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是谁?”
“我……”韩天听完了秦芳汀的声音,心不禁一颤。
“韩天,你在家里还好吗?”
“还行,你呢?”
“我还在深圳?”
“为什么你不回家。”
“一个人不想回家。”
……
“还有话要说吗?”
“你别挂,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明年还会来深圳吗?”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我要走开了。你说完了没有?”
“你还在为我生气吗?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不说了,反正一切都过去了,还说它干什么呢?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过完年,也许我就结婚了,你打电话过来,我怕我妻子接到了不好?好了,我挂了。”
“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新年快乐!”
韩天愣了一下,也跟着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放下电话,他的情绪一下子跌入了低谷。
就在这时,在满世界灿烂的烟花和惊天动地的爆竹声中,2003年的钟声敲响了。
深圳艳遇 (65)
人多车少,韩天被洪水一般的人群挤着快贴到车门上去了。火车只在这个X县站停2分钟,在2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人都必须上车,否则就只得等下趟车了。
这个站台没有坐位票,只有站票。但韩天花高价卖了一张坐位票。一同上车的人,都只能自带小塑料凳子挤在车厢里。看着他们,让韩天突然有一种自豪感,觉得自己毕竟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忙乱了好一阵,火车才浩浩荡荡地向前奔跑着。
车开动后,车上的人开始说话了。
“还是深圳好,家里都快冷死了,穿了两件羊毛衫一件皮衣还不够。深圳这时节早已春暖花开,现在只要穿件短袖就行了。”
“深圳已经有SHOPPINGMALL了,我们那里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深圳高楼大厦遍地都是,我们连个带电梯的楼房找不到几幢。”
“我隔壁有一户人家,生了两个孩子,一家子就靠150块钱的补助过日子。过年,就买了块肉和一挂鞭。小孩子吵着要买衣,她妈就说只能去卖血了。在深圳虽然很累,但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韩天回着看了一眼她们,是三个黄毛丫头,一看就知是出校门不久的。那情形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一样的幼稚和不知天高地厚。
那次他就是在深圳打了个圈,回家就对原来生活的二十多年的小城怎么看都不顺眼,逢人就说深圳是人间的天堂。可是现在经过了很多事后,才知道深圳谁为不属于。深圳就是深圳,它就是个城市,任何人都可以来,任何人都可以去。当你离他越近,感到自己离他越远。当你远远的看他时,又感到它离你很近。也许这些黄毛丫头们现在还不能理解,最终让她们走路放心、睡觉安稳、内心充实的还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第一次回家,韩天的心和灵魂像是经过了一次洗涤和净化。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空间。
刘薇刚送走香港老头,香港老头给他带来一万块港币,作为对她开美容店的赞助。接过钱的时候,刘薇心里念着:真是个好人!老头的老婆死了多年,他就一个人过,早已成了“负资产一族”。他女儿为了偿还他几年来欠下的十几万信用卡透支,在一家酒店做牛做马地干活。这老头每次来深圳,就是为了看看刘薇,兴致勃勃的时候,就抱着刘薇啃,但真正进入的次数不多。在刘薇心里,老头既像父亲又像情人。
老头走出门的时候,一再叮嘱刘薇:“不要因为偶而让你男朋友不高兴。以后我来的时候会提前打电话预约,你不高兴的时候我不来,不方便的时候我也不来。”这话刘薇爱听,觉得亲切体贴。
她之所以要匆匆地送走老头,是因为韩天就要回来了。必须在他回来之前让老头走,否则会引起误会。在她的心里,韩天才是她生活中的主角,其他的人都只是配角,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韩天而存在的。
等老头一出门,刘薇感觉韩天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样,心慌慌地收拾起皱皱巴巴的床,把床收拾干净后,又急急地提着装着卫生纸、避孕套的塑料袋下楼扔掉。他扔了垃圾后,就在垃圾筒边站了片刻,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回到房间后,她继续洗衣打扫卫生,她要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来迎接韩天的到来。
她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想着自己就要开美容店大展身手的时候,经不住热血沸腾起来,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只要心中有春天,就会有世界!”这句话她不知听谁说的,很符合她此刻的心情。
深圳艳遇 (66)
姜五四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给金甜甜和姜晶晶吃。这顿饭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由于是过年,又由于母女俩刚出院,所以这顿饭就有了特别的意义。当金甜甜和姜晶晶喝着可口的汤故意砸着嘴巴露出幸福的笑时,姜五四倍觉甜蜜和温暖。
吃过饭后,他牵着金甜甜,金甜甜牵着姜晶晶慢慢地走在小区的路上。姜晶晶撑着一把粉红色蕾丝边的小伞,样子很可爱。他们沐浴在阳光下,散着步。这和谐的一幕立即引来了小区居民的注意。他们都已经从报纸上或电视上认识了这对母女俩,曾经为金甜甜的勇敢而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又为他们一家的亲情而感动得泪流满面。那些人怔怔地看着他们一家很幸福走在路上,从内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们在背后小声地议论:“那个男人,别看他长得不怎么样,但非常有亲和力。你看他牵着母女俩呵护备至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好男人,像这样的男人深圳已经不多了。”
姜五四边走边听着他们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一种热流通过血液和细胞,向全身及四肢扩散,让他感到有些飘飘然。
吴江睁开眼,已经10点多了。他看了看身边如花如玉的女人,那女人翻了下身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睡着了。吴江叹了口气,昨夜三次想进入她的身体,最后都没有得逞。他那玩意儿就是硬不起来。这种情况已经维持有几个星期了,自从林洁仪回国后,他见到所有女人都不行了。
那天林洁仪一行三人归来的时候,吴江差点晕到。林洁仪不知什么时候,肚子鼓了起来。林洁仪当时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见到他时,脸上表情凄凉,神情异常冷漠。
吴江瞪着她的肚子,惊恐万状,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你,你还回来找我干吗?”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来找你,找谁?”林洁仪可怜巴巴地说。
“你不是我妻子,你没有你这种妻子,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吴江歇斯底里地吼着。
林洁仪惊惶地望着吴江,一副理亏的样子,也不争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