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部分(1 / 2)

>  赢易猝不及防的怔了怔,面上略微卷着几许愕然,似在怀疑,又似在不懂。

或许在他眼里,如颜墨白那种腹黑深沉的人,行事小心谨慎,又怎会任由他自己对她动心。只是,有些事虽为玄乎,但终究还是有句古话,互相磨合,日久生情。而她与颜墨白,便恰巧是不斗不相识,从而,再一点一点的延伸而远,互明心意。

甚至还有一点也可以此来证明,那便是,她姑苏凤瑶便是经历了司徒夙的情劫,但也非全然无情,而颜墨白虽腹黑精明,行事步步为赢,但也非,无心。

“赢易,你如今不过十五,不曾经历情爱,是以不知有些动心与动情,是会在心底控制不住的滋长蔓延。任由你是无心无情,但若遇到那个人了,所有的绝情冷狠,都会因那人而丢盔弃甲。”

“所以,皇姐对摄政王,当真心仪之至,丢盔弃甲了?”

赢易眉头一皱,犹豫片刻,紧着嗓子问。

凤瑶眼角一挑,神色略微起伏,待得沉默片刻,点了头。

赢易苍白的面色越发的怅惘叹息,但那紧皱的眉头,仍是不曾松懈半许。

“皇姐既是对摄政王上心了,臣弟也不可再说些什么。只是还望皇姐对人,多小心提防,便是对待摄政王时,也不可全然相信。如摄政王那般人,终不是平水闲逸的人,臣弟知晓的,他心有角逐,心有天下,他是想,做这天下的霸主。”

凤瑶神色微动,嗓音一沉,“这些话,你从何处听来的?”

“或多或少,是从母妃那里听来的,且臣弟往日在京都城里,便也听说过摄政王私自练兵之事,只是当初大盛举兵来犯,父皇与太子皇兄皆为战事焦头烂额,是以无暇真正处置此事。甚至当初大旭而危,连皇姐都登上城楼拼命了,摄政王也依旧躲在府中,分毫不参与战事,就论这些,摄政王对大旭,皆无善意。而今,摄政王都已当上了大周帝王了,却与皇姐恩爱两合,臣弟只是担心,担心如摄政王那般冷血傲然之人,心中本是无情,也害怕皇姐你被他骗了。”

凤瑶叹息一声,“你也说了,他已成了大周皇帝,且还有角逐天下之心,如此,他既是满心算计步步为赢,一旦他计上了大旭,大旭早晚,都是他囊中之物。甚至于,他若当真想要大旭,往日在京都时,他便可全数收了大旭,甚至将我与幼帝全数赶出皇城。毕竟,京中各大朝臣,皆讨好仰仗于他,他若想得到大旭,不过是,稍稍伸伸手就足矣了,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的与我接近,甚至于,为了我拼死而搏。”

赢易面色微变,后话噎住,一时之间说不出来了。

凤瑶抬眸扫他一眼,无心再就此多言,缓道:“有些事,无论担忧还是防备皆无济于事,毕竟,实力太过悬殊,便是防备也防备不得什么。你如今身子不适,便也莫要再考虑其它,好生放松心绪修养便好。”

这话一出,赢易并未立即言话,待得沉默半晌后,他才低声道:“臣弟知晓了。”

“嗯。”凤瑶低应一声,话锋一转,“你今日执意想让我夜里过来,便是想劝我防备颜墨白?”

他再度点点头。

“也罢。颜墨白之事便先到此为止了,你可还有其余之言与我说?”

“没了。臣弟如今最是担忧的,便是担忧皇姐被摄政王利用。而今既是已然说清楚了,臣弟便也无话可言了,皇姐也该是累了,便也望皇姐好生去休息吧。”

他放缓了嗓音,嘶哑平缓的出了声。

凤瑶静静凝他,沉寂幽远的目光肆意将他打量,待得半晌后,才缓道:“将你伸出来,我为你把把脉后再离开。”

赢易并未拒绝,极是乖顺的将手从被褥里挪了出来,凤瑶当即抬指而起,两根指腹恰到好处的落在了他手腕的脉搏。

却待仔细把脉一番,则觉赢易的脉搏依旧虚弱无力,似如生气全然耗尽了一般,仅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虽明知把脉会是这般结果,只是心境,终是悲凉四起。

她急忙故作自然的缩回手,垂了眸,一举一动皆故作表现得淡定从容,全然不愿赢易将她眼中的悲凉之色盯了去。

“脉搏稍稍有力了,倒也是好征兆。你在此多加休息,待得悟净方丈将解药调制出来了,亦或是我与颜墨白在大盛公主那里得到解药了,自会即刻让你服下。”

仅是片刻,凤瑶平缓的出声宽慰,嗓音从容淡定。

赢易神色一变,满面悲凉幽远,却是并未将凤瑶这话听入耳里。

他仅是强行按捺心神的朝凤瑶点头,也不打算拆穿凤瑶这番宽慰之词,仅道:“臣弟会听话的。皇姐让臣弟好生休息,臣弟好生休息便是。只是,生死有命,臣弟都已看开了,也望皇姐,莫要对臣弟之事太过费心费神。”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整个人似如累了一般稍稍合了眸。

凤瑶再度垂眸朝他扫了两眼,无心多言,仅是沉默片刻后,便开始缓起身,一言不发的踏步离开。

有些话,说得太多倒也显得虚然无用。赢易是聪明人,他身子骨如今究竟如何,他也是清楚。

是以,便是她姑苏凤瑶有心宽慰,也无从下手去宽慰。

如此,也罢。

也罢了。

命运本是如此,既是奈何不得,便也只有听之认之,任由命运还权衡赢易的生死了。也只望,老天不会待赢易太过薄情,会稍稍怜惜,毕竟,赢易终归是个可怜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可怜。

第393章 如此欺辱(二更)

出得帐子,冷风迎面而来,冷冽肆虐,凉意重重。

凤瑶未着急离开,仅是静静的立在帐外不远,漆黑的瞳孔,幽幽的落在前方道路的尽头,静静的凝着。

不远处,对歌之声依旧层层摇曳,热闹纷繁,那些笑声与闹声,也全数交织重重,平息不得。

难得两国将士如此庆功欢愉,众人大肆笑乐也是自然撄。

只是,又或许是自己太过多愁善感了,亦或是全然脱离了欢快笑闹的性子,而今便是那些笑闹声与歌声层层入耳,她心头,竟也不曾被渲染出半分的愉悦,反而是沉重,越发逼人慎人的沉重,难以压制与消却。

目光,一直幽远的落在远处那火把摇曳的尽头,静静的杵着,望着。

只是待得时辰消散而走,不远处那些笑闹声与歌声终于稀疏开来时,四方之中,终是恢复了夜里本来的沉寂与压抑,然而此时此际,前方光火摇曳的道路尽头,却终归不曾行来颜墨白的身影。

他竟是,还未过来偿。

便是未从司徒凌燕那里拿得解药,也该过来告知她一声才是。怎如今都三更已过,兵卫们的歌声都快全然消沉了,那人,竟还不曾过来。

因着站得太久,浑身上下都是凉寒一片,冷风拂脸而过,也如寒光晃晃的刀子割破了脸颊一般。微微发疼。

凤瑶终是忍不住稍稍搓了搓手,却也正这时,守在一旁一直不敢言话的兵卫们面面相觑一番,待得犹豫片刻,终是有人缓缓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朝凤瑶问:“此处冷,营地里还有些空余的帐子,不若属下领长公主去那些空着的帐子休息可好?”

这话入耳,凤瑶眉头微皱,并不言话。

兵卫们又是一怔,心有瑟缩,待朝凤瑶再度凝了几眼后,不敢言话了。

时辰,越发消散,夜色,也越发沉寂。

不知为何,心底那股一直压抑着的不详之感,越发的升腾上涌。

待得半晌后,凤瑶终是强行按捺心神,转眸朝一旁整齐列着的兵卫望去,唇瓣一启,低沉沉的出了声,“带路,去大盛公主的帐子。”

许是太冷之故,又或许身子骨站得太久太久,浑身疲倦发麻,是以脱口的嗓音,也显得嘶哑乏力。

却是这话一落,便有兵卫急忙踏步出来,浑然不敢耽搁的在前领路。

凤瑶眼角微挑,稍稍转身,缓步朝那兵卫跟去,却因双腿着实乏力之至,亦步亦趋之中,身子骨也踉跄晃动得厉害。

一路往前,四方的火把摇曳升腾,而不远处那些嘈杂与歌声,则是全然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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