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1 / 2)

>  凤瑶极为直接的迎上他的眼,“摄政王心虚了?”

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墨发,笑得从容,“微臣何来心虚,长公主既是心存疑虑,差人去微臣府中好生数数也是自然。”

凤瑶淡道:“摄政王如此识大体,本宫倒也欣慰。”说着,话锋一转,“国师与捐银之事,皆让摄政王费心了。而今已是无事,摄政王便先回王府,好生休息。”

他仍是未有起身离开之意,反倒是在那竹椅上坐得安稳,“微臣虽疲惫,但也不可荒了本职呢。听说,昨夜宫中失了大火,烧了惠妃寝殿。如此险情,微臣作为大旭摄政王,自该好生过问过问的。”

这蛀虫历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某些焦头烂额之事,也定不会主动对她分担,而今,他倒是强行忍着满身的疲倦来过问惠妃寝殿着火之事,别以为她姑苏凤瑶愚昧无知,不知他与惠妃那点关系。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不善,连带语气都增了几许阴沉,“摄政王今日倒是主动得紧。怎么,怕惠妃烧伤?”

“长公主倒是误会了。惠妃与微臣,并无关系,微臣担忧她作何。微臣不过是在担忧惠妃寝殿失火之事,是否是人为的罢了,若当真是人为的话,无论凶手是否与惠妃有仇,从而故意针对,又或是为了其它,在未能将那凶手抓到之前,这整个皇宫,皆不安稳。”他慢悠悠的出了声。

“摄政王说的这些,本宫自然明白。昨夜,本宫便与他交过手了,但因柳襄突然出现护驾,倒让他跑了。而今宫中,已加强了戒备,搜查之事也在紧急进行,想必不久之后,定能搜到凶手。”凤瑶低沉沉的出了声,也并未刻意隐瞒柳襄救驾之事。

“仅是加强责备,怕是不成,凶手在暗,随时可动手,令人防不胜防。”他缓道。

说着,似是有些戏谑与诧异,嗓音一挑,“再者,微臣早闻长公主身手不凡,而那柳襄也不过是风尘之人,何来本事护驾?”

凤瑶淡道:“只要有心,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可拼命护驾。而今论及柳襄,倒无意义,本宫倒想知晓,摄政王振振有词的想要为国分担,就不知对于缉拿凶手之事,有何高见?”

凤瑶神色微动,将这难题抛给了他。

他并未立即言话,待默了片刻,才平缓而道:“惠妃寝殿着火,除了与惠妃常日结怨之人暗中放火,或是惠妃寝殿的宫奴无意失火,最后,便是有人,心思叵测,欲焚烧惠妃寝殿,而引长公主主意呢。而长公主方才也说昨夜与凶手交过手了,想来惠妃寝殿失火,并非寝殿内的宫奴偶然失火,而是,有人故意放火,且长公主与凶手交手时,那柳襄倒是恰到好处的舍身救驾,这种种的一切瞧来,长公主可差人彻查那些与惠妃结怨的宫人,还有,便是……彻查柳襄此人。”

冗长繁杂的一席话,说得倒是略微认真,而这些话入得凤瑶耳里,也蓦地卷了波澜。

这蛀虫,倒是分析得未错,惠妃寝殿失火,且凶手逃脱,如此一来,此事便绝非寻常之事了,若不将凶手揪出,举宫难安。

只不过,昨夜明明有凶手出现,是以,彻查那些与惠妃结怨的人的确乃当务之急,而那柳襄……

昨夜那刺客,乱窜飞身入得太医院,柳襄又正于太医院内养伤,许是听得了打斗,再蹿出屋来,从而为她挡了一掌,这一切的一切,看似也衔接得自然,只是怪就怪在,正是柳襄突然对她护驾,那刺客,才得了机会逃跑。

思绪翻转,凤瑶兀自沉默,并无言话。

沉寂的气氛里,颜墨白缓缓出声,“长公主,可是也在怀疑柳襄了?”

他似是能猜中她的心思一般,开门见山的便问了出来。

凤瑶眉头再度皱了皱,待稍稍收敛心绪后,便淡漠观他,只道:“昨夜柳襄救驾,衔接自然,似是并无不妥。”

他顿时笑了,“虽是不妥,但长公主武功不弱,想来昨夜定是有机会擒住那刺客,但偏偏经柳襄一搅和,刺客,便没了呢。”

凤瑶淡道:“摄政王又何必如此针对柳襄?”

他并未立即言话,反倒是稍稍敛却了面上的笑意,略微认真的问:“长公主你,又为何如此偏袒柳襄?甚至都不让人彻查他一番?”

说着,话锋一转,“微臣只是知晓,那柳襄乃京都有名的风尘之人,勾人本事了得,却不曾真正见过。也以为长公主聪慧英明,定也不会被那等人蛊惑,但如今瞧来,微臣倒是的确高看长公主了呢。”

懒散无波的嗓音,却独独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冷嘲。

凤瑶脸色微变,正要言话,不料嗓音未出,不远处的殿外便突然扬来御林军急促刚毅的嗓音,“长公主,属下等今日搜查昨夜的凶手时,在冷宫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也在宫中的东湖里,发现了惠妃寝殿宫奴月灵的尸首。”

凤瑶瞳孔蓦地一缩,到口的话骤然噎住。

她当即起身,速步朝殿门而去,待打开殿门,便阴沉沉的朝殿外立着的御林军道:“带本宫去看。先往冷宫。”

御林军当即领命,急忙转身在前领路。

凤瑶速步跟上,步伐迅速,待入得冷宫后,只见冷宫之中,顶着满头乱发的宫妃或惊恐而跑,或痴傻而笑,稍稍有几名正常的,则满面苍白的朝凤瑶跪下,身子细瘦如枯,突兀狰狞。

冷宫这地方,凤瑶从不曾来过。

以前只闻冷宫是红颜埋骨的坟冢,狰狞恐怖,是以,不曾踏足,但如今真正前来,才见,这哪里是狰狞恐怖的红颜坟冢,明明,埋没的是一些可怜的女人罢了。

一路在冷宫路道里蜿蜒,迎鼻的空气霉味丛生。

周遭,几名在冷宫服侍的老嬷嬷瑟瑟发抖的跪着,脑袋垂得极低,似是全然不敢朝凤瑶观望一眼。

“国之帝王,历来喜新厌旧,薄情寡义。呵,偏偏宫中的女人啊,仍不顾一切的朝帝王身上贴。只可惜,帝王无情,女人如衣,待腻了,烦了,便踢入冷宫,任由宫奴,岁月肆意的践踏,最后,或傻或疯,不得好死。”正这时,身后突然有幽远懒散的嗓音扬来。

凤瑶这才回过神来,那颜墨白竟是一直跟在她身后。方才过来得太过着急,心底也一直复杂盘旋,是以也未察觉这颜墨白竟也极为难得的跟来了。

她转头朝他扫了一眼,随即按捺心神低沉而道:“国之帝王,也非无缘无故便将宫妃贬入冷宫,若非宫妃犯了事,岂会被移送冷宫?再者,天下的帝王,也非全数都薄情寡义,还是有看重情义的帝王。亦如本宫的父皇,不也是未曾喜新厌旧,将本宫母后,弃如敝履?”

颜墨白勾唇淡笑,“若先皇当真不曾喜新厌旧,又何来惠妃得宠一说?又何来皇后彻夜独守凤栖宫中,孤灯作伴,犹如身在冷宫?”

凤瑶瞳孔蓦地一缩,冷沉望他,“你放肆!”

他勾唇笑笑,面色从容无波,但瞳孔却几不可察的夹杂着几分复杂与幽远。

他也并未立即言话,反倒是转眸朝周遭望了望,语气也突然极为难得的幽沉不少,“冷宫寂寥,红颜白骨。遥想往日帝王青睐,满身荣华,却不知那些荣华,不过是乍现的昙花罢了。只是这理,世人皆懂,却无人看重,非得挤破头的往帝王身边挤,但到头呢?这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的冷宫,便是……葬身之地呢。”

凤瑶阴沉道:“摄政王此言,倒是对国之帝王有看法呢?再者,一国之君,后宫三千本是自然,一些犯事的宫妃被移入冷宫,也是自然。摄政王如此为冷宫之女言道不平,甚至刻意挤兑帝王薄情寡义,又是为何?”

他稍稍敛神一番,俊美的面容也从容一片,连带他的瞳孔里,也恢复了平静,再无半许的波动与幽远。

“微臣,只不过是随意言道罢了,长公主不喜听,便当微臣从未说过。只不过,微臣倒是觉得,若一国之帝当真爱上一人,定会为她,废黜六宫,不纳宫妃,不设冷宫。呵,只不过,为了一木之春而荒废整片丛林,想来也未有帝王能做到。”

“各国制度如此,那六宫,又岂能是说废便废。再者,身为帝王,还需为皇族繁衍生息,壮大皇族才是。”说着,冷眼扫他,话锋也跟着一转,“本宫倒是未料到,摄政王竟也是性情之人。但若摄政王当真不喜帝王的薄情寡义,愿意只与心中挚爱共度此生的话,而摄政王的王府内,又为何,会姬妾成群?摄政王如此之举,不也与天下的帝王差不多?”

他平缓而道:“姬妾成群,只因心无挚爱。呵,那挚爱,岂能说得便得。但长公主如此言道微臣,似也不公,说不准,微臣日后,便当真会为了心仪之人,独宠她一人呢?”

当真是笑话!

一个拥有姬妾成群的人,竟也会在此言道从一而终的痴情,还贬斥帝王三宫六院薄情薄义,着实是让人笑掉大牙。

也不知此际这颜墨白,究竟是受了何等刺激,竟也会开口胡言,勾人鄙夷了。

凤瑶心生冷讽,未再回他这话。

他也极为难得的消停了下去,未再出声。

待随着御林军再度绕过一条小道后,便已抵达这冷宫的后院。

院中,破败苍凉,各处已站着数十名御林军。

眼见凤瑶过来,御林军们齐齐恭身而拜,凤瑶瞳孔微缩,目光先是朝御林军们迅速一扫,随后视线垂落,望向了那躺在地上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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