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楼 > 其他类型 > 时间未曾来过 > 第二十八章 神罚

第二十八章 神罚(1 / 2)

艾米乐了,“这么一来你把科达比那西人那无穷无尽的欲望,还有他们念念不忘、痴心以求、不顾一切都想得到的所谓‘幸福’置于何处?”

阿杰低下了头,视线无意间落在艾米那双光洁圆润的天足上,“正是不信者的‘不信’才让他们眼前出现了所谓‘幸福’…而这成像机制下的实质…好像才是真正的‘不幸’…在这‘不幸’的驱使下,他们其实根本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但他们却只能看到由那‘不幸’制造出来并指给他看的‘幸福’,却看不到这‘不幸’本身…于是他们不可能解开那‘不幸’的根源,却只能在‘不幸’的驱使下去追逐根本就是由‘不幸’投影出的‘幸福’…所谓‘幸福’其实本就是那‘不幸’幻化成的…慢、慢着…”

阿杰一下抬起头,“好像正是在那所谓‘幸福’的无穷诱惑下…痴心追逐、不顾一切的科达比那西人…才让自己生生处于一种根本无解…而且永恒的‘不幸’当中…”此言直击到的层面真实得令阿杰难以置信,“这tm…就是一场…神罚呀…而且是…绝对完美的…神罚…”说到最后阿杰的嘴唇不由微微发抖。

“也就是说,如果科达比那西人以为有什么外物可以让他得到‘幸福’,那么无论那是什么——是缺钱的想赚大钱,或是钱多的想要安全自在;是单身想要恋爱,或是为爱所缚想要自由;是藉藉无闻想要出名,或是为盛名所累想要平凡和隐私…等等等等,都不能让他得到‘幸福’。”

“...是的…但处于‘不幸’中的科达比那西人永远可以想象一种他当前不在其中的处境来寄托他所谓的‘幸福’,于是他们眼里永远可以看到别处有他想要得到、想要追逐的‘幸福’,而这又坐实了他所以为自己正身处其中的‘不幸’,于是…在追逐其实永远追不到又永远可以制造和追逐的‘幸福’图景时,他便让自己陷于永恒而又是无解的‘不幸’中…”

“那不幸的根源在无形中把一切‘此境’化成‘不过如此’的现实和烦恼,而不信的科达比那西人真有可能知道他所寄望着幸福的‘彼境’是否已成为‘此境’吗?即便那‘彼境’已成为‘此境’,可如果不幸的根源仍在,这‘此境’就不会化成‘不过如此’的现实和烦恼吗?…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科达比那西人断除了他‘不幸’的根源,那么他就会发现,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幸福’;如果一个科达比那西人无法断除‘不幸’的根源,那么在‘不幸’的驱使下,无论看似得到怎样的‘幸福’都不能给他真正的‘幸福’。”

“…如果…断除了‘不幸’的根源…其实根本不需要…所谓…‘幸福’…”阿杰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句话,只是这一刻,在蓦然看到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切曾经如此坚硬、牢不可破、在不自觉的无休无息的痴心妄想下、于贪着无厌、患得患失中无论怎样都难以让自己真正舒心称意的...痛苦…的某种真实面目时,它们却在没有丝毫改变的外表下…变得…似是而非、似有若无起来…

如果那还…真是…“痛苦”的话…

“天哪…这…可是…那不就是…”

此时阿杰眼前隐隐看到他过去身处的那个世界里,自己以及身边绝大多数同类,全都为了追逐其实只存在、也只可能存在于外人面前的表演场合和公众集体想象中的幸福,而在由外界给出的所谓“幸福标准图景”重压下,一个个在他们真实的现实里不得不殚精竭虑、竭尽一切可能与不可能让自己表演着他人眼中的幸福,自欺以欺人,欺人以自欺,由此全都让自己生生陷于无论怎样都无法幸福的实际境地中,且无路可出…

无论他们身上带着怎样的外在标签——屌丝、成功人士、弱势群体、精英、loser、winner…——这些标签对他们各自真实身受的现实处境下种种不得已、烦恼与痛苦全无意义,乃至那其实只是给他们编配按照“标准图景”贴在他们身上的标签所对应的QJ而已。

这种对过去的阿杰来说如腐肉般恶心,却又是每天每时每刻不得不面对、承受的现实,此时,似已变得柔软下来,且不再那么腐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从中好像还透出点别样的奇妙来。

而且,当不再用那套“标准图景”给出的标签来看所有人,即便其中有些人在过去的阿杰眼里显得那么荒谬、恶毒、虚伪、不可理喻乃至令人说不出地厌恶,但此刻他们一个个全都渐渐变回了“人”——并不真的知道明天会遭遇什么;看似如主人般做着各自生活中的种种选择,却并不能真正决定选择带来的后果,也全然不知道决定他选择的根本原因往往并非由他自己掌控;看似一个个决定着自己的生活,却在各自真正的处境里终究还是在现实和无常的摆布下如此微不足道…

“好了。”这会儿艾米看着阿杰的模样却忍不住发笑,“这问题你留着自个儿慢慢折腾吧——虽然它们本无所起…”天女随即打住了这个话头,“我们该赶路了,要是照这么走下去,一百天也到不了。”说着,飘然起步。

一开始,阿杰跟随的脚步还有些僵硬,但不久,在怔怔出神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步伐渐渐复活。

像一个刚从永恒监狱中走出,重获自由,却又还不太敢相信那自由的囚徒。

“嘿。”莺声乍起,阿杰循声望去却吓了一跳,白衣仙子不知怎的就站定在面前不到半步的地方,阿杰赶紧刹车才将将没撞上。

可刚一定神,阿杰心里就有点后悔脚步收得太急了…

“还没想好呢?”原来仙子停下来看看身后这位的情况,正出神的阿杰反应稍迟才差点撞上。

他摇摇头,“我只是…这儿的宁静味道不错,是我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味道。”阿杰避过自己心中所想,说起了另一点真实感受,毕竟那个自己打的死结只有自己才能最后解开。

“如果宁静真有什么好味道,那么也许你很快就会厌的吧。”

“厌?”这好像明显违背现在的事实,可…有什么好味道是永远不会“厌”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米的话里好像在说…“喜爱”与“厌恶”其实是同一个环上的两边。

咦?自己感觉到的似乎还不是真正的“宁静”…

慢…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因为某种说不出的无动无不动之静...不是已然...不...好像从来就自在于此了...

忽然,阿杰不禁哑然失笑,真正的宁静若有知的话,或许正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明明已在其中,却还要找她而又找不着的荒唐人吧…

“来,抱住我。”心思似乎正随着目光一起投向远方的仙子恬然说道。

阿杰觉得自己听错了,可话明明白白就在耳畔,他眼睛睁大了些,晃晃脑袋,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动静,艾米回过头来却见阿杰仍在那儿傻站着不动,这让仙子有些奇怪,“还愣着干嘛。”

“你…是让我抱着你?”阿杰的语调摇摇晃晃就像随时会跌倒。

“对呀。”艾米端详着阿杰,弄不清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变得有点怪怪的。

只半步之遥,可阿杰却挪动得异常费劲,“你冷吗?还是累了?”一边靠近仙子,一边找着话说,欲盖弥彰着他木偶般的笨拙。

怎么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杰自己都觉得奇怪,放在原来的世界,不管什么样的美女,遇到这种状况都只有两个字——“拿下”,可怎么在艾米面前就会…

这看着是一个关于“美女”的问题,但此刻…又好像变得不完全是。

阿杰努力定了定神,低头正看到自己伸向仙子却停在半途那双僵硬的手臂,又看看艾米,忍不住噗嗤笑了。

“啊——原来如此…”把阿杰打量了没一会儿,艾米的妙目取笑间眯起,又一次洞穿了他的心思,“你这个下半身还留在科达比那西的家伙,是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那模样就像在对付自家顽性发作的小狗。

“这不能怪我…至少不能都怪我。”

这就急了?怎么口不择言?

虽然话里头隐含的恭维看似机巧,但那也只适合用来对付科达比那西美女,仙子面前,阿杰本没想这么说——虽然那也是实话。

更可怕的是,阿杰发现自己居然脸上发起烧来,OMG,上次脸红都不知道是多少世纪以前了,早以为这种功能已经从生理层面彻底消失——就像尿床一样——可这会儿怎么会复发?

此刻的感觉,与其说“青涩”,倒更像“天真”。

一想到这词,阿杰不由真有点难为情起来,就好像这是件着实可耻的事。

可“天真”什么时候变成一种耻辱?自己也觉得荒谬,可事实就是如此,或者,更准确地说,在科达比那西,事实就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真”,对科达比那西人而言是一种完全多余的天性,要在科达比那西生存,第一个要抛弃的就是这玩意儿。

可是,一种与天真不相容的生活,又能是种怎样的生活?

在科达比那西可管不了那么多,tmd生存第一,别的都可以去TM。

但那一切真的仅仅都是为了生存吗?

所以,第一个要扔掉的必须是天真…

md现在想来的确恶心了点。

对了,也难怪自己脸红,仙子刚才最后一句说得好直白,阿杰这才回过味来。

只是仙子说得那般随性天成,让他完全没咂摸到这一层。

可再一回味,天女的话里又感觉全没那层意思,有的只是兴之所至的调皮,可自己这真把下半身还留在科达比那西的俗物却止不住往那上面想...

“为难你了吗?”看着阿杰依然踌躇不决的样子,艾米不解间眉头微蹙起来。

眼看天女有可能改变主意,阿杰也顾不上什么天真不天真了,赶紧道:“哪有,能为仙子效劳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一出口,阿杰自己都觉得有点害臊,这话本身的俗套已经其次,主要是说话的样子就像个遇到漂亮女生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初中乖乖男。

更雪上加霜的是,心乱撩撩的阿杰此时才察觉到仙女先前的调皮话又像在有意逗他…

好在自己的动手能力没有停留在初中阶段,阿杰一手轻轻扶住天女肩膀,另一只手怯生生放到艾米腰间,觉得位置不对,又度寸如尺地往下移去…

“这,这样可以吗?”

越想把话说顺溜,舌头就越不听使唤。

和仙子这样零距离接触,让阿杰心跳也止不住越来越快。

感觉下方的手差不多到位,心酥手软的阿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使劲,把仙子横抱在了怀里。

“谁,谁让你这么抱的!”

正疑惑着对方的动作就猝不及防被莽莽撞撞横抱起来的艾米一时难以平衡,便不由自主双手勾住了阿杰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忙乱之下,仙子却清婉依旧,如微风中的海棠,摇曳之间愈发楚楚生姿。

阿杰光看着就不由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要命的是天女攀上自己脖子的这双藕臂。

原本怀抱着这温软如酥的玉体,鼻息间嗅到仙子身上似有若无宛如天籁般的袅娜香气,阿杰就已经神魂飘荡,即便只觉怀里的天人轻盈如棉,却就是使不上力,被艾米这一勾更是头晕脚软。

天哪,初中里第一次和喜欢的女生在一起时都没这样。

不过说什么都得坚持住。

借着艾米的话,阿杰顺势勉力自控着才把仙子轻轻放到地上,松口气之余,一阵天旋地转。

这通折腾也把仙子弄得衣袍歪斜青丝散乱,不整理也不行了。

可她身边的阿杰这才发现,艾米穿的这身衣袍是如此...宽松,就像电影里的古希腊人服装。

只是此刻在现实里那么近距离才得以看清那衣裳下面几乎处处走光。

但布片间若隐若现的胴体却宛如清波碧叶间半遮半掩的带雨荷花…美得摄人心魄…却几乎不惹人丝毫…欲念。只恍觉眼前一切如在天国,看得阿杰连呼吸都快忘了,眼里不知何时竟蒙上一层薄薄泪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他这副痴呆呆的模样却令艾米忍俊不禁,“嗨,没事吧你。”一边整理衣服仙子一边笑道。

“事?有什么事?”阿杰依然呆呆看着天女衣衫下些微透出的玉体出神。

“问你呀。”很明显,面前这个家伙的魂儿还没回来,天知道他把那玩意儿又掉哪儿了。

“我?我没事啊。”

“那你这算什么事?”

“不知道…有吗?”看阿杰这样子,说话的嘴显然还没和脑子搭上线。

“没有吗?”天女又好气又好笑。

“这算有事吗?”依然是离线状态。

“问你呀!”怎么这厮就醒不过来了呢?仙子的嗓音变响了些。

这下阿杰总算有点回过神,“我?”刚说一字,脸又刷地红了,看来这是最直接、却又是阿杰最不想作出的回答。

“不可否认,你脸红的样子有点呆萌,不过也不用红起来没完没了呀,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欺负我,我会这样吗?”魂儿差不多回来了,要不能开始回击还装得那么无辜?

“哦?是吗?欺负你就能把一个矬男变可爱?那我还想看看他更可爱的样子…”凡人的小手段又怎能逃出天女的仙法。

“呃…”眼见仙子又要出招,阿杰倒吸一口凉气,“神仙姐姐,我认输了还不行吗?你饶了则个吧。”还没开战就投降了。

自打瞥见天女玉体那一刻就在胸口乱跳的那头小猪此时还在扑腾,这让阿杰更没法接仙子的招了。

“那我还是欺负了你啊。”艾米不依不饶,显然还没调戏够。

“天哪,神啊,给我条活路吧…”阿杰简直欲哭无泪,“我…我冤哪。”望着仙子的目光里委屈都快泛滥成河。

嗯,差不多了,可怜的孩子都这样了,艾米偷乐之下终于改口:“好了,快过来吧。”

这忽上忽下的转变,再加上方才令人无法不心跳加速的接触让阿杰都有点晕了,好在对他来说神仙姐姐露出的那压不住的笑意就是最好的赦免…

咦?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呀?

“我是让你从后边这样抱着我。”说着,仙子两手交叉环抱到自己腰间,示范给走到近前的阿杰看,“刚才你倒是听清楚了再抱啊。”

“喔,原来是这样。”眼看又要让自己做那份做梦也不敢想的美差,阿杰心里美得滋滋冒泡,可还是不免有些莫名紧张,“那我重新来过。”他用力咽了下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回别再胡来了。”说着,艾米就要转过身去。

可就在这时,她余光无意中看到了什么,立刻盈然跳出一小步,逃开了阿杰正伸向自己的双臂,紧忙道:“等等!”

言语间妙目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阿杰。

满脑袋光想着美事,阿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仍楞楞看着仙子,连手臂都忘了收回来。

见阿杰依然没有反应,艾米没那么好气地说,“等你把先那儿…收起来再说。”

阿杰正出神哪,就见天女双颊上那抹原本如初绽桃花的淡淡粉色怎么忽而浓郁起来。

是之前离得远没看清?还是错觉?但不管怎样,那真是太美…美得完全无法形容。

正再次滑入如醉如痴中的阿杰这时才隐约想到仙子的目光先前似乎扫到了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才逃开的,而天女此时话语所指的就是那儿。

于是他下意识沿着仙子刚才的视线看去,却见自个儿身前的袍子中央突起了一个高高的尖峰。

看到此景,他居然还纳闷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这…真不能怪我啊!”情急之下都有点求饶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间,就见那不争气的小峰又耸高了一点…

可奇怪的是,那无地自容的窘赧只发作瞬间便失去了效力,而这个始料不及的变化让满心正准备应付窘态的阿杰一下扑了个空,一时间反倒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如果这会儿面对的是个科达比那西美女,无论她多漂亮,这种情况下自己也不会有多少难为情,而且这分明还是种可资夸耀的雄壮象征。

可这情状出现在天女面前那就完全不同了,阿杰头一次感觉唐突佳人确是件罪无可赦的事,更何况这样的天人。

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吃惊自责之下,又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呢?

阿杰这才察觉到这世界中那种没有形状的静谧已悄无声息间渗透进了他整个心神,那种感觉令阿杰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可要摆脱的窘境还在,但这位仁兄拿出的办法却是用手去压平那不听话的家伙,嘴里还叨叨着:“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也没法故意啊…”

可刚一收手,像是存心要和他过不去的小兄弟又倔头倔脑翘了起来,更过分的是,这回还带起一挂衣襟…

“噢?原来你已经没法对它发号施令了?”

“是啊。”听到艾米认同自己的说法,正忙慌慌急于制服小兄弟的阿杰不假思索答应。

可转念一咂摸滋味才发觉仙子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你…”阿杰终于反应过来,他有些讶异地望向艾米,却发现即便这样的当口仙子还有心逗他的窘处,而且此时看着阿杰中招的样子脸上红晕未消的仙子正乐得欢呢。

上帝呀,不带这样淘气添乱的好吗?

可看着仙子那娇俏的模样又全然是种超乎想象、没有分毫烟火味的仙气,妙不可言…

这下阿杰真的有点相信某种不同于人间的另一个世界,而自己此时真的已经身处其间了…

随即阿杰宛然发现从这世界渗入他内心的那种静谧,所到之处某种一直以来完全笼罩着他却又从未被感知到的东西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样察觉让阿杰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他使劲眨巴几下眼睛,狐疑间下意识想要细查那微微显露的端倪,以便切实确认。

那究竟是什么?

说不太清,只是过去在科达比那西它无处不在,却也因此不为人察觉,就像空气。

那是某种强迫性的力量,而且强迫得如此彻底,更像是某种无处不在的…审判。

对了,“审判”。

一种使人无法不服从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比空气更无孔不入、更无形的东西甚至完全就在人的感知之外塑形着人的所有感知,从而令人连不服从的想法都不会产生。

而此时,它却好像在那静谧面前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吗?

阿杰有些不确定,或者说是不敢确定,甚至当意识到那审判不再笼罩一切时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就像一个生下来就在一座一切都处于严密监控与操纵下的监狱中的人,早已习惯在这看似理所当然就是一切的必然法则下生存,这里的任何事物都经过了那无形力量的审判,人除了按照那终审判决来看待这世间的一切,别无其他可能。

甚至对身陷其中的所有囚徒而言那真正笼罩一切而又不可抗的强制力还不在于判决的内容,而在于这“判决”方式本身。

于是这无边强制力消除了它最后一点可能的痕迹。

“判决”,是狱中人看待世界唯一可能的方式,更是他们唯一可能的生存方式…这似乎又正是他们永不得出狱的根本。

在那里,一切只在审判中存在,即便狱中人谈论一个没有审判的世界,那依然是一个由审判得出、本身依然还是判决的“没有审判的世界”。

在这座监狱世界里没有什么不是监狱的组成部分。

“自由”,阿杰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对狱中人而言看似令人向往其实全然荒诞的名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转而他又惊异地看到其实囚徒们从来没有哪怕一刻失去过那自由——而且就像艾米所言,是完全的自由——如果“自由”真的可能的话。

只是在这由审判主宰的世界里,囚徒们却全都在别无选择地用自己完全的自由,来最终给自己铸造那绝对的审判——“自由”使他们得以用任何可能的方式附和、让自己符合审判做出的最终裁决。

于是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合格的囚徒——至少都想成为合格的囚徒——起码表面看起来必须这样——也只可能从表面上。

由此,他们便用自己那完全的自由,不自觉而又别无选择地把自己封闭进绝对的不自由中,并把这作为生活的唯一准则——或者说那本就是他们唯一可能而无所谓唯一与可能的准则。

然而有一天,一个囚徒,却遇到了一位没有一丝审判痕迹的人,一个审判完全无法对她生效的人。

这甚至比死亡更不真实,可在她那个没有审判的世界里,连“真实”仿佛也失去了意义。

更奇异的是,这囚徒在那天人的映照下发现,自己一直身处其中的这座无边无畔的无间牢狱,其实…从来就没有任何真正的…囚禁功能。

那些一直以来在囚徒们眼里坚硬到不可触碰的铁窗、铁门、牢狱…原来就算不打开也根本不会困住人。

这座所谓牢狱,本就没有任何真正可用来束缚囚徒的力量…甚至…要让一个囚徒获得所谓“自由”,都没有任何外物需要解开…

审判,那令一切化作牢笼的审判,真的存在吗?

可一个没有审判的世界…那是一个囚徒根本不可能相信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囚徒天生就只知道以审判的方式来看待眼前的一切,于是,囚徒无论在哪儿,那儿都会成为——也只能成为——坚不可摧、无处可逃的囚笼。

审判,这对囚徒来说让他们的一切得以成为一切的根本,怎么就这样没来由地停下了呢?

阿杰的思维在这里几乎陷入完全空白的停摆。

前面似乎没有路了…

如果这是悬崖,那下面——无论有多远——还有大地。然而这片空白之下,似乎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实体…

没有审判?

可这明明是一个没有审判就不可能的世界…

可面前的她…

却又明明是一个审判无从生起的世界…

而两个世界此时面对面遇到了一起,就在同一个时空里…

狱中人在看到自己身处的这囚禁着他一切的牢笼本无所谓牢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相信一个本没有牢笼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无所谓牢笼的世界里,他连走出一步都全然没有了可能…

可再要找回那与生俱来的囚笼,却发现,那一切已再也无法以完全意义上的牢笼存在了。

阿杰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在抓不住审判的世界里,当自己不再被审判绝对束缚时,身临其间,却似乎比孤零零漂浮在幽暗而空无一物的太空更令人恐惧——彻骨的恐惧。

可是,就连这彻骨恐惧,此刻都难以执行它最终的审判…

“审判”,就这样分明呈现在眼前,和以往毫无差别,只是…不知为何,再也无法对他做任何真正的执行…

即便此刻阿杰拼命想把自己套回原来那副枷锁中,可所有挣扎都失去了只有审判才能赋予它们的那种效力。

骑着自行车最初踏上旷野的那一刻;昨天中午公司里吃完饭后和Luke在围观下PK“实况足球”,自己拿中国队灌进他德国队第三个球的那记小角度抽射;地铁站台那个走在前面的露背装女生似乎搞错了出口,忽然回头却与自己看着她的目光相交的瞬间…

这些甚至好像连记忆都算不上,只是那些时刻留在心里某种几乎没有了面目的吉光片羽。此时却不请自来一个个默不做声掠过脑海…就好像自己是具躺在棺中的遗体,正接受一旁那些半生不熟的悼客们瞻观。

此刻,自己就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表面一切如常,却又生生与它失去了所有连接…

与此同时,在意识几乎已无法再以意识的方式起效时,又生生看到那链接…从来都是…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正发生着的这一切还算什么?

这一切为什么一定要“是”什么?

“是”本身又是打哪儿来的?

既然根本找不到“链接”得以成立的绝对证明…那只要“相信”这一切是什么,它还能不是什么吗?

而这“什么”真的是“什么”吗?…

天哪…这些念头是不是太无谓——不,是太疯狂了…如果还要说这“是”什么的话…

最后一点否定的企图都变得无法执行,而“相信”又与它可能相信的一切失去了链接…

对面那娉婷妙人的笑声听来如风铃般飘渺迷人,杳杳如幻似梦…

她…还是她对面的他…谁是谁的梦中之人?

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双莹莹星眸里宛然是无邪的童真,连对它的形容都像会在无意间污染那份天纯。

如果说孩子的天真背后还有某种懵懂划出的界限,可仙子的目光背后,通往的却像是一个让所有界限都悄然间雪释冰消的国度…

豁然之下,恍如天光乍现,囚徒这才发觉有一种寂静无声、无所不至的灵光,不知何时已透彻了他的整个囚室…还有外面的监牢…还有监牢外面那同样为审判所主宰的监狱世界…以至…一切的一切…而此时已难以分辨这光究竟来自天外,还是它本来就在一切之中——只是以前被那强力无边的审判死死封印而全然不见。

这下,仿佛整个世界涣然化作…不,更像是…这世界本来就是…无所谓重力…无所谓燥热…无所谓声息…无所谓阴影…无所谓尽头…的…光…

在它所及之处,所有那些随审判而来的伪装、刻意、压抑、不安、怨懑、恐惧…都于了无痕迹间…悄然消融…

它们甚至都不曾散去,只是如何从不可能中产生,此时便如何归于不可能之中…

于是“牢狱”只剩下这个名字,而再也无法继续作为牢狱存在…

阿杰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天线杆并不是——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因为什么难以自抑的色心才起了反应,而是因为——用“因为”两字似有些勉强——它只是在所有摧残囚徒本真的强迫与审判消融之后,自然而然发生了…复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连它,先前也在审判中变得如此扭曲,而它受到的又恰恰是最不容抗辩、最彻底的审判之一。

“审判”说它只有唯一本性,于是它的一切作为都成了对审判的证明,由此,审判做出的裁决成了它唯一可能的道路。

它便只有在这根本不可能选择的道路上陷入不存在底线的偏执、变态与疯狂。

而这也无形中连带着它的主人一起落入“审判”划定的铁律、绝对与荒诞之中。

“审判”以这样的方式无所不在。

但那真是它唯一的本性吗?

在审判消歇之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乃至这个问题本身都变得没了所谓。

若一定要说的话,此时的它是不是更像一株度过了不知尽头的沉沉长夜后恢复了生机,重现鲜活的野草,在漫无涯际的天光下,无拘无束地…蓬勃起来。

于是,第一次,它在阿杰眼里显出某种…本然的可爱。

不再有审判强加在身,不再是一部只会痴狂嗜欲的生理机器,而还原成了一株自在的生命体…活生生的…生命...

“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它的时候,为什么它却显得那么…陌生?自己过去不也常会用到这个词吗?

这时阿杰发现,以前自己只是以一种条件反射的方式,在特定情形下叨喋着审判给这个词所下的定义。只要在相应条件下反射出这个词,就在审判意义上算是“知道”何为“生命”,而从没有体悟过真正的生命本身…

不但“生命”,一切概念,在审判中都只有所谓定义而无关真实——如果真有所谓“真实”。

在审判主宰的世界里,审判给出的裁决就是只能以审判模式看待世界的囚徒们眼中唯一可能的“真实”,甚至,正是在彻底切断心灵与真实之间的一切联系之后,审判给出的“真实”才能如此绝对地建立起来。

然而,在灵光复萌的生命面前,连这荒谬而窒息的一切似乎都已不再那么重要…

褪去了审判,一切在似是又似非是间开始透出…宛然天成…言无可及…自在无瑕的…灵妙…俯拾皆是…无处不在…

在这无法形容,而只能勉强形容为“完美”的灵光面前,阿杰的心神都在悄然消融…

他不自觉地向着那光走去,试图触及那辉光——虽然无处不是那辉光——仿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作为一个无从被审判的、自在的、真正的生命,走出的脚步…

在一个已无所谓监狱的监狱里…

在一个已无所谓世界的世界上…

重返…天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失神般木然前行的阿杰,当脚步无法再前移的时候才发觉已来到艾米面前。

就见仙子默默凝视着自己,恬静的柔美中带着淡若游丝的哀婉和幽怜,仿佛感应到了他内心每一缕纤毫…

依稀间,阿杰只觉仙子好像真的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就如同原先两人各自的世界,此刻奇迹般合而为一…或者,更确切地说…像是某种灵犀,让他从一直以来自痴自执间画地为牢而成的无边囚笼世界里走了出来…

于是…一切…都在这里了…

仿佛没来由地,阿杰缓缓伸出双手,轻轻把仙子揽进怀里,脑袋微斜,靠在仙子肩上那片青丝铺就的芳草地…

仙子轻柔的呼吸微微起伏...不经意间便把人带进一个不再有疯狂、逼迫、谎言、恐怖与…苦痛的…梦里…

恍惚间,阿杰生出某种亦真亦幻的感觉,仿佛怀中天女正是由那遍布世界的光化出的灵妙实体。

这下,阿杰不由更深地把艾米抱进怀中…

对呀,阿杰忽然想起之前仙子不是让自己抱她吗?

霎时,这一刻更像发生在梦里——一个找不到尽头、没有什么不是梦的…梦里…

忽地,阿杰觉得脚下一轻,等回神留意怎么回事时,却发现脚下好像少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什么?

明摆在眼前的事实此时却成了一个难以想起的问题…

对了,是大地,一直以来被默认必然在脚下而不再被注意的大地。

自己刚才还站在上面的大地哪儿去了?

迎面而来的风像某种提示,只是这信号过了好一会儿才被阿杰收到——原来自己已经在天空中。

就见远方没入微明天际的地平线画出一道望不见尽头的边界,一边是布满盈盈星光的天海,一边是酣然沉睡于夜色中的大地…

等一下…究竟哪边是天?哪边是地?…

这就是阿尼卡提亚?分界的一边,应该是地面所在,那儿出现了无数星罗散布的微光,仔细分辨,或紫、或金、或蓝、或白…各色相间。让人难以分辨天地的错觉就由此而起。

“那是什么?”阿杰指着那些不规则光点问天女。

艾米微微笑了笑,并未作答,只是略微降低了高度,继续往前飞去。

在还没接近那微光的工夫,阿杰的视线随着飞行偏转向别处,却无意中看到天宇深处掠过一道细微的明黄弧光,应该是流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轨迹是道分外优美的弧线,眨眼间化入夜空,消失不见...

接着,幽暗中又一道宝蓝色光从另一边而来,迅疾划过,没等阿杰看清便已了无痕迹,甚至让人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所见。

在它留下的转瞬即逝的记忆里,那流光在最后一刻裂成了两瓣…

无边幽明中闪过的谜一般的景象蓦然摄住了阿杰神魂…仿佛这甚至都难以确定是否真的存在过的刹那…即是…永恒…

“那…怎么可能?”阿杰断断续续重复着喃喃自语,丝毫没有察觉此时已飞近地面,方才远处的光斑,这会儿已来到眼前。

而看似更不可能的景象已然降临,阿杰一时分不清是什么,只觉那就像一团团漫天燃起却又凝固了的…火焰。

大地上的风徐徐间浩荡而来,于是那垂天的昏暗火团随之巍巍摇曳,还伴着海涛般的低响,自四面八方隐隐传来,音声把四周这银蓝底色斑斓火云的同类纷纷引入阿杰眼帘。

扬扬荡荡,异色纷呈,全都散射着时明时暗的幽幽微光,仿佛有呼吸,又幻如天地间腾起了绵绵无边…看似即将烧尽却永不熄灭的灰烬。

就在阿杰看着它们如入梦境时,那幽焰纷纷扬扬扑面而来。

不但没去遮挡,反倒一阵欣喜,阿杰伸出手,迎候接触的刹那。

可缤纷缭绕的暗火带来的却是丝丝凉意,如冰如玉,一时间令人分不清这漫天飞舞的究竟是火焰,还是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小意外却让幽焰在阿杰眼里愈发奇丽迷人,就恍如一个静谧轻寒的冬夜里,独自走在霓虹缤纷的街上,不期而遇一场幕天席地突然降临的大雪。霎时,于无声息间,悄然抹去了真实与梦境间最后一丝可能的界限。

今夕何夕…此在何在…

于是曾经和正在真实的一切,也与那无从追索的幻渺…合而为一。

不…好像那…本来就是同一…

忽然,心下某个无法名状的地方微微错动开一点点,阿杰不由有些恍惚…

人如何确定梦中自己所在?

当身边的人都声称这是“地球”时,“地球”就成了真实的所在?

可是,人又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如何确定身边这些人是不是梦中所见?

既然即便是对“梦”的所谓“确定”,也只能是事后做出的…自证…或者说…臆断…那又有什么真正的依据可以用来确定“现在”?

哎?是不是有点扯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题…似乎只在于…“梦”…以及…自证…除了自己,别无旁证,于是,那是“梦”…

可,即便有了所谓“旁证”又如何?

在一切“旁证”之所以成立的背后,还不都是由“自己”引用来,尔后又信以为真。

只是当它使“真”成立之后,留在可见中的,便只有那“真”,而全然不见了“自己”本身。

想到这儿,阿杰一下傻了,不知该怎么想下去。因为从来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无所不在的“想”,或者说所谓的“想”,莫名间好像…失效了…

阿杰忽然察觉——又不敢相信这分明无疑的察觉——所谓“想”…竟…全无来由…

于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成为它的来由…

阿杰不由有些晕眩,但心里又好像分明知道…在这无来由而来的一切中…其实…不可能有晕眩…

因为…甚至也称不上“因为”…似乎…一切…全都…无所谓“梦”…

一切…全都…无所谓不是…“梦”…

就在思绪似断、又似无思可断之时,眼前景象再次吸引了阿杰——那如火如雪的无数晶片居然全都穿透了自己那一时断片不再由意识支配、却已然伸出去迎接它们的手掌…还有手臂…身体…而且这穿透本身又使一种似幻非幻的感觉油然而生——阿杰只觉自己的身体也好像是由无形的光,幻化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阵阵淅淅沥沥的凉意也随着那些晶片的辉光沁入肉体…

于是,“谁才是无形的?”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难以分辨,及至没有了意义…

阿杰忽而笑了起来,他试着舒展开身体,让穿透来得更彻底。

“呼”一声轻响,艾米带着阿杰飞出了火丛。

眼前满目琳琅缭乱立时豁然开朗,代之遽然呈现的,是渺渺星天…幻如自在于时间之外…空空在上…

在这刹那间显出的绝对得绝不可能、却又绝对得如此绝对的一切面前…语言…霎时在一切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都…失去了…彻底…失去了…意义…

最新小说: 奉若珍宝(1V1高甜) 修真界极品炉鼎 姑父宠爱(高H年龄差) 假胎上瘾(孕/夫合集) 共享骚/货(NTR) 大乃摄政王被开大车 旧梦深处:无声的夜曲 《景安纪年:醉花笔记》 孙燕姿音乐爱情故事《6789》 被公司三位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