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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了?」南极听到弟弟这么说,也仔细地开始对照星座图与在图旁边的那一圈定位尺规。
北极说的没错,的确是有一些偏误,但其实星星在天空上偶尔偏移位置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如果没有偏移很多的话,并不能算是异常。
「好像还好嘛……零点二度,不是什么大偏移。」南极将报表还给弟弟,明显的松了口气。
「是没有错啦,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北极接过表格,皱起细细的眉,不死心地仔细看着图。
偏离零点二度,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奇怪的状况。男孩见哥哥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那杯没喝完的奶茶,也只能耸耸肩,拿起自己吃到一半的蛋饼,然后把剩下的报表看完。
一切都没什么异状——除了那个零点二度。
玉皇懒懒地靠在自己那张舒适的办公椅上,看起来依旧不太刻意去整理自己的头发及衣服。长长的黑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肩上,外袍像是要滑下来一样的,以一种暧昧的角度挂在手臂上。
「真是无趣呢……」
玉皇抬头望着天花板,将修长的腿很不雅地跷在桌上。
天花板上头是一片星空——但那并不是普通的星空。
这里的确是室内,而那上头也的确是有遮蔽物存在,只是玉皇在上面依自己的喜好作了个迷你的星象图。当他抬头看着的时候,闪烁的星子以及偶尔飘过的流云,让这神力作出来的假象,有着相当真实的外表。
「我活了好{炫&书&网}久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好{炫&书&网}久了。」他喃喃自语着。
头顶上的星空闪烁着光芒,他能轻易地辨认出自己的星座——强大的、明亮的,在天空的主位散发着光彩。
他的力量依然没有减退。
他还可以继续存在。
「即使是永劫也动摇不了我,那种虚伪的神话……」玉皇眯起眼睛。
「「永劫」出现必发生改变」的这个传说,对玉皇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想起九天,那个九天玄女一族的遗孤。
当初自己将她送到西方的时候,少女并没有任何的反抗……
「我不需要改变……黎九天。」
玉皇将目光从自己的星座上移开,移到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来的红色星座上头。
在凡人的常识里,星星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是代表着该星球的热度;
但对天庭的星空而言,星星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是代表着那个星星所属的「神」的特性。
火红的,九天的星座,像一只展翅凤凰一般,盘据在南方的天空。
「我会等着看的。而且,我会让你知道,即使是「永劫」,也无法对我有任何威胁……」
看着头顶上假的夜空,玉皇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季夜躺在床上,怎么翻都睡不着。
他的生活其实是相当规律的,在这种大白天的时候要他睡觉,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九天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少年暗暗想着。
他想起了刚才九天跟他说的话。
在办公塔门口,他握住九天伸出的手,然后九天带他到了——宿舍。
正确来说,是回到季夜自己的宿舍。
搞什么鬼!
季夜一肚子火的想发难,但却在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抗议前,被九天在颊上亲了一下。
趁着少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的瞬间,银发少女微笑着道:「明天凌晨我们会出发。至于这段时间呢,你就好好的睡一下吧。」
「喂,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季夜脸上的热烫还没有消退。
「去该去的地方。」
「我不喜欢打哑谜!」
「呵呵,别发那么大火。」
九天的微笑与平常不同。虽然看起来一样相当的轻佻,但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笑里却带着相当的……
正经?
季夜想了好一阵子,才想出了这个跟九天几乎搭不上边的形容词。
「那乖乖睡觉哟!啊,对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会耗个一两天……
你多带点零食吧——尤其是饼干棒,多塞几包哟,我知道你冰箱里很多。」
微笑着对季夜挥挥手,九天晃着优美的身形,往季夜家对面,自己的家走去。
饼、饼干棒……
一直到躺在床上的现在,季夜还是很想知道,九天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这「热爱零食」的小小嗜好?
「啧,搞不好这家伙曾经偷偷跟踪我去超市看过我搜刮零食的样子……如果九天真的去当跟踪狂,好像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因为睡不着而胡思乱想的季夜,很轻易的否定了自家恋人的人格。
不过到底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呢?
望着天花板,季夜无聊的想着。
今晚半夜要出发的话,现在的他的确是该好好的睡觉没错;可是这种违反生理时钟的事情,并不是这么轻易的就可以做到的。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想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努力祈祷睡意可以赶快降临。
该不会是鬼域吧?季夜暗想。
他还记得在鬼域被那一整群妖兽包围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家伙们对自己似乎是好奇大过于杀意,而且到最后居然还就这样自动「臣服」于他——
到底是为什么?季夜始终想不透。他好几次想要问韩湘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事实上,季夜直觉,韩湘子跟鬼王一定知道那些妖物自动降服于自己的事情。就算鬼王没有看见,但韩湘子在检查收魔珠的时候,一定会发现,根本不可能打败任何一只妖鬼的自己,却收了相当数量的高等妖兽。
但是对于这异常的情况,韩湘子居然一次都没有主动的跟他提起,就好像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这代表什么样的意思?
季夜不愿意想的复杂,但是也觉得没那么简单。
「呼啊——」少年大大的打了个呵欠。
终于有倦意了,这真是好事。季夜伸手抓住床头的闹钟,看着时钟的盘面,呆了半晌。
……要调闹钟吗?
考虑了一会儿,他决定将闹钟调整到半夜十二点。
既然九天说是半夜,那么就是半夜。十二点起床,应该是很适当的吧?
他只希望不要在闹钟响起之前就又醒来就好,那可就真的是睡不着了——季夜苦笑。
将闹钟放回床头,少年闭上眼睛,缓缓地将意识沉入温暖的黑暗。
梦又来了。
季夜发现自己一个人站……不,浮在空中。
耳边呼呼掠过的风声,每一道都带着血的腥味。
他不解的四处张望,在他将头转回来时,赫然发现一柄长剑正朝他凌空劈来——
「!」
季夜下意识的伸手挡去。虽然下一秒他就在心底暗骂,自己这动作根本没有任何的保护效用,但身体的反应毕竟还是比手快。
长剑在快要接触到季夜时,硬生生地收了势。没感觉到痛的季夜张开眼,看见拿剑的那个人拖着血往下掉。
「真是的!小弟你别一个人待在这,快回去!」
季夜还没来得及看那掉下去的人是在落地前就死了、还是在地上摔死,就被那个救了他的人一把扯住手臂。
少年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向抓住自己的人身上,然后他睁大了眼睛。
不对,那个是人吗?
眼前的人有着犄角与尖耳,眼睛颜色是奇怪的红色。而季夜也发现,他抓着自己手臂的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爪子。
这「人」是谁?虽然他长得很奇怪,但更让季夜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吓傻了吗?」那人抬起手在季夜眼前挥了挥。
季夜愣愣的看着他,想说话的时候,却发现喉间发不出声音。
眼前奇怪的人搔了搔头,「啊啊,应该叫下人看好你的。不准再出来了,听见没?外面现在很危 3ǔωω。cōm险,兄弟们也没时间保护你,你最好是乖乖的待在家里。」
不能说话的季夜,被他拖着往某个方向去。这时候,少年无意间看见了自己的手。
嗯……也是爪子。
看来自己的外表应该也跟这人差不了多少,季夜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