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抱怨他以前总忙公事?”
“也不是抱怨,说事实而已。你最近在家帮他处理了很多事情,他也乐得清闲,不过我就惨了,被老爸的魔鬼训练弄得想吐血。”
巫轩转身跳上一块背阴的石板休息,用尾巴轻轻扫了一下三三的脸:“他是该多培养培养你……”
三三也跳上石板,趴在巫轩旁边:“哥,你真的不做继承人?”
巫轩慢慢摇了摇头:“我很严肃地和老爸谈过了,我不可能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你懂吧?”
“懂。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吴衫哥……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巫轩听到三三这样问,立刻瞪圆了绿眼睛问:“有人类给你名字了?什么时候的事?太好了!你很快就能举行成人仪式了。快说叫什么!”
“就是昨晚的事,他叫我晚礼服。”三三像炫耀一件宝物一样说出了自己的新名字。
“切~~”巫轩看着三三得意的样子,故意打击它:“我还以为你会叫企鹅呢。”三三的毛色是除了胸前一大片雪白的毛,其他地方全是黑的,要是蹲坐着真能cos企鹅,巫轩总是嘲笑它这一点。“给你起名字的是什么人?”
“他是我新女朋友的主人,好像也是你们N大的学生,叫什么志杰……这个人天天和一个男的带我女朋友出来玩,要不我也没机会认识这个女友。他们见我和女朋友约会了好几次,昨晚就给我起了名字。”
“你女朋友是白猫吗?叫什么名字?”
“是白猫,你怎么知道的?她叫Snow。怎么了?”
果然。巫轩笑了:“这么跟你说吧,我有个学长叫程志杰,他有个男朋友,是我亲师兄,叫邢存。他们刚毕业,就在镇上那个企业做研发,房子也是在那个镇上租的。他养了一只白猫,我见过,就叫Snow。”
三三听到这里瞪大了眼:“不会这么巧吧!天!那个人他男友好像真叫邢存……哥,我昨晚很可能已经把你师兄家的猫的肚子搞大了……”
巫轩无奈地看着三三:“回家吧,这事让老妈来教育你。当年我也是总出去找母猫的,然后老妈嫌我纵欲过度……”巫轩把爪子搭在三三肩膀的位置,想起自己当年的艳史。最后说:“所以我也没什么立场说你,还是让老妈来给你上课吧。”巫轩突然回忆起,当时邢存还说过要把他捉去跟程志杰家的母猫配种呢,还讨论会生出什么花样的小猫,没想到最后是弟弟去跟人家猫那个啥了,真有意思。
巫轩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就招呼弟弟回家吃饭:“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老妈今晚会做糖醋鱼,吴衫今晚做蒸鱼……”
“你又气我!明知道我不能吃吴衫做的东西……”兄弟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并肩向家走去。
饭桌上,四个人一只猫吃的一团和乐。奥尔加边切自己盘里的鱼片边小声和三三说话,看样子是在教育他少招惹母猫。巫轩听着母亲的话快把自己当年沾花惹草的事扯出来了,轻咳了一下,转移话题问:“老妈,你干嘛非要去雅典看娜加,等她回中国了再见她也是一样的。”
奥尔加果然停止了责任教育,回答巫轩:“因为我等不及,我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娜加了,想她。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去了,娜加不同意我去。今天和娜加通了电话,她说我身份特殊,现在离开老窝太危险。”
“就是嘛,御奴还没消停呢,你去我也不放心。”白袜子给小儿子加了一点酒,对奥尔加说。三三欢快地舔着杯里的酒,觉得酒精辣辣的口味很过瘾。
“阿姨,你知不知道奶奶到底是怎么失去法力的?”吴衫问,“她自己不愿说这件事,每次都转移话题。”
“这是她的伤心事,所以她自己不愿意讲,但不是秘密,由我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合适……娜加年轻时漂亮极了,追求的她的巫师排长队。但是娜加偏偏和一个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类相爱了。一个追求者记恨这个人类,设计想害死他。娜加赶去的时候那个人类心脏都停跳了。娜加去求曹华熙婆婆救活这个人,曹婆婆说要救回这个人类只有一种魔法,这种法术的代价是娜加会变老,法力会衰退,而那个男人醒过来之后不会再记得她。娜加毫不犹豫请求曹婆婆教她这种方法。”
“然后呢?”
“然后那个男人活过来了,彻底忘记了他从俄罗斯带回来的那个美丽绝伦的娜加。娜加则变成了她实际年龄的摸样。娜加在巫师中算是非常年轻的,她那时的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岁,她自动远离了那个男人的生活,闭门不出,独自承受了所有痛苦。那阵子巫师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娜加的新闻,娜加觉得压力很大,于是选择到巫师不常涉足的普通人类的圈子里,过起隐居生活。她从普通人类的孤儿院领养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是吴衫的父母。那时她虽然居住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习惯却还是和巫师一样。而且失去爱人,失去曾经引以为傲的容貌,她的性格变得很孤僻,很少和人说话,连我们猫都能感觉到她的沉默寡言。她对两个孩子也十分冷淡,物质上统统满足,精神上从不过问。我在外面从别的猫那里听说,附近的居民经常背后议论娜加,她和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穿着,孤僻的性格和在人类看来古怪的行为,都被说成是精神有问题。那两个孩子也因此被同学嘲笑。”
吴衫落寞地点了点头,更加明白父母那样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了。
奥尔加接着讲:“在那样的情况下,两个孩子和娜加之间自然也没什么亲情。我就是娜加收养你父母的第二年遇到娜加的。我看着他们三个人一步步从不亲密到更不亲密。你父母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之后自然而然结婚了。他们两人只对对方好,对其他人都很疏离。但是婚后却发现你母亲不能生育,于是又领养了你。”
“既然领养回来,又不好好照顾,那当初为什么还要领养?”巫轩对娜加和吴衫父母的行为表示十分不能理解,也有为吴衫不平的情绪——吴衫这么好的人,值得被更温暖地对待。
吴衫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早就不在意了。我曾经也怨恨过,为什么他们不像别人家爸爸妈妈一样疼我。但是后来我想通了,他们已经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他们也不是不想对我好,是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一个孩子好。他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不能苛求他们能有亲生父母那样疼爱孩子的本能。他们能做到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
“也不能把一切归咎于成长环境。师兄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也没见师兄冷漠,反而是同学中最受欢迎的。”巫轩继续愤愤不平。
白袜子微笑着给巫轩盛了一碗鱼翅粥,说:“人和人毕竟不同,这和本性有关,而且吴衫成长的环境和他父母还是有区别的。”
奥尔加继续回忆:“吴衫被领回家的时候刚长牙。我还记得那是个很热的星期天,你很白但是很瘦小,非常安静,不哭不闹。娜加很喜欢你,那天她破天荒地没有抱着某只猫,而是抱着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的你奶奶养了很多很多猫。”
“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和她养的各种各样的猫玩。但是实在抱歉,我不记得有一只俄罗斯蓝猫……”
“那也是应该的,我被送走的时候你还很小。我记得有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你父母都不在家,有个穿巫师斗篷的男人突然造访。我们猫都被挡在门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