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瘟皇阁下──」
「妖王,你竟敢背叛老夫,好大的胆子!」
「我没有……啊!」还想解释,却见大瘟皇一抖手腕,钓竿遥空虚点,正试图逃走的飞翼食人王立刻停住脚步,呆呆的维持着奔跑的动作,纹丝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泥偶。
倾城心中暗惊,刚想上前施展驱散魔法的咒文,雷烽拉住了他,沉声说:「没用的,是定身法。」「定身法」是源自青龙大陆的上古「仙术」,不属于同一系统的「魔法」当然没法解除。
「少君稍安勿躁,待老夫惩治了叛徒,再与你促膝长谈。」大瘟皇阴森森的话语中饱藏恶意。只见他随意挥了下袖子,被定身的飞翼食人王立刻剧烈的抖动起来,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蜿蜒而下。渐渐的,他的神情由悲愤变成痛不欲生,眼睛瞪得几乎要迸出眼眶,哔哔啪啪的爆裂声随即响起,魁梧的身体接二连三绽开血洞,像只血肉模糊的破筛子。数不清的老鼠自伤口中爬出,贪婪的啃食着他的血肉。
「别冲动。少君,老夫担保,只要你不乱来,那叛徒至少还能活上一个时辰,否则……就怨不得老夫了!
「先看看老夫特地为你准备的厚礼吧!」大瘟皇探手入怀,拿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玉瓶。他狞笑道,「只要我把这小小的瓶子丢进河里……少君可知道后果?」
「愿闻其详。」倾城冷冷答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微微一笑,大瘟皇朗声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少君,寒江美景,老夫愿亲手营造!」
「可有得商量?」倾城只得让步。
「少君果然是聪明人。」大瘟皇遥望倾城,沉声道:「老夫与阴阳明镜仇深似海,只要少君肯砍掉她的脑袋,一切都可以商量!」
「因为天国曼陀罗?」
「然也!」
「恕在下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也恕老夫无能为力!」大瘟皇脸色一沉,猛地倒转白玉瓶,就见一道淡黄色的液体流向河中。
千钧一发之际,河水冻层突然迸裂,冰屑飞扬中,一条漆黑的身影钻出水面,刚好位于大瘟皇船下。
那人身材高颀,全身包裹在漆黑闪亮的紧身皮衣中,黑漆皮护臂、手套,长筒黑皮靴,黑皮面罩,浸润了河水,显得光可鉴人。腰、颈、手肘、脚踝,所有关节部分,都套着银光闪闪的金属环,仿佛套上了一串样式古雅的项圈。
「妖剑客!」倾城立刻认出他来。
「罗刹,吃了它!」怒吼声中,六圣兽妖剑变成九头毒龙,飞速叼住那瓷瓶,一口吞下。
吞下毒药后,九头怪蛇立刻剧烈扭动,痛苦难当下竟互相纠缠、咬噬起来,眨眼间便「哧」的一声燃烧起来,化成一蓬淡黄色的火焰。连九头毒龙都承受不住,那药毒性之烈可想而知。
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妖剑客摇动剑柄掸去灰烬。细微的扳机声中,剑锷绽开,十八颗淡蓝色的明珠浮现在夜空中,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新生的九头毒龙钻出剑锷。
六圣兽妖剑的剑锷就是接通魔界的次元门,无论妖兽死亡多少次,都可以从魔界召唤来代替品。
「六圣兽妖剑!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虎妖剑客……」大瘟皇神色阴沉,双目精光四射,定定凝望着黑衣怪人,似乎想看穿他的真面目。
妖剑客没有回答。倾城看得出,同上次破解自己的目神通一样,妖剑客身上那些纹满咒语的金属环,完全屏蔽了大瘟皇的「窥心术」。
连同大瘟皇和倾城在内,场中众人都被他那浓烈的妖气镇住了。
大瘟皇想当然的把妖剑客当成了倾城预先布置下的奇兵,敌众我寡,他不得不先谋退路。阴森森的道:「少君不愧绝代天骄,这招奇兵突起,老夫佩服得紧哪。」
奇兵突起?倾城只有苦笑。奇兵倒是不假,却不是神出鬼没的妖剑客。
大瘟皇刚一现身,倾城就秘令廿八暗天使潜入河中,本打算趁大瘟皇丢下药瓶后立刻发起围攻,不料半路杀出个来历不明的妖剑客,完全破坏了他的计画。
事到如今,倾城也不敢再让他们出手,倘若拦不住大瘟皇,假面天使的秘密可就全曝光了。他正进退两难,却见大瘟皇丢开钓竿,朗声道:「今日承蒙少君款待,感激不尽,天色不早,老夫告辞了!」说罢一拍桅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木遁!」只有雷烽看出了端倪。
几乎就在同时,妖剑客纵身跳下冰河。「罗刹,变成蜥蜴!」一语未了,人已经踪迹全无,只有急促的脚步声沿着冰河渐渐远去,转眼就消失在夜幕尽头。
妖剑客再次现身,阻止了大瘟皇投毒,其亦敌亦友的行径,神秘莫测的身分,超凡脱俗的实力,都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倾城心头。
飞翼食人王中了大瘟皇的妖法,幸亏倾城及时救治,这才得以保命,感激之下,决意跟随倾城,终生为奴。飞翼食人王这名字既长又难听,倾城见他生性憨厚,心地淳朴,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阿淳」。
降魔军首战告捷,不但以行动反驳了贵族派的流言,也给百姓带来安全感,作为总指挥官,倾城也大受嘉奖。可他对此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妖剑客身上,绞尽脑汁想揭穿他的真面目。
从体形和声音来看,妖剑客应该是个年轻男子。既然他阻止大瘟皇投毒,当然不会是春江飞鸿的手下。可如果是自己方面的人,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与自己相见?再想到他上次闯进叶公馆行凶,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一方的人。
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儿,他只能得出三个毫无用处的结论。第一,妖剑客是个年轻男子。第二,其人身分不明,很可能属于第三势力。第三,实力深不可测,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到底是谁呢?罗喉,史克尔,易水寒……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可无论哪一位也不该与倾城为敌呀,更何况他们也不太可能拥有六圣兽妖剑。
越想越头疼,最后只得勉强把他归为「素不相识的阴谋家」。与猜测妖剑客的身分相比,尽快掌握战胜他的实力更重要。为此他特别去真理塔找明镜。
连日来忙着建新军,倾城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真理塔。环绕古塔蜿蜒而上的台阶被雨水冲洗得白白净净,朝阳的一面偶尔有蛮横的野草把守关卡,青苔委委屈屈的匍匐在背阴一方。
倾城拾阶而上,沿路拔掉绿油油的野草,铲除滑腻腻的青苔,还白石台阶本来的面目。
居高临下遥望天边,懒洋洋的红日正蹲在扶桑古木或生命树枝头上荡秋千,沉浮于模糊不清的地平线间。
倾城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它,一刻钟后,夕阳终于失足跌下秋千,骨碌碌的滚下地平线。侧耳聆听,倾城仿佛听到黄昏的风送来它哎哟哟的叫苦声,不禁失笑。
秘藏了半个月的明镜,宛若发酵期的苹果,甜得让倾城难以置信。按部就班的「双修」结束后,两人都意犹未尽。小别胜新婚,与以往不同,接下来正式的欢好中,明镜显得格外羞涩。
娇小的身躯泛起艳如桃花的粉红,小嘴微张,用撩人的呢喃代替了放浪的呻吟,「真不敢相信……」最后一次高潮到来时,她用受伤小动物的眼神凝视着倾城,抽泣着说,「我……居然让一个小孩子在身体里射精……」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却在为极乐的到来而欢欣吶喊,有如跪迎圣物的信徒。
当满月升起,两人肩并肩的坐在蒲团上,仰望璀璨如梦的星空。
夜风微凉,明镜打了个满秀气的喷嚏。摸摸鼻子,她熟练的钻进倾城怀中,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慵懒得像只小猫。夜半无人私语时,明镜接下来说的话却与私情没半点关系。
「倾城,你修炼明镜阴阳仙功的日子虽短,进境却快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