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蛋挠了挠头,也跟着赶紧出去了。
这时候,裕王已经等在了皇极宫正殿上。
腾芽到的时候,看见他一脸的严肃,心知事情不怎么好办。
这时候,皇帝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给皇兄请安。”
“父皇。”
两人先后行了礼,目光才落在皇帝的脸上。
“平身。”皇帝沉眸道:“朕已经吩咐了羽林卫,随时待命,做好应战的准备。裕王,你既然在宫里,这次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去办。”
“是。”裕王拱手应下。
腾芽皱眉道:“父皇打算如何安排凌夫人的事?”
“朕已经着人去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会将凌夫人送去那里安葬。”皇帝看着腾芽,这么说她想必是明白的。
其实皇极宫里也有一条密道。是当时兴建皇宫的皇帝所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佞臣贼子逼宫的一日,给君主留一条东山再起的活路。而这条路,可以通往后山的林中隐秘处。与望宫和凌夫人从前的斋堂只有一道宫墙之隔。
“既然父皇决议如此,只要凌夫人母家点头,就再没什么不可。”腾芽温和道:“就请皇叔告诉那位新君,父皇已经决意如此。他若要来犯,盛世必将严阵以待。”
“你……”裕王是想问腾芽,你不要去见凌烨辰吗?
当着皇帝的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皇叔,那就麻烦你辛苦一趟了。”腾芽不想见凌烨辰,甚至想着如果两国真的撕破脸,那正好。她也不会再因为十座城池,就要去邻国当人家的妾。
话刚说到这里,就看见德奂匆匆的走进来。“启禀皇上,褚婕妤身边的婢子方才过来,说太后苏醒了。”
“皇祖母苏醒了?”腾芽不由得一喜:“这可真是太好了。”
皇帝微微颔首,道:“褚婕妤照顾太后周到细致。婕妤,庶四品,德奂,你传朕的旨意,册封她为从四品的贵姬。”
“诺。”德奂恭敬的退下。
腾芽知道皇帝和太后之间还有心结,也不急着去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殿上。
“芽儿,你过来。”皇帝凝眸看着她。
“是。”腾芽慢慢的走过去:“父皇有什么吩咐?”
“你该知道,天家的儿女,有时候无权选择自己的将来。”皇帝沉眸道:“哪怕福祸难料,有些事情也改变不了。你要明白。”其实这些腾芽都明白,她只怪自己没有早点看清楚凌烨辰的嘴脸。否则那一日,使者来提亲的时候,她就该一口回绝。“女儿明白,既然是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出尔反尔的理由。”
除非……对方先提出悔婚。
“你明白就好。”皇帝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脸色略微凝重。“罢了,你去吧。”
“是。”腾芽心急着想去看皇祖母,就没有耽搁,匆匆忙忙的直接赶到了福寿宫。
而这时候,裕王已经在宫门外见到了前来兴师问罪的凌烨辰。
“士别三日,在下要给新君行礼了。”裕王朝着凌烨辰拱了拱手。
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走出了宫门,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别的什么神色。
“我母后在哪?”凌烨辰蹙眉问。
“凌夫人中毒身亡,药石无效,已经……”说到这里,裕王也是挺难受的。“皇兄为此心痛不已,择了一处绝佳之地,用来安葬凌夫人。”
“我母后在哪里?”凌烨辰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是一路奔波而来,风吹的耳朵都冻了吧?”裕王的语气稍稍严肃了些:“皇上若是没听清楚,我可以再重复一遍。但是,您这样一身戎装的来城门外叫嚣,恐怕有失风范。毕竟这里也是凌夫人的母国,落叶归根,凌夫人生前的遗愿就是留在这里安葬,想来殿下使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对吗?”
“难不成,我要见我母后一面也不可以吗?”凌烨辰的双眼微微泛红,细看之下,才觉出原来是眼睛里不满血丝。
“你的心情我很明白,但是皇上,我也没有办法。凌夫人的陵墓,是我皇兄特意择选的。出事之后,便连夜送了过去。眼下,凌夫人已经不在宫中。你若想要见,只怕也得移驾到陵墓去。”裕王沉了口气:“虽说这是不幸的事情,可事情因何而起,你比我更清楚。若真的要计较问责,恐怕也不该是你向我们,而是我们向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烨辰眼眸微紧:“想当日,你我并肩作战,是如何快意的攻下开乐。这才转眼之间,就要势同水火了吗?”
“论辈分,你该管我叫一声皇叔才对。”裕王微微扬眉:“你可别忘了,你的妻子是我的侄女。”
这话说完,裕王觉得不大对头:“不,我说错了。应该说是你的妾室是我侄女。你答应过要娶芽儿为妻,她一心盼着你回来,你却另娶了旁人,这一笔账我们盛世还没和你清算,你倒是送上门来了。那鲜钦的三殿下,不也是你下毒害死的吗?只是没想到,居然会牵累自己的母亲。”
“裕王殿下,你说话要有凭证。”凌烨辰果然被他激怒了。
“这里人多,风大,说话难免听不清楚,若是一直扯着嗓子喊,恐怕更是不妥。显得我们盛世没有风度,失了东道主的礼仪。既然皇上你是来问凌夫人的事情,我必然得全全面面的给你个交代。”
“好。”凌烨辰利落的从马背上下来。
把鹰眼吓了一跳,也赶紧跟着跳下马:“皇上不可……”
“无碍。”凌烨辰虽然不满盛世国君的做法,但听见鲜钦的三殿下已经死了,心里也就安宁不少。这时候,邻国还不便和盛世闹翻,他也不觉得裕王会对他下狠手,自然是灭有这样的防备。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上了盛世的城门楼上。
这样俯身看下去,城外的人马还着实不少。
凌烨辰凝眸看着裕王:“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这些年,你和凌夫人一直在盛世的皇宫里度日,说是蛰伏,但正因为是这样的蛰伏,也确实让你们吃不少的苦头。可是你总得想想,若不是我皇兄的默许,你们怎么可能躲得开凌玄宗父子处心积虑的谋害?就算盛世对你们的恩情你不领,那芽儿呢?你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你出征的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日思夜想,盼回来的却是你娶了别人的消息。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她不是也芳心有主吗?”凌烨辰侧首,避开了裕王的目光:“如若不然,她怎么会连夜来找我拿解药?”
“她是为了救凌夫人才去的。”裕王气鼓鼓的说:“即便不光是为了救凌夫人,那也是为了报答薛翀几次舍命相救的恩情。否则,她若真对薛翀芳心暗许,何必还要等着你回来?你以为十座城池就可以换走芽儿的芳心?你也太小觑我们盛世的公主了吧?就是三百座城池,若不是真心相爱,她岂会点头?”
裕王越说越生气:“在英府的时候,我就不该隐瞒芽儿我所看见的一切。还不是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还不是我不想伤害芽儿。你对他来说,就是冬夜里最温暖的一盆火炭,我原以为只要你在她心里,再冷的天再恶劣的环境,她都不会冷的走不下去。因为你一直在他心里支撑着她活下去。可我现在才明白,不仅仅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火也是如此。你现在这么做,是要放一把火直接把你们之间的情分都烧光吗?”
凌烨辰不想继续听,只道:“你不是要告诉我,我母后薨逝的真相吗?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好,那我就告诉你。”裕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凌夫人是自己用有毒的针刺在手上。她亲口对徐丽仪说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不愿意再回邻国。虽然,你根本无心害凌夫人,可那毒若不是你用的,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皇上,你新君登基,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吗?凌夫人已经安葬,你何苦在这里咄咄相逼?”
“我母后说她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她不想再回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