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奈何,这司徒凌燕似是有意将她灌醉,不住的为她碗中倒酒,毫不停歇,眼见她再度举起满是酒水的碗后,凤瑶瞳孔终归是再度缩了缩,清冷的面色也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
“怎么,喝不下了?倘若喝不下,便认输就是。在本公主面前低头,倒也无伤大雅。”司徒凌燕轻笑。
凤瑶并未言话,宽袖中的手,缓缓触地,而后内力一涌,所有酒水,蓦地顺着指尖逼出。
待得片刻,她才收敛内力,缓缓举碗,一饮而尽。
整个饮酒的过程,无人上前相劝,只因司徒凌燕身份极为特殊,再加之凤瑶也未出声唤人救场,是以,大多之人,也仅是暗自焦急,生怕凤瑶率先喝醉。
待得两坛子酒都全数见底之后,宫奴再捧了一坛上去,许儒亦略微干脆的放了手中酒盏,稍稍绕过身前的矮桌,朝司徒凌燕缓道:“如此饮酒,倒也无趣。不若,大公主与长公主一道猜猜字谜,或是吟诗作对一番,谁输谁便饮酒,此番倒也有趣些。”
司徒凌燕面露酒红,冷笑一声,“文绉绉的比拼,何来有趣。既是拼酒,自该牛饮。你这个文臣退开些。”
大抵是酒性微上,司徒凌燕的话也极是无礼。
在场之人再度皱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再度跌宕而起。
整个大殿之人,唯独颜墨白最清闲,修长的指尖轻抬酒盏,兀自慢酌,整个人倒是云淡风轻,悠闲自在。
而那在场的闺阁女子们,则大多娇然的朝他打量与观望,满目倾慕。
凤瑶一言不发,面色清冷依旧,仅是眼见许儒亦满面担忧,便也朝他随意投去一记宽慰眼色,待回神过来,司徒凌燕再度将满上酒的碗推在了她面前。
她稍稍收住体内的内力,再去举碗而起。
白酒辣喉,满腹之中,也是火辣一片。
如此循环往复的牛饮,待得许久后,四坛子白酒全数放空,凤瑶的裙袍,也湿润一片,积攒了大量的酒水。奈何,即便一直都努力的动用内力将酒水逼出,但终归无法逼出全部,此际,只觉腹中仍是火烧发痛,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有些轻颤。
而这时,司徒凌燕终于是抑制不住的喝高了,整个人满面通红,眼睛迷离,待得醉醺醺的再想与凤瑶饮酒时,不料身子当即不稳,整个人顿时跌在了地上。
瞬时,在场之人一怔,惊愕当场。
司徒宇文忙从一位闺阁之女的身边站起身来,随即眉头一皱,当即道:“来人,将我大皇姐送回长信宫去。”
“不必了,外面雨大,本王,亲自送大公主回去。”正这时,那一直坐着慢条斯理饮酒的颜墨白,终于是懒散缓慢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不曾耽搁,当即温润缓缓的起了身,而后举步朝主位而来。
这回,他竟是连拐杖都不要了,行走之间,虽略微趔趄踉跄,但步伐却略微坚定。
司徒宇文顿时傻眼。
凤瑶则瞳孔骤缩,强行忍住浑身的轻颤,冷眼观他,“摄政王伤势未愈,此际要送这大公主回去,是想不要你的腿了?”
颜墨白温润而笑,“不过是皮肉之伤,虽略微疼痛,但却尚不至于坏了腿脚。长公主放心。”
尾音一落,他便垂眸下来,分毫不顾凤瑶反应,待靠近司徒凌燕后,便微微弯身,极是缓慢的将司徒凌燕抱了起来。
那醉醺醺的司徒凌燕,竟如略有意识一般,两手极是努力的缠上了颜墨白的脖子,而后,如痴如醉又似在梦呓一般,满面通红,英气的眉宇也微微一缓,极是温柔的呢喃了句,“颜大哥。”
这颜墨白,竟是,竟是要亲自抱着司徒凌燕送她回去?
乍然间,只觉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裂开一般。
凤瑶森冷四溢的朝颜墨白盯着,腹中的火辣与疼痛竟是莫名的越发剧烈。
第162章 当殿择婿
在场之人,也纷纷看得眼珠大瞪,震惊难平。
从不曾见过这摄政王公然对一名女子这般温柔,是以,这摄政王与大盛大公主,情投意合?
这般的场面来得太猛,众人纷纷震得呆滞。
京都城内最是温润雅致而又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他那满府的姬妾还都是群臣强行送的,摄政王全然无心真正的恋着与宠溺,但而今到了这大盛公主这里,竟是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这摄政王竟是主动要抱这大盛公主离开。
思绪翻腾,众人面色皆是惊愕,目光皆朝颜墨白落这,呆滞不已撄。
则是片刻,有些闺阁之女则回神过来,瞳中的震惊全数化为了失落与悲凉,霎时,竟是眼眶微红,满面柔弱,着实让人看得怜惜不已。
整个过程,颜墨白一言不发,步伐虽略微踉跄,但却是将司徒凌燕抱得极稳偿。
凤瑶瞳孔冷缩,深沉的目光极是冷冽的凝着颜墨白的背影,直至他彻底消失在殿外深处,她才逐渐将目光从殿外收回,目光婉转之间,心底,则也莫名的波澜起伏,异样不平。
腹中酒水的火辣与疼痛,仍在继续。心底之中,也莫名的翻腾厉害,刺痛隐隐,不知,何故。
却也正这时,那司徒宇文回神过来了,大抵是见周遭之人皆面色震惊,他神色微动,而后蓦地咧嘴一笑,举了酒杯便朝周遭之人笑道:“大旭摄政王果然是热心得很,甚至不顾腿脚有伤抱我皇姐,想来也是对我皇姐心生倾慕。只不过,我大皇姐可是大盛最是闻名流远的女子,且从不曾被任何男人如此亲密抱过,想来啊,今儿这旷世一抱,说不是哪日摄政王便成我大盛的成龙快婿了。”
似是极为高兴,他语气也卷了几许激动,那双修长的瞳孔盈满了笑意,而后指尖微动,顺势将手中的杯盏微微举高了几许,继续道:“来,我司徒宇文与大伙儿喝上一杯,倘若我大盛与大旭因此而联姻,大盛与大旭之情,便越发的铁硬。”
这话一落,有些人倒是极给面子,当即举了酒盏,剩余之人,则面露犹豫,目光不住的朝主位上的凤瑶瞟来,不敢妄动。
正这时,花谨冷笑一声,淡漠无波的出了声,“八字还未一撇,何来联姻之情。六皇子看似年纪也不大,想必涉世未深,对天下周遭的大事也未曾听闻。是以,六皇子许是不知,大旭摄政王的府中,可是姬妾如云,就不知大盛公主是否能屈就在摄政王府,与摄政王府的一众姬妾共同侍奉摄政王了。”
淡漠的嗓音,纵是语气淡定,但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字句中不曾掩饰的戏谑与嫉恶如仇。
瞬时,司徒宇文面上激动的笑容蓦地僵了片刻,却也仅仅是僵了片刻罢了,随即,他便干咳一声,“本还以为大旭摄政王面容俊雅,一举一动皆如正派君子,不料竟也是姬妾成群。不过没关系,正因为姬妾成群,才证明摄政王极为优秀,是以才得诸多女子爱慕与投嫁,再者,我大皇姐身份特殊,武艺卓绝,想必自也有本事铲平大旭摄政王的后院。”
铲平颜墨白的后院?
凤瑶眼角一挑,修长的指尖略微撑住略微昏沉的头,并未言话。
司徒宇文的话,看似随意,只是不知为何,这话落在心底,终归是莫名的起了疙瘩。
颜墨白与司徒凌燕二人的关系如何,她并非太过在意,但若是,她大旭的摄政王娶了大盛的公主,无论如何,她姑苏凤瑶,都是排斥不喜的。
只奈何,她对大盛存有血海深仇,对大盛的皇族也抵触仇视,而那颜墨白啊,终究是与她不一样的。他能在意那司徒凌燕,甚至还能公然抱走司徒凌燕,如此之举,他究竟是当真倾慕司徒凌燕,还是,仅是抱着她挤兑的仇人,来对她姑苏凤瑶示威?
思绪翻转,并不好受,酒意似也上浮,胃中火辣不适,似要发吐一般。
在场之人却纷纷因这话变了脸色,瞬时之中,各种小声的议论再度参差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