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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上门
第九十一章 上门
“春雨，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尊荣……”
“夫人。”春雨打断了将军夫人的话。笑容带着苦涩和讥讽，“夫人，这本就是为人不耻之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却要我堂而皇之的宣之于众吗？倘若旁人问起，我是因何得了恩宠，难不成我还得骄傲的告诉别人，我这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换来的？春雨虽是平民女子，却也识得礼义廉耻。”
将军夫人唇嚅嗫了几下，终没再开口，可眉心紧锁眼神变化难猜测。
“今儿春雨只是来辞别的，并无他意，既然得知大家安好，春雨也算了了心愿，就此别过。”
娉婷起身，在若溪的陪伴下，春雨低头朝外走，没料自个儿的衣摆却被泪眼婆娑的小郡主给拉住。
“春雨等等我，我这就去收拾衣物，我跟你一起走，还是说。春雨你恨我爹爹也连带的讨厌我了？”
“小郡主……”
“不，春雨，你以后别叫我小郡主了，就叫我雅儿吧，我才不要做这劳什子的小郡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春雨，雅儿，你们别着急。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既然我已承诺要陪着那你们，那就一定不会反悔。只是这行程却得商议一下，还有，小郡主的身份在这里，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若是你固执的跟着春雨走了，要被有心人逮着机会反咬一口说春雨诱拐你，只怕会害了春雨，所以，当务之急是要从朱慎那里得到同意才行。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既然春雨你不想见旁人，我也不勉强你，你先回去，若是信得过我蔓儿，就留个地址给我，若是信不过，你让你身边的侍女三日后来确定便成。”蔓儿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掩饰的瞧了她娘一眼，言下之意相当的明显。
将军夫人苦笑了一下，点头道：“放心。我从无伤害春雨的心思，只是皇上旨意已下，若是要反悔却得找到个好的说辞。这事儿我会去和太妃娘娘商议的，你们不必多虑，先准备好行装吧，我想，你们怕是不会在京城过年的了。”
待到春雨离开后，蔓儿跟她娘进了书房相对而坐。
“我没想到春雨竟然是如此态度，早知道我也不会去多事了。”将军夫人长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春雨会如此想倒是不奇怪，换成谁估计都无法释怀的，除非是那种本来就不知廉耻的女人。说实话，春雨没有寻死觅活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看得出她的性子是很坚强的，经历了如此磨难还能挺直了脊梁，她让我很是佩服。”蔓儿漾起一抹笑来，“我蔓儿看中的人，就该是如此不同。娘，姨娘要收她做义女之事不必急着去反悔，只是原先想的昭告天下并行大典的事儿得缓缓再说。咱们可以用亲情攻势来软化她。春雨这女孩子重情重义，不能强行压迫，只能怀柔感召。无论她是否是表姨的女儿，我都认定了她是我的妹子。等表姨那事儿确定之后，以太公外孙女的身份成为我大明朝的公主，谁又敢说什么不敬的话来。便是那朱慎和宇文洌再怎么翻云覆雨，也断不敢不敬太公他老人家的。”
“对啊，我怎就没想到这点呢，现在将春雨推出来只会让她承受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待得确定了身份，你姨娘要收她为义女之事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便是太后和皇上那里，也无需如此为难和勉强。”
想通了这点，将军夫人脸上泛起笑容来。
“那娘啊，既然你也同意了，小郡主的事儿可就拜托你去找那个朱慎了，女儿怕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想揍他。”蔓儿活动了下手腕，咔吧声作响，配着她脸上嗜血的表情，将军夫人毫不意外若她真跟朱慎对上了，怕那朱慎果真会变成猪头。
“这等小事儿无需烦忧，那朱慎现下对小郡主和春雨都有愧疚之情，想来是不会反对的，惟独那定王妃，只怕是会从中作梗。”
“定王妃虽然厉害，可定王爷必然不会让她太过分的，再说了，女儿我可听说定王妃的妹妹平王妃最近跟她可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的对着干。娘您说这事儿要是让平王妃参合进来，效果会如何？”
蔓儿脸上的狡黠笑容让她娘翻了个白眼。暗忖自个儿和她爹都是老老实实的人，怎就生了个小魔女似的女儿出来。不过转念一想，那平王妃之子朱祈本就和春雨交好，若不是朱慎使了手段让朱祈被皇上逐回南昌府困住，春雨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听说平王妃得知这事儿后是暴跳如雷，对春雨感觉亏欠得不得了，想来是不介意帮上她们一把的。
果然如蔓儿所料，那平王妃听到她们要帮春雨和小郡主雅儿离开京城后，当即拍着胸脯说一切包在她身上，并打算等过两天走时带着三个丫头一起上路，让她们先去南昌府散散心，顺便让儿子和梧开导开导这丫头。
另一边，太妃娘娘在听到妹妹转述的关于春雨的态度后，也是有所体谅的同意了蔓儿的建议，并当下答应宫里的事儿由她一人负责，保证太后和皇上不会因此迁怒。将军夫人虽不知为何太妃姐姐会做如此保证，不过她也知道太妃姐姐在宫里的人脉和能耐不是她能及得的，反正也得到了保证，过程如何却是不必多管。
这下子万事俱备，只欠朱慎同不同意雅儿跟随春雨离去的意见了。
“慎儿，今儿姨妈来你府上只为一件事，你最好点头同意，否则。别怪姨妈不客气。”斜睨着眼冷冷瞥了一旁坐着的朱慎一眼，平王妃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善。
“姨妈请说，只要慎儿能做到的，必然不会让姨妈失望。”知道自己上次使手段骗得姨妈关了堂弟朱祈的禁闭，致使救春雨不及，姨妈这心底肯定是有股子邪气散不去，朱慎温言应下，打算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不会悖了姨**意。
“对你来说简单至极，你只需要点头同意便可。”平王妃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反正雅儿那丫头也没在你心里放着，你爹娘看她更是像看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我这提议必会让你们皆大欢喜。”
“姨妈请说。”朱慎半垂了眸子，心里有些忐忑，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会有种患得患失的不安。
“我要带雅儿走。顾姑娘也会跟着我去南昌府，雅儿舍不得她，巴巴的要顾姑娘带她一起离开，我们怕你到时以诱拐之名落了顾姑娘下狱，所以想要你给个凭证，证明是你同意将雅儿托付给顾姑娘照看的。”
朱慎噎了一下，喉头一紧，心底不知打哪里泛起一股子苦涩来。整个京城他了如指掌，自然是知道春雨藏身之地到底在何处，可是，从那事发生之后直到今日，他都不知该不该上门去见春雨，原本安排好的一切，到了真正该面对结果的时候，他却彷徨了。
于江山于社稷于君于臣，他都问心无愧，可是，若说这世间还有谁是他不敢面对的，那么独独只有春雨一人了。
这个女孩子何其无辜，只因肖似他那让人爱恨交加的妻子，便生生沦落成他手中的棋子，一个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便让他给毁于一旦。
“喂，朱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他晃神的时候，平王妃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却没一句进到他耳里，满心萦绕的，只有那个倔强丫头要离去的消息。
“雅儿就拜托姨娘照顾了，侄儿刚刚突然想起还有事需处理，现在得赶去衙门。”朱慎有些仓惶的起身一躬到底，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平王妃伸手无语中。
马车行驶在通往衙门的路上，朱慎坐在车上，神思恍惚，突然，他敲敲车厢吩咐道：“转去何园。”
这何园原本是一户富绅的私宅，几年前富绅举家南迁，留下这栋宅子，过了三五个月，有自称是富绅亲戚的人执了富绅的亲笔书信和信物前来接管，并深锁大门，只留了一扇偏门出入，宅子中的丫头仆从也都更换一新，平日间低调行事，让左邻右舍只知这宅子主人姓余，其余皆不知情。
朱慎来到何园大门口站定，让随行侍卫前去叩门。出来的是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步履蹒跚老眼昏花，侍卫问了良久，皆答非所问。
朱慎抬眼瞅了瞅那老人，略微偏头。他身边一直负责保卫他的锦衣卫小队长心领神会的上前，摸出锦衣卫的牌子在那老头眼前晃了晃。
“我家大人要求见顾姑娘，还望行个方便通传一声。”
那老头抬起头深深的瞅了朱慎一眼，半侧过身子让开了路。
“夫人在后院看书作画，你们请在前厅稍后，小老儿这就去通传。”
让丫头奉上茶水，那老头子踉跄着步伐往后院走去，没理会那些身强体健的锦衣卫汉子们鄙夷的目光。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调笑
第九十二章 调笑
“你等可是觉得那老头子年迈不足以担任守门之责？”朱慎端了茶，用茶盖轻撩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