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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乱心(2 / 2)

短短两句,陈祝安立刻明白陆时荷和柳云的关系。话音刚落,陈祝安便紧盯起来身边人的眼睛,陆时荷的眼眸如水面一样平静,就像是池塘里面一朵朵安静的睡莲,美丽得让人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他一挥衣袖,从袖口重新拿出一颗枣子,这回并没有擦干净自己吃,而是伸臂递到陆时荷的唇边:“我会好好同柳师父学刀法的,此事便不劳兄长费心。”

直接堵住陆时荷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嘴,“时候不早了,兄长也早点休息吧。”语罢便是轻燕般踏着几片瓦跳下去,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

空余陆时荷一人,坐在房顶上,不知味地摩挲起手中两颗枣子。

第二日,陈祝安前往陆母的房间准备问好,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几个人已经齐齐整整地汇合在堂前。

陆母不知正同柳云说些什么,双方似乎并没有谈拢,桌上的茶水一口也没动。不知听见什么,气得陆母差点就要抽出身上的佩剑,眼看陆母的手已然放置在腰间,一旁挺立的陆时荷快速伸手挡住陆母的动作。

沈钰皱眉撇着身边的大儿子,不知陆时荷到底什么心思,一刹间才注意到此刻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来的陈祝安,脸上的忧愁和愤怒顷刻间消失大半。

“母亲。”

陈祝安站定,弯腰行礼,目光泰然。

“月儿,你终于醒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钰话中藏不住的欣喜,心疼地上前,抚摸起陈祝安相比从前在陆府明显清瘦的脸颊。

陈祝安的手也被沈钰拉起来,沈钰微笑开口,低下头的眼睛却是红红的,不知哭了多久。他看向眼下这位关心自己的长辈,平日里虽然将大部分关心给了自己的小儿子,可前些年也算从未亏待过自己。看着熟悉的脸庞,陈祝安准备好的所有解释霎时湮灭。

“都是孩儿的错,母亲不必忧虑。您看,孩儿现在不是好好的。”

陈祝安抬手,孩子般地歪着脑袋,向沈岁展示着全身上下。

沈钰听了之后,将陈祝安的手翻来覆去手心手背地看,确认确实没什么大问题才彻底安心,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母亲,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陈祝安想到几人对峙,不由得问。语罢,他直接掠过前方的陆时荷,满是深意地看着陆时荷为自己找的这位老师。

还未待沈岁开口,站在堂前的柳云听着母子二人彼此寒暄,目光终是直直地落定在陈祝安身上,似笑非笑:“陆夫人,既然又说起来这件事,我想既然祝安已经来了,那这件事自然应该询问祝安的意见才对。”

祝安?

沈钰听半天才终于明白这个名字指代的是陈祝安,而身旁的陆时荷听到这两个字后,神情开始出现一丝不正常的变化,而后又立刻隐藏情绪,看向陈祝安。

好你个柳师父,陈祝安心里啐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说柳云上一世神龙不见摆尾,昨天夜里还偷偷摸摸,原来这厮竟然早就掌握了他这么多信息。

这名字一直被他刻在木剑上,拜师后初次见面就给柳云看走了,陈祝安上辈子也没这么早嗝儿屁,自然不知道原来这位神神秘秘的大师会当着陆母和陆时荷的面前直接喊他替自己取的表字。

什么狗屁刀客,枉为人师啊枉为人师。

陈祝安心里怒骂,表面上只能挠挠头,尬笑一声:“哎——师父。”

“月儿,你何时为自己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沈钰转过头,看向陈祝安,一脸疑惑地问。

陈祝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母亲……”

“这名字取得好,祝安祝安,平平安安的。”沈钰拍拍陈祝安的手,笑着说,而后一刹间又转为之前同柳云对话时那副犀利严肃的神情。她皱了两下眉头,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似的:“不,我们家月海这次一定要回陆家,这天底下好师父这么多,我就不信我堂堂陆家还找不到一个!”

这一次的事情实在让她后怕,这次陈祝安明显是上天保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指不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第二回。

“祝安,来去此事,师父便不干涉,由你决定。”

陈祝安抬头,柳云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不似师徒,像是结义兄弟。陈祝安看了身边人一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确,这里务必要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陈祝安轻声道,接着直接当着陆母的面下跪:

“拜师一事是兄长之意,更是孩儿的意思,母亲莫要怪罪兄长。柳师父平日里待我很好,此番溺水事出意外,还望母亲可以成全。”

“月儿……”

陆时荷在一侧听着,直到陈祝安说完,原本任陆母责骂都未起多少波澜的心境,只一瞬间便炸裂起无数水花,惊得他头脑错愕,天地恍惚。

陈祝安以前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趁机告状、只会黏着他和陆母的一个人。

他咬紧牙关,捏紧拳头,不住地想要压抑内心的慌张,可最后,直到陈祝安透过层层青山屏障,对他和陆母挥手时,他才突然愣神。

“走吧。”陆母揉揉头,目送着陈祝安跟随着柳云回去的背影,才依依不舍地朝向身边的人说话。

陆时荷倚靠在树上,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昨夜陈祝安递给他的枣子。

他咬了一口——又苦涩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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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上元节,孟萧和其它几个知己朋友直冲陆府,带着好酒赶来时,陆时荷依然点着灯,低头几本兵家书籍。

“陆鹤,怎么过节还放不下你手上那几本书啊,你再这样努力,我家老爷子可是又要骂我不务正业了。”孟萧把酒放在旁边的桌上,抱胸随手翻阅两页,一看枯燥无味的很,又连忙合上。

“你家那位今年也没回来?”

一看陆时荷没有搭理自己,孟萧尴尬地环视周围,忽而问起陈祝安。

当年读书时,陈祝安什么性子几个同窗明显是见过的,骄纵蛮狠,又蠢又坏,和陆时荷站在一起,简直会坏了陆时荷的名声。

“未归。”

陆时荷沉默了一会儿,视线才从书上的文字移走,清冷地回了两个字。

“哎我这嘴,说他干什么。要不是你当时把他送走,这两年估计摸不着一点清净。”孟萧酒品不好,来找陆时荷之前就已经在酒楼喝了不少,现在说话甚至都带着点飘。

“你今日找我来喝酒?”

陆时荷合上兵书,抬头便看见孟萧一张醉醺醺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对对,喝完酒,我们可以去东城那边,听说今年有烟花。”孟萧一脸兴冲冲地说完好几句话,说罢还打了一个酒嗝。

陆时荷无奈摇头,接过来孟萧递过来的酒坛,里面满满的一坛,陆时荷只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眼看孟萧还打算喝,连忙拦住:“我看这酒你还是别喝了,等我们赶到东城时,你也已经快睡着了。”

孟萧本就为了拉陆时荷出去转转,平日里老头儿不让他出去玩,说那些都是玩物丧志,现在和陆时荷在一起,起码能少挨一顿打。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目的达到,自然而然地快速点头,应声说“好”。

几个人走在街上,除却孟萧这个醉鬼,都是穿戴整齐。尤其是中间跟在几人之后的那位,即使身着素衣,依旧透露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气质。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路人只敢看几人的背影,而后便看到里面有个走路颠颠撞撞的,一会儿跑到面人摊子摆弄几个栩栩如生的面人,一会儿则是又跑到卖花灯的铺子前面看。

“陆鹤,你看!这里有荷花灯!”

孟萧想起来陆时荷有一年让自己寻荷花种子,后来他去陆府,原本池塘中只有寥寥数朵的荷花,种子拿来后,不大的池塘中却已经种满淡粉色的荷花。

自那以后,他就当陆时荷喜欢荷花。

一向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陆时荷听后,才终于往前站了两下,铺子里面什么样的花灯都有,做的并不算精致,他想了两下,才终于取出几枚铜钱,买了一个小鱼灯。

“哎,你不喜欢荷花了吗?”孟萧不解地挠头。

陆时荷看了一眼孟萧手中的荷花灯,因为便宜,制作得十分简单。在很早很早的时候,陈祝安曾经送给他一个用荷花花瓣做成的小灯,不知采用了什么保鲜方法,那几朵花瓣经过春夏秋冬都未褪色。他那时还以为陈祝安是买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朵鱼灯不错。”陆时荷指了指手上红色的灯,那只鱼灯太小了,本就是为了逗小孩用的,拿在他那只宽广的大手倒是有几分滑稽。

站在一旁的几个小孩子从陆时荷来之前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看到陆时荷手中的小鱼灯,像是活了一样,还会在手中转圈,一下子全都堵在摊子前面,更不愿意走了。

“哎哎,你们几个小孩,全站在这里干什么。站了这么久,一个花灯也没买,别打扰我做生意。”摊主也看见这几个小孩,不客气地呵斥道。

其中一个较大一点的孩子手中只有一块饼子,他摸摸口袋,又看了两下陆时荷的小鱼灯,才终于慢吞吞地开口:“大哥哥,我可不可以用这块饼和你换……大哥哥你放心,我的饼子是刚刚才买的,我一口都没吃……”

大孩子说完,更小的小孩子也全部泪眼汪汪地想说什么,最后又全部躲在大孩子身后。

路过的百姓听到这里的动静,全部侧目看过来,以为是大人欺负这几个孩子。

孟萧完全没想到场面一下子变成这样,先前的酒就这冷风已经醒了一大半,刚要开口,陆时荷已经将手中的小鱼灯递给为首的大孩子:“我不要你的饼,既然你们喜欢,这小鱼灯就送给你们了。”

大孩子却没有接,“老大告诉我们,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陆时荷听到孩子口中的“老大”二字,感到有些好笑,这两个字倒很显得几分义气。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心知直接给对方肯定不要,而后才想出来一个好方法:“你把手递给我。”

孩子不明所以,愣愣地伸出手,下一秒悬挂着小鱼灯的木杆落在他的掌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算白给,这可是有报酬的。”

“什么报酬?”

陆时荷故作沉思状,然后才缓缓说:“帮我保管好这条小鱼。”

几个孩子以为眼前的大人会刁难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要求,也没要他们的饼,顿时连连说道;“谢谢大哥哥,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说罢,便蹦蹦跳跳地提着花灯走了。

事情终于解决,孟萧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看向陆时荷:“陆鹤,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挺会哄孩子的,莫非是你之前天天哄你们家陆时风,练出来的?”

陆时风正是陆家最小的一个孩子,正因为年幼,陆家上下全都当宝贝一样哄,比之前对陈祝安还要溺爱。

不过,这人比人气死人,哪怕陆时风从小到大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他转,陆时风依旧和自己的大哥陆时荷一样,没有养成骄纵的毛病。

孟萧在心里想,更加断言陆时荷身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为人父的温情光辉,一定是为了照顾陆时风。

“嘿,这位小公子,您钱还没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摊主站在一旁,眼看孟萧转身就拿着荷花灯就走,赶紧开口。

“哦哦,好的。”孟萧一拍脑袋,刚才事出突然,这一提醒他才开始全身上下搜刮起来自己的衣服。“不对!我钱袋子呢?”

“孟哥,你怎么回事,出门都不带钱,真没意思。”旁边几个公子哥听了以为孟萧在开玩笑,便连忙掏钱,结果一模自己的衣服,原本放荷包的地方已经空落落的。

“好家伙,我的也丢了。”

一行人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荷包被人偷走了。

眼看摊主的眼神开始不对,唯一没被偷钱的陆时荷沉默着取出铜钱递给摊位老板。

离开后,几个人已是气得垂头顿足,一个人被偷算倒霉,一行人被偷简直奇耻大辱!

“我就说一定是刚才那几个小孩!”孟萧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刚说完,他便瞧见和刚才那几个小孩穿着一样衣服的身影,眼见要追上前,下一秒酒劲上头,差点崴了脚,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另一个人身上。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把他送回家吧,我去追。”陆时荷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打算和孟萧一起去东城,眼见只差二里地就到了,孟萧这小子却是醉了个糊涂。

陆时荷循着几个孩子的踪迹跟上去,一路上尽是些小贩叫卖的声音,一直朝前走,行进至深处,在一个河岸边,陆时荷才发现之前的几个小孩子在看到一个穿着墨蓝色布衣、扎起头发的男子后,全部一蜂窝地涌上去。而那男子,在看到孩子们之前,正低头在河流里面放着一盏盏花灯。

想必这位便是孩子们口中的“老大”。

陆时荷继续向前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倒想看看这位“老大”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也早就察觉到陆时荷的存在,说了一句话后,几个孩子便抱着小鱼灯离开了。而后,在一片寂静中,“阁下既然已经跟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躲藏下去的必要了吧。”

不多时,陆时荷站出来,向前走了两步,此刻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也刚好转过来,一刹间,东城的烟花灿烂地炸开,看着男子熟悉的脸,陆时荷只感觉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

似乎有一阵风呼啸而过,将他的心硬生生揪出来,叫嚣着,张牙舞爪着。

陈祝安的头发比之前还要短,低低地扎在后脑勺,也只堪堪及肩。三年前,陆时荷自从与陈祝安分别,从此之后他的梦里常常会出现自己的这个不算乖巧的弟弟。而现在,不知是否孟萧给自己拿的那坛酒起了作用,他听见自己有点沙哑的嗓音:

“既然在东城,怎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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