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马上去打些热水来,”女子吩咐道,声音硬气。
“扣儿,去打些热水来,”房中没有动静,我听到女子动作娴熟,心想她肯定知道如何处理伤势,于是配合着她吩咐扣儿去打热水。
扣儿听到我的话,答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屋里几个人也跟着出了门去。不知道究竟是跟着去帮忙烧水打水,还是有意躲避这名毫无亲和力的女子。
“乒乒乓乓”一阵响,女子已经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何小姐,是要找干净的衣服吗?”我细声问道,生怕引来女子的不满。
“奕辉全身上下尽湿,得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这里,”我靠过去,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了才为邱奕辉洗好的干净衣服。
“你倒对这里挺熟悉!”女子接过衣服,讽刺一声就掉头朝床走去,却也没有和我多做纠缠。
“拿一把剪刀来,”女子去到床边,一边替邱奕辉换衣服,一边吩咐我道。
我也应了她的要求,从柜中翻出了剪刀递给了她。她接过剪刀时,也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只是听着并不像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而是口头上的随意应付。
她利索地接过,便听到“呲——呲——”撕碎布的声音,原来她是将邱奕辉的衣裤直接剪破,免得碰到邱奕辉的伤口。
“热水来了,”扣儿端了热水进来,然后放到桌子上。
“我来吧,”我对扣儿说,然后拧过毛巾来到床边。
“我来,”不待我反应,手上的毛巾已经被她一下子抽了去,我怔怔地站在床边。
“别傻愣着,去找床不薄不厚的被褥来!”女子出声说道,如命令一般。
“嗯?”我没有反应过来。
“他身上有伤,衣服不好穿,直接用一床被子裹住好些!”她难得地向我解释道。
“快去呀!”见我反应迟钝,没有行动,女子声音有些拔高地叫道。我听了她话,再也不敢迟疑,马上去翻出褥子,递给了她。
“你们俩过来帮忙,帮我把奕辉送到车上去,”她又吩咐靠后一点的两人。
站在远一点的两人上去帮忙送邱奕辉上车,两人挪动邱奕辉,却听到他又闷哼一声,女子慌忙制止住两人,然后在邱奕辉身上检查了一翻,又轻声细语地叫了他一声,回头向我们道:“他的腿骨折了,你们就没有发现,刚刚还随意的挪动他!”
房中的众人对她很是畏惧,不敢答话,也不敢不答话,吱吱唔唔了一两下却是什么也没说清。
“你们没有一点措施就随意挪动他,知不知道会把他害死的!”女子用词文雅,但声音明显有些气结,我甚至能听到她竭力抑制胸中怒火的声音。
“何小姐,我们不知道邱医生有腿伤!”其中一人解释道,态度恭敬。
姓何的女子却并不领授,只听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土包子!没文化!”
我一听,也情不自禁地将眉头皱了起来,屋里众人却没有谁敢抵触她。
“你们拿两块夹板来,”女子果敢地严声道。
屋中两人“是”了一声,便遵照女子的意思去屋外寻找夹板。
“隔壁房间有现成的夹板,”我对他们说道,那两人听到后对我应了一声便走出屋去。
“有碎布条吗?”何小姐又问道。
不知道她要干嘛,我摇了摇头。
“呲——呲——”两声响,她干脆将床单剪成了小布条。然后我便听到了撕碎布的声音,原来是她剪开床单便撕了开来。
两人找了木板,恭敬地叫了声“何小姐,”然后递给她。
“嗯,正好合适!”接过两人寻来的夹板,她掂量了下说道。
“快点,你们来帮一下忙,”她又吩咐道,“嗯,把侧面固定,”我听着她指挥着床边的人说道,心想这女子虽然目中无人,却也应该是极有能力的。
“好了,你们把奕辉送上车去吧,小心他的腿!”固定住了邱奕辉的腿,她又叮嘱道,生怕二次伤了邱奕辉。
几人将邱奕辉抬了出去,她在一旁一个劲地叮嘱让他们小心些。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听到她打开车门,他们将邱奕辉抬了进去,知道她要将邱奕辉送去医院治疗我很高兴,但是想到要同他分别,我心顿时被捏得紧紧的。
“何小姐,”我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她迅速地反应问道。
“能带我一起去吗?”我轻声细语地恳求道。
“你是谁?”她声色不满地挑衅问道。
“我……”被她一问,我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怔忡了一下,才又急急地答道:“我是邱奕辉的病人,邱奕辉对我很是关心照顾,看他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很不放心,所以想跟着一起去……”
“不用了,”女子断然拒绝,“我瞧着你眼睛不方便吧?”
“嗯,”我点了点头,心下沉沉地难受,“不碍事的,我……”我还想说服女子。
“既然是奕辉的病人,你还是留在这里养病吧,别又添麻烦了,”女子说道,话音清冷。
“我很担心邱医生,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再次恳求。
“呃——”此时在车内的邱奕辉吃痛又闷哼了一声。
隔了半晌,才听女子冷冷的说道:“上车吧,我要开车,还需要一个人在后面照顾他!”
我心中欣喜,赶紧上了车去,仿佛怕女子反悔似的。
“当心不要让奕辉撞到,护住他的头和腿!”女子叮嘱我道,说话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嘟——嘟——”两声喇叭响,紧接着汽车发动。
“何小姐,我叫浅闻竹,是邱医生的病人……”车子开动,沿着小道行驶,我友善地先自我介绍,毕竟现在是坐在她的车上,且她又是邱奕辉的朋友。
“何雨桐,邱奕辉的青梅竹马,”不待我话讲完,何雨桐就直接干脆利落地介绍道,声音铿锵有力,毫不含糊,我只感觉一下子被她比了下去。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在心中暗想,原来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又失了一会儿神,“何小姐真厉害,还会开车,”见一个女子把车开得四平八稳,我赞叹道。
只听她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骄傲地答道:“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