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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1 / 2)

>  “谢无敬你这人无趣,非得把俗事带到诗会上来。”

谢端示意陆栖鸾先坐下来,慢悠悠道:“俗事还是要谈的,瞧见尔等膈应得食不下咽,我便舒怀了。”

“谢贼你该死!”“我决定把我家的棺材送你了!”“谁去把他的船凿了!我送他一副柳公的真迹!”

一阵骂声中,舟隐子看着陆栖鸾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可是陆典军?那个之前在梧州平乱、惩治了贼监军、让战乱提前平定的陆典军?”

陆栖鸾讶然,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道:“是平乱的将士的功劳,我只是抓了个通敌的监军。还耽误了来崖州的行程,已是无地自容了。”

其他的名士看她的眼神立时便温和下来。

“枭卫就是这点好,办起贪官污吏来,比那些朝中的老驴们利索。看,还是个小姑娘,能做出这样的事,足见勇慧过人,非寻常女子也,敬你一杯!”

陆栖鸾看向谢端,后者微微点头,知道这酒不能不喝,便一杯饮尽。

“谢诸位谬赞。”

舟隐子又道:“本来听说朝廷来人把谢无敬捞回朝中去,我等皆避之如虎,现在看心倒是放了一半。陆典军,你这般年华便做到这般位置,朝臣们便没有说你不是的?”

陆栖鸾回忆了片刻,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因为下官姻缘不利的缘故,说得少。”

“升官关姻缘什么事?你未婚夫婿位高权重把你提到这个位置的?也不对啊,若是哪家贵门相中了,该是让你辞官才对……”

陆栖鸾道:“说来惭愧,笼统点说,我已有过四个未婚夫婿了,都因涉罪让我抓过,上面算了算我的功绩,升官……是比寻常人快些。”

“四、四个?”

“……是。”

舟隐子哎呦了一声,道:“谢端你还不快跟陆大人学学,你看人家,想嫁个人都姻缘坎坷,你再看看你自己,而立之年了还想着抗婚,老侯爷多伤心啊。”

陆栖鸾起初是真看不出来谢端已经年满三十了,先前听人谢公谢公地称着,还当是个鬓上繁霜的中年,一见面看他光风霁月宛如仙人,还认错了人。

谢端淡淡道:“我畏红尘多妖艳,红尘惧我浮名身,又何敢害人?”

他说的是婚事,陆栖鸾却听出他的避世之意,道:“今日本不敢坏了诸位诗谈之兴,但朝中动荡不休,下官还是不得不说,朝中党争不休,黎民战祸不断,请谢公出山一匡世间正序。”

谢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转着手中的酒盏,道:“来隐澜山的说客已是不少了……你是有何把握,觉得自己能说得动我?”

旁边的舟隐子道:“这碧雪凝湖诗会已办了十年,十年前,足有百舟竞渡!不过十年,昔日济济一堂者,便因那朝中争斗死的死、贪的贪……死了还是好的,那些自甘堕落之辈,我是永不愿再见!我们去做官,可以啊,把那些死的人、那些真正想报国的人命还回来!”

他说得愤怒,却透出一丝凄然之感,这里的人,早已厌恶了官场倾轧,他们怕,怕自己一腔热血付与污浊,因而避之如虎。

湖上一片寂然,谢端的目光里多出一丝说不出的哀色,片刻后,将手中的酒盏浇入湖中,似是在祭奠谁。

随后,舟上的那些名士与他一般,举酒相祭。

“……今日之后,带着圣旨回去吧,陛下知我固执,不会为难与你。”他淡淡道。

陆栖鸾等他们祭奠完,并没有按他说的做,默默解下带在身上的一只长木匣,取出一支卷轴,徐徐展开……却并非圣旨。

“这是……”

“我知诸位不愿听,但我还是想念一念。”

陆栖鸾眼中流露出同样的悲色,轻声道——

“这上面的名字……都是在梧州战乱里,死去的将士。”

第69章 灯火阑珊夜

他们是世上最为鼎贵的那一类人; 名门之后,盛名满天下,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大权在握; 都不是他们真正所求的。

陆栖鸾不懂他们的山水寄情; 但懂得天下之人都有的心愿,便是天下太平。

“柳裕; 前锋营伍长; 家中有一妻一儿; 染瘟疫而死。方赟; 虎门卫右营士卒; 战中身中三箭,与贼同亡……”

“……郴州,军户一百七十三,十人赴战; 一人独归。绵州; 军户三百一十四,青帝山一战; 尽没。”

幽幽长吟,吟得山静月幽; 教人一抬头见这满月当空; 不知几家稚子望父归; 几家妇人望白头。

“……天下何时太平?何时太平啊!”

有人举酒淋头,有人又哭又笑,唯有谢端; 一如一尊玉像,眸光悠远。

“陆典军,我谢端何德何能,要肩负得起你口中的黎民之苦?”

“谢公为天下文人表率,有谢公坐镇朝中,定能让文人不随波往奸佞之流相妥。”

朝中的文人缺乏一个帝位和名望和左相相等同的中流砥柱,就算是不想随波逐流的文官,除左相外实在找不到一个靠拢支持的对象。

谢端有这样的名望,无论是身份、地位,都是天下执牛耳者,再找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

谢端略一沉吟,道:“陆典军以为,朝中奸佞者,谁?”

陆栖鸾垂眸道:“下官不敢妄言,但前有春闱舞弊,后有夺嫡之乱,便是连梧州那监军,据查昔年也是左相的门生,下官以为……贼在天子之侧。”

……真是敢说啊。

舟隐子叹道:“初生牛犊尚敢直言,朝中昔年多少能人诤臣,已泯然众人。陆典军,实不相瞒,我等虽隐居南隅,但朝中之事,也有所耳闻。左相宋睿,五十起于胜州,时为胜州主簿,因怒斥上官贪渎,被构陷入狱,胜州巡捕前去他府中抄家,只见两间瓦屋,数亩贫田。其大儿赴京城为父伸冤,撞死于宫门之前,惊动先帝,派亲卫查实后,将胜州刺史斩首市口,又见宋睿风评极佳,一路重用于他,以至首辅之位。”

陆栖鸾愕然道:“左相昔日竟还是这般刚直?”

舟隐子道:“宋睿如今也是刚直之人,去载南巡,查出污吏无数,你所言之种种,我等也有所耳闻,但内情如何,尚不能凭你一言而论定,此其一也。”

陆栖鸾深深一揖,道:“请先生教我。”

舟隐子略一点头,又道:“适才与你说过,先帝重用于宋睿后,其二子经科举,也平步青云。两三年后,两国战乱,先帝令东沧侯挂帅西征,以宋睿次子为监军。大军开拔之前,宋睿亲自登门,请东沧侯照拂其仅剩的儿子一二,侯爷也是满口应下,让宋监军负责粮草辎重之事,不必上前线而战。但世事无常,敌军料敌机先,偷袭粮草大营,宋睿之子牺牲自己,引走了敌军,让粮草辎重得以转移……可以说,那时的宋家,乃是一门忠烈。”

这至少是将近二十年年前的事了,陆栖鸾的确是不知情,如今知晓了,心中震动不已,更添数度复杂。

舟隐子说到这,长叹一声,继续道:“东沧侯虽打了胜仗,却无法与宋睿交代,而宋睿接回余下一儿的遗体后,只说恨的是敌国狡诈,事后更在先帝面前为东沧侯极力请功,从此之后东沧侯便欠下他这份人情。”

陆栖鸾这才了然,问道:“所以谢公既为东沧侯爷义子,便不方便与宋相争?”

“然也。”舟隐子道,“谢无敬先前坚辞右相之位,厌恶党争是一面,另一面也是顾忌东沧侯颜面,你要他强行出仕,势必要与宋睿分庭抗礼,以他素来品行,又哪能代恩父做那负义之徒。”

陆栖鸾也的确为难,片刻后,望向谢端,郑重道:“当年宋相的确是令天下人钦佩的长者,但如今世事变幻,宋相本人如何下官不敢再多加评价,但其门生腐败乃是朝野有目共睹。我知我这话说得轻巧,在谢公看来,要折节出仕怕是比命都难,但为匡人间正道,只能请谢公勿守小义。”

她说这话时,目光灼灼,那张年轻的面容上,写得满是锐意进取的意气。

谢端眼底微动,随即阖眼,道:“将传诏的圣旨留下吧,我三日之内与你答复。”

陆栖鸾略有失望,但怕她再说下去惹恼了谢端,垂眸点了点头,道:“下官等到三日后,若不然,再上山拜访。”

待陆栖鸾走后,湖中一叶叶扁舟纷纷有了响动。

“谢无敬,你真的要出仕了?!你可想好了,这么大的事就这样答应了?”

他们与谢端相处了不知多少年,知道这人说话向来是不喜欢留软话的,软话一出口,十有八九便是同意了。

谢端摇了摇头,躺在舟中,淡淡道——

“你们没瞧见,那小姑娘要哭了么。”

……这是什么话?小姑娘要哭了,便把他哭出山了?

……

“陆大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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