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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美璃摇摇头,笑道:“韩王,是不是,你们想走了?”
“不是不是。”韩王连忙摆手,“我只是担心,你在这边住得不好。”
罗美璃浅浅一笑,“我住得很好,可能是有点累,想歇息一下,补充体力。”
“光歇着也不行啊,太闷了把五脏内腑给憋坏了。”
此时,楼下传来了哟三喝四的声音,韩王薄唇轻勾,“这样吧,我们下去赌一把好不好?我几个手下,倒有一个是赌钱的好手,我想看看你和他,谁技高一筹。”
罗美璃犹豫了一下,看着韩王满脸期待,竟是不忍拂他的意,轻轻点点头。
楼底下,七宿一面赌博,一面唉声叹气。
房苦涩地牵牵唇道:“柳,这赌钱是你的拿手好戏,我们六个人都是来陪你做戏的。”
鬼恹恹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赌过钱,王爷不是说了嘛,没事别玩物丧志,我连这骰子都没碰过,今儿个还是第一次摸。”
虚也无精打采:“我对这赌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王爷真是的,非要我们在这赌钱干嘛?”
“来了来了。”另一人低声提醒,“振作起来。”
韩王与罗美璃并排从楼梯上下来。
“大,我开大!”房把银子全往外掏,泪水哗哗的,这可都是他的苦力钱啊。
其他人都把银子往上摆,站在中间的柳,一扬手,哈哈大笑,“小,你们的银子,通通拿来!”
罗美璃眼尖,早在楼梯上就瞧见柳在下面玩了个花样,看样子,这人还真是个赌钱的好手,不觉兴趣被勾起来,冲到了桌子前,摆出女阿飞的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敲着桌面,“来,我跟你赌!”
韩王眼眸中,泛起一抹笑意,不错,回头个个都有赏。
七宿心中直嘀咕,我们戏开场,就是等你来呢!说白了,也不是陪柳做戏,压根儿就是陪这个女人做戏。
罗美璃摸摸身上,好像没带钱,一锭银子递到了面前,韩王笑道:“反正我这银子是本,等会儿再赚利,赚完了这本要还我!”
罗美璃咯咯一笑,清澈干净的笑容顿使满室生辉,七宿都看呆了。
这个女人笑起来,还真好看。难怪他们老大如此挖空心思,就为换美人一笑啊!
“放心吧,只有赚的没有赔的。”罗美璃斜斜望了韩王一眼,“那个,五五分成就不用了,赢了都是我的,不过赢来的要放你那保管。”
韩王小心翼翼道:“那保管费,能给点吧?”
“这个有。”罗美璃嘿嘿一笑。
七宿,从鬼到星,个个听得瞠目结舌。
这女人,忒毒了点吧!拿老大的钱赌,赌完了不分红,还把赢来的钱放老大那保管,看老大平时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在这女人面前说白了就是一孙/子相啊,可怜兮兮地还要保管费!
不对不对,这还没开赌呢,这女人就说她赢钱了?
六个人齐刷刷把眼光放在了柳身上,用眼光暗示他:柳,你可要给我们二十八宿争点气!
柳无语地白了六个人一眼,没听到吗?一个个耳朵都聋了似的,这个女人一口咬定她要赢钱,王爷也一口咬定那锭银子还是他的,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赢那女人的钱!
可是,柳一抬头,韩王站在罗美璃身后,向他唇语了几句。
要他用真本事,不得造假?柳纳闷,可只得照做。
韩王知道,罗美璃听骰本领了得,如果柳故意要输给她,只怕会引她起疑。
然而,不到两局,柳已经彻底败在罗美璃手下了。
根本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笑容如花的罗美璃,怎么可能,怎么会——想他在赌场纵横几十年,怎么会输给个黄毛丫头?!
罗美璃得意地翻个白眼给他,这个人,是真正的高手!可惜了,她在现代学的赌技,比这古代的不知要高明多少去了。
一会儿便赚了一袋银子了。
罗美璃玩得十分尽兴,直到一袋银子赚满了,她才住了手,将袋口扎起来,嚷嚷道:“掌柜的,给我秤秤重。”
韩王将自己那锭银子拿了回来,放进袖里。
掌柜的秤完银子,送上来,抹抹额上的汗,“姑爹,一共是八百零二十两十分。”
罗美璃示意韩王接下,笑眯眯道:“不许赖我的银子啊,到修月再还给我。”
七宿全部无语望天,他们尊贵的王爷会赖她的银子?
韩王同样笑弯了眉毛,“说好了到时给我保管费啊。”
两个人不顾输得裤子都没得穿的七宿,大摇大摆上楼去了。
如此,几人在乌龙镇住了三夜,第四天晚上,罗美璃不见了。
她房间里,留着一封短信,说她有事先走一步,感谢韩王这几天的招待,回头请他去火锅城好好吃几顿。
七宿把整个乌龙镇都翻了过来,都没找到罗美璃的人。
正文 第192章 刺杀凌霄
夜色正浓,月光均匀地洒向山坡,朦朦胧胧的山林之间,留下了点点余辉。
一个娇俏黑色的身影,正灵活地在瘦竹长草中穿行。
过了山腰,翻过山顶,站在山顶之上,可遥遥望见对面山下一点点星火跳跃着。
这里是苍梧国安置在西门的守军,前几天太子登基,为保国中稳定,苍可欣在易都东西南北四个门各扎营了上万军马。
此时,正值守夜的一群士兵分散在各处,围着火堆坐定。
黑暗处,走过来一个衣着单薄,个头娇小的年轻男子,光从身高与脸部来看,顶多十五六岁。不顾众人的眼光,径直坐向火堆最近处,搓着双手取暖。
“你是新来的吗?”一个大胡子问。
“是的。”少年粗哑着嗓子回答。
“你在哪里当勤?”另一个人也随意问道。
“新来的,还没分定。”
几人见问不出所以然,原来好奇的眼光逐渐拿开,自顾自聊起天来。
这个小兵打扮的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罗美璃。
过了好一会儿,这一拨人马已经去睡了,换了下一拨,直至天色大明。
第二日白天,阳光正好,众兵士也不闲着,四处找着活做,活动筋骨。
“将军有令,等会儿要来西门校场点兵。”一人敲锣高呼。
罗美璃站在斜坡上,一面晒着手里的稻谷,一面听着,这个将军,说的就是苍寻吧!想到此,她掩下秋水明眸中划过一丝仇恨。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急急慌慌的声音,“你是新进营的吧,赶快把稻谷收起来,不能晒在这里,这里是二营的地盘,他们不允许外人将稻谷晒这,我看你还是晒到那边去吧。”
罗美璃端着个大稻筐,回头一看,是个年纪较轻的士兵。
他见罗美璃没动,赶紧摇手,“还不快把稻谷收了,喏,从这面过去的山坡是我们营的,你晒那不要紧。”他侧头一看,唉呀了一声,“二营的人过来了,你快走吧!”说完他慌里慌张地跑回了营。
罗美璃轻蹙柳眉,捏碎了指肚间夹着的一颗稻穗,露出里面的白米。
这些军士都不团结啊,还分营拨寨,划分得一清二楚。
果然,几个长点的男人走了过来,指着罗美璃道:“喂,谁允许你在我们这晒稻子?”
“赶紧把收了,趁爷几个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啧,大哥,我看这个小兵是新来的吧,这么不懂规矩,大哥何不教他一点规矩呢?”
“让他把稻子收了,这几天事情多,教训小兵的事,过几天再做吧。”
那个个头彪悍的男人显然是这几个人中的大哥。
罗美璃站在斜坡之上,却是一动没动。
大哥级的人物本是趁着心情不错,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小个子对自己的话竟是置若罔闻,不由心头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