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部分(1 / 2)

>  有精卫迅速在林子里搭了一座帐篷,其余兵卫,则纷纷下马生活,开始烹制晚饭。

高良硬了心,当即从马车里跳出,却是一路见得之人,皆兴味盎然的朝他笑着,这种被人嬉笑之感,着实有些令他发窘,从而待入得颜墨白的帐子后,他上前便朝那正坐在软毡上的人便干脆跪下,僵着嗓子道:“皇上,属下这人着实笨得紧,无法与大盛公主*。还望,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放属下下车策马吧,属下历来之意,便是要随皇上征战沙场,杀尽贼敌,除了这个,属下不曾想过其它。”

嗓音一落,低低垂眸,满身的坚持与刚毅。

奈何,面前之人却是未说话。

待他战战兢兢的跪了半晌后,他心头发虚,一时也无法揣摩面前这主子的心思,无奈紧张之下,只得小心翼翼的抬眸朝他打量,不料他动作本是极为小心,然而此番一抬眸,两眼竟好死不死的恰巧与面前主子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对上,瞬时,他只觉那双眼睛太深太深,浩瀚阴冷如血色长河,当即令他目光一颤,连带心口都跟着颤了两下。

“你说,你不愿与大盛大公主*?”仅是片刻,颜墨白薄唇一启,漫不经心的出了声。

他清俊的容颜淡漠无波,也并未夹杂任何其余之色,整个人淡定悠久,却又无端卷着几分浑然天成的威仪与煞气。

高良心头发虚,全然不敢再朝他打量,顿时急忙垂眸下来,任由额头与睫毛遮盖住满眼满面的窘迫与紧张。

待强行稳了稳心神后,他才小心翼翼点头,低声道:“回皇上的话,并非是属下不愿,而是,而是属下从不曾与女人*过,也不曾与这方面想过。是以,是以皇上突然将大盛公主赐给属下,属下的确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话刚落,颜墨白便漫不经心的接了话,“我大周儿郎,历来骁勇善战,英猛刚毅,你高良在血泊中拼杀都不曾眨过一眼,而今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你还收拾不了?”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慢条斯理的又道:“可要朕在军中找个人,好生教教你该如何与女人*?”

这话入耳,高良越发窘得不轻,心口之中的起伏与紧张,也抑制不住的层层云涌,难以挥却。

身为男儿,让人教他与女人*,自是有些折辱了,想来他方才那般委婉的拒绝之言,也该是惹怒自家这主子了。

心思至此,高良面色也越发紧了几许,待沉默片刻,几方权衡之下,他才硬着头皮的低声道:“皇上,属下之意是如今只想上阵杀敌,为皇上效力,其余的,的确不曾多想。”

“其余虽不曾多想,但朕自然会为你考虑。自打往日在大旭边境之际,你便是朕一直看着过来的,你为人如何,志向如何,朕自然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此番上阵杀敌,凶险不定,你就不打算为你老高家留后?朕可是知晓,你家中那年迈双亲,可是日日盼你疆场归去,而今你既是归不得,朕自然,会为你老高家考虑,先行让你为你老高家留后。司徒凌燕虽性子烈了点,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出生,辱没不了你大周副将的身份。再者,朕如今,的确无心杀她,只要她能好自为之,朕自然,会让她安然为你老高家诞下麟儿,也算是,全了你老高家香火,也全了,朕之抉择。”

高良眉头皱得更甚,“皇上既是不舍杀大盛公主,自可将她软禁在楚京才是,属下何德何能,竟能得个大盛公主。”

“朕并非不舍杀她,而是,有些债,如骨鲠在喉……不得不还罢了。”这话一出,不待高良反应,他话锋也蓦的一转,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之事,你想何时进行,你自行决定。只不过,此番离大盛的虎庸关也非太远,你必得在大军抵达虎庸关前,将*之事办了。再者,为国效力的法子,自也有多种,你也是忠厚心软之人,你若当真心软司徒凌燕,当真要为国效力,你便好生劝她道出虎庸关命门,如此,你既是为朕办得一件大事,也可,全然护得司徒凌燕性命。若是不然,虎庸关外,朕也顾不得任何旧债,必得将司徒凌燕绑了,去喂虎庸关里那些大盛兵卫的滚石与利箭。”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极是漫不经心的嗓音道出,虽语气并无什么锋芒利刃之意,但入耳耳里,却是威仪磅礴,煞气森冷。

高良浑身发紧,心口起伏阵阵,平息不得。

待在原地跪了半晌,思绪翻腾汹涌之中,也答不出一言半字来。

“若无它事,你便先出去。”正这时,颜墨白那淡漠幽远的嗓音再度扬来,高良瞳孔一缩,终是不敢耽搁,当即离去。

待得高良彻底走远,那一直站定在角落中的伏鬼突然上前,面色复杂纠结,欲言又止。

颜墨白懒散抬眸扫他一眼,慢腾腾的道:“有话直说便是。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委婉扭捏了。”

嗓音一落,勾唇冷笑,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捉起了小酒壶,就着壶口便轻轻的饮了一口。

伏鬼面色沉重,犹豫片刻,终是硬着头皮的道:“皇上当真要留大盛公主性命?大旭长公主对大盛公主可谓是仇视敌对,倘若长公主知晓皇上有心护大盛公主性命,许是日后对皇上,仍会心中有梗,释怀不得。”

“她历来心软大义,只要朕与她坦明一切,她自会明白。再者,朕此番也并非一定要留司徒凌燕,倘若她仍是执迷不悟,朕自然杀她,但若她识时务了,告知了虎庸关命门了,朕自然也可留她一命,差精卫将其送至高良老家,禁在院内,为老高家诞后。”

颜墨白幽幽的出了声,却是这话一落,心绪浮涌,乍然之际,他眉头极为难得的稍稍一皱,那双深邃的瞳孔,也突然起伏了几缕,随即再度抬眸朝伏鬼望来,幽远无波的问:“你说,女人若是绝情,可会当真绝情?便是日后知晓实情,也会纠结于曾经的欺瞒,从而无法释怀?又或者,两月的时辰,便可让一个女人彻底忘却一个男人,从而,另结新欢?”

他问得有些不确定,幽远平缓的嗓音到了后面,也逐渐增了半许起伏。

伏鬼心头了然,自也知自家这主子虽表面淡定,但只要一提及大旭长公主,何能不乱心。

毕竟是此生之中唯一的暖意,何来不重视,不珍重。

又或许,如他们这种人,本就一直生存在阴暗之中,不得光明,本也是不择手段杀伐冷冽的魔头,却正也因为太过血腥,太过阴冷,从而,待得突然有暖意与光明蹿入眼里,流入心底,才会如在阴风烈烈的崖头之上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缠绕攀附,放手不得。

而自家这主子,便恰恰,动心入情,放手不得了。

兴许多年前的那场际遇便是个错误,若是不然,自家主子,也不会逐一陷在了情字里,也只可惜,那大旭长公主,终是无法阻止自家主子角逐天下的意图,反而,还令他心中挂记,彻底乱心。

如此,究竟是福还是祸?日后之路,又该如何完全曲折,狰狞颠簸?

越想,伏鬼面色也逐渐白了一层。

颜墨白满目幽远的凝他,也未催促。

待得二人缄默半晌,伏鬼才回神过来,随即犹豫片刻,恭敬低沉的道:“属下闻说,一女子若要断情绝爱,最多委屈痛苦三日,三日之后,便可稍稍恢复正常,重拾希望,而两月之后,许是真会将往事封存,若能得旁人殷勤示好,许是,也会动摇。”

“是吗?”

颜墨白瞳孔蓦的一缩,漫不经心的呢喃二字。

则是片刻,他勾唇一笑,那笑容莫名的悠久淡漠,却也是杀伐阴狠,令人心头发惧。

“如此说来,征战两月,倒是久了点呢。不若,全然缩短时辰,用半月期限攻下大盛,再用一月时辰,拿下大英。”说着,目光再度回到了伏鬼脸上,“你意下如何?”

伏鬼瞳孔骤缩,面色陡变,随即当即跪身下来,“此事万万不可。要攻大盛的老巢,本是不易,而大英也为强敌,更不易攻克,最初计划两月时间来攻下这两国,时间本是紧迫,但若强行再缩短,无论是兵卫的精力还是粮草,都会跟不上。”说着,嗓音越发一挑,厚重紧然的道:“望皇上三思。”

颜墨白神色微动,瞳中的冷冽之色此起彼伏,却是并未立即言话。

伏鬼沉默片刻,继续道:“倘若皇上当真惦记着长公主,此番自可书信于长公主,言明一切,长公主也是明理之人,该是懂得皇上的心意。”

颜墨白面色幽远,并无太大反应,待朝伏鬼扫了两眼后,他便逐渐将目光挪开,幽远无波的道:“此番将她气走,为的便是不让她参与此番战事。凭她之性,一旦决定之事,自也难以反悔,倘若昨日与今日不对她下猛招,她又如何能放弃随朕一道攻打大盛,从而,安然的领军离开。而对于书信之事,许是对寻常女子有用,但对她,绝不能用。”

伏鬼心生叹息,“长公主虽是好女子,但皇上还是得以大局为重,不能太过懈怠。皇上蛰伏了这么多年,也隐忍了这么多年,而今到了最后关头,更得步步为赢,急不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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