西出现在房门口,将幸若水从怔忪中惊醒过来。
“谢谢。”幸若水点点头,想伸出手去把粥给接过来。可一动才发现,别说接住那碗粥,她就是想把手伸出去都困难。
苍唯我看着她颓然丧气,微微一笑。“来吧,我喂你。你放心,三天之后就会好了。到时候你求我喂你,我还不愿意呢。”
“有没有女的?”
“没有。”苍唯我果断地否认,然后舀起一勺子粥送到她嘴边。
幸若水想了想,也没办法,只好张嘴吃东西。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力气矫情。
“味道怎么样?咸淡合适吗?”苍唯我看着她的表情,想判断出这粥是否好吃。
幸若水点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她喉咙里那种干干的难受还没消失,这粥喝下去也没什么味道。就像一个人发高烧醒来,吃什么都好像吃木屑一样无味。
一碗粥默默地吃完了,肚子里不再空溜溜的。
“还要吗?”苍唯我看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也有些高兴。
幸若水摇摇头。其实还没有吃饱,但是食之无味的感觉太难受,胃里还有些恶心的感觉。“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苍唯我放下手里的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声“谢谢”,再次提醒他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鸿沟。
幸若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浑身软绵绵的,这样子靠着都很难受,脖子像是快要撑不住脑袋了似的。她还想问点什么,却觉得眼皮子越来越厚重。不一会,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苍唯我站起来,扶着她慢慢地躺下来,替她盖好被子。静静地在床边站了一会,才转身出去了。
楼下,女医生正慵懒地坐在椅子里,一边喝粥一边欣赏山野风光。
苍唯我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如果用催眠术抹去一个人的记忆,能不能做到?会不会有危险?”
女医生舀粥的手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喝粥。“可以,但只是暂时的,只要有东西引导就会记起来。危险肯定是有的,强力所致的都会有危险有后遗症。大哥,生活不是电视小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