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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秦原欢喜点头:“成。”

又端详了一会儿,李敢忍不住道:“阿原,咱们拿树叶给这面人添上胡子吧?像我爹爹那样。”

秦原抿着嘴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李敢笑问道:“怎么,你舍不得?”

秦原仍是不作声,眼睛不舍地看着小面人。

“行,那就不给他添胡子。”李敢看出她的心思,遂大度道,“等以后我当上将军,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秦原眼中盛着满满的笑意,用力点了点头。

有一骑自街那头驰来,看见他们俩,跃下马笑道:“三公子,你们还在这儿只顾着玩,李将军回来了!”

两个孩子闻言,皆是惊喜。

“我爹爹呢?”秦原仰着头问。

“回来了,都回来了!三公子,夫人让我赶紧带你回去!”马上的人伸手来拉他。

李敢应了,却不伸手,道:“我和阿原一块回去。”

“小娃娃!”那人笑了笑,倒也干脆,跃下马来,“你们骑马回去,快些!莫让夫人等。”

“多谢李大叔。”

李敢上了马,又把秦原也拉上马背,先往秦原家的方向去。李敢已有些懂事,心中自有些计较,这次陇西郡置水关外羌人反叛一事,爹爹已去了近三个月,此番回来想来已经顺利解决。若是此番功劳上表,说不定爹爹也能封侯了。

在家门口李敢才勒住马,秦原手脚伶俐地跳了下去,口中急唤道:“爹爹!爹爹!……”

秦鼎自门内出来,往内奔的秦原正好一头撞进他怀里。

“阿原!”秦鼎把秦原抱起来,拿胡子没头没脑地蹭她,逗得她咯咯直笑,“又溜出去玩了,在家乖不乖?”

“秦叔!”李敢跃下马,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秦鼎于他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李敢对他自是尊敬有加。

秦鼎笑着微微点下头,目光却有几分复杂。

“李家哥哥都和我一处练箭,爹爹……”秦原缩着脖子直笑,抬眼又看见爹爹的头发,伸手去拍,“爹爹,你头发上有灰。”

她拍了几下,都拍不掉,心中奇怪,凑近细细端详,这才吃了一惊:“爹爹,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

秦鼎笑了笑,没答话,低头望向李敢:“三公子,你快回去吧,你爹爹也回来了!”

毕竟比秦原年长,李敢已察觉到秦鼎神情有异,拱手辞道:“秦叔,我先回去。……阿原,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给你瞧那个将军。”

秦原搂着爹爹脖颈,朝他颔首,笑着挥挥手。

谁曾料到,这一别便是六年。

32第十三章往事(上)

元狩初年,深春。

雨夜之中。

李敢!

子青惊在当地,背抵着墙,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后者在雨中缓缓绽开微笑,带着毫无保留的真挚和温暖。

鼓声乍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长的,尖锐的胡笳声。

由恍惚中猛醒过来,子青骤然明白此事的严重,疾冲到李敢面前,急道:“此地不可久留,你快走!让人看见,你便是逃得出去,也会祸及你全家。”她俯身拾起青铜面具,急着要替他再戴上。

李敢按下她的手,温颜道:“既然找到了你,我自然是要带你一起走。”

“胡笳声响,蒙唐马上就到!”子青虽不明白他为何要夜闯军营,但她自是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你快走!快走!千万别在做这种傻事!”

这话传到青面人耳中,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似乎甚是不快。

不远有人在大声呼喝,密集的脚步声,且又有马蹄声朝这边过来,子青弄不明眼下究竟是何种状况,愈发心焦。

“将军!”一匹马自雨幕中冲出来,马背上的人朝青面人急道,“有两名兄弟差点被擒,亮了身份……”说话间他方看见李敢已摘了面具,遂松了口气,“蒙唐马上就过来。”

将军?!

子青有点懵。

说话间,蒙唐手持六石劲弓,脚步溅得泥水飞溅,飞奔而至。

直至此时此刻,青面人方才慢条斯理地取下面具,朝蒙唐懒懒道:“蒙唐啊,我入你大营已近一刻,而你巡营四十人尽数伏倒,竟无一人可示警。若我是匈奴人,此时早已取得你颈上人头。”

蒙唐立着,对于霍去病夜袭此事,他事先半点不知,此时又是气恼又是羞愧,直愣愣地呆了片刻,才想起该行军礼,单膝砰地往泥地里一跪,梗着脖子硬邦邦道:“是末将失职,请将军责罚。”

见他模样,霍去病微微笑了笑:“此番我是趁你营中弓箭尽数上缴之机,加上天降大雨,确是有些取巧。不过越是这等时候,你越该加倍戒备才是。”

此时心里嘀咕的辩解之言被他尽数说了出来,蒙唐再无话可说。

“赵破奴!收队!回营!”

霍去病轻松地转了马身,正看见李敢身上还渗着血,摇头叹道:“此番连累你受伤,我日后见了李老将军可不好说话……”

李敢看着子青,眼中欣喜之意最是明显不过,转向霍去病道:“此番若非将军,我岂能找到阿原,这点伤又算什么。”

“阿原?”霍去病扫了眼子青,他尚记得她明明唤作子青。

雨水没头没脑地打过来,子青立在当地,此状况她已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李敢也是一呆,方才大喜过望,他一时也未细思量为何会在此时见到她。直至此时他留意到子青的衣着打扮,虽淋得湿透,仍可看出她身上穿的襦衣,发式都与军中士卒一般模样。

“你在军中?”他颦眉看着她,“难道他们不知你是……”

子青打断他的话,直直看着他:“我是今年年初入的伍。”

“你……”

李敢生生忍下喉咙中的话,分别六年以来,他自有成百上千个问题想问她,但此时此地却非两人可畅谈之处。

将青铜面具顺手抛给蒙唐,霍去病朝李敢笑道:“你这旧友是我军中医士,倒是有些意思。你且随我回营更衣疗伤,待明日我将他唤来再与你叙旧,如何?”

刚刚找到子青,李敢固然不愿她再离开自己视线之中,但霍去病此话虽是问句,却是半点与他相商的意思都没有。话音刚落,霍去病便吩咐赵破奴与李敢共乘一骑,自己策马当先,披雨而去。

“明日我等你。”李敢深看一眼子青,重重道。

待听得子青“嗯”了一声,他方才上了赵破奴的马。冲开雨幕,霍去病所带来的十八铁骑转瞬消失在雨中,隐隐之中尚能听见马蹄声。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青铜面具上,蒙唐拿着它,似乎拿着此生的奇耻大辱,铁青着脸将它远远地扔掉,转而大步回了营帐。

其余诸人心下惶惶不安,也只得各自回去歇下。

医室内,子青与易烨各自换了干衣裳,躺下歇息。

易烨有心想问她与李敢之事,却又不愿勉强她,几番欲言又止,子青自然有所察觉,但只做不知道。

雨已渐歇,时而能听见外间巡哨士卒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子青翻了个身,声音极轻,还带着些许鼻音道:“哥,你睡了么?”

无人答话。

子青便又不语,双目望着黑暗中的屋梁,怔怔出神。

“傻啊你……”易烨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若是睡着,你把我叫醒不就行了。万一我正在梦里持戟十圈,你不叫我,还想让我累死啊。”

子青禁不住微微一笑。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些年你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事都不说。”易烨温言道,“我虽没什么本事,可你有什么心事对我说说,心里多少也会宽敞些。”

“哥……”子青低低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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